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咸鱼位面直播间》 《咸鱼位面直播间》 作者：灌木朱瑾 文案： 方长成为这个坑爹直播间主播纯属意外。 在领略了这个直播间的直播方式， 竟然是把人直接‘传送’到指定地点直播后， 面对这份魔幻的工作， 方长更是直接把辞职信和遗书一起写好了。 渴望立刻就滚蛋的心情可以说是十分迫切。 直到他看到了五花八门的打赏—— 来自未来世界的打赏【民用便捷机甲*1】 来自修真世界的打赏【还魂草*12】 来自魔法世界的打赏【雷虎晶核*1】 方长:……“谢谢爸爸们打赏！！” 方长扒拉被打赏的未来通讯器，修仙飞剑，星际光剑，以及能够召唤风的魔兽晶核。吧唧了下嘴。 觉得这神经病工作……好像有点意思。 当然…… 要是直播间不叫做咸鱼直播就更好了。 ps: 1,第一部分豪华游轮算是新手教程，之后的位面有魔法有修真，有机甲，有末世，有很多位面。 2，文章苏，爽，甜。 3，作者死逻辑，觉得文笔不好的，求见谅otz。 社会我方哥，人狠话不多！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平步青云 种田文 爽文 主角：方长，励明远 第一卷 亡命豪华游轮 第1章 辞职再就业 方长站在校长的办公室里，听着家长们的争吵和身旁人的抽泣，头痛欲裂。 他是体育老师，大概是因为不教文化课,和学生们也没有猫和老鼠的天敌关系，又实在是长地相当不错，所以很受一群小萝卜头的欢迎。 校长室家长的争吵则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一起事件。 今天的体育课，有个叫做谢芳的小姑娘被人推到在地上，校服不小心被铁丝勾烂了。 方长看小姑娘委屈地直哭，校服外套里面也只有一个小衣，没办法继续活动，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那个小丫头暂时穿着。 他毕竟是体育老师，带的不止是一个班，又是刚开学没多久对所有学生的印象都不算深刻。对于谢芳的印象，大体就是内向不爱说话。家庭条件大概不算太好，开学了这么久，即便是周六周天偶尔活动也只穿着校服，校服浆洗的发白，但是却很整洁很干净。 方长一向心大，随手照顾照顾小姑娘原本也没什么。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原本就在班级隐隐有受欺负倾向的谢芳，收到方长这件衣服，俨然就仿佛是抱住了一个即将爆炸的地雷。 他也没想到，学生之间竟然也会存在所谓的‘吃醋’。 七八个小孩竟然在课后，因为方长给谢芳衣服，开始联起手来推搡她，向谢芳扔石头。 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扔的哪个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谢芳的眼睛上。 小姑娘没有防备，睁着的眼睛甚至没来得及闭上，就被石头狠狠砸中了。当场鲜血直流，谢芳就这么被救护车拉走了。 医院得出的结论需是要手术，而且手术的成功率不高，小姑娘很可能从此一个眼睛就那么瞎了。 等事情闹大，谢芳家长来了，方长才算是明白了谢芳的家庭。 她单亲家庭，妈妈带着谢芳，母女两挤在老区的旧楼，和别人合租。家里一贫如洗，根本支付不起谢芳的手术费。谢芳的母亲性格说好听了叫做柔弱，说难听了叫做好欺负。从进到办公室就一直在角落抹眼泪。 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于是当事的几个孩子，孩子家长，方长，都出现在了校长室商量结果。 家长们一到齐，校长室立刻就成了菜市场。 几个家长都坚定地保证，打伤谢芳的石头不是他们家孩子扔的。有几个孩子看起来有些犹豫自责想要说话，无一例外，都被自己的家长狠狠地拉到身后，瞪几眼，继续跟其他家长争吵。 方长沉默地抱着手臂站在校长室的窗口，看着这些家长，听着他们像是斗鸡一样情绪高昂地争相把责任推到其他人的身上。 心中陡然生出很多很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不忿，有悲哀。而看着那几个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家长扯到身后的孩子，又感觉到了愤怒。有这些家长做‘榜样’，孩子长大之后形成的世界观才更加让人担心。 太多脏话，但是憋在嘴边却无处发泄。只能闷闷地抱着手臂。 这一腔怒火只等待一个‘点’，一个火星，就立刻会被引燃。 “这样。”校长清清喉咙，校长室安静了一下，所有家长停下争执的声音，看向校长。 校长却对着谢芳的妈妈道 “谢芳同学发生的事故，我们校方也很遗憾。但是事发毕竟是下课，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是正常现象……” 校长开口之后，方长变得更加沉默。 他已经从校长的口气中猜到对方的意思了。校长分明就是看谢芳的母亲没什么文化，又只一个劲哭，猜到对方的性子应该比较软，闹不出什么大事。所以想把这个恶性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学校出现了伤人事件，怎么都会对学校的名誉造成损失，但如果只是个小事故的话，运作得当就可以当做事情没发生过。 但是，到底是学校的名誉重要，还是一个刚刚才上小学二年级的小姑娘的眼睛更加重要？ 呵呵—— 几个家长也听出了校长的意思，帮腔道“就是，就是。小孩子胡闹而已，能有什么大事？不还没瞎吗……” 校长看家长的口风都开始倒，也跟着点点头。“谢芳母亲啊……” 话没说完，一个沾了血的外套突然飞来，狠狠抽在了校长的脸上。 这天外飞外套实在是太意外，校长端着茶杯的手一哆嗦，滚烫的热茶泼了他一身。 “方老师！！！”校长拿下那件男士外套，狠狠摔下茶杯“你这是做什么？” 方长冷笑一声“老子特么地替天行道！” 说完自己也觉得用词好像不太对劲，但火气冲上大脑，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也不看校长的脸色，直接转头对谢芳的妈妈说道 “大姐，你现在报警吧。学校的摄像头有几个角度能拍到操场，虽然不清晰，但是打人的几个孩子总是能拍到的。我和你一起在这里等警察来调监控，等拿到监控以后，你去医院再开个伤情报告，连手术费用也开出来。既然有些人不要脸，就走法律程序吧。” 等在这里调监控，是怕他们走后，某个不要脸的会为了自己利益，私自删除监控。 谢芳的妈妈红着眼眶，局促地点点头。 校长彻底炸了“方长！你明天不用来了。” 方长哼了一声“不用明天，我今天辞职。” ———————— 于是，如此种种，方长好不容易应聘的工作黄了。 他也知道走法律程序的话，必定要拖更长的时间，而且走法律程序也是需要钱的。 所以他把他毕业以来攒的一万六都拿给谢芳的妈妈。 做这一切不是方长圣母，而是那个办公室当时的气氛让人受不了。就算趋利避害是人们本性，就算社会就是如此，但方长总还想相信些世界上的公平正义。 从办公室出来风一吹方长就有些清醒了，人毕竟是要吃饭要活着的，没找到下家呢，自己就先把自己饭碗给砸了。后悔是有的，可仔细想想，就算时间倒流回去千次万次，他大概也都会这么做，那一点点的后悔也就消失了。 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爽了一下，方长回到租的小屋洗了个澡。 开始盘算之后的打算。他是应聘去的学校，不是考试，所以地道是个合同工。这个月的工资肯定是不用想了，大概还要赔钱。现在身上所有的钱又都拿去借给谢芳的妈妈了，方长现在除了屁股口袋里的200块钱，是真的身无分文。 洗澡出来，他拉开啤酒，打算临时救急从网上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最好工资日结，他好应应急。 刚打开网站，资料都没填完，手机就响了。 方长接起电话，电话对面一个女人的声音“方长先生吗？” 方长“对，我是。” 对方“是这样的，我们是盛辉网络公司，从网上看到了您的简历，您的履历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请问您明天方便来我公司面试吗？” 方长看看屏幕上自己都没打完的简历。 可——他简历都还没填完呢！ 这电话怕不是诈骗吧？ 方长“请问面试地点在哪里？”电话那边报了一串地址，方长看着面试的地址，略微打消了一些心底的怀疑。 面试地点是市中心的高档写字楼最顶层。昂贵的租金是单靠骗待业人员挣不来的，再说，方长也不算是刚进社会的小伙子了，要是对方真的采取什么很低端的骗术，比如要押金什么的，那就立刻转身走就是了。当白跑一趟。 一通电话没头没尾，方长想询问一下职位，再拨回去，却是占线无法接通。没招，方长只能摸着下巴，根据公司的名字开始思考。 网络公司……？大概就是什么网络信息运作？当当水军做做推广这种？ 第二天，方长从衣柜里面翻出压箱底的西装，穿上做公交到了面试地点。 坐电梯直接上了最顶层。 面试的地点干净而高档，唯一诡异的是，面试的人员竟然只有他一个。 进到那个公司内部，直接就有专门人员带着他进了面试的大会议室。 面试他的人员只有一个人，穿着一丝不苟的高档西装，带着金边眼睛，气势凛然。方长看到面试官，不由自主揉了揉眼睛。不是因为对方出色俊逸的外表，而是……他好像看到那个人周围一圈金光？ 什么鬼？ 方长放下揉完眼睛的手，再看面试的那个人，身上的金光消失了。 ……大概是睡糊涂了吧。 方长挠挠后脑勺。 面试官看方长，伸手指了一下对面“坐。” 方长规整地走过去坐下。 对方托着下巴上下扫了一眼方长点点头，然后道“随便说点什么。” 方长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面试，但是随便说点什么无非就是自我介绍和拍马屁夸对方公司。 可他昨晚查了一晚度娘，愣是没找到盛辉网络公司，所以只能自我介绍侃大山。 方长说了半天，对方没喊停他就一直胡侃，说了大概三四分钟，才见好就收地闭上了嘴。 然后迎接了他面试的第二个问题“唱个歌听听。” 方长一脸黑线地唱了个中规中矩的龙的传人。 就见禁欲精英男低头在面前的文件上记录了些什么。接着抬头 “我们招聘的是主播，底薪5000，打赏你提成百分之五十。打赏物品归你，但是高级物品要归公司，公司会根据物品价值给你折现。每个月直播次数不限，详细的主播等级提升过一会儿会给你详细的说明。试用期一次直播，试用期开正式工资。同意的话就签合同吧。” 方长想了一晚上跟互联网相关的工作内容，就是偏偏没想过这个。 突然一个主播的帽子扣到脑袋上，有些措手不及。 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合同仔细看起来。 尽管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但是直觉总觉得这条件不对劲。不是因为公司像骗子有克扣的嫌疑。 而是恰恰相反，是因为合同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就像是钱多地没地方花做公益撒钱一样。 首先这个底薪5000一个月直播次数不限就特么见了鬼了。 合同上真的就是这么写的。 可万一要是有人一个月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只拿底薪，那这个盛辉公司岂不是要赔钱？还有试用期开正式工资也是闻所未闻。 这特么公司的老总是脑袋有坑啊，还是进水了啊？ 方长捧着合同看了半天，真的没从字里抠出什么欺压员工的隐藏条款。 越加觉得这公司迟早要完。 但是这总归不是害他的。 再说200也真心不够他再折腾很久了。于是方长在合同上面签了名字，抬头看着那个金丝眼睛，挠挠头“我能问问为什么偏偏让我来吗？” 对方挑了一下眉，眼镜在光线下出现反光，方长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但是却看着对方薄薄的嘴唇轻飘飘丢下了四个字“浩然正气。” 方长：……确定了。 这公司肯定要完！熬不过三个月！肯定关门！ 浩然正气是个什么鬼？ 对方站起身，修长的手指纡尊降贵似得向方长伸了过来。 方长连忙站起来握住了领导伸过来的手。 “我叫励明远，盛辉的总裁。” 方长握住领导的手一哆嗦差点抽筋。总裁！！？？ 总裁亲自来给我面试？ 这简直生活在科幻世界。 要不是总裁长得比我好看太多，属于走大街上都能被错认成明星的类型，就凭这薪资条件，和总裁亲自面试这两点，我会以为是总裁想要睡我！ 励明远象征性握了一下，无视了方长抖地帕金森一样的手，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你第一次直播打算什么时候？” 方长总还记得‘试用期一次直播’这种古怪的期限，想了下“那就明天吧。” 励明远点头，竟然递给方长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手表。“明天通过这个帮你接入直播间，你就可以开始直播了。直播所需要的物品也会一并提供。” 方长接过手表，打量了一下戴在手上，看这又给高福利又送手表的…… 妈哒，怕不是总裁真的想要睡一下我呦？ 面试完，已经是下午了。 方长随便在路边吸溜了碗拉面，坐公交回家了。 现在兜里还有不到两百，省吃俭用一个月是肯定不够，但是能抗几天算几天吧。他从工作就再没问父母要过钱，骤然要钱，总要害怕父母担心，而且免不了把他抽校长大嘴巴辞职的事情抖搂出来。想想这些还是等工作稳定了再说吧。 在家打了几局游戏，晚上靠喝凉水挺了过去。 这天很早方长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定好闹铃八点起床，方长洗漱完毕，敲了敲手表，没发现手表的任何异样，从昨晚回家他就研究了很久这手表，感觉就是一块普通的机械表，也没有找到什么通讯的按钮。昨天boss大人说什么来着？这机械表能帮他进入直播间？ 这玩意怎么进……？ 想想反正自己有通知他去面试的那个手机号，先出去买根油条，回来再打电话具体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穿好衣服拉开房门 ——轮船的汽笛声刺破天空悠然地传入方长的耳中。 眼前一片蔚蓝，天气晴朗，海鸥在天上飞翔……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住在内陆。距离海边十万八千里那种的‘真’内陆。 方长一脸懵逼回头，房门还是那个小破房门，再回头，他住的房子属于的小破楼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完全没见过的建筑。 ‘公司’发的手表适时解释了方长的疑惑。 【系统通知，直播地图正在载入中】 【系统通知，豪华游轮直播载入完毕，直播开始。】 这些‘通知’是手表闪光之后，直接投射到方长的眼前的。方长捂着噗噗噗狂跳的胸口，扇了自己两巴掌确定不是做梦之后，从眼前繁杂的界面上找到了‘帮助’。 点开之后，把‘帮助’的所有问题从头到位读了一遍。 首先直播不存在具体摄像头，他手腕上的手表可以全方位捕捉到他周围任何角度的图像，录制。看的人想看方长的特写大脑袋就看特写，想从方长的视角看就从方长的视角看，甚至可以拉远镜头看大全景。就是这么先进。 直播从载入地图开始，结束时间不定，主播想要一直直播就一直直播，想要停止就从界面直接退出就行。不过限制条件是不能从技术不足的界面凭空消失。 方长又往下看了几条，什么星际遇到虫族怎么逃生，什么在魔法世界直播手表被封印了怎么办之类的，零零总总，绝对足够刷新每个看到这些的人的世界观。 面对这种‘灵异事件’方长无fu可说。 深吸口气，自己手动刷新了一遍自己的世界观，开始打腹稿准备退出直播然后辞职。 偏巧这个时候，手表映射在瞳孔的直播间中，一行弹幕飘过 【呦，豪华游轮？低阶位面？这么复古的船啊。都没见过内部结构，很新鲜呐。主播加油。】 【系统通知，吞架子打赏主播软妹币666】 【系统通知，吞架子打赏主播低级修复药剂。】 方长点开看了看那个‘修复药剂’的说明，上面显示‘能够最大限度度修复人体的少面积伤害。’ 仔细研究了‘修复药剂’的说明，方长立刻想到了现在还在医院的谢芳。 既然世界都这么玄幻了，那这修复药剂说不准能够救到那个连花季都没有经历就面临瞎一只眼惨剧的小姑娘。 深吸了今天出门以来的第二口气，方长强打精神，抹了把脸。 方长：“谢谢老铁打赏！” 既来之则安之，豪华游轮，总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第2章 凶杀案？ 手表的辅助系统算是比较人性化的，可即便是再人性化，都也还没有完全达到真正人工智能的水平。 直接跟手表对话，也只能得到手表中被输入的答案。 但是这也就足够了。 方长凭借着只有自己能够看懂的新手主播引导成功取到了一张豪华游轮的船票，以及一张身份证件。 取到这些东西后，方长又向前走了两步。再回头，身后的自家家门眨眼变就成了男士洗手间。 这里是刚开的直播间，直播间虽然一开始就有壕打赏，但观看人数并不多，弹幕也只是零零散散飘过，而且大部分是那个吞架子。 【主播等上了船，能不能先四处转转？我最近在写古机械系统方向的相关论文想要了解了解机械半初期的进化方向。】 方长扫了一眼实习主播说明，直接选择了意念对话的选项，拿着船票闭着嘴巴，实验着根据‘帮助’里面说明的方法教程，在心里对吞架子做出了回复。“好的没问题。” 实验结果看样子是成功了，因为方长看到了弹幕中吞架子的回复 【那谢谢主播了。】 【系统通知，吞架子打赏软妹币666】直播的货币换算是1:100，所以说折合一下，大概就是六块六。虽然并不多，可是方长依旧挺高兴。 底薪其实维持生活足够。对他来说，真正吸引的是类似‘低级修复药剂’这种的‘物品打赏’ 方长：“谢谢吞架子的软妹币，谢谢。” 方长道谢之后，另外一条弹幕紧接着出现。 【主播加油，很少看到这么早以前的古代生活直播，很有意思。】 【系统通知，apu2331打赏主播初级‘机甲臂’】 【嘿嘿，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不过用起来挺顺手，日常生活用，这东西在这边是个小玩意，不过针对古代的机械修理应该都不成问题。】 方长大体看了一下这个‘机甲臂’的介绍。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所以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可这一眼也足够方长震惊的了。 这个东西不止可以修复损坏的机械，而且内置自动装置，能自动打磨组建机械。毫不客气地说，只要给方长一堆金属，他就能用这个机甲臂制造零件直接组装一个机器！ 两次的打赏物品，再加上弹幕时不时出现的‘古代’。都在挑逗着方长的神经。 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管理住了自己的面部系统，让自己不至于像个土包子，大呼小叫。 而打赏物品的介绍，更加让方长确信，他的直播面对的绝对不是他所生活的世界，应该是现在人类所绝对不能够到达的，更加高级的文明。 方长对着正前方的空白处露出大大的笑容。“谢谢apu2331同学的礼物。主播实在是太爱你们了，所以决定给你来个爱的么么哒。” 俗话说的好，都有钱赚了，卖个萌又怎么样。 方长的牙齿并不算特别整齐，尤其是两侧有小虎牙。这一笑，配上嘴边的小虎牙阳光地不行。立刻弹幕多了起来。间或几个软妹币打赏的提示。 【啊啊啊。好可爱，我觉得我陷入了恋爱】 【同楼上，特别想把主播藏起来谁都不给！】 说话的功夫，方长已经回到了大厅找到了登船通道。 系统预定的是套房，方长被直接安排在了vip通道，优先上船。方长一边走着，一边跟自己直播间中的观众说道。 “这次的旅行总共五天四晚，岛国航线。所有的日程安排都在宣传册上……” 一边说着，方长一边吹了一个小小的口哨。 这船比他想象中要大出许多，甲板上有游泳池，观光球，船舱里游戏厅，ktv，酒吧一应俱全，晚上还有演出和午夜场。忽略掉开头的‘灵异’事件，这简直就是一次完美的带薪休假。 跟着工作人员来到预定的套房，套房更是让人惊讶地豪华。 套间是两层，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就是海景，下层是客厅厨房洗浴，上层是一张巨大的圆床。 方放下行李，大体看了看环境后，方长就离开了房间。 他时刻谨记着‘衣食父母’的托付，道“那现在，趁着大家还在外面排队登船，船舱不是人很多的时候，咱们去逛一逛整艘船吧。” 船舱结构从介绍的图册上面就一目了然。下层都是一些舱内单间，没什么可去的，方长住的套房本身就位于上层，既然自家的观众老爷们都想要看看船舱结构，体验体验‘古船’方长就想要向上走走。 走到电梯口，电梯正好打开，一个黑衣服戴着墨镜的男人急匆匆地从电梯里面出来。 方长躲避不及，和那个男人撞做一团。那个男人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骂骂咧咧地骂了句脏话，就在方长以为两个人避免不了来场肢体摩擦的时候，却看那个男人脚步都没停，继续急匆匆向船舱内走去，几步消失在拐角。 方长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皱眉“看起来我大概摊上了个并不怎么友善的邻居。” 这次的不愉快很快就被方长抛到脑后，方长搭电梯上到了控制室。 大概是船舱人员不多的缘故，工作人员贴心地指出了控制室可以供游客参观的部分，也交代了方长哪里不能去，就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方长就一边和弹幕交流，一边随处走着。在逛完了所有游客可去的地方，打算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方长退了回去，狐疑地看着挡在路上的游客禁止入内的警戒线，又看看声音发出的方向。 弹幕也有点炸的意思。 【刚才那个是什么声音？主播过去看看？】 【还是不要了，都说了游客禁止入内。有可能是机械运作的声音呢？】 【也对，古机械运作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些声响，完全做到无声很困难。】 【可是那声音我觉得像是陶瓷撞在金属上面的声音啊，古机械又用陶瓷做的吗？】 【我去，你怎么听出来的？这么详细？】 【哪里哪里，我学的是瓷器音乐，专业本能。】 方长有点震惊未来世界的‘陶瓷音乐’有种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的类似感慨。 不过那声音是陶瓷？ 方长摇头。既然是陶瓷的话，应该没什么的。 “可能是工作人员放在哪里的杯子吧。只是一个这么小的声音就越过警戒线不太好，而且刚才工作人员也说了，轮船核心技术保密，所以重要地方都装了监控。贸贸然过去不太好。看时间也快起航了，这阵可能会很挤，去哪里都不方便，所以我先回房间，等起航之后再出来逛。” 【恩恩，也行。】 【行吧。我也觉得就这么一点声音贸然进监控区不太好，而且还是技术机密区。听主播的吧。】 方长也点点头，顺着引导线往回走，很快找到电梯。 而离开的方长完全没有留意，那个警戒线的后面，黑暗的拐角处，就在他迈步离开的几乎同时，一滩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黑暗中，一双眼睛从警戒线后面越出，紧紧盯着方长离去的身影。 回到房间，方长活动了下来，正打算找点什么话题聊，就看到一条绿色的弹幕。 【主播，你胳膊上是不是粘着什么东西？】 方长低头抬起胳膊，最后竟然还真的在在胳膊手肘的位置，发现了一个黏在那里的透明塑料小袋。 小袋大拇指宽，两个指头骨节那么长，里面有少许的白色粉末。 这个袋子确实很小，方长的衣服又有些静电，所以竟在方长无知无觉间被粘在了身上，一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这是……？ 方长捡拿着那个透明的小包，回忆起刚才跟自己相撞的那个行色匆匆的男人。大概是那时候不小心粘在自己身上的。 可，这是什么？ 方长看着这个小袋，以及其中白色的粉末。心里有了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弹幕也刷过。 【这是什么东西？面粉？】 【人工合成粉？】 【天知道这是什么。古文明白色的粉末太多了。】 【我是看过几本古历史的书，我总觉得主播手里的东西有点像当时很长一段时期都屡禁不止的……】 【哎哎，前面的，话不要说到一半，说清楚啊？是什么？】 方长绷着下巴正打算组织语言，系统提示跟着来了。 【系统通知，死也死在毕业后打赏低级化学鉴定器。】 【主播注意查收打赏~~】 方长摸了摸鼻子，遵循说明，抹了一下手腕的手表。手腕一翻，一个存钱罐样子的圆球凭空出现在方长的手上。 第3章 检测仪 手里的这包粉末可能性很多。比如药粉，再比如什么做食品的糖粉添加剂。可是想到刚刚和自己在电梯撞了一个对脸的男人，方长很以貌取人地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某种致人上瘾，并且作为一名根正苗红的共产主义接班人绝对不会碰的那种东西。 弹幕开始也刷开了。 【主播你鉴定一下。】 【化学鉴定器？新出的？哎呀，我今天刚给我弟弟买了一个，没有这个可爱。这个是什么型号的？】 【bv27不算新款了】 【哎呀，那就是科技树发展不一样。我买不到了。真可惜。】 【主播你把粉末放到圆蛋的中央，会分析出结果的。】 方长抿着嘴巴把透明的袋子拆开，捏出一点粉末放在了那个圆球的中间。 粉末放上的瞬间，圆球就发出一道亮光，之后圆球正对面的地板上出现投影。投影上显示的是大量密密麻麻的分析数据。 方长看不懂数据，但是有人看得懂。 【我的天！上瘾成分153，致幻成分47，加速人体机能代谢……这是禁品！】 【我刚才就想说了，古地球记载的初代的毒。品就是粉末状的不像现在是】 这个井号估计是说了什么违禁词语被屏蔽了。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看配比最后的一条。】 【我刚才就想说了。最后那个为什么会出现？！】 方长盯着地板投影的一连串符号，询问弹幕。“什么意思？” 【这种东西一次摄入会让人维持兴奋状态，可是多次摄入会让人进入狂暴状态，但是偏偏思维依旧冷静。很多位面都曾经出现过这种东西，这东西出现后会引发大量有冷静缜密的杀人狂。开始只是零星的凶杀案，可是随着这东西越来越多就会产生大量的暴。动，凶。杀。这是很多位面末法时代初期的征兆。】 一连串大红色科普的弹幕从眼前飘过。 可是科普的内容却是和弹幕的颜色一样，让人触目惊心。 【我曹，主播赶紧停止直播，离开直播间吧。各个位面末法时代前后节点按理说是禁止一般主播进入的】 【对啊对啊，好危险。】 【而且那个掉东西的人肯定看过主播的脸。主播你要小心啊】 虽然预料到了会是毒品，可竟然会这么危险，确实也是方长没想到的。 那就是说，和他迎面撞的那个男人看过他的脸，要是他发现少了一包，有心寻找的情况下，两个人早晚能够在船上再次碰到。他确实身处危险之中。 方长手扶在膝盖上。 眉头紧紧地皱着。半响，咬着嘴唇“事情可能还没有太严重，毕竟才刚结束登船。” 在一连串的快报警弹幕中，方长摇头。现在船离港了，手机没有信号。他自己报警是不可能的了。不过船上有卫星电话。可惜卫星电话一般不会外借。 但船才刚刚起航，整艘船大概4000多人。就算有人吸食这东西，也肯定不是多数。狂躁杀人什么的，或许还没有出现。所以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还来得及做些什么。 况且他现在是单独一个人，可以随时退出直播间，回去。 但整整一天一夜的海上航行，一个完全封闭的情况下，任由4000无辜的平民中混着可能随时暴起杀人的杀人狂—— 就这么扔下这一船人直接逃跑，他做不到。 “我现在就去中层的大厅，找相关人员。把这东西给他们，先把那个男人控制住再说。” 船上配有安保部门，警卫室就在中层。这么做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方长很快就找了过去，跟问讯处的人简单说了几句。随后找到了警卫值班室。值班室里只有一个人，是个脸很方正刚毅的年轻人。 估摸着是因为是常年在海上，年轻人一身肌肉，脸部黝黑。在听完了方长的话之后，对方的表情变得严肃。 “你能给我看看你捡的那个东西吗？” “可以。”方长把东西交到了那个年轻人的手上。 年轻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小包，掂量了一下，“你怎么能够确定这个是新型毒。品？” “我专门从事禁毒工作很多年了。”说机器太扯，说直觉没人信。反正登船的身份是系统给的，压根就不是真的。方长直接编了一个最具有信服力的理由。 年轻的警卫从警卫室直接拿过对讲机开始对话“张，你找下经理，这边有游客举报，船上有客人携带毒、品上船，具体数量未知。” 滋滋几声以后，对讲机那头传来回话“收到收到，我这就告诉经理。” 对讲机说完话，警卫拿起旁边挂着的帽子，拿着方长给他的那个小塑料包，对方长道。“对讲机有些事情说不明白，我拿着这个上去找经理，当面把事情说一遍。你要不就先去问询台等一下。” 方长点点头。跟着警卫出了警卫室。 “其实也不是很危险。船才刚开，只要能及时控制住那个黑衣男，问出他的同伙，都控制住。”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直播末法这么高权限的直播间，这个位面肯定是及时控制住毒。品。泛滥的位面。】 【对啊，那个不能说的东西一出现吓我一跳，都忘记有问题找警察了。】 【主播冷静点赞！】 【同点赞！】 【系统通知，吞架子打赏身体机能提升药剂10】 【给主播点赞！】 方长看到新打赏的物品，立刻道谢。“谢谢吞架子的打赏，谢谢。” 船已经开了有一会了，所以问讯处围着的人很多。有些年轻人，而大部分是一些爷爷奶奶。船上有很多机械化的服务。比如上船，就餐，都可以刷卡进行。 爷爷奶奶则是完全不懂这些自动化的机械，有些指示牌的操作也半会不会，所以都挤在问讯处询问一些遇到的麻烦。 方长为了不麻烦别人，站在问讯处角落静静等警卫小哥回来。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穿职业装的中年男人，身边跟着两个穿警卫服的年轻人正向这边走来。远远，那个中年人在问讯处的人群中一扫，接着就直接直奔方长过来了。 “您好，这位客人。您举报的情况我都听小聂说了。是这样，因为事情很特殊也很紧急，您可不可以跟我去一趟我的办公室，听你再详细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可以。”方长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很快就松开，面色不变地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经理身后跟过来的两个人。 这是两个陌生的面孔，看起来很年轻。左边的那个身上不止没有安保人员的精气，反而皮肤有些松弛，眼睛的眼袋有点重，眼白有些红血丝。 方长迈步向前。意有所指地对着‘经理’说“我一直以为登船的安检是可以检查出这些来的。” 更何况这已经算是出入境的安检了。没道理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是在应该安全性这么高的地方。” 经理一脸惭愧“是我们做的不够，我已经通知人打电话报警了。你放心，你要找的那个人我们已经开始着手从游客信息之中筛查了。我也没想到，顶层控制室游客参观区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会有毒，品。这简直就是在打我们的脸。” 呵呵—— 果然。 方长脸上表情没变，跟自己直播间的观众重复了一边“他觉得我是在顶层控制室的游客参观区捡的。” 话音刚落，就好几条弹幕刷了过去。 【卧槽，主播你快跑！】 【你有危险，这个主管和掉毒，品。的肯定是一伙的。】 【什么什么？怎么这么说？】 【卧槽卧槽，对啊，刚才主播也是站在前台问讯处，问讯处这么多人，这个主管就像是认识主播一样直接就找过来了。】 毒。品是在电梯捡的，但是这个经理能够确切地说出控制室的游客参观区，大概是因为他在那里见过方长，而且他认为那个东西，是掉在那里的，被方长捡去的。可方长逛的时候，工作人员只碰到过三个，哪个都不是这位经理，况且……他怎么确定毒。品。掉在那里？除非他潜意识觉得，那里就是掉毒。品。的地方。 方长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境界线的后方，阴影之中的莫名响声。 当时，那个声响的发出者，那个拐角后面的人，应该就是这个人！ 第4章 主播快跑 短短的时间里，很多想法从方长的脑海里划过，继而，方长有了自己的主意。 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次直播，就像是打开了他的什么开关。 方长一直都处在一种奇妙感觉之中，不止观察力和思维能力大幅度提升，就连逻辑在此时此刻变得清晰有条理。 好像世界变成了萎缩景观，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又好像他已经从事件之中抽离，只是一个不带任何倾向性的旁观者。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越发冷静下来，看着弹幕里的一连串劝他离开的弹幕，说道。 “对方应该不单单是因为毒。品利益集合到一起的松散集体，而应该是一个有组织有计划的组织。这艘船的工作人员很可能有一部分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但是人数不会太多，或者可以说没有超过十分之一的比例。” 警卫小哥离开不足15分钟，抛去坐电梯和来回的路程等等因素，他们的反应时间大概是七分钟。 能在七分钟内迅速处理完知道事情的相关人员（上楼的警卫小哥和对讲机里的‘小张’或许还有其他在传话过程中，无意间牵扯进来的人），再反应过来，并且带人直奔他而来，说明对方的应急反应能力非常强大，组织工作安排缜密，而且肯定有负责给‘经理’他们打掩护，处理后事的工作人员。这个工作人员很有可能待在监控室类似的地方。 因为当初方长没有进入的游客止步的拐角处就有一个监控。 对方能在监控下这么肆意地有所动作，只能是监控有人。毕竟船上有核心机密，如果有监控坏掉或者黑屏，肯定会第一时间检修。 但是这个‘组织’的人肯定不会太多。因为就凭这个药物的特殊性，如果工作人员中组织的比例达到‘组织’认为的安全数值，肯定会用药物控制住剩余的船员。 那样的话，直接让咨询台的人转告他去警卫经理办公室。即能让方长自己自投罗网，又能够消除方长的防备心。更好地处理后患。 对方没有这么做，正好就是他们对整个船的掌控力度不足的证明。 【我曹主播分析地好厉害。】 【好厉害 1】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跑啊！对方很可能是有组织的。现在明显就是要对主播下手了！】 跟着经理来的两个人，一个从外貌上能够看出瘾君子，另外一个应该是组织成员，如果不是，最起码也是这个经理的心腹。就算这个瘾，君子伪装地再好，留心也总能看出端倪。 如果足够谨慎，是不会出现这种人员安排上的失误。对方既然这么做，就表示那个‘组织’人手确实不足到了比较严重的地步 所以——还有的拼。 都说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我能反杀’。 方长现在也存在这种感觉——我能反杀。而且这感觉大概不是错觉。 更加上…… 方长回头看了看已经走出很远的问讯处，看着那里围着的老人和大厅之中嬉笑打闹的孩童。 他不能走，在他已然有余力，有可能救人的情况下，要是为了百分百确保自己的安全而离开，可能他的余生都要生活在自责中。 人活着，总得活一个问心无愧。 这组织的密谋，绝对是个大问题。如果只是单独的走，私，那直接在必要的关卡打通环节就行。对方这么大费周章地渗透船员，怎么看都觉得是要在这次两天一晚的航行上搞个大新闻。 最有可能的大新闻就是投，毒。 如果他不在事件在萌芽中掐死，两天一夜的航行足够让游轮变成孤岛和人间炼狱。 这船上的老人和孩子何其无辜！ “或许……”方长仔细研究了一遍今天收到的打赏物品，接着笑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都这个时候了，抖什么机灵逗什么贫啊！】 【不要大胆了，既然报不了警，警卫也有问题。主播就快逃命吧】 【要不直接掐线吧？】 不知不觉，直播间竟然已经到了2000人。 弹幕也厚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打赏也有很多。 打赏中，软妹币居多，但是物品的打赏也不少。 弹幕中都是要他安全第一逃命要紧的。 方长把自己的计划跟观众大体说了一下。 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但总归不是一片【快逃命了】 打赏的物品也更加多种多样，好像生怕方长没有什么自保能力一样。 系统通知就一下刷出来五个打赏礼物。 有‘生命修复剂’‘低阶护心镜’大概高级物品会被上交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礼物都维持在‘低阶’‘中阶’的阶段。 第5章 钓鱼 直到一个系统通知的打赏物品划过眼帘，方长双眼一亮。 本来他原本的计划还存在少许风险。但是要是有它的话—— 方长谢过了所有的打赏，略微有些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王子茜，你别乱跑！” 刚上船的孩子都是很兴奋的，这其中大部分随着家长在外面排队整整等了三四个小时才上船。这一下就好比鱼入大海，更是撒欢一样来回跑着玩。方长似是躲闪不及，被迎面跑过来的小姑娘撞了个正着，一时间身体不稳手不自觉四处乱抓，在空中挥舞的手在他右边警卫的腰上一晃，最后手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才勉强维持住了平衡。 撞到方长的小姑娘手里正拿着一小瓶撕开锡纸模的ad丐，这一撞，部分奶白色的饮料洒了出来，溅在了方长的裤子上。 小姑娘看起来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一缩脖子，把手背到身后，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哥哥。” 她妈妈终于从人群中挤过来，看看自己的姑娘，又看看方长裤子上那滩迷之尴尬的白色液体。有些责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女儿。 “看你乱跑！闯祸了吧？快跟叔叔说对不起。” 小姑娘脆生生地坚持己见“漂亮大哥哥，对不起！” 她妈妈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哭笑不得地用手指点了点小姑娘的脑门“你啊。” 然后对着方长说道“实在是抱歉，我家孩子太淘气了。那个……我们付干洗的赔偿。” “嗨，不用。”方长摆手示意“不是什么昂贵的衣服，直接泡水里搓搓就好了。没事，不用介意。” 说完蹲下来和小姑娘视线向平“可不要乱跑了啊，这船上现在闹哄哄的，人又这么多，多不安全。” 小姑娘点头“恩，不跑了。” 和这对母女道别之后，方长略微歉意地看着经理“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经理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他身边那个干瘦的青年不耐烦起来“怎么这么多事？不都说了情况紧急情况紧急，你磨磨唧唧是想要干什么？” “秦知智！”经理呵斥住青年脱口而出的抱怨，却是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催促“方先生，您也清楚，在船上有违禁物品可是大事，这——” 方长点头，但是意有所指地道“我清楚，可是事情不急在一时半刻，毕竟已经开船了。携带违禁品的人除非长了翅膀，否则也离不开这船啊。” 经理觑着方长的表情，没看出什么端倪，就笑着点头“方先生请尽快。” 进如洗手间，方长确认三个人都没有跟进来，闪身进入隔间，从口袋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掌心那么大的卡片。 这就是刚才打赏的物品之一。用途是是检查分析物体结构。 方长从直播间自己的收到礼物中取出‘机甲臂’。‘机甲臂’大小有半条手臂那么长，类似机甲手臂的形状。 方长把卡片插到被弹幕观众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了很久的机甲臂识别插口。 机甲臂显示屏幕上立刻跳出来两个选项。 方长没有想到卡片竟然扫描到了两个物体。把两个选项都点开，赫然看到一个对讲机和一把枪。 他本来目的只是复制对讲机，但是没想到三个人竟然有人身上藏着枪！ 方长估计了一下制作时间，以及被弹幕老爷们教导的机甲臂储存材料极值，确定两个都能够制作出来之后，快速选择了两个都组装的选项。 机甲手臂自方长选择开始无声地运作。 不一会儿，对讲机就被制造了出来，紧接着就是那个复制到结构的枪。 也许是方长在洗手间耽搁的时间有些长，引起了外面人的警觉。就在方长的枪即将做好的时候，洗手间门口传来对方催促的声音。“方先生，您在里面吗？” 这洗手间人来人往，三个人并没有进入，只是在门外喊了一声。 但是方长如果不回答，恐怕三个人绝对会进来寻找。 这时，枪已经制作完了。方长把对讲机和枪藏入衣服，机甲臂实在是太大藏不下，拿出来的礼物也无法再放回。方长移开抽水的水箱，把机甲臂藏了进去，整理衣服走了出去。 “我好了。” 随后出门跟着三个人继续向上走。 随着两侧的人越来越少，四个人也越来越接近顶层。 眼看周围没有人了，方长决定在这里开始行动。 既然对方想要他去密闭空间，大概就是存了干掉他的主意。真进了办公室，他可能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干掉了。 方长不着痕迹地把两个小圆片弹道两个警卫的对讲机上。 非常突然开口“红戟树。” “什么？”经理没有听清，下意识重复一遍 “我说红戟树，那包。毒。品的主要提取对象。” 经理拉住想要动手的两名警卫，看着方长“我不是很懂方先生的意思。” 方长很随意地继续说“你不知道没关系，那你总该知道贝他洛弗定砊雷。” “你特么什么意思？！”干瘦的瘾、君子很不耐烦方长的态度，很暴躁地撇撇嘴，一双眼睛毒蛇一样死死盯着方长。 方长注意着另外一个人的表情，看到另外一个警卫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讶。知道自己想地没错。 毕竟是天天碰触的东西，就算不熟悉相关领域，主要成分的名字很多人应该都能记地清楚。当然，没脑子的白痴可能除外。 方长“我什么意思，可能经理会懂一些。” 经理道“贝他洛弗定砊雷是毒品的萃取成分，我们的核心技术。” 得到对方的这句回应，方长在心底里舒了口气。在直播间说道 “有回应就行，有回应就不怕套不出他的话来。” 弹幕中一串接着一串的感叹号 【主播你别闹，他们有枪！】 【你这是虎口拔牙！！】 也有刚刚进入直播间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有枪？】 【为什么主播说的那个萃取成分是屏蔽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求科普】 【就是那个不能提的存在】 【这么危险？那主播快结束直播啊！！】 方长没有回复弹幕，拼了吃奶的劲气场全开开始飙演技。 冷笑一声回应经理“什么核心技术？纯度不够，看样子在提取的时候还浪费了许多。给我同样一个红戟树，我能提取出数量是你们生产5倍，而且更加精纯的贝他洛弗定砊雷。” 经理四周扫了扫，看到已经没有人了，压低声音“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方长轻笑一声，暗地里暗戳戳地回找直播间的弹幕，然后以无比自信的表情，看着瞳孔里的弹幕，把配方表又给读了一边。 方长没要求效果多好，能唬住对方，哪怕一点就行。 可偏偏效果好到超出了方长的预期。 经理听着方长背的配方，眼中异彩连连。 他曾经因为略微懂些化学知识，参加过药的生产过程。 虽然方长背的有些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那几个方长全都一字不落地说到了！！ “你想要干什么？”经理想来在组织内有些话语权，所以直接开口询问方长目的。 方长道“我想要和你们合作。你们有人缺技术，我们有技术，缺人。我们组织最近打算做个大事，想要和贵方合作。我们可以提供提纯的技术。” 经理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戒。“那敢问你刚才的举报是……？” 方长耸肩。将错就错地加深了经理对于他获得药粉地点的印象。 “当时在游客出口那里，我看到你们的人了。” 方长斟酌词句，既要让对方相信，又不能让经理猜出他已经知道那个黑暗处的人就是这个经理。 “虽然只是一点，但是我听到了瓷器利器的声音。能瞒过安检的部门把利器带上来的，我相信船上没有几个吧？从船上的警卫中发出讯号，你们总能收到，不是吗？” “至于那个去报信的警卫……这么一个小麻烦，我相信你们不至于这个都解决不了吧？” 经理明显相信了这个说辞，沉吟“技术合作这个我做不了主，需要boss决定。” 方长摊摊手“如果你们信不过我们，我可以现在就提供部分提纯的步骤。” 经理眼睛一亮。“可以。这样我会比较容易说服boss。” 方长看话题已经向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立刻当机立断，不着痕迹地隔着衣服，快速按下了对讲机的某个按钮，打开了衣服内的对讲机。 方长：“不过嘛……需要做什么首先得双方都拿出诚意来吧？” 经理：“怎么说？” 方长：“比如互相通个真正的姓名什么的？” 经理点头，“鄙人姓春，春德海。”然后指着瘾君子“这个是秦知智。”复而指向另外一个人“这个是刘康宁。” 方长“过去送信的那个小警卫……小聂，处理了吗？” 经理：“做掉了。” 方长心里一沉，但是面上不显，追问：“你确定？尸体别被人发现了。” 经理：“剁碎了仍海里了。保证在飘回港口前，连渣都不会省下。” 方长努力维持着脸色不变，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他从这三个人来找自己就已经与想到小聂很可能凶多吉少。可骤然让他接受，十几分钟前还一脸正气的警卫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那个黝黑刚毅的年轻人就这么轻易，无声无息地消失，甚至有可能尸体都找不回来。这实在是做不到。 他尽了很大努力，手心都被掐出血来，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 “那就好。” 方长：“……唔……不如来个信息交换？我猜猜……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想把毒。品混入游客的食物中吧？” 对方警觉地摇头“无可奉告。” 方长耸耸肩“算了，不绕圈子了，我有话直说，我们老板想要干掉这船上的人，可是那个人身边的苍蝇有些多啊，不好下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春德海：“可以。” 方长：“真的行吗？那个小聂可是送你们手上的。我们要干掉的，可是被四五个保镖保护着的人啊。 春德海自负地点头“可以，今天早上在机控室，我们的人就干掉了一个副船长。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很容易。” 第一步成了！方长。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 方长对面的三个人不知道的是，船舱顶层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船长听着对讲机里面的讲话，铁青着脸咆哮“立刻用船载卫星电话报警！改变船航行方向即刻回港。至于他们口中失踪的到底是谁，查！给我在回港之前查清楚！控制住出现的这三个名字，另外要和他们合作的人也查清楚，内部筛查完成以后，调取所有乘客信息筛查。加强乘客区域警卫力量，务必保证乘客安全！” 至于经理身边的两个警卫的对讲机，方长早在开始，就给每个人对讲机上黏上了被打赏的那个小型定向屏蔽器。就因为有了它，才让方长的计划成功率加大了许多。 所以三个人当然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所以也不会知道外面早已经惊涛骇浪。 第6章 走不掉了 方长从一开始发觉问题不对，就思考过很多应对的方案。但是还没实施就随后都一一被否定了。 因为如果单是从药物入手，在执行上有很多的困难。 就算是大家都知道那个是毒。品，可他跟再多人强调效果可怕，恐怕真正听进耳朵里，记到心里的都寥寥无几。 没有切实的证据，谁会相信？ 所以，要让全船的人行动起来，单单强调药物是不管用的。 那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对于药物轻描淡写带过，从凶杀案入手。 方长要让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船上有一伙丧心病狂的人。他们不忌惮也不害怕杀人，并且，他们也有这个能力除掉他们想除掉的人。 计划进行地很顺利。 方长把该套的话都套出来了。 现在，不管‘组织’还是船上的其他人，都应该在找他们，就看谁能先找到罢了。 “那很好。”方长脸上带笑。松开了别在对讲机上的纽扣。“资料现在就在我的手里，我先交出一半的数据给你们，然后我们再就细节商谈。” 春德海同意“可以。”然后用眼神示意方长带路。 方长并没有走的意思，耸耸肩。“毕竟提纯资料算是半个秘密，你们三个人的话——”话里话外意思就是不希望三个人都跟他去拿。 春德海狐疑地眯起眼，定定看着方长。 方长抱着胳膊笑眯眯地回视，一副打定主意，你们要是三个人的话就宁死都不带路的架势。 实际上，内心紧张地要死。 说实话，他也不是必须三个人只留一个。 现在已经把消息递出去了，他也算是大功告成。该他一个平凡小老百姓能做的，他都已经做完了。就只要回到房间，到卫生间，把门一锁。手动退出直播就好了。 主要是直播规矩在那里，不能在人眼前凭空消失这点很操蛋，所以身后跟这的人能缩减一些就缩减一些。 这样方便他活动。如果春德海起疑非要三个人一起，他也就不勉强了。 方长和春德海两个人互相对视半响。 春德海的心路历程是什么，方长不知道。但是他是没闲着，趁着安静的功夫喋喋不休地和自己的直播观众对话。 安静互相对视的压力实在太大，他只能借由碎碎念来转移注意。 “我现在紧张死了，真的要死要死……” 【哇主播厉害，我都替主播捏了一把汗。】 【666，我已经关注主播了，撩完了就跑太刺激了。】 【我都能想象主播退出直播间消失以后，这三个人找不到主播的表情。】 【对啊，我就想问，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外不意外？】 【哎，现在还没有安全，你们也真是心大。】 【对啊，主播你要小心，实在不行就强行退出。大不了扣钱】 直播界面有个主播守则里面，有详细交代在不存在相关瞬移技术的低阶位面强行退出的后果。 条款也很清楚。在低阶位面突然消失，要有专人负责让看到的人记忆合理化，俗称擦屁股。擦屁股的费用肯定是得引发事件的当事人承担。 一个人看到扣一万通用货币。放在方长这，就是一个人扣一万。 三万块钱，说实话在能接受范围内。但是方长觉得既然现在三个人都暂时消除了对他的杀心。防备着小心点应该也能不扣钱安全离开。 片刻之后，春德海妥协。“好，刘康宁，秦知智你们回去。”转头对方长道“我和你去拿。” 方长带着春德海回到自己房间。刷卡进去就打算直接往洗手间跑。 跑进洗手间，门一关直接离开这个破直播间，一切完美。 船身却在方长正打算往洗手间走的时候突然倾斜。 大船的航行其实是感觉不到太大颠簸的，能够这么明显感觉到倾斜，说明船正在急转弯。 “怎么回事？”春德海第一时间警觉，跑到方长套间的落地窗，看情况。 不愧是天天在海上混饭吃的人，春德海只看了眼太阳的方向，就一脸阴鸷地扭头“船的航线改变了，正在掉头！！” 方长这个时候已经快摸到卫生间门了。 看对方回过头来，也配合着表情“你们的人被发现了？” 春德海紧皱着眉头，暴躁起来“要是被发现了，为什么没有通知？秦知智的对讲机是我们内部的特殊波段！” 方长一听这话，顿时一阵后怕。他当时用卡片复制机械结构，就因为刘康宁距离自己比较近，所以复制的是刘康宁的。听春德海的话，当初他要是复制秦知智的，听到的就不是船员，而是组织内部。说不准这递话就全白瞎了。 白瞎了不要紧，自己打的小九九也立刻就能被拆穿。 他相当于直接就自己送到组织手里，等着被剁碎了一块去陪小聂喂鲨鱼…… 他自以为不错的主意其实漏洞百出，要是幸运，早不知道喂了十几二十次鲨鱼了。 方长背后一层冷汗。 直播间的弹幕铺天盖地。 都是劝他直接强制脱离的。 可卫生间明明就剩下两步的距离—— 穷逼方长一时间进退两难，只能打起精神陪春德海飚戏“是不是你们内部什么人在船上暴露了？我们的人从上船都在老板的房间内。交易暂停，你们最好查查你们内部的人。” 不管怎么样，黑锅先死命往对方身上甩。 春德海大概是身上没有和他的组织联系的东西。 闻言也顾不上方长这边，从落地窗出来就要往外走。 方长看着春德海走过客厅走过茶几走向大门。 一颗心被提了起来，恨不得推着他帮他快走几步。 眼看春德海距离大门越来越近，方长都快要唱哈利路亚了，春德海却突然一回头“不对。” 方长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眼球死死盯着直播间退出选项，决定不再这么赌心跳了。春德海一有掏枪的动作，他就直接点击退出直播间的按钮！ 但是春德海只是盯着客厅茶几上面的那个，方长没有收起来的圆蛋，和圆蛋旁边那一小包方长捡到的，开了封的毒。品。“这是什么？” 方长张了张嘴，想解释，直播间弹幕中，一个大概是懂些的小天使特别善解人意地开始警告【主播，低阶位面的无关人员，获得高阶位面的机械并研究的话，不是影响个人世界观的问题，是直接影响本位面的世界树，影响科技树走像了，是要警告的，而且主播要承担巨额赔款！】 方长一阵生无可恋。 那一瞬间，他不仅想到了这个蛋，更是想到了遥远的大厅，他藏在洗手间里面的那个机甲臂。唯一有点安慰的就是那两个贴在秦知智和刘康宁对讲机上的信号干扰是一次性的，一小时后就完全失效，变成一块普通的磁铁。 弹幕里也有其他人一阵惊呼 【是吗？我都不知道】 【当初主播的机甲臂是不是也没带着？】 【哎呀，这怎么办？】 方长眼看着对方已经拿起了那个圆球，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这是我们组织研发出来的，探测物品化学成分的分析仪……” 春德海明显一愣“这么小？” 方长压制住自己略微有些颤抖的手，装作毫不在意地伸出手“我演示给你看。” 第7章 救人 春德海把圆球交到方长手里。 方长拿着圆球，打算找个什么类似‘圆球打开需要水’的借口离开。至于机甲臂，短时间内应该没人找到，这个，方长觉得过个一天两天，偷偷找个非直播时间，开直播系统来拿。 圆球交到方长手里，春德海的手刚松开，方长怀里的对讲机响了。 “已经找到秦知智游客和警卫处刘康宁了，但是二人警惕性相当高，我们的人还没有上前控制，他们两个就劫持了人质。对方手里有枪械，请求支援，再说一次请求支援。” 春德海距离方长不远，对讲机里面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所以即刻，春德海的脸色就是一变，手就要往腰间摸。 首先对讲机的来源方长就讲不清，其次，对讲机中说的被控制的两个人偏偏恰好就是和春德海一起去找方长的两个人。如果真的是组织内部出了问题，也不会这么巧。 方长这次连解释都没有，几乎就在春德海手摸到腰间的瞬间，方长也当机立断，甩着手里的圆蛋，狠狠砸向春德海的脸！ 突然一个物体朝脸部砸了过来，春德海的头下意识一偏躲了过去。方长趁着他躲避的动作，刷地把手枪掏了出来，对准春德海就扣动了扳机—— 可是枪却没有响。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方长的心跳几乎要突破胸膛跳出来。但是理智还在，强压住自己想要扣动第二次扳机的冲动。他确实按了板机，枪没响很可能是其他原因。 一旦春德海发现他的子弹打不出来，好不容易取得的先机也会变成渣渣。 好在春德海因为躲避的动作，并没有看到方长的第一次扣动扳机。等春德海看清方长手里的东西，立刻举起了手。 可即便举起了手，春德海的目光还是像淬了毒一样。 “这都是你搞的鬼？” 【主播你开枪啊！】 【就是啊，主播你到是开啊！】 方长“我开不出来！！” 弹幕一片慌乱 【怎么回事？古地球的武器只从电视上看过，不清楚啊？】【有没有可能是没有子弹？】 【是不是主播你没有按到底？或者是这个感应不灵敏？】 各种各样的猜测应有尽有。 终于，一个弹幕划过方长视线。 【主播你没开保险栓！我爸爸有些古武器的介绍，我看过，枪有个按钮，你得打开它。】 方长根据对方的叙述目光扫了下保险栓，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 打开保险栓的动作不小，春德海要是察觉到的话，危险性太大。 电光火石间，方长后退一步嘿嘿笑了起来。 “我搞的鬼？如果要是我搞的鬼，我早就开枪，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说完，方长看春德海的瞳孔因为刚才的话震动了一下，即刻不着痕迹地又后退一步。 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我们带着诚意来，但是你方的态度可实在是不怎么好。” 春德海“那你身上的对讲机怎么解释？” 方长一边冷哼一边又后退了一步。到现在，竟然是想到了一个合乎逻辑的理由。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们那个刘康宁在走之前偷偷塞给我的。” 机甲臂的复制功能十分神奇，基本上就是一比一原物复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对讲机复制出来之后，对讲机的背面有一块被指甲抠出来的痕迹。 方长右手拿着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春德海，另一只手松开摸到腰间的对讲机，拿出来远远丢给春德海 “你自己看。” 春德海看到方长手里对讲机背面的痕迹，就有点相信了，方长扔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就接了过来。 方长趁着对方这一接的空挡，快速拨开了保险栓，对准春德海的肩膀就是一枪。 这么近的距离，没可能打偏太厉害。 春德海肩膀突然中枪，捂着肩膀闷哼一声，霍地抬起头，死死瞪着方长。 方长动作没停，在一枪之后，枪口对准了春德海的另外一边肩膀又是一枪。 方长作为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共，产，主义，接班人。 连枪都没有摸过，更不要说杀人。所以枪口都是对准的非要害，目的就是要让对方无法活动。 春德海很快看透了方长的意图。他揣摩不透方长为什么避开要害，但是却一下子看穿了方长不会杀他。 这人猜到方长不会杀他之后，竟然在肩膀中枪的情况下，咬着牙摸到腰间就要拿出枪来！ 【主播，不要犹豫了，往肚子打两下，那地方不会致命但是能限制多方行动！】 方长看着对方的动作，知道这枪必须开出来。 咬着牙开出了接下来的第三，第四枪。 春德海终归是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方长一把扯下就近的沙发布，趁着春德海无力行动期间，把人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一切都完成后，方长才放松了一直以来都紧绷的神经。 一放松，立刻拿手枪的手都不稳了。枪砰地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方长整个人跌坐了下去，不住地深呼吸。 “不瞒大家……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弹幕也心有余悸 【刚才好险】 【哇险象环生！以关注主播】 【已关注主播】 【已关注主播 1】 【系统通知死也死在毕业后打赏民用便捷机甲】 【系统通知攒钱买房子打赏软妹币20000】 【系统通知吞架子打赏体能爆发剂】 【系统通知 si380 打赏软妹币100000】 【系统通知被烤焦的小雨打赏软妹币3800】 看着一连串的打赏，方长连声道谢“谢谢，谢谢” 春德海挣扎了半晌，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昏迷了。 方长扶着墙，像是刚出生的小羊颤抖着双腿站起来。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人，捡过被扔在一边的球，上楼在卧室找到不知道为什么放在卧室的双肩包，把球装到包里。 人已经绑这里了，方长却反而不想立刻就走了。他打算去楼下，顺便把机甲臂回收，之后再断开直播离开。 收拾好房间之后，方长仔细检查房间。该带走的东西，都已经装进了背包里随身携带。春德海依旧被裹地像个木乃伊躺在楼下挺尸。 再三确定没别的东西，方长把那一小包毒。品融进洗手池。之后才关上门走出房间。 房间外楼道很静，没有人走动。 船上的广播，从刚才方长绑春德海的时候就一直循环播放。 大体意思：船因为特殊情况即将返港，因为特殊事故，请诸位游客回到自己的房间并且紧锁房门，有任何人敲门都不要打开。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确实好奇和憋不住作死的人打开房门过。后来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渐渐有些嘈杂的外面也平静下来，最终归为死一样安静。 方长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坐电梯来到了中央大厅。 大厅此时围着很多穿着警卫服装的安保人员。方长的出现很快引起了外围人员的注意，其中一个快速小跑过来，语气严肃“这位乘客，你出来做什么？没听到广播吗？” 方长明知故问“发生了什么事？” 警卫道“船上有犯罪分子，劫持了人质。我们正在对峙中，不过你不用担心，再有不到十分钟，船就会靠岸，岸边已经有公，安待命，所有乘客的人身安全绝对可以保证。” 方长点头“不过我的东西落在洗手间了，挺重要的，我能拿了立刻回去不？就两步路。” 警卫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洗手间，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那请您尽快取完回房间。” 方长来到洗手间，从记忆中的隔间找到那个机甲臂，放进背包里。船体此时一阵轻微的震动。 方长有预感，这代表着靠岸了。 他能够猜到靠岸了，很多人也猜到了这个答案。 就在方长正打算点击离开直播的那一瞬间，一声小女孩的尖叫突然划破空气，直直钻进方长的耳朵之中。 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哭喊“茜茜！！” “妈妈——” 继而是男人狂躁的声音“我说了，船立刻离港！不许靠岸！这次只是弄断这小丫头一根手指，告诉你们老子是来真的，再不给我开船，我就立刻杀了这小丫头！你们都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 方长心里一抽。 “听声音是那个小姑娘！” 【是那个嘴巴超级甜的小姑娘？呜呜……】 【我的天……我都不知道第几遍说我的天了。谁能去救救那个小姑娘？】 【主播……你去救救她吧，听起来好可怜】 【别胡说，主播自己也就是一般人】 【该死，要是我在现场就好了】 【我体质a ，动作起来绝对能够轻易制服歹徒】 【主播是男人你就去救那个小女孩，在这里干站着干什么？】 【主播冷血呗，新来的可能不知道，主播让一个姓聂的警卫送死，那个警卫被剁碎了扔到海里了】 【你别污蔑主播，主播当时不知情的！】 【啧啧，主播，你不去救那个小姑娘，你手里这就是两条人命！你心安？】 【做什么键盘侠，你行你上。不行你就别bb】 【道德绑架啊，你这个人真讨厌】 直播间弹幕越来越乱。 方长的心也乱了。 弹幕有句话确实扎到了他的软肋。姓聂的警官死亡确实和他有间接的关系，即便他不知内情。 一边，他自己告诉自己，他救不了这个叫做王子茜的小姑娘，这么多警卫，接下来还会有警察，他们总能有办法。 另一边，一个声音跃跃欲试地告诉他。你能想到办法的，你要去救她。 第8章 救人2 但是救和不救，在这么紧急的时间，哪里来得及做太多的内心斗争？ 很快，方长就下了决定。 救！！ 一咬牙，方长低头开始快速翻查自己所有的打赏。 他先是把目光定在了身体机能提升药剂上。 取出身体机能提升药剂，谨慎仔细地阅读了一下这药剂的全部数据包括药效发作时间，以及药剂的副作用，在心里默默心算了一下然后否定了直接全部喝掉药剂，再去救人的方案。 身体机能提升，顾名思义，药剂作用就是锤炼身体肌肉。 一瓶的副作用是全身酸痛一天。多瓶叠加，酸痛程度也会成倍叠加。 成倍增长的疼痛程度绝对超乎人类的想象，所以说明上也有写禁止同一天服用5瓶以上的说明。 但方长计算过人大体反应的时间，五瓶提升的肌肉能力不足以应付接下来的行动。 最起码要十瓶才有可能。 方长不可能强行灌下十瓶药剂去救人。 他自己清楚自己。 他的身体就是平均水平，不可能抗过平常人都抵抗不过的，药效带来的剧烈疼痛。 过度的疼痛，可能致使他人还没救到，自己就先休克了。 所以说，如果要喝这些药剂，必须有应急的药物。 这药物不需要立刻让他停止疼痛，哪怕只停止几分钟—— 方长的眼睛再次在打赏单中巡视。 很快，目光就落在了其中一个物品上面。 对比两个打赏物品的副作用读了一遍，在心中默默验算了一下时间和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如果这两个加在一起，计划是可行的。这就够了。 至于身体要承担的后果…… 方长咧嘴一笑。这些都是退出直播间才需要考虑的。 他咬咬牙，给自己鼓鼓劲。 一口气全部取了出了十瓶药水，没给自己犹豫和害怕的时间，一股脑都灌进了喉咙里。 计划开始——！！ 【我去，主播你不要命了？】 【十瓶一下子全喝完，要是你忍不住失去意识，会直接死掉的。】 【呵呵，过来围观主播不自量力作大死】 【主播，你快去离开直播间去找医疗仓，还来得及！！】 【我曹楼上的那个人，谁能给他举报一下？】 【已举报，不用谢】 方长直接无视了嘈杂的弹幕。 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时间留意其他事情了。 喝完了药之后，他靠着墙壁，内心默数，大概在十个数之后，全身的肌肉开始轻微刺痛。 十五秒，轻微的刺痛感变重。 方长抬手握住门的把手，大概用了六分的力气，把手被掰到变型。 不，还不够。 方长咬着牙继续忍着。 二十秒左右，剧烈的疼痛冲击着方长的神经。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那种感觉比整个人滚在钉山上还要痛苦。 方长忍着痛苦在心里默数秒数开始最后一次的实验。 ——从房间门移动到洗手间的正门。 实验结果，一秒不到！ 就是现在！ 方长取出体能爆发剂，一股脑灌了下去。 身体的刺痛感开始消失，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着方长的身躯。 整个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好像随便一跳就可以跳到三层楼的高度。一直站在门口等待方长的警卫看到方长出来，好心地走过来“先生，我们送你回房间——” 在方长的眼里，警卫伸过来的手就像是电影中慢动作的回放，一帧一帧地进行着。 方长一个侧身避开了警卫伸过来的手。 警卫惊奇地盯着方长。似乎很不解怎么明明感觉到就快要碰到对方身上的手，下一秒就落了空。 方长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闪身避过警卫，埋头径直向前。 外围的警卫很多人都看到了正向着包围圈走去的方长。 又有几个人小声呵斥方长“回去！” 方长充耳不闻。 灵活的几个闪身，就避过了走上来想要拦截他的人群。 身体越来越轻盈，疼痛感完全消失。方长知道，这是体能爆发剂的药效已经完全见效，药剂只能维持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体能爆发剂的副作用会叠加着技能提升剂的副作用一起袭来。如果在那之前他没有完成所有动作，救出人来。他就直接等着死在这里吧。 加上药效起效和消退的时间，留给方长的时间不多了。 他也管不了这么多，撑着迎面过来的警卫的肩膀，轻轻用力，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竟是直接就这么翻进了包围圈。 被警卫围住的人，包括秦知智，刘康宁，加上方长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黑墨镜的男人，竟然还有一个穿着工作人员服装，样貌身材都很普通的男人。 而他们五个的人质，除了被死死勒在秦知智怀里的王子茜以外，竟然还有其他十几个人质在对方手里。 秦知智手里拿着枪，枪口直接对准了怀里的王子茜。 只要看到的人，就绝不会怀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秦知智绝对会扣动手里的扳机。除了秦知智，刘康宁手里拿着一把枪口对准了蹲在地上的一群人。 那个穿工作人员服装的男人则是手里握着一把白色的长刀，看样子是把陶瓷刀。刀口锋利，染着鲜血。方长只看了一眼，就猜到，那把陶瓷刀，应该就是今天在游览区听到的声音来源。 被秦知智控制住的王子茜小姑娘的右手手指，被砍断一根，断口处正不断往外流着血。 五个人，两把枪一把刀。 这其中，真正困难的，是对付抵在王子茜太阳穴的那个枪。 方长现在速度再快，距离这么远也快不过子弹的速度。 方长利落的身手被五个人看在了眼里。 秦知智更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方长。 他和刘康宁是在回去的路上被孔锐利拦下的，孔锐利本以为自己是通过监控知道刘康宁和秦知智位置，直接找过去的，动作足够快，足够让两个人顺利隐藏身份撤退。 但是没想到他速度快，也只是比其他人快了一步而已，没三个人走几步，就连着方涵畅，就是那个黑墨镜，四个人一起被堵在了这里。 四个人被围住的期间，足够互通消息。 秦知智得知，他们被围，计划失败，全都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对讲机。 可秦知智和刘康宁检查过，自己的对讲机没有问题。春德海手里压根就没有对讲机，那有问题的到底是谁，根本毋庸置疑。 本来就对方长抱着恨意的秦知智，看到从人群后面跃出来的方长，更是恨红了眼。 “你特么还敢出现？！！送死来吗？” 方长向前几步。 渐渐和后面的警卫群脱离，走到了距离对峙的两拨人中间的地带。 压低声线，维持在秦知智能够听清，但是后面人清不清楚的声调，语气嘲讽地说道“送死？呵呵……我来看你们怎么死。” 秦知智通红的眼神里面露出狰狞的杀意。 拿着枪狠狠往怀里王子茜的太阳穴怼，了，怼“少来！你是来救这小丫头片子的？” 方长耸肩“不是啊，我来催你开枪。” “放你，妈，的，狗，臭，屁！”秦知智激动地拿着手枪敲打小姑娘的额头。 方长的身后一阵骚乱，王子茜的妈妈听声音好像是晕过去了。 距离秦知智最近的黑墨镜，一把扯住秦知智“冷静。” 其他几个人面色不善地看着方长，都或多或少有些动作。 方长无视了其他几个人的蠢蠢欲动继续道“一山不容二虎，我们不能让这世上同时有两个地方能够做出这药……我说了，我是来看你们怎么死的。春德海已经被我干掉了现在就剩下你们了。我身后有我的人，等警，察，上来之前，就会开枪。你们全都得死在这里。到时候，所有伤亡责任往你们身上一推——” 说完这些话，方长转身，那样子竟然是直接打算离开。 “我特么先让你死！！” 秦知智被方长刺激地双眼通红，血管青筋爆出。 想也没想，对准了方长转身离开的背影就是一枪。 第9章 睡吧 方长说这么多话往死里去刺激秦知智，为的就是等这一枪。 枪口对准王子茜，方长会来不及救援，但只要枪口远离王子茜，哪怕是子弹打在他的身上，凭借他现在的速度，做出反应则完全不是问题。 秦知智爆发大吼的时候，方长就已经转身，双眼甚至看清楚了喷射着火花的黑色枪口，和冲自己飞过来的子弹。 并不算太近的距离，躲开这个子弹在已经完全提升了身体机能的方长身上，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要躲开，身体惯性动作需要作出改变。 改变之后可能会拖延他冲过去的时间。 这短短几秒的时间秦知智有几率反应过来。 方长不去跟他赌这几秒的时间，迎着飞来的子弹竟是直接选择冲了过去！ 子弹撞在方长的身上，却没有撞进身体。 方长确实感觉到了胸口一疼，但是这疼痛并没有持续。知道是低阶防护铠甲起到了作用，方长更是没了顾忌，没有丝毫停歇直接冲到了秦知智的眼前。 直接上前，一把抽出秦知智手里的手枪。 秦知智眼睛虽然看到了直冲他而来的方长，但身体却跟不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枪被夺走。 抢了手枪的方长，把枪往身后人群中一扔，确认这武器落在警卫身上以后，接着伸手提起了秦知智。一个成年的男人，被另一个清瘦的青年像是提小鸡一样提溜起来。这种视觉冲击带给人的震撼比其他时候更加剧烈。 所有人就见方长轻松地提起了秦知智，往刘康宁的身边狠狠砸了过去。 刘康宁手中的枪早被打开了保险，准备随时有不对立刻开枪。 他当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骚乱，也看到了向他飞来的秦知智。可奈何即便手里拿着手枪，但他却不能够对准飞来的同伴开出这一枪。 没人能够想到一个成年的大男人能够被这么扔过来。秦知智庞大的身躯让刘康宁躲闪不及，开不出枪，又没办法躲。刘康宁左支右绌，一时无法反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飞过来的秦知智狠狠撞飞。 两个撞在一起的人，叠着飞出很远。 躲枪，举人，扔人。 这三个动作描述起来非常复杂，可实际上所用的时间非常短暂。 在确定两个最有威胁的人已经解决之后，方长正打算解决另外两个，就听到后脑勺破风的声音。 方差下意识偏头，一把白色的刀擦着他的耳朵出现在了他的脸颊，方长眼角的余光就能够看到白色的利刃没有金属专有的光芒，却泛着血色。 袭击者没有给方长转身的时间，身后那人看一击不重，立刻改换了用力的方向，刀由刺变划，横向冲着方长的颈部而去。 方长身体机能的大幅度提升，带来了他反应神经的进化。 看到刀刃的步步紧逼，方长一个撤步，腰向后弯，完美地避开了这一击。避开攻击之后，方长动作没停，转身，双手直接欺上。拎住还打算挥刀的黑墨镜的衣领，又是轻轻一抛，把人扔到了刚站起来的两个人身上。 三个人立刻滚作一团。 黑墨镜方涵畅被扔出去之后，四个人眨眼之间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就是那个面貌平凡的孔锐利。 方长大步走过去，把人扔进了目瞪口呆中的警卫包围圈。 用下巴示意那是几个人质快些离开。 最后用大手摸了摸脸色苍白，但是硬咬着牙坚持着的王子茜的脑袋“你很好，很勇敢。” 捡起孩子的断指，把孩子和断指交在了其中一个正往外跑的人质的怀里。就医及时，孩子的手还能接回去。 做完这一切，继而方长直接向着最后一个手中持枪的刘康宁跑去。 抢过刘康宁手中的枪，扔到人群中。方长估计了一下时间，知道已经快到了。打算跑到任何一个地方离开直播间。 刚准备起跑，脚腕一阵剧烈疼痛。方长回头，撞进了秦知智带着血色和癫狂的双眸之中。 “我跑不了，你也别想好！一辈子残疾吧！” 方长的脚筋处被陶瓷刀切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正往外喷着血。 脚筋被砍断了……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脚筋被砍断，想要完全康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的时间就要到了。 他没有时间了。 时间的紧迫让他直接无视了秦知智的挑衅，用依旧能够使用的左脚跳起来。 径直冲向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房间。 那里是一个小型ktv，进去大门之后就是包房。 方长冲进包房，点击了直播间的那个红色的退出。 下一秒，他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右脚完全使不上力，方长只能撑着沙发，用左脚跳着找到手机，拨打了120，快速说明了具体的地址。 挂断电话之后，没过几秒，剧烈到甚至可以让方长忽视右脚被挑断脚筋的疼痛，铺天盖地地涌来，不断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这种疼痛更甚于方长自从出生以来，所经历到的每一次的疼痛。他开始还死咬着牙硬挺着。可很快，紧咬的牙齿之间，一股浓烈的铁腥味冲入他的喉咙。 在疼痛中，一切都离他远去。度日如年中，他只记得自己不能昏倒。如果这时候昏倒，就意味着他永远不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真的很疼啊…… 他不知道忍了多久，救护车还没有到来。 他的神经在一寸一寸衰弱。最终，他自己都无意识地大喊了起来。 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这是痛到极致才会发出的声音，极其凄惨的声音。 汗水湿透了衣服，方长全身上下湿淋淋地就像是从水池之中捞出来的一样。 在方长意识模糊间，有个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励明远一直都关注着这个新进员工的直播。 他预料到方长会比较拼，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拼。看着眼前脚下这个疼地不停嘶吼，但还是挣扎着不愿昏迷的人。 他没有表情的双眸竟是染上了些许带着温度的色彩。 励明远蹲下，抱起方长。右手一挥，方长不断流血的脚后跟恢复如初。接着，他抬手按住方长的胸口。 挣扎中，意识已经模糊的方长突然感觉到胸口一凉。这奇怪的冰凉感觉起初并不明显，但是很快这冰凉蔓延到了全身。剧烈的疼痛因为这冰凉，被一丝一丝地侵蚀。 渐渐，疼痛缓和了下来。方长终于不再那么难受。 窗户外面120的铃声姗姗来迟。 励明远听到房间外的声音，好看的眉头皱起。抬手扶了扶眼镜。 看看怀中的方长，再看了看窗外。一挑眉，接着狠狠拍了一下方长的胸口。 如果刚才的冰凉比作冷饮，那这次就是冰块。 一大团冰块被打入了方长的身体，仅剩下的那一丝丝疼痛立刻消散。 意识迷糊间，方长听到耳边有人说道“睡吧。” 这两个字像是拥有强大的魔力，一直苦苦支撑的方长意识一沉，立刻进入了黑甜的梦境。 第10章 医疗费 救护人员破门而入，看到了躺在客厅中，神态安详的方长。 方长是次日才醒来的。 整个身体之中，首先清醒的就是听觉。 左边有个中年男人碎碎念的声音。“明明啊，你说我中午吃饭之前36度3，吃完饭就36度5了，没事吧？” 少年的声音很不耐烦“没发烧就行，您还非得取个平均值吗？” 右边是两口子的对话 “今晚就咱姐姐值班，今天白天你就得给咱爸灌，完，肠。” “没问题，不过这都住院这么多天了，肠堵塞什么时候能好啊？白天夜里地值班实在是快扛不住了。” “快了吧……” 方长就在体温和灌，肠的对话中睁开了眼睛。 清醒之后，首先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身体轻盈，没有一丝疼痛感。 方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活动了活动手腕脚腕，也没发现一点毛病。 壮哉我大种花！医疗技术这么发达！ 方长预想中，就凭这药的副作用，他怎么也得在病危病房躺上七八天，更有甚者，或许得做手术给他撑爆了的血管搭几个桥。 没想到这就好了？连疼痛都没有了！！？ 左右床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看到昨天送来一直昏迷不醒的小伙子，一睁眼就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还这么精神，都有点懵逼。 护士正好此时查房，推开房门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方长。细长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缝。 “方长是吧？” 方长点头“是。” 护士点头“你跟我去楼下，交了钱办了手续就可以出院了。本来是应该先交钱的，不过你是租的房子，你家人在外地我们也没有联系方式，打电话询问你的单位，又知道你前天刚辞职了……” “好好，我去交，我去交。”方长连忙制止护士再说下去。作为当事人自己没有觉得，但是这些经历被别人这么一说，听起来好像相当凄惨。 果然，方长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面另外两个床的病人，都因为护士的这番话，对他隐约投来了怜悯的眼神。 方长一路乖乖跟在护士的身后，察觉到护士妹妹对他态度似乎是有什么不满，有些不解。但还是好奇心的驱使下，询问了一下自己的病情“妹妹，我这个病，到底是什么病？” “病？”护士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腔怨气倾泻而出。“你这么年轻，就不要小题大做。昨天送你过来之后，心电图血压都正常，医疗急救组怀疑你是其他重病，给你开了好多检查，我们几个也被留下加班。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连个劳损或者结节都没有！” 被迫在不轮班的当天，因为一个人加了一晚上班，而且这人其实没病。感觉自己加上所有医疗组都被耍了的小护士怨气挺大。但是医德还在，怨气归怨气，除了碎碎念抱怨几句，没有再说出多余针对方长类似诅咒或者咒骂的话的话。 哈？没病？ 方长不可思议。不能够啊，他计算的十瓶的计量的药效，都足够撑破身体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就像是一张有弹力的布，被撑到了极致，再继续撑。就算最后布没有被撕裂，可是也绝对会被撑地千疮百孔，失去原来的弹力，怎么也会有些损伤吧？ 这问题想不通，方长只能瞎jb乱猜，比如他其实是个‘超级弹力布’啥的。 来到缴费处，方长一边接过单据，一边安慰自己。没有病也好，没有病的话，预想中天价诊疗费最起码—— ！！！方长瞪着眼珠仔细数了数医疗单后面的单价数字。 “两千八？没病也要两千八？！！” 把单据往前翻了翻。 包括出车费，心电图，血压，验血，各项检查。 所有费用出处描写地详详细细。 他特么简直就是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在昏迷中，浪费了国家的医疗资源。做了一个超豪华的单独体检！ 方长捂着脸，狠狠抹了两把。 他兜里就200块，这两千八他要去怎么弄来？ 家里电话不敢打，他要是开了这个口，不光得解释为什么他没钱还，还得解释他这钱是怎么花的。 他爹那个暴脾气，要是知道他丢了工作，还花了两千八打120玩，奢侈地浪费了一把国。家。资源。怕不是要打死他呦！ 拿着两千八的缴费单，方长哆嗦了片刻，终于急中生智，狗急跳墙。做出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决定——找盛辉！！怎么这也算是工伤花费，单位得报销。而且，原本他以为会重伤手术的时候也是打算找盛辉的。现在和预想中不过就是他真受伤和没受伤。 反正不管哪个他现在都没钱。 当初通知他面试的那个手机号，他还存在手机里。方长当即拨通了那个电话。幸运的是，这次电话通了。 “您好，方先生。” “哦哦哦，您好。”方长很惊喜对方也记得他的号码。“是这样的，我有个问题——” “对不起，我的权限不够，马上给您转线。”对面接电话的小姐姐快速截断了方长要说的话。 紧接着嘟嘟两声。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喂？” 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的凉气，和那股子生人勿进的气场。方长只听声音就立刻从脑海中扒拉出那张帅地惨绝人寰的禁。欲脸。 于是，手指头和腿肚子都开始抽抽“总裁您好……” “恩。” 方长吞口口水“是这样的……我直播受伤得算是工伤吧？” “算。”总裁大人说刷总是凉飕飕，抽冷子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真心很难交流。 方长可没胆子让总裁多说几句，继续恭恭敬敬汇报“那我这里工伤的住院医疗费两千八，组织能不能给报一下？” “不。”一个字，把方长打入地狱。 方长捏着单据开始颤抖，低声哀嚎“为什么啊！”死也要让我死明白！ “你的所有伤我都在你回来的时候给你治好了，否则你以为现在的医疗技术，你能这么完好地活蹦乱跳？” “治……治好了？！”早就治好了？ “对，后面，我听到救护车来了，我就离开了。” 方长一嘴的fu，想喷却无处可喷。就是说他是先被治好了，然后又被拉过来做了一晚上体检的…… 方长欲哭无泪。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最终还是呐呐道“谢谢总裁救我。” 虽然这个总裁好像是有些坏水，要看他笑话似地故意在治好他之后让他被救护车拉走。可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 事情堆积太多，方长一时间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被切断的脚筋，先不说能不能完全和没发生过一样康复，就算是真的能，也绝对不是一晚上就能好了的。 冷冰冰的对面终于有了些带着温度的笑意和调侃“虽然不报销，不过工资可以透支。我在刚才已经把医疗费打过去了。就当花钱给你买个教训，凡事量力而行。” 第11章 英雄 方长办完了出院手续，只拐出院门买了个果篮。 绕了个圈，又回到了住院楼。 交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所在的这个医院，和谢芳看病的医院是同一家。 方长在挂断领导的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手表，手表一震，竟然在这个世界开启了主播直播系统。 不过虽然是打开了直播，可他并不在直播中，只是能查看上一次的打赏物品，以及一些弹幕。 看着直播的打赏，即刻就想到了谢芳。 当初他没有立刻离开直播间，而是选择留下直播，有部分原因也是这个打赏。 看到直播间竟然能在非直播时候打开，方长立刻从手表之中取出了那个低级修复药剂。 拿着药剂和果篮，根据记忆中谢芳母亲说的房间号，找到了谢芳小姑娘的病房。 小姑娘住在重症病室，是单独一间的病房。 方长找过去的时候，谢芳的妈妈并没有在病房内。病房里只有谢芳一个人，穿着纯白病号服的谢芳小小的个头，正安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咳……”方长清了清喉咙，提着果篮来到谢芳的病床前，把果篮放在谢芳的床头。自己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方长的咳嗽让小姑娘身体一震。 她完全没想到会有外人进来。 她住院这两天，来病房的除了护士和大夫，再没有其他人。和走廊上的其他病房相比，她就像是重症病房之中的小透明，除了妈妈，再也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就连那些打伤谢芳的孩子或者家长都没有出现过。又因为谢芳妈妈的一纸诉状，学校也被推到了他们母女的对立面，连句问候都没有。。 她们母女这两天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谢芳警惕地扭头，看到方长，黯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很多。 “方老师！”她从妈妈口中知道了方老师所有为她做的，由心底喜欢这个各种意义都非常帅气的的老师。 学生对老师的崇拜混合着对在此时此刻依旧来看望她的感激。 “恩。”方长扬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 遭遇到这么恶性的事件，小姑娘的反应平常地有些超出方长的想象。 她没有哭闹，也没有过分低沉。 谢芳的头发软软地，但柔韧性很好。 一如这小姑娘的性格，柔软，但是坚韧。 谢芳受伤的那只眼睛还是蒙着纱布。方长心疼地看着谢芳脸上的纱布“眼睛好些了？” “已经不太疼了。”谢芳道“不过妈妈说，要手术的话，可能还要等些时候。” 方长隐约能猜到拖着的原因，大概是手术费没有凑够，医院不给手术。很多医院都有类似的硬性规定。 这规定起初是防医赖，但是条件订地太死，又是对谢芳这种特殊情况的不公平。 这眼睛晚一天手术，能够复明的希望就少一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从直播间拿出来的修复剂，递给谢芳“老师新买的饮料，你尝尝看。” 谢芳接过方长递过去的修复剂。 修复剂是玻璃瓶装，但是不是试剂的样子。瓶子本身有金属保护外壳，里面是玻璃。 金属的质感让着瓶子更像是现在市面上包装华丽的昂贵饮料。 谢芳捧着修复剂道“谢谢老师。” 方长打开修复剂的瓶盖，“尝尝味道怎么样？” 谢芳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喝。 方长也知道这么催促一个小姑娘快点喝掉看起来来路不明的饮料确实不妥。 但是他没有太多时间，必须趁着没人让谢芳喝掉。 否则谢芳万一没喝或者因为孝顺，给了她妈妈。那这瓶药就浪费了。 即便谢芳之后喝了，一旦她康复程度和速度地超出了现在医学的范畴，这个留在谢芳手里的瓶子就是个大问题。 越多的目击者存在，他就越难解释。 好在谢芳只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方长略微急切但满是关切的眼神之后，就喝了。 开始只是抿了一小口，可是这药剂微甜，好似带着让人上瘾的成分。谢芳不知不觉竟然喝了很多，回过神来，瓶子已经见底。 饮料全部喝完之后，谢芳立刻就感觉到受伤的眼睛有些麻痒。麻痒持续几秒，就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特别舒服的感觉，像是一双手轻柔地在按摩，又像是浸泡在了温水之中。 受伤的地方竟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方长趁着谢芳走神期间，把瓶子收回自己的口袋。 大夫和护士浩浩荡荡地敲门走进来，看到病房中竟然有人探病，均是一愣。 跟在大夫身后的谢芳妈妈看到方长很是惊喜“方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谢芳。” 大夫看是熟人，没有深究，直接对着谢芳的母亲“今天再看看伤势，上点药。如果可以尽快安排手术，安排好手术时间之后，你在这段时间一定要先把手术费筹集好。医院的规定就是这样，费用必须得给齐，除非急救否则一律不手术。” 谢芳的妈妈连连答应“好的，好的。” 大夫点头之后，走到谢芳的床边，更换下谢芳脸上的纱布，拿着药膏，双手经验丰富地撑开了谢芳紧闭的双眼。 看清谢芳的伤势之后一愣。 半响之后大夫直起身，放下药询问身边的护士“前天下午223这床病人送来的时候给诊治的是谁？” 护士翻了一下手里的记录“应该是眼科前天当值的孙大夫。” “小孙啊。”大夫若有所思。“那当天有无出血现象？” 护士从病床床头抽出一个本子，翻了一下，递给大夫。“记录上是出血了。” 大夫接过病例扫了一下。 放下病例，对谢芳母亲说道“我想安排这孩子从新检查一下眼睛。有可能因为当时出血，影响了判断造成了误诊。” 谢芳的妈妈立刻吓得脸色有些苍白。“误诊？是更严重吗？” 大夫连忙摇头“不是，您误会了。不是严重，相反，是可能病情很轻，没有病历上写的这么严重。不过到底是不是，还需要详细观察之后才能下判断。” 跟谢芳妈妈交代之后，大夫转身，又一次撑开谢芳的眼皮，在眼眶的上方按了按“这样疼吗？” “疼，但不是特别疼。” “那好，我松手，你自己睁开眼睛试试，看看能不能看到点东西。”大夫松开手后退一步。 谢芳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有些惊喜地道“能看见，不过很模糊。” 大夫点头“可能只是轻微的刮伤，我先去准备准备检查的机器，你过会儿跟这个护士姐姐一起去找我好吗？” 谢芳很高兴地点头“好的。” 病房的一堆人急匆匆来了，又急匆匆走了。 谢芳的妈妈骤然得到了好消息，几乎喜极而泣，忘记了一旁的方长，围在谢芳的身边“芳芳啊，你刚才不是还疼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疼了。”但其实就在刚刚之前，还是疼的。 每一次的换药都更加疼。 眼睛完全不疼了，是在喝了那个饮料——小姑娘突然想到什么，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方长。 方长看小姑娘看过来的眼睛，悄悄伸出食指，点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青年穿着干净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眨着右眼睛做出这个略微有些俏皮动作。暗示这是两个人共同的秘密。 在谢芳的眼中，此时此刻的方长在那一瞬间，好像阳光无限，又好像光芒万丈。就像动画片中伴着光彩和音乐出场，在打败坏人之后悄然功成身退的，真正的英雄。 谢芳本就滚圆的眼睛因为不可思议骤然长大，之后又立刻恢复。 笑眯眯地也点了一下头。 当一个小学生，经历了这个年龄的孩子所不能经历的很多事情之后，这些经历是养分，这养分足够让孩子心智快速成熟起来。 就比如现在，谢芳明明猜到了她的康复和方长的那瓶‘饮料’有一定的联系。但是在她看到方长的动作之后，就下了决定，她一定会终此一生，都把这件事情默默深埋进心底。 因为这奇迹，是英雄的礼物。 第12章 员工人身保障问题 告别了谢芳母女，方长直奔盛辉而去。 他有太多事情，想要当面去跟这个‘总裁’好好唠唠了。 走进大楼，按下层数。 出了电梯，眼前依旧是面试那天的场景。 偌大一个楼层，除了前台坐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姐姐，转过隔断。后面一排排的玻璃办公室内，都无一例外地空无一人。 每个房间都是玻璃门，哪个房间有人哪个房间没人一目了然。 方长直奔最里面的那个大房间而去，敲门之后，公司的总裁大人穿地一丝不苟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壕气尽显。 “坐。” 总裁说话又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方长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面的转椅上。 没等开口，boss竟然先一步开口。“第一次直播之后感觉怎么样？” 方长很认真地给出了工作评价“打赏惊人，不过内容危险。” 励明远挑眉发出了意义不明的音节“哦。”“那有什么要问的？” 方长：“要问的挺多的，公司的直播间是……未来科技？” 弹幕里出现的最多的两个词--位面，古代。 但是无论弹幕还是打赏都是些未来科技。所以方长才会这么猜测。 励明远摇头“不是，你的权限现在只能开通一个位面，就给你开通了一个高级科技的位面。” 哦，位面直播…… 呵呵…… 方长没有表情地点头。不知道该说‘果然如此’，还是应该说‘竟然是这样’。 “那位面之间如果能互相联系，为什么咱们生活中一切都正常？” 方长就从来没看过哪个直播平台有个主播飞来飞去，要表演个御剑飞仙然后‘双击老铁666’的。 “达到超高级文明才能触摸到位面，现在的地球属于中级文明。” 方长“那不对啊，现在咱们所处的是中级文明，那盛辉是什么？” 励明远“关于文明的定位，不只是科技这种外物，还包括自身炼体。就像的小说，修真世界的人飞升之后的世界也属于高级文明。中级初级文明世界的人中，依旧可以有触摸到高级文明的人。” 方长：“那我方便问问您是修什么的不？这种修仙……我是说我看其他yy小说都总得有个方向……” 励明远突然身上冒出来的灿灿金光告诉方长，当初他面试的时候看到的那圈光不是他睡蒙了，也不是他眼瞎，是真的存在的。 “功德。” ‘功德’这两个字，再套上方长上把由度假开始，由狼狈逃命收尾的直播。方长把二者做了个不好的联想。 方长“……直播不会也跟您修的大道有关吧？” 励明远“是，历末法劫修功德方便。” 也只有这种大佬，会为了方便去历一般人避之不及的末法劫了。 方长想到了某条弹幕，浑身略微有些帕金森倾向“那……直播的地点其实都是末法劫前后节点？” 励明远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特别残酷的事实“不只是前后，还包括末法劫之中的位面。” 方长“那总裁您修炼您的，您招人做什么啊……”这种直播招人，主播送死给你逗乐子？ 励明远冷淡的表情没变，脸还是那张禁。欲的脸，方长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他竟从总裁语气中听出了高兴的情绪。“收徒。” 方长……？？黑人问好脸一脸懵逼 励明远“没修为的人要去末法劫世界，只能走直播的途径。就去申请了个直播权限。前天在五小门口看到你身上的浩然正气很浓，就找你了。” 高人收徒的方式很随意啊，就随便大街上看到个人就定下了？ 而且不止收徒方式随意，貌似对徒弟的教导看起来更随意。就……就单纯往危险的地方一扔？ 方长：……“我要辞职！” 坑蒙拐骗别人去传。销，的听说过，坑骗别人去送死修炼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就是个普通人，谁知道什么鬼的浩然正气！他宁愿一辈子当个普通小老百姓，也不愿意去这个感觉分分钟会死的‘末法劫’位面，去修什么功德。 励明远抬起手臂，两只手交叉撑在胸前，顶着一张冰块脸，眼神锐利，带着刀子一样钉在方长‘大逆不道’拍桌子的手上。 方长直冲胸口的那股怒气立刻就被总裁的‘王霸’之气吓了回去，耸耸地缩回了手，乖乖坐回板凳上。 在总裁眼神飘到他身上的时候，还下意识双手伸直放在膝盖上。 一副特别乖巧的模样。 励明远：“想辞职可以。但是为了保证这世界的平衡，你任职期间所有的东西都要收回。” 一切都要收回——？“那已经使用过的呢？” “我会让一切恢复原状。” 这句话代表的意思，方长理解了。正因为理解了，所以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想到了谢芳坐在病床上，如鲜花初绽一样灿烂的笑脸。 辞职两个字在喉头滚了好几圈，上颚被舌头顶地发麻，也还是没有吐出。 励明远看到方长的表情，知道他在为难和犹豫什么。 略微有些满意地微点了一下下颌。“我不会要求你在直播中做什么。你走的每一步，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仔细回忆就会发现，总裁说的一点没错。 的确，当初无论是发现药之后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告诉警卫，还是大厅中冒着生命危险吞下了药选择去救援人质。 这些都是方长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的指示，也没被任何人左右。 正处在两难之中的有一次方长陷入沉默，励明远在这个时候也有了动作。 他从巨大的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身体向方长的方向微微倾斜。 方长眼睁睁看着励明远修长白皙，晶莹地几乎透明的手指不容他闪避地按在了他的额头中。 手指和额头接触的瞬间，方长看到了人间的地狱。 那是船上的场景。依旧是那艘豪华游轮，可船已经不复它原本的辉煌。船上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大红色的地毯被浇了许多的血，变成了暗红。仅剩的人也都抛却了理智互相攻击。 大段大段的画面一闪而过。 回过神的时候，方长的两颊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布满了眼泪。从景物中脱离的方长连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擦拭，就捂着嘴巴趴到boss办公桌旁边干呕起来。 正是因为知道是真实的，所以那些画面带给人的冲击性更加强烈。 总裁看方长狼狈的样子，手指弹出一道白光。 这白光没入方长的身体。 方长随着白光进入身体，额头突然清明，浑浑噩噩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看到人间炼狱的不忍和心悸犹在，可恶心的感觉消失了。 看方长重新稳定下来，励明远指着方长额心多出来的那团光芒道“这就是你这次的功德。” 方长闭上眼想到他看到的画面，睁开眼看到眼前明黄色的光团。内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决断。 励明远看透了方长所想。凉飕飕地提醒“不过你要量力而行，我要收的是徒弟，不是死人。修的是功德，也不是鬼道。别每次都这么急着去送死。一连吃十瓶药的类似情况最好别在给我发生。” 方长。“我明白了。” 正事结束之后，方长打算离开。四周空旷无比的环境实在是挑动着方长的好奇神经。 于是好奇宝宝回头询问师傅。“盛辉总共有几个职工？” “两个。你，我。” 方长是唯一员工和唯一主播。想不深受老板的关注都不行！ 方长汗殷殷地指着大门口的前台。“两个员工？那可门口的小妹妹不是员工？” 总裁大人的表情很轻松。“应付特殊情况放过去的人偶而已。” 方长“这都可以啊……” 所有疑惑都解答完毕，作为首徒的方长被总裁师傅大人冷冰冰教训了一顿，捧着一本基础功法就被扔出来了。 看来这师傅不止是收徒随意，想收就立刻收了。 就连教徒都随意地要命，给徒弟扔本基础功法让他自己研究。 回到家，站在家门口，方长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重要，但是因为这一天过得得实在太繁忙，而都被他遗忘了的重点。 比如，他拨打120之后是昏迷了的。 再比如他是租户，而且左右邻居都是租户，没有人有他家钥匙这个事实。所以，他本人最后能够完完整整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那么，他租的屋子的门，必定是遭受了什么不完整对待。 就像现在，方长守着紧闭的内门，看着被暴力破坏的防盗门，一脸随时都会心肌梗死的脆弱和虚弱。 宛如风中的碎纸，雨中的飘絮，高速公路上的垃圾袋。 凄婉，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当晚，某个地方的励明远接到了小员工的一通电话，接通之后，电话那头一阵鬼哭狼嚎“老板我要预支薪水……赔门！！” 第二卷 暗藏危机的全息网游 第13章 光明大陆 对于老板和老板给的基础功法，方长虽然嘴上吐槽老板这徒弟收地和放羊似得，可方长手底下却很勤快。飞速练起。 毕竟谁都有个大侠修真梦不是。 练这个功法的初期。支撑方长坚持下去的，是饥饿。他实在没钱又饿地难受。就异想天开想要靠功法辟谷。结果练过几天，非常惊讶地发现，修功德这个方向，简直就是个bug。 方长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飞速通过了小说里面要好几年的练气期。 进展速度就特么和闹着玩似的。 不过再快的进展，对于方长来说依旧没有达到他的目的。甚至可以用毫无软用来形容。 半天没有起到辟谷的作用，反倒是因为洗经伐髓，祛出体内废渣废物的过程，而排出了太多的黑泥。洗过澡之后，更饿了。 看似非常足够的薪水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被快速预支了出去。 方长的第一个月工资连攥热乎的机会都没有，就大部分贡献给了医院，小部分贡献给了房东的门。 本来就干瘪的钱包再次极速瘦身。 方长想来想去实在是没辙，把希望寄托在了直播打赏上面。 上回的直播结算下来，竟然多达五百多。这五百多让方长看到了活下去，不至于饿死的希望，可是又有点害怕直播的末法劫世界。 犹豫着，不知不觉就打了老板的电话。 老板那头听起来就很冷淡的“喂。”响起，方长才后知后觉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翻起来，正襟危坐就算是打着电话，也和对面就坐着老板似地小心汇报“老板，直播的世界，我能有个什么新人权限，挑个不怎么危险的不？” 励明远：“可以。你说你的要求，我给你开直播权限。” 方长一听这是有戏啊，立刻搓着手“就是不那么危险的就行，我暂时还不太想去丧尸位面……金丹多如狗的修真也不太想去。就……就普通的。” 那头一阵怒其不争的沉默。 方长在电话的另一头心里七上八下。 好在沉默之后，励明远说道“有个全息网游的世界。” 这么好？ 方长握着手机很是迟疑。全息网游？一听这世界就很好。 问题是，这也太好了点吧？而且——“游戏世界，这跟末法劫有关系？” 励明远：“那边的位面上，正面临星球资源枯竭的末法劫，不得不出发离开星球去寻找其他适宜居住的地方。派出去的飞船承载着各行各业的探索报名者。但因为不知道最近的资源星球距离多远，就把飞船设定成休息仓模式，所有探索者都进入休息仓。我说的这个网游，是为了缓解漫长旅途的疲劳，另外收集探索者脑活动的能量用来填充飞船能源的。” 方长没怎么听懂。 励明远：“简单说，就是游戏公司设计了这么一个游戏给船上的人解闷。不过游戏分成两个世界，飞船上的人一个世界，留守在资源枯竭星的人一个世界。飞船人员安排在光明大陆，技术职业相对应都是光明系的。留守人员安排在黑暗大陆。两个大陆有联系通道，但是不通畅需要做任务才能到达彼此大陆。我把资料传给你，你选一个。” “哦哦。”方长连忙答应。 已经很适应地拨开手表查看老板发过来的资料。 看过之后—— “那个，黑暗大陆需要时不时下线吃饭工作挣钱？” 励明远：“对。” 方长：“光明大陆就只是躺在营养舱里玩游戏？” 两个问题，方长的选择一目了然。 励明远道“好，我这就设定你去光明大陆。” 好老板！！人民的好老板！！有求必应的人民的好老板！！ 方长没想到老板这么好说话，激动地从床上蹦起来，抱着手机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把手机平放在桌面上，拜了几拜。 那边沉默一会儿，估计是设定好了直播权限，然后道“设定好了，你可以随时进入直播间。” 励明远“不过观众位面的话，你的等级太低，没办法开更高的权限，所以针对观众位面也只能是上一次的科技位面。没问题吗？” 方长一本满足“没关系，没关系。” 励明远则语气中有些失望“如果等级再高些，开了修真位面的观众，你没准能被打赏一些现在需要的灵药。现在地球的灵植太少，不利于你后期修炼。” 方长害怕老板下句话就是【要不我给你改个世界，你去修真世界吧】。连忙表示谢谢领导关心，现在这个世界，和面对的观众群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励明远一眼就看透了方长的小心思。可第一次教徒弟，心里实在没有度的把握。 再加上几个老家伙这几天听说他收徒弟了，挨个排着队给他打电话，要他手下留情，不要懆，练，徒弟太狠。说什么徒弟不是他，没有那么怪物的适应能力。 弄得他现在有些投鼠忌器。 想直接甩给方长一个他认为合适锻炼的世界，有害怕徒弟万一真的适应不了，一个不留神，他再救援不及，让徒弟真的死在那边。 最终竟真的只能应方长的要求，给挑个看起来最安全的世界。让徒弟和他彼此先适应适应。 “这世界不危险，你好好锻炼，直播的时候也不要落下修炼。修炼的时候和睡觉可以点击关闭摄像头。” “好的老板！”方长举着手机对着老板不伦不类地敬了一个礼。“我这就进入。” 挂断手机，方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直播间。 三天的修炼，辟谷不成反被饿。 到今天为止，他已经饿的快生无可恋了。有机会直播当然立刻进入。 再说，看资料介绍，光明大陆的设定十分真实，主城之中许多酒肆。就算是在游戏里吃，不是真的吃。也算是解个嘴馋不是。 熟悉的系统提示又开始出现在他的眼帘 【系统通知，直播地图正在载入中】 【系统通知，光明大陆直播载入完毕，直播开始。】 方长所站的位置从自己的小破屋来到了一个四面都是温和白光的房间。 房间内有多种职业选项。方长急着快进入游戏，立刻挑了看起来就肯定不会动太多的法师，选择了直接用自己的脸。然后载入游戏。 直播间开始出现弹幕。看弹幕的语气应该不少老观众。 【主播又开直播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哎呀，当时你突然断线，就要吓死我了。】 【对啊，你那个时候看起来伤地好重。怎么这么快就又直播？伤势好些了吗？】 方长很热情地回复直播间里的各位“谢谢大家关心，已经完全好了。主播以后一定记住，不再作大死了。现在我介绍一下这次的直播世界——” 【魔法世界？】 【不是魔法世界。】 有人提出观点，但是立刻就遭到了反驳。 【真实的世界没有这么漂亮。这世界也太漂亮了。漂亮到这么过分，反而不像是真实的世界。】 【我屮艸芔茻！！！！】 有个弹幕飞快地滑过。 【我认识这里！这是我们这边的光明大陆！是个全息网游！】 之后那个观众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停刷着【主播你在飞船上？】 【广播里面说船上的都是各行各界的高级精英！】 【我也在玩，不过我是黑暗大陆。主播要不你游戏里加我个好友？说不准后期两个大陆打通了，咱们还能见一面。】 第14章 失踪 方长对于加好友这件事并不排斥。 直播竟然能够直播到其中一个观众所在的位面也挺惊喜。当即拉开系统就添加了弹幕所说的名字。 游戏对话框弹出显示【敌对阵营，无法添加。】 哈？ 玩游戏不少的方长想了一下“是不是因为黑暗大陆和光明大陆在系统的设定上，就是完全敌对的关系？” 【也对。】弹幕有些失望。 【官方公布过确实是黑暗光明两边的对立。但是没想到连好友都没发加。】 继而画风一变。 【不过主播，我今年28，身高190体重70公斤无不良嗜好，收入中上。主播有男朋友吗？加不了好友我们可以有其他方式私下聊聊吗？】 【哈哈哈！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吗？】 【我曹卑鄙！主播，我也没有男朋友，外貌特漂亮求娶！】 【主播主播，你缺一个大唧唧的女朋友吗？】 一堆主播求嫁主播求娶的弹幕刷过去之后。 方长首次被一堆人疯狂求交往不过晓得里面大概是好玩跟风的居多，真正把这件事情认真说的没有几个，也打趣“大唧唧就算了，不过保暖才那啥，主播现在一直在温饱线挣扎，暂时温饱以上的事情就不想了。 光明大陆新手村村长npc那里是直接学习技能的地方。 这全息网游中的所有npc和直播系统里面的‘帮助’一样。你要得到他的回答，除非出发npc回答的必要条件。 有些很容易，站在npc的面前就可以。 有些就很复杂，比如说出特定的话，拿出特定的东西。 好在一般的npc都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只有极个别特殊任务才会。 方长跟村长学了法师的几个初级技能，总地概括，就是‘火球’‘水球’‘雷电球’三个球，加上一个诱惑之光，属于防身的被动技能。 然后就被村长赶去砍猪。 十头猪砍完，方长又去吭哧吭哧捡猪粪便。 果然，无论什么年代，什么模式之下。网游中的新手任务都特别无聊。 方长一边捡猪粪一边和弹幕里的观众瞎扯。比如‘这坨看起来形状好看些，粪便的主人一定是头健康的猪。’ ‘这坨就比较稀，分辨主人可能不健康。’诸如此类。 弹幕大部分在刷【主播住嘴】 【我在吃饭好吗？不要介绍地这么有画面感！】 【我也是！而且主播不要欺负我们没玩过那游戏，明明看起来形状都一样。】 一番吵吵嚷嚷，时间过得很快。 方长顺顺利利升到了20级从新手村毕业，又新学了几个法师技能去了新手村附近的主城。 踏入主城，和新手村的近乎‘单机’比起来，到是显著地有了‘网游’的感觉。 比较火爆的几个npc面前挤满了人，连空都插不进去。 方长对那些人挤人的npc兴趣不大，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钱袋就近去了视线范围内最近的酒楼。 稀奇地是，在遍地系统经营的各种店铺之中，这酒楼竟然是玩家开的。 看到方长进门，赶上来打招呼的老板和方长看到对方都有些惊讶。 方长是惊讶于这酒楼竟然是玩家经营。老板惊讶于方长的级别。 飞船已经航行了接近半年，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人玩腻了自己的职业，想换职业玩玩所以换号。可是一般都是你换别人不换。你的等级天生就比那些和你一起玩的人落后很多。 高手一夜之间变成菜鸟，还人人喊虐。 除了年纪大呆在天天图书馆的那些老教授和无心江湖就喜欢种田经营的生活类玩家，已经有很久没有等级这么低的新人出现了。 这玩家总归是酒楼老板。一个愣神之后，很快恢复，脸上挂着营业性微笑“请问要什么？” “要吃的。稍微便宜一些的多来几样。”方长指指自己的钱包“刚从新手村出来，钱不多。” “好的，没问题。” 老板正招呼着方长，就看到又有几个人走进酒楼“叶子，老样子。” “哎，好。”被称呼为叶子的老板答应了一声，看新进来的两个人愁眉不展，关心地询问“怎么？你们的朋友还没有找到？” 两个人正为这件事情烦心，叶子这么一问，立刻大吐苦水。“是啊，那小子从来没这么长时间断联系过。你说都是在飞船上，发消息没回复，寄出去的信件也石沉大海。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叶子安慰两个人“大概是有其他事情吧。我听其他客人说，他们也有朋友发生了类似的事。就算是出问题，不可能一下子这么多人出问题啊。” 方长正往嘴里灌茶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 ‘问题’。他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问题’这两个字。因为这等同于无尽的麻烦。 等两个玩家进入包厢，方长看着端着酒菜来的老板，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好奇，询问“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嗨。”叶子道“这事情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有朋友三天前突然失去联系了。而且那个朋友和他们不在同一个飞船上，不能通过飞船内部联系。就只能干找，要么就等着朋友联系他们。” 方长听得发蒙，又私下调出了直播位面的介绍。 略过简单概括，从后面翻了两页，终于找到了答案。出外寻找新能源的不是一艘飞船，是一个舰队。 国家对自己的航空技术非常自信，当时又时值星球人口爆炸。所以浩浩荡荡开出了一个舰队的飞船。失踪的那个人，和找人的两个人并不在一个飞船上。 “怎么？这种事情还有很多？”方长一边夹着菜一边问老板。 “多到是不多。这么久以来，朋友突然消失也就三四个。如果是某一个飞船出了问题，失联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少。要是说他们的朋友碰到了什么紧急情况，但是又同时出现了三四个人。总不至于三四个一起碰到什么情况。唉……没辙，只能反馈给系统，看gm那边有什么行动吧。” 第15章 大mimi 失踪人口，而且是在飞船上的失踪人口。 这绝对是一起特大的案件了。可偏偏这案件又牵扯上了网游全息世界。 叶子说，人口失踪第一例是在一个月前。 第一个玩家突然之间无声无息地失踪，这一失踪就是好几天，跟他一起约好了下副本的好友都遍寻不到。不管是在世界频道，私信，寄信。无论哪种方式都得不到回应。 他的朋友们甚至去联系了系统gm。 结果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失踪的那个人却在失踪一周后回来了。 问他失踪的原因，那个人说是身体不舒服，肚子有些疼，然后就睡着了。醒了之后就是一周后。 飞船上所有人呆的舱室，是集修复仓，医疗仓和营养仓为一体。紧急情况下，会让人意识昏迷施救。 网络上讨论半天，最终原因，归结为那个玩家本身身体机能出现问题，医疗仓强制进行医疗导致的意识和全息网游暂时性断开。 此后类似事件又发生了四五起，不过失踪回归的人都是失踪当时有些地方不舒服。 四五起事件都是如此，渐渐此类事情关注的人也就不多了。 是以，叶子那几个进到包间里面的老客户虽然发愁找不到朋友。但有些担心，但也还保持着冷静。 这冷静正好代表着大家对于自身技术和政，府，的自信。此次寻找资源星的行动几乎可以说是举全球之力。无论是硬件技术，还是设定上对人类的保护都是经过千万次测试的。 无论是船上，还是被留在原星球的人，都对这次的探索充满信心。 酒馆里面客人不是很多，方长又很健谈。在方长的邀请下，老板叶子索性坐下和方长聊了很多。 酒足饭饱之后，方长告别了热情好客的老板。想找点事做，跟着游戏界面指示去了任务大厅。 大厅里面的任务繁多，有npc发布的。比如找人啊，杀猪啊，驱赶盗贼啊，这些。 也有玩家发布的。比如组队刷boss这种类似。 方长不太耐烦做系统那种用量积累上去的任务。重复性太大，而且他正在直播，给观众看他去刷100个沙地狼人这种，实在是太坑。就他酒馆聊天这一小会时间，直播间人数就下降了不少。 系统给的任务看不上，玩家的刷副本任务又级别太低。 方长挑挑拣拣，方长实在找不到玩家任务有符合他条件的。都打算放弃了。手指刷到最后一排，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组队要求。 ——六人组求组，要求新手玩家，25级以下职业不限。（需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 一个游戏里面，需要承担什么风险？方长头顶关于‘危险’这两个字的雷达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打心眼里有点排斥这个任务。 可是观众却对这个任务产生了好奇。 【哎呀，这个任务合适。直播你去看看？】 【好奇怪的任务。看他们这么说，我更想知道了。】 【是招人的噱头吧？网游里面有什么可危险的。不过主播你去看看吧。】 【哎呀，好不甘心，不过确实被这个小广告吸引了。特想知道是什么！！】 “那你们这么想知道，我就去联系他们问问吧。”方长耸耸肩，“稍等哈……我看看他们留下的联系方式……哦找到了！是这个。”方长照着联系方式赌出声“是——安天下？” 【哎呀我的天……这起名方式……怎么有种龙傲天的既视感！】 【2333，我刚才就看到了。超级想吐槽这玩家好中二！】 “那我们就去联系一下这个朋友吧。”方长从系统赠与的信封之中写了一个有组队意向的信。通过任务大厅门口的信箱寄出去。 这游戏所有的人寄信取信都是通过邮箱。虽然看似麻烦，但是真实性很还原。 而且为了避免邮箱和寄信这个设定成玩家的鸡肋，邮箱可以说比现实世界的垃圾箱都常见。走二十步必有一个。 方长的信刚放进去，就有一个穿着巨大铠甲的光明骑士冲了过来。 不顾方长这个柔弱的‘法师’还没走远，一把抗开方长拉开信箱。 方长被个mt（肉盾抗怪职业）蹭开，就算那人不是故意的，可是等级的差异外加职业的天生柔弱性还是让方长这个法师被蹭地摔在地上打了个滚。很是狼狈。 这边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方长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挽起袖子要和那人理论。 却看这人取出的信竟然就是方长方才寄出去的信。 这么短的时间，光明骑士已经把信一目十行看完，激动地守着邮箱就准备笔立刻写个回信。 “咳咳……” 方长拍拍光明骑士的肩膀“不用找了，申请和你们组队的就是我。” 光明骑士倏地回头，看表情既惊讶又惊喜。 方长也这时候才看清对方的具体样貌。 那是一张非常嫩的脸颊。类似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你要加入？”光明骑士冷静了一下，试探着询问“先说好，我们所指的危险并不是游戏中。我们这次刷副本，根本的目的，是为了脱出游戏仓。”应该是光明骑士说出这点之后，所有人都是拒绝的。 被拒绝多了，光明骑士谨慎小心地打量方长的表情。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特别像要偷瓜子吃的小仓鼠。 高大壮实的身体，格外嫩的脸。又加上了那小心谨慎，仓鼠一般表情。 特别反差萌。 方长直播间很多人相继沦陷。 【艾玛，这个少年好可爱！】 【老夫的少女心！！】方长介意的点则是他的话。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又仔细琢磨着这句话，方长笑意加深“要是你们愿意告诉我你和你的团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想我会考虑加入你们的。” 寻找资源星的计划五十多年前就被实施，据已知探测r系极有可能有大量资源存在。但r系何其大？人们发起的这场有目的的寻找资源壮举，是一场知道目的和结果，却不知道过程的旅途。 自人类的舰队起航，船上所有的人内心都清楚，这次的征程一走，有可能需要一两年，有可能需要十几年，更有可能达到一百多年。 会有集医疗，修复，营养，为一体的单人舱室。这是为了控制所有人的代谢，用类似冰封的手段让人用营养仓沉睡的方式‘永生’。防止新星球没有找到，所有志愿出航的精英们，老死在船上。 会有设定恢弘土地庞大的光明大陆，会有后续延伸的黑暗大陆，会有若隐若现的黑暗与光明交缠的设定，是为了让船舱的人不至于在漫长的旅途中出现严重心理问题。 船队设想之初的分工就非常明确。人类负责沉睡在休息仓之中，等待发现星球以后着陆建设星球。 航行方向，探测，应急，战斗……如此种种交给舰队设定完美的人工智能系统，以防万一，地球上的科研团队也可以远程控制或者辅助。 光明大陆的所有人都应该清楚的。 脱离游戏仓，不仅仅意味着你在上百个沉睡的人中间苏醒，还意味着解除沉睡状态的你，将永远无法入睡。所有人都在沉睡中等待新世界的到来。 唯有你自己孤独地生活在飞船上，等待飞船在未来的某天寻找到资源星，停下。 而现在，这个年轻地有些过分娃娃脸，要跟他商量的事，是完成任务之后脱出？ 【主播，我感觉这里面有个大新闻】 【嗅到了大咪，咪，的味道】 方长：“真巧，我也是。” 第16章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安天下看方长在听到这个后果之后没有立刻脸色大变离开，也很兴奋。他已经在任务发布处等了好多天了，就算有人对这个任务感兴趣，听到他口中的前提条件之后也会骂一句神经病然后掉头离开。 方长愿意留下来，无异于给了他们很大的希望。 安天下：“我们有一个猜测，所以想脱出游戏看看。具体详细的情况你想了解的话，我们就去城外。我和他们约定好的在那里集合。到时候安然会给你详细解释。” 方长跟着安天下来到了他口中的集合地点。 那个地方早就有几个人等在那里了。最靠近外围的一个人看长相，大概是精灵弓手，视觉系统设定本来就超常，又有鹰眼的被动技能加成。看到安天下身后的方长，兴奋地冲了过来。 随着那个人越来越近，方长点开人物介绍想先看看对方的基本信息。 打开的瞬间，那个闪亮亮的名字刺瞎了方长的钛合金狗眼。 名字金光闪闪，流光溢彩。应该是买了什么商场特效。内容更是惊为天人。【玩家：メ谎言ン诠释我旳伤痛つ】 方长侧头看着一张嫩脸的安天下，又看看飞奔过来的【メ谎言ン诠释我旳伤痛つ】 觉得似乎自己得改名【吥咴嗳叻】才能顺利融入到他们的集体。 看来不管哪个位面，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有中二病和非主流的存在。 精灵弓手‘メ谎言ン诠释我旳伤痛つ’转瞬间已经跑到二人面前。锤了安天下一拳头“真有你的，佳音都打算删号由他充当小号的位置了。幸亏你的提示及时。” 方长当然不用跟着大部队去到下个资源星，也不害怕飞船上的‘脱出’。他是直播的，随时都能断开直播离开直播间。不用熬死人地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日期。 但是作为一个智商勉强在线的成年人，方长尽管不在乎，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脱出游戏仓’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但看他们认真计划的劲，万一自己的参与真的让他们成功‘脱出’了，不是坑了他们吗？再如何，也不能就这么坑人啊。 欺负这种中二病和非主流不会心痛吗？ 此时此刻站在郊区练级区的方长为自己的好奇心感到了后悔。打算就此离开，跟他们道个别，大家之后江湖再见吧。“安天下。我觉得我不太想参加你们的计划了。” “是因为你看到了谎言的名字吗？”左边空无一人的区域突然有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安然说着这句话就自动解除了自身潜行的技能。 方长的眼中，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高挑女性由透明变成半透明，最终转换成实体。 “希望你不要介意，谎言他在原来世界是顶级的核心的软件工程师。进入游戏的名字是随机到的。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高挑女人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安然，职业是猎人，职业属性相当于黑暗大陆那边的刺客。” 刚才围在一起的其他人这个时候也聚了过来，速度脚程最慢的人也到达这里之后。 安然索性就挨个介绍了过去“这位是佳音，光明牧师。”被介绍的佳音拿着牧师权杖微笑点头，笑容闪亮。 方长表面上不显，但是开始疯狂吐槽。 “这个小队的名字都起的好随意……” 【对啊，主播不瞒你说，我我已经受过两次冲击，看到妹子竟然觉得太平淡！】 安然继续介绍“光明骑士安天下，和精灵弓手メ谎言ン诠释我旳伤痛つ，你应该也知道了。” 方长点头“确实认识了。” 安然“这个是青云博宇，和你的职业一样，法师 。这位是海里游泳的有钱人，职业是召唤师。” 方长“基础资料我只能看到你们的名字，看不到等级，根据系统关于等级差的设定，你们比我要高20级以上。40 在现在的光明大陆属于上层等级了吧？怎么会找我做任务？而且安天下找我说你们最终目的是脱出。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安然表情很复杂“其实我们只是有些怀疑……这样说吧，最近的失踪案你有没有听说过？” 方长“听说过，不过你们为了这个就想脱出？可是我听城里的酒馆老板说，失踪的人都找回来了。” 安然“这些失踪案的背后一定有问题。那些回来的人也未必就真的是身体不适才出现的短暂昏厥。” 方长不太明白了“你为什么这么说？” 安然抬手把脸颊两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因为我就是当初第一个‘失踪’的人。” 方长：！！！ 安然：“我原本的职业就是营养师，别的不敢说，自己身体的素质绝对是巅峰水平。所以那次肚子疼痛突然昏厥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可思议。所以我醒来之后开始注意自己的身体素质。我当初选择的游戏外貌，就是一比一还原原尊体貌。 我发现手臂胸围腰围在一个月里平均都有下降。全息网游之中，或许意识不到身体的变化，可是数据不会骗人。” 方长：“是不是因为你突发疾病，所以治疗消耗营养的原因？” 安然摇头“如果说只是这样，我或许不会多想。可偏偏，我肚子却凸起迅速！” 方长陷入了沉默之中。 迅速流失的营养，瘦下来的四肢，鼓起来的腹部——“这简直就像是……” 安然“这简直就像是怀孕了一样，对吗？可是我从上船前半年就没有任何，姓，生活了。” 安然：“安天下，佳音，海里游泳的有钱人，青云博宇，メ谎言ン诠释我旳伤痛つ，他们都是我发现我的身体出现异常之后找到的不同时期失踪的人员。 我们一联系之后，发现距离我失踪时间最近的有钱人他也有腹部臌胀，四肢消瘦的倾向。其他人‘失踪’的时日较短。但是信息采集也采取了时实一比一还原的‘メ谎言ン诠释我旳伤痛つ’的脸部也出现了面颊略微发黄，嘴唇苍白的状态。这是营养大量流失的症状。” 安然“更加有趣的是，我们互相联系之后，竟然发现，我们所乘坐的飞船都是舰队最外侧的c437” 方长“所以你们打算脱出看看飞船中的现实情况？那为什么宁愿选择自己冒险，不通过系统上报？” 安然“飞船有特别严密的系统运算。人永远是第一序列。我们早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都把自己的身体状况上报过，但是详细检查过后的回馈却是并无异样，身体机能完好。机械查不出问题，可是我相信我的专业以及我的直觉。飞船一定是出事了。或许是某种东西钻了系统漏洞而系统不自知罢了。我们都决定要脱出系统，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安然目光落到方长身上“但是你没有身体的不适，可能不愿意去冒这个险。所以我们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尊重你的选择。” 第17章 我是外挂 要是这事情说给任何人听，很可能大家都不会相信这群人说的。认为他们是疑神疑鬼。 但明知道这里是末法劫位面过来的方长在完整听完了安然叙述的之后，没有犹豫地就偏向了安然的说法。这不仅是对安然职业的信任和尊敬，更加是对老板口中传说的末法劫的尊敬。 弹幕密集地刷了起来。 【我仿佛感觉到背后一凉。】 【系统通知，诡异破打赏可编程激光武器1】 【主播，武器是我卡着边界打赏的，是可打赏里面最高级的了。拿好武器万事小心】 【但是就算主播脱出了，主播和他们不在一个船上怎么办？】 【就是说啊，主播脱出了也不清楚那边的发展，守着一片沉睡仓发呆？】 …… …… 沉默中，有弹幕飘过。 【主播……那个弱弱地问一句，你所在的飞船是……？】 方长：……“就是c437啊！” 他算是确定了，这事，要不是老板恶意要‘锻炼锻炼’他，就是他这个月水逆。仔细想来这些天的遭遇，方长判断，大概是他水逆还没过去。等直播结束了，他得回去求个转运珠或者护身符啥的。 神特么到哪里哪里出事，他又不是死神小学生。 全息网游两个大陆，光明黑暗，出事的是光明。 整个舰队这么多船，出事的偏偏就是他在的c437。 【666666】 【我发现，主播真的是倒霉到，走到哪里哪里出事！】 【真，危险专业户主播！】 【……主播不哭站起来橹。】 【系统通知，贺云鱼打赏主播激光枪1】 【系统通知，水玉凉面打赏主播激光充能器1】 【主播……我还是那句话，你实在不行就退出直播间吧。】 本身就在这个位面，正在黑暗大陆的那个观众也正在收看【发生了这种事情吗？我现在就向上投诉申请！】 方长也知道单个玩家的投诉申请被无视或者敷衍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不再和直播间的观众对话，回视一直紧张盯着他，等待他答复的众人“我愿意帮你们。不过你们是想要怎么脱出？” 青云博宇道“严格说，光明大陆是绝对不可能由玩家自主脱出的。但是我当初加入光明大陆的设计团队，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系统的一个后门。那就是光明大陆也有一个反外挂设置。” 方长：“游戏中的外挂？全息网游也会有外挂吗？” 青云博宇“在光明大陆前面出的几款游戏是有外挂的，比如挂机ai这种。所以每个游戏都会附带反外挂设置。可当时光明大陆游戏编程制作之初就用了一些军方科技，超出现在市面科技十好几年。而且光明大陆单独成系统，外挂当然也就不存在了。可这个反外挂没有去除。只要我们的动作系统判定是外挂，就会自动弹出游戏。” 方长：“能听懂是能听懂。不过你们是要怎么做？”青云博宇：“越级刷boss。你现在不够25级，去连续单杀50级boss，杀上三十次，就有可能被判定外挂弹出了。” 方长：……？？？这人是认真的？ 光明大陆介绍里面可说得很明白。为了游戏的可玩性，35级往上，升级所需要的经验就需要成倍增长。现在光明大陆的大部分人都维持在40级左右。 就算是世界等级排行榜第一的玩家也不过是45级。要他去单刷同等级的boss都要靠运气，操作和装备。刷50级就靠天决定。 45级大佬尚且如此，他一个25级不到的小虾米去刷50级？？ 方长镇定了一下“既然你敢这么说，那你的打算是什么？”能说出让他越这么多级刷怪，总得预先早就有打算了吧。 这一次，青云博宇这个游戏设计者之一没有那么语出惊人。青云博宇“安天下手里有个高级神装盾牌，安然有个绿装嚎叫匕首，可以持续减血。我们负责帮你找boss供给角度弱点以及挡住伤害。靠你拿着嚎叫匕首去磨死boss。” 第18章 主播腰扭得好妖娆 青云博宇推荐的刷boss地点是个叫做无言之地的地方。 无言之地就是一片沼泽。周围小怪，精英怪繁多，好处是boss距离所有小怪距离很远，不担心磨怪的时候不小心引到其他小怪的仇恨值，引起围攻造成麻烦。而且boss攻击力惊人，但是速度相对比较慢。 坏处是boss作为黑暗魔法类生物，攻高血厚，磨死要经历非常漫长枯燥的过程，而且要见到boss，不是光站在boss的刷出点就行了。还必须要触发剧情引起连锁的任务链。得先去去城里接下治理城中缺水的任务。 任务完成之后，城主会安排你去找大魔法罗伊师那边打下手。 打完下手之后，如果好感度过低会降低任务评价，好感度中等照常颁发任务奖励。只有好感度刷到特别高，就会触发连锁任务。连锁任务的内容就是罗伊告诉玩家城中缺水，其实是无言之地的沃伦搞得鬼，询问英雄是不是愿意去除掉沃伦，彻底杜绝城中水患的源头。 接下最后这个任务之后，才能在无言之地的黑暗深渊泉水旁边等到boss刷出来。 过程之复杂，经过之艰辛，绝对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形容的出来的。 大家虽然依仗青云博宇这个游戏设计者走了后门捷径，很快就完美地处理好了城中的缺水问题。但是必须得系统判定游戏主要完成者必须是方长，给罗伊打下手的任务就完全交给方长一个人去了。 可设定罗伊好感度的设计者绝壁是个抖s，很多好感度的加减都是莫名其妙的。如果来人是法师，和罗伊一个职业，见面瞬间好感值就得减十。这还不算最让人崩溃的，最让人崩溃的就是罗伊本人了。 罗伊本人对玩家好感度的评判很多都是看心情。比如罗伊忙于研究的时候用魔法传音通知玩家给他送杯水。玩家接好了水，端着水杯送上去，很有可能立刻就劈头盖脸被骂一顿，然后从房间丢出去。 但你要是说不理他，却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罗伊的脾气是概率触发，如果这次触发是真的口渴。罗伊在阁楼久等水，玩家不送，也会遭到训斥，次数多了就会被撵出去。 青云博宇介绍过，这种种设定都坑爹到极点，就是防止这个任务被过早触发。维持世界秩序稳定。 一两个人技术好，运气又好，掌握了越级的武器这还可以接受。但是要是世界等级普遍都在四十级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手里有了70级的武器。这不光会破坏游戏的平衡，对游戏的寿命和发展也是毁灭的。 综上所述，大魔法师罗伊的好感设定完全随机不受任何人控制。 面对这样的‘对手’，熟知所有游戏设计的青云博宇最后也只能表示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在方长出发前，把他会遇到哪些情况，触发了哪些任务可能会影响好感度的判断，等等这些详细告诉方长。 于是方长开始了要命的跑腿打工生涯。 “新人，给我去城东找那边的炼金大师裘德力拿些他那边的东西。具体都有哪些我都写在纸上了。” “喂，你，去给我到图书馆把魔法与魔药那本书借来……” 如此种种，跑腿加上了打下手。方长的好感度涨地艰辛。 尤其是对于初始值就减了10点，后期好不容易涨些好感，也都是两点三点往上涨的好感度，方长刷地特别憋屈。 经过了整整三天的任劳任怨，还是在‘走捷径’的青云博宇事先知道攻略的内部帮助情况下，他才勉勉强强刷够了好感度。 这天方长帮罗伊用罗伊给的稳定法术卷轴控制住了将要爆炸的炼金炉，罗伊第一次看方长脸上表现出满意的神色。罗伊正襟危坐，整理着他下颚的大胡子，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郑重道“方长，你在我这边帮忙这么久，我也知道你是个不错，可以信赖的年轻人。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主城总是缺水的秘密。” 方长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坐直了身体表示他都准备好了，有任务就交给他吧。 果然。罗伊：“从东城门出去，越过云端山脉，那后面有一个无言之地。无言之地正中央有一个叫做黑暗深渊的水潭。那里的深处藏着一个叫做尤金的黑暗魔法师。我们原来是曾经是竞争对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厉害的对手。可是后来他畏惧衰老，竟然开始偷偷研究亡灵魔法。被发现之后，就躲去了那里。 城内的水都是因为水源被‘黑暗深渊’侵蚀的缘故。” 罗伊终于介绍完了剧情，正式发布任务“年轻人，我因为特殊缘故不能离开这座城，你愿不愿意为了城中大家的生计，去黑暗深渊除掉尤金阻止他继续作恶下去？” 方长：“我愿意，就交给我吧。” 罗伊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伸手打了一个响指“神圣之光，庇佑前言这个年轻的勇士吧！”伴随着这句咒语，有纯白的光芒从罗伊的指尖出现，升空，然后没入方长体内。 “这是光明嘱咐，可以隔绝一切黑暗的侵蚀。去吧年轻人，为了城镇的未来。” 走完剧情，接下这个任务，方长从组队列表中对刚接下来的任务进行了分享帮助。 在一边什么事情都干不成的几个人在受到分享之后，纷纷从城中的各地聚集到了一个约定好的地方，集合之后一起向无言之地走去。 踏入无言之地之后，越靠里，怪就越多。原本凭借几个人的速度，绕开怪物不是问题，可方长和他们的等级差距巨大，速度最慢，生生拖慢了整个队伍的速度。 现实世界之中，方长经过了十瓶药剂提升了身体技能，加上初期的修炼。以他现在的体质来说，奔跑起来追上疾驰的奔马，跳起来能够达到一层楼的高度，单只手臂能举起一个成年男人，这些都不是问题。 但那也只是在现实生活中。全息网游游戏设定所有人物都是初始加点。 哪怕你在外面的世界能飞起来，到了全息网游的世界，想要飞起来，除非获得了个什么飞行坐骑，道具，或者学习了什么魔法。 很多人为了发挥自己的优势都会选择与自己优势相近的职业。 当然除了选择和自己想匹配的职业，在开始选择角色的时候加技能点也能改变一下命运啥的。这个世界也有特别个性的存在。 比如靠输出取胜的法师加技能点上，全加了力量。 靠法力救治的光明牧师加点上全加了敏捷， 完全就是抗怪的mt的光明骑士，加点上全部加了智力。 这些奇葩在游戏刚开始还不少，只不过游戏中后期，渐渐就都没人愿意跟他们组队了。想要在网游中创立一片辉煌灿烂功绩，想要创建一个传说流派的那些看似野心勃勃，实则全都脑子进水的玩家最后被生活所迫，纷纷删号从头再来。 现在的世界，已经很少看到胡乱加属性点的玩家了。 方长当然没这么高的远见，身为一个法师去全加敏捷属性点。他进入游戏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吃和不动弹。选了法师，都是系统默认的属性点加成。 本来就比众人的级别低了许多，又是短腿职业。速度在高级玩家看来真的慢到让人发指。 拖着后腿的方长也很心累。“我就从来没想到来玩个游戏还会碰到这种事情啊！我默认加点怪我吗？！qaq！！”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拖拉机装上了法拉利的引擎。光引擎好有个屁用，就他这个壳子，根本跑不起来啊！ 【哈哈哈，主播这个后腿拖地……】 【我已经看到那个id叫有钱人的召唤师对着主播暗地里甩了好几个白眼了。】 【谁叫主播不坐他召唤出来的猪！】 方长更抓狂“那是名字叫布莱德火焰的野猪！野猪！！背上全都是刺，一屁股坐上去，屁股都能被扎成筛子！”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心疼主播。】 【点蜡】 作为攻击力不行，速度又特别废柴的方长一直都老老实实跟在队伍的最中间。结果没想到，就在他开了一个小差，跟弹幕聊天的时候，沼泽的水潭中一个骷髅爪子伸出来，爪子带着黑气，狠狠向方长抓了过来。 其他几个人都距离方长不算太紧，精灵弓手谎言最先看到了那个从水潭爬出来的骷髅，惊呼“小心！有毒！！” 那个爬出来的骷髅竟然是个高级精英怪！有毒的黑爪子一爪子下去，方长连被救都来不及，立刻就会死回城。 他死回城，一切任务清零，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再从魔法师的好感度刷起。他们所有人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了！ “光明救赎！”佳音举着发张，一圈一圈的光晕落在方长的身上。 距离方长最近的就是安然，但是也救援不及了。那黑色的爪子已经就剩下零点几公分就要刺穿方长的心脏了。 “！！！！！” 就在众人绝望的神情中，眼看那个黑色爪子已经触碰到了方长衣服的胸口，就要刺穿肉体的那刹那，方长体内的真气开始流动。方长惊异地发现，他原本的力量竟然被这真气带入到了游戏之中。 身体变得轻盈异常。在大家揪心震惊的目光之中，方长一扭腰避开了这掏心的一爪子。向后翻滚几下，虽然狼狈，但是却逃过了骷髅精英怪的攻击。 【……主播最后那腰扭得好妖娆】 第19章 有钱人的爱猪 方长总体来说，一个下腰一个大劈胯。两个动作，加上一个翻滚。 看起来扭腰扭地特别风、骚特别妖娆。但是其中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实，原本上方长是想要向后扯身体躲避的。但是身体骤然灵活，脚部没有跟上上半身。这个腰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下下去了。幸亏他原来是个体育老师，拉伸没少做，这才避免伤到男人仅次于大跨，最珍贵的部位——腰。 之后的那个大劈胯也是如此。 当时，已经下腰了的方长想起来，结果身体没起来一半，就看到那个精英怪的黑爪子特别违反惯性地直接停在半空，接着对着下腰中的方长位于它爪子下面的肚子掏了过去。 方长只能滑步往前，但是后脚刚才下腰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石头半埋在地里了。一只脚出去，另一只脚没有来得及变换姿势，以至于方长当时的下盘极其不稳。不稳之下，先迈出去的那只脚踩在沼泽的地面，地面太滑，根本受不住迈出去的前脚，后脚又拔不出来。身体还掌握不了平衡。 所以方长紧跟着下腰，又来了这么一个劈胯。 这个劈跨劈地……裆都要裂地稀碎。 全息网游的疼痛指数是降低的，真的放在现实世界，方长两套连续动作下来，就得叫120。 而现在，他虽然后仰过的腰略微酸楚，被硬劈了双腿也酸痛。但就算这样也来得及在劈叉的姿势之中身体向后倒，避开精英怪第三爪子。不过腰依然酸软，蛋依然疼痛就是了。 方长和精英怪两个的动作描述起来虽然很多，但是这其中其实过去了不长的时间。几乎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两个人你来我往了三个回合。 三个回合之后，本来应该保护方长的大佬们这才姗姗来迟。 有钱人终于把他那头极力向方长推荐，要方长坐的那个猪召唤出来了。 猪哼唧着，拱着大鼻子直接撞到骷髅精英怪的身上。 精英怪被那猪撞飞出去。 那猪把人撞出去之后，又立刻回头，抖抖后背，一连串后背的针从猪的背脊脱离出来，飞向精英怪。 被猪撞到半空之中的精英怪又被蒙头盖了一脑门猪刺。 安然拔出了后背装备着的弓箭，一连串连射正中那个骷髅的脸部。 黑色的骷髅架子上面，瞬时，除了插满了白色的猪刺，就是黑灰色的羽毛箭。两颗空洞的眼睛和一张一合的嘴巴里面也满是类似东西。眼睛的位置，黑洞洞的两个眼睛窟窿当中，有看色的火焰一闪而过。 “神圣制裁!!”光明骑士安天下高唱着自己的技能发动。 举着巨大的骑士枪，对准那个骷髅精英怪抡圆了挥过去。骷髅怪没有愧对‘精英怪’的称号。三个连招加上最后青云博宇一个火系法术‘烈焰’攻击，竟然硬扛下来了，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不过距离真正死亡还有一段不小的血条。 几个玩家看起来就是已经配合训练不少次的了，互相配合熟练。围上很骷髅，你挡攻击我放法术他加血。很快解决了这个精英怪。 方长全程很老实地待在原地。连站起来都没敢。就害怕他再一个动作，再引来一个小怪啥的。保持这个姿势不变，方主播指着行动中的那头猪说“你们就说，这头猪要给你们你们骑吗？” 弹幕之中开始让方长骑猪的人默默地刷了一个礼物。 【系统通知，能骑的猪打赏 软妹币23333】 方长：“嘿，谢谢打赏。”=v= 另一边，终于把精英怪解决玩之后，众人再也不敢在放松警惕，紧贴在方长的身前身后继续前进。 这方阵一样的队伍行进虽然看起来很搞笑，也很热，不过好在是真的安全。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走到了那个叫做‘黑暗深渊’的地方。 地图标注的黑暗深渊其实就是一个小水池。 方长反复对照地图确认了几次，接着从安然那里接过了绿装‘嚎叫匕首’双手一转，装备在身上。往地图上标注着‘黑暗深渊’的地方迈了一步。 小水池随着方长靠近煮沸一般冒出水泡。开始是细碎，接着逐渐变成大水泡。 一个全身黑色披风，干瘦如柴的人从水池之中飞起来，跳到方长面前“你是他找来的对吗？他竟然到现在还不放过我吗？那好吧，他找来一个人我就杀一个人！！” 说完了这个boss双手往虚空之中一伸，看样子是要拿东西。 在它说台词的时候，方长就动了。等他伸手的时候，方长其实已经伸脚踹它脸上了。 要不怎么说呢，世界上网游的通病，即便是剧情设置再好，很多职业玩家是不怎么在意你的剧情的。网络网游是如此，全息网游也是如此。boss说上几句交代剧情是常有的事。但是这种时候，通常就会有些玩家不愿意听boss啰啰嗦嗦，上手就是干。 这里是游戏，又不是正在播电视剧给你演什么《变身战士》，等你说完台词变身完，我再攻击？我不是傻吗？ 程序当初设计的时候也是考虑到这些，有boss的保护设置。 比如有些boss可以一边躲避，一边【咩哈哈哈】地把台词说完。 但是这个boss不太一样地是，它得从虚空里面掏法杖。 这个掏法杖的速度不慢，可是方长的速度却很快。两相对比，boss在法杖的过程中，就被方长闷头一顿踹，甚至干瘦的脖子上，都被方长用嚎叫匕首狠狠划拉了两下子。 充满了美感和优雅的全息网游一下子变成小混混打架。 偷鸟，戳眼睛，划拉脖子…… 无所不用其极。 方长在大学跟着学长学过几天野路子，几个动作还没什么，可是真的持续，长时间两两对抗，打起架来的时候，路子可是相当野了。那真是……野地都让人没脸看。 安天下，青云博宇，谎言，佳音，安然，有钱人。 几个人如临大敌地在后面准备接应。 安然直接进入潜行状态，绕到boss的身后不远的地方准备随时接应方长。佳音给方长套了好几个加益buff，大范围恢复的圣光咒时刻准备着。其他几个人也都去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 另外一边，方长看起来是闷头攻击，但是眼睛死死盯着boss的一举一动。看到那个枯瘦的人手臂肌肉用力，立刻翻身跳开，拉开安全距离之后，绕了一圈从boss还没有放下的手臂那里，逮着咯吱窝缝隙，从后面伸过去，又捅、了几刀。 boss被捅之后，胸膛起伏剧烈，深吸了一口气。“啊啊啊啊啊啊——” 鬼哭一样地尖叫声从boss的嘴巴之中发出，周围所有人都被这声音一震，在声音的持续之中，几个人都出现了异常。 安然从潜行状态下被打出身形。 有钱人的猪变成半透明状态，一闪一闪，要消失不消失地呆在那。 安天下四周金光消失，青云博宇的法术失灵，佳音所有套在方长身上的buff瞬间被尖叫震开。 “快快，是绝望咆哮，封魔的，在攻击范围内的人发力被封印18秒！都撤到安全距离。” 察觉到技能使不出来的众人纷纷后退。 可本来就没什么技能，全凭身法的方长觉得这么后退有些可惜，于是没有后退，反倒是捉住这个机会又捅了boss好几刀。 boss虽然是号称动作慢，可是实际上也只是比其他同级别的boss更加注重攻击和防御罢了，更何况方长和boss还有二十多级的等级差距。方长的行为无异是自寻死路 ……真的，原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暂时后退的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之中等级最小，但是是目前团队唯一希望的方长竟然没退。 这多可怕？就好像个孩子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对上了二十米的巨龙！ “快回来！！”青云博宇情急之下，叫破了音。但他们这时候说却来不及了。 “死吧！”boss再次发动攻击，向后撤去，没有拿法杖的另外一只手弯曲成爪，对着方长的腰部横向抓去。 方长体内真气运转流畅，眼睛竟然也能跟上这个动作，弯腰侧身躲过这一击，后撤翻到boss的另外一边。 这些动作全程都是贴着boss进行的，所以动作看起来十分凶险。 轰—— boss一抓虽然没有抓到方长，但是爪子带出来的戾气依旧飞向外面，狠狠装在土地上，在土地上面留下了五个半米深的深坑抓痕。 方长虽然躲了过去，可是依旧看到了这一幕，缩缩脖子，很主动地后退和boss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之后的对战，在方长更加小心，拉开距离之后，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boss的速度快，攻击强，但是毕竟还是系统产物。几分钟下来，方长就摸到了boss攻击的套路。无非就是全身爆刺，爪子，法术，抗拒贴身的法术，之后再来一个boss，再来一个尖叫。可偏偏这个让人最头疼的尖叫，也就是那个什么‘绝望咆哮’对方长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技能是抑制敌人的技能释放。 方长作为一个短腿法师，天职其实就是扔火球，扔雷电球，扔水球，扔更各种元素球，搓陀螺丸，螺旋丸，搓各种丸子。 他有那个功夫给这个boss扔几个小球球玩，还不一定能不能破了boss的防御，都不如专心致志地继续掏鸟，掏眼睛，抹脖子。 全副武装的另外六个人目瞪口呆，看着方长像跳灵活的蛇一样，绕着boss跑来跑去，抽冷子就去捅眼睛抹脖子。boss每每发动攻击，那些惊天的攻击，最惊险的，也就只是擦到了方长的衣角。 六个人：…… 他们六个也不是笨蛋，已经看到了方长和boss你来我往之中的一些规律。 照这样下去，只要不是方长累了或者是重复相同的动作烦了，一时失手，就绝出不了问题。 除了佳音还在如临大敌地举着恢复的法杖，其他人都默默收起了自己的东西。 有钱人甚至把他最真爱的那头猪也收了起来。 看起来…… 好像没有他们什么事情的样子。 第20章 鱼头怪 方长完全习惯这种攻击模式，一成不变地和boss你来我往着。 也不清楚到底是经过了多久，只听到青云博宇突然从旁边喊道“小心，boss的状态看起来就要暴走了。” 暴走状态之下，攻击模式，速度，力量，攻击属性这些都会改变和提升。、 听到这声提醒，方长立刻打起精神注意防备着。 果然，青云博宇出声提示之后没过多久，boss向天怒吼一声，刷——地扔掉了身上的巨大黑色斗篷。 “伟大的黑暗，请允许我和您合为一体。”boss念了这么一句之后，身体渐渐虚化，本身松弛的皮肤‘融化’进骨血之中。 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只见那个巨大的骷髅从虚空抽出一把大刀，并没有用力，只是向方长站着的地方轻松一挥。 方长眼看boss的大刀挥动竟然造成周围空间的扭曲和空气的变化。神经一抽，身体内的真气运作之下，本能感觉到危险。 立刻抽身后退，运起身体之中奇怪而熟悉的真气运行线路，几个翻身跳出去了很远。 方长完全跳离了boss挥刀的方向。可苦了有钱人。原来的时候，方长和有钱人，还有boss是在一条线上的。 boss的攻击和方长的一闪都太快。 方长闪出去之后，有钱人就完全暴露在了boss的招式攻击直线上。 方长的身手太如梦似幻，太不可思议。几个人看到方长能够单人对付boss之后，为了避免干扰到方长的动作，影响到他发挥，都尽量避开了方长和boss所在的区域。 也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有钱人明明看到了boss的刀是对着他劈过来的，也看到方长闪开了。但是自己完全没有也跟着闪开的这种想法。 就像足球场上，别人踢球你看球。就算球是冲着你来的，你也不会有冲上去踢一脚的冲动。因为球场和观众席隔着远远一个看台。 适当地距离很容易让人抽离某种角色。 于是，抱着手连躲都没躲的有钱人被boss这轻轻虚空一刀，在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之下，一招带走，化成白光回城了。 速度之快，有钱人血条减低之迅速，甚至让牧师都没来得及救援。 众人：……？ 有效攻击距离这么远？这暴走也太犯规了吧？ 信息咨询的提供者青云博宇面对众人怒视的目光，摊摊手。“别忘了这是超我们十级的boss啊，大招之下一招带走很正常。要说的话，其实也应该是那个‘菜鸟’法师太不正常了。” 他就没有听说过哪个法师挥动起匕首和越级boss挑战，还是近战的。虽说光明大陆是全息网游，但是你个脆皮短腿小法师，不去躲在暗处扔魔法，而是选择去和boss近战。而且还特么这么神奇地能僵持这么久，这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想象到的程度。 一开始大家都很重视这次的行动，早早地商量计划和演练好了各种队形，安排好了各种走位，遮挡，陷阱，沉默法术……就是为了去适应方长，给方长制造空隙，在boss出现破绽的时候，让方长去攻击boss几下。这么慢慢磨死boss。 可以说他们当初只是需要一个20级左右的小玩家，这个小玩家不需要经验，不需要技术，只要能挥刀就行。 他们会给那个小玩家制造机会让他去攻击。 但是，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小玩家找到了，不过找到的小玩家本人太逆天，自己一个人越级挑战，他们所有的预先演练都白费了。 这其中固然有很严重的bug。就比如，拥有二十多级水平的差距，方长的速度为什么能够跟得上boss的速度。但是这放在平时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被怀疑是使用外挂的bug，在现场的几个人眼里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们现在最首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脱出。 方长亲眼看到有钱人被一刀带走，心里暗自捏了一把冷冷汗，对boss的过程中更加小心，全程都一直在运着真气。 如此又持续了好一会儿，boss才哀嚎一声，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骷髅又变回原本老头的样子。 老头看样子已经是油尽灯枯，身上到处都是来源不明的血迹。可这样一个人，却偏偏在此时此刻放生大笑道“年轻人！你早晚也会变成我的样子。你以为派你来的人，真的就是一个绝对的好人？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可能在你的身上动什么手脚？我等着……我等着……” 后面就光一句“等着……”等着之后是干什么，boss没有说下去。因为没说完，boss就挂了。 boss挂了之后，青云博宇赶快跑了过来，往方长的身上丢了一个很色蜂窝煤一样的东西。躺在地上的boss尸体快速被系统收回，与之相应地，水池里面的水又开始冒起气泡。 青云博宇：“设定上，那个法师也不是什么好人，说是祝福你，但是暗地里在你身上也下了诅咒。你打败boss成功之后，诅咒就会应验。而相反，用特殊道具‘神圣救援’之后，会抑制你诅咒的状态，系统就会又一次出发boss剧情。” 解释过程中，boss完全出现，又开始说起了上一次出现时候的台词。 有了上一次的流程，方长这一次驾轻就熟，手法更加熟练地刷着boss。很快第二个也解决了。 接着是第三个…… 第四个…… 青云博宇携带的‘神圣救援’道具有限，被使用地越来越少。在这个过程中，被秒回城的有钱人也在之后拼命赶过来了。 但是无论过去了多少次，众人却始终都没有感觉到脱出的先兆。 方长刷完一个boss，再回头，提供道具的青云博宇此时的表情变得非常凝重“这已经是最后一个‘神圣救援’道具了。要是这一次再不成功——” 严肃的交代还没说完，方长就感觉到一阵肉体的拉扯。 跟方长组队的其他几个人也神态各异。青云博宇激动地大喊“脱出！能脱出了！” 随着青云博宇这句话，世界陷入黑暗。 黑暗之中，只有一片【握草】 【高能】 【主播别说话】 【主播别出声】 【主播别呼吸】 【主播你就当你自己已经死了】 等等这类似的弹幕。 直播之中，其他观众可以选择第三视角，方长脱出过程之中，精神恢复会比较慢，选择第三视角旁观的观众早就切回到了方长周围环境的视角之中，方长还没有彻底睁开眼睛，所以很多观众都比方长更先看到了周围的一切。 看到这些弹幕，闭着眼睛的方长眼皮一跳，飞快睁开了眼睛。 睁开之后的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瞳孔。 方长眨眨眼，瞳孔的主人向后退了几步。随着瞳孔主人后退，方长这才看清了瞳孔主人的全貌。 那是一个有着巨大鱼头，青蛙一样四肢的‘怪物’。它的身体看起来像是软体动物，四肢看起来更加细长仿佛青蛙一样，但是四肢的末端却又偏偏都长着鸭子脚一样的连蹼。 怪物鱼头的每一片鳞片下面都有着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小疙瘩挤在鳞片的夹缝之中，随着‘怪物’的每一次活动而互相挤压。 挤压过程之中，有小痘痘被挤爆，挤爆之后的小豆豆会喷射出黄色的汁液。 那些汁液具有巨大的腐蚀性，粘上任何东西都会立刻腐蚀。 方长的左边，一个营养仓已经被这鱼头的鱼鳞缝隙中小豆爆出来的汁液，腐蚀出了黑色的内壳。相信要不了一天时间，营养仓就会被穿透。 而方长的面前，这个营养仓外壳，也即将被腐蚀殆尽！ 【密集恐惧症表示要窒息了】 【握草主播好可怕，不敢看了】 【这是什么怪物！？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 第21章 巧遇老熟人 方长这边虽然睁眼了，但是鱼头怪似乎看不到营养仓中睁眼的方长。仍旧继续抱着游戏仓用脑袋和口水蹭着。期间不停有各种液体滴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音。 看起来仿佛它的目的就是为了有特殊的手段去损坏营养仓本身一样。 【主播，你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离开直播间吧。】 【不是当时有好几个玩家和主播一起脱出游戏来着吗？】 【主播主播，我刚才把你的事情录了一段视频，想当证据直接报给系统。放心，我严格遵守了保密协定，主播你的脸部和相关个人信息都已经遮挡了。现在就想要得到你的授权】 【我的天，好长的弹幕】 【主播，我需要你的授权。可以把你直播的视频当证据提交吗？这次的舰队对我们这边位面的这个星球来说真的很重要，我知道不能直接插手这些事情，但是实在是不忍心。】 方长“可以啊。如果有用的话，请务必提交，让你们那边的人重视起来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修的本来就是功德，能救更多人的方法，他肯定会去试一试的。 【谢谢主播！太感谢了。】黑暗大陆的那位同星球的观众，在感谢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巨额打赏。 【系统通知，余光荣打赏软妹币666666666】 折合过来六百多万的‘巨额’金钱一下子就要把方长砸懵逼了。 “谢谢余光荣同学！”这句话不止是对着直播间，更是对着现实之中的。因为方长骤然看到巨款，太激动，不小心说出了声音。 吱吱吱吱—— 趴在方长营养仓上面的鱼头好像是听到了这个声音，抬起巨大的脑袋，凑过来左右摇晃了一下。 好像是在分辨营养仓中的人到底处在什么状态中。 一双巨大的死鱼眼就那么贴在营养仓的小透气孔那里，磨蹭来磨蹭去。 【主播被发现了！】 【哇，这是真的恶心。我感觉快要受不了了】 【受不了 +1】 方长暗自活动了一下营养仓中的手脚，一旦这个鱼头怪物突然做出什么动作，他也好应对。 可是一连串比刚才营养仓声音还想的尖叫也跟着响起来。 趴在方长营养仓上面，看样子正打算做某种准备的鱼头在听到这声音之后，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灵敏地抬起头，整个身体滚下营养仓，趴在地上，说不清楚是游，是爬，是滚地快速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挡住方长营养仓的怪物离开了，方长的视野变得非常好。 他在营养仓中看到，周围的其他几只怪物也在收到这个信号之后，纷纷放下手中正在进行的动作，飞速向同一个方向而去。 那里肯定有什么。 方长看周围已经没有了怪物，在营养仓中活动了一下身体，把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管子都拔了下来，之后慢慢身体挪到了营养仓的最左边，观察那边的情况。 四周依旧有很多怪物正在往那个方向聚集。 知道周围所有的营养仓上的怪物全部聚集过去，方长数了数，能够看到的，一共有17只这个样子的怪物。 数清楚怪物的数量之后，方长观察的重点放在了他们为什么会围上去。 其实没用很久，答案就揭晓了。 在他们的最中间，爬的距离营养仓最近的鱼整个身体贴在营养仓上摩擦了几下，可能是在做最后的腐蚀工作。 营养仓周围电路一闪，之后营养仓没有停止运行，可营养仓的盖子却打开了。 那个营养仓中的人闭着眼睛，在休眠状态中，被那堆怪物中的其中一个拖出来，举在空中。 之后，好像怪物们之间进行了一场‘友好’商谈，‘商谈’的结果，就是那个连着营养仓依旧沉睡中的人被举到了其中一个怪物的面前。 鱼头接过那个人，朝天的巨大鱼头突然张开，从带着利齿的尖牙之中伸出来一个长长的口器。 口器上面带着尖刺和一个半透明状的‘水袋’。‘水袋’里面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活动。 怪物鱼头伸出口器刺入举着的人的腹部。 被刺中的人因为外部身体上的疼痛剧烈抽搐了一下，但是即便是这种程度，也依旧没有苏醒，而是抽搐了几下之后，就整个人瘫软下来。 鱼头捧着瘫软的人，如同正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缓缓把人放回营养仓。 那个人被安安稳稳放回游戏仓之后，游戏仓的仓门又被怪物原原本本地关上。而之后，其他怪物一动没动，而那个在人身体里种植了什么东西的鱼头怪后退没有再回到哪个营养仓中，而是径直离开了这个地方。 方长：“这大概是一种有组织的繁衍。一旦拥有机会，就在同族之中通过某种方式竞选。精选中的某个怪物可以拥有把什么东西寄生在对象体内的机会。一旦寄生完了，立刻离开。” 【主播用不用这么敬业这个时候还讲解？】 【都这样了，主播你就跑吧。】 【我发现每次遇到危险，我比主播还着急。】 方长估算了一下，刚才他看到的数量是17个，加上可能是已经寄生了离开的。已经知道安天下他们六个。方长得到了大体信息。 首先，这种怪物有智商，而且智商不低。他们已经能够通过各自配合合作，以及最后的‘竞标’来选择‘寄生’的机会。他们肯定会拥有一定组织性。 其次，数量上，最起码已经知道的，这种怪物得有23个以上。 最后，虽然不清楚他们的实力怎么样，但是已经知道的就是他们手掌的粘液，口器，尖牙，活动起来格外灵活的躯体……这些都是难对付的标志。更恐怖的是，一个人躺着的营养仓标准大小是两米五。而那些怪物都能够正好把两米五的高度抱在怀里。体型预估应该在3米以上。 方长默默计算了一下对方的实力，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了一张苍白的小脸。 苍白的小脸上，一对瞳孔恐惧地睁大着。方长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笑了出来。 那位小白脸竟然还是个熟人——光明骑士安天下。 第22章 对策 这个时候怪物还没有回来，依旧聚集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 而现在，安天下就在对面，另外几个人应该也在这大厅的某几个营养仓中。原本想要立刻离开直播间回去的方长突然改了主意。等待他直播间观众把事情报上去，然后地球再想办法联系到飞船，飞船再进行处理。先不知道这其中需要多久的时间，就算反应过来，他们有没有有效的方法来杀死除掉这些怪物？ 更何况，听安然说，最早被寄生的她，已经腹部突出明显了。 谁都不清楚这些怪物寄生之后会发生什么。是控制宿主抢占宿主的去壳，还是会破体而出？唯一知道的，就是所有人越晚行动，他们几个被寄生的人就越危险。 方长一双眼睛盯着安天下，可安天下很明显全副心神却都留在刚才的情景带给他的‘震撼’之中。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鱼头怪物和那个又被关上了的营养仓。 由于角度的关系，鱼头整个寄生的过程，安天下看得可是比方长更加清楚。就这样，他安天下还不清楚半个月以前自己肚子为什么突然疼，他就是傻子了。很明显，他比那个可怜的家伙更早被寄生了。现在某个会动的东西正在他肚子里呆着！ 方长在营养舱里摇头晃脑伸手比手势，都没能把安天下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终于，好半天以后，安天下动了一下。 方长以为安天下终于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了，又开始对着对面拼命挥手，但是这依旧没有什么卵用。安天下眼神发飘地收回视线之后，空洞的双眼直接略过方长，放空到了虚空中。接着，哇——地吐出一大滩不明土黄色液体。吐出来的液体大部分飞溅到了营养仓里。营养仓内部空间并不大，所以安天下因为一时紧张吐了出来，吐出来的呕吐物就在眼前，那个味道熏地他‘哇——'一声，又吐了。之后一口一口又一口。最后已经到了方长在对面看着，都觉得恶心地有点喉咙不舒服，想要吐一下的地步了。 方长看到这个情况，狠狠搓了把脸。有点绝望地想，联系安天下，找他商量一下之后的对策什么的，看来是没法实现了。 安天下的情绪方长有些理解。作为‘被寄生’的前辈，亲眼看到整个寄生的过程，没有情绪直接崩溃，只是吐了一下，这样的心理素质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 不过现在联系安天下实在是有点困难，方长后背靠后，狠狠挤压后面的空间，余出空间用来查看自己营养仓的内部。看看能不能从自家营养仓中找帮助。从营养仓中间连接在他身上的各种管道的间隙，他看到营养仓中竟然也设置了对话功能。 方长抬头看看安天下营养仓的编号，通过那个通化装置按下了安天下的编号。 滴滴滴滴地声音响了挺久，才被接通。 安天下的声音特别虚弱，而且大概用了什么捂住了嘴巴，声音也不太真实“……呼……？” 亲眼看到这些怪物这么有智商，安天下大概担心这个是一通来自‘怪物’们的钓鱼执法，生怕说错一句话就是给自己打开了通往天国的路。 要知道，他的营养仓是被从外面打开过的，关闭系统已经完全失灵，不止他能从里面打开，外面的任意一个带着‘手’的东西也能从外面打开把他拉出去。所以他也没敢说话，而是莫名其妙蹦了这么一个音节。 方长：……“安天下，你看看你的对面，我就在你的对面。” 很快，对面那个已经被黄色粘稠物填满了的营养仓窗口被用什么东西擦出来一小块。 安天下整个人非常靠后，应当是拼命想要远离营养仓的扣盖部分，远离自己制造出来的呕吐物。以至于下巴都有点变形了。 “现在怎么办！？它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方长：“你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其他人。” 安天下：“看不到，这里的营养仓实在太多了，我只能看见你。” 所有的营养仓环状布局，大圈套小圈，安天下是最外围的那一圈的内圈，方长是倒数第二圈的外圈，所以安天下比方长能看到的更多，可依旧没有从众多营养仓中看到他的那几个同伴。 方长：“你为什么在最外层？” 舰队对已经出航了快半年，在船舱内的方长竟然会不清楚人员的安排？安天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说了一下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个‘常识’。“我是督港科技大，信息技术工程的特约外聘教授，最外层的都是出航以外应急的相关人员。有机械工程的，有航空工程，有飞船维修，有游戏维护……” 方长第一次了解这些，一下子捕捉到有用的信息“游戏维护？青云博宇也在最外层，找到他，他可能能联系到其他人！” 安天下：“可是最外层这么多人——” 方长：“从看不到的营养仓开始试，你试你左边第八个营养仓，我试你右边第八个营养仓，内圈试完了外圈。他应该也在找我们。” 两个人商量着，那边怪物的‘盛会’终于结束。 鱼头们都有各自的目的地，飞快从那个地方散开到四方。 安天下透过黄色粘液的玻璃露出来的小脸全是紧张到爆的严肃。可是所有怪物都直接无视他，有些经过他的身边，向其他各处而去。就连一开始抱着方长营养仓的怪物都抱回来了，安天下的营养仓依旧空空如也。 本来有点紧张的安天下一看这情况，更难受了。 被这么‘忽略’总有种他在那些怪物的眼里，已经‘死定了’的这种感觉。 两个人就这么试着。 没有脱出的人根本接不到电话，所以一个仓的时间是20秒，20秒没接方长就会换下一个。 人走运的时候，仿佛老天都在帮他。 方长试到第32个，竟然就接通了。 “是谁？” 方长：“青云博宇？” 青云博宇：“是我，我本名云博宇。你是那个二十级新人？” 方长：“恩，叫我方长吧。刚才那个场景你也看到了吧？我想把所有脱出的人都找到，我们互相联通多人对话商量一下。现在我已经联系到安天下了，安天下的编号是1125，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其他人？” 云博宇：“那太好了，我已经联系到了有钱人和谎言，再加上你和安天下。现在就剩下佳音和安然两个人了。她们两个我也锁定了大体范围。应该在436——802之间，我去通知有钱人和谎言，你去通知安天下，咱们平分这个区间。” 第23章 诱饵 方长正在和云博宇联系的时候，那些怪物中的其中一个从大队伍中离开，径直向着方长游过来，毫无疑问地往方长的营养仓上面一抱，又趴了回来。 直播间很多观众都一边表示着‘一张快烂透了的鱼脸糊在玻璃上，这么恶心的情况下，你还这么能忍，主播你高兴就好’，一边开始乱七八糟地打赏。 【系统通知，就不起床打赏 简易版电子微型入侵器】 【系统通知，吞架子打赏 小型机器人】 【系统通知，笑笑生打赏 昆虫型号无人机30台】 通过上一把直播的经验，方长猜测这些他看来高大上的东西，大概都是某些位面哄孩子的玩具，或者日常生活用品，亦或者学生自己做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对他们没用，但是却对方长特别有用。看到一串打赏刷上去，方长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中只想笑。 打赏突然和昨天相比突然成倍增长起来，方长略带着好奇地低眼扫了眼直播间的人数。结果一看之下，他的直播间人数竟然因为这个鱼头的出现，一下子飙升到了三万多。一堆抖m嘴里说着好恶心，一边前赴后继地涌入直播间，还不忘安利别人也来这个直播间。 不过这也并不全都是好事。随着人数的增多，直播间的弹幕也厚起来，礼物也被刷出来很多。 最后简直就到了扰乱视线的情况。 方长要一边接通通讯器，又要一边应付弹幕，感谢打赏。开始打赏少的时候还应付的过来，可直播间人数一上升，明显就应付不过来了。 被各种打赏提示音打乱了好几回思绪之后，方长下定决心现在先干正事，于是道“各位观众，大家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比较紧急。我先屏蔽弹幕，先在这里谢谢诸位的打赏。” 通知了一声之后，方长彻底屏蔽了直播间。 并没有花特别多的时间，安天下就找到了安然，之后几个已经有联系的人共同努力，不到半天时间，所有人就都联系上了。 这之后，七个人包括方长互相通了一下身份。 安天下本名安康，那位叫做‘メ谎言ン诠释我旳伤痛つ’的非主流本名华雷，安然本名就是孟安然，那位叫做佳音的光明牧师妹子叫做林佳音，而海里游泳的有钱人本名郑兴森前面三个都是敲代码的，机械相关，安然职业营养师这早就知道。单论战斗力来说，就相当于四个拖后腿的存在。 最让方长意外的，就是林佳音和郑兴森。 林佳音看起来柔柔弱弱，说话声音也轻声细语地，但是却是健身教练，身体素质不错。而郑兴森是雇佣兵出身，一个打十个不成问题。 情况比方长设想中地好一点，最起码林佳音妹子和郑兴森应该不会拖后腿。 几个人早就经过了一段缓冲期来平复自己看到现实世界之后，崩溃的心情。所以语气和态度都还算是平稳。 孟安然最先开口：“现在，我想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那目前为止，我觉得我们的重点可以放在两点上。第一点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取出肚子里的寄生，第二点就是求援。” 方长：“我在出来的时候已经报给我一个能够通过特殊方式联系的黑暗大陆的朋友。我想他已经把这件事情递交给上面了。” “真的啊！”安天下双眼一亮“那我们等在这里，等待救援不就行了？” “那不行，太危险。”林佳音否定了安康的异想天开。“问题应该在‘我们等不等的了这么久’” 孟安然很赞同林佳音的话“这也是我的意思。现在我们相当于肚子里每个人都揣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要等救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可不相信是这些怪物好心给我们身体打蛋白质。” 孟安然：“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处理我们几个现在的身体问题。” 非主流名字的华雷插话：“飞船的北面有一个紧急医疗室，里面有手术器材，还有专门的手术机器人。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安康：“问题是，那个医疗室安不安全啊？” 华雷：“只要人能够过去的话，问题应该不大，飞船的整体构造就是间隔式，每个分区之间都有闸门。闸门材料特殊，只要关闭闸门就能把这些怪物挡在外面。” 林佳音：“可是问题是这些怪物的那些脓包有腐蚀性啊。它们都能直接腐蚀进来，深入到最里面的大厅，那么其他地方又有什么不能去的？” 华雷：“这也是我要说的话，我营养仓的位置正对着大厅出口，外面就是当初的快速通道之一，是d出口。这里的门是大开的，而我能看到的最里面的c口完好无损。” 安康：“所以呢？”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不知道‘大门是开着的’这句话，华雷是想要表达什么。 华雷：“上船之前，你们都不读那些守则和船身介绍的吗？” 安康反问：“那个摞起来比三本词典还厚的介绍手册？！” 华雷叹气，听安康的反问，理解了安康的意思。“好吧，介绍手册上面明确标注了所有隔间之间的地形地图，和机械门手工闸门的位置。我正对着的快速通道d出口是船舱最大的一个进出口，当时咱们登船的时候就是从dgh三个开放的登船口上的。而这三个地方是机械控制的自动闸门，除了这三个，其他几个门都是需要紧急情况下用手来操控的手动闸门。而d出口外面就是飞船的最左侧。” 华雷：“d门大开，相距很近的c门却毫发无损。虽然我不知道这些怪物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但是dc两门相近，c门的后面是一个小型休眠厅，里面都是驻守轮值的警力。没道理c门在它们能打开的情况下不打开。我反倒觉得，应该是不知道它们有目的性还是无意地腐蚀掉了d区闸口的开关，导致d区启动应急机制，切断电源，d区大门直接就这么被从外面打开了。就是说，它们的腐蚀再厉害，也并不能够突破手动闸门。” 郑兴森插话：“我刚才调出地图看了一下，有个主意，要是成功的话，或许我们不止能够自救，还能够解救剩下的人。” 安康听起来被郑兴森这句话有点勾起胃口“说说？” 郑兴森：“这一切都得是建立在华雷的推论正确的情况下。你们看，d出口的外面连接着左右两个厅。那里也分别都是全自动闸门。出了左边厅直通酒吧，酒吧因为营业性，所以四面闸门都可以落。北面就是冷冻室。冷冻室里面全都是动植物基因培养皿，在出航之前冷冻室就被抽成真空。闸门也是手动，所以左边厅就是一条通到底的死路。如果华雷说的没错，我们想办法把这些怪物一个不差地引到那条思路，之后把闸门关上。就可以吧怪物都所在酒吧。一旦真的成功了，我们就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唤醒其他人，或者去手术室取出寄生。” 林佳音：“那问题就是有什么东西能吸引这些怪物，把怪物引过去呢？” 郑兴森面对这个问题却是沉默以对。 林佳音问出问题过了一会儿，‘啊——’地短促惊叫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孟安然和云博宇也猜到了点什么，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公共通话的频道鸦雀无声。 只剩下安康懵逼的声音“什么啊？有什么能吸引他们啊？你们都知道吗？那东西是什么？” 方长舔舔嘴唇，觉得有些可笑：“郑兴森说的这个计划里的‘办法’应该就是我。” 什么东西能把这些怪物吸引过去？像飞蛾扑火？ 刚才的‘仪式’就能说明一切问题。‘未被寄生，但是有机会被寄生的生物’是最能够吸引怪物的存在。 所有人中，只有方长没有被寄生。 郑兴森话里话外，这个听起来很‘完美’的计划，其实就是让他去当诱饵。 第24章 郑兴森 郑兴森看方长主动开口，在通讯器的那一头叹息“其实方长不愿意也没有关系的，没有人会怪你。这些怪物看起来这么可怕，你会害怕也是正常。可惜我被寄生了，没办法出去吸引他们。否则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方长呆在自己的营养仓里，只想呵呵。 郑兴森能提出这个意见，肯定是早就想好了这件事了。从他一开始开头，就是在用道德和舆论强逼方长答应。 就连刚才那番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看，我们所有人都寄生了，你是不是应该帮一下忙） 这人真的是连讨人厌都透着一股虚伪。方长并不是不愿意帮忙，却讨厌别人很卑鄙地用类似道德绑架的手段，来逼他帮忙。 方长直接选择用沉默无视了郑兴森喋喋不休的话。 “算了。”就在方长一直沉默以对，郑兴森就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孟安然打断了郑兴森的话头。“方长能加入咱们，帮助脱出已经算是帮了咱们大忙了。不需要他再这么做，更何况，冲出去的危险性实在是太大。” “对啊。”安康很快赞成“我也觉得没必要把方长牵扯进来。”林佳音却插话“可是游戏里方长的身手不是很好吗？法师速度削弱之后都能这么好，现实生活中一定更好吧。只不过是跑过去而已，举手之劳。就不能帮帮忙吗？” 郑兴森：“就是啊，更何况安康和云博宇你们几个被寄生的时间短，我和孟安然被寄生最早，尤其是孟安然，很可能下一秒你就会暴毙。这种关头了，你充什么大方？” 孟安然生气道“够了！我说不用就不用！你也说了，我最先寄生的，我都不用方长帮我，你有什么资格？怕死？等我死了你再害怕！” 孟安然的语气太差，而且说出来的话太绝。所以郑兴森一下子安静下来。 华雷：“所以说，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能出去然后去医疗室这件事情吧。” 郑兴森本来被安然堵地难受，听到华雷开口，立刻冷哼“那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妈，的，枪。都端不起来，跑几步就喘的程序员能想出个什么主意。” 华雷：“我对面的营养仓因为机械调试方面出了问题，所以没有人，这点通过营养仓的透视窗应该就能看地一清二楚。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对面的营养仓上面依然爬着一只。我在这边也做了许多的测试，现在大体可以判断，它们虽然眼睛很大，但是视觉并不敏锐，只有超近并且很亮的东西才能看到。我猜测，它们能够自如行动应该是依靠身体对震动的感知回馈。 而且人一旦被寄生之后，这些怪物就不再对这个人感兴趣了。所以咱们作为被寄生的人，行动会方便很多。 行动开始，我弹开我对面的营养仓，但是只是半开，不全打开。这势必会让趴在上面的怪物像是刚才一样呼唤同伴。等所有怪物都聚集过来之后，我再开一点营养仓，再打开对面营养仓的同时，你们其中的人听口号从自己的营养仓中出来，小心地绕过我这边的d门区域，往医疗室那个方向跑。因为不清楚这个计划的可实行性，所以我在这边想办法造成两次干扰，分批帮助你们离开。” 孟安然：“那你呢？” 华雷：“我从时间上算，被寄生的时间要比你晚半个月，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等待救援。现在你才是最危险的。如果十几天后，救援还没有消息，我会用相同的方法出去试试。” 郑兴森“你能弹开对面的营养仓？” 华雷：“几组代码的转换而已。我把我控制仓的程序输入改到对面线路，之后启动弹出就行。” 云博宇：“不过这靠谱吗？你说的很多怪物的特性也只不过是你通过观察得出来的，还不能够确定。要是我们出了营养仓引起了注意怎么办？” 华雷：“那就跑。本身一切就都是未知的，但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其实要说的话，未知的危险不光是这边的，出去的人还得面临另外的一些危险——就是那些已经寄生过离开的怪物。我就在d区的门前，看得清楚。那个寄生之后的怪物从d出口的通道离开了。不知道它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安全起见第一批离开的，我推荐是和d区相距最远的郑兴森和安康你们两个。” 安康，也就是战天下有点惊“我……我？” 华雷：“对，就是你和郑兴森。记得，出去之后尽可能降低自己制造出来的声音。每个人带上营养仓内的联络器，听我这边的指令。如果我看到你们出去之后，怪物群有骚动的话，就打信号，你们就赶快跑。如果实在觉得跑不出去，就回营养仓。不过这些怪物看起来都有较高的智慧。同样的方法不知道能骗它们几次，所以如果条件允许，还是要选择跑。” 方长通过自己这边，看到正对面营养仓中安康刚因为习惯了自己的呕吐物而好点的脸色又变地蜡黄。 安康：“啊……那……那我试试看看吧……” 郑兴森那边则是痛快答应。“好，我准备好了，你那边随时给我信号。” 华雷：“好，我这就准备。” 公共频道的通讯器中一片嘈杂，中间掺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发出半点声音打扰到华雷的动作。 几分钟后，华雷：“好了，安康和郑兴森你们两个准备——” 方长营养仓上的怪物随着一声从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嚎叫’声停止它自己的动作。接着从营养仓上飞速撤了下去，朝某个方向过去。 安康：“我这边的过去了！” 孟安然：“我这边也是！” 林佳音：“我这边也正在走！” 华雷的视野最清晰：“我能看到，大概所有的怪物已经围过来了。安康和郑兴森，你们准备好，听我的指令，倒计时10——9——8——……1——跑！” 方长的对面，安康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营养仓，慌慌张张从营养仓跑出来，半路竟然因为太慌张，被营养仓的舱门绊了一跤，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响声。 华雷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怎么回事？这边的怪物有些乱了。” 安康：“我……我不小心绊了一跤。” 华雷：“那快回去，这次行动作废。” 郑兴森：“不能作废，你也说了，这些怪物有一定智慧，这次能够骗过他们，下次就不一定了！” 第25章 励明远 华雷：“必须作废！就算这边距离你们那边远，但是你们还需要打开门的时间。我看到它们的速度可不慢。” 郑兴森：“我有办法拖住它们，你不用管了！” 华雷：“什么办法？？？” 方长则已经知道郑兴森的办法了。 因为跑步路过这里的郑兴森正脸部狰狞地抬脚，狠狠踹上了方长的营养仓。他的营养仓本来就在关键部位已经被怪物的分泌物大面积腐蚀了，郑兴森明显强化过的身体一脚踹来，直接踹断了仓门的开关弹出控制器。 营养仓瞬间被弹开。 华雷：“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那边是什么声音？我看到这边的这些怪物都疯了！！它们在朝你们那边过去！” 踹开营养仓的郑兴森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不知道从身上的哪里摸出来一个指节大小的匕首，狠狠一刀向着方长的腹部，捅，来。看刀的来势，能看出来，他并不是打算直接要了方长的命，而是打算让方长不能行动。 用心非常狠毒。 方长早在郑兴森说话的时候就有了防备，避开了郑兴森这来势汹汹的第一次攻击，顺势双手抱住郑兴森的手臂弯手对折，咔——一声响，郑兴森肌肉粗壮的手臂被方长生生折断，白色的断骨茬戳破了皮肉漏了出来。 “啊！”郑兴森短促地叫了一声。但还没等到郑兴森的第二个动作，方长就迅速地扯着断掉的那节手臂继续向前拉。 借着郑兴森刚才捅。他。的力气，把人狠狠塞在了自己的营养仓里，之后反身闪出营养仓，狠狠扣住，再抬手狠狠两拳，竟是直接把营养仓关节的地方打地扭曲卡住。现在这个样子，除非暴利拆掉营养仓的门，否则被关在里面的郑兴森就不可能出来。方长折断对方的手臂使了狠劲，直接捏碎了断面的骨头。方长不清楚这个位面的科技到底怎么样，但是这种伤势，在他的世界是铁定治不好，只能当废人了。 华雷：“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吵？” 方长扯着从郑兴森手里顺手抢过来的通讯器，别在耳朵里。“郑兴森开了我的舱门，所以那些怪物应该是冲我来的。” 孟安然的尖叫声几乎要冲破公共频道“郑兴森！” 郑兴森没有反应。 方长向安天下的方向跑过去的时候，顺势最后扫了一眼变形的营养仓中的人。 郑兴森闭着眼睛，额头全是汗水。估计已经疼地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这货不好，方长就放心了。于是转身向安天下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早早跑出去的安天下这个时候才喘着粗气跑到出口前。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确实是尽力了。 方长追上来的速度很快，可是那些怪物的速度更快。 方长跑到门边，和安天下一起打开门的功夫，最快的两只已经蛇一样游到近前了。 安康敲击识别，打开门之后，方长和安天下一起闪身出去，安天下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关键时刻并不掉链子。 两个人一起出去之后，距离门边最近的安天下反手就开始启动程序关门。 可是这个时候那两个怪物已经距离门边也就五六米的距离，伸手就能碰到安天下了。 距离安天下最近的一只张开满是利刃的大嘴，从嘴里探出蛇一样的口器，口器直接向安天下的脸咬了过去。 方长站在安天下的旁边，伸手一把揪住伸出来的肉色东西，狠狠一抽，体内早就被调动起来的真气顺着体内流转着。方长这一抽，直接拽着那个鱼向前飞速铺了出来。鱼头的鱼鳞下面，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受控制一样争先恐后地炸开。 这些玩意带着巨大的腐蚀性，这点方长和安康是知道的，眼看着那些黄色的飞溅液体在经过安康身边的时候飞溅出来，安康也咬着牙当没看到，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敢停地继续飞速操作。 就是刚刚因为运动刚有点血色的连又一次变成蜡黄。 方长看这个情况，两手攥住手里的红色长条口器，轻轻一分，拽开怪物伸得长长的口器，把另外一截当做鞭子抽向控制门。 已经敞开的大门终于关闭了，可是最开头的两个怪物终究还是追过了那扇门。和方长安康两个人一起出现在门的另外一边。 经过初步的交手，方长大概知道了对方的程度，伸手提起安康扔到最靠后的走廊尽头“不要过来！” 说完这句话，就挽着袖子冲向两只怪物。 两方交手，方长就知道自己是刚才想多了。 他刚才能够拽住其中一个怪物的口器，并且撕下来，完全是因为那个怪物一开始的目标是正在操作关门的安康而不是他。 两只怪物全心地对付他，速度顿时比刚才还要上升，以为自己对付两个绰绰有余的方长一下子就变得吃力起来。 ———— 遥远的另一个位面——地球，刚刚从一个世界出来的励明远在自己办公室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哇！这个刺激！真刺激！哇！！”一个白胡子老头一边拽着自己的胡子，一边双眼放光地盯着他办公室的显示器。 励明远看老头的样子，不太高兴地皱了一下眉毛。伸手打了一个响指，老头身边的所有东西，包括屁股地下坐着的椅子都瞬间消失。 老头看地正高兴，突然被打断，不满地抬头，看到同样轻皱眉头的励明远，一个激灵，面色有些尴尬“啊……哈哈……哈……你回来啦？” 励明远：“冶剑子，你来干什么？” 冶剑子尴尬地揪揪胡子“是玉明让我来的，问问你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位面的小世界。前几天阴阳扣又暴动了，你灵力和气场太强，特意压制的情况下都这样了，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这个位面的小世界就要被你一个人撑爆了。” 励明远神色不变，点头“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找玉明要封灵针。” “不是啊！”冶剑子没想到这人是这个反应“干什么啊……舍不得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那也不至于就宁可用封灵针受这个罪也非要在这里吧？哎呦，别看你平时对我们几个老家伙不冷不热地，没想到竟然这么重感情！” 冶剑子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满是感动。 “不是你们，我有徒弟了。” 冶剑子：“那个收着玩的徒弟？才教了不到半个月那个？！” 励明远：“恩。” 冶剑子：“……至于吗？舍不得就把他一起带高级位面去啊。” 励明远：“他修为太低，高级位面可能会受不住不习惯。” 冶剑子：…… 如果不是气息没变，他简直就要怀疑励明远是被夺舍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励明远吗？励明远虽说修地是功德，大概是应了那句‘人到情多情转薄’，所以从他们几个从知道励明远这号人物之后，就从没见过他对什么东西上心过，对大部分人和事都是淡漠的。 今天突然听到他宁可用封灵针自封修为，时时刻刻承受封灵针带来的等级压制的痛苦也要待在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个徒弟……？ 才收了不到半个月的徒弟？ 你仿佛在逗我。 第26章 手术 冶剑子的好奇心瞬间爆炸式膨胀“你那个徒弟？我能见见？” 励明远的表情可以称得上冷峻了：“他不在。” 冶剑子：“哎……这么宝贝干什么，又不会抢你的。” 励明远：“你刚才在这里做什么？”冶剑子被励明远这么一问，一下子双眼放光地激动起来“前一阵我们帮派的小年轻也流行看那个什么‘位面直播间’。今天我来找你，看着你的电脑开着，正好连着一个直播间就看了。结果那个主播真不错，绝对是个好苗子，就是看身手看不出是哪种大道。不过下手真黑，上来就把人家的手给捏碎了。我看那个样子，捏的时候八成不自觉用了灵力。那个人的胳膊骨头大概碎的就和玻璃碴子一样了，肯定是救不好了，就算接上胳膊，也得是长短胳膊。” 冶剑子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不过也算是‘被害者’先找的事，那个年轻人以牙还牙罢了。伸手是野路子，但是瞬间反应性强，应变能力强，看起来悟性很好，灵根应该也不错。更重要的是行动果断——下手黑这点我也喜欢。你开着的那个直播间年轻人能联系上不？看修为不算太高。我打算联系他问他愿不愿意修剑道，就凭这种苗子，要我去越位面接他来师门也愿意啊……” 励明远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冶剑子：“他就是我徒弟。” 冶剑子立刻熄火，神情非常不自然。要真的想挖墙脚，也应该偷偷挖啊，守着墙主人就觊觎人家家的墙角，还说出来了。你说这有多尴尬？ 更尴尬的是，这个徒弟还是励明远宁可扎着封灵针，为他留在这个世界照顾着的。 “哈……哈哈哈！”冶剑子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玉明那边还有事，那啥，我回去了啊！” 说完立刻消失，丝毫不带半点拖泥带水。 冶剑子走远，励明远才把收起来的东西放出来。 刚才收起来的时候，电脑自动退出了直播间，所以励明远坐到办公桌前，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直播主页找方长的直播间。 可灵力控制刚到‘搜索’界面，励明远神识一扫，竟然发现方长的直播间被置顶顶到了首页。 各种观众推荐的副标题更是乱七八糟。 【刀 怒斩雪翼雕，主播直播折断手】 【声母表死得其所，老衲看得非常爽】 【世界上最恶心的星际怪物，密恐勿入】 【这个主播太拼命，想拦都拦不住】 【哇，看过之后，这辈子都不会想再吃剁椒鱼头】 方长当初哭裂，非要选安全的，励明远推荐的这个全系网游直播本来就属于功德值低（基本没有）难度小的，所以直播间除了极个别特权阶级以外，只面对相应的科技位面播放。 大家的科技等级都差不多，全息网游应该很普遍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到能上科技位面的首页这么夸张。 方长到底做了什么？ 励明远皱着眉头关切地点开直播间，一颗正喷着黄色汁液的大脑袋直接塞满了整个屏幕。 经历刚开视频的几秒钟的缓冲之后，厚厚的弹幕铺天盖地涌过来。 【主播加油！虽然主播可能听不见】 【第一次看到赤手空拳就要和怪物干架的！真男人！敢于直接用拳头。干，它！】 【系统通知混混打赏 666软妹币】 【系统通知余光荣打赏 66666软妹币】 …… 励明远关闭弹幕，把视角调整到第三视角，发现方长现在竟然不是在全息网游之中。 —————— 方长在牺牲掉半边身子的前提下终于解决掉了这两只。右侧的半边身子被强性酸腐蚀地坑坑洼洼，而且腐蚀的液体还在不停下渗。 安康着急地跑过来伸手想拉方长，但是害怕弄疼方长，手足无措地搓了搓手“要不……要不……” 安康霍地转身，背对着方长伸手“要不我背着你吧。” 方长被安康逗地一笑，抬脚不轻不重地用脚尖踢了他一下“别废话了，快点走。这些玩意不止有腐蚀性，还传染，你要背我，你后背都得烂透了。先去华康说的那个地方给你把肚子里东西弄出来，我再顺便看看能不能治治我这个。” 通讯器里面传来其余几个人关切地声音“怎么？是结束了吗？刚才安康一直提醒我们不要打扰你，我们都没敢开口。” 方长：“恩，就追出来两只，已经被解决了。” “那就好，那就好。” 把两个鱼头怪的尸体随便一扔，方长和安康两个人一路提着小心往医疗室那边走。索性，一路非常顺利平安，什么都没有遇到。 到了目的地之后，把门一关，安天下就把方长先推进一个大型医疗仓中。 这个医疗仓一看就比刚才游戏仓的那种营养医疗游戏三合一的东西专业很多。方长进去之后，瞬间医疗仓就被水样的液体填满。方长一开始被吓了一跳，后来发现，在‘水’中，他依旧可以自由呼吸。 而且在‘水’的浸泡之下，身上被腐蚀的地方飞速停止了腐蚀，而且已经溃烂的肉也在迅速治愈。 等方长身体完全复原，‘水’又迅速消失。 方长从医疗仓中走出来，对着安康点头“你去吧。我守着你。” 安康深吸一口气，也点点头。 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么做手术取，到底能不能取出来。或者有没有其他突发状况。两个人都很紧张。 安康躺在自动手术台上。虽然紧闭双眼，但是睫毛都因紧张而不停颤抖。 方长也是紧张地在一旁看着。 眼睁睁通过监视器看到手术的镊子夹着一个有两个拳头大的透明黄色东西从安康肚子里拔了出来。但是拔到一半，机器停止了。 安康局部麻醉，通过头上方的机械显示，看到机器停止了“怎么了？” 方长整个脸埋在监视器的前面，仔细辨认。从那一大团透明的东西里面，已经能够看出‘鱼头怪’的大体形状。隔着透明的薄膜，它在镊子之下疯狂挣扎。从嘴的地方有个东西刺破了薄膜正连在安康的身体里。 方长按照安康刚才的操作，把监控器位置调整，勉强看清楚了状况：“它的口器还连在你的肠子上！” 松开镊子，那个怪物一定会重新钻进去，再找就难了。 可是不松开镊子硬拽，就会把怪物的口器拽断，把口器留在安天下的体内。 第27章 郑兴森 安康本来胆子就不怎么大，躺在手术台上听到这个‘噩耗’两眼一翻就差点要撅过去。不知道在半撅不撅的过程中，到底是什么支撑住了他。 终究安康没有晕倒，还缓了过来。可就算他不晕过去，照样形式严峻。 被手术镊子夹着的那个小鱼头越挣扎越厉害，好几次都快要挣脱镊子的钳制。而从医疗镜中，方长也可以看到，吸住安康的口器越来越收紧。感觉那怪物像是在改变策略，想要整个口器钻进安康身体的最深处。 “不行，等不了了。”方长对话躺在手术台上的安康“这机器可能很快就要控制不住那个小怪物了，你必须快点下决定。” 安康脸色苍白，但是在方长的催促之中，神情到是渐渐镇定下来“方长，我信你。现在你切断自动的机械电源。切断之后，手术钳就会收回工具储存匣里面。 从切断电源到手术钳收回，总共大概会有20秒左右的时间，你在这个怪物的口器被挣断之前，操纵打开手控，从侧面会弹出备用机械手术工具。在这20秒内，你用手术工具把整节它吸住的那块肉挖下来。” 大怪物寄生就是通过口器。还未成形，被包裹在薄膜之中的小怪物竟然也在成长阶段就生出了口器。如果口器真的被硬生生拽断，谁也不能保证，小怪物的身体里不会有些什么不好的东西深深扎进安康的身体内部。所以在口器被拽断之前，方长必须快速连着那块肉一起挖下来。 方长的手够稳，速度够快。 可面对这种错一步晚一秒，后果就无法估计的事情，方长依旧会有些紧张。 但事到临头，再慌也得做。 安康快速指导方长所有的操控方法之后，方长闭上眼默念了几遍，把所有步骤都牢牢记在脑海里，接着睁开眼睛，立刻开始动作。 按照步骤切断电源之后，感受到自己被拉离寄主的小怪物从薄膜中发出类似【吱——】地微小尖叫。 与此同时方长已经从另一边把手动的手术钳和手术刀放了下来。 安康躺在完全无菌的手术仓中，本身被感染的几率就不大。加上安康为了害怕方长紧张再不小心失手发生什么以外，在方长动作前千叮咛万嘱咐现代医疗，少截肠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让方长放开了挖。 所以，方长虽然是第一次操控，但是发挥超长，手很稳地就把口器连着的那一块完整地挖了出来。这其中固然有安康安慰的功劳，但是更多的是方长修的功德。 紧要关头，灵力运行之中的方长能够更加冷静，头脑更加灵活。 挖出来之后，两边都在回收的手术钳直接在空中挣断了小怪物伸长的口器。方长完成手术，舒了口气，打开工具回收匣，把正在挣扎的小怪物带着钳子拿出来，丢到安康介绍的专门机器中处理掉。 手术后的安康也被送到了紧急修复液中浸泡。这个看起来困难重重的‘手术’终于彻底完成了。安康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但是状态不错。 方长这边一切顺利，可是另一边却有人正在搞事情。 临走之前，方长很彻底地捏碎了郑兴森的手臂。这一举动导致了郑兴森因为剧痛而陷入了短暂性昏迷。 可是郑兴森既然当过雇佣兵，枪林弹雨都经历过，断胳膊短腿真的不算什么。所以胳膊粉碎性骨折虽然疼痛，但是这疼痛只让他昏迷了一会儿。很快，郑兴森就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郑兴森扯开方长游戏仓中的紧急医疗管道，简单修复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正巧听到方长游戏仓中的公共频道所有人正在讨论。 大家虽然膈应郑兴森的举动，但是刚才一声哀嚎之后，郑兴森就怎么叫都没有回应了。方长又很简单地说了句掰断了他的胳膊。 所有人理所当然认为郑兴森应该是被疼晕了。之后的讨论虽然没有提到，但是也没有防备。 郑兴森醒来的时候，正巧就是华雷再说怎么通过自己的营养仓操控，来打开别的营养仓。 就在方长和安康他们离开的时候，华雷因为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方长他们那边，对这边稍微有些疏忽。 可没想到就着一个疏忽，让怪物把对面的营养仓挤开，口器也探了进去。 完全确定那个营养仓中没有人的怪物很快放弃了华雷对面的营养仓。 也正是因为这样，眼看方长和安康已经成功逃脱，所有的怪物也渐渐安静下来，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找人继续用这个办法试试看看能不能走。 尽管面对灾难，但是大家都良知尚在，不能拿无辜的活人来当做帮助他们逃跑的诱饵。所以华雷就发动大家，把打开舱门的方法告诉了所有人，想要大家找找有没有什么没有被腐蚀的游戏仓，他们稍微打开一点，然后立即关上。既能够吸引怪物过去，又能够帮助众人脱逃。 可偏偏，对于华雷来说不难的方法对于佳音和孟安然来说都有些困难，所以公共频道中，华雷耐心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类似乱码一样的代码。郑兴森清醒之后，正好听到了完整的打开方法。 又过了很长时间，几个人讨论之后选定要开的舱门。孟安然通过同区域的连接器输入华雷的程序，把那边的舱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几个人紧张地等待。 可让人失望地是，一条小缝根本没有引起太大的怪物中的骚动。 他们低估了怪物的智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些怪物就必然不会再第二次上当受骗。 几个人都失望极了，正打算再商量别的办法，突然就看到怪物骚动起来。 “管用了！” “有用！！” 几个人激动地兴奋在频道中低吼。 通过自己的系统，把原本计划【开一个小缝】的某个倒霉蛋的舱门完全打开的郑兴森听着频道中一片雀跃，冷笑着用后背靠营养仓的后壁。以营养仓后壁借力使劲蹬踹着被方长打变形不好打开的营养仓。 不同区域的几个人都携带着通讯器悄悄向某个方向摸去。 路上，云博宇不经意看向某个方向。 在一片圆形蛋状的营养仓中，有一个营养仓的盖子被撅起老高，看起来绝对是被完全打开的样子。而那个方向，偏偏就是他们商量之中要稍微打开‘一点’的营养仓所在的位置。 不是只打开了一点吗？怎么会完全打开？是什么人把它完全打开了，把里面的人直接暴露在怪物的视线之中的？ 云博宇震惊：！！？碰—— 一声巨响，围在一起的怪物警觉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隐没在游戏仓缝隙中的几个人也是心里一惊。 发出这声音的是谁？ 方长的营养仓中，郑兴森毫不顾及地疯狂踢踹游戏仓的舱门。 每一下都发出巨大的声音。 响声震天。 这种毫不顾忌的动作，最终也顺利让他踹开了一惊被方长打变形很难再打开的舱门。 发出了巨大声响，快速踹开舱门之后，距离预定出口最近的郑兴森矮身从游戏仓中钻出来，直奔大门而去。 因为方长的营养仓本身距离就进，加上郑兴森破坏起来毫不在乎声音的问题所以舱门被踹开地特别快。这两者相加，看起来，他郑兴森竟然是第一个即将到达大门的人。 云博宇远远地看郑兴森的动作，联想到被高高打开的游戏仓，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游戏仓到底是被谁完全打开的。皱着眉头催促“快点！要是让他打开出去，我们会被他全关在这里。” 郑兴森是那种绝对不会去管其他人死活的人。 要是让他开了门出去，为了安全，他也绝对会反手关上门，把他们全部都关在外面！！ 第28章 灾难见人心 既然怪物已经注意这边，又听到了云博宇的提醒，当下众人再也不抱着顾虑，不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而是加快自己的脚步，拼命往大门的方向跑过去。 这次行动，同样作为队友来说，郑兴森真的比安康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最先跑到的郑兴森面对身后慌乱的脚步声和更后面的怪物尖叫，手上动作极稳，丝毫不见慌乱，快速地把闸门掰到了正确的位置，然后开始输入。 大门处其实因为方长他们的离开，已经被怪物围起来腐蚀了一块了。 但即便是这样，看门的坚硬程度，依旧能够继续抗住第二次的攻击。 就在郑兴森开门的时候，最近的云博宇和孟安然已经跑到了。 距离稍远的华雷和林佳音则十分辛苦。 两个人本来就距离这个门几乎处在对角线的位置，距离门远，距离怪物群却进近。 林佳音拽着自己身上的紧身太空服，听着几乎近在咫尺的怪物嘶鸣尖叫，脸色蜡黄，根本不敢回头，生怕一个回头，就会被怪物抓住。 可是背后总是有风声袭来。 见识过怪物口器的林佳音当然一下子就猜到了风声的主要由来，但这样一来，她就更加不敢回头了，就怕自己动作一慢，就被怪物抓住。 郑兴森开门之后，转身就打算关门。但是手却被云博宇牢牢抓住。 云博宇一个标准理科男，当然不会对郑兴森造成威胁。郑兴森也是这么想的。他撇嘴手上用力打算挣脱的时候，云博宇凑到他的耳边，快速说了句什么。 郑兴森听后脸色大变，扭头看看正向着这边跑来的林佳音和华雷，视线转回来又看看云博宇。 “随你。”郑兴森咧嘴笑了一下，松开双手后退。“我关门只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你愿意等，那你们就等。看看到了最后，是他们先跑过来，还是他们先被怪物淹没，然后怪物冲进来。”说完这句话，郑兴森后退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他做事一项这样。这扇门关不上，大不了他另一边，把门关上。 云博宇不是想救人？那正好，就让他们这几个人和怪物一起被关在通道里。 这么想着，郑兴森加快了脚步。 其实郑兴森也说得没错。只看这个样子，华雷还可以，可是林佳音跑了这么长的距离看起来已经相当勉强了，她虽然是健身教练，可神经紧绷之下没有控制自己体力的调配，开始爆发力极强，但是后面就跟不上了。 而他们身后的怪物似乎没有疲倦的感觉一样依旧紧追不舍。一边速度减慢，一边速度不变。 这让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大的距离被迅速缩短。 孟安然看得着急，上手锤开一旁的操控扳手。 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了。 只有这一百米！！ 扳手大概的样子和旧时代的‘物理学圣器’长短相仿。孟安然虽然是文职，但是职业原因对健康很看中，经常锻炼并且也私自去打过一些体能加强针，尽管伦武力几乎可以忽略，比不得方长和郑兴森。但是简单的断后还是能做到的。 孟安然：“佳音！！你跑快一点！！” 这段时间，华雷已经跑到。云博宇看着唯一剩下的林佳音。林佳音这个时候和追赶她的怪物们已经很近了。进到几乎已经看不出距离的断层。 这种情况，等林佳音跑过来他们再关门的话，绝对来不及。 所以云博宇手动操控大门开始关闭。 “不要啊啊啊啊！！”林佳音远远看到大门开始关闭，以为其他人要放弃她，绝望地呼喊一声，在绝望情绪的充斥下，突然爆发了所有的力气，速度再次加快。 转眼人已经跑到门口，孟安然挥动金属杆敲开了黏上来的几个怪物的口器，想暂时阻挡一下。林佳音跑过孟安然的身边。 一直站地非常稳的孟安然突然一个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 她对面只有三四米的距离，几个怪物同时从最重发射出了口器。 孟安然身体在半空中敲开几个怪物伸过来的口器，眼看越来越多，正要放弃的时候，后脚被人抓住。 华雷死死拖住孟安然的双脚，拼命向后抽。 终于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把孟安然抽了回来。 大门关闭，经历了一番惊险的几个人倚靠在大门上大口喘着粗气。 孟安然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很快恢复过来，从地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对准林佳音的脸狠狠就是一巴掌！！ 林佳音无措地捂着自己的脸颊。 林佳音本人长地极漂亮，说话轻声细语，温温柔柔。待人接物也总是为他人着想的样子，在游戏里又学的是光明牧师，所以一度曾经被称为叶泽工会的会花。 孟安然看林佳音一脸无辜又委屈的样子，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谁又能想到，这位工会之花竟然在刚才最关键的时刻推了她一把？？ 就是这一推，才让她脚下不稳向前扑去。 她为她断后，但是她却为了活命把她推出去当诱饵？？！ 第29章 贼赤激 这一巴掌是孟安然气急扇出来的，特别响。 林佳音捂着被孟安然打的巴掌，黄豆大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但是林佳音的哭和平常人的哭泣都不相同。大部分人都是裂开嘴干嚎，被打的林佳音却是一句话都没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紧抿着自己的嘴唇，眼睛看向地面，一只手捂着脸上被打的地方，默默地哭泣。 被孟安然这么指责之后，面对着其他两个人疑惑的神情，林佳音就愣是这么一声不吭，没喊冤枉也没反驳，就光哭。 珠子一般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那种表情，见者伤心闻着流泪。 孟安然看到林佳音的这个表情，本来自己一腔怒火霎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发了。 要是林佳音哭唧唧地诉苦，或者她捂着脸说她没推她，孟安然都有一肚子话，能连珠炮一样怼死林佳音，让这个疑似绿茶表的女人彻底没话可说。可大段大段的怒骂却被林佳音这表情一气全都堵了回去。 林佳音没反驳，没出声，没哭诉。完全就是默认的态度，让孟安然所有反驳的话根本无法出口，好似林佳音示弱之后，她再继续说就像在咄咄逼人似地。别的不管，就光是看林佳音的表情，欲说还休，就总是会让人觉得她应该是有着什么，不方便说的隐情一样。 孟安然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段位的女人，一时之间语塞。 但是孟安然麻爪，把孟安然拉回来的华雷却不是瞎的。 他一只手放在孟安然因为语塞和气愤还有惊魂未定的后怕而起伏不定的肩膀上，表情严肃冷静。但是语气却非常温柔平稳地劝孟安然“别着急，我就在你后面，她推你，我看到了。” 这一句话，连自己都有点动摇的孟安然一下子就坚定了。 一直默默哭泣的林佳音估计是没想到华雷会说这种话，于是捂着嘴巴，声音柔弱凄婉地开口反驳：“我真的没有故意推她，只不过是我刚才跑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可能胳膊不小心蹭到了。”主谓语的用法，一听就知道，这句话只是对旁观者在解释，而并不是对受害者的道歉。 孟安然心中底气一足，扭头甩手就又是一巴掌。“蹭到我身边？不小心蹭倒的？不是故意的？那我现在站在这里，你来经过我身边再‘不小心’一下。只要你没伸手往相反的方向推我，哪怕这次你撞过来，把我撞到向前面扑，我都算你是‘不小心’。来来，你来。你再来试试？？” 林佳音这么一会儿功夫，被甩了两个大耳光，左右各一个，脸颊火辣辣地疼。又被孟安然这么逼着非要再事件重演一边，于是整个人看似受惊一样往地上一坐，不止死活不站起来凑过去，而且看表情就和孟安然要对她图谋不轨似得“我不要，安然，你要做什么啊？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这么说完，林佳音一双泪眼朦胧的大眼睛求助似地投向了云博宇。被林佳音这么看着，云博宇干咳了一声，竟然后退两步扭头就走。“我去前面看看情况，你们的事情处理完了来找我。” “哎，我也去。”华雷一巴掌搭在云博宇的肩膀上，两个个头差不多的男人哥俩好似地相携快速走远。 林佳音一张好看的哭脸完全哭给了瞎子。 孟安然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冷笑着看地面上蜷缩的人影。 林佳音哭起来确实好看，贼好看。一双眼睛眼圈泛红，鼻头微微红，但是没有太严重的泪痕，眼睛和五官完全是张开的，没有像一般人一样一哭就全缩在一起，就连大鼻涕泡都没有。不过好看是好看，但是现在这里可就剩下了孟安然和她林佳音。 所以，好看又能给谁看？ 相携远去的两个哥们其实没走远。这船都混上来怪物了，他们也没这么心大觉得离开怪物的聚集区关上门，就一定安全。他俩同时选择离开，只是不想呆在那里而已。 “哎，”云博宇问华雷“你真的看到林佳音推孟安然了？” 华雷：“没啊，我注意到的时候孟安然就快摔倒了。” 云博宇：“那你怎么这么说？” 华雷：“没，就是看她哭的样子就烦，当时前女友说没给我戴帽子的时候也这么哭。就一声不吭，连呜呜的声都不带发地就这么哭。让旁人看了都觉得全天下都欠她一个对不起。” 云博宇：“后来呢？” 华雷：“后来？你听听称谓——【前女友】你不得明白点什么？” 云博宇佩服地拍了拍华雷的肩膀。 华雷：“而且孟安然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得熟悉了。确实网络虚拟是最能隐藏人的地方。在光明大陆的时候，咱们几个人才刚认识不久，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努力，那个时候不存在生死选择，也不存在利益冲突，所以很多事情没发现，也没被拿到台面上来。不过从脱出，见到怪物之后，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大家的反应总能够看出人品了。当初郑兴森提出方长做诱饵的时候，孟安然可是比谁都坚决地反对，直接否认了这个提议。这种人，你觉得她会自己站不稳摔倒，然后去诬陷别人？” 云博宇也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当时郑兴森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我心底里是曾经有过犹豫的——当然只是一点点啊。要是我，我还真的做不到孟安然那样直接断然拒绝。” 华雷：“而且我又不是傻子，郑兴森让方长做诱饵的时候，林佳音可是投了赞成票的。到底谁是什么样子，在这种时候想藏都藏不住。我肯定是站孟安然这边啊，就算没看见林佳音推了，孟安然人品我信地过，她说推了，那就一定是推了！” 孟安然哪知道她摊上了两个特别给力的神队友，她就是坚定觉得自己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看林佳音小白菜的模样，就手痒想再打林佳音一巴掌。 但是转念想了想，这事真晦气。 就算林佳音把她往怪物堆里面推，可她还是个人，还有人性，不可能反手把林佳音扔出去。再说，她也做不到打开门放门另外一边的怪物进来。看林佳音这个样子，再打她都感觉是脏了自己的手。这种同伴，大不了以后不要，实在们办法分开，提放着点就算了。 这么想以后，孟安然甩下一句“你爱哭就在这里哭个够吧。”然后转身离开去追提前离开一步的云博宇和华雷。 林佳音看孟安然走远了，心里知道，她就算再跟上去，那个团队也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处。不如去找先走一步的郑兴森。 但是郑兴森到底是从哪里离开的，没有人说得清楚。 眼看孟安然的身影越走越远，通道中躺着两具被第一批离开的方长杀死的怪物尸体。林佳音盯着怪物的尸体，独自默默走神，突然余光扫到另外一具怪物的尸体好像是动了一下。林佳音被吓了一跳，双眼死死盯着那个好像是刚才动了一下的怪物，但是见那怪物毫无反应，可不知道怎么，怪物的一双死鱼眼睛眼珠朝向她的方向，就像是死不瞑目地瞪着她一般。 后背一阵发凉，林佳音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炸起来了。当下也顾不上害怕不害怕，赶忙从地上站起来，拍干净衣服上的灰尘，快步朝孟安然离开的方向跑过去。 真诚道歉，死赖着的话，他们总不会把她一个人赶走的吧？ 方长和安天下走的是左通道，一路上也留下了记号。跟随着出来的华雷云博宇和孟安然根据方长在通话器里面描述的‘记号’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方长他们在的地方。 作为切割‘寄生怪物’的唯一经验者，方长一回生二回熟，也熟练地帮孟安然华雷和云博宇三个人把手术给做了。 消灭掉第三个取出来的小怪物之后，方长眼神落在仅剩的唯一一个人——林佳音的身上。“怎么？你不来？” 林佳音从进屋之后就特别安静地缩在角落，尽量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好像生怕多呼吸一口都会被赶走似地大气不敢喘。 三个人做完手术之后，也不准备，不上前，俨然就是一种“我不做了，你们做吧。”那种很虚伪的客气。 看刚才，四个人虽然算是一起来的，但是前后脚进门相隔时间挺长，四个人之前的气氛也不太对。方长刚才没怎么想管，但是林佳音已经客气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方长不想显地自己太无情，就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哇，这句话不得了。 直接引爆了敌人的引线。 林佳音的泪水又开始泪流成河，默默哭泣。 同样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安天下，一看林佳音这个架势，一下子就慌了。“哎……你……你哭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被吓着了？哎，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第30章 激光武器 孟安然是真的没想到林佳音一路老老实实跟着他们，到了这里又玩这一套。冷笑着抱着胳膊看她继续演。 华雷和云博宇也两个人贴墙靠边站，就当自己是壁画。安静入鸡，如果可以不呼吸，他俩都会选择关闭自己的呼吸系统。总之，不插话不多嘴。 方长本来就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看孟安然一脸不屑不耐的表情，再看看孟安然一边两个‘壁花小姐’。扭头再瞥一眼哭地美地不像话，一双眼睛都哭红了的‘林妹妹’大概也能感觉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并不想插手。 只有安康一个人，站在林佳音面前手足无措，想安慰人家，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 林佳音哭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微抬起头“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只是一时害怕，所以才犯了错，惹了安然不高兴了。安然不愿意原谅我。” 林佳音这姑娘说话从来主谓宾用法都有问题。想求人家原谅的话，这话怎么听都是说给旁人听的，不是说给孟安然的。一句正经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都说不出口，从来都是【我对不起安然】【安然不原谅我】 方长关闭着弹幕。 但是在他看不见的弹幕中，从林佳音这一开口之后，一大片绿色的‘表’铺天盖地直接遮蔽了整个直播间的屏幕。倒不是说鉴表达人特别多，只能说明所有鉴表达人都是战斗力非凡的战士。 本身，林佳音说这句话，就是希望安康从中间说几句，具体她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安然不原谅她都只字不提，就光说【安然不原谅她】听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是孟安然小心眼。 这种事情放在平时，肯定就得有人出来说两句‘什么大不了的事，安然你就原谅她吧’‘佳音都哭地这么可怜了，她知道错了’‘是啊，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这么小气’‘孟安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的？’ 当然，以上这些台词，一根筋+中二病+犯蠢达人安天下他一句也不会说。 他年级不算太大，又是个标准的‘天才技术宅’大脑的空间都被一些有的没得占据了。对‘漂亮姑娘’缺少相应的爱慕之心。在他眼里，林佳音确实比孟安然漂亮挺多。不过那就漂亮挺多呗？能怎么？在他那，大家都是一起奋斗的战友。都几乎要没有性别之分了，还要什么美丑之分？ 他听林佳音这段哭诉后呆呆地‘哦’了一下，很认真地点头建议。“那你就再道道歉呗，诚恳一点，毕竟你做错了嘛。我前一阵把安然的高级装备给弄丢了，她都没生气。看来你犯的错确实挺严重的。” 林佳音：…… 方长：——噗—— 不小心喷出来之后，方长立刻敛正自己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特别和蔼地询问林佳音“那妹妹，你是打算先哭够了，还是先做手术？” 林佳音半个屁都没继续放，老老实实地自己换下消毒服，自己钻进手术仓了。就连钻进去的时候有点困难，也克服着没让别人帮忙自己硬挺着钻进去了。 单从行动看起来，就是一个特别自立，特别隐忍，特别好强的漂亮姑娘。孟安然一肚子的火全都消了，不止消了，还特别爽。 这群朋友，真的是…… 铁！ 既然周围朋友都这么给劲儿，她又干嘛继续还为着林佳音的事情生气？大不了以后看到她自己都避着点，不去惹晦气。 方长手术做的很快，处理完了。把最后一个怪物处理完之后，几个人又一次开了一个小会。 大概就是讨论一下现在他们该怎么做。 现在他们都出来了，回去肯定是回不去了。寄生被取出来之后，寄生的威胁被去掉了，可是未来还会有更加严峻的威胁。那就是食物和水。 既然已经脱出，就完全离开了营养仓，缺少营养补给，他们需要摄入水分和食物来继续生命。 云博宇：“在绝对条件下，一个人缺少水分大概能活三天左右，缺少食物是一周左右。我们来的这一路都没有看到腐蚀的痕迹，说明这段路相对安全，但是这一条通道上面都没有食物的储存。要找食物的话，就得去另外一条路。” 方长：“我也看过地图，如果你说的是咱们第一个岔路口右边关着的门的那条通道话，我只能说，那门是我关上的。因为我和安康从那边经过的时候看到过腐蚀的痕迹。所以那边一定有怪物活动的痕迹。” 华雷想了下：“可是那里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最近的储存食物的地方了，再来就是d区角落那边有个酒吧。但是酒吧里面的食物你们也知道——而且那个酒吧出口很多，更难断定是不是安全。” 华雷：“再远的话就太远了，我们一路上都会增加很多风险。如果必须选择去更远的地方，那还不如留在这里稳妥一些。” 方长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是待在这里缺衣少食，救援不确定是什时候才会来。终归——” 云博宇突然眼睛一亮：“这里挨着警备室很近，那里面有很多激光武器和充能器。我们可以去警备室拿一些激光武器，然后去岔路口的那边被关上门的通道看看。说不准只是一两个漏过去了呢？那边路尽头是封死的，也很少有岔路，手动门也多，自动门只有三扇。要是那边怪物聚地多，发现了就撤回来，要是怪物少，我们就直接用激光枪干掉怪物然后呆在那里。” 云博宇的提案一下子点醒了众人。 对啊！激光枪！！ 怪物虽然可怕，可是他们有武器啊？未必就必须要赤手空拳面对怪物。 “对对，走，去拿上激光枪和激光棒，再去那边看看。”孟安然一拍安康的肩膀，高兴地说。 方长落后了几步，想到刚到这边直播间的时候，他好像记得有观众打赏过他激光枪什么的。说是让他防身。既然打赏的武器可以带到直播间来，那他能不能从直播间拿东西回去？ 第31章 探索商区 警备室总共只有三块充能和两把激光枪，剩下就是一堆棍子激光剑。 方长本来身手不错，十瓶身体机能提升药剂加上修炼，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超过平常人太多，就连未来世界的这些人也没有方长身手利落。所以他就很自觉地随便挑选了一把激光剑，试了试手感，觉得不错就要了。 两把枪的激光充能都是满的。几个人商量一下把其中一个充能和一把激光枪给了孟安然。这么分配，不止是出于照顾女生的角度分析，更重要的是孟安然相对冷静，手稳，而且有过使用激光枪经验，对基本的操作也不陌生。 剩下一把激光枪和两个充能就给了华雷。原因也是相似，华雷平时也接触过激光枪，而且是枪械的爱好者，平时就喜欢去实战俱乐部去练习，是所有人中使用枪械最熟练的。 林佳音看样子很想要激光枪。毕竟激光枪拿在手里比激光剑有安全感多了。可她自己心里也知道，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她开口要，也不一定有人给，如果被当众反驳，丢脸的也还是自己，所以尽管内心暗恨，可表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地没多说什么就服从了安排，也跟着方长捡了一把激光剑。 有云博宇和华雷两个人的参与，很快就把所有事情都敲定下来，几个人往有食物的那个路走过去。 飞船不算太小，但是需要的空间有很多，以至于相对地，不重要的几个通道都比较狭窄。几个人一路戒备，走到那扇被方长关闭的门前之前，都没有特殊状况发生。 方长率先走到大门前，双手扶住手动开关，回头凝视队友，小声道“都准备好了吗？” 几个人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方长再次小声：“那再退后一些，我数五个数开门。5——4——3——……” 五个数字之后，方长拉开闸门。 闸门的后面一片黑暗。 安康大惊：“怎么回事？我们来的时候那边还是亮着的。” 华雷：“不对劲！？方长，关门！” 方长距离大门最近，侧耳听了听，却没有关门。“我没有听到附近有声音。我五感还不错，最起码附近50米没有声音，要是更远的地方有那些怪物的话，看到突然这边的门被打开了，也应该早就冲过来了。所以这附近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云博宇听了方长的话，皱眉拿着激光剑小心靠近，整个人贴在门边的死角，用激光剑挑了一下地面的某个空位。 一片黑暗的走廊被云博宇这一动作竟然恢复了光亮。借着这光，众人从外面各个角度看向门那头的路，除了一小片腐蚀的痕迹，其他什么都没有。走廊空空荡荡。 “怎么回事？”安康问云博宇“神了嘿！” 云博宇：“这边是自动商区，所有的灯不像是日常生活区需要二十四小时亮。如果商区人多，肯定亮，闲置时间当然就要关上了。这瞎担心什么。” 虚惊一场，几个人继续谨慎前进，顺着路走了五六分钟，就在很快就要到目标餐厅的时候，方长突然停住。 方长是走在最前面的，方长停下，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停下。 看着几个人看向他疑惑的眼神，方长重复了一边刚才云博宇的话：“你说，商区人多……肯定亮……？” 云博宇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回头拼命向身后人示意“快走，快点退回去！！” 剩下几个人平时都是反应极快的人，这次反应迟钝，完全是因为恐惧和紧张影响到了大脑的思考。看这两个人的反应，很快大家就都想明白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方长和安天下路过这里的时候，能够看到走廊上面的腐蚀痕迹，走廊灯是亮着的。 可里面的商区……明明是人多的时候才会亮起长走廊的灯。 所有的人都在游戏仓之中沉睡，那么商区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不言而喻。而更重要的是【人多】只有人多才亮，那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地，那片极有可能有食物的商区肯定有很多的怪物！！ 几个人反应过来后撤，但是还是晚了。就在大家准备向后退的时候，距离防长不远的商区磨砂太空玻璃门被一个巨大的脑袋顶开。 大脑袋顶开门，一下子感受到了方长这个‘没被寄生’的活物新鲜的味道。 立刻激动地嘶吼起来。 怪物嘶吼过后，追着方长他们跑了出来。 怪物之于方长，就和见了肉骨头的野狗，追起来要多凶悍有多凶悍。 几个人回去的速度比来的时候更快，很快就要跑到门口，可是竟然就在眼看已经看到门口的时候，从大门的尽头扑出来许许多多的怪物，只是目测，也得不下四五十。 这段走廊是t字型的，大门的位置在t字的左下角靠近t横线的位置，可怪物全部都是从t的左边路口涌出来的。 相对比之下，他们距离出口的距离比怪物要远。强行跑过去只能迎面撞上数量巨大的怪物群。 “后退，后退！回去！” 虽然出口已经近在眼前，可是向前有无数怪物。而他们只有两把激光枪和数把激光剑。激光枪的发射数量还有限。 正面冲肯定是冲不过去，不如掉头。 前面是一片怪物，后面是两个怪物。该怎么选择，不言而喻。 怪物呼唤同伴的速度很快，他们都跑了这么长时间，后面就只是缀着这两只，那身后的怪物数量必定要少于身前。 虽然身后的商区空间是未知的，但是也好过在这种形势下跟怪物硬对上。 方长听到‘回去’之后，立刻扭头，迎面冲着第一只在他们后面紧追不舍的怪物冲了过去，一边打喊道“华雷，打左边！” 喊完之后，方长一边挥动激光剑刺向怪物的双眼。 无论什么生物，眼睛都是它们的弱点。即便有些怪物的眼睛已经完全蜕化。这怪物的眼珠子直接占了大半边脸，光剑都砍到眼前了，视觉再不敏锐也应该能够察觉了。果然如方长所料，怪物侧头闪避劈到眼前的这一剑，同时张开嘴从满是利齿的嘴巴中间弹出了口器。 可这一闪，才是正在方长的算计之中。原本，怪物，方长，华雷。三个人是在一条直线上。 怪物躲避激光剑的这一闪，正好把自己从方长的身后暴露出来。 大家早就训练好的默契，华雷跟在方长的身后早就打开了瞄准。怪物身体探出来的瞬间，华雷开枪。 激光笔直射出，直接穿透了怪物的大嘴，把伸出来的口器打掉一大半。 激光过后，怪物重重倒在地上，不再动作。 方长从回头，冲过去，到下指令，挥剑。这一系列动作极快，等怪物倒下，跟在方长后面的孟安然才刚刚跑到怪物身边。 身后追着的第一只怪物根本没有起到半点拦路的作用。 方长解决掉一个之后，立刻矮身抽剑，往第二只的那个方向砍去。 第32章 搞事情 方长的身手加上两把激光枪加持，两只怪物被很快解决，大家一股脑推开磨砂玻璃门，反手关上。 方长四周看了看，四周的小圆桌和小吧台非常多，玻璃门极其脆弱，可能经不起怪物们集体冲撞和腐蚀，赶忙招呼“大家速度快一点！把这些桌子和吧台都推过去堵住！” 华雷和孟安然继续一人一边拉住门的把手，砍断身边的一根桌子腿，把桌子腿横插入门把手的两边u型把手上。云博宇和方长，林佳音还有安康四个人动作迅速地把周围所有能推过去堵住门的东西全都堆了过去。一切就绪，严阵以待防备那一大群怪物冲破这个看似并不是很结实的玻璃门。 就算它们能够腐蚀，门之后是这些障碍物，总能让它们行动受阻。而方长他们手中有激光枪，近距离之下，应该更好瞄准也更加容易节约充能。 但时间流逝，预料中的怪物冲击竟然没有出现。在堆叠的层层桌椅后面的玻璃门那边一片安静。 “我去看看”左等右等等不到怪物的突击，方长跳到障碍物的上面，拉了拉并不太结实门，从门缝之中，却看到怪物们正在远去的背影。 安康在后面拉着方长的衣服：“你看到什么了？” 方长：“它们走了。” 安康不可思议：“走了？不应该啊？” 方长这个没被寄生的新鲜‘活物’对怪物的诱惑力有多大，从营养仓中那些怪物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就好比一个人饿了好多天，突然有人举着肉包子在眼前晃，那肯定得没命地追啊。肉包子的味没办法自己藏住，一直在飘，没可能一个不算太严的门能藏住所有味道。所以，为什么那些怪物不追了？ 难道是因为这商区中间有什么才让它们不再继续追赶？ 所有人回头，可身后的商区一片安静。 这片商区有点老式商业街的性质，有简略版的咖啡馆，还有各种店。 众人堆过去堵门的桌椅就是从咖啡馆的外面搬过去的。 商区的灯不算太亮，地图上，商区的最里面，就是一间特别大的餐厅，能够同时容纳许多人就餐。而且一下子就占了这个商区一半的面积，那里，也就是众人这一次的目的地。 但偏偏，那间餐厅的方向一片漆黑，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d出口的大门里面，曾经被方长干掉的那两个怪物此时突然轻微抽动一下，巨大的鱼头被利刃从内部划开，两个小怪物挣脱了黄色的薄膜从鱼头里面爬出来。和成年的怪物不同，小怪物类似鱼的上半身占面积更大，而且看起来视觉也更加清晰。 如果林佳音此时此刻在场，就会知道，她的眼睛没有花，也没有看错。这些尸体虽然是死的，但是鱼头怪物口器内部的寄生体依旧活着，而现在，它们破体而出了。 这些因为鱼头怪死亡被切断供养而被迫划开鱼头钻出来的小怪物，虽然不大，但是速度却更快，也更加灵活。 两个小怪物四处游走一圈，紧接着钻到头顶极细小的通风口中，很快身影完全消失。 与此同时，单独行动的郑兴森一路有惊无险，竟是直接摸到了飞船的监控室。监控室内虽然没有食物，但是却能够很清楚看清船舱内部的所有情况。 当然，监控室内的他也并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小怪物。他的双眼正紧紧盯着监控器的某一处。 那一处，正好就是方长他们所在的商区。 商区的走廊尽头才是那间餐馆，视线的死角，方长他们看不到餐厅内部，但是坐在监控区前面的郑兴森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占地面积极大的餐区，现在其实正在被一个比他见过的所有怪物都巨大的怪物占据着。 那个怪物的样子也有所不同，虽然都是鱼头，但是长着蜘蛛一样的爪子，巨大的身体后面拖着一大团红色的肉瘤，肉瘤之中，隐约有白色的长条状物体在其中翻滚，看起来就像是有白色的蛇在肉瘤中间游动。 怪物只是缩着，就大概得有五六米高，直接头顶在了屋顶上。 可那个怪物并没有太大动作，像是睡着了。它的四周围有许多白色的茧状物，突然，怪物身体后面拖着的恶心肉瘤一阵晃动，一条白色的豆虫一样物体被从肉瘤中挤出来。 落地的白虫蠕动几下，随便寻找了一个茧钻了进去。 在肉虫钻进茧之后，又过了片刻，白色的茧被渐渐剥落，露出里面的真容。半落的茧中，一个怪物探出口器，把白色的肉虫吸到口器之中。 那巨大的怪物俨然就是一只巨大的母虫，它负责生产幼崽，然后让其他怪物把‘幼崽’吸入体内孕育，孕育到一定程度，找活物寄生，从而完成整个的繁殖。 虽然过程复杂，偏偏，这怪物们找上的全部的人们都在游戏仓之中沉睡的飞船，这无形之中给它的繁殖提供了极大便利。 郑兴森双眼激动地盯着监控的屏幕，看着方长他们一步一步迈入怪物的老巢，无比希望他们就这么被怪物发现，然后死在那里。因为太过专注，所以郑兴森没有注意到，监控室的头顶，出现了一小块被腐蚀的痕迹。 嘟嘟嘟嘟嘟—— 飞船内的所有地方突然闪烁红灯。 华雷神情激动：“主舰队的救援来了，这个是飞船准备对接通知！！对接的过程大概需要耗费三个小时左右。我们就要得救了！！” 方长对前方的感觉很不好，听到华雷的话，立刻转头。“那我们悄悄回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三小时以后的救援吧。” 既然救援近在眼前，那就不存在饿死的可能，所以去冒险探路就根本没必要了。 几个人听话地向后撤。在方长的示意下，所有人搬动桌椅的动作都变得极轻。 郑兴森在监控室也看到了舰队的对接提示，他沉默地看了看提示，又看了看已经几乎要搬开障碍顺利离开的方长他们，突然产生了疯狂的杀意。 不管是新仇还是旧恨，他方长都得死。 而且这些人活着，救援到来，他们是英雄，他就成了背叛同伴的罪人，还很可能要接受审判。 但是这些人全都死了，他郑兴森就是英雄，而这些人不过就是丧生在怪物口中的倒霉蛋。 怎么选择，一目了然。 郑兴森发狠地拍在监控室的某个按钮上面，看着餐厅里的巨大怪物警觉地探头，外面方长他们表情从镇定变成慌乱。快意地笑了。 “都他妈给老子死在这里吧！！” 至于监控……游戏仓大厅的监控已经几乎全被腐坏，只看其他地方的监控，推断不出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而这间监控室的监控直接毁掉，等这些人全都死了，什么事情不都是随便他说？ 商区内，此时此刻火警铃骤然响起，刺耳的声音一下子穿刺了大家的耳朵。这铃声响地突然，而方长心底不安也随着这铃声响起骤然加剧。 于是方长着急地催促其他人“动作快点！” 第33章 抱紧老板大粗腿 商区刺耳的警报惊醒了半休眠之中的巨大怪物。 而刚从茧中露出头来的鱼头怪物也一下感知到方长身上没有被寄生的气息。它快速挣扎，挣破了茧，直接从商区扑出来。‘母虫’的感知似是没有鱼头怪灵敏。但看鱼头怪的反应，也挪动似蜘蛛腿的数根腿，从商区之中晃晃悠悠挪了出来。 方长他们这时候已经清空了门口堆放的一堆桌椅，安天下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扑出来的鱼头怪物和鱼头怪物身后那个巨大的‘母虫’。 安康：“那是什么鬼！！？？” 身后的声音太大，和安天下同时转头的有好几个人。 几乎就在安天下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林佳音爆发出一声尖叫，后退着跌坐在地上。如果说鱼头长相恐怖到让人有些恶心的话，这个最大的简直就是在挑战人体生理的极限。恶心和恐怖的等级是鱼头的好几十倍。这种庞然大物骤然出现在身边不远的地方，任谁看到都会不自觉双腿发软。 华雷在那个巨大的怪物出现的同时就举起激光枪瞄准探出头的怪物发射。但是威力巨大的激光枪打在怪物身上，似乎是没有起到太大作用，怪物被打中的部位只是稍微焦黑了一点。探出头来的庞然大物晃了晃脑袋，不痛不痒地继续向众人飞速爬来。 方长看到这个情形，大步冲到门边，把一开始插在门扶手上面的东西抽出来，顺手拉起来半瘫在地上的林佳音，空余的脚踹到了安康的屁股上“还不快跑？？” 就算他方长已经修为略有所成，也不是不要命。那么大个头的玩意，方长实在是没有信心舍己为人冲上去直接和它刚正面。方长不行，而他们手中最大的倚靠激光枪也看起来完全对付不了它。正面对抗不能用，那都这时候了。谁还用管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逃命要紧！ 一帮人狼狈地冲开商区的门跑了出来。 监控室，郑兴森恶狠狠地看着方长他们逃命，心中十分快意。这个时候的郑兴森却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有风声。 长年面临危险的战斗经验让郑兴森直接后仰，后仰的同时，双脚用力蹬踹了一下双腿前面的空地。 这一蹬让郑兴森连人带椅子都向后滑去。在这个动作中，他也看清了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个迷你版的缩小怪物在扑空之后，落在了他刚才坐的位置。 “还有小的？”郑兴森注意到，相比大型怪物，小怪物的四肢十分尖锐，细长。爪子的尖端很锋利，再对比刚才这个小怪物的速度，郑兴森收起轻视的态度，双眼紧盯着面前的小怪物，上半身没有太大的动作，双手不着痕迹地向自己身后摸去。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在监控室发现的激光剑，只要拿到了激光剑，就算它的爪子再锋利又如何？毕竟速度虽快，但是力量和个头依然是短板。任何生物，偷袭时候的速度一定都是它们本身最快的速度。就凭这个小的刚才偷袭他时候的速度，郑兴森绝对有把握干掉它。 可郑兴森向后的手没有摸到激光剑。本来就被方长折断，没办法完全恢复的手臂在摸索剑的时候，又赶到一阵被利器划破的疼痛。 他不敢在这种对峙的时候回头，只能快速收回自己的手。不管是不小心碰到利器，还是真的有东西袭击了他，就凭挥动手的动作也能甩开对方。 明明郑兴森是这么自信的，可偏偏余光却突然瞄到，自己收回的手臂上面趴着什么—— 很多时候，瞬息决定生死。就在郑兴森目光落在两只前爪都插进自己肉中，连口器都插进手肘关节处，那个他伤势没好的伤口那里的小怪物的时候，一直站在郑兴森对面的另外一只，用比偷袭的时候更加快的速度，飞快扑向郑兴森。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住郑兴森的喉咙，一双前爪划开了郑兴森喉咙的皮肉。 郑兴森再谨慎，可依旧还是小瞧了小怪物的智商。 从一开始，第一个小怪物的‘偷袭’就是幌子，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方便两只前后夹击偷袭的一种伪装手段而已。 大量鲜红的血液从郑兴森的喉咙伤口处涌出，郑兴森想伸手补救，可伤手的关节被利齿咬碎，动弹不得。无奈之下，郑兴森只能用另外空余的手握住小怪物，想捏碎它的脑袋，可手还尚未用力，整个手掌的皮肉就尽数被腐蚀干净，只剩下枯骨。 这两次失利让他彻底失去了最佳机会。郑兴森浑身抽搐，双眼空洞，失血过多和窒息已经让他走到了濒死的边缘。 “咯！啊！”他拼尽全力，把自己连带脖子上面咬住不放的怪物往监控室的控制台尖锐的边角处撞去。 咔—— 一声脆响，小怪物在最后时刻跳开，郑兴森拼着最后爆发的力气，把自己的脖颈狠狠撞到了控制台夹角。一声清脆的骨头折断声后，郑兴森整个人完全瘫软下来，丧失了全部的生命体征。 两个小怪物兴奋地凑过去，围在了郑兴森的尸体旁边，大口撕扯他的肉。 凡是出于意外，没办法倚靠寄生体长大的小怪物，都会自己想办法补充它们欠缺的营养。而单独一个人的郑兴森，就是它们爬到通风孔，找遍了整个飞船，遇到的，最好的肥料…… 细碎的咀嚼声中，郑兴森的腹部突然一鼓，肚皮爆裂。一只体型比前两只大一倍左右的怪物从已经断了气的郑兴森身体里面爬出来，也加入了咀嚼的队伍。室内一片安静，只余下了咀嚼的声音。 方长这边，大家已经陷入了绝对的困境。 向后，是紧追不舍的鱼头怪和那个巨大的可怕怪物。 可向前，笔直没有岔路的走廊尽头，一大群鱼头怪出现在那里。 一开始，大怪物身形虽然巨大，但是速度不快，而鱼头怪大概是对大怪物有天然畏惧，所以一直紧跟在大怪物的后面。眼看大怪物被众人越甩越远，胜利在望，结果那个大怪物突然嚎叫。 嚎叫之后没多久，就出现了现在的情况。一看就能清楚，这些鱼头是被大怪物召唤来的。 安康：“追不上，还带叫小弟的？！！” 一帮人被两批怪物堵地无路可退，身陷绝境。只凭两把激光枪，无论选择哪边，都是去送死。 就要完了吗？ 要死了吗？ 在救援舰队已经到来正在对接的现在？几个人心生绝望。 方长的手，摸上了断开直播间的按钮，准备在生死之际随时脱出。可放在按钮上的手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按下去。他是可以这时候立刻走人，可冥冥中，他感觉到了，如果他这时候抛弃这些人离开，今天的举动很有可能成为他日后修炼道路上的心魔。 想办法，应该还有办法的……他默默对着自己打气。 方长的直播间瞬间被置顶成了最热。 弹幕中，全都是劝方长离开直播间的声音。就在所有人都紧张万分的这个时刻，突然，守在直播间内的所有观众都同时画面一黑。 【怎么回事？】 【主播怎么了？为什么直播间不出画面了？？】 所有人着急地切出直播间，再进来的时候，之间直播间金光闪闪几个大字——您的权限不够，不能观看。 【什么鬼权限！？】 直播间的里面，眼看前面的鱼头怪群就要最先杀到。 武器不够，可方长一开始不知道被打赏的那把激光枪的科技程度是高于这个世界还是低于这个世界，根本不敢在众人面前拿出来。现在情况紧迫，只能打开因为影响行动而被他关闭的直播间。 “观众老爷们，我问一句。”方长把被打赏的激光枪贴到直播间。 “这个枪现在拿出来用，为不违反规定？存在破坏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的情况吗？” 【科技类似，发展也类似，用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不违反规定。】 弹幕中的观众好心科普。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方长身体靠后，抵在墙边，借用大家视线死角把激光枪掏出来，递给云博宇。“这是我刚从商区找到的。现在给你。” 云博宇：“商区有这个……？” 方长“就是有。怎么找到的别问了。”说了这么一句以后，低声嘱咐现在持有激光枪的华雷，云博宇和安然“这次不用珍惜充能，从怪物群那边突围，最快速度冲出去！拼一把试试！” 几个人严肃地点头，对准了正在逼近的鱼头怪群，突然安康高声道“你们看！” 顺着安康指的方向，大家看到，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巨大怪物仿佛突然感知到了什么危险，迅速后退。跑的速度竟然比追方长他们的时候还要快上很多。 安康：“这是怎么了？” 后面的大怪物跑走了，正面的鱼头怪群中也发出了不小的骚动。 直到那骚乱越来越大，几个人才隐约看到，竟然是有个人追赶在鱼头怪群的后面。 那人速度飞快，几乎手起刀落，一剑解决一个。原本数量巨大的怪物等追到方长他们眼前，也就剩下三只能够活动了。 而仅存的这三只，也很快被后面追来的人解决。 方长看着从鱼头怪物群中杀出来，身上却不占一丝血迹的那男人，鼻子有点酸。 那人依旧是一副禁欲，的样子，金丝镶边的眼睛挂在鼻梁上，头发不见凌乱，侧脸英俊，好比天神下凡。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此时此刻却帅到爆炸！ 林佳音直愣愣看着那个衣着和他们完全不同的男人，脸颊一红，拼命不着痕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一边整理，一边调整自己最美的角度，偷偷低下头用眼睛的余光怯怯地看着那个男人，双眼含情。 除了林佳音，无论是孟安然，安康，还是华雷，云博宇，看到这男人的脸都有或长或短的呆愣。 这个时代，技术普遍发达，长相也可以通过技术后天调整，以至于在这里，找不出特别难看的人。 帅哥美女巨多的现在，他们本来应该拥有更苛刻的审美，但即便这样，这个新出来的神秘男人依旧让他们看呆了。 不止是因为这个人出色的长相，更是因为他身上说不明的特殊气质。这种气质让人只看一眼，就会忍不住被吸引。 方长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事实上，他从看到这个男人起，就有种‘老子的靠山终于来了咩哈哈哈’的爽快感。死里逃生惊魂未定，方长强行忍了忍，可终于还是没忍住，狠狠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那个人的大腿“老板嗷嗷嗷嗷嗷嗷嗷！” 西装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低头看着死死抱着他大腿抹鼻涕的方长，冰冷的眼神中难得出现了笑意。“扣工资。” “嘎？”方长哭泣中突然听到老板这句话，抽了一下。 突然委屈极了。扣工资？凭啥啊？ 第34章 离开直播 方长这边抱着老板大腿一脸懵逼, 直播间再次爆炸。 【怎么连声音都没了？】 【主播主播, 你还好吗？枪在用了吗？】 【怎么回事？主播我这边位面的老式激光枪和你直播间里的激光枪挺像。】 【系统通知笑笑生打赏 pu-78eb激光枪*27】 【系统通知笑笑生打赏激光充能*100】 我的天！！方长刚才打开直播间之后就一直都没关上, 现在无意间扫到直播间, 又呛了一下。这么多激光枪他没地方用啊。这数量, 他都能去贩军火去了。 不过, 他们说听不到声音？ 方长往上翻了翻弹幕，找到了那一片‘看不到画面’‘权限不够’的吐槽。 联想到老板突然降临，隐约觉得这个‘权限’，和老板出现在这里有关。那老板说的扣工资大概也是说的这个事。 有了这种不好的猜测，方长理智回炉, 又低头看看自己怀里老板昂贵西装裤子上面的脏印子。 打了个嗝。 慢吞吞地往后靠了靠,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从地上站起来。抄着手，默默地默默地, 走到了后面。 现在他别无他求, 就求老板不要低头看裤子。扣工资也分扣多扣少。他尽量争取做扣地少的那个。 可是这位老板特别不体谅员工。 励明远扶着眼睛，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方长蹭脏了的那块地方“干洗费一起从工资里面扣。” 方长：…… “那个——”林佳音终于顺好了自己跑乱了的头发, 往前挤了挤，凑到励明远身边“谢谢你。” 几个人身上的太空服算是比较修身的类型, 虽然连体颜色不怎么样, 但是胜在能够凸出每个人的身形。林佳音身形凹凸有致, 这么往前一凑, 也就真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胸都快顶到励明远身上了。 励明远在林佳音往前凑的同一时刻，就后退了一步。 闪身躲过林佳音, 之后更是直接无视了林佳音的脸色，如同绕过障碍物一样绕过林佳音，走到云博宇的面前，伸手。 “激光枪给我。” “啊？哦……哦哦。”完蛋，我曹，这张脸距离近了之后感觉气场更强！云博宇捂着胸口，觉得这人只站在他面前，就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影响地他心跳加速。 到不是那种小女生的心动，完全是被气场震慑的心跳加速。 气场的震慑下，云博宇无比听话地把手里的枪连带着充能一起递过去。励明远很自然地接过来，回头拿着手里要过来的枪对着方长挑了下眉。 方长很上道：“……还……还得扣？” 明明是穷地叮当响资产为负了才选择的这次直播，结果打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账，工资先扣去了！ 早知道这样，不如当初有骨气一点，去选择抱着老板大腿去借钱！！ 毕竟，借钱可不扣工资。而且也不至于受这些罪。 励明远点头，换了个手拿从云博宇那里接过来的激光枪，空出右手，伸手拉住了方长。“回去。” 完全是一个看起来特别高冷，并且惜字如金的总裁形象。 方长被老板拉住手，虽然觉得大概动作有些显得gay gay地，但是刚被老板扣了钱，完全不敢反抗。 励明远牵孩子一样牵着方长，把其他人完全当做了浮云一样，目光甚至都没有落到这些人身上，一句废话都没多说，直接抬脚迈步。来的时候潇洒，走的时候更潇洒。 林佳音这边犹自不甘心地想再次上前，可是这次励明远看起来动作优雅，但是速度很快，拉着方长，两个人快速远去。林佳音开始由快走到小跑，再到拼命追逐，都只能看着两个人从她的视野之中慢慢消失。 剩下的几个人看励明远和方长离开了，也打开了话匣子。 “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太吓人了。总感觉在他面前不敢说半个不字。” “我也是，感觉像看到了小学数学老师。” “我倒是没这么觉得，就是觉得很帅，不过就凭这气场——你们说他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舰队元帅？” “那个年轻的元帅？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亲自来这里。” “也不一定，说不准是上面了解到这次事件的重要性，元帅亲自坐镇呢。” 华雷扭头看着指示灯，眼底疑惑加深“飞船没有显示对接成功，那个人也没穿太空服。”况且，那一个人轻飘飘挥剑，轻描淡写地斩杀怪物走过来的画面太震撼。华雷虽然不清楚军人把肉体强化到极限的程度，但是他潜意识觉得，就算是最厉害的人，也做不到那种程度。 面对二三十个怪物，仿佛面对的只是碍眼的灰尘。 那么，他到底是谁？ 几个人的讨论，终结于飞船对接成功之后。 当灯光从红色变成绿色，第一批士兵全副武装地登录这个飞船。 安康首先第一个突然出现了神色恍惚的表情。 一会儿，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拉住了华雷“刚才我们在说什么？” 华雷的神色也有些迷惘“说飞船对接？” 云博宇：“不……我记得我们好像在说一个人。” 孟安然：“还能有什么人？” 云博宇：“就是——”云博宇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了刚才对某件事的记忆。就连他们刚才讨论的是什么，都开始模糊。“没什么，可能是我精神太紧张了吧。” 华雷拍拍云博宇的肩膀：“辛苦了。” 云博宇：“咱们这三把激光枪怎么办？” 安康锤了一下云博宇的肩膀：“你就是迷糊了。什么三把激光枪？不是两把吗？”云博宇举起自己的手：“不是啊，我不是有——哎？”云博宇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眨了一下眼睛。苦笑道“看来我确实是精神太紧张了。好在救援来了，终于能放下心来好好地休息了。” 华雷：“是啊。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 励明远牵着方长远离了那些人的视线之后，站住脚步，抬头挥手抹掉监控之中关于他和方长的所有记录，探身过去，以半抱着的姿势去够方长身体另外一侧的手腕。 方长一看老板的动作，立刻领会领导意图，连忙在老板的身体没完全倾过来的时候，略微有些狗腿地把设置成手按钮控制的，带着直播间控制的一侧手腕递过去，并且特别贴心地主动按了退出直播间。 随着退出按钮按下，两个人退出了直播间，同时出现在了公司里老板的宽大办公室里。 方长环顾公司四周。不知道第几次感慨，他家老板的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空荡荡公司，真的贼像皮包公司…… 接着，方长注意到了手里的一块很小的长条状物品。这正是他从直播间拿回来的激光剑。竟然真的可以把直播间的物品带回现实！ 第三卷 现实世界打脸极品 第35章 新工作？ 方长还在那厢感慨公司呢, 冷峻的老板大人已经开始算总账了。 励明远：“动用高级权限暂时封堵直播间造成损失赔偿, 扣10万。违反规定跨位面把其他位面科技交到原住民手上扣3万。衣服的干洗费, 扣3000。” 方长大惊失色：“等等等等, 老板, 有话好商量。我从来没有动用高级权限封堵直播间啊！” 励明远推着眼镜“我封锁的, 为了方便我过去。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把你扔回‘母虫’怀里。” 方长想想老板让他量力而行的劝告，又想了想这趟直播。这个扣的钱认了。“但是观众说科技树相同的，激光枪应该没什么……” 励明远：“有细微的差别都不行，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我要求如果你不愿意继续干下去, 必须回收你所得一切的原因。你可以人为干涉恶性事件发生, 但是不能给所有没接触过更高世界的人任何不相干的东西。再细微的东西都有崩塌世界的可能，更何况那边正好是末法劫, 那边的世界要么重整, 要么崩溃。任何不和谐因素都有可能加速世界崩塌。” 方长无言沉默了长久，最后弱弱地提议：“那要不……我帮您洗裤子？” 励明远隔着眼镜, 目光慈善地看着方长，如同看着一个小制杖。“高定西装, 一旦你搓变形了, 要赔多少, 有预算吗？” 方长：……修真大佬不是应该不食人间烟火来着？老板一个修真大佬, 怎么穿衣服上面这么庸俗！ 得，出去直播一趟，工资被扣成负的, 还得折进去十三万三。 励明远看方长耷拉着脑袋，很像失落的小狗。有些有趣自己新徒弟脸上生动的表情，转而道。“这次直播你总共挣了六百九十多万，扣除这次的十三万三和税金之后是三百二十三万。已经打到你的银行卡上了。” 方长：“恩？” 励明远：“恩是什么意思？不满意？” 方长：“不不不，意思是很满意，特别满意！！” 从公司回家的路上，方长都是飘着回去的。 特别不真实。 三百多万……？ 哇，竟然真的有三百多万到手了！？ 回家躺沙发上，方长在上面打了很久的滚，知道肚子咕咕叫起来，方长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叫外卖！！” 翻着手机，‘暴发户’方，特别奢侈地把所有想吃的都点了一个遍，然后抱着手机举着银行卡嘿嘿傻笑。 明天，回去看爸妈一趟，给老头买个好车，顺便在老家给二老置办一个小别墅。这么一想，简直美滋滋。 门铃就是在方长设想未来的时候响起来的。 “来了，稍等啊。”一看时间，估计是外卖来了，方长一边喊着稍等，一边穿上拖鞋去开门。门一打开，二姨脸上带着收都收不住的嘲笑，站在门外。 “哎呦，常常，你是不是被辞退了？” 方长看到二姨的脸，就开始胃隐隐抽疼。但还是很礼貌地侧身“二姨，您怎么来了？快快，去里面坐，要喝茶，还是果汁，还是咖啡？我给您泡。” 二姨迈步进来，四处打量了一下方长租的小窝，挑剔地坐在沙发上：“我这也就是关心你，过来看看你。茶就算了，你家看起来也没什么好茶，坏茶喝了对身体不好。咖啡我不喝速溶的，你要是没有咖啡豆现磨的，那就喝果汁好啦。记得要鲜榨果汁，不要从超市里买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加了防腐剂的。” 瞬间，许久没吃饭的胃更抽抽了。 方长硬挤着笑“好的，您稍等。” 去厨房找了俩苹果，切块扔到榨汁机里，就听客厅二姨继续刚才的话题。“常常，说你呢，你是不是被辞退了呀？” 方长无奈：“是啊，求您别告诉我爸妈。” 二姨：“那可不行，你爸妈就你这一个孩子，得多担心你啊，这个事情，我回去一定得跟你爸爸妈妈说道说道。你也是，我花了这么大功夫找人让你去的那个学校，你怎么就让人给辞退了呢？” 霍，真的为了让我爸妈别担心，就别报忧啊！不过二姨既然打定主意要八卦，他撕破脸皮都不一定能拦住，而且万一真的撕破脸皮，他估计还得多个顶撞长辈的罪名。 方长满肚子吐槽，都被迫吞回肚子里。 说到找工作，方长就更无语了。当初他大学刚毕业，应聘他辞职的那所学校，进入复试之后回家，正好遇到二姨正在说这件事。巧的是，二姨的孩子也是应聘了那所学校。二姨逢人就跟别人说，他儿子的应聘是十拿九稳的了，她都花钱找了人的。 结果下来，方长顺利被聘请，二姨家那个大他几个月的‘找了关系’的哥哥无声无息被刷掉了。 于是，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二姨口中方长的录取，变成了【她想了想，方长比他儿子笨，不会说话，找个工作不容易，所以她临时改了主意，让方长去了，让他儿子去奔向更远大的前程。】 当年方长一家子都当真了，都贼感动。后来方长入职之后才知道，二姨送礼的那个教导主任在他们这一批聘用制老师入职的档口，因为贪污被记过辞退了。所以，他才是真正堂堂正正被聘请的。 不过二姨已经在亲戚间逢人就介绍她的伟大，弄地人尽皆知了。毕竟二姨是他妈妈的亲姐姐，而且从小挺照顾他妈妈的。就为了这个事，撕破脸实在是不值得，所以方长选择了沉默，逢年过节，还备上厚礼去送给二姨。 端着打好的果汁放到桌子上，二姨端起果汁轻轻抿了一口，立刻嫌弃地放下：“这苹果汁怎么一股坏苹果的味道？” 方长：“大概……就是真的坏了吧？”他已经有一阵因为太穷没买啥水果了。光线太暗，把坏了的切到榨汁机也是有可能的。 二姨一听，脸色就变得特别不好看，忍了半天，才把怒气转换成笑脸，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兴高采烈地说道：“你这个孩子啊，怎么样？辞职之后有了新工作了吗？你哥他最近刚被升职主管，工资相当高。你要是过不下去了，就去找你哥哥哈，他最近还交了个女朋友，哎呦，小姑娘可漂亮，皮肤白白地腿也细长，人美声音甜。” 方长：“好的好的，我要是有困难一定去找哥帮我。” 二姨：“不过也不要光去，你知道的，你哥哥最近很忙。” 方长：“……哦”这天聊地，简直就他妈生无可恋，现在我只想快点吃饭。 说饭，饭就来了。 门铃响，方长出去开门，送外卖的小哥亲切地递过来了外卖。 方长接过来，放到厨房。 他二姨再次开口了。“你要的外卖啊？干不干净啊。你也是，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像你哥哥，天天都吃你嫂子做的饭菜，营养又卫生。” 方长：……哇，嫂子这么好，二姨您是想送给我还是怎么滴？忍着吐槽，方长尽量用正式的回答回复。“就没时间做而已。” 打破尴尬小能手，门铃又响了。方长顶着二姨的目光，硬着头皮接过来外卖小哥的外卖，继续往厨房里送。 二姨：“这么多，你吃不吃得了啊？” 方长：“……就饿了，不小心叫多了，吃不了我就放冰箱。” 二姨疑惑地走过来，正就在这个档口，第三次门铃响了。方长一脸尴尬去开门，顺带谢过外卖小哥。 转回头去，正看到二姨不可思议地拎着方长的外卖。上面清晰地打着单据。【大份麻辣小龙虾168】 第一份外卖上面的单据【剁椒鱼头296】 二姨的目光在看过第一份外卖之后，落在了方长手里的第三份上。 “咳咳。”方长把手背到后面，撕下标签团了团，扔到垃圾筐。当初点这些，纯属饿极了暴发户心态。但是这种场合，真的不适合继续让二姨看到标价签。 方长举着外卖。“您要不吃点？” 二姨：“不了不了，嗓子不好，吃不了辣。不过你这孩子钱够吗？不是刚被辞退？一顿饭就吃这么多？” 方长：“额……我找了个新工作。” “工作？”二姨狐疑“挣钱很多吗？是什么工作？” 方长：“也就还那样，就是网络媒体相关的。” 第36章 买车 二姨到底最后也没问出个什么来, 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方长深知, 二姨回去之后嘴上铁定没有个把门的。他被辞了这件事, 与其经过二姨嘴巴的渲染, 再传到他爸妈嘴里, 都不如他老实交代。 估摸着已经退休的老头老太中午眯了一会儿, 到了醒的时间了，方长端正做好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地确实很快，电话那头是老头特别爽朗的声音：“你要干啥？” 方长：“哎？” 方长爸：“钱够不够？不够了我给你打点过去，我退休金百分点涨了！” 方长：“哇，组织上很贴近群众, 关心群众嘛。” 方长爸：“那是啊, 组织就这么贴心，不过你别扯这些没用的, 说, 你要干啥？” 方长：“……” 方长爸：“你我还不知道，轻易不给我俩打个电话, 知道的知道我和你妈有个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失孤老人呢。” 方长汗涔涔：“就爸, 你这种诅咒你儿子的方式贼新颖, 您知道不？” 方长爸：“那你怨谁, 我俩不找你, 从来都不知道主动多打点电话回来，受了苦吃了瘪也闷着，你这个脾气, 都能闷出仔来。所以问你呐，你打电话干啥来？” 方长拿脚尖蹭蹭地面：“也没什么啊，就是我前一阵辞职了。” 方长爸：“哎呦，那好啊！” 方长：“？？？”我仿佛是换了个爸爸。 方长爸：“本来嘛，一个合同教师，啥课都让你带，还得给人家打扫卫生，还没啥钱。主要是我实在是受不了你二姨那张嘴。你是不知道，就这几个月，你姥姥流感病了。你二姨每次去伺候病床，都和祥林嫂一样啰啰嗦嗦说那个事，烦死了，你妈妈还拉着我不让我翻脸！” 老头眉飞色舞说到关键时候，声音戛然而止，接着，电话那头换了个声音。 “辞职了？怎么回事？哎呀，你这个孩子，这么大的事不和家里说一声呢？老师这个职业虽然挣钱不多，但是稳定啊，而且我也很喜欢老师的。要不你一个学体育的，真去比赛啊？那比赛我也不放心啊，而且你老了可怎么办？” 方长连忙喊道“妈，妈，您听我说，您先别着急。我这打电话来，是想说我原来的工作虽然辞了，但是已经找到新工作了。是网络相关的。”“网络？”方妈妈在那头，听声音都能听出来愁坏了“那行不行啊？不稳定啊。你是不是给人家打工的那种啊？人家一个不高兴就给你辞退了？公司大不大？别不是干不了两天，老板就欠债跑了？” 方长：“没事，我保证这公司还是挺靠谱的，您放心。老板才在创业期，公司员工不算太多，可看重我了。” 方长母亲：“那……那行吧……要是实在不行，你年级还不算太大，回来以后来家这边考个编制也行。这年头，找个编制工作也容易找对象。要不工作不稳当，我总是心里空落落地。” 方长：“哎呦，妈，您就放心吧。我这阵刚发了奖金休假，明天我回去一趟。” 电话的那头，方长妈妈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你不是刚被辞退找到工作吗？怎么就又放假？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被辞退了？还是你现在的公司有问题？” 老太太正逢更年期尾巴，一有点什么事压在心里就成宿成宿睡不着，偏偏身体里面还有好几个结节，大夫医嘱好好休息。方长可不敢乱说什么让他妈妈担心。连忙补充“不是，就是完成了一个大工作，老板奖励的。您放心。对了，问问我爸他喜欢什么车？” 老头在电话那头插话：“宝马z4.” 方长：“不是啊，爸，您这个岁数，跑车不太合适吧？” 方长爸：“我就说说，你还能真给我买还是怎么滴，还挑……那行吧，宝马x6.” 方长：“得嘞。” 他可是一点都没有挣了大把钱，然后就为了所谓的‘担心爸妈接受不了’然后就瞒着爸妈让爸妈继续过日子的想法。预算内的先给老头买个车，那就买个车。反正他直播当主播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所有钱来路也光明正大，虽然他爸妈可能看不到他真正的直播间。但是员工后续补订条目里面有，公司会解决家人方面问题，他很放心。 睡了一觉，第二天，方长下楼，找了个评价最好的4s店。看看地图，发现那家店周围没有公交车站，而方长昨天天降巨款之后，是飘回来的。完全忘记取钱这回事，出租车有些又不能刷卡。 综上所述，他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租了一个共享单车，揣着银行卡，顶着大太阳晃晃悠悠出门了。 也是这一天，省会的某家宝马4s店，名叫韩梅，工号24w176的卖车的销售人员的人生观，被迫进行了一遍刷新和整合。 她发誓，她见过开车来买车的，打车来买车的，但是从来就没见过骑着共享单车来买车的！！ 方长慢悠悠骑着共享单车放在4s店门口停下来的时候，韩梅正好就等在店门前。此时正好是上午刚开店，店里没有几个客人。所以韩梅从方长骑着黄色的小单车晃悠着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看他了。当方长把车停在店门口的时候，韩梅还好心提醒一句。“先生，这里不能停车，而且您车子放在这里也不安全。要是找洗手间的话，您可以把车先搬上来，放在店角落，我帮您看一会儿。” “哦哦。”方长点点头，看着韩梅礼貌客气的笑容“那我搬上来吧。不过我不上厕所。” 韩梅：“那您有什么需要吗？我去给您接杯水？” 方长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来看看车。” 确实是会有些爱车的人经常去4s店看车试车。韩梅把方长当成了那些人，心底里知道方长不会买，不过现在店里人不多，她也空闲，帮方长介绍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好的，您请跟我来，我问一下，您有想好的要看什么车型吗？” 方长：“宝马x6吧。” 韩梅：“好的，您请跟我来。” 韩梅在前面带路，几步走到一辆suv的旁边。“这辆是2017款，m豪华运动型。动力强，外观也很漂亮，非常适合成功男士驾驭。您可以试驾一下，有什么比如性能油耗之类的疑问，我可以具体给您介绍。” 方长坐进去试了试。 空间很大，而且坐起来贼爽。 方向盘手感不错，而且正好他看得这款一直都有了解。拍了拍车，满意地从车里钻出来“很好啊，挺不错的。” 买下来的话，老头一定很高兴！ 这时候，在旁边一直跟着一个大肚子中年秃顶的导购终于歇了歇。那个中年秃顶看了半天，最后不太满意走了，正好，她因为费了半天劲，气有些不顺，看到刚才扛着共享单车的标志性小黄车晃进来的年轻人一脸满意地拍拍车。终于找到了出气口：“不错当然是不错，你到是买啊？穷逼，拍掉了漆你给赔？” 韩梅皱着眉头看那个导购：“于连翘，你态度好点，这是我接待的顾客。” 于连翘靠在车上，脱下高跟鞋晃了晃脚，语气极其轻蔑和不耐烦。“是是是，你的顾客，你的，谁都不会跟你抢。就他能买地起，我就敢给他舔鞋你信不信？” 哇——这话说地。 方长从兜里拿出银行卡，戳了戳没看他，斗鸡一样对着于连翘，就要上去骂人的韩梅：“我要一辆。顶级配置，店里有吗？有的话我现在就开走。”说完，貌似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状似天真，但是特别恶意地对另外一边已经呆了的于连翘道：“我是旅游鞋，被人舔过之后有点恶心，这个鞋我还想穿。你这么想舔点啥，就去舔舔我骑来的共享单车？” 第37章 别闹 韩梅并没有反应过来方长是认真的, 脱口而出一句“别闹。” 方长哭笑不得：“闹什么啊？我没闹。” 于连翘也反应过来：“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是这么充地, 这车顶配一百多万你卖肝卖肺卖全身都出不起！” 就好好地, 我卖我自己干啥啊？ 方长皱着眉头, 被人连着怼，已经很不高兴了, 把银行卡往前递了递, 这次简单明了：“要了。” “啊……哦，哦。”韩梅接过银行卡, 看方长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快步去找经理了。 韩梅一走，方长也不乐意就站在外面看于连翘这个人这幅嘴脸，就又坐回了驾驶室。 不一会儿, 韩梅带着经理急匆匆赶了过来。经理看驾驶座上方长出乎预料年轻干净的脸，有点蒙，但是经理好歹也是经理，只是稍微迟疑，接着立刻凑过来。 “先生，您确定是要这车的顶配吗？” 方长：“是啊，要是能直接开走就更好了。” 经理：“是这样的，因为配置不同, 所以顾客一般定车都是需要等待一段时间的。不过正好在前段时间, 有位顾客在这里订了一辆顶配的车，后来因为特殊原因，没有买下来。这车现在就在店里。如果您要的话, 我们会给您打个折。” 方长有点犹豫：“不是二手的吧？” 经理：“我保证，车是全新的，送过来之后，客人没接手就退了。保证有各种证件，一旦您觉得有问题，可以随时回来找我们。” 方长翘了翘屁股，从屁股兜里面掏出自己的杂牌子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那行吧，我刷卡开走。顺带，你们这里有油没，给我加满，油钱一起从卡上面刷。” 经理面色又开始纠结，这次纠结停驻的时间不算太短，小心翼翼地说道：“送您油也没有问题，不过油不能加满。不是我们小气，是新买的车油加满对车不好。” 方长老脸默默一红。 干咳一声：“恩……那就你来加。” 经理连忙道：“好的好的，您稍等。” 手续等等一切办下来顺利地出奇，也很有可能是钱到位起到的奇效。总之，除了牌照还没上，还没到中午呢，这辆车就已经彻底停在了方长眼前，属于方长了。 方长接过经理递过来的车钥匙，大大方方一屁股坐车里，从车里探出头来，对着从开始办手续，就默默缩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的于连翘笑了笑。“共享单车还舔吗？” 于连翘被方长这么一怼，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是，我是说了这句话，但是你有钱就可以这么作践人吗？不就是有两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世道，从来都是你弱你有理。 刚才还趾高气扬地说方长要是买得起，她就舔鞋的人，这么短的时间，一下变成了被富二代欺压的小姑娘，张嘴就是‘不就是有两个臭钱’ 方长当场被这句话气地笑出声来，挠挠鼻子，又从屁股兜里面抠出来他的小破手机，手指在手机上面戳了几下，立刻，手机大声回放着刚才于连翘的话【是是是，你的顾客，你的，谁都不会跟你抢。就他能买地起，我就敢给他舔鞋你信不信？】 一旁站着的经理听到方长手机里面于连翘的话，脸都绿了。“于连翘！！你怎么回事！？明天你不用来了！” 于连翘没想到方长竟然能录音，一脸呆滞。 方长坐回去，关上驾驶座的门。笑了下。“有两个破钱当然不至于，但是你总还欠我一句道歉。”接着扭头对经理道“也用不着开除她这么狠，就让她帮我把那辆黄单车骑回停车点呗？” 经理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被嘲讽两句就咬住别人不松口这种掉价的事方长做不出来，但是被这么一通嘲讽技能放下来，没火气也不可能。反正天气挺好，说不准正好是个骑共享单车的好日子，让于连翘太阳底下骑段共享单车体验体验生活总不过分。 方长开着没上拍照的宝马奔驰上了回家的路。 快到家的时候，方长对着从屁股兜里掏出来扔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喂了一声：“喂，给我爸爸打个电话。” 手机正面朝上，方长话音刚落，手机立刻接通了。 无论是能够辨识这么不伦不类的语音，还是关键时刻录音。这些都是这手机的功劳。 虽然它看起来像是个杂牌子的山寨货，但是却是货真价实的方长被打赏的未来科技。 说白了，这就是那个‘小型机器人’。昨天方长找出来本来想玩一下，结果一玩之后惊呆了，这个机器人竟然可以自由模态，变化成任何东西，而且还能联网。 方长当即就把手机丢掉了，把卡放塞在机器人的插口，又鼓捣着把那个‘微型入侵器’一起插到这手机里。再让机器人模拟变成手机的样子。这就成了方长现在的手机。 不客气地说，他现在的这个手机可是比世界上任何一个手机都要高端和昂贵很多。 “喂？”老头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爸，您在家不？” “在啊？怎么了？” 方长把车开进小区，停到了自己家的楼下的路边。嘿嘿坏笑着“跟您说个惊喜，您一定得站稳了哈。” “什么惊喜啊？” 方长把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从驾驶座探出头来，往自己家窗户那里看去：“就您去厨房，从厨房往下看。” 那边踢踢哒哒穿鞋的声音：“有什么好看的啊——” 随着话落，方长亲眼看着自己家的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方长他爸爸从房子里探出头来，一只手还举着手机。 两个人目光相撞，方长爸爸的话戛然而止。 方长挂断手机，拔下车钥匙对着楼上的老爸笑眯眯地挥了挥手“礼物，惊喜不？” 方爸爸：……！！？？ 惊喜并没有。方爸爸把头缩回去，顺带啪地一声摔上了窗户。 一会儿，电话铃响起来，不过来电显示是妈妈的手机，方长接起电话，顺便下车把车落锁。电话那头“常常，你爸爸说你为了逗他租了个宝马来？” 方长：“不是啊！” 方妈妈：“那你快上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长快步爬上楼，敲开房门，把钥匙和所有证件以及银行卡都摞起来，往老头手里一放“放心开，不是租的，是买的。” 第38章 炫儿子 方长爸爸抱着证书特意戴上老花镜慢慢看了挺久。“证件到是齐全，你也不至于为了骗我玩去办个假证——这不是假证吧？” 方长：“真不是！” 方长爸爸把老花镜往下拿了拿，架在鼻梁上，一双锐利的眼睛，越过老花镜镜片的阻挡，直直盯着方长“车确实是买的，那你哪来的这些钱？一百多万？”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方长把手放到嘴边清清喉咙：“就我跟你俩说的那个新工作！是干主播的。这些都是合法劳动所得！” 这一说，方长妈妈更不放心了：“就穿着小背心扭屁股跳舞的那种？” 方长：？？？不是啊，“妈，您是不是对主播有什么误解？” 方长妈妈：“前一阵看头条，一个护士小姑娘辞职去干主播，结果就是脱衣服那种,已经被抓起来了。常常，你要是这工作犯法，就赶快辞职吧！” 方妈妈前言不搭后语，方长隐约猜到一点，但是还是一脸黑人问号。方爸爸：“那个是你妈妈最近看的头条新闻，重点是想说直播行业不规范，有些直播平台挂羊头卖狗肉，借着女主播的噱头打擦边球，涉及色情产业。正经地记不住，你妈就记八卦印象特别深刻。” 方长坐在二老对面，眼睁睁看着他妈妈自以为抽了个他看不见的角度，把手伸到他爸爸的后背，狠狠拧了一下。 方长：……这口狗粮我干了…… 方爸爸被拧地后背一抽抽，还得硬是装作没被拧的样子，转而安慰方妈妈道：“你就放心吧，他这样，不要说穿什么小背心扭屁股。他一大老爷们，他脱光了扭屁股都没人愿意看！” 虽说爸爸是友军，能帮着跟妈妈解释解释他的职业具体事项。但是，就老头刚才这句话，让防长产生了一种强烈想要把友军推成敌军的冲动。 在您印象里，您亲儿子得长得多磕碜？什么叫脱光了扭屁股都没人愿意看？大概还是有的！好吗？最起码我身材现在不错啊！！ 家庭会议进行地特别困难。因为解释清楚金钱的来源，就得解释清楚他的职业。但是方长他妈妈好像对直播行业有什么根深蒂固的偏见，方爸爸到是很潮，但是两句话忘不了埋汰埋汰自己儿子。 方长费了好半天才介绍到自己的公司。 这就是老板贴心的地方了。老板贴近员工生活，关心员工精神建设，以及家庭和睦。昨天在他半夜一通求救电话之后，老板专门把他的假直播间挂靠到了一个大型直播网站上。方长点着假的直播间，把他能直播的内容大体都说了说，又介绍了一下现在的直播前景。妈妈终于明白过来。 事情解释清楚，方长把银行卡交到妈妈手里：“这里面有剩下的二百万多一点。” “我不要。”方妈妈一脸抗拒：“你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谁知道这个直播能持续多久？说不准就和明星似地，今天你是流量小生，明天就因为公司封杀或者观众不买账彻底被雪藏了。你快去把车退了，花钱也别这么大手大脚，总得给自己留个后路。实在不行，就买房子吧，买了房子娶媳妇还容易点。” 说完了，又一把抢过方爸爸手里的钥匙，一块往方长手里塞：“快去，退了吧。你爸爸开他的大众就不错，他跟你说着玩的，你这孩子还真给买什么车啊？” 被媳妇空手夺车钥匙的方爸爸一脸无奈。 方长只能把两个东西又塞回妈妈手里：“那您就当帮我保管这二百万，您存着好吧？我没犯什么错，不会这么快就过气的。您就放心吧。车我也不退了，我爸多喜欢车，开着玩吧。” 方爸爸拇指食指两个手指头捏着，从方妈妈的手里捏回车钥匙，美滋滋拿着钥匙玩：“既然是孩子孝顺地，就拿着呗。再说，二百万在你手里，你还担心他乱花什么？直播这个职业虽然不稳定，但是又不是股市，哪有一夜跌停的道理？再再说，他就算真的跌停了，大不了就再去找工作。他还年轻，会找不到工作？只要没染上臭毛病又能花多少？你就当孩子有能耐，白赚三百万。这种钱，多了不嫌，少了也不可惜。他有自己想法，趁着年轻多闯闯。反正有咱俩给他兜底呢。咱俩养老金，白养个家里蹲都没问题，还养不起他了？” 方妈妈：“我就是不放心……” 方爸爸：“难不成方长不挣钱了，你就不管儿子了？” 方妈妈：“不是，就是得省着点花……” 方爸爸：“那你就帮他存银行卡里的钱！车是我儿子孝顺我的。” 方妈妈没好气地把银行卡往桌子上一扔：“成成成！那这个车养车你自己来，别动我的钱！” 方长妈妈说的完全是气话，但是碍不住方爸爸接话快“好，车我自己养，就这么定了。车我要了。” 方长妈妈只能气地狠狠瞪了方爸爸一眼。 方长爸爸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去房间里面换上衣服探头出来：“家里好像没盐了，我去买盐，你们有什么要捎的吗？” 方长：“啊？盐没了？我这就去买。” 方爸爸：“不用不用，我去买就行，你要吃什么？” 方妈妈一把按住要起来的方长：“常常你坐着，你就让你爸爸去买。老方，顺便捎点肥肠回来，咱自己处理处理，晚上给常常做肥肠。” 方爸爸满口答应，出门了。 方长挠头：“我去买就行了啊。” 方妈妈：“就让你爸出去，我就知道他肯定瘪不住。去年你第一个月工资下来，不是给你爸买了个表吗？你是不知道，那段时间，你爸爸整整一星期出去，就没放下过手腕。见人先抬手腕，就等着人家问他新表哪来的，他好夸夸这是他儿子第一个月工资孝顺他的。” 方长听到他妈妈这么说，脑海里一下子就能够想象出当时的画面。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只是心底酸涩加重，眼泪有点控制不住想往下掉。 虽然老头当着他的面，没少骂他，埋汰他，可是心底真正最自豪的，也还是他。这些感情工作前体会还不深，可工作之后，尤其这几年，他已经有些体会到老头嘴上不说，但是内心对他的自豪。 真的哭出来就乐子大了！方长狠狠抽气，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爸爸昨天说姥姥前一阵流感？好些了吗？” 方妈妈：“已经全好了。当时你在外地，而且你姥姥又不严重，我们就没告诉你。正好明天你表哥也回来，你二姨一家请客，大姨一家，加上咱们家，和你舅舅家，我和你爸爸再去拉上你姥姥姥爷，咱们聚个餐。” 方长：“二姨请客？我爸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说二姨光叨念我工作的事给他烦够呛。” 方长妈妈叹口气：“你二姨想说这个事，就让她说吧。当年你老爷退休，正好她在工作年龄，就接班了，接班之后觉得对不起我和你舅舅，就一直找关系想让我俩也招工进企业。而且我俩现在的工作，你二姨当初也帮了很大的忙。你工作那个事，她估计就是太好面子，事情都吹出去了，收不回来了所以才这样说的，她说就让她这么说吧。” 方长摇头：“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就感觉二姨和我小时候性格不太一样了。” 方长妈妈默默翻了个白眼，戳了一把方长的脑袋：“哪来那么多‘感觉’？当主播当地，第六感都增加了？” 方长被自己妈妈戳了一个大跟头，一脑袋摔在沙发上，顺势打滚：“妈，您家暴我！” 两个人说话，门铃响了。方长凑过去一看：“刘小寒？” 方妈妈连忙凑过来：“哎，你舅舅前几天刚跟我说了，小寒放寒假回来了，就这几天过来一趟，快开门。” 拉开门，刘小寒一脑袋钻进来，拿头就往方长脑门上撞。 方长身体机能剂不是白喝的，修炼也不是闹着玩的。 侧身一闪，直接避开了刘小寒的大脑袋。 表妹低着头扑空了差点摔地上。 “方长！！”刘小寒回头瞪眼。 “不是啊，妹妹，你撞我，还不能我躲的啊？”方长伸手撸了一把堂妹的头，把小姑娘发型都揉乱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 刘小寒这么一开门就低头往里撞，肯定是事先知道他在家。 刘小寒把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到地上，对着方长妈妈甜甜地叫了声姑姑，然后转头对着方长“我来的时候看到姑父了，开着一辆宝马，正停在路边和四五个朋友聊天。我问他，他就说你回来了，哎，姑父开的车是你买的啊，行啊方长，这么有钱！” 方长：……？？停在路边聊天？四五个？ 他家住的是当年的职工分房，跟的是爸爸的单位分房，所以小区很多都是爸爸朋友，一个班那种。当年他爸爸上下班都是和一堆叔叔勾肩搭背一起去坐班车，都关系贼铁。方长他妈妈说爸爸是出去炫儿子去了，方长也想到他爸爸要炫肯定先去找铁哥们们去炫。但是炫地这么急迫方长也是没想到。 安全问题，方长到是不担心。他家住的三区，旁边的一区到五区都是一个企业的小区，小区片内包含幼儿园小学和一个文化广场图书馆。大区自成体系，安保也很严格，大家又都互相认识，很多都是朋友。也不会出现仇富砸车这种事情。但老头行为就是感觉很奇怪啊，像在炫富一样otz 方长妈妈也一脸黑线，把刘小寒拉进屋里“小寒，你坐，我给你洗水果，让你哥哥陪你。”转身拿着手机钻进厨房，看样子是打警告电话去了。 “好的，谢谢姑姑。”刘小寒特别乖巧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扶着膝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出来感觉有点不大好……所以多余解释下。 方长他爸爸不是炫富，纯粹就是炫儿子。就是那种【我儿子挣钱给他老子买了辆好车，是不是好棒棒】那种。 我写这章想到的是桂林米粉店老板关门贴告示说儿子考上清华歇业。但是写着写着，突然发现，哎呦，感觉起来好像更像是在炫富。 没有暴富，然后被爸爸炫姑娘的人生经验，所以写出来可能就是怪怪的（这么一说，更悲伤了） 第39章 一分钟搞定 刘小寒是方长舅舅的独生女，现在正在上大二。从小就和假小子一样，剃着平头，天天和方长打架。次次输，次次打，输了也不哭鼻子也不告状，一抹鼻涕下次挑战。就因为这个，从小方长和刘小寒就玩地铁，和真兄妹一样。两个人年级相差不大，刘小寒连名带姓叫方长叫习惯了，方长也没觉得她这么叫没大没小。 不过从大学开始，假小子就开始留头发，还开始化妆。这快一年没见，刘小寒变化简直巨大。 方长揉乱了刘小寒的发型，刘小寒也不恼，拆下发绳坐在位置上重新梳头。 “行啊，变化这么大！”方长挑眉戳刘小寒“这是有对象了？” 刘小寒看姑姑不在，翻了个白眼：“没，就是想穿裙子漂亮漂亮了，不行啊。” “行行行。”方长从茶几上拿起瓜子盒子往前递了递“吃不？” “不吃……哎，方长，当老师这么挣钱？” “不是，辞职了。我现在干主播呢。” “哦。”刘小寒答应了一声，没下文了。小姑娘野心勃勃考的表演系，就等着毕业实现话剧演员梦，不要说当主播，就算当演员，对于有梦想的刘小寒来说那都算庸俗的。刘小寒绑完头发，兴致勃勃地看着方长“对了！我才想起来，咱这边新开了一个真人cs。要不要去打一局？” 不要说真枪，就连激光枪都玩过的方长现在对真人cs热情不大了。他现在直播间后台还存着一百好几的激光枪，正愁没地方放呢。刚从‘战争年代’回来没多久的方长不太想去再经历经历‘刀山火海’。“你换个方案，不如咱俩去打游戏？” 刘小寒双眼放光“去网吧开黑？” 只要不是去cs，并且能坐着，其实干啥都行的方长连连答应：“成！” 刘小寒拍拍屁股从沙发上站起来。 方妈妈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刘小寒已经站在边打算走了。“姑姑，我和方长出去了。” “哎，我水果都洗好了。” 刘小寒回头看看，从方妈妈拿着的果盘里面随手拿了个。“那我拿个苹果。嘿嘿。谢谢姑姑。” 方长也跟在后面下爪子：“那我也拿个苹果。” 两个人一人一个苹果，咔吧咔吧啃着走了。 网吧不算太近，两个人出门打了个车。到了网吧开上游戏刚打完一局，刘小寒去上厕所，方长往后靠了靠等她回来。结果这么一靠，一双脏爪子就搭肩膀上来了。 方长扭头，脏爪子的主人是个年轻人，两边胳膊上都纹着纹身，纹地是什么具体说不上来，看起来就和皮皮虾似地。皮皮虾叼着烟，一开口，烟灰扑簌扑簌往下掉。 方长：…… 默默地往旁边躲了躲烟灰。 皮皮虾“我就是来警告你的，以后你离刘小寒远一点。她是我的女人。” 方长抽着嘴角，好悬没喷出来。 这个皮皮虾到底是中二病还是脑瓜子不好使…… 方长：“我是她哥。” 皮皮虾：“你少来这套！别跟我哥哥妹妹的。我社会上认识不少人！” 方长嘴贱控制不住地往下接“有一百种方法让我在这里混不下去？” 皮皮虾被接话，恼羞成怒：“你他妈别瞧不起老子！！” 哇！皮皮虾生气了！！皮皮虾真的生气了！皮皮虾生气了，后果贼严重！好可怕！！ 努力忍笑，方长抬头抬地脖子疼，低头揉揉脖子。 皮皮虾觉得方长这动作是在服软，态度更横了“刘小寒很清纯地，什么事都不懂，你们这些社会人别碰他。” 方长就贼想揪着皮皮虾，给他看看他嘴里的‘清纯’刘小寒，卧室里一书橱的纯爱r1/8繁体典藏版。而且——方长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运动装，明明很年轻啊，怎么就‘社会’了？ “曹茂林？！你在这里干什么？”去厕所的刘小寒终于回来了。 皮皮虾搜地抽回爪子，手足无措地低头：“我就是害怕你被骗了。” 刘小寒：“就我被骗我也愿意！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哪都有你？！” 刘小寒气咻咻地拽方长：“走了走了。” 方长冲皮皮虾友好地一笑，结了帐，任刘小寒挎着他胳膊往外走。皮皮虾低头跟在后面没出来。 等走远了，方长才问：“那个皮皮虾是谁啊？” 刘小寒被方长的形容逗地一笑，笑过之后解释：“高中同学，就是个人渣。睡了班里的女生，第二天就把人家甩了，理由是嫌那个女生太好追，没成就感。还在男生群讨论哪个女生是处，哪个不是。我大一放假回来就和神经病一样开始缠着我，到哪都能看见他，还找人要了我的手机天天给我发短信。” 方长拍拍刘小寒肩膀“辛苦了。” 刘小寒：“那没什么，谁没被人渣缠过呢，对吧。” 两个人一路溜达着一边往回走。走着走着，方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刘小寒，那皮皮虾现在基本在做什么？” 刘小寒：“瞎混呗，说是要账什么的。怎么了？” 方长：“后面有人跟着咱。” 刘小寒：“啊？” 方长：“别回头，别让他们发现。大概十几个的样子，那个皮皮虾在最后面缀着。” 刘小寒：“十几个？” 方长：“有拿着棍子的。” 刘小寒：“报警吧？” 方长拦住刘小寒：“报警,警察来了你说什么？没证据啊。很可能连器械都搜不出来。警车还没来，这些人就能都跑干净了。等警察走了，继续出来恶心你。” 真的是所谓‘要账’的这种职业，往人家里扔大粪，涂油漆，砸玻璃这种缺德事可都干地出来。 方长不害怕，可是他爸妈就住本地。被这群渣滓找到家里，不光麻烦，还不好听。 既然被缠上了，就必须得一气解决了他们。 刘小寒终于有点害怕了：“那怎么办？” 方长：“皮皮虾找这么多人，不就是为了‘教训’我一下，给他们这个机会呗。” 刘小寒：“十好几个人呢！你不是说还带着棍子？你是疯了吧！？” 方长按下刘小寒的手“你等着看。” 说完和刘小寒装作不经意地往人烟稀少的胡同里面钻去。 果然，刚进胡同没多久，皮皮虾就带着一伙儿人前后把方长和刘小寒堵中间了。 方长面无表情地把刘小寒挡在身后。 皮皮虾把棍子从布里面抽出来，一下一下地拍打手心“小子，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长不太想继续和皮皮虾进行中二感爆棚的对话，太羞耻了。直接把外套脱了往刘小寒怀里一塞，一句话没说，直接向皮皮虾冲过去。 皮皮虾这边堵着六个人。巷子空间狭小，方长冲过去，扯一个，折一个，拽一个，摔一个。最后把皮皮虾的棍子拽吧过来，拿手里，顺脚把皮皮虾一脚踹地上。掉头往回冲。 另外一边堵着的人根本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他们的视角，就看到方长朝着皮皮虾方向去了。他们这边，正乱哄哄准备过去把女的拽过来，就看到方长跑过去，跑到皮皮虾那边，几乎没做停顿，就又跑回来了。 和加速往返跑似的。 “哈！孙子——”其中一个人刚准备嘲笑方长落荒而逃，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了。 方长的背后，‘尸横遍野’，就没有一个囫囵站着地，全躺在地上瞎哼哼呢。 但是看到这一幕，这些人想跑，也来不及了。因为方长转眼间到了几个人眼前。 又是一阵连揪带踹，不光给他们缴了械，就连右手胳膊也都给折吧了。 一个往返跑，十好几个人的胳膊都被折断了。 开玩笑！方长连怪物都弄死过，还会怕十几个混混？ 皮皮虾捂着胳膊还不忘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恶意伤人！我们去告你！！” 方长冷笑：“有证据吗？” 皮皮虾：“我们都是人证！！” 方长：“你们都是故意陷害我！除了你们自己，谁能证明？一堆有前科的人，说出来的话谁信啊？这里可一个人都没有。谁能证明我一个人弄伤了你们十好几个人？再说……你去告去啊，十好几个人被一个人折吧了，听起来都贼好听。你告完了我就想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脸继续混。” 皮皮虾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看起来漂亮极了。 方长想了想，把几个人的五根铁棍子攥巴到手里，走过去，站在皮皮虾眼前。晃了晃手里的铁棍“看见了？” 皮皮虾吓地直往后退。 方长没在乎皮皮虾啥表情，顺手就把五根铁棍拧巴成了麻花，往皮皮虾脚底下一扔。“别再出现在我们眼前。再出现的话……我不光拧棍子熟练，拧人也熟，你可以试试。” 脚下的皮皮虾看着五个粗粗的铁棍混在一起被方长轻松凝成了麻花，扔到自己脚下。彻底吓尿了。 方长耸耸肩，走回去朝刘小寒一伸手，刘小寒双眼放光地把方长外套递到他手里，两个人跨过一地呻吟中的‘死尸’，走出巷子。 “行啊！！你身手那里学的？” 方长特别骄傲：“我老板是我师傅，特别厉害，粗大腿，大粗腿！” 刘小寒一脸憧憬“我也想拜师。” 方长摇头：“我老板除了我，不收徒弟了。” 刘小寒撇撇嘴：“那我去武馆学呗。说得多厉害似地，武馆满大街都是，还缺了你这一家了！” 两个人就这么往回走。 许久之后，一群混混从小巷子里踉跄着跑出来，捂着被折断的右手踉跄着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第40章 想抱老板大腿 何正义赶到医院，看到自己大部分员工右手上都打着石膏，蔫蔫地排队坐在医院走廊外面。 看到这幅画面的何正义暴跳如雷，一把拉起皮皮虾的领子：“你们是和谁动的手？哪些人？是谁敢砸我的场子？？” 皮皮虾低着头：“对方就一个人。” 何正义暴怒变成狐疑：“带武器了？” 皮皮虾：“没有。” 何正义：“你们让那孙子横着出来的？” 皮皮虾：“他没伤着。” 何正义倒吸一口气：“废物！你们一群人，让一个人解决了？多长时间？” 皮皮虾脑袋几乎埋到裤裆里“不到一分钟。” 何正义已经抽不过气来了。后退几步，看着齐刷刷一片打着石膏的右手。“手全断了？不到一分钟？十好几个人？” 皮皮虾：“是……” 何正义深吸几口气，勉强冷静下来。“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们全给我当什么都没发生，不准对外透露一个字！不过谁打的你们，你们把那个孙子给我记清楚！敢砸我何正义的场子，这笔账我何正义日后一定清算。你们这群丢人的东西，现在立刻收拾东西，给我滚回去！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皮皮虾点头，灰溜溜跟着何正义往外走。 何正义扭头，看着皮皮虾，恨铁不成钢，低声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要不是你哥拜托我照顾你，我会要你这么个玩意？今天不是让你去打电话催收裸条贷款那女的欠的钱？钱呢？” 皮皮虾：“我们催了，她说一定尽快想办法。” 何正义啐了一口“谁他妈要她尽快？老子要的是立刻！你去告诉那个表子，别以为傍上了个什么高管经理咱们就拿她没办法。她要是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就把她卖的照片发给她现在那个男朋友！让她男朋友看看自己女朋友到底是个什么万人骑的货色！跟她说，就算做回老本行，也得给我还钱！” 皮皮虾点头：“好的，我一定告诉她。” ———— 方长把刘小寒送回家，然后自己回家。他到家的时候，爸爸已经回来了。 满面红光坐在沙发上抱着茶壶喝茶。 方长看老头样子好玩，往跟前一凑“就这么高兴啊？” 老头白了方长一眼：“废话，要你你不高兴？我这两天尽快上牌照，到时候我开车要和你妈妈爬山去。我听说c区山上新建了一个玻璃栈道，是斜拉的，新技术，特别不错，我俩打算等着去看看。” 方长连连点头：“成成成。” 老头：“对了，刚才你二姨打电话来，说你表哥要带着他女朋友一块过来，叫什么……冯从萌。我看过照片，长得还不错。你也赶快找个。” 方长挠挠头，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病了。 每次听着老头和妈妈说‘找媳妇’，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每次都是老板那张禁欲系的帅脸。一想到这里，方长就很伤心。 希望媳妇以后不要真的像老板一样吧。虽然老板盛世美颜，但是不经常笑，而且气场贼吓人。他又不是抖m的小受受，找个这么气场强的媳妇是真心受不住啊！ 次日家宴，方长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温柔漂亮，肤白貌美，会做饭贼贤惠，贼体贴的嫂子——冯从萌本人。 说实话，这个‘嫂子’确实是肤白貌美大长腿。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方长的错觉，从这嫂子进门之后，方长就一直看着嫂子脑门额头那里黑漆漆的。 要说蹭上什么灰，为什么其他人没人跟她说？ 要说是方长自己眼花了，那为什么不管怎么揉眼睛，那块黑都一直挂她脑门上？不是错觉？是真的？ 奇了怪了，上次方长眼睛花，还是第一次看老板的时候。 那次，老板的脸那叫一个金光灿灿。 但是这‘嫂子’怎么就乌漆墨黑？ “咳咳！”刘小寒看方长魔怔了一样盯着表哥女朋友脑袋看，再看表哥一脸地不高兴。知道要坏事，满脸尴尬地咳嗽几声。看咳嗽不管用，就要上脚把方长踩醒。 表哥范文轩的脸当然黑了。 任谁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被‘此生劲敌’这么盯着看，都会不高兴。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范文轩就是标准‘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学习好，人也听话，努力认真刻苦，作业熬夜到深夜也得做完。 相反，他方长呢？从小逃课打架抄作业。 一直以来，方长样样不如他。小学，他年年一百分。方长次次不及格。家里大人每次都是说“你看看人家范文轩，学习那么好，你看看方长，皮地不行，泥猴子一个。” 方长不仅不及格，小时候还脸皮厚。有次方长爸爸看儿子学习不好，也就认了，就求孩子有点好胜心。教育的台词都变成“你看文轩，考试99都哭，你说你不及格是怎么笑出来的？” 方长小小年纪，谨记教诲，考完试捧着试卷开始酝酿感情，酝酿了一路，实在哭不出来，上楼梯眼看就要到家了，终于觉得是不行了，扯着嗓子干嚎。 可惜楼道隔音差。方爸爸在家，亲耳听着自己儿子噔噔噔上楼，上到快到家才扯嗓子，而且一开门还是光打雷不下雨。开门之后，方长爸爸看着方长这倒霉孩子张着大嘴瞎咧咧，直接被孩子气笑了。方长这个人的羞耻心估计是初中才长出来的。反正小学的时候他是没这个东西。 本来以为铁定又是一顿揍，结果把老爹给逗笑了。这让上小学的方长无比自豪，觉得是自己的光辉事迹，到处宣扬。范文轩听了这个故事后，内心暗骂了无数次蠢货。 可就这么一个蠢货，竟然磕磕绊绊考上了高中，还和他一样在重点。 觉得人生被羞辱了的范文轩安慰自己，方长一定考不上大学。 结果方长从高一开始练田径，成了国家二级运动员，凭特长考进了省内一个比较好的学校。而他，高考失利，只能去一个三本混日子。 这种看似不可思议的扭转，大概就是从大学开始的。 凭什么一个人从小不学习，混吃等死，却能比我考上一个更好的大学？ 凭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却最后还不如一个蠢货？ 比考上三本更让范文轩感觉到耻辱的，就是他的大学竟然没有方长的好。一直在鄙视链底端的渣滓竟然超越过他，高高在上。高考结束那年，范文轩好几次偷偷在家里想不开割腕。最后是他妈妈哭着跪在地上求他，他才放弃自杀的念头。但是从那以后，他就恨上方长了。他绝对不允许方长再比他好。 而教师招工，最后要的竟然是方长而不是他。妈妈在家里讲了好多次，‘方长看起来笨笨地，就让给他吧。’范文轩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同意，自己另外去找别的工作。这是他不要了，让给他方长的，并不是他又一次在竞争中输给了方长。 也幸好是他让了。 现在他是企业高管，高薪，根本瞧不起一个合同制的教师，更何况听说，方长被那个学校辞退了。 而他呢？不止工作好，女朋友也漂亮温柔体贴。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觉得，他的人生又赢了。 方长从懂点事就不太爱跟这个表哥玩，小时候是因为这个表哥毛病贼多，嫌完这个嫌那个，除了他自己，全天下孩子在他眼里差不多都是辣鸡。长大以后不喜欢，是因为大学以后这表哥阴阳怪气地，哪怕方长大学成熟了，也不太愿意搭理这个人。 可两个人这么两看相厌的情况下，方长却一个劲盯着冯从萌看。 方长直愣愣盯着冯从萌看，冯从萌又怎么能察觉不出来？冯从萌迎着方长的视线，对着方长笑了一下。 冯从萌笑的时候，正好就是刘小寒下脚的时候。方长是盯着冯从萌脑袋顶上的黑块看，但是好歹感知还在。感应到刘小寒穿着高跟小皮鞋，用细鞋跟朝着他脚趾头就踩下来。方长连忙低头后撤躲刘小寒的夺命脚。 这一低头，外人看来简直就像是方长看冯从萌看呆了，然后在被冯从萌对视，笑的时候反应过来，害羞地躲避视线一样。 范文轩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 冯从萌有点高兴，但不好表现出来。 方长长得很帅，阳光大男孩那种。否则也不会当初当体育老师的时候，一堆小萝卜头围着他争风吃醋。 被这么一个纯情帅哥这样暗恋一样‘喜欢’，任哪个女生都不会生气。 于是年轻人互相都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舅舅此时从外面进来，打破了这种蜜汁尴尬。“外面停着个宝马！现在咱们这边有钱人是越来越多了，x6suv！也不知道是谁的。” 方长爸爸已经过了炫儿子热度期，比一开始低调挺多。很正常地说了句“方长给我买的。” ？？！！！！ 一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方长的身上。 方长这个时候正在桌子地下和刘小寒掐巴。 被众人目光这么注视，方长这才后知后觉抬头。“啊？啊！” 二姨皱着眉头，一脸如临大敌：“常常啊，你不是刚被辞职了吗？” 方长：“就瞎捉摸着玩。” 范文轩：“怎么琢磨着玩能有钱买宝马啊？别不是犯法的营生吧？” 范云轩当年使用的是群嘲技能，同样学渣刘小寒也被群嘲过，不太待见范云轩,呛他“没别的，就是去当网红了。” 冯从萌疑问“网红？” 方长：“就签了个直播公司。” 范文轩了然：“直播啊，红地快，但是淘汰地也快。确实就是玩玩。工作太不稳定了。” 守着姥姥姥爷，方长不太想大家围着他的工作讨论个没完，转移话题。“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他这么问，纯属是好奇冯从萌到底是做了什么，脑门顶上竟然能顶这么一块黑地不行的黑块。 谁能想到这都能踩蚂蜂窝。 范文轩一把搂住冯从萌，亲昵地蹭蹭冯从萌的脸颊：“我们家萌萌是国际模特。” 方长…… 就他这个表哥，怕不是又喝了假酒呦？怎么又阴阳怪气地？守着这么多家长，这恩爱秀地真硬…… 这么想，但是方长还是嘴上客套“哦！挺厉害的哈。” 范文轩狠狠翻了个白眼：“那当然。” 方长：……就很难。 这个亲戚真的是越来越难懂。想揍他又不太好意思，忍地很难受怎么破？在线等，急。 我很方，想抱老板大腿……——哎？ 哎哎哎？为啥我要抱老板大腿？ 方长被自己天外飞仙的‘奇思妙想’弄地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大腿特别好抱？抱上瘾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剧情顺利进行，二姨表哥不能少。 在这里跟嫌弃他们的小伙伴道歉。我尽量调整qaq 表哥之所以性格扭曲，一个是自尊心太强，另外就是自己家长太好面子。从小方长在他们嘴里就一无是处，这种贬低在孩子心底扎根之后，他当然觉得比不上方长，比让他死了都难受。 第41章 缺钱 家宴散后，所有人各回各家。深夜，冯从萌换好睡衣贴在范文轩的身边，两个人在范文轩的卧室窝在一起看电视。 过了许久，冯从萌突然拍了一下范文轩，聊天一样不经意地问：“你那个表弟……家里挺有钱吧？” 范文轩皱着眉头：“他？前几天才被辞职。家里也就还那个样。” 冯从萌：“我看了看那个suv，可不是低配，怎么也得八九十万吧。” 范文轩有些嗤之以鼻：“没准就挣了这么些，全都花了买辆车充门面呗。看新闻做直播挺挣钱，但是那也就是少数。真正挣钱的能有几个人？” 冯从萌低头靠了回去。叹口气：“现在八十万也好啊。哎……要是我当初少买些包和鞋，多攒些钱就好了。” 范文轩低头看怀中的女友：“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冯从萌表情有些难过：“也就前几天，我姑姑生病住院了，说病情严重，要八十万救命，姑姑四处借钱，但是都借不到。”说到这里，冯从萌眼眶红了：“我爸爸妈妈从小都忙，你知道的，我几乎是姑姑带大的。她来找我借钱的时候，我多恨我自己手里竟然没有这么多钱帮她——” 范文轩看冯从萌这个表情，觉得自己也跟着有些难过：“要不咱俩凑凑，看看能凑多少，就凑多少吧。” 冯从萌摇摇头，特别乖顺地趴在范文轩怀里：“我姑姑的病，我总不能要你的钱。” 范文轩：“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哪里用分你我。这样，我这里大概能拿出二十万，等明天取钱给你。” 冯从萌感动地点点头，声音哽咽“谢谢……谢谢你，文轩。”说着，把头埋进范文轩的怀里。 范文轩看不到的地方，冯从萌脸色难看地用牙咬着嘴唇。 竒 書 網 Ｗ w w . q í Ｓ ǔ Ｗ Ａ И Ｇ . Ｃ ō Ｍ 二十万，不够啊…… —————— 同一天的晚上，方长在自己的房间修炼调息，按照老板教的方式，慢慢消化这次直播的功德。 漆黑的房间，他盘腿坐在床上，一团明黄色的光团从额心冒出来，之后缓缓在方长体内游走。 随着功德的游走，方长又看到了飞船上的景象。具体，应该是说，如果没有他出现的话，事件会如何走向的景象。 那种怪物属于特殊宇宙生物，生存能力极强，而且方长直播所在的飞船不是唯一被寄生的飞船。闭上眼的方长看到了类似上次老板给他看过的画面。 舰队外部的许多飞船都被腐蚀入侵，舰队在太空中航行的时候，无数怪物从沉睡在游戏仓中的人们体内破体而出，顺便把宿主啃食了个一干二净。 许多人前一秒还好好地在光明大陆跟朋友吹牛打屁，后一秒，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渗透来得悄无声息，可爆发却是毁天灭地。 等主舰终于意识到不对，开始派兵。等所有光明大陆的人都陷入恐慌，不顾一切地想要脱出游戏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挣扎着脱出游戏的人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身边恶心而恐怖的怪物。这些脱出的人，有些得以幸免，而有些则早就已经被寄生。派出的军队却人力有限，被腐蚀的飞船太多，被寄生的人更多。真的，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这一夜对方长格外漫长，他一边消化自己的功德，一边还要看着那些画面。等回过神来，整个脸颊都被泪水浸湿了。 每次直播回来面对这光团，方长内心都会更加坚定几分。他已经越来越庆幸当时被老板招聘。他不后悔选择这条路，每次想到游轮上救下的小姑娘，想到安天下，想到这些鲜活的生命，他就能感觉到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意义的。 经过一晚上的修炼，第二天方长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想了想昨晚看到的，还是放心不下，给老板打了个电话。 “喂？”老板接起来的速度非常快。 方长听到电话接通之后，下意识以特别乖巧的姿势坐好“老板，我问您个事。” 励明远一飞剑把扑上来的巨兽戳了一个透气，用巨兽的哀嚎作为背景音，换了个姿势“你问。” 方长听着电话那头的鬼哭狼嚎“您是不是不太方便？” 励明远对自己唯一的徒弟耐性不错，态度也好很多，就连声音都称得上是柔和了“还可以，你说你的。” 此时的大世界，凶兽如潮水源源不断扑上悬崖，峭壁之后，孤零零的村庄立在巨兽群中，如风雨飘摇之中的一叶孤舟。励明远一人一剑，如同一道天堑横亘在巨兽和村庄之前，兽血溅满了他身前的黄色土地，把黄色染成了深褐色。纵使这样，都没能让这个男人后退一步。 虽只看他背影单薄无比，但是却给予所有人不可动摇的信心！ 只要他还能站立，就绝对不会让凶兽伤害到身后的村庄和人！ 方长不太清楚老板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非常识趣地尽量长话短说“我看到一个人额头上面黑漆漆一大片，其他人都看不到。那个人是怎么了？” 励明远：“黑色是‘恶值’。你修的功德，自身又带浩然正气，确实能看到一些人的异状。但是大多数人不论是功德还是恶值都不会到能让你看到这么明显。‘恶值’出现只能说明有人直接或者间接因为他死了。你能看得这么明显，而且是一片地话……那个人手上很可能有许多人命。” 方长：……那个叫冯从萌的女人手上有人命？而且不止一条？？ 另一边的大世界，茫茫兽海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啼鸣。 啼鸣声巨大，震地大地都在不停震颤。 天空的尽头出现一道黑云，黑云遮天蔽日，而且来速极快。等更近些，就能看出来，那连天的黑云竟然是一个特别巨大的鸟类。那鸟周身不停围绕着人眼可见的白雾。 励明远轻松的表情变得凝重。 方长电话那头不放心地询问：“老板？没事吗？”励明远：“有事，我先挂断了。” 经过听筒传递过来的鸟类啼鸣，依旧带着让人灵魂震颤的余威。方长有些紧张“老板，小心啊。” 励明远正要挂断手机，听到对面人担心的嘱咐，嘴角难得露出笑意“好。” 把手机扔进空间，励明远下意识凝气准备全力一击。 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走神，疏忽了封灵针的存在。 灵气聚集到某个临界点，封灵针颤动，励明远心口一疼，吐出一小口血来。 默默把血吐到脚边的地面，励明远嫌弃地看看地面的血，没想通自己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顾不上嘴角边的血迹，他闭眼凝神，再次重新汇聚灵气…… 方长挂了电话，半是担心，半是好奇老板现在的状况。但是听声音，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裹乱，于是关注的重点只能重新回到那个冯从萌身上。 表哥说，冯从萌是国际模特？ 一个模特怎么会沾染很多条人命？ 方妈妈从门外敲了半天门，没有回应，推门进来，正看到自己儿子盘腿笔直坐在床上。“干什么呢？你这是修什么神仙呢？” 方长连忙转换姿势，坐正“没，就想事情玩，您来做什么？” 方妈妈：“你爸爸想出去爬山，你刘姨叫我去逛街，来跟你说一声。” 方长：“哦哦，行。” 方妈妈：“对了，上次刘小寒送水果来看我，等改天你也买点东西去看看你舅舅。” 方长：“好，那我今天去逛逛顺便去趟舅舅家。” 方妈妈点头出去了。 方长又坐了一会儿，有些事想不明白，又不好贸然去找范文轩跟他说女朋友有问题。 别人的，尤其是范文轩的事情，他特别不好插手。只能先把这件事放一放，拿上钥匙准备出门买水果去。 刚出小区，方长就被叫住了。叫住他的还是个熟人，不光是个熟人，还是个刚才他一直在想的熟人。 冯从萌把垂落到耳边的长发抿到耳后，侧着头笑着看着方长：“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文轩他有些事不去了，我实在找不到人，突然想到你家好像是在这附近，要不要一起去看？” 方长看冯从萌的表情终于从懵逼变成了狐疑。 看电影？ 就算范文轩没空，想找个人的话，找刘小寒也不错啊？况且表哥不去，找二姨也行啊？就怎么会找到他的头上的？方长抬眼扫了下冯从萌额头上的黑斑。那黑斑在太阳下更加清晰了。 方长并不想去。很不想。 就算这姑娘表情再清纯无辜，可是勾搭的目的也太明显，每次装作不经意扫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目的性。就算他淌了这趟浑水，让手机录个音录个视频，去扔到范文轩跟前，让范文轩脑子清醒清醒。可架不住范文轩本身和他关系并不好。 到时候这姑娘守着范文轩一哭，说什么‘本来就是看个电影’更过分些，说‘他方长想对她做点什么’。 范文轩脑子一热，继续再灌上几斤假酒。就算是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狗男女’都能变成‘狗男’没有女。 到时候，传言一准就得变成【方长图谋自己嫂子，未果】。他家和二姨家就得彻底闹崩。 方长是对冯从萌脑门顶上的黑斑很好奇，也不太想他的亲戚接触她。 让范文轩娶个身上带人命的，霍霍范文轩没啥，说不准他还乐意享受这一口。可是大家都是亲戚，霍霍到姥姥姥爷身上怎么办？ 但是方长更不乐意单单就只为了拆散他俩，把他自己送出去。更何况，把自己送出去，还不一定能拆得成。 方长摇头拒绝：“我今天也正好有事，就不去了。” 冯从萌来这里蹲点方长，就是记得方长昨晚吃饭的时候看她目不转睛的眼神，还有和她对视的时候惊慌躲避的神情。 她觉得方长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甚至是喜欢她的。 可怎么过了一天，就什么都变了呢？ 冯从萌不甘心，脸上表情失落：“这样啊，那真遗憾……” 说了一半，还没说下去，电话响了。 冯从萌转身避到一边接电话，方长迈腿就想赶紧溜。 可电话那边就说了几句话，挂断电话之后，冯从萌被吓地毫无血色，飞身扑过来就要拉住方长！ 方长甩手避过冯从萌这一扑，好声好气询问：“有事吗？” 冯从萌咬着嘴唇：“我需要钱，我家里有人病危需要钱！能借给我一点吗？三十万！只要三十万！现在当网红不是很挣钱吗？你一定不会在乎这些钱的对不对？” 方长：“网红挣钱还行吧。但是三十万还是有点在乎。要不你等等我想想再说……” 冯从萌双眼通红地要拉方长。方长又一次甩开，看冯从萌不死心想继续扑，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我还有事，嫂子您有事就说。” 冯从萌双手暗示性地扯开了自己的领口。“昨天晚上……我知道你应该是喜欢我的，我愿意把我给你——你想要多少次都没有关系。” 哇！！这个国际模特的嫂子还真的是个有故事的人！ 方长非常理智地往后又退了好几步“我不想要，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听到。不过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转头就走。 冯从萌想追，但是方长跑地比兔子还快，根本追不上。冯从萌喘着粗气，双手颤抖，想到电话里面的威胁，几乎要站不住脚。哆哆嗦嗦地找了个墙，靠在那里，努力抱住自己，好让自己多些温暖。 突然她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过，冯从萌眼睛一亮，看着那人走远的身影，掏出手机，打给了范文轩。 范文轩此时此刻正在银行排队，看到冯从萌的电话，立刻接起来：“有事吗？” 冯从萌用手绕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刘小寒远去的背影思索着什么，嘴上道：“没事，亲爱的，我就问问，刘小寒和方长……是不是关系很好啊？” 范文轩不清楚女朋友此时此刻为什么会问这句话：“他俩？从小混一起，关系还行吧。” 冯从萌：“就像亲兄妹一样？” 范文轩：“算是吧。怎么了？” 冯从萌声音温柔甜腻：“我在家看亲爱的你小时候的照片，看到刘小寒表妹每次一小点点,甩着个鼻涕泡哭着都要黏方长，觉得有意思而已。” 范文轩：“她从小就没女孩样……到我了，我先挂断了，不聊了啊。” 冯从萌听着手机那边的忙音，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下来，拨通了另外一组号码：“喂？何哥？我给你个地址，你叫几个兄弟过来地址这边。我有钱还你们了。” 第42章 绑架案（上） 方长买了水果就提着去舅舅家了。 敲开家门，舅妈来开的门，看到方长却是一脸惊讶：“常常？你怎么来了？” 方长举起手里的东西：“我就是来看看您，怎么了吗？” 舅妈哭笑不得：“哎，从那天跟你出去以后，小寒就一直跟我提去武馆学习的事情。今天我给她报名的钱，她就去你家了，打算叫上你一起，说是让你参考参考这附近哪里的武馆好一些的。” 方长没料到：“啊？去我家了？我路上没看到啊。可能是走岔了。那坏了，我爸爸妈妈今天都没在家。” 舅妈：“那你先进来坐坐，我打电话给小寒。让她赶快回来。这孩子毛毛躁躁地，过去之前也不知道先说一声。”说完转身进屋打电话，结果片刻，客厅沙发的靠枕后面，手机铃响了。 方长凑过去，掀开靠枕，看着刘小寒的手机正一闪一闪地亮着“舅妈，您别打了。刘小寒的手机落家里了。” 舅妈拿着手机出来，看到方长手里的手机，开玩笑地叹气：“这姑娘，看来是不能要了，哪天再把她自己给丢了。” 方长也跟着笑：“她不从小就这样，那我赶快回去，省下她在我家等太久。” 舅妈拦了一下：“你再坐一会儿吧，她又不傻，没人肯定会回来的。省下你俩再走岔了。” 方长连忙道谢：“不用了舅妈，她又没带手机，说不准她还等在我家呢。我还是回去吧。” 舅妈送方长出门，顺便叮嘱道：“也不用太着急，过马路什么地都小心些。她这么大的姑娘了，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方长笑着摆摆手：“好的，舅妈您放心。” 从舅妈家出来，方长本来想打上车立刻往回走，经过路口的时候，确定到了前面人群中有哭声传来，而且这声音方长极其熟悉。方长拨开人群，走过去，看到人群的中间，一个女人正着急地蹲在地上哭。 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是方长的熟人。那哭声来源，赫然就是谢芳的妈妈。 方长过去问道：“谢芳妈妈？这是怎么了？” 谢芳妈妈听到方长的声音，一抬头，看到方长，伸手一把拉住方长的胳膊“方老师啊！我家芳芳……她丢了。这可怎么办啊！” 方长看谢芳妈妈的表情，也跟着皱眉：“怎么了？你仔细说说。” 谢芳妈妈胡乱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努力忍住自己，不让声音变形太多，抽噎着道：“今天我和芳芳一起出来，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出来就看到芳芳被两个男人硬抱上车了，我都来不及去追，车就这么开走了。” 方长：“报警了吗？” 谢芳妈妈：“报警了！警局的人说是全力搜救，让我等消息，可是我心里不踏实啊！芳芳一个小姑娘，又不是男孩，而且还这么大了，应该记事了，就算是人贩子，为什么要拐一个年级都不小了的小姑娘啊？我总担心……会有些不太好的事发生。” 确实。 拐孩子一般都是挑男孩子，因为男孩子好卖。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也应该是不太记事的小孩。谢芳都上小学了。爸爸妈妈和家都记得很清楚。这种孩子就算买来也不好卖。应该没人会要拐这种小姑娘的。 最近‘恋童癖’这个话题炒地正火，方长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这一块。实在不敢想，谢芳如果失踪的时间太长，就算最后真的找回来了，会不会发生什么特别不好的事，以至于影响那孩子的一声。 方长看了下手机“您别慌，我试着看能不能帮帮您，您记不记得车牌号之类的？” 谢芳妈妈连连点头：“记得记得，车牌【水bfh427】。” 方长咬着嘴唇看看天又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刘小寒可能还在家门口等着，而且没带手机。但是这边，一个小姑娘在大街上就被这么堂而皇之地硬绑走，而且目的不知。方长抹了抹鼻子。刘小寒都这么大的人了，家里没人应该就不会等太久就会回家了吧？ 而且他家是职工小区，安保严格，不是熟悉的人或者亲戚，但凡叫不出找谁的，都不会让进。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以后他请刘小寒吃顿饭赔礼道歉。眼下还是谢芳失踪这件事情更重要一些。 有了思量之后，方长抬头看到旁边的租车公司，把谢芳妈妈拉到一边：“您别着急，现在尽快打印谢芳的照片，通过微信或者微博先求助亲戚朋友转播看看，再在人流密集区域贴寻人启事。我去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谢芳妈妈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连连点头：“好的，好的。麻烦您了，方老师。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来这里想要找人求助，可是当时目击者实在是太多，但是却没人能看到那个人贩子的脸。我情急之下，才会……真的感谢。我和芳芳真的欠您太多了。” 说完局促地又想要跪下来。 方长好说歹说才让谢芳妈妈起来，稍微平静情绪。 等对方稍微平静之后，方长就拐进了租车公司。 租好车之后，把车开出来，方长对着手机：“找那个车牌号。” 手机及时给了反馈：“次车牌号在本地监控出现过两辆不同的车。” 是套牌。 方长：“都是什么车？” 手机：“一辆小型甲壳虫，一辆黑色商务。” 方长：“搜商务。”手机：“好的，正在搜索——搜索索引，寻找车辆最近一次出现地是圣印路24号的红绿灯。” 方长：“然后朝那边开了？具体是多长时间以前？” 手机：“十分钟前，朝郊区开了。” 方长：“你直接追踪，实在没有监控了，就黑进卫星搜索。直接把地点具体告诉我。” 手机：“正在搜索——搜索成功，正在定位中，是否定位？” 方长：“定位！！” 方长踩着油门，在手机的指引下走小路快速追赶，竟然真的在上国道之前，追上了那车。 眼看那车就要过收费站了，方长一脚油门，绕过了前面排队的几个车，脚下踩大油门直接狠狠撞上了那个商务车的侧门。 商务车侧门被撞凹进去一块，整个车身被方长堆在了收费站的水泥石台上。 收费站旁边立刻响起警铃，许多警察跟着跑了出来。都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虽然看起来像是闯岗未遂，可是这年头有这个胆子闯岗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也没见到闯岗就为了撞辆车的。 方长在警铃响之前，就跑下车用力把商务车的门给拉开，果然从车的最后面找到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把行李箱硬抢出来，拉开拉链，行李箱里面正是刚刚被拐的小姑娘谢芳。 谢芳被死死堵着嘴巴，本来行李箱被拉开还是一脸惊恐，在看清楚方长的脸之后，眼泪就慢慢淌下来了。 方长解开谢芳手上的绳子，把嘴里堵住的东西拿出来，安慰地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 谢芳轻轻地恩了一声，整个人蜷缩在方长的怀里，颤抖个不停。 今天发生的事情，是真的把她吓坏了。 此时警车和大批警察，正好赶过来，司机想跑，被按了个结结实实。 方长和谢芳被带回去进行了简短问话。 登记之后，套牌车司机因涉嫌拐卖儿童，被暂时拘留，警察通知到了谢芳的妈妈，谢芳留在警局等妈妈。方长则准备开车回去，还了车，顺便赔偿维修费。 可方长刚坐到驾驶座上，点着火，电话就来了。 竟然是舅舅的。 方长接了电话，舅舅在那头问：“常常，你和小寒在一起吗？” 方长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弥漫在周围：“没有啊，小寒还没有回家？？” 舅舅：“是啊，我俩去你家了一趟，你家还锁着门没人，小寒也不知道去哪了。她不是没有数的孩子，要是另外有什么事，一定会跟我俩说的啊。” 方长：“这样，我这就回去问一下警卫，看看他有没有小寒的印象。” 舅舅：“那麻烦你了，我和你舅妈也去武馆看看。” 方长这边刚挂断电话，手机提示铃就响了。是一条信息。方长点开信息，整条信息刷新出来之后是一张照片。 照片之中，刘小寒双手被反绑在一张椅子上。 紧接着，电话响了。方长接起来，对面的人一停声音就是经过处理的：“要她活命，明天拿五十万买她一命。” 方长：“五十万没问题，但是你怎么才能让我相信她现在平安？” 对方：“哈哈，那我让你听个声——” 紧接着电话那边就是‘唔唔’的声音。 接着，听筒回到那个人的手里：“听到了？” 方长：“只是‘唔唔’的声音，怎么证明？” 那边笑道“那抱歉了，她看了我的脸，我可不会让她开口说话。这件事，你信呢，就信，不信呢，就收尸。就这么简单。” 说完就挂断了。 方长手指抠着方向盘。只看到脸就不能开口？ 那说明是熟人作案，刘小寒只需要开口，立刻就能说出绑匪的名字。所以绑匪才会这么忌惮。 那么能够绑走刘小寒，并且缺钱，或者想要钱的‘熟人’——好像就只有一位！！ 第43章 绑架（中） 来电的手机号是新号，没注册，那个手机拨打的地点也没办法快速锁定。 虽然已经隐约猜测对方是谁，但是方长也不能最后确定，只能继续加快调查的进度。 从古至今，从没有听说过被绑架的人看到了绑匪的脸还能活着。对方甚至不愿让刘小寒开口，正说明他不愿意让人发现身份。绑匪一时疏忽说漏了嘴，但肯定不会也跟着一时疏忽再真的把刘小寒放回来。 好在工具够给力。方长扭头对着手机道：“把我家周围的监控都调查一遍。你不是储存过刘小寒的面部轮廓吗？连着她一起扫描。最好能够找到她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被绑的。” 手机：“接受，正在识别刘小寒面部，正在比照面部扫描路面所有监控。” 手机：“已找到所有监控，是否调看？” 方长：“把找到的有刘小寒的监控，截出来播放。” 说完，方长低头，看到手机已经刷出来几段视频了，就伸手拿起手机，点开手机，看截出来的那几段监控。 前几段，都是刘小寒经过某个路口或者某棟楼，最后一个监控的右下角，竟然隐约拍到了事发的全过程。 能看出来犯案的几个人都刻意规避监控，应该不是第一次。不过就算这样，但是还是有少部分进入了镜头。 监控比较模糊，但勉强能够看到事情的经过。 画面中，先是刘小寒走过路口，接着一辆面包车缓缓从她后面开过来，然后，面包车贴着她身边开了过去。等面包车开过去后，刘小寒的身影就消失了。 方长放大，想要看那个面包车的具体情况，可那个面包车的车牌被挡住，就算是手机，也搜索不到面包车的具体信息。方长不死心，让手机继续追着这个面包车。但是追了几段监控之后，面包车就从监控之中消失。线索到了这里就彻底中断了。 方长只能道：“扩大搜索范围。” 手机筛查期间，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方长先打个电话，把租车时间延长。然后开始想办法弄赎金。 绑匪这一通电话没说明交赎金的地点和方式，必定会有第二通电话打来。 他现在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绑匪的第二通电话，说不准第二通电话里会有新的信息。 等待期间，方长先是回家一趟，想要拿银行卡，此时方长妈妈已经回来了，银行卡在妈妈手里，方长没办法隐瞒，只得交代。 妈妈被方长说的吓坏了：“绑架？？怎么会？要多少？” 方长：“五十万，我现在得去银行预约，否则明天没办法把钱取出来。具体情况等下再说，这件事情，等我从银行回来之后，会去舅舅家具体一五一十跟舅舅说的。您一知半解，也别先告诉舅舅。有些事，我害怕您给传乱了，让他们更担心。” 方长妈妈：“恩恩，那你快去！钱无所谓，反正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一定跟绑匪说，多加钱也没关系，让他们一定别伤害小寒啊！” 方长：“恩，我会的。” 答应了一声，方长拿着身份证复印件和相关证明去银行开了一个预约，等把手续办完，就直接把车开到了舅舅家。 舅舅看方长敲门进来，一脸严肃，心里有点不好的猜测。舅妈更是着急地询问：“常常啊，你有小寒的消息了？” 方长点点头，把手机拿出来，翻出那条短信，给舅舅和舅妈看。 舅妈看着手机的图片，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晕倒。 舅舅扶着舅妈，从他们看到照片到现在，不到一分钟，可舅舅在这么凉快的天，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连衣服也被湿透了。 舅舅和方长一阵忙，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让舅妈缓过来。 缓过劲来的舅妈捂着嘴巴着急地抓着方长胳膊。“常常，是不是和小寒那丫头在一起开玩笑啊？你们可别这么闹啊！！” 方长拍着舅妈的胳膊，想开口劝，但是这种情况下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干巴巴地道：“是真的，小寒真的被绑架了。不过绑匪既然来电话连赎金的数目都说了，在没拿到赎金之前不会有太大问题。您不要太着急。小寒会平安无事的。” 但是方长心底更知道，对方拿到钱之后，刘小寒依然危险。 她都看到绑匪的脸了。绑匪又怎么能让看到他脸的人活着？ 一边安慰着，方长一边大体叙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并没有敢给舅舅听那段录音。 舅舅大惊：“五十万？到是卖了房子能凑，可是房子短时间哪里能这么快就能卖出去啊！” 方长：“这其中有我的责任，五十万我出，正好我还有些余钱。我来是大概确定了犯人是谁，只是不知道小寒被她藏到哪里去了。” 舅舅舅妈两双眼睛看向方长：“你知道是谁？” 方长：“被绑架的是小寒，可是要钱的电话却没有直接打到您的手机里，反而是打来了我这里。很大可能是熟人作案，而且还是和咱们都认识的熟人。就这么巧，今天上午，我出门的时候，表哥的那个女朋友曾经来找我借过钱。” 舅舅一把狠狠拍在了身前的茶几上：“姐姐？不，不可能是姐姐，是范文轩？？？！！” 方长：“表哥可能并不知情。”要是知情的话，冯从萌也不能说出什么‘把我给你’这种混账话。 舅舅：“现在咱们是不是就得等那边联系？要不报警吧？报了警，直接去抓人！” 方长摇头：“表哥说冯从萌是‘国际模特’她应该有护照。要是真的是她，报警了的话，她往国外一跑，那小寒就危险了。” 两边正在商量，方长的手机又响了。方长接起手机开了公放，示意舅舅舅妈不要出声，然后说话：“喂？” “报警了？”那边的人开头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方长：“没。只要别伤害小寒，钱肯定一分不少。” 那边笑笑：“那就好，明天中午十二点，把钱用包包好，放在人民公园237路公交车车站附近最近的那个长椅下面。长椅旁边有个【请勿踩踏草地】的牌子。你把钱放在那里，不要找人跟着，不要报警。等我们拿到了钱，刘小寒就会平安回家了。” 方长：“可以，但是你得保证我妹妹安全，明天交赎金之前，我要再跟我妹妹对话。” 对方：“可以。” 方长：“我怎么知道声音会不会是你事先录好的？” 对方：“你还真麻烦，这样，我会让他们报时证明的……不，也说不准，明天你妹妹就能和你通话了呢。” 对方笑了一下。挂断电话。 方长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努力从这通点过电话里面分析更多信息。 从监控的画面来看，这人不是新手，应该有很熟练的绑人经验。可偏偏，这两通电话却漏洞百出。这说明这人大概是第一次打电话索要赎金。 那在此之前的那些人，他们绑去都是做什么？不索要赎金的话，人又有什么用途呢？ 方长仔细思索，但是实在想不出头绪。 而且这次，方长在和对方通话的时候，从电话那头隐约听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照片中，刘小寒是在一个屋子里没错。这说明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被绑到了某个对于绑匪来说很安全的地方。 但是，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们非要中途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改变这个‘地点’？方长心底不好的预感加深，有问题—— 不，应该说，全是问题。 绑匪说，刘小寒看过他的脸，所以不让她开口说话。但是这人为什么又会这么自信地说‘说不准明天，‘他们’会让刘小寒开口’？‘他们’又是谁？ 报警，要求警方介入的话，时间拖太长，也未必有成效。 那只有他自己了！在明天中午之前，他必须要找到刘小寒到底在哪里！无论如何，都一定得找到！！ 此时，手机震动，提示方长，竟然真的找到了线索。 方长快速拿着手机走到一旁，看到了手机的调查。 手机最后查到了那面包车辆车，更看到了从车里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 顺着方长的指示，手机又直接搜了中年男人的面部轮廓，找那个中年男人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显示搜索到的结果让方长吃了一惊。 中年男人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竟是在医院的大厅，而且画面中的男人正暴跳如雷地训斥面前低着头的几个人。 那些被他训斥的人，毫无例外都是右手打着石膏。 是皮皮虾！！找到了！ 方长面上一喜，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外套向外面走去。 舅舅急道“常常，你干什么去？” 方长转身安抚两位：“我才想起来，我有个同学在警局，他可能能查到点线索。” 舅妈：“要报警吗？” 方长：“不，我只是以私人角度去问问。” 有问题找警察。这句话连小孩子都能脱口而出。但是绑架案，只要能交得起赎金的，所有人都不会太想警察牵扯进来。毕竟关系到至亲的性命，没人会这么大胆去赌。 方长出门，开上租来的那辆车，拍拍手机“帮我找找这个人和皮皮虾所在的那个借贷公司。” 手机立刻运行起来。 未来科技的机器人，加上微缩黑客。两个合并在现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所向睥睨。 很快，手机就找到了方长要找的那个借贷公司，顺便很贴心地附上了地址。 此时已经天黑了。方长踩着油门按照导航找到借贷公司的楼下，看四周没人，交代手机一声“伙计，我接下来得用用不是这个位面的东西，监控画面拍到问题就交给你了。” 手机【叮】了一声，算是回应。 紧接着，方长从屁股兜里面拿出了从光明大陆顺回来的激光剑，劈手把这扇狭窄的楼道大门劈开，一脚踹破，迈了进去。 二楼的楼上，这间借贷公司的老板何正义，此时此刻正在开会。 是的，就算是混社会，就算是个借贷公司，也是需要开会。 何正义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关于劳动力大量损失的问题。此时的何老板正在桌子前面，口若悬河“只不过一个年轻人，就一下子打残了咱们近一半的人，说出去老子都丢人！！今天那女的让咱们去绑人，被绑的那小娘皮竟然身手不错。多悬，差点让人给跑了。这是为什么？还不是你们这群不争气的东西关键时刻掉链子？要不是你们受伤了在家呆着，我至于就带着三个人，还亲自上阵吗？” 皮皮虾就在何正义的正对面，“何哥，冯从萌那女的又绑人了？谁啊？” 何正义无所谓道：“一个大学生，你们来之前，已经让那女的找来的人运走了。” 皮皮虾好奇：“绑的人又是女的？” 何正义：“这不废话！” 皮皮虾：“那个冯从萌到底是认识什么人啊？绑了人去卖做高级鸡吗？一个人就能卖二十万？” 何正义：“我管她认识的是什么人，她还钱了不就行了？对了，你们要是再能碰到那个冯从萌，也找那个女的打听打听，问问她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咱们这条街上好几个妈咪都眼馋坏了，要是能联系上那些人，说不准咱们也能捞上那么一笔。” 皮皮虾刚要点头，公司的大门就被踹开了。 门外，方长一脸杀气地收回脚，左右晃了一下脖子，扫视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皮皮虾和何正义的身上。 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我妹呢？你们最好交出来，要不，我让你们胳膊没好，腿再断一断！” 何正义暴怒：“你他妈的是谁啊！！” 皮皮虾看到方长就条件反射开始哆嗦。“何……何哥！就是他！他打的我们！” 何正义冷笑一声，从他面前的桌子下面抽出一把特别长的刀：“来得正好，我还愁没地方找你呢！” 两分钟后，何正义倒在地上，手里开了刃，据说一碰都能在身上划个口子的刀被方长折巴碎了扔到了一边。 一屋子坐着的人都摔在地上，腿全被方长踩折了。 方长又一次回来，走到何正义面前，蹲下把人的下巴抬起来：“我问你，我妹妹呢？” 何正义闭着眼睛装死。 他们做的事情算是绑架了，这次的认了，肯定得牵扯出另外几起。方长下手狠，但是没要他们的命。可是他一旦说了，案底都被揪出来，他就得等着把牢底坐穿。 方长想到电话中的汽车鸣笛声，不好预感加重，心底的耐心被快速消磨，又狠狠踩了一脚何正义的膝盖：“我妹妹刘小寒呢！！！” 何正义疼地蜷缩身子，但还是一声没吭。 偏偏，此时另外一边的皮皮虾捂着膝盖，突然抬头：“刘小寒？今天何哥说的那个女人是刘小寒？？” 方长一把扔下手里的何正义，快步走到皮皮虾身边“什么人？你说清楚！！” 皮皮虾脸涨地通红。 他也知道这些事情不能说，说了他们所有的人就都完了。可是他也是真的喜欢刘小寒。开始只是因为发现刘小寒打扮起来其实很漂亮，所以才缠着她的。但是后来，他越缠着那姑娘，就越发现她身上所具有的独特特质，越看，就越喜欢她。越喜欢她，就越自卑。 可他绝对没有想到，今天被老大卖出去的那个，‘女大学生’就是刘小寒！！ 被冯从萌经过何哥卖走的女人最后没有一个回来。他不想拖累兄弟，可是也更不希望刘小寒出事！！ 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皮皮虾颤抖着嘴唇慢吞吞地道：“我们不知道，都是一个叫做冯从萌的女人让我们绑人。然后会有人来接我们绑的人。冯从萌一般下手都是些没有亲戚，外出打工的女人，丢了也没人关心的……怎么会……她怎么会找刘小寒下手的？” 方长一把把人提起来。“那来接人的车呢？车牌号你们知道吗？？” 皮皮虾：“一般……一般都是【水bfh427】的。” 【水bfh427】？ 方长摇头：“不可能的！今天那个车我碰到了，是拐卖儿童被我拦下的，它怎么可能出现再接走我妹妹？” 皮皮虾听到方长的话，一下子看向何正义。 何正义看着皮皮虾，也有点发呆，面色古怪：“拐卖儿童？” 方长：“公然在大街上就抢了一个上小学的女童。” 何正义：“小学，女童？妈的！！”何正义咬牙，“就是说，我去年失踪的侄女很可能也是他们绑走的？！”只绑女孩，还是挺大的女孩。这种特点鲜明的应该不多。 何正义骂完之后，有点哭腔。“我侄女才八岁啊！这群混蛋不止要成年女人，还要还是个孩子的未成年人吗？畜生！他们要干什么？” 方长有些着急，一把扔下手里的皮皮虾，又跑到何正义身边，着急地道“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说不准能救你的侄女！你想想，我能够找来这里，我就一定能找到他们！！” 何正义瘫到了地上，长出一口气，开口道。“确实，一般都是那辆车，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换了辆车。车牌号我没记住，只记得应该是和以往的车一个型号的。” 第44章 绑架案（下） 方长问：“你们是怎么和冯从萌联系上的？” 何正义既然说了开始，后面的也就不太顾虑了，说道：“她借了我们的钱。”说完了，何正义扭着身子去拿桌面上的文件，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纸和一张照片“这是她在我们这里的裸贷。我们一开始就知道她明面上说是什么模特，暗地里其实是那种生意的。她花钱多，挣得不够花就借钱。而且大概，她不止借了我们一家。追债多的时候她就再借，拆了东墙补西墙。实在被逼地没办法，就找出门打工的独身女人下手。一开始就是她绑了人，我们负责运，她找人来接，一般来的那些人出手都很阔绰，一个人就二十万。今天这次……还是头一次她没亲自动手。” 方长看着手里的照片，再回想电话里绑匪的话，终于还是给范文轩打了个电话。 此时已经是深夜，范文轩从睡梦之中被方长吵醒，脾气有些不好。“喂？干什么？” 方长的声音透着点冷漠：“你女朋友呢？” 范文轩：“你找她做什么？” 方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如果她在你身边，你能不能先离开一下？” 范文轩：“她不在我身边！方长，你是不是心里没数？她怎么都是你嫂子，你大半夜，到底要找她干什么？” 一天跑下来，所有的疲惫都已经转换成了焦虑，而此时此刻，焦虑又转换成了怒火。 方长对着手机骂道：“范白痴，你女朋友找人绑了刘小寒！” 范文轩那头冷笑：“睡傻了吧？” 方长：“我现在在春和路的速通借贷公司，手里正拿着你女朋友的借贷裸条，听着他们亲口把幕后主使，你女朋友供出来了。到底谁没睡醒？用不用我把证据发过去让你清醒清醒？” 范文轩的声音开始有些慌：“方长，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方长：“我会这么闲大半夜打电话给你就只为了跟你开个玩笑？小寒今天下午就被绑架了，舅舅舅妈担心一些事情，所以没有声张。你去问，他们总不至于拿自己女儿开玩笑。” 范文轩：“可是……她昨天向我借了钱，今天晚上就拿着钱走了。” 方长追问：“走到哪里了？” 范文轩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地颤抖：“她坐飞机去米国了，她说她姑姑重病在米国治病，我今晚把她送到机场，刚回来睡下。” 方长：！！！ 现在时间是凌晨一点多一点，距离约定的中午十二点还有不到十一个小时。 从这个地方到机场怎么也得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 假设她还没飞走，去到机场拦下她再回来，然后再去找绑匪，时间上并不充裕。 而且这中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假设她没飞走’。要是她乘坐的班机现在就起飞，或者说，在方长去机场的路上就起飞，不止方长抓不到她，更会耽误宝贵的时间。 方长从一开始就隐约猜到其中有冯从萌的参与，但是却没直接找上门。就是害怕万一冯从萌和绑匪不在一起，他直接找过去，会惊动绑匪，让绑匪直接下杀手。 但是却没想到层层顾虑，反倒是因为耽误了时间，害了刘小寒。 更没想到，她冯从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来收赎金，她一早就买好了飞机票要跑！！ 方长攥着手里的电话，狠狠一脚踢上身边的桌椅。桌椅发出巨大的声音，吓地满地呻吟的人都不由自主减轻了自己的音量，生怕此时此刻惹怒方长，被踢的从桌椅变成他们。 而被他们恐惧的方长其实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他站在原地，巨大的恐慌不停朝着方长袭来。冯从萌竟然是一开始要跑吗？会不会‘赎金’也是个幌子？他们本来所求就不是钱？ 方长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 体内的真气运转，方长又一次因为体内的真气被拉进玄妙的感觉之中。 冷静下来之后，头脑恢复清晰状态。 他冷静分析，如果只是为了人，不为赎金，那些人应该直接绑人会更方便些。而且就如同何正义说的，下手也会挑麻烦最少的独居女人。这种女人本身在城市就是弱势群体，无亲无故，纵使失踪也不会掀起太大水花，也不会给他们造成多大麻烦。所以，这起绑架案，他们虽然未必主要目的是钱，但是也绝对不会放弃他们所求的五十万。 现在基本确定两通电话都是冯从萌打的，那么从冯从萌的话里，方长推测，绑匪会在交赎金前让他跟刘小寒最后通话一次。冯从萌甚至能自信地说出绑匪可以报时，那样的话，人应该在十二点前的那通确认电话里不会有事。 也就是说，在这十一个小时内，他就必须得找出刘小寒。 可所知道的信息太少。就连他拦下的司机都被锁在派出所很难见到，更不用说问什么问题。他该在这十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做什么？ 方长缓慢运行着真气思考着，突然想到。 真气？老板！！ 他拿着手机激动地哆嗦着拨打老板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却传来忙音。 方长不死心，又连着打了十好几个，统统都是忙音。 他茫然地看着手机，想到早上和老板联系的时候那声巨大，震慑灵魂的啼鸣。 老板不会出事了吧？不……不可能，老板很强，他不可能出事的。说不准只是在忙。 方长拼命这么告诉自己，可再怎么自我催眠，他的双腿依旧还是有些发软。 从碰到老板到今天，他曾经遭遇过许多‘生死一线’，但无论情况多危及，他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心慌过。 因为哪怕情况再危及，都是他在亲身经历，他的命运确实地被他自己握在手里。不像现在，明知道刘小寒性命危急，他却无从下手，连该从哪里找起都想不出头绪。而老板那边竟然也在此时忙线，安危不知。 让手机筛查商务车行车轨迹太慢，他应该有更快的方式能够问到…… 方长：“谢芳！！” 轻呼一声，方长低头从手机里找出了当初谢芳妈妈留下的电话号码，继续拨打。 这次，很快就拨通了。 谢芳妈妈：“喂？请问是谁啊？” 方长：“您好，我是方长。” 谢芳妈妈：“方老师！您有什么事情吗？”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方长：“我有很要紧的事情想要问问谢芳，我妹妹可能被今天绑谢芳的一伙人绑架了。我也知道谢芳今天受了挺大的打击，所以问问您，如果谢芳方便地话——” 电话那头立刻变了一个人“方老师，我在。”接电话的人变成了谢芳。 方长有些不忍心让刚经历这么恐怖事件的小姑娘重新回忆起来，可毕竟人命关天“谢芳，真对不起。” “没事。”电话那头的谢芳语气中并没有经历过恶性事件后遗症的那种恐惧，反而语调非常平稳乖巧。“开始很害怕的，但是回家之后就不怕了，特别安心。因为救我的是方老师啊。”话语里面全都是满满地骄傲和自豪。 方长被谢芳话语里面的自豪带地心中一暖：“那谢芳，你能回想起来今天被绑的时候那个人说过什么信息或者比较特别的话吗？” 谢芳：“恩……确实有，说是黑色的网。还有cp……什么的。” 方长：“没有其他的了吗？” 谢芳：“其他都是英文，很长，没记住。” 方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好了，谢谢你。” 谢芳：“有帮到老师吗？” 方长：“帮到了，谢谢你。” 谢芳：“那个……” 方长：“恩？什么？” 谢芳：“方老师加油！您一定可以把人救出来的！您是方老师嘛！” 方长被谢芳逗地笑了下，很神奇，因为小姑娘的这番‘童言无忌’，方长又找回了稍许因为恐慌而丢失的自信。他对谢芳，也是对自己说道：“恩，对啊。我是方老师啊……方老师一定会把人救出来的！” 挂断电话，方长大步朝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回眸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去自首吧，就当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说完离开这个地方。 方长走后，满室沉寂。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回到车上，方长道“帮我搜索黑色的网相关信息。” 手机：“正在检索中，检索词汇‘暗网’重合度80%是否查看？” 方长:“调出资料来我看一下。” 手机调查的资料有长篇幅的关于‘暗网’的介绍。 互联网之庞大，远超大家的想象，生活中，能用搜索引擎搜索到的可统计网站有10亿左右，而这种庞大的数目也只是我们日常所用万维网的冰山一角。 暗网就是建立在互联网上面的加密网络，开启暗网大门的常用钥匙是名为tor的匿名代理工具。这个工具就好比洋葱，能够层层保护数据,用户使用该工具访问暗网时,用户的地址、身份、登录的网站都能够被隐匿。 最开始，tor开始网站的目的也只是保护个人隐私。但是因为它独有的特性，由此发展起来的暗网现在已经大部分成为了犯罪的温床,充斥着军火、毒品、色情、人口买卖和财务诈骗等非法交易。相当于一个互联网的‘地下黑市’。 方长看着暗网的介绍，感觉有点心惊，担心手机内部的‘黑客’不能够突破被传地这么神的‘暗网’，追问手机“你能不能在‘暗网’上检索到发布的地址？” 但他很显然是多虑了。‘暗网’再厉害，也真心厉害不过未来科技。 手机：“没有问题。” 方长：“那关于cp的信息有多少？” 手机：“搜索显示，共764902条信息。” 信息太多，时间又太少，筛查不过来。 方长皱眉。他需要更加准确的信息。 或许他可以去今天被抓住的男人那边，或许能够从他口中套出讯息。 此时时间，凌晨两点。 北京时间凌晨两点四十，方长开车重新回到了收费站派出所。 派出所内值勤的民警中正好有方长‘勇闯收费站’时候的当事人，看到方长略微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小伙子，大晚上，你来这里干什么？” 方长道：“今天下午被抓住那个人贩子被送到哪里去了？我想问他几句话。” 民警抿着嘴：“其实人还没送走，拷里面呢，上面说明天一早送走。不过你不是相关人员，单独问话不符合程序，按理说是不行。”说完警官一笑“不过我可以偷偷给你开个后门。今天你小子做地好！你有什么事，快进去问，记得速度快点。我就当没看到。” 方长双眼一亮，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那谢谢哥！” 方长拐进民警口中的‘后面’看到被拷在栅栏上的那个人。 抓人的时候方长的关注重点并没有在那个人上，所以并没仔细看这人长什么模样。 这次仔细看这人的长相，方长才发现这人意外地非常年轻。 虽然年轻，但是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卷曲，有些碎胡茬。显得沧桑了不少。更重要的是，这人额头的黑斑竟是比冯从萌的更大。 方长看着这年轻人几乎蔓延到面颊的黑斑，表面淡定地走到他的面前蹲下。 那人正闭着眼睛养神，突然感觉眼前视线变黑，睁开眼，看到方长出现在他面前。 和方长不同，他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方长正是今天害他栽跟头的罪魁祸首。看清方长之后，他翻了个白眼，继续闭上了眼睛。 方长凑到他耳边，吐出两个字“暗网。” 第45章 营救 方长凑到他耳边，吐出两个字“暗网。” 那人眉头一跳，突然睁开眼睛。 方长趁着对方心神不稳的时候，继续道“cp——” “你怎么知道cpvera的？！！” 方长默念了一遍这个没什么意义的乱码，把这串英文记在心里。 脸上依旧维持面无表情的状态：“我什么都知道了，所以现在来问你，你们另外一辆车到底是谁开？” 那人的目光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方长，突然畅快一笑“你身边有人被另外一辆车带走了？” 方长心理一紧，道：“这不关你的事。” 那人压抑着阴鸷地笑出声来：“看来是你身边有人被带走了。活该，她就该死！哈哈！” 方长被这人的笑声弄得不舒服，也更加担心刘小寒的安危，板着脸：“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老实全部交代，说不准还能争取宽大。” 那人往后一摊：“宽大？左右都是死刑，我有什么所谓？”说完之后，那个人又盯着方长的脸，神经质地笑起来。“左右我都是死，不如，让你着急的那个娘们先死，去底下陪我啊。哈哈哈哈……” 那人越说越高兴，最后神经质地放肆地大笑：“我死了，她也别活！都来陪我！都得给老子下来一起陪老子！！” 男人闹出的声音太大，外面的民警探进来：“小伙子，声音太大了，不行啊，要不你快点出来吧。”说完呵斥道“还有你！给我老实点！” 方长也知道多问不出来东西，答应一声往外面走去。 男人笑声戛然而止，看着方长离去的背影，阴测测地询问：“那人，那个被我们的人带走的女的……漂亮吗？” 方长被这一句恶心到不行，但是这次他能进来，见到这人，还是因为外面的警察大哥破例，他不能动手。万一弄惨了这货，最终还是会让外面好心的警察大哥难做。但又实在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人渣，第一次试着运行灵气，把灵气逼出体外，打在了对方逆行经脉上。 这方法基础功法上有，主要是为了提醒所有修炼者的。 灵气逆行，开始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十个小时之后，就会浑身剧痛，而且很可能造成经脉爆裂。经脉爆裂一旦抢救不及时，轻则重伤，重则瘫痪。 眼看看灵气顺利打进逆行经脉，方长连最后一眼都没再看那人，迈步出去。 回到车里，方长让手机搜寻那组英文字母。没想到这么古怪的英文字母相关讯息都有一百多条。 去除掉一些枪支，毒品，勒索，还有一切和‘人’不相干的东西，最终剩下六十条。 眼看讯息已经被缩减到了这种程度，方长略微放心，连忙打电话给舅舅舅妈，报了一个平安，然后交代舅舅明天取钱放在对方指定地点。交代完这些，他就坐在车里，从这六十条发布的时间，地点，相关内容出发，一条一条地排查。 这一排查，就是大半夜。 清晨九点左右，方长终于从数条信息中搜到了一个最像的。他查到的，是个‘地下电影片源的’的相关信息。 点开，看到似乎都是一些个人拍摄的小成本电影。 但小成本电影应该不会在暗网上高价售出。 方长让手机黑进其中一个视频点击观看，发现视频一开始就在一个小树林之中。一个女孩被好几个人绑在树上，正拼命挣扎，努力哀求周围的人放过她。 【这是真的。】这就是方长看到这个画面之后的第一反应。 之后，方长就看到画面中，周围几个人开始撕扯女孩的衣服。这算什么？实拍qj？ 就在方长不忍心再看下去，想要关闭视频时候，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差点让方差捏碎了手机。 只见那几个人并没有进一步侵犯女孩，而是拿出钉子，刺穿了女孩的皮肉，细密地把女孩整个人包括脖子和头皮部分，按照‘人’的轮廓钉在了树上。钉子刺穿皮肉，深深扎进树干之中。 整个过程进度很快，女孩身上鲜血直流。 女孩因为疼痛而哀叫，只不过这声音随着血流地越多，也就越低。 接着，又有人拿出刀，在女孩胸口横着划了很长的一刀。在女孩剧烈地挣扎中，那人把手顺着伤口伸进去，撕扯着女孩身上的皮肉往外扯，竟是要在女孩活着地时候就把前胸的整块人皮撕扯下来！ 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极其衰弱的女孩再次因为男人的动作痛苦地尖叫。 …… 方长看不下去了，一把扔掉了手机，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种颤抖并不是源于恐惧，而是源于恶心和愤怒。 他以为，他已经遇到过全宇宙最恶心的怪物，但是今天才知道，世界上最恶心的并不是外表恐怖让人憎恶的怪物，而是阴暗的人心。 这算是什么？虐杀真人？然后拍下来做成电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畜生能够做得出这种事情？！这些人都该死！ 手机查到，这视频在暗网上流传，要价极高，一百刀一个片源，后面还备注【有小礼物】，那‘礼物’会是什么？！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些视频生意竟然极好，每段视频都能卖出成百上千的数量。 方长手抖地几乎要握不住眼前的方向盘，眼睛里不受控制地因为怒火烧到极点流出眼泪。后怕不已。刘小寒现在真的在他们手里？ 那十二点之后，这些人的赎金顺利到手，一旦他没有及时救出刘小寒，她会怎么样？ “查。”方长开口的声音已经破音，低哑地好像是被浓烟熏坏了嗓子，声音中带上了浓重的杀气。“给我查出这些人所在的地方！” 手机忠实地开始运作，片刻：“每次片源地址发布地都不同，而且相距非常远，请问要提取地点吗？” “……不……”如果相距很远，那查出上一次的地点也没有参考价值。 方长：“有没有其他信息？” 手机：“刚刚刷新，一秒前有信息刚刚发布，信息内容是否读取？” 方长：“你传过来我看看。” 拿过手机，方长看到这条信息，竟是一条所谓的‘预告海报’海报上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一个看起来小学左右的孩子，另外一个，恰恰就是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刘小寒！！信息下面是一排文字，文字被翻译成各国语言，内容很少，只有两句【少女片源三小时后】【首发女童片源六小时后】 首发，就是说这孩子只是第一个？看来最起码，何正义的侄女没有遇害。方长内心的忧虑稍微减轻。 压抑感减轻后，方长冷着脸，对着手机下达命令：“就找这个信息的发布地！” 手机：“正在寻找，寻找中，信息发布经过跳板，是否入侵跳板监听链接？” 看来这些人确实足够小心，就连在暗网上面发布信息，都用跳板，但监听太慢，方长时间不够，何况万一对方有二级跳板，更耽误时间。 方长：“用其他办法，快速锁定位置，就算用了超出这个位面的黑客技术手段也可以。” 手机亮了一阵：“已经突破跳板……正在突破二级跳板……” 手机：“锁定位置成功，是否导航？” 方长一把拧开了车钥匙，咬牙切齿地盯着汽车界面“导航！” 说完这句话，油门轰鸣，已经被撞破了车头的车飞快地蹿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方长开到了导航定位的地点。 这里是一大片荒废的工厂，但虽说是找到了‘真实ip’，可对方用的是未登记的手机卡接入网络。到了最后，方长也只能把位置锁定在这片工厂，却并不能查到具体在工厂的什么地方。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了十点半。 正在方长感觉无处下手的时候，他的手机偏巧在这个时候响了。 方长快速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又是处理过的声音，但是应该是换人了：“钱……都准备好了吗？” 方长：“都准备好了，我要听小寒的声音。” 对方：“好的。” 紧接着，就是刘小寒的声音，电话里，刘小寒的声音还算冷静：“方长？” 方长：“恩。” 刘小寒可能是被警告了，什么不能说，只道：“我还好，他们并没有虐待我，不过这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小姑娘。那个他……也早就走了。” 方长知道刘小寒说的‘他’是冯从萌。刘小寒这姑娘一直到现在，都还以为她是身处在一场绑架案之中。正努力想办法给他传递信息。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信息其实早就已经没有用了。 方长拿着手机，抬眼看着眼前一大片的工厂，虽然表情狰狞，但是依旧努力克制，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轻缓，害怕他声音中的负面情绪流露出来，让现在身处危险中的刘小寒感到害怕。 耐心安慰：“不要怕，舅舅已经拿赎金去了。你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你们都会安全的，都会安全的……我保证。” 手机那头又换回了原来的人：“那是当然，你们只要交了赎金，人，我们是肯定会还给你们的。对了，你还要听听时间？我现在就能连上广播，你可以调到xxx频道，对一对时间，也好确认确认你的宝贝妹妹确实是安全的。” “好。”方长一边答应，一边让手机锁定位置。就在位置圈急速缩小的当口，手机那头道“时间确定了吧？”之后方长没来得及说话，这通电话就被那头突然挂断了。 方长立刻感觉不好，直觉那些人就要动手了。连忙拍了下手机。“通过暗网联系他们，告诉他们，那个少女，我要看我要的死法。把我账户上的一百万全打过去，就说这是定金，只要我收到我要的视频，全款一千万。” 一百多万的‘定金’效力是巨大的。很快，对方回复：“你要什么死法？” 方长看着破旧的工厂，思索了一下，对手机道：“你回复说，我要看闷死的。就是用湿透了的宣纸贴在人脸上，一层一层贴上去，直到她完全窒息为止。记得备注，必须是宣纸。不能用其他纸替代，就说我一眼就能够辨认出他们用的到底是什么纸。不许糊弄。” 工厂内，一个年轻人看着手机嘿了一声：“这还是个会玩的。” 另一个人看了一眼。“一千万？行啊！” “可是宣纸怎么办？” “随便对付对付得了。” 另外一个人把手机放到他鼻子底下：“你仔细看看。” 那人看着对面的备注，“那就去买呗。” 工厂外面，方长把车扔在废车堆里，一个人爬到整个厂区的最高处，密切注视四周。 终于，他看到最南边的角落，其中一个仓库样子的平房门被打开，一个干瘦的年轻人挠着头从工厂中走出来，走到仓库后面某处。 随着那人走进那里，不一会儿，一亮黑色的商务车从里面开了出来。 方长眯着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门的方向。 就是那里！！！ ———————— 工厂里，刘小寒被绑在原地，身边的小姑娘哭了一晚上，已经哭累了睡了过去。刘小寒自己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其实害怕地不得了，但是身边有个小姑娘，她必须表现地足够坚强，才能安抚让这个小姑娘感到安心。 此时，她看着把她带来的其他几个人忙忙碌碌。 有的人在摆弄相机，有些人再弄灯光。 全都是一些看起来就很专业的设施。 等这些东西都弄完，又有人走到灯光的中央，开始往地上铺塑料膜。 刘小寒看着他们的动作，从心底涌上一股寒气。“你们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人听到刘小寒的问话，难得竟然真的回答了。他转头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容多少有些狰狞：“土地没有什么，挖个坑直接就埋了。但是水泥地打扫起来太费事，多铺点这个，省的到时候血溅地到处都是。” 刘小寒：……血……？！！！ 咚咚咚—— 仓库门口响起敲门声。 其中一个人道：“老三回来了？这么快？” “怎么可能这么快！可能是没拿东西吧。” 另外一个人骂骂咧咧：“有毛病啊！来了！别敲了！我说别敲了！！”那人一把拉开门，被门外的方长当胸一脚，狠狠踹飞出去。 被踹飞的人愣是在空中飞了五六米，才落到地上。 落地之后，那人只吐了一口血，就昏迷了。 刘小寒听到这声音抬眼去看，在看清来人的样貌后，终于忍不住小声尖叫一声：“方长！！？” 方长一眼就看到了仓库最里面的刘小寒，硬是从脸上挤出了笑容，安抚地对她笑笑“不要怕，我来了。” 好多年后，刘小寒依然能够清晰地复述出这天发生的所有事，描绘出周围的所有场景，以及对所有人形象地介绍出方长硬挤出来地，其实并不和蔼的微笑。还有那句【不要怕，我来了】。 虽然只有短短六个字，但这六个字直到如今，每当刘小寒想起来，都能感觉安心和安全。像有魔力，又像道光。给人力量，让人哪怕在黑暗中，也不会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上，如果本章引起各位小仙女，小仙男的不适，辣鸡作者在这里跪着道歉。otz。 暗网是真实存在的，这种snuff film（真实虐杀电影）也有，是不是真的，全看个人看法。 我刚开始知道世界上有这种反人类的东西，是《九号密事》圣诞特辑。后来才知道《美国恐怖故事（畸形秀）》里面的梅姨就是拍这种电影被真锯掉了腿。 但是就是这么反人类的东西，竟然有不少人看。 前几天我查资料度娘，结果搜到了好几个贴吧有这种电影的图片解析和资源，下面好多【求种子】【求连接】，还有的【求真的视频，不要演的电影】我当场三观爆炸，特别炸。 我文里面一小段的描写跟那些比起来简直小清新。所以小仙女接受不了的不要好奇去搜。 不过《九号密事》强推一波，英剧，反转神剧，和《黑镜》《世界奇妙物语》很像，都是单集故事，重口味剧情的不多，也不虐，都是反转反转再反转，你看到开头，但是永远猜不到结尾的神剧。 第46章 老三 这群人总共有十几个，并且其中一个已经被方长一脚踢断肋骨昏迷。 闯进来的方长一眼看到仓库中间，基本已经完成的‘拍摄场地’又扫到一旁堆放的‘工具’和角落里被绑着的刘小寒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 就算是还顾忌刘小寒和那个丫头，没有彻底气疯，也差不多了。杀气顿时暴涨。 “垃圾。”方长伸手扯下仓库墙壁上已经半旧的管道，对着对方喊了一声，就加速往里冲。 这些人第一次这么被人摸到拍摄现场，一时疏忽没有第一时间对闯进来的方长采取某些措施手段。 可他们平时也心里都清楚自己做的事情。被抓到就是一个死，所以行事都足够谨慎，日常也准备了不少应对突发事件的办法。第一个人被踢飞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跑向仓库的某处。当方长扯下管道往里面冲的时候，正好就是那人拿到枪转身的时候。 砰—— 仓库里传出第一声枪响。 拿枪的人手很稳，准头很好。在全面禁枪的种花家竟然看起来对手里的枪并不陌生。 可他准头再好，这一枪依旧是打空了。 方长修为筑基，虽说才算是初入修道的初始门槛，但是游轮直播的十瓶药剂也不是白灌的，按照未来科技的评分，他现在的体质大概在b+左右。现在的世界，体质超一流的人在体质排行榜上也不过c+的水准。真的要赤手空拳比起来，或许这些人连曾经光明大陆的安康都不一定能打过。 方长的速度虽然快不过子弹，但是依旧是那句话，他现在也不用快过子弹，他能快过人就够了。 拿枪那人眼睛捕捉到方长的身影，瞄准之后，接着大脑释放指令，手指扣动扳机。这中间存在着细微的时间差。但这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差正好可以让方长有时间躲避瞄准自己的枪口。 况且，被枪指着又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 在刘小寒的惊呼声中，方长连躲两枪。 除了开枪者本人，以及方长，其他人没人能懂方长这两次躲闪的快速反应和速度。 经常接触枪的人都清楚，远距离朝正在移动的物体开枪，不中的概率是非常大的。电视里枪林弹雨还有人弯着腰往前冲也不是虚构，于是旁人眼里，纵使方长速度快地超乎想象，但那又怎么样？ 持枪者本人清楚，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枪法自信，虽然他们这群人中，人人都公认老三枪最法好。但他自认只输老三一线，跟一般人比起来，比一般人好不止一点半点，正常打靶十环也不是问题。他的那两枪又都是朝着方长面积最大的‘躯干’打地，没道理两枪全部落空。 方长清楚，是因为那人每次开枪的时候，他的身体总会本能地因为感受到威胁，而自动运行真气。也幸好他身体机能够高，否则他还真的不一定能够躲过这些子弹。 其他人没有在意两个人之间暗潮汹涌的‘对决’，互相默契配合，有的围在方长这边准备伺机而动，有的拿刀朝刘小寒这边跑，想劫持人质。 往刘小寒这个方向跑来的那人原本就距离她近，不过十多米距离。几步就能跑到。那人跑过布置好的‘场地’，刘小寒近在眼前，他扫了眼刘小寒，顺便弯腰想捡把刀。 但刚一弯腰，身后就是一痛。 身体受力，后背像被踩了油门加速的汽车撞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加上他弯腰的姿势，这人炮弹一般弹飞出去，一头撞上铺着塑料薄膜的水泥地面。 清脆地断骨声中，那人整个身体一软，俯爬在地上，生死不知。 但他倘若能够醒来，需要看地也不止是脑袋，还有屁股。因为他的尾椎早在头骨之前，就被方长一脚踢裂了。 方长收回脚，借着踢人的反作用力，朝目前所有人中唯一拿着枪的那个寸头男冲去。 寸头男看方长朝他冲过来，收回一开始两枪落空之后被打击的自信，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扣动了扳机。这次方长距他极紧，又是正朝他跑来，一定能够命中！ 砰—— 砰——砰——砰—— 接连数枪，枪枪落空，到最后，寸头男满脸不可思议，神色接近癫狂。 已经冲到近前的方长不给他发疯的时间，右手高举，几乎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对准了对准他的枪口以及端着枪的手臂挥下了第一棍。 一棍之后，板寸男右手手骨尽数被巨大的冲击力击碎。一直依赖引以为傲，稳如泰山的右手无力垂下。不止现在，以后他也永远不能再用右手拿东西了。 都说是五指连心，更何况他手掌骨头全部断掉？剧痛之下，他发出一声惨叫，抱着手软在地上。 方长快速弯腰，捡枪，没有半分迟疑，回身对准了身后另外一个已经跑到刘小寒身边的男人，直接开枪。 他用枪确实不熟练，但胜在身体机能远超一般人。手稳，眼睛好，感知好，当然准头也就好了。 男人已经跑到刘小寒的身边，看着刘小寒惊恐的表情，咧嘴笑了一下，喘着快跑过来，还没喘匀的粗气，左手拿刀，右手伸出，要把刘小寒从地上提起来。 可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刘小寒的胳膊，右手的手心就被打了个对穿。 子弹的冲击力带着手掌向外侧甩出去。 男人受伤的右手飞溅出的血液，部分洒在了刘小寒的长裙上。 打出第一枪后，方长感觉身后又有动静。低头，抬脚，把脚边挣扎想要偷袭他的男人大腿骨踩断，之后用脚把其他几把寸头男没来得及分出去的枪从寸头男怀里踢出来。 继右手之后，腿骨也断了，寸头男终于因为承受不了生理性巨痛，昏过去了。 刘小寒对面的男人手被子弹弹开，但也是个狠人，硬是咬着牙无视了被射对穿的手心，看反正人提不起来了，索性用拿着刀的左手直接朝刘小寒的双眼捅过去。 方长双手端稳枪，连着开了最后三枪。 第一发子弹瞄准男人的左手，另外两发瞄准男人的胸口。 “啊……”被方长重点照顾的男人失去两只手，胸腔也中了枪，吃痛地叫出声来。 一直坐在地上的刘小寒一直低头愣愣地看着裙子上的血，被男人的吃痛换回神智，突然杏目一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硬是被绑着双手双脚，从地上蹿起来，用脑袋狠狠顶中她对面男人的下巴。 下巴，太阳穴，鼻梁。 人脸部最脆弱的三处地方。用力的话，甚至能够造成被攻击者的短暂昏迷。 刘小寒完全没有保留力气地全力一顶，已经身中数枪的男人直接被击倒在地上，昏迷了。 方长用脚踢起地面另外一把枪，把手中打完了子弹的枪随手扔到了身边，咬着牙道：“我看谁还不要命地敢动一下！！” 满室皆惊，满室皆静。 亲眼看过方长精准的枪法之后，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做出挑衅方长的举动。 或许，在过去的许多年中，他们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有一天会被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几乎端了老窝。 这几年，他们凭借拍这些视频，搞到了枪，搞到了钱。甚至在国内，砸大价钱搭上了某些在这里有些‘说得上话’的人，在国外，和某个家族式的黑手党交好。正是因为这种用脏钱砸出来的畸形发展速度，让他们飘飘然忘乎所以，失去了作为人的道德底线。 自我膨胀,对于他们来说，一开始还有些恶心的视频，到了这几年，他们竟也能对待这些，像吃饭睡觉一样地平常了。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才是真的自由快活。他们想象着他们就是黑暗地下的国王，钱，人，权利，他们什么都已经有了。 二十七八的年纪，在所有曾经的同学还在兢兢业业起早贪黑的时候，他们就有了无数豪车，游艇，过上真正‘上流’的生活。 凭着视频和一些‘借贷’业务，他们发展了更多的人，建立起来了更加庞大的地下王国。借出去的钱，还不上的人中间，有些手脚还算是麻利地，他们就逼着那些人去绑人来，供他们拍视频。不愿意的全部都死了。愿意的，带人来过，又亲眼看了现场，有了‘投名状’算是和他们同流合污。被他们捏着证据，又有钱拿，那些人也就这么‘入伙’了。 已经没有用了，但是好歹还算是有张漂亮脸蛋的，就抓来让她们亲自出演。冯从萌，就曾经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或许等哪天，冯从萌对于他们来说，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就会成为某段视频的演员。 他们不害怕有人逃出国，不害怕有人举报。 逃出国的，有国外的‘兄弟’去处理那些人，国内的，他们挑人都要失踪了也掀不起多大水花的外地单身女人。实在闹大了，他们也是在暗网交易，还搭建了二级跳板，不会有人追踪到他们。 ……原本是这样的。 这些人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能有一个人，能有这种技术，摸过暗网，越过两个肉鸡网站，侵入跳板网站，摸到这里，还能锁定他们的位置！！这是真的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就算有人能有这种技术，也应该是一个庞大的黑客团队，而不是一个人！ 只区区一个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更加天方夜谭地是，这个人手无寸铁，却强悍地压制住了他们所有人！ 刘小寒在地上滚了一圈，费力地找准了平衡，一点一点往方长这边挪。 她被绑住了手脚，方才那‘惊天一蹿’已经是爆发了全部的潜能。撞完人之后，她就又跌回去了。现在的她，是无论如何也没能再站起来。 方长道：“不用过来，我过去。” 说完一边平视其他人，一边蹲下腰捡地上省下的几把枪。 就在此时，一股寒意突然从心底蹿上来。有危险！！ 此时方长正是蹲下的姿势，站起来向前冲已经来不及了，方长凭借直觉整个人向前扑去。 方长扑到地上的同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方长的头皮飞了过去。 “老三！！”仓库里有人喊“干掉这孙子！！” 出去买宣纸的‘老三’此时站在仓库门口，宣纸被散乱地扔在脚边地上，他手里拿着大口径的沙漠之鹰冷笑道：“放心，他活不了了。” 第47章 惩罚 沙漠之鹰本身的威力极大，这也是世界公认的，更因为其口径和击伤力而出名。 这东西已经不是简单的土枪，鸟炮来形容的。 这群人竟然敢在种花家堂而皇之地随身携带这个出现，可见他们平日的嚣张程度，以及对种花家的漠视。 方长向前扑去之后，经验丰富地没有停下，紧接着立刻翻滚离开原来的地方。果不其然，他前脚离开，后脚他原来所在的地方，一颗大口径子弹就擦着他的身体没入了土地之中。子弹撞入水泥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连带有水泥碎屑飞溅而起。 那个名叫老三的男人咬着牙继续冷笑。 两枪后的巨大后坐力，让他的手臂也受到了不小损害，但是他却并没有被这种损耗扰乱心神。他不再继续盲目追逐方长，但也没放弃，而是语调极轻地说了句：“有两下子，这都能躲开。”说完这句似乎是称赞的话，老三枪口一转，直接瞄准了刘小寒身边那个小姑娘，对准小姑娘的右边脸颊直接扣下扳机！ 威力巨大的大口径子弹打到身体里会怎么样？ 被打中脸会怎么样？ 答案毋庸置疑，一旦真的打中，那小姑娘的半边脸直接就废了！ 她此后的人生就毁了。 明明，她之后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孩子何其无辜！！ 方长看老三枪口偏移，就知道不好，再看老三对准小姑娘的脸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口牙几乎就要咬碎。 这时候，谁他妈还管什么破烂规定？ 方长一招手从直播间里面拿出了观众打赏的激光枪，身影现在还狼狈地在半空中，也不管自己周围的环境，红着眼睛直接对准老三手里的沙漠之鹰扫过去。 绿色的激光打穿了老三手里的枪，老三扣动扳机之后射出来的子弹擦着小姑娘的脸颊飞去，砸在人身后的墙壁，空气中残留着硝烟的味道。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激光速度极快，被击中的老三也只感觉手腕一麻，其他人也只隐约看到绿光闪过。 方长身边不远处，几个人悄悄摸起了身边的刀。 气氛几乎固定住了。 如果只有方长一个人，碾压这群人渣根本不是问题。 可偏偏刘小寒和那个被硬抢来的小女孩还在这里，方长没办法不管他们，可对方似乎也一下发现了方长的弱点，开始有目的性地将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方长被逼到绝境，双眼一狠，既然这样，就杀了他们吧！ 一直以来，无论看起来，他经过再多的大风大浪，但其实，他心中始终有自己的给自己的桎梏底线。生在和平年代的种花家，人命始终都是他的心结。没有任何一个平常的小老百姓，能真的下手去结束一条生命。 飞船上，郑兴森做出那样的举动，他都只是毁他手臂，而没要他人命。 冲进仓库之后，尽管方长满心杀气，但是每次都会在真的要要人命的时候出现犹豫。 可现在，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方长双眼不正常地通红，那双眼睛，在黑暗的地方发出隐约红色的亮光。他看似缓慢实则飞快地抬手举枪，直接瞄准了老三的额头。 在就要开枪的前一秒，方长眼前一黑。后知后觉自己是被人抱在怀里，方长心底大惊，抬起右腿直接朝正对他把他抱在怀里的那个人胯下踢了过去。 踢出去的右腿被对方轻巧挡回，一只手抚上方长的后脑勺，把方长的脑袋温柔地按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一片漆黑中，老板冷淡的声音传进方长耳边“不要动，深呼吸，运气调息，你刚才差点心魔。” ……老板……？ 方长一愣，不再反抗，任对方把他抱在怀里。 放在后脑勺上的手抬起，落在方长的后背安抚似的拍打，左耳是老板清冷的叹息：“幸好我看到这么多未接来电，就找过来了。否则你要是心魔了，谁来赔给我一个徒弟？恩？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不要冲动才能长点记性？” 老板声音里带了些无奈：“虽然修功德不是止杀，你可以杀人，但是不能违背你的本心。既然你心底不愿意去杀人，那就不杀。强硬地要突破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底线，不产生心魔才怪。你是我徒弟，遇到这种事情，我到希望你以后能够多想想你是个有师门的人。” 已经调息好了的方长听着老板的责备，突然莫名其妙就觉得很委屈，一张口，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埋怨：“我打你电话了，你不接！” 励明远：…… 片刻可疑的沉默之后，励明远‘嗯’了一声“以后不会了。” 怀里搂着自己的首徒，励明远极其罕见地走神了。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但他又确定这种不对劲跟心魔无关。 昨天在其他位面修炼的时候，就因为徒弟一句‘小心点’。在之后对面对雷兽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走了神，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忘了自己身上的封灵针，汇聚灵气突破封灵针界限导致一时灵气混乱，让那个畜生钻了空子，伤了左手。绑架案上 这种愚蠢的错误，从他开始接触大道就从来没出现过。 因为觉得实在是太蠢了，所以励明远很嫌弃地忽略了自己带着中了兽毒的伤手回来，第一时间闭关逼毒的事情。 结果又因为刻意想忘记自己逼毒的蠢事，忽略了他曾经关机过的事实，被徒弟在这个地方堵了一下。 连着两天都不太对劲的师尊大人很认真地想了想，决定这段时间好好教教这个不省心的徒弟，等把徒弟扔进直播间进行下个直播后，自己就去闭个关。 说不准他就是是因为太久没闭关，所以才会这么哪哪都不对劲的。 方长又调息几周，彻底平静下来。才察觉到老板西装下面的左手一直都是垂着的。“老板？你手怎么了？” 励明远：…… 依旧是可疑地沉默。 励明远：“没事。” 方长：“那怎么这个姿势！？受伤了吗？” 励明远：“没有，闭嘴，再说话就扣工资！” 方长：……？？？？？“我没在直播间啊？” 励明远：“西服干洗费！” 方长：fu……忘记老板穿衣服这方面贼不贴近人民群众了！ 方长：“哦。” 答应了一声后，方长老实地后退，退出老板怀抱，环视四周，这才看到所有人都已经晕倒了。 励明远看徒弟关注的点终于不在自己受伤的手臂上了，也很满意。重复道：“以后，不想杀人就不杀。” 方长此时已经平静，但还是有些愤怒，愤愤道：“只让他们进监狱然后判个死刑，太便宜他们了。” 励明远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对着方长特别慈爱。师长一般地笑了一下：“只是‘死’当然便宜他们。现在种花实行枪决，连痛苦都没有。为师今天就当给你上一课，教教你，法术的其他用途。” 方长眨眨眼看着老板。 就看到老板摸出一个木片，抬手捏了个样式特别复杂的手势，抬右手指了一下方长的手机。手离开的时候，从方长的手机里面抽出细细长长面条一样透亮的长条。长条汇入木片。 老板把小木片打入每个人眉心，才解释“两个法术叠加。第一个，是让他们这里的所有人拉长时空，法术中，他们觉得度过了十年，但实际上，现实世界才只度过了一秒。第二个，是抽出了你手机查到的他们网站，抽取了他们所有拍摄的视频，制造梦境，让他们在梦境之中都成为‘主人公’。” 方长反应一秒，接着快速低头，看向地面上表情狰狞的所有人：“就是说，让他们无休止地重复承受曾经发生在被害者身上的事情？” 励明远：“他们曾经用过什么手段，这些手段就会原封不动地重复出现在他们的身上。疼痛感和绝望感都会真实地感到。” 方长：“一秒……十年？” 励明远笑着点头：“一秒十年。” 方长狠狠呼了口气：“对，这么轻易地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让他们在全部地狱里走过一遍，好好体会体会他们曾经作的孽！” ———— 老三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睁开眼，看到眼前数个人影。 哎？他刚才不是在拍摄现场的吗？怎么会在这里？闯进拍摄地的那个老鼠呢？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可手却被绑住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现在的状况。 他身下铺着熟悉的塑料膜，躺在一张床上，双手被拷在床头，几个不认识的人正在说着什么。 老三：“你们是谁啊！” 听到老三的问话，几个人停止讨论，其中一个人从旁边戴上一个巨大的头套，磨了磨手边的刀，走到床边，刀放在老三腿的旁边，用力，竟然开始从老三身上往下片肉。 剧烈地疼痛让老三挣扎。 可双手被拷住，任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他挣断了右手，也毫无作用。 疼，真的很疼。 全身都在疼。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生不如死。老三发誓，如果他随身的枪还在身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枪解决了自己，让他彻底逃离这场噩梦。 原来……原来尖叫声并不悦耳。 原来，那些曾经被他们绑来的人竟然这么疼吗？ 终于，对方的停手了。 老三松了口气，无力地垂眼向下看去，竟看到另外一个人拿着一根铁丝一步步走来。 老三顿时被绝望感淹没。参与过视频的他心里清楚，那铁丝代表着下一场酷刑的开始。 如果能死，他希望他能立刻死去，不再受这折磨。 —————— 无数相同或者不同的故事正在地上这些人身上发生。 但这些方长都不知道，他现在也没空知道了。 老板刚刚简直就是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整天抱着本破入门的方长隐约怀疑自己好像是被老板虐待了。 想学法术，但是又害怕喜怒无常的老板一个不爽以任何理由扣钱。 他现在很纠结。 竒*書*蛧*w*Ｗ*Ｗ*.*q*Ι*s*ú*Ｗ*ǎ*Й*Ｇ*.*℃*Ｏ*m 第48章 不求回报 刘小寒先是感觉到额头剧痛，随着感知找到，知觉也逐渐恢复。 睁开眼，就看到仓库里面犹如台风过境，貌似前一秒还隐隐占着上风的那些人全都倒下了，唯二站着的两个，一个是表哥方长，另外一个是个看起来超级帅的社会精英。 刘小寒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自己的眼睛从那个和表哥站在一起的男人身上拔出来，舔舔嘴唇，张开嘴，视线依旧不自觉瞟过去。 帅成这样，总会让人不自觉想多看两眼。 …… 依旧被捆着的双腿和双手很有效地让刘小寒清醒过来。 她看方长小跑过来给她解开手上的绳子，凑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才怎么晕过去了？” 方长心道肯定是老板用法术弄晕的，可还是一边解绳子，一边胡说：“可能是吓晕了吧。” 刘小寒狐疑地看着方长，吓晕了，为什么额头会这么疼？“对了，站在你后面的那个人是谁？” 方长特别自豪地介绍：“我老板啊。” 刘小寒：“教你功夫的那个？” 方长：“对啊。我老板其实特别厉害，这里的人都是他解决的。” 刘小寒也跟着眼睛亮晶晶地：“比你还厉害？” 方长：“那不是废话嘛，比我厉害很多！” 此时刘小寒手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刘小寒活动了活动被绑麻了的双手，开始自己解脚上的绳子。方长转过身去解小女孩身上的绳子。 刘小寒解开脚上的绳子，有点不舍地又看了眼不远处，一身高档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的励明远，悄悄凑到方长耳边：“不是啊，你老板真的不收徒弟了？端茶倒水那种外门也行啊？能蹭个师也好。” “不收了。”励明远代替方长开口，声音冷淡，但是方长能听出来，老板的语气已经算温和的了。 励明远：“我只要方长一个徒弟。” 嘿嘿…… 方长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一边解着小姑娘手上的绳子，听到这话就一边忍不住笑出声。虽然老板喜怒无常，有点难相处，但听到老板当着其他人的面，亲口确认徒弟就他一个，还是让他有点小开心。 刘小寒眯着眼睛，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傻乐的方长，然后又看看站在不远处的励明远。 意味不明地“喔。”了一句，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再没有提起。 小姑娘也就是上小学的年纪，可能由于体质问题，没有刘小寒清醒的快，方长给人解开绳子，把小孩抱在怀里。正要走，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严肃地想了想，又把小孩递到刘小寒的面前“你先抱一下。” 刘小寒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小孩抱在怀里。 方长掏出手机，在地上找了一圈，最后把手机放到了光头的身边，悄声背对着刘小寒，对手机下指令：“按照他们这些人的交易记录，能追溯顾客来源找到顾客吗？” 手机：“正在确认中，确认完毕，可以追到所有顾客的个人信息。” 那就好办。方长果断道：“把这些视频截取一些能看出来，但是不过分的截图，加上能够证明交易的记录，拷贝一份，发给这些‘顾客’周围全部的社交关系网。”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虽然这句话用在这群人渣上面并不恰当，但是说明的问题却相同。 没有这些心理畸形的买主，这些人渣也不至于拍这种视频去祸害这么多的人。 要说对方不知道，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有谁会花一百多刀去买个小成本电影？买主能花这么多钱，恰恰说明他们就是知道了这些影片的真实性，他们就是为了看真实的，才花钱买的！这绝对不可能仅凭一句‘不知道’就能糊弄过去的。 这些拍视频的人渣会受到属于他们的惩罚。可方长也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些买家，让他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人模狗样地生活在人群之中，等待或者寻找下一个能拍这种视频的群体，用他们的臭钱供养下个群体，去祸害更多人。 他们也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能轻易为了一个视频就能花费一百刀的人，应该都是相对富裕的人，而且有可能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让手机把他们的‘爱好’和购买记录群发给这些人所有的社交圈，包括亲人朋友，生意伙伴，经常联系人，亲手去扯下他们光鲜的外衣，把已经腐烂生蛆的真正内在暴露在阳光下，或许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手机的运行速度很快，不一会儿，手机就提示方长全部信息群发完毕。 方长收回手机，有点不解恨，又踹了一脚地上的光头，刚要站起来，又想到什么，重新蹲下对手机道：“差点忘了，把我打给他们的钱都要回来。”这句话说完，方长沉默了下，复又道：“不……不用找回来了。你看下里面总共有多少钱，对照面部搜索全部的受害人，把我打给他们的钱，连上这些人渣卡里全部的钱，全都匿名给被害者的家属打到账户里去。”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可人又哪里能是完全的个体？这些人虽然远在外地，失踪地无声无息。但看她们年轻的样子，很多应该都有父母。金钱买不到人命，相信她们的亲人宁愿要个活生生的她们，也不愿意去要冷冰冰的钱。 可方长没有能力去救已经遇害了的人，这些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了。 直到听到手机的确认信息，方长才狠狠吸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点蹲麻了的双脚，朝着已经等在大门口的老板，刘小寒他们走去。 刘小寒走出门后，依然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看仓库里横七竖八的人：“就这么放着他们，不怕他们跑了？” 方长转身把仓库锁住，很放心。“老板的身手很好，他们轻易不会醒地。” 励明远走在最后，看方长的表情，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原状。转身扫了眼这个仓库，看了眼仓库门上的锁，皱下眉，挥手在仓库外面又罩了一层结界。至此，不要说人跑了，就连个里面的蚊子都不要想飞出来。 来的时候，方长一个人开着形似报废的小车来。回去的时候，方长依旧开着形似报废的小车，可上面坐了四个。 路上，方长刚想要让刘小寒给舅舅打电话，结果掏出手机，舅舅的电话就来了。 方长接起手机，电话那边是舅舅心急的声音“常常，我把钱放过去，不太放心就一直在旁边守着，可这眼看都到时间了，还是没有人来啊。” 方长回头看了眼紧张盯着他的刘小寒道：“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呢，您放心吧，不会有人去拿了，您把钱拿回来吧。小寒被我救出来了，现在就在我身边。” 刘小寒接过电话，喊了一句‘爸。’就再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她是坚强，可也会害怕。 面对方长，她能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但刚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爸爸电话那头一句着急地“没受伤吗？”的问候就能立刻突破这个看似坚强的少女的心防。 刘小寒坐在后座，捂着嘴巴，握着手机，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流，间或抽气，毫无形象可言。 安静的车中，手机那头舅舅也一直不停重复“人没事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直到方长把刘小寒送回家，拿着电话哭了一路的刘小寒才稍微止住眼泪，一双眼睛核桃一样哭肿了起来。 方长把刘小寒送下之后，请示地看看老板：“那个……需要我先送您回公司？” 小姑娘的家已经查到了，虽然相对于把人送回家，送到警局解释起来也更方便。 可真的去警局，就得把所有事情都牵扯出来。到时候，小姑娘作为幸存者，一定会受到各方媒体的采访和报道。那样只会让她生活在不断重复复述和回忆噩梦中。 方长想把人送回家，让这段事情在这里就终止。 小孩还好好地睡在后座，把人交到家长手里，怎么解释清楚绝对是个长久战。方长打算最后去。 励明远摇头：“不用了。今天你把事情都处理好，明天早上九点来公司。” 方长：“哦……哦，好的。” 目送老板离去，方长看着后座的小姑娘，长叹了一口气。 ———— 市里最近破获了一起耸人听闻的大案。 这起案件因为其恶劣和耸人听闻的程度，一下子冲上了各大头条和新闻首页，并且记录到了国家档案之中，以警醒民众，警醒自身。 事件一开始，是源于一群借贷公司的混混自己到警局自首，报警说有个组织拐卖妇女儿童。 警局详细听他们描述了事情经过，初步断定为绑架团伙立案。 之后，当天傍晚，警局接到了另外一个不愿意提供姓名的年轻人的报警电话，电话中详细提供了一个地址，和报警电话同时，还有几个视频被匿名发送到了警局的邮件。 接警的警察。看清楚视频内容之后，想到白天自首混混报出的车牌号，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立刻上报。 自此，一桩骇人听闻，轰动全国的，聚众真人虐杀视频的案件逐渐浮出水面。 当晚深夜，警方出动大批警力围住了犯罪人员的老巢，当全副武装的武警冲进去，只看到了一地的屎尿。所有犯罪分子都倒在地上，似乎在警方冲进来的时候,因为不明原因才刚刚醒来。 看到冲进去的武警，一个个回过神来扑倒在地上，跪在地上磕头，求武警立刻开枪，打死他们，好让他们解脱。 警方把人押回警局，做了尿检，初步检查没有吸毒，为什么所有犯罪人员几乎全部疯掉成了未解之谜。 另外，警方，从案发地寻找到了大量视频，对照视频去寻找，基本确定视频之中所有的青年女性已经全部遇害，但是案发地的仓库，罪犯已经摆好了所谓的设施，可仓库内并未见血迹，塑料布上的少许血迹经过验证，最后也证明是罪犯本人血迹。仓库内只见场地，未见最后的受害人成为本案第二个未解之谜。 事后，有记着采访到了引出整个事件的那群借贷公司混混。据了解，他们自首均出自一个年轻人的劝诫。但是年轻人姓名未知。 几乎在事情越炒越热的同时，受害者的真实身份也被陆续查到。 但更奇怪的是，所有受害者的家庭都在案发的当天上午，收到了匿名汇去的巨额款项。 有心人整理之后，得出了最不可思议的推断。 ——这起事件背后，大概存在着一个不为人们所知晓的人，他推动整个事件的进程，但不求荣耀，不为回报。 第49章 寒意 方长把女孩送回家以后，又后续处理了不少问题。 主要首脑被抓，但是他们这几年发展的所谓‘下线’数量庞大。有像何正义这种完全不知道的人，也有像冯从萌这种什么都知道，但依旧选择这么做的人。方长让手机收集了所有线索一起另外压缩，传给警方。 除了这些，他还专门去搜集了冯从萌所有的污点信息和犯罪证据。分成两份，一份传给国内，一份传到国外。算是重点照顾对象。 特别让人惊喜的是，冯从萌竟然在米国也有不少犯罪证据。 于是，美滋滋拿着钱，准备放个短期假期，享受享受生活的冯从萌刚下飞机第二天，就被fbi和cia联手堵在了临时居住的旅馆里。被捕的过程极其轰轰烈烈，她当模特这么多年，都没这么受人瞩目过。可惜这种瞩目只有一次，之后，她就将面临时间久到让人崩溃的监狱生活了。 刘小寒被救回来，当然全家都特别高兴——不，应该是几乎全部人都感到特别高兴。当然，不高兴的人，不高兴原因也不是因为刘小寒的获救，而是因为绑架案的发生。 二姨一家，在其中略微尴尬。 但这些，就不是方长要管的事情了。老板传召不能不听，考虑到距离问题，方长选择当晚开车回自己租的小屋住。 本来回来是为了好好睡一觉，明天精神饱满去公司。奈何天不从人愿，他专门为了九点报道而回来的这一觉，也并没睡地多踏实。 深夜，方长的出租小屋就迎来了一位客人。 范文轩满眼血丝，浑身酒气地敲开方长租屋的门，也不说话，双眼发直，直勾勾盯着防长。 方长：“……你得是喝了多少酒？”大半夜，这是要干嘛？ 范文轩一肩膀抗开方长，摇摇晃晃进屋，一屁股坐在了最中间的沙发上。 明天得早起，九点还得去公司，方长不太想和酒鬼纠缠一晚，看范文轩醉得厉害，想趁着人不清醒把人扔到他屋里，他睡客厅。 卧室东西少，一是不容易磕着碰着，二是客厅满是各种家店，立式空调液晶电视，万一范文轩弄坏一个，方长都得给房东再赔个新的。一夜暴富又一夜赤贫的方长现在没闲钱赔。 手刚拉住范文轩的胳膊，就被范文轩一把甩开：“不用来拉我！我没醉！” 方长：“好好，你没醉，去卧室里睡。” 范文轩：“我不去！！”说着扬起手来，对方长挥了一下。 方长：…… 刚睡下又被叫起来，有床气的方长为数不多的耐心被消磨光，他不再废话，伸手拎着范文轩的胳膊，拖着人往卧室走。 范文轩拼命反抗。然并卵。 一个不配合的醉鬼本身非常沉，可方长力气又怎么能和平常人相提并论？提着范文轩的后一衣领，方长轻而易举地拖着人往卧室走。 范文轩被方长拖行几步，瞅准了时机，一把抱住了身边的桌子，嚎啕大哭。 方长本来想硬扯，抬眼看清楚范文轩抱着的桌子，顿时熄了这个念想。 范文轩到是会抱，一把抱住了电视柜。方长要是硬拖他，把电视给砸了，房东就得来跟他拼命。 半个月前刚赔个门，今天再赔房东电视，再这么下去，租的这间屋子别都得被他翻新一遍。他是来租房子住的，又不是不是来送温暖，给房东家里以旧换新的。电视能保住就保住吧。 方长一松手，无奈地原地坐下来，坐到范文轩对面，一脸不耐烦“你哭什么？” 范文轩大鼻涕留下来全都蹭到方长的电视柜上，说话也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刘小寒……她被绑！我不是故意……的。冯从萌那女人从我这里也骗走了二十万！我也是受害者！” 方长伸手去拽他抱着电视柜的手，一边无奈哄孩子一样道“恩，是是是，好好好。”无比后悔当时为什么开门的时候睡蒙了，没从猫眼里看看是谁再开门。 或者……要不就这么把人扔出去吧。等明天他醒了，去找二姨告状，他就说今晚他没在家。 方长停手考虑把人扔出去的可行性。 范醉鬼高呼：“凭什么！！” 哭到兴头上的范文轩借着酒劲，指着方长的鼻子：“凭什么你把刘小寒救下来，我就必须得是罪人？” 方长：“没人说你是罪人。” 范文轩揪着自己的西服：“可是我这里难受！我心口难受！我第一次喜欢上的女朋友是绑架犯！” 范文轩死抠着电视柜，方长力气小掰不开，力气大，怕把人掰坏了，无奈放弃。往身后墙上一靠。拍拍范文轩的肩膀：“是是是，你也算是受害者，咱家没人怨你的。” 痛哭中的醉鬼借着方长拍他肩膀的姿势，一脑袋扎到方长怀里，双手揽住方长肩膀，一边大力拍方长后背，一边把鼻涕眼泪一块抹到方长大背心上。“凭什么你能上好学校，我不行？你摸着良心说说，你从小什么时候学过习？” 方长：“你就是为了这个发疯？那我高中也每天都拉伸跑步，天天累的和狗一样，你不也看到了？高三那年，熬夜蹲晚自习，我走得不比你晚！” 范文轩无视了方长的话：“凭什么你能去当体育老师，我应聘就失败了？” 方长：“我正常渠道进去的，光明正大！” 范文轩：“凭什么我女朋友是绑架犯，救人的是你？” 方长一脸fuc：“刘小寒被绑架了，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去救？我不去你去？还是她就这么死了你高兴？而且你对象是绑架犯可跟我没关系！又不是我指使的。” 范文轩：“我不高兴！知道她真的被绑架了之后，我一晚上都担心地没有睡。我也害怕她出什么事。她被救出来之后，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我不敢去看她，我对不起刘小寒！我没脸见她！我是真的感觉对不起她！！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我以后怎么还有脸去见舅舅一家？” 方长刚产生把人扔出的想法，就听到范文轩这番还有些人情味的哭诉。熄了熄把人丢出去让他在门外自生自灭的想法。 趁着范文轩抱自己哭，离开电视柜的功夫。一把把人抱起来，也不管用的是什么姿势，撒丫子就往卧室跑。把人往床上一扔，拍拍手扭头，打算回客厅沙发上凑活一晚。反正，对于平常不太对路的亲戚，能做到这种地步，仁至义尽了。 可刚撒手把人扔床上，范文轩动作之敏捷，完全不似一个醉鬼。一把拉住方长没来得及抽出来的胳膊，打着酒嗝：“你还能挣这么多钱！” 方长耐心完全耗尽，撕着范文轩胳膊想往下甩。 可当手指接触到他手腕的某处，突然浑身一凉，被冻地哆嗦了一下。 那瞬间的凉意就像大夏天汗流浃背的时候，有个温度极地的空调突然在你背后打开了。方长后背汗毛倒竖，被摸到的东西冻地一下清醒，满腹狐疑。刚才摸到的那是什么东西？ 卧室没开灯，方长看不清楚，摸出手机打开手机自带手电筒，想要找对方手腕上的东西仔细看看，但是醉鬼很不配合，手在黑暗中都要晃出花来了。 范文轩一边指挥音乐似得挥动手臂，一边问：“为什么我就不行？为什么你就能在这么好的公司？挣这么多钱？？” 方长想把人胳膊拉过来仔细看，没走心地随口敷衍：“是皮包公司。” 一句话，成功让醉鬼停止动作。 方长把人手拉过来，借着手机手电的光细看。 只看外表，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的。难道是刚才的感觉错了？ 方长看范文轩也老实了，松开抓着他的右手，顺着刚才大概接触过的地方摸了过去。 当手指滑过其中一处静脉凸起的时候，那股凉意再次袭来。 方长确定这感觉绝对不是错觉。想了想，回头几步打开灯，关掉手机手电，更加凑近些看那处。 范文轩太醉了，刚才那一阵的酒疯已经挥霍了他仅剩的力气，停止乱动之后很快就睡过去。 方长在灯光下，终于从范文轩手腕内侧的淡青色静脉中，看出了点不同。 范文轩手腕处，数根淡青色的静脉中，最粗的那根仔细看，泛着淡淡紫色。凑近，还能看出里面隐约有黑色的东西在其中游走。 冯从萌额头有大块黑斑不假，可即便是那么明显的黑斑，方长在和冯从萌接触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这种刺骨的冷意。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长拍拍范文轩：“醒醒，你最近遇到过什么事情吗？” 范文轩大醉一场，又跑这么远。睡地特别死，方长用叫了半天，都无法把人叫起来，只能暂时放弃。最后回客厅，随便卷了卷毛毯，盖在身上，这一夜就这么凑活了。 清晨，方长七点多就醒了，在沙发睡了一夜，导致脖子酸疼，早上起来地时候都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活动开已经僵硬的脖子。 正准备洗漱，然后去做个早饭去公司，卧室的门就打开了。 范文轩穿着皱巴巴的西装，从方长的卧室里面出来。 方长都没想到，宿醉的人竟然能这么快醒过来。尴尬招呼“起来了？这么早？对了，我正好有事情要问你。” 表哥一屁股坐到了方长身边的沙发上：“你昨天说你现在的公司是个皮包公司？” 方长：？？？昨晚上我怼了这么多句，你告诉我你就记住这一句了？“这个我们先放一边，我问问你最近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比如浑身发冷之类的？” 范文轩摆手：“没有，我最近挺好的，不过你说的你公司是个皮包公司？不是说是直播吗？怎么回事？” 突然表哥对自己的工作报以这么大的关心和热情，方长始料未及。他没想到昨晚为了应付醉鬼随口说的话，会被范文轩这么记在心里。 方长：“我随口说的。我直播是在我说的那个平台，但是签的公司不是那里。” 范文轩一脸‘我了解’的表情：“所以说你签合同的公司其实并不正规？哎，我跟你说，现在骗人的公司太多了，你可要当心些，你现在呆的地方未必有多好。” 方长：“你先别聊我，我问你，你再仔细想想，最近没遇到过什么怪事？” 范文轩：“没有。” 方长：“那往前推呢？” 范文轩：“……也没有。我最就没有遇到过怪事。” 方长回忆起范文轩手腕上面的那股凉意，感觉上那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它藏地极深，如果不是昨晚方长不小心碰到那里，可能方长永远不会发现范文轩不对劲的地方。 范文轩张口想再说什么，茶几上方长的手机响了。 方长接起手机，对面是老板的声音：“今天别忘了。” “好的，一定准时到。”方长条件反射一听到老板的声音就乖巧坐姿。 励明远‘恩’了一声“好。” 老板和下属之间简单的通话到此结束。 范文轩就在方长身边，问道：“就是你那个皮包公司的老板？” 方长头疼地解释：“我昨天晚上胡说的，我们公司是个正规公司。” “哈”范文轩往沙发后面一靠“我知道的，就是租了个临时办公室对不对？租地办公室都是按月交房租，几个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我就说直播的行业不景气，没有保证，你这个月是发财了，可下个月呢？说不准这挂羊头卖狗肉的公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关门了。你看我，我们是正规的上市企业，而且各种员工福利都很好，能吸引人才，也能留得住人才。” 方长被范文轩态度弄地很烦。全天下都是辣鸡，就你在的地方是个金窝。不贬低别人你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二姨这样，可二姨毕竟是个长辈，他得让着。 但是范文轩这样就是纯欠怼了。 方长：“我什么地方，用你管？你要么闭嘴，要么滚！”要不是想着范文轩手腕上的东西，平时对这个表哥，方长是一句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不想听，更不会给他这么长的时间长篇大论就是为了说明【我范文轩多优秀，你多不行】。 可现在，方长的耐心也基本耗尽，只想把人赶出去，别在这里碍眼。他发誓，范文轩要是再多说一句，就直接把人扔出去，管他手腕上是什么东西！ 怼了这么一句，方长翻过手机，想看看现在几点了，却发现他手机竟然还保持着和老板的通话，没有挂断！！ wf…… 老板……全听到了？ 第50章 祸心虫 方长怀着比较复杂的心情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本打算问一句老板现在是不是还在听。 可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对话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老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电话拿远了,正在和其他人说话。 那就是说可能没听见。 方长也说不上为什么松了口气。 看看时间，都已经快八点了，方长不舍地放弃了做早饭，准备穿衣服出门。 穿好衣服，方长都想好怎么把范文轩扔出去。可非常意外，范文轩在方长换好衣服之后，就跟在方长后面出门了。方长没想到范文轩这么识相，所以没多说什么。 转身把门锁好，然后下楼去叫出租。 出租叫停，方长坐到副驾驶，开口报了个地名。后脚范文轩就从另外的一个车门打开挤了进来。挤进来的范文轩满身酒气，穿着皱巴巴的西服，眼底有遮盖不了的红血丝，眼眶下面还有黑眼圈。样子十分狼狈。 方长：“你上来干什么？” 范文轩：“我这几天休假，顺便想出去逛逛。” 方长坐在副驾驶，拿坐在后座的范文轩无可奈何：“不是啊，你逛你的，上来干什么？” 司机看两个人像是认识，后面也有按其他车开始按喇叭，这地方不能停太久，就把车启动了。 出租已经启动，方长想从副驾驶下车把人拎出来扔出去都没办法，只能回着头皱眉：“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说清楚。” 范文轩抱着手臂：“没事，我想去你们公司看看。” 方长：“……你去干什么？” 范文轩：“你不是说不是皮包公司？那总不怕我看，还是说你现在的公司特别见不得人？” 方长：“……我公司见不见得了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凭什么要证明他现在工作见不见得了人，得用让他范文轩去证明？他到底能证明什么？ 范文轩一副我就在这里，我哪也不去的样子。 方长火大地扭头看外面，看到司机师傅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开上快速路了，看样子是停不了车了。 方长只能无奈回过头来。 范文轩这一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从方长不再赶他之后，就很安静地坐在后面，只不过一双眼睛失神一样紧盯着方长不放。 方长心里想着别的事情，一路车开到方长公司停下，方长打开副驾驶甩下一句后座人给钱，迈开长腿大步往里走。 范文轩很快交了钱追上来，就走在方长的身边：“霍，你们老板还真的下血本啊？这都舍得租？租金可不便宜，按月交房租也得不少呢。” 方长转身一把拎起范文轩的衣领：“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不对劲，但是我都忍了，可你别太过分！从现在起，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揍你，你信不信？” 这人以前烦人，但是不会这么腆着脸，上赶着来招人烦。以前喝了假酒以后，都是装x高冷范，也从没有这么聒噪，这么让人烦躁过。 范文轩立刻闭嘴，一双眼睛继续无神地直勾勾盯着方长。 方长把人一把扔下，不想跟他玩什么捉迷藏耽误时间，就当他不存在，转身按电梯上楼。 结果到了楼层，电梯一开，方长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懵逼。电梯外面的接待，从一个变成了好几个，个个穿着规范地制服，个顶个漂亮地和明星似地。 方长一下电梯，几个人微笑着跟方长鞠躬：“总经理好。” 方长默默犹豫了一瞬，点头：……“好……” 戴着领班胸牌的姑娘热情道：“总裁说让您来了之后，去顶楼找他。” 顶楼？公司不是只有这一层？ 方长无视了跟在他身后呆若木鸡的范文轩，迷迷糊糊地回电梯。领班抓紧叫住了方长：“总经理，您走错了，从公司公用电梯才能到总裁办公室。” 公用电梯？？我怎么不知道公司还有公用电梯？ 方长从电梯出来，领班继续职业性微笑：“正好画商集团有东西送来，我要交给总裁，我我和您一起上去。” 方长点点头，范文轩紧跟着从方长后面迈出电梯，也跟在领班的身后。 从前台转过去，公司露出了本来面目。这里就像重新扩建和装修过一样，原来空空荡荡一层，现在却满是办公室和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所有人胸前挂着胸牌，忙碌不已。整个办公层整洁高档。 范文轩低头看看自己皱巴巴的西服，不自在地拽了拽，努力让自己的衣服变得最起码看起来整齐一些。 接着，快走两步，凑到领班身边“美女，你刚才说的画商，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经济实力首屈一指的传媒公司？” 领班并没有因为范文轩整体形象而改变态度，依然是职业性微笑：“是的，我们现在要谈个案子，所以进行正在考虑要选哪个公司。” 范文轩的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 走高档路线的画商什么时候要求人让他们做广告推广了？方长在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到底什么来头？ 范文轩：“你们公司都是做什么的？” 领班：“具体涉及领域很多……到了。” 说道一半，地方到了。 三个人走进电梯，范文轩看到电梯上标示着员工食堂，健身房…… 吞了口口水。 刚才这个领班叫方长什么？总经理？方长不止是一个主播，还是一个这么大公司的总经理？这可能吗？他才辞职多久？ 电梯就在方长看似淡定实则懵逼，和范文轩双眼无神地盯着方长的后脑勺之中，到达了顶楼。 领班把两个人带到豪气满满的办公室，送下一个什么东西，就转身离开了。 方长敲门走进去，范文轩犹豫着要不要跟，被励明远一个眼神吓退，老老实实锁在门外。 方长转身关上门，终于露出了万脸懵逼的表情：“老板？这里是怎么了？” 励明远淡淡道：“障眼法。” 方长……？？“为什么啊？” 励明远：“今天早上的电话，我听到了，当时冶剑子也在，他说这么做，能让你爽一下。这些都是按照他说的变出来的。” 冶剑子？爽一下？ 方长一把捂住脸，哭笑不得。 励明远依旧顶着那副高冷的脸，很认真地询问“爽吗？”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问出来的话好像，仿佛……有点歧义。 方长捂着脸，想了想一早晨都烦人到不行，进来之后突然安静若小鸡仔的范文轩，很认真地点头：“是有点……爽……不过其实他这种人，不理他就行，也不用专门做到这种程度。” 励明远很满意。徒弟高兴就行，语气轻松“反正也不费事。” 方长看励明远那张脸，不知道为什么就【咦嘻嘻】了一下，接着后知后觉自己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神经，立刻收起笑，端正态度：“今天您找我来有事情吗？” 励明远：“是有事情，不过先出去把外面的弄出去吧。他一直在这里，碍事。” 方长点头：“好的，我立刻送他走。”说完转身。 励明远跟在方长身后一起出门。方长想说他自己就行，但看励明远态度，知道老板可能这次跟自己出来有别的事情。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出门。门外，范文轩正拼命拉扯他身上的西装，想要让西装看起来门面点。看两个人出来，范文轩早没了早上抱着胸口趾高气扬的态度。 正待他要打招呼的时候，尽头的电梯突然叮——地一声开了。 一个秃头从电梯出来。范文轩愣愣盯着秃头：“总裁？” 秃头看到范文轩正要高兴，又看到他身上皱巴巴的西服，略一皱眉，分不清楚范文轩和励明远的关系。心思一转，就当没听到范文轩的称呼一样，满面笑容地走过来，特别热情地一把拉住励明远的手“励总，您好您好。” 范文轩被秃头一肩膀顶到一边，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长也不知道现在他该做什么。就静静听着两个人寒暄完，励明远把秃头让进办公室，接着扭头一副送客的样子。 范文轩魂不守舍地走了两步，突然眼眶发红地瞪着方长。“凭什么！？？” 方长看范文轩实在不正常，从早上就有的血丝在眼底竟然有更加扩大的趋势。“你怎么了？” 范文轩噗嗤一声笑出声，最后，笑容变成大笑，边笑边扭曲地道：“凭什么这样我都比不过你？你方长到底有什么？凭什么我事事都不及你？是不是……是不是你死了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范文轩就冲着方长扑过来。 方长所站位置极其靠近窗户，范文轩这动作，分明就是想把方长从窗口推下去！ 方长不至于连这个都闪不开，正要还击，但身边的老板比他动作还快。就在范文轩即将扑过来的时候，励明远伸手一指，一道细细的黑烟从范文轩身体里面窜了出来。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励明远对着飞出来的黑烟一挥手，伴随尖细的尖叫黑烟甚至没凝成片，就被风吹散消失了。 黑烟从范文轩身体里面飞出来后，狂躁状态的范文轩双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方长看看老板，看看地上的范文轩。 再迟钝都大体明白点什么了。 “他这么不正常，是因为那个黑烟？您刚才执意要出来，就是为了帮他弄走这黑烟？” 励明远点头：“我看到他本人才发现的。这个是祸心虫，在人身体中，会放大他们的负面思想并且以这些为食。鼓动他们去杀人。本来应该不会这么快，看样子，应该是最近发生了什么，给了他严重的刺激，这种刺激让他做出这种行为。” 方长立刻想到范文轩昨晚说的刘小寒事件。知道老板说的‘刺激’十有八九是那个事情。 而昨晚指尖的寒意，应该就是这虫子，“那祸心虫没了，就没事了吗？” 励明远点头：“之后他就不会继续被祸心虫影响，负面情绪不会扩散到这么大的地步了。” 方长点头，还是有地方不解。“他什么时候粘上祸心虫的？” 励明远：“应该挺久了，这虫子专挑人心灵脆弱时候附身。你这个表哥有没有一段时间轻生？轻生是初期表现。” 方长摇头：“……没听说啊？” 励明远：“一定会有轻生的时期。你不清楚，可能是被什么人瞒住了。这只祸心虫是人为饲养，这是母虫，已经产过一次子虫了。你周围应该还有人被祸心虫附身。有没有谁的变化很大？或者负面情绪表现地非常明显的？” 方长一下子想到：“……二姨！？” 第51章 秘籍 励明远：“给你放一上午假，先把人带走。” 方长拽着范文轩的胳膊把他拉起来，看着老板转身回办公室：“那个人是真的？？” 励明远推了一下眼镜：“王总？是真的。” 方长：“额……做戏做全套？”加上老板才总共两个人的皮包公司真的要谈什么生意？ 励明远摇头：“巧合而已。有几个脑子不好用的，身份证过期七八十年忘记及时处理了，现在是黑户，着急想处理一批他们山门的东西，补办身份证来不及，所以把东西交给我代理。”外面正好一片乌云飘过来，室内光线变暗，老板眼镜片后面的眼神被室内灯反光照地模糊不清，方长只能听到老板接下来的话——“代理费收利润百分之八十。” 那一刻，看着老板高深的表情，方长终于回想起了曾经被‘扣工资’支配的恐惧。 一早上，因为老板的贴心而有点抽风，犯神经的脑回路被迅速掰直，钢管直。什么都不敢再想，老老实实地拉扯着范文轩下楼离开。 竒 書 蛧 Ｗ Ｗ ω . q í s ú Ｗ à Ｎ Ｇ . c o Ｍ 昏迷中的范文轩本人，方长是绝对不想再往自己出租屋带了。摸摸他的兜，方长看范文轩钱还不少，也带着身份证。就就近找了个宾馆。 方长抬着满身酒气未散的范文轩往前台一站，立即迎来无数注视的目光。 方长无视目光，把身份证递给前台：“开房。” 前台的那个小姑娘手边放着本,一看名字就很不正经的耽美漫画，呆呆傻傻地看着方长，又看看方长怀里拉着的醉鬼。被身边人捅了几下胳膊，才着急地回过神来：“哦……哦哦，请问您开几间？” 方长：“……一间。” 刚表情正常些的小姑娘神色又变得不正常了：“那您要什么房型？” 方长看看价目表，大床房和双人床的标间价钱一样，范文轩一个人也用不着两张床“就大床房吧。” 对方噗嗤一声，笑出来，弯弯着眉眼，低下头，手下键盘敲地飞快，几乎是抢过方长递过去的范文轩的身份证，刷了一下，然后连着身份证和房卡一起递给方长：“好的，您的房间2206，祝您住地愉快。” 方长揪着范文轩满脸黑线地往里走，就听到身后激动的声音：“哇，心机攻，把人灌醉了大白天来开房！” 另外一个还算是正常人：“说不准就是送个朋友呢。” “不可能！哪里有大白天一身酒气的？哪个朋友白天请客喝酒？一定是把人灌醉了，想xxoo！” 世界上还是有理智的人多些，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你想太多了，说不准是喝了一个通宵呢？而且……两个人看起来好像不太般配？” 方长：……？？为什么最后要来句般配？ “你懂什么！阳光帅气心机攻和平凡书生受也很有市场！” 方长抖着手几乎要按不下电梯。 这是什么鬼？ 他绝对钢管直的，好不好？再说……要弯他和老板弯一下，也不会和范文轩！ ……不不不，方长按着额头。差点被带到沟里。就算对象是老板，他也不弯！ 但是钢铁直男的痛苦就在这里，被yy没办法解释。一个是人家只是yy，解释起来多此一举，更像欲盖弥彰。另一个是他对她说得那些非常像‘黑话’的话都听懂了，虽说钢铁直不可能听得懂，但是他懂确实是因为刘小寒天天在他耳边念叨才懂的啊！方长表示，真的很愁人。 走出电梯找到房间，方长刷卡开门，把范文轩扔床上，然后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准备走，门铃响了。 拉开门，登记的那个小妹特别公式化地微笑，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都快要发光了：“先生，刚才忘记了，您的身份证也需要登记一下的。” 方长把房卡往桌子上一扔，甩甩手：“不用登记了，我这就走。我不住。” 小姑娘标准的笑脸一下子失去了光彩，好在职业素养还让她维持笑容。“哦，原来是这样，抱歉先生，打扰了。” 方长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自己钢管直，可是每次一有类似事，第一反应脑子里就能冒出老板那张脸是怎么回事？这么一想，很危险啊！ 老板这种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扣工资的‘真.社会精英’，‘万恶的资本家’。万一老板哪天知道他曾经冒出过这么‘冒犯’的念头，怕不是要连年终奖都要扣成负的呦！ 中午方长随便找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努力让自己把这些东西都给忘掉，收拾收拾，溜达着回公司。 这次回来，上电梯公司终于恢复原样了。 方长直接踢踢哒哒往里面走，找到老板的巨大落地窗办公室，推开玻璃门进去。“老板，我来了。” 励明远的目光从桌前电脑离开，伸手指了下“坐。” 方长蹭过去坐下。 励明远：“说一下现在修炼的问题。” 方长拖着下巴认真思考：“速度，力量，和耐力这些，其实经过药剂和修炼已经完全提高了，但是很多时候，眼睛能看到，身体能跟上，可就是没办法最短时间做出最有效的动作。” 励明远换了个姿势，双手手肘撑在书桌前，两只手手掌合十顶在鼻尖前方：“恩，我叫你来，也就是要说这个事情。现在你已经基本境界稳固，甚至努力地话，马上就能突破，但是具体之后的方向，还是要你自己选择。”说完，励明远递给方长一把钥匙和一本书。“钥匙是书库的，从前台后面的那间‘杂物间’可以直接通向书库。具体选择什么，看你自己的意愿。有不懂可以问我。但是要记得，很多东西在精不在多。”说完把目光放回桌面的电脑上。 方长接过书，看老板并没有在注意自己，没急着走，就在老板办公室大体看了下那本书。 这本书很薄，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图书馆目录索引，也相当于一个大体介绍。 功德只是方长现在提高境界的修炼方式。天地之间，信仰，功德，灵气，杀伐，精气……这些都是修炼的方式之一，无论用哪种方式都可以证道。 可问题是，你真正遇到斗法或者危险，总不能搓个功德球砸死对方，证道是修炼方式，但不是防身方法。无论修炼什么，终归还是要再相应修炼体术或者其他技法的。 老板给的‘目录’里，有各书的名称和简单介绍。 其中更有修炼难易程度。有炼药炼器，有剑修体修，还有阵法法术。 方长从一大串名字里面直接就挑花眼了。 看什么都觉得好厉害的样子，有什么《金遁隐》《六戊仙诀》《太清录》《炫光咒》，看名字就是——哇！这个牛逼这个厉害。 再看下个——哇！这个听起来很强！好像很厉害！！ 方长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面站起来，冲到那间一直都没怎么理会过的杂物间，用钥匙打开门，推开。 里面简直就是一个世界！ 这是个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木质的书架，书架平均都有一层楼那么高，每一列书架前面都贴心地放上了一个便捷楼梯。 这种藏书，放在外面，都绝对能够赶得上一个小型门派的藏书阁了。一般门派，怎么也得规定一下弟子的积分，然后凭借门派贡献和积分，按照积分多少划等级借阅。刚入门的徒弟甚至都不一定能有看高等级秘籍的权利。 可方长偏偏就不在‘一般门派’里面。 励明远这一派，甚至都叫不上派。一向都是人丁稀少，有时候甚至有人觉得麻烦，就拍拍屁股直接去高级位面了，连徒都不收。 而且以前，因为所有人都太随意，藏书其实也并没有这么多。这间房间的一大半书，都是励明远决定收徒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从各个位面挑选能给徒弟修炼的，打上山门去挑战，砸人家场子，硬是一本一本赢回来的。励明远这个师傅当地，表面上虽然是放养三不管。其实背地里，简直就要把徒弟宠成一个小制杖！ 方长没有借鉴，不知道这一图书馆到底是多让人眼红的馅饼，奢侈地直接无视了‘低品阶’的那一栏，嘿嘿傻笑着往上找。 又是一阵‘看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的纠结，方长在‘图书馆’撒开欢跑来跑去，一挑，就挑到了傍晚。 一直到肚子咕咕响着抗议，方长才抱着足有一人高的书堆晃晃悠悠地出来。 出来之后一扭头，发现老板还在。他没想到这时候了，老板办公室竟然还亮着灯。 直接走不太好，方长就抱着书，想去跟老板打个招呼。 推开门，老板维持方长离开的姿势，盯着笔记本，也不知道笔记本里面到底什么画面这么引人入胜。 看到方长进来，励明远把目光从电脑上面挪开，看到高到挡住人脸的一堆书，直接皱起眉头。 下一秒，方长怀里一轻，他抱着的书都离开他怀抱飞到空中。 励明远后背靠在椅子上，在一堆悬空的书中间挑挑捡捡。 “贪多嚼不烂，这本《碎心术》是高等级的功法，你现在练不合适。《摘叶剑》剑法太花，华而不实，表演倒行，不适合对战用……” 方长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老板一本一本把他挑了一下午的书都拣出来扔到一边。虽然心在滴血，但也清楚老板是为了他好，没开口阻拦。 励明远：“还有这本《圣心决》……” 方长：“？？？”方长连忙喊停“老板，我翻了一页看过，这好像就是基础法术，而且还是速成……” 励明远挑眉看着方长，一挥手，半空中的书直接飞到方长手里。 那本书被打开到某一页，方长不清楚老板的意图，就认真低头，看看这一页到底有什么。 看了片刻，方长终于从书的最下面备注看到了重点【男子双修秘籍，配套《龙阳房中体术》一同修炼，效果翻倍。】 方长啪地一声合上书。一张脸涨地通红，在荧光灯下，有点像熟透了的诱人苹果。 励明远把眼镜往上一扶，意味不明的视线透过镜片，隐约地传达着那双眼睛的主人难辨的情绪：“你确定要练？要找谁？” 方长迅速摇头，几乎要摇成电风扇！！“不不不，我不练。谁也不找，我现在没女朋友，更没男朋友！双修这种事就算了。” 励明远把目光收回，很满意徒弟现在专心修炼，没乱七八糟心思的现状。 刚才看到方长挑了这本书之后，心底冒出来的，自己也说不清的怒火也跟着消失了。刚才会生气，一定是对徒弟的怒其不争。双修这种歪门邪道，怎么可能比地上正统？ 励明远把挑剩下的六本书交给方长，然后又从抽屉里面另外抽出本书，紧跟着也扔给方长。“你先看这个，祸心虫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今天你那个亲戚剩余的后续问题，你自己去解决。就当是历练。” 第52章 筑基 方长当天加班了。 如果某乎上面有人问，【在只有两个人的皮包公司，其中一个人还是老板的情况下加班是一种什么感受。】现在的方长绝对会第一时间去‘谢邀’一下。 感受总结下来，只有两个字——很饿。 仔细回忆回忆，他今天一天就吃了一顿，似乎连水都没喝几口。 早饭，被范文轩搅和了。中午，赶时间对付了对付，然后就直接过渡到晚上了。 但是留下来加班的内容，不是为‘公司’创造价值，而是老板给他开小灶。方长说不出口‘走’这个字，只能一边听老板给他讲解，一边死死用手指头按住自己的胃，拼命挤压，以免它不识时务地叫出声。 公司占据了整个楼层，整个楼层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连点灯这种电器在老板面前都不带响一下的。可以说，是十分静地可怕了。 这种环境中，估计方长不管打嗝放屁还是肚子响，老板十有八九都能听到。 打嗝放屁这两点暂时没有它们发挥的空间，但是肚子饥饿的呐喊，却随时都处在喷发的边缘。 励明远：“结印之后，灵气汇聚到一点……” 方长努力把自己的思维从‘饥饿’两个字中间拔出来，投放在老板的声音上。 励明远：“血液之中的阴寒之气，记住感觉去分辨……” 啊——其实老板声音也很好听。只不过脸给人冲击性过大，所以声音这个优点才会被忽略。 励明远：“子虫的辨别……” 方长：……卧槽！要来了！要来了！来了！！啊！！！！！！ 经过方长一晚上摧残的胃，终于忍耐不了揭竿而起。 有人说屁会越憋越大，估计肚子响也是这样。总之，一声响若洪钟的声音，打破了开小灶师徒之间宁静的氛围。 一声控制不住的腹鸣之后，方长挽救不及生无可恋，只想去死一死。 老板好听的声音也在方长的腹鸣之中戛然而止。 要遭。方长的警戒雷达高高竖起。老板难得纡尊降贵不是丢他本书让他自己看，而是给他讲祸心虫的应对方法。他这样，老板会不会生气？ 都怪他这个不争气的肚子！ 不过，励明远的反应有点出乎方长的预料。他把眼镜从鼻梁上稍微往鼻尖移了移，用手捏捏眉心：“我忘了你没有辟谷了。”说完这句话，励明远抬手看了看手表。 方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励明远的动作落到了那金光闪闪的手表上，感叹一下老板自身完全就看不出‘世外高人’的豪气。 励明远：“已经这个点了……反正要点已经差不多都说过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体悟吧。你吃过饭就回去吧。” “好的老板。”方长抱起书，正准备来个九十度大鞠躬表示一下感谢。然而—— 是‘吃过饭就回去’而不是‘回去吃饭’？ 方长没到九十度的腰直起，眨眼迷惑望向老板，眼角余光却扫到眼前的办公桌上瞬间多了一桌满汉全席！ ！！ 办公桌后面的老板从看起来无比舒适的座椅上面站起来“吃完了就直接回家吧。不用收。” 方长本来想拒绝，可饭菜香气弥漫在空间里，口水迅速泛滥成海。 一张嘴，吧唧—— 一摊口水滴到了裤子上。 结结实实。 方长用手捂住嘴，低着头不敢看老板，使劲吞了好几口口水。到了嘴边的‘不用了，我回去吃就行’也跟着口水被吞了回去。 “那啥……老板您不吃？”方长怎么会问这桌子菜是哪里来的这种问题？修真大佬无所不能！ 已经站起来准备走的励明远拒绝：“我辟谷了。” 方长：“哦哦哦，也是。”修真大佬怎么可能有没辟谷的？“那您就不吃了？真可惜。” 已经站起来作势要走的励明远，不知道为什么站住了脚步。 方长却没有及时发现老板的异常，作为员工，没有时刻关注老板，随时做好拍马屁的准备，这个员工当地非常不称职。 不称职的员工双眼都扎进菜里，盯着饭菜。幸好虚伪地客气一下这点还没有忘记：“闻着好香！要不您吃点尝尝？” 已经辟谷了好多年的修真大佬，一屁股坐回了高档的老板椅上，点头：“也好。” 从不知名地方拿出了筷子，作势要吃。 方长看着对面的老板，直想给自己大嘴巴子。让让让，这下让实诚了吧？ 今晚注定不平静，因为，它除了成为方长来公司之后首个加班日外，还成了首个整个公司的聚餐日。 开始，方长还顾忌着老板在对面。吃了几口，发现样样没吃过，样样好吃之后，全部心神就都放在食物上，把对老板的恐惧给忘了。 聚餐结束后，方长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回去家，美美睡了一……半个觉。 为什么说半个？ 因为和昨天范文轩敲门的同样时间，方长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方长闭着眼划开手机：“喂……？” 电话那头：…… 方长眯起眼睛：“喂？谁啊？不说话我挂了。” 电话那头：“对不起——嘟——”就一句话，之后电话挂断了。 方长一把把手机扔下床，闭上眼睛打算接着睡过去。 手机又开始响。 方长闭着眼睛呼叫手机：“你接起来开扩音吧。” 手机立刻接通，是二姨的声音：“常常？文轩今天怎么了？” 方长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没什么。” 二姨：“他从你那边回来，就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说话……” 方长揪过旁边的枕头，对着地上的手机扔了过去，命令手机：“挂断！” 可方长的手机又不是一般手机，它也是一个有脾气的机。 这位来自未来的高科技，今天一晚上被又扔又砸，不高兴了。 所以—— 二姨：“常常啊？挂断什么？你什么意思？” 手机并没有挂断！ 方长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弯腰捡起闹脾气的手机，恭敬放在耳边：“没什么，表哥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您多劝劝就行。” 说完手动挂断。 害怕手机大人又闹脾气，果断把手机卡拔出来，往旁边一扔。继续睡。 第二天，方长打着哈气开着被他买来的撞坏租车往家去。 到家之后，方长首先就去了趟二姨家。正好，二姨夫下楼遛弯去了。 二姨开门把方长引进去，方长冲二姨笑笑，双手背在身后，运气手指快速往二姨漏出来的手腕处一戳。熟悉的寒意又来了。 方长按照昨天老板‘小灶’教的方法，试着把碰到的寒气往外拔。 很顺利，一条黑色小虫就被方长拔了出来。 黑色小虫一被拔出来，二姨立刻晕倒。 方长接着晕倒的二姨，把人放在沙发上，从客厅茶几上拿了个茶杯，一只手控制黑色的烟状物，一只手往茶杯里面到了些水。 之后，把右手手指连着黑色烟雾一起插进茶杯。同时加大灵气输出，把烟雾震碎，直到那黑色的烟雾完全‘溶解’在茶水里。 方长才抽回手指，接下来用右手在茶几上面画了个图形，把茶水泼到那个图形中。 做完这一切，方长蹲下来屏气凝神等待结果。 可是那茶水没有像老板说的一样流到哪个方位上，反而真的就像是一滩水一样溢满了一小片茶几。 这是什么情况？ 方长等了又等，都没有看到下一步指示。 按理说，茶水应该能够凝成一团，然后有水线流出，水线沁润的位置，就能够看出来这里还有没有祸心虫的其他子虫，而且也能预示出这东西的主人。但，泼出来的茶水逸散，书上说，这种情况说明这家已经完全没有其他的虫子了，而且这个祸心虫是没有主人的。 可老板说这是人为饲养的啊？ 老板错了？ 方长挠挠下巴。不太可能啊？ 坚信老板不可能出错的方长把二姨抱回卧室，给姨夫打了个电话，知会一声，就说‘二姨太困回房睡觉，他先走了。’ 接着离开，用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挨个拜访，把家里所有的亲戚都用灵气暗暗试了一遍，毫无所获。 看来，祸心虫真的就只附身在了二姨和表哥身上，而且应该已经许多年了。 那就是老板日理万机，不小心糊涂了。 方长这么想着，借口去看范文轩，又去了一趟二姨家。 姨夫此时已经回家，方长看着桌面已经被收拾干净的茶几，盯着茶几瞪出朵花来，也没有看到任何水线的痕迹。 就准备走，此时，范文轩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方长，一声不吭转身又回去了。 方长：…… 姨夫尴尬地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看这孩子，我去骂他！常常，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来来，吃点葡萄，我刚买回来的，可甜了。” 方长摆摆手：“谢谢姨夫，我还有事，就不多坐了。”拒绝完，方长转头看看那房间。 一脑门黑线，越想越觉得，对这个经常喝假酒的表哥，他就几乎没有过什么好的回忆，再加上这人是自己连着两晚没睡好的罪魁祸首。 实在有点气不过，方长趁着姨夫没注意，把昨天图新鲜画的张开眼纸符扔到范文轩房间。拍拍手，告辞了。 ‘开眼’纸符，顾名思义，就是帮助没开眼的普通人看到点‘刺激’东西的纸符。 怼一顿更解气，可是人在房间里，方长总不能守着二姨二姨夫把人揍一顿出气，就先用开眼符教训教训他。 方长走了没多久，范文轩房间里就传来一阵尖叫。 范文轩双腿发软地从地上爬出来：“爸爸爸爸爸爸……咱家闹鬼了！！” 范爸爸放下手里的茶杯：“你说啥？” 范文轩：“我卧室里全是人！撞死的，吊死的淹死的……” 范爸爸走过去，伸手摸着儿子的额头：“发烧了？” 范文轩摇头避过老爸伸过来的手：“没有……” 跪趴在地上没起来的范文轩抬着头，突然目光落在眼前自己家的茶几背面，指着摆放着茶具果盘的茶几正下面“家里的茶几漏水了？” 范爸爸觉得自己儿子真的不正常了：“大理石的茶几怎么漏水？” 范文轩茫然地维持着跪趴的姿势，看着茶几的下面。 他目光所盯着的地方，赫然有条细长的水线。 水线尽头，那滴准备了许久的水滴，也仿佛终于抵抗不了地心的引力，啪嗒一下，滴下来，落在地板上，接着快速蒸发掉了。 方长回去的路上接到了老板的短通知。大体内容就是要方长功德积累足够，让他这几天抓紧准备冲击筑基，快点开始下个直播。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卷到这里就完了，虽然有个尾巴，但是以后也不会单开现实世界的卷了。 下章你们期待的丧尸位面直播开启。=v= 第四卷 末日求生的丧尸位面 第53章 筑基 无论是以什么证道，虽过程不同，但最后大多目的相同，也无非就是殊途同归罢了。在修炼中，炼气都只能算是触摸到了修为的门槛。 真正要想踏入仙途，筑基是其中的关键。 于是乎，筑基对于所有修道的人来说都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与大多数沐浴更衣，闭关好几年冲筑基门槛的人相比，并不太了解的半吊子方长就随意很多。在励明远这种出生自带简单模式的大佬看来，或许结丹还需要帮徒弟护法，但是若要是筑基都需要护法，那直接笨死得了。况且就现在来说，方长的悟性和实力，也确实不需要。 一边师傅放心，一边徒弟心大。然后，各方面都懵然无知的方长随便挑了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照往常一样洗漱完了，穿着大裤衩大背心往自己小窝的床上盘腿一座，开始修炼。 首先，就是把上丹田聚集的功德牵引出来，然后慢慢让牵引出来的功德在经脉之中游走，冲刷拓宽经脉。一边吸收功德，一边化作灵气增补自身。 上次光明大陆的功德已经差不多被消化。方长也隐约感觉到基础功法之中所说的‘门槛’。就凭没消化完的功德就想冲击一下筑基。 可方长一闭上眼睛，神识接触眉心上丹田的功德，就愣住了。 预期中应该已经就剩下米粒大小的功德不减反增，变成了明光色的大光团。 尽管有些费解，方长还是把所有功德从上丹田引出，继续游走经脉。 明黄色的大光团初一没入经脉，方长的识海之中就突然出现许多少女。 大家都很年轻，脸上满满胶原蛋白，有些人脸上画着浓厚的职业装。可再浓厚的粉底，也掩盖不了她们本身的青涩。最美的年纪大概就是这样。 她们本来可以有无限可能，或许有光明未来。她们中，有些人怀着一腔热血离家打拼，有些小小年纪出来，只为扛起整个家庭重担。但是无论什么原因，所有前尘也都至此为止了。 在方长愣神的时候，距离方长最近的女孩冲着方长鞠了一躬：“谢谢你。”说完，女孩笑了一下，就慢慢消失了。 方长仔细回忆那张面孔，突然惊觉，她就是他唯一看过的那个视频中的女孩。 消失女孩的身后，无数穿着形形色色服装的女孩脸上都有着释然和如释重负。 她们的表情或者轻松，或者宽慰。都依次深深对方长鞠躬，有的，也加一句包含浓厚情感的‘谢谢’。之后，慢慢消失。 或许，这个世界曾经对她们并不算太好。但最起码，在她们死后的某天，能够亲眼看到自己的案情终是迎来了拨云见月的一天。 她们终于不用满含怨气地长眠在这世界的某片不知名的泥土之中，被虫蚁啃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最终变成粉末，变成泥土，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世界。这不是最完美的结局，但是对于已经死去的她们，已经是最美好的结束了。 况且，虽然已经迟了，亲人收到的‘巨款’也算是填补了她们的某些‘遗憾’。 已经够了。最起码她们其中的很多人已经可以放下心结，了无牵挂地直接离开了。 方长一下明白了这些人是谁，带着严肃的表情，对着每个向他鞠躬的女孩点头回礼。如果她们真的有下辈子，愿她们一世安康，不再受到这种来自阴暗世界恶意的戕害。 随着时间推移，出租屋外面日月交替轮换。 那一大团明黄光团，正一周又一周，在经脉之中运行着。慢慢被消化，而经脉也在功德被消化的过程，被扩展扩充。 终于，直到最后一粒黄豆大小的功德光团运行完最后一个周天，被方长身体彻底消化之后，屋外艳阳天中，一记响雷从天空中劈下来。 正巧经过这栋楼的人缩着脖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天空：“我曹，大晴天打雷？谁缺德事干多了？这是被雷劈啊？” 筑基期雷劫本身象征意义大于具体意义，就算是天道给修士的一个‘善意’的小提醒，告诉其他人，‘你们之后可就要小心了’。但是这个象征性意义的雷劫，在避雷针广布的都市，实在是连象征性都没能象征了。 最起码，室内的方长毫无所觉。雷声即没有吓到他，也没有雷落到他的头上。不如说，相比于这场根本就没啥用的雷劫，突破筑基之后体内灵气的迅速亏空成了他更加重视的大问题。 这位面，点亮的是科技树，纵使科技树的技能点这个世界还没有点满，但是大体路线已经定下来了好几百年。 如同游戏转职，你已经选择一样，就绝不能再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也许，末法劫会让这个位面有个翻天覆地的大改变，但这世界距离发展到极限才会出现的末法劫也甚远。 啰嗦这么多，就是想说明，这个世界，最起码这个位面的修真所用灵气，是不怎么充沛的。 唯一几处灵气充沛的地方，例如昆仑，蓬莱，蜀山，无一不被大门大派占据。都市，是灵气是最为稀少的地方。 方长冲破筑基的时候灵气消耗过大，等终于迈入筑基之后，亏空的灵气根本就不足够他稳定修为。 空有被拓宽的经脉，但是没有相应灵气填充其中，就连功德也已经被全部用在了冲击筑基的过程之中。方长控制不住地开始强行吸收周围灵气，被强行吸收的灵气刚一入体，方长立刻感觉不妙。 这些灵气均是周围生物的‘生气’真的吸收了，这么缺德的事，要是他干了，绝对是要损修为的。于是方长又累地和狗一样把这些灵气排出体外。 排出灵气的过程中，方长捕捉到了雷劫消散的余威。 哎？灵气！ 方长大喜，追着余威未消的雷劫一阵猛吸。 这也许算是史上最悲剧的雷劫了。 雷劫也很委屈。本来就象征意义地劈你一下，算是给个下马威，让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告诉你小子以后不要太嚣张。结果嘞？‘威胁’全劈到避雷针上不说，连残留的气息都不放过，还得成为方长筑基奠定基础的灵气。好气哦！ 这年代，修真的不多，剩下的要么就是大佬，要么就是连门槛都摸不到的人。筑基期雷劫这种，已经很多年没劈过人了。 上次劈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该死的避！雷！针！ 雷劫剩余的饱满灵气被方长贪婪地吸收殆尽。 等方长稳固修为，睁开眼，已经是两周以后的傍晚了。 筑基成功的方长感觉通体舒畅，低头看看自己，本来不怎么脏的身上出现许多恶臭的污泥。 “这么脏！”方长嫌弃地从床上跳下来，一边脱背心一边往浴室里面冲去。 由洁白变成黑灰色的背心在方长脱的时候，带出一串静电。噼里啪啦，算是雷劫最后不甘心地示威，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方长随手把白色背心扔到地上，拧开水管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 洗完之后，换上换洗的衣服，方长又把床单卷了卷扔进洗衣机。扔到洗衣机的过程中，方长无意间瞥到了浴室已经半消水汽的镜子。狠狠吃了一惊。急忙凑到镜子前面看自己。他以前顶多算是皮肤好，但是细看脸上，还是有些青春时期，青春痘留下的小坑。可是现在，这些小坑完全消失了！脸蛋变得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细致，还白嫩！他方长从娘胎里出来都没这么白过！就和一头扎面粉里面那么白！白里透红，嫩到不行。 只是皮肤改变，就像是一下年轻了二十岁！虽然方长现在也只有二十多一点，但是只有这么说才能表述出方长巨大的变化。 整张脸都和要大晚上发光似地。 哎呦…… 方长并没有很高兴，反而很愁。这么白，看起来很不健康啊，多晒晒还能晒黑不？ 第二天，方长垂头丧气地跟老板汇报了一声，就打开了老板给他申请下来的直播间。 初一登录，直播间的弹幕就立刻炸了。 【叮——您的好友死神小主播已经上线！】 【！慕名而来，听说主播走到哪里哪里就能碰上末法劫？】 【真的？同慕名而来，不过如果是真的，求主播不要来我们位面，我还是挺喜欢现在住的这个位面的】 【前面的，你们关注的点不应该是自带衰气的‘死神小主播’本身吗？】 【没事没事，我专门就是奔着死亡主播来的，主播请开始你的表演。】 方长：“死神小主播是什么鬼？给我起这个外号的，你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来来，咱们谈谈人生！！” 没人理他这茬，弹幕画风突然一转： 【……主播你怎么帅了这么多！】 【皮肤变得好嫩，好像能掐出水来！】 【跟你们说，我放大到了最大来看主播的脸，竟！然！几！乎！看！不！到！毛！孔！】 【老观众表示，以我多年对妖修的经验，主播肯定是妖修！吸精气的那种小妖精，否则不可能变帅这么多！！！】 【早知道这个传说中的主播这么帅，我早就来了】 【楼上的那位老观众，我跟你嗦，我也这么觉得。就看主播这红光满面的样子，没直播的日子一定没少吸‘精’】 【情愿死在主播床上】 【死床上+1】 【+2】 【+10086】 方长默默背后一凉：我的直播间为什么画风变成这个样子！？ 抓狂道：“我就去筑了个基啊！” 有弹幕反驳： 【我不信，我筑基的时候怎么就没变得这么嫩？】 【就是！我体质a+，改体质的时候，也没这样！】 方长：“……！！！”比筑基之后全身漂白更让人抓狂的是什么？是一堆人围着你，说你是‘小妖精’！什么见鬼的小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放虫子出来的不是鬼，真的不是。辣鸡作者并没有想到原来还有这么恐怖的梗……但是具体是什么，得这卷结尾或者下卷。暂时不剧透。 【叮咚，系统通知，恭喜主播获得称号‘死神小主播’‘妖修小主播’请主播再接再厉。】 第54章 屋内闪电 面对起哄一样成堆出现的‘小妖精’，方长原本集聚了巨大的不满，但是眼睛余光一扫，看到打赏的系统提示几乎和弹幕一样多。不满的心情一下就被憋回去了。 【系统通知，被烤焦的小鱼 打赏主播2000软妹币】 【系统通知，能骑的猪 打赏主播不死草*2】 【系统通知，葫芦包 打赏主播培元丹*5】 【系统通知，就不起床 打赏主播便携式微缩防御铠甲】 …… 这次筑基之后，老板就把他直播间的等级提升了，不止是能收看到他直播的位面增加，而且也顺便打开了商场通道。直播之后被打赏的东西，没被收走，但是方长也没什么用的，可以通过商场买卖。直播间等级一提升，不止是他上个直播被打赏的激光枪能处理了，而且被打赏的东西里面，终于有正合适他现阶段修炼用的了！ 各种打赏，对现在的方长来说，当然多多益善。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顾客就是上帝。 在他这，是观众就是上帝。上帝想说什么，就让上帝们说去吧。 等了好一会儿，弹幕才算是勉强冷静下来，有人关注点回到了正轨。 【主播这是在哪里啊？】 【好像是个民居？】 方长也不是非常清楚这个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直播间给的开启提示说，这里是世界末日。但世界末日的种类多了去了。 首先，先四周环视了一下，他现在应该是在个别墅的客厅里面。 别墅拉着窗帘，但窗帘不厚，室内的情况方长一目了然。 方长观察了一下，道：“我打开直播，这就直接出现在这屋里了，那就是说，这里不是公共区域，就是‘我家’” 说完，方长用手抹了一把身边电视柜上面的浮土，摇头：“不过‘我家’应该不至于脏成这个样子。那这里就是‘公共区域’。” 什么样的‘末世’能够甚至连居住的别墅都能够成为‘公共区域’？ 方长往前走了几步，看这别墅确实已经看不出人近期在附近活动的迹象，直接开口对着直播间的人道：“所有东西完好，看不出凌乱，可见这家人离开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多么慌张。” 这句话刚落，楼上就传出来‘咚咚——’的敲门声。 几条弹幕飞快划过【主播！这明显就是有人啊！】 【瞎说，你家有人一楼客厅不打扫啊？】 【说不准是闭关呢？】 【闭关你不用清洁咒？】 方长：“额……也有可能是这家人临走的时候，窗户没有关严？” 他走到别墅木质的旋转楼梯口，把头探出去，侧耳听了听，发现咚咚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节奏韵律。“大概是什么风之类的吧？”这结论说出来，自己都不太信。 观众有些开始好奇 【主播上去看看？】 【我也有点想知道上面的是什么。听起来不像是风。】 方长挠了挠下巴，他也知道如果是风不可能这么有节奏。但是又担心上面真的有什么其他情况，他贸然上去会比较被动。 突然眼睛一亮，方长从直播空间里掏出了几个上个位面被打赏的‘昆虫无人机’，把‘昆虫无人机’拍摄的投影落在地面，方长熟悉了一下昆虫的操作，道：“那满足一下大家，我这就操控这个昆虫无人机上去看看。” 在一片弹幕的【6666】中，方长操纵着昆虫无人机飞上二楼。 二楼的走廊有扇窗户，这扇窗户的窗帘没关，所以二楼要比一楼竟然还亮一些。 大体看过去，二楼有两间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开着门的房间分别是书房和儿童房的地方。剩下两个房间是关着的。 方长让昆虫无人机先在儿童房转了一圈，给观众介绍道：“从玩具上看，这家应该是有个小姑娘，不过这间房间的玩具放置都很散，没有人收拾，也落上了很多灰尘也是很久没人碰它们了。” 在开着的房间转过一圈，方长又挑了个儿童房旁边的房间进去，这里的窗帘是拉开的，采光很好，大概是客房，也没有人。 那现在唯一没有转过的地方，就剩下那唯一的一间房屋了。 方长操控昆虫从下面的门缝爬进去，昆虫爬进去之后无人机反馈的画面立刻让方长和所有人大吃一惊。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屋内很凌乱，似乎是经历过剧烈搏斗，四处都是血液，甚至还有残肢。 昆虫旁边，正巧就是一个巨大的赤脚。 弹幕：【我好方？什么情况？这家出现凶杀案了？？】 方长立刻反驳弹幕：“应该不是，因为我没有闻到尸臭。”按照地面积灰程度，发生了这么久的凶杀案，尸体都没被处理地话，早就应该臭不可闻了。 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方长让无人机昆虫飞得更高一些。 等无人机飞高之后，方长看清楚了这间屋子的全貌。 这间房子内光线充足，床上被绑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件普通的家居睡衣，抬头望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当然，前提是得忽略掉她已经快烂掉的半张脸和过于苍白的小腿。 女人明明已经开始腐烂，但是却像活着一样，能够转动眼球中的瞳孔追逐飞在她周围的昆虫无人机。 女人旁边不远处，是一个被削掉了半边脑袋的男尸。 而方长听到那有规律的敲门声，是站在门边的小姑娘正机械地敲打着门。 只要楼下方长的声音稍大，站在门口的那个小姑娘就开始敲打门。 间歇，还会用长的吓人的尖细青灰色指甲刮挠门板，发出牙酸的刮擦声。 弹幕开启了赤激的学术讨论时间： 【……？？僵尸？】 【僵尸破坏力可不会这么小。我看好像是丧尸！】 【对对，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上有齿印】 【小女孩的手腕上也有】 【应该是男的成了丧尸，咬了女主人，女主人把自己绑起来，但是还是不知道怎么咬了小女孩！】 咬痕？传染？ 方长倒吸着冷气，不信邪地操控昆虫从窗户飞出去，在附近转了一圈。 这地方的别墅区应该档次比较高，似乎是在郊区，人流不算特别密集。 可纵使这个不密集的这地方，昆虫无人机大体转地这一小圈，都发现了不下一百个四处闲逛的‘丧尸’。 方长操纵着昆虫飞回来，稳稳落地之后，实话实说，是有点想脱离直播间的。昨天筑基成功之后，跟老板的汇报电话谈话内容一一闪现在他眼前。 方长：“老板，我筑基成功了。” 励明远：“恩。我给你申请下个直播。” 方长：“哦。” 励明远：“既然都已经筑基了，我给你提升一下直播间的等级，再开通商城可以方便你兑换修炼基础药材，就是可能直播间会稍微有点麻烦。” 方长：“我尽量克服。” 励明远：“恩。” 方长：…… 所以，这个疑似‘丧尸’的位面，是‘稍微有点麻烦’？ 他确实从光明大陆回来之后，胆子大了些。但是还没有大到‘要和全世界为敌’的地步啊…… 丧尸这玩意出了名地传播强。一个被咬，全车完蛋。 看这屋子落灰程度，怎么着这世界爆发丧尸也得有个把月了。这地方还能呆？ 不要说方长，就算把那些鱼头怪都扔过来，也指定能给它们一个不差地全都感染了。 方长才筑基，是个连御剑都做不到的入门菜鸡，刚学会几个法术，再顶多，就是有个b级别的强化身体。肯定不够丧尸的人海战术塞牙缝的。 弹幕又有打赏提示 【系统通知，余光荣打赏主播4000000软妹币】 土豪大佬又出现了！ 弹幕里，大佬道【主播，好像那个女人身边的柜子上放了张纸，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大佬要求，一定尽力满足。方长操控昆虫飞到纸的正上方，那张纸看起来是张没写完的纸条，纸条不大，上面却都是密密麻麻的字。仔细读读，像是一封信。字体正巧是中文，方长读起来也不费劲，上面写道—— 玉凤： 妹妹，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要进卧室，直接带着囡囡走吧。挂断电话之后我的手机就没有信号了，我没办法再跟你联络，只能把我最后全部想说的，都写在这张纸条上。因为在这期间我越来越冷，意识开始不清楚，有几次，甚至竟然控制不住想要咬囡囡，我只有把我自己捆起来才能保证不伤到囡囡。对面保险柜里有一些首饰金银，密码是325831。我把它们全部给你，只求你能够在最困难的时候，也看在它们的面子上不要扔掉囡囡。 我听到，外面已经全乱了。我不敢想囡囡一个小女孩在没有大人的情况下该怎么活下去。我大概会变成于光这样的怪物，我不想死，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相比于死亡，我更害怕囡囡在我死后再没有人能再帮她阻挡风雨。所以我求你，不求你让她能够吃好喝好，只求在这段混乱时期，不要丢掉她，有你吃的，哪怕给她一口。这就算是一个将死的长姐对你最后，也是最卑微的请求。以后，的某天，如果愿意，请帮我告诉囡囡，妈妈爱她，永远爱她。 字条越到后来，就越混乱，到了最后几笔，甚至划破纸张。 方长的鼻头又开始酸涩。 弹幕里面更是哭倒了一片。 字条里面的那个所谓‘对面房间’正是方长操控昆虫从儿童房出来以后，进的房间。方长也看到过这里面提到的保险箱，保险箱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人来过。 这个母亲用最后希望等待的妹妹没有来，而她最后临死之前，也心心念念的女儿，也早就被她自己咬伤变成了丧尸。 方长的内心五味陈杂。 充满着丧尸咆哮的午后，方长坐在碎花边的沙发，整个人埋进松软的沙发之中，愣愣地盯着地面昆虫无人机投放到地面的那张纸条发呆。 听着耳边那个叫囡囡的小姑娘刮擦木板门的声音，还有隆隆，由远及近的枪炮声。 ？ 终于反应过来‘枪炮声’代表什么的方长，快速把投影都收起来。直播间升级，这些东西都可以再塞回直播间了。 彻底把投影塞回去的下一秒，一辆武装到牙齿的车撞破大门冲进客厅。 被车头怼进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卡通睡衣的男性丧尸。 丧尸还没彻底丧失行动力，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有继续攻击那辆车，而是突然改变了目标，向方长扑了过来！ 相比车里的人，果然还是距离他更近，人味也更强烈的方长更有吸引力！ 车里的人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人，大吃了一惊，其中一个开窗要救。 却没想到，凭空屋内突然出现了一道闪电，扑到方长眼前的丧尸发出烧焦的味道，连方长的衣服角都没有碰到，就缓缓倒下了。 车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异能者！雷电异能！” 劈雷出来的方长很懵，看着自己和白玉似的手指头。他没学这个法术啊？ 弹幕观众也很懵：【妖修哪种是能操纵雷的？在线等，挺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怕死，只怕死后没有人能帮孩子阻挡风雨。——杨开慧 辣鸡作者不自觉被这句话虐了，就开始洒狗血，以后这种狗血一定少洒。恩。 第55章 食物的美味 【不不，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前面的别卖关子快说！】 【我我……我想到，除了‘小妖精’能变化这么快以外，好像雷劫证道的大佬也外貌变化特别大！】 【雷劫证道！！？】 【弱鸡盯着大佬瑟瑟发抖】 ———— 电脑前，打算最后看一眼直播就准备闭关的某人，一下子踢翻了身后的椅子。 雷劫？ ———— 方长看到弹幕中的‘雷劫’二字，立刻就想到他筑基成功之后吸收的那些突如其来的‘灵气’。筑基有雷劫？雷劫来过？没感觉啊？ 已经被方长吸收地一干二净的雷劫死不瞑目！ 方长解释了一下：“当然不是雷劫证道。不过可能我现在这些样子确实是和雷劫有那么点关系，详细的，我都不太清楚，就不瞎说了。” 【谜之主播】 弹幕聊得正起劲，另一边方长对面车上的人也都全副武装跳下来了。 刚才方长随手劈下一雷带给了他们很大的震撼。但当他们从车上下来，眼睛习惯了室内的昏暗光线看清楚方长这个人之后，当即产生了更大的震撼！ ……这……这还是人吗？ 他们眼前这人，身形修长，从袖口领口露出的皮肤洁白甚至能够媲美最高品质的汉白玉，近看都没有任何瑕疵。整张脸，不，是整个人都似是被笼在一层淡淡的光辉之中。五官干净，鼻梁挺拔，嘴角若有似无地微微翘着，两颗虎牙隐隐从唇边探出头来。 方长独特的阳光气质清爽干净，放在平时都会引起大街上无数人的瞩目，更何况现在是末世，这样干净阳光到让人想哭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在末世的大家脸上出现过了。因为难得，所以才更加具有吸引力。更遑论这人衣着精致（要直播，方长特意收拾了一下）干净整洁没有脏污没有血渍。 孙蕾看着这人，舔舔嘴唇。虽然可能听起来怪怪的，而且不太恰当，但是孙蕾觉得她完全体会到尹志平第一次见到古墓里面的小龙女时候的感觉了，对！她就是尹志平！单单只是这么看着这人，心里的小兔子就会扑通扑通加速，从跺脚一路速度飙升到跳踢踏舞！特别想冲上去扒了衣服跟他困一觉！ 不止孙蕾，其他人也都感觉到惊艳。但是包括小队长孙蕾在内，没有人真的把自己的某些妄想实施一下。 因为这人不止是漂亮，而且似乎还强地要命！他们来之前，这个人就这么独自一人，坐在丧尸环绕的别墅内。怎么看都是一副绝世高手的样子。他们所有人都自认没本事这么淡定地待在丧尸包围圈，对于扑上来的丧尸脸色都不变一下就放雷劈死。 于是，妄想都被这几个人牢牢固定在‘想’的范畴内。没人敢真的去干点啥。 从丧尸全面爆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两个月了。 两个月前的那个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白天，天空突然出现无数巨大陨石，陨石带着火红燃烧着的尾巴从天边划过，降落在地平线尽头，把晴空和大地的交际线烧地通红。刚清晨的天空被天边火线映成诡异的紫红色，煞是漂亮但也危险。 不知名病毒几乎瞬间就在人群之中传播开。 清晨赶着上班的人挤在公交站等车，前一秒大家还一同抬头远望天空异像，后一秒，站在身边某个文质彬彬的上班族眼白处血丝蔓延，低吼咆哮着扑到了他身边女人的身上。周围人惊慌地想要上前把他们拉开。但拉扯的时候，刚才还捂着被咬的地方惊慌失措尖叫的女人突然停止尖叫，一口咬到了正在帮她拉开男人的人手臂上…… 类似的情况在世界范围内一同爆发。 万幸，和丧尸爆发同时，世界的部分人发现了他们拥有了某些能力。 有些人能够操纵自然元素，有些人能够指挥变异动物，有些人体力增加，耐力增强……这勉强算是带给绝望之中人们的一丝希望。 逝者已矣，活着的想尽一切办法挣扎着活下去。 丧尸爆发半个月后，陆陆续续有许多‘安全区’建立起来。但不管在哪个安全区中，异能者都在安全区内具有极高的地位和声望。他们也没想到千辛万苦突破丧尸包围随便撞进来一个别墅，这别墅里面竟然有个漂亮成这样样子的异能者。这里是他的家？亲人的家？临时落脚点？ 如果这房子的主人和他有关，那他们撞坏门会不会引起这位的不满？ 孙蕾心思转了数回，抬手示意队友们先不要行动，往方长方向走了几步，脸上的笑容虽说带点讨好的意味，但是并不讨人厌：“我叫孙蕾，我们是州庆安全区的一个二级物资采集小队的，很抱歉撞坏了你居住点的门，如果需要，我们会给您物资赔偿。” 孙蕾他们在打量方长的时候，方长也在打量这一行人。 最前面说话的这女生穿着简单的上衣，方便运动的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军靴，头发剃成了板寸。一个小姑娘，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间，丝毫没有被任何人压住气势，反而起任何人的气场都足。看说话，应该在小队中是绝对是说得上话的核心人物。脸上虽说是带笑，可笑容中带些尽力遮盖都遮掩不了的痞气。 她身后，几个人怀里抱着各自武器，警惕地戒备四周。 方长从对方略带讨好的低姿态，瞬间推断出了对方对他的态度。 刚才那凭空一雷，确实能够成为证明他实力的底牌。既然他在优势的话，接下来的对话应该会比较愉快地进行下去。 直播间弹幕不知道谁带节奏，又开始刷【死神小主播】 方长切换主播方式，用意念对直播间观众道：“孙蕾身上的气还行，不是恶人气，要不我带你们看看丧尸位面的安全区？” 【好的好的。】 【这个直播间真新鲜，竟然能开通丧尸位面吗？】 【新人一脸懵逼，主播这是在拍戏还是真的在丧尸位面啊？】 【是真的。】 【丧尸位面？这不是最有代表性的末法劫位面？主播怎么申请到的？好神奇？】 【被修炼的基友推荐来的，支持主播一波。】 方长看着弹幕，笑了下。 凭刚才这群人能不小心脱口而出‘雷电异能’，方长大胆推测，这世界肯定存在有‘异能’的人的。他这样的，应该没到被解剖那么稀奇，但也没到谁都可以欺负那么平凡。 方长很满意这种状态，当然，对孙蕾口中的‘州庆安全区’更有兴趣：“这里不是我家，我暂时在这里落脚。物资赔偿就不用了。州庆安全区距离这里远吗？” ‘这个人是‘游侠’！’这是孙蕾的第一反应。孙蕾很高兴在这里能碰到‘游侠’。 所谓‘游侠’，是一些等级高的异能者对自己的自称。这些人不愿意长久待在一个安全区，喜欢在各大安全区之间游走。开始游侠还有很多，可是自从4级丧尸出现以后，‘游侠’就越来越少。 末日之中，人类现如今要面对的，不止是满大街都是的普通丧尸，还有具有智慧和某种能力的高级丧尸以及变异兽。这种情况下碰到的游侠，可想而知实力一定更加惊人。 孙蕾语气更加热切：“您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方长点点头。 见方长同意，孙蕾立刻回头对着其他人道：“动作麻利点，小a在门口守着，五分钟内其他人迅速拿完东西我们准备收拾返程。” 其他人训练有素地散开，孙蕾用商量的口吻对方长道：“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归您所有，这一趟，我们搜索的物资，给您百分之五十怎么样？” 方长没多说，猜测孙蕾提到的分成应该属于‘保护费’的一种。 这应该是属于这里已经在人们之中固定下来的，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是什么都没做，但方长知道，大概他要了的话不会有问题。反而是不要的话，可能会引起对方的轻视，认为他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已经形成的规定，方长无意去改，直接点头：“好。不过楼上关着门的两间你们小心点，里面没有食物，而且有还能行动的丧尸” 孙蕾迅速点头知会了队伍的其他人，然后转身也投入搜索。 这些人动作很快，几分钟内就把别墅内还能吃的食物和一些御寒的衣物洗劫一空，方长跟着一起坐到这个改装的车的副驾驶。 孙蕾坐在驾驶的位置，其他几个人因为方长的加入，都挤到后座去了。 一路上，孙蕾都在介绍州庆安全区的情况，顺带介绍了一下周边。他们所在的这片别墅区距离孙蕾所说的‘州庆’安全区不远。只不过直线距离的必经之路的城区里，据说有个4级力量型丧尸。不少人想来这片别墅区都折进去了，所以才导致这片在州庆安全区几乎成了禁区。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整个别墅区丧尸稀少，方长所在的别墅内也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孙蕾一边开车一边道：“平时我们是绝对不敢过来的，不过前几天安全区有个异能者小队开出来一条路，据说可以过来，我们就想过来试试，没想到竟然真的能过来！” 开出别墅区不久，路边景色就真的有些‘末日’的味道了。他们现在正行驶的路上，末日城市凋零的气氛尤为凸出。这是条有点像单行道的小路，路两边有些抛锚的车辆，路过一瞥都能看到车里的血迹和破碎的车窗。偶尔有些丧尸在路中间闲逛，都被孙蕾踩着油门无情地撞飞碾压过去。 孙蕾指着方长的右边：“就是那里，那片区域就是那个四级高级丧尸所在的区域。据说力量极大，普通子弹根本就打不进它的皮肤。 方长顺着孙蕾指的方向看去，偏巧看到一个同样改装过的大型越野正朝着这边加速开过来。 ‘嗷————’一声巨大吼声，让方长所在的车中所有人都神色一凛。 在吼声中，一辆被捏成铁皮团，勉强能看出样子的大巴呼啸着自空中向那个越野砸过去。 越野车主驾驶水平不错，一个看起来惊险得要命的急转弯躲过从天而降的大巴，急速朝方长他们所在的这边开来。 孙蕾的脸色发白：“坏了！是它！它怎么会离开固定的那片区域朝这边来？” 方长眯着眼睛朝那辆车看去，细看不难发现，那辆正朝着他们急速驶来的越野车的后面，车胎走过的路后，都留下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现在刚入秋，根本不可能凭空出现这样的冰层。 方长感觉到孙蕾把油门踩到底，伸手拉住右侧的车扶手稳住身形让自己不要被甩出去，道：“大概，是因为这边的食物，美味到它抗拒不了吧。” 第56章 变异兽 如果那个所谓的力量丧尸真的只是空有力量，动作起来的速度和熊一样，也不会就凭守着一片区域，就能来一个吃一个，来一队，吃一队，生生让自己吃成四级变异丧尸。 力量是它的强项，但速度其实也不差。 被团成团的巨大铁块落在地面，发出‘乓乒乓乓——’巨响，在地面砸出来一个小坑，然后在惯性的驱使之下继续又向前了好几米。 铁球的身后，一个三米左右的巨大身踢开挡在它面前一切障碍物，飞速朝这里跑过来。 隔着距离那边尚且还有七八百米距离的方长他们这边，在车里都能感觉到那个巨大丧尸奔跑之中引起的地面震动。 这震动不是笨拙，而是快速的象征。这个孙蕾口中的四级丧尸腿长迈步大，步幅度不慢，开近他们的那个越野车眼看已经油门踩到底，整辆车发动机发出巨大轰鸣。也只能跟那个丧尸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 孙蕾坐在驾驶座上，丝毫不见刚才的轻松，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双手死死扣住方向盘。 她的车速不能太慢，一旦太慢被身后的越野追上，他们小队就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但路况不好，又不能太快，车速太快一旦有什么突发状况，闪避不及时撞上。要是在此时车发生抛锚事故，一车人就全完了。 身后孙蕾的几名队员也一个个表情严肃如临大敌。 其中一个终于发现了方长一开始就发现的问题：“轮胎后有冰！后面的车里有人用冰在减缓丧尸的行动！” 孙蕾瞥了一眼方长，一下知道了方长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后面车里有异能者，是他把变异丧尸引过来的？” 眼尖的人跟着补充：“是董锋他们小队！” 方长：“这个董锋是个异能者？冰系？” 后座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健壮的小眼睛跟着点头：“董锋是水系变异异能，冰系异能者，现在是三级，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是几天前他们开通的。” 方长点头，紧接着用手扶紧了身侧扶手，尝试闭上眼睛，用书上教的方法放出神识，用神识去试探接触身后的两股最清晰的能量气团。 这是他第二次用放出神识。放出神识之后，用神识代替眼睛，能让他看得更远，也能对天地万物的事物了解地更加透彻。 识海之中，一切人、事、物，都变成万物最基础的‘气团’。这辆车中，车后座的人有强弱不同的气，路边丧尸，花花草草都有各自的‘气’。他们的这辆车之后，距离比较近的其团之中最大的，是那团白色能量气团。‘它’的主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位‘董锋’。 那这辆车人之后，紧追不舍的那团庞大的黑色气团的主人，大概就是那个四级力量丧尸。 但看气团来说，如果说那团白色的能量有小学校车那么大，那黑色能量团就足足有一辆最大规格的货车那么大。二者之间的悬殊差距不小，董锋的全盛时期，两方对上，董锋都未必有获胜的可能，又更何况那白色气团看起来并不稳定。是受伤了？ 这一路，黑色气团都在不断向前侵蚀，就像‘气’本身有自己的思想，主动想要缠绕住那白色气团。只不过因为距离被拉开，所以没有成功。 孙蕾精神紧绷，眼角余光注意到坐在副驾驶上的方长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闭上眼睛。心情正复杂，突就看到方长睁开眼，双眼灼灼地盯着车前方，神色凝重道：“停车！” 这种紧急关头，孙蕾怎么会听方长一句话就停车。她急转弯避过一辆横在路边的车，手上脚下动作不变。 孙蕾没听他的，也在方长的预料之内。他和他们才刚见面不到一个小时，这队人能让方长坐到副驾驶，都是给方长面子。根本不要提什么信任和配合。 于是方长直接进行计划b。他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拉下车窗，双臂用力一扣，在飞速行驶的车中，身体灵活地窜出去，直接翻身上到了车顶。 驾驶座上的孙蕾虽然没听方长那句类似命令的话，可还不忘秉持着对强者应有的尊重问道：“怎么了？”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方长就已经从副驾驶的车窗里猴子一样蹿到车顶了。 关键时刻，方长这个怪异的举动，不止孙蕾莫名其妙，后面几个队员也都一头雾水。这个异能者到底在干嘛？ 从车窗翻出来跳到车顶简单，但是在飞速奔驰，时不时转弯的车顶站住脚却比方长预想中要困难。 翻上来之后，迎面就是一口沙子。刚刚找到平衡点，又是一口土。 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之中顺利和潇洒，被现实分别塞了沙子和土之后，方长迅速清醒。半蹲在车上，右手握住车窗缝隙，扣着一点着力来维持自身平衡。 站稳之后，方长立刻抬头看向天空。 刚才放出神识的时候，方长就发现，相比身后追逐着他们的这个力量丧尸，前面也有一股巨大的‘气’正飞速朝这边过来！ 那冲他们而来的‘气’速度远远超过了身后追逐他们的丧尸的速度，陆地不可能有这么恐怖的速度，那就只有天上！！ 丧尸爆发这段时间，所有产业几乎陷入瘫痪。但这种对人类来说灾难性的瘫痪却带给了地球喘息的机会。 有些植物顶破水泥柏油路面野蛮生长，天空也从灰蓝色变成了浅浅的天蓝。 果然，如他感知那样，方长目力所及的最远方，天蓝色的交际线上，一粒黑色的黑点正快速朝他们靠近，那黑点越近就越大。 不止方长所在的车人们在关注方长的动作，后面紧跟着的越野中的人也在密切注视着方长这个怪异的举动。 随之，大家也就注意到了天上那不寻常的一点。随着黑点飞速变大，很多人惊叫出声：“是变异兽！” 方长右手扣着车窗，听着车里人下意识喊出来的名词 直播间也炸锅了。 【看起来个头不小。主播才筑基？对付的了吗？】 【目测的话，得有四五米吧？】 【四五米的鸟……好吃不？】 【我在我们位面，就没见过有这么大的家伙！】 【系统通知，大师傅老凶了打赏，袖中乾坤】 【系统通知，要么进内门要么死！打赏，方元幻境】 【给主播的袖中乾坤是我家二师父新制作出来的一种替身人偶，紧急时刻可以保命】 【给主播个幻境卷轴，看情况不妙就打开，把幻境放出来，然后就能直接离开直播间了。看见幻境的人会自动脑补不合理的东西，用这个是不会扣主播积分的。】 方长：“谢谢诸位打赏，实在不行，我绝对会保命为先，不硬拼。” 【从主播一开始就关注的老观众表示不太相信】 【我也是】 方长苦笑：“真的，我也怕死的好吗？” 短短几句话时间，大鸟飞近。 从空中看下去，站在车顶的方长独树一帜，全身都透露出一种‘我很好抓，快来抓我’的迷之感觉。 于是大鸟自然而然就对着方长俯冲下去了。 孙蕾在车内喊：“快回来！异能者和变异的高级丧尸晶核都对变异兽吸引最大！”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方长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鸟，左手摸腰，从屁股后面的兜里掏出最近越用越顺手的那把从飞船上顺回来的激光剑，把激光剑的能量推到最小，握在手里。 那鸟大到离谱，展翅确实达到了四到五米的长度。全身大部分是深灰色，唯有鸟喙是鲜黄色的。俯冲下来的几个翻滚，看出展翅的鸟背上有白色鸟羽，似是一个白色的八字。 方长：八哥？？……这他妈完全就是个八哥成精了吧？ 大八哥长足足得有成年人手臂的鸟啄从天飞下，直冲方长，微张开的鸟嘴中腥气隔着老远就朝方长涌来。方长眼尖地看到，那八哥嘴里特别反人类地长满了鲨鱼一般密密麻麻的利齿，利齿的缝隙里还有肉沫。 至于这肉沫到底是丧尸还是人，亦或者是其他鸟兽，方长就不知道了。 方长一动不动，似乎吓傻了一样任由那八哥从天朝他扑过来。 方长身后车中，一个寸头带着眼镜，大学生一样的年轻人终于还是忍不住，捂着自己不适的胸口，把手伸出车窗外。抬手虚握，一根冰刺在学生手中被凝成型，冰刺刚一成形，那学生就扬手朝着天空飞下来的八哥扔了过去。 车顶方长正一动不动，暗暗计算着那鸟的速度和距离，眼看八哥的爪子就要抓到他的肩膀上，而八哥脆弱的肚皮也暴露在了方长的面前，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方长听到身后有风声传来。 ！害怕出现变故，方长不再等‘最佳时机’，一下把激光剑调节到最大，对准八哥的肚子刺出第一剑，接着手腕翻转，横剑挽了一个剑花，用去势的余威扫向八哥的右爪。 这两剑，如果时机正好，完全可以第一剑刺穿八哥的内脏，第二剑削掉八哥的右爪。 但方长出手的时机早了。 相较方长的出手，八哥最先看到的，其实是朝它飞来的冰刺。 在空中躲闪冰刺的八哥被方长刺中了鸟腿。 这一剑确实扎地深，但是没伤到要害。八哥愤怒地叫了一声，立刻飞高。接着方长挥出第二剑，只削掉了几片坚硬的羽毛。 方长身后车里的大学生捂着胸口，看到方长和八哥的动作，虽然具体看不清他们到底如何，但也大体猜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可这个时候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第57章 科学改变命运！方长是刺偏了，甚至这一剑都没伤到那八哥的要害，但是这八哥可是自从变异以来就没受过这么大的伤！足球那么大的黄色眼珠里面，黑色的瞳孔转动，在空中死死盯着让它受伤的方长，记恨上了。 蹲在车顶的方长并不害怕一直鸟的记恨。 被个鸟恨什么地，放平时方长怎么会在乎？ 可问题就是，他们现在两辆车后面还跟着一个四级变异丧尸呢。 前面两个车为了应付八哥这个突发状况，慢了一些，后面的丧尸可没慢。眼看被拉开的一丁点距离立刻就被这丧尸趁着这短短的空挡几乎追平。 拥有了一定智慧的丧尸扯过路边一辆报废的汽车，双手一按，把车按扁一些，然后朝两车扔了过来。 被扔出来的变形车在空中划破空气发出不小声响，越过了距离它近的那车，竟然是直朝着八哥和方长他们的那辆车飞过来。 八哥在空中避过了飞来的废铁，鲜血从鸟腿中沥沥啦啦往下趟。飞过一路就撒了一路巨大血滴。八哥受伤的地方经过这一动，伤口开裂，空中的鸟终于还是忍受不住这种疼痛，飞高了。 和八哥同时听到空中风声的孙蕾在车里，喊了一声“抓好”，探出胳膊，把左边的后视镜往上一掰，分出心神看了眼空中，一边得避开飞来的‘破铁’，一边还得留意躲避马路前面的障碍。 竟然在重重障碍之中，非常不符合‘女司机’名号地潇洒避过，中途甚至没有减速！ 但是避过障碍之后的孙蕾表情并不太好看。后面的丧尸紧追不舍，天上还有鸟不断骚扰。再往前开大概两公里，就要进一小片平房区了。那片平房区障碍更多，而且要命的是，路也更狭窄。 如果在那之前没有甩开后面的丧尸，它只要把哪怕一辆车扔到他们前面，就能完全堵死路面！而且他们现在这条路没有分叉，不能换路不能回头，明知道危险却只能继续朝前。 天空的八哥几次想要飞下来，但是不敢飞地太近，忌惮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伤了它的方长，也忌惮最后面缀着的丧尸。 蹲在车顶上的方长此时也麻爪。 车里探出头支援的普通子弹根本打不中空中的八哥，激光枪或许可以打中，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方长又不方便拿出来。只能采取近战。可就算他想近战，但是也得近得了啊！天空鸟不下落，他又没有翅膀，只能干蹲在车顶不停往天上瞅。 飞快朝前开车带着劲风可着劲虐待方长的正脸，似乎方长的发际线，都被这强风硬生生往后吹了几毫米！有要秃顶的趋势！ 三方势力焦灼着，没想到办法之前，很快就到了孙蕾担心的那个地方。 但最先出幺蛾子的不是身后追的丧尸，而是天上的八哥。 失血过多让八哥丧失部分力气，眼看前面的路即将走到尽头，很多平房出现。八哥突然放弃跟着车飞，挥动翅膀快速拔高往前飞去，没受伤的爪子狠狠对着平房屋顶一抓。 很久没人居住的平房本来就摇摇欲坠，这八哥一爪子，抓塌了屋顶，碎石滚下，挡住了半边路。 接着，八哥就这么一路飞一路抓过去，成功赶在孙蕾开车过去之前，把路彻底堵死了。 堵死之后，八哥叫了声‘傻瓜’。 这声‘傻瓜’是它第一次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然后这只口吐人言的八哥就这么飞走了。 车里所有人包括方长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孙蕾眼看车没可能在路被堵住之前冲过去，手飞快在方向盘上打了几圈，换挡踩刹车。 车子斜着屁股倒着甩过去，过程中转了好几圈，这过程，比漂移刺激。 方长在车顶，只感觉像是坐了一回加速版旋转木马，眼前直晕幸好手确实抓地牢，才没被甩出去。 刺耳的刹车声中，车在撞上废墟之前停了下来。 后面的车也紧急跟着停下。 方长晃着脑袋从车上晕乎乎地跳下来，使劲甩了两下脑袋，努力让自己找回平衡。 后面的车上人也都纷纷下来，两个小队彼此之间默契地快速击中，枪、火包、口直接对准了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距离他们目测还有二三百距离的四级丧尸。 方长左手握住已经被收起来的激光剑，小跑到前面的车后那群人身边，从人群中拎出一直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董锋？” 董锋被方长拖着往前跳了几下，喘着粗气点头。 方长低头看到这人右腿不自然扭曲，知道是断了，手指遥遥一指前面。 熟悉的感觉再次在指尖流传。 一记响雷从天空劈下来，正中奔跑着的丧尸头顶。 能一下就劈死普通丧尸的雷对这个丧尸来说却不痛不痒。 方长试了一下雷，明白不管用，立刻放弃，对着董锋快速道：“还能用异能吗？” 董锋点头：“能。” 方长：“那一会儿你就冻它的关节，手肘、手腕、膝盖，这三个地方。只要你的异能没有耗尽，就一直冻下去。” 董锋着急：“不行，冻不住，只能稍微降低它的速度。你不是没看到，它的速度有多快！！” 方长：“降低就够了。” 说完扯过旁边一个老式自行车，冲着正跑来的丧尸扬手冲着眼睛丢过去。 扔车只是为了暂时遮挡对方的视线。车扔过去之后，方长就一个加速冲向对方。 董锋咬着牙勉强用一条腿维持平衡，一边骂着方长乱来，但手还是指向丧尸的各个关节。 已经距离众人只有不到五十米的丧尸各个关节外面的衣服迅速结起冰霜。 但就像董锋说的一样，冰冻根本冻不住它。它只抖抖腿，依然活动自如。降低的速度在所有人眼里，几乎就等同于没有。 方长已经把激光剑换到了右手，拇指抵住调节的按钮。 冲到丧尸面前，右脚一踩丧尸的双脚，左脚顺势踩到对方被冻出一层薄冰的膝盖，两脚之后，整个人横着飞到半空，接着右手折臂向后，跟着身体翻转，左手死死抠着丧尸钢筋一样的皮肉，一手柄朝着丧尸刺过去。 这招叫贪狼挚尾，是老板给的《辛剑诀》第一式。方长拿到坚决之后，到他筑基之前在家里重复了许多遍，动作都已经滚瓜烂熟，真正运用到实践中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实践，就很成功。手柄刚一接触丧尸皮肤，方长就立刻推大了激光剑。 力量丧尸‘刀枪不入，子弹都打不透’但没道理光也打不透。 果然，激光毫无阻碍地切入了这个四级丧尸的体内。 丧尸没有直觉和痛觉，被冻住关节行动略微迟缓，这迟缓的身体对普通人却也足够。它反应也很快，方长一剑捅到它后胸，丧尸伸着紫青色恐怖的长爪向后抓。 方长动作不变，右手上挑，两脚用力跟着踩了上去。这次这招是剑挽魁星。 随着方长的动作，丧尸左侧胸膛的大半边身体被整齐削了下来。 孙蕾等严阵以待的人目瞪口呆。 在方长扔出自行车的时候，大家想的是：！天！竟然是力量和雷电双系异能者吗？ 看着方长跑过去几下闪避快速避开了速度甚至能追赶汽车的力量型丧尸，他们又想：还是个速度异能者？ 眼看着方长踩着丧尸往上蹿，几个特别帅气的姿势避开丧尸的爪子，所有人无语地又添了个：……功夫高手？ 然后大家眼睁睁看着方长那边几个动作，子弹都打不透的丧尸半边躯干就这么莫名被削下来了。 众人：……呵呵，懂了，他不是人。 方长削掉丧尸半边身体之后，丧尸依旧能活动。方长一下清楚，要想彻底解决，得干它脑袋！ 丧尸太高，方长实在是跳不了那么高去够它的头。或许把激光剑完整打开调到最大输出可以，可方长却不敢在这么近距离，大家都看着的时候直接把激光剑摆在明面。 好在此时丧尸因为上半边的身体被削下来，皮肉外翻，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增加，给了董锋机会。董锋趁机把自己的异能不要命输出，这次的输出，意外把这个丧尸冻了个差不多。 方长看时机实在是太好，趁自己背对着众人是个视线死角，暗戳戳地从空间里拿出了激光枪，对准丧尸脑袋就是一阵扫射。 堂堂四级变异高级丧尸，连最后(绝望/无助/不忿)的咆哮都没发出来，一声不吭地停止了一切动作，扑倒在地，掀起一小片尘土，彻底完了。 实话实说，四级丧尸实力确实很强。如果是速度型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加强，方长遇到了也不敢就这么上去，只有逃命的份，有可能逃命都逃不及。 巧就巧在，偏偏这丧尸强化的是力量和防御。 既然强化了某方面，另外一方面肯定就是弱项。 它的速度在孙蕾他们看来很快，可应该在同等级的四级速度丧尸眼里，根本就不够看。没有着重速度加成的这个丧尸和方长速度相当，再加上董锋不停消减它的速度。 就算这种‘消减’在旁人看来没区别，可方长速度和它半斤八两，它一削弱，方长立刻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力量……近身战贴着你后背绕圈，你再大力气有什么用？ 至于皮厚……子弹穿不透，可激光总能穿透吧？ 无数巧合造就方长这个看似特别牛的如梦似幻的首杀。方长敢直接硬冲上去怼，也是注意了它一路，观察到董锋的冰冻确实能起作用，在算好了一切的情况下才冲过去的。 这赢，是真的赢地毫无悬念。 纯粹是‘幸运’和‘科学’的功劳。 ‘幸运’，是这丧尸方长正好速度能克。‘科学’则是决定命运的高科技位面高等级武器‘激光’。 方长要是手里没激光枪激光剑，估计也就是只能劈个雷给人烧毛，或者上去一阵捅咕，给人挠痒痒玩，根本破不了防御。 真——科学改变命运！！ 第58章 回安全区 多亏了方长背后的董锋在最后关头拼了命不要地加大了异能输出。否则方长也没有暗戳戳拿出激光枪来还找好角度的时间。 但另一边，拼命输出的后果就是董锋还没等看到结果，就晕倒了。 腿伤加上过度使用异能，造成严重的身体亏空。短时间是清醒不了了。董锋小队的其他人看四级丧尸倒地完全没了威胁，立刻七手八脚把董锋抬上车。挨个过来，跟方长道了谢。 挥手表示没关系之后，方长转身重新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已经被激光枪戳地满是窟窿的丧尸大脑袋。 这丧尸倒了，但是‘气’却没散。 方长活动了一下脖子，想知道‘气’不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直播间的弹幕，有些资深看小说的修真宅男启发道：“主播要不要挖挖它脑袋里面？” 是个好主意！方长小跑几步，随手把一边报废的自行车拽过来，硬掰下来一根钢管，然后拿钢管顺着其中一个激光枪打出来的小窟窿往里‘捅’。 轻松把这个丧尸脑袋敲开，里面竟然还真得就有个小孩拳头大小，水晶一样的东西。 方长把水晶挖出来，丧尸身上弥漫的气也就散去了。看来，这个水晶才是丧尸变异等级提升的关键。 刚才四级丧尸临死发散出的威压让周围的普通丧尸纷纷逃跑。这时候，没了威胁，又有刚被挖出来晶核的诱惑。其他普通丧尸，都掉头，纷纷朝这边再度聚集过来。 方长手拿着又白又红的丧尸晶核回车里。 路过董锋他们车队的时候，那帮人都纷纷鞠躬表示对‘大神’的敬畏。 回到孙蕾的车上，方长打开副驾驶的门，跨步跳上去，整个人端坐在副驾驶。扭头看看还在车下的几个人，眨眨眼：“不走？” 这几个人才是真的被方长捉摸不透的实力吓住了。 在他们在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中，双系异能都是亿万中无一，三系更是闻所未闻。但方长是什么？ 他能够召唤雷电。 速度甚至能够和光奔跑就能追上汽车的四级丧尸持平，或许不止是追平，隐约还要快过它一线。 可如果说他是速度和自然双系异能，那他空手直接切开四级变异丧尸加强过的身体又是什么？ 这个游侠仿佛就是迷。 他们错误地恍然大悟。就说怎么会有人能如此轻松地出现在丧尸环绕的高档别墅群，原来是因为这人本身强大到简直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们完全不知道的是，几个小时前，这位被他们过度神话的方哥他本人，在知道这里是丧尸位面的时候，曾经的第一反应是‘退出直播间撂挑子不干了’。 孙蕾小队也挨个上车。 这次全程，大家都很安静。 一是因为回味刚才方长对上四级变异丧尸的每个帅爆了的动作，一是只能仰望的大神突然出现，就在身边，实在是有些不敢开口。 从董锋小队的车开始掉头，两辆车往回走了一些，绕过被堵死的平房区，继续往基地开。 盘桓在城区的最大威胁已经被搞掉，这片的三级，几乎都被这个四级给吃光了。偶尔碰到一个二级丧尸，重火直接碾压。 开车中的孙蕾最先回过神来，有些心动。方长长地太犯规，实力又这么强，无论是什么角度，孙蕾都很想和方长发生点什么。眼睛宛若抽筋一样往方长那边甩：“大神，睡一觉吗？” 方长：……？？是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的直播间因为孙蕾的睡觉邀请再次活跃。 方长万脸懵逼，用最正常的思路拒绝：“不了，我现在不困。” 孙蕾点点头，哦了一声。 片刻：“我的意思是，您有兴趣和我睡一觉吗？” 方长：不是很有兴趣，谢谢…… 大概看出方长表情上的拒绝，孙蕾连忙解释：“您不要误会，我不要您负责的。我只是想单纯约个火包。一觉之后，您完全可以全当没睡过！” 这么直接的修辞，仿佛后面的她的队友们根本就不存在。 身后的队友们也很有眼色地屏气凝神，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顿时直播间各种污污的弹幕跟着孙蕾一起黄了。各种词汇方长都没眼看。【想睡主播】被刷成了一片黄色的话题。 他是第一次被女生，而且还是个挺漂亮的女生约。 方长无奈地对着孙蕾笑了一下，思考怎么委婉拒绝，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不伦不类的一句：“谢谢你的厚爱，但是不用了。” 直播可开着呢。平时解手什么的短暂屏蔽一下还可以，要是真的长时间屏蔽……万一被老板发现了，他死一万次都不一定能让老板消气！ 孙蕾虽说说地这么直白，其实是鼓起巨大勇气说地这句话。末世人口急剧减少，很多人的观念想法也在改变。这么约，不算是大事。可对面的是一个这么阳光的少年，还是个这么厉害的大神。孙蕾已经丢掉许久的脸皮突然回来，有些害羞，又有点害怕方长觉得她这么说是‘侮辱’他而生气。 一直都用余光观察着方长的表情，想看看方长的反应。猝不及防正好就扫到方长无奈笑的那一幕。 被这一笑，笑地浑身骨头都要苏了！妈呀！好帅好可爱！我好像真的听到开花和烟火的声音了。孙蕾狠狠伸手擂了自己胸口两下，让心跳正常些。 不知道是被拒绝还是被笑闪地，总之脸颊骤然通红，自己还浑然未觉。不甘心地重复“真的不考虑一下？我活其实很好。” 【主播上！我们不会举报的，不就是双修嘛，咦嘻嘻嘻，我见多了。】 【你滚！主播不要啊！要睡就来睡卧吧。】 【主播，这里不是去幼儿园的路，我们要下车。】 方长对着几个别特污的弹幕先道：“不睡，不修，不开车！” 然后用手掌拖着下巴，侧头，很坚定地摇头拒绝：“你是个好姑娘。” ……总觉全身不对劲，有种蜜汁对不起老板的感觉！ 方长刚打算奇怪一下他的这种‘对不起’，转念一想，想到修炼功法时候的乌龙。立马给自己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为了对得起老板给我开的小灶，也得好好修炼，用成绩回报老板，儿女私情这种事情多耽误修炼啊！’仿佛自己天生就是一名正直的‘老师的贴心小帮手’！就好像当初初中，逃课，睡觉，去网吧这些都不是他做过的事似的。 孙蕾低落了一瞬，用手抠抠方向盘，豁达笑笑：“没什么对不起，不就是个约火包车祸现场嘛，你一道歉，反而显得我可怜兮兮地。” 后座的小队队友继续屏住呼吸，当自己已经被火化了！ 生怕这个时候队长想起他们这堆晃眼的电灯泡，以后不爽的时候找这次的理由来虐他们。 最后一程，就在各自的沉默之中度过了。 捣乱，然后飞走了的八哥也没再出现过。 等终于前面的车渐渐减速，方长也看到了传说中的‘州庆安全区’。 这片安全区远看仿佛就是一个军事要塞。 四面都是高墙，高墙前面约二三百米的空白之后，是一些防御工事，最外面还有个护城河一样的小水沟。 孙蕾经过短暂恢复期，从短暂的‘失恋’之中恢复，热情介绍道：“不知道您以前对这里有没有耳闻。不过我觉得，州庆安全区在其他安全区里面算地上是氛围比较好的了。安全区首长原来是军人，大部分的高层也是。所以说这里虽然纪律严格些，但是那些没什么能力的老弱妇孺也能活下去，而敢拼敢出去的所有小队，更是都有火力保证。 说着，两辆车并流开到‘安检’的地方。 护城水沟后面的防御工事开了好几个口子，每个口子都有人站岗，那东西扫描每个要进去的人。 孙蕾：“通过检测之后，进入安全区有身份检查，如果没有去登记，您的话，应该会比平时更快。” 方长听着孙蕾‘您’‘您’地，有点别扭：“不用敬称，以后直接叫方长吧。”看到车已经停下，方长道“既然我还要登记，你们是可以直接进去的，那咱们在这里分开。” 孙蕾不勉强：“好的，后座的物资不少，要不我折算晶核给你？” 方长点头，孙蕾从她腰上拽下来一个小袋，递给方长，然后回头就是一巴掌扇到了她正后面的一个光头纹身男的脑门上：“你的晶核袋也给我。” 光头老老实实地从自己夹克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袋，递给孙蕾。孙蕾连袋一起给方长：“如果你不嫌弃，可以登记之后来花园区找我们。” 方长手里攥着两袋孙蕾递过来的‘晶核’这些东西的‘气’和他从四级丧尸脑袋里挖出来的一样，估摸着这就是这里的硬通货，点头：“好的。” “对了”孙蕾从车上拽下个口罩，递给方长：“那什么，虽说安全区整体风气还行，但是还是有些地方风气不太好。为了避免不长眼地找麻烦，你还是戴着这个吧。” 方长没多想别的，只是以为孙蕾的意思是自己太白，看起来太弱鸡，容易被混混缠上欺负。满意孙蕾的周到，接过口罩，带上。道了声谢。 瞬间脸被遮去大半。朦胧耀眼的白光也就被挡住了一些。对自己突然的美貌一无所知的方长终于勉强降到原来的标准。 孙蕾的车有快速通道，道别之后呼啸而去。 方长汇入人流，很快走过了‘检疫站’走到大门口。 门口专门有人守着做登记工作，听到方长是雷系异能之后，热情很多。 方长很快办下来一个证件，拿着证件往里想逛逛安全区，就听身后一片热闹。 他好奇回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转身拽拽身边的人：“哥们，这是怎么了？” 那人一脸兴奋。“今天咱们安全区的一把手带着大队人去了西边，想打通到b市国道，结果在那边碰到一个四级变异丧尸！据说能控制其生物思想。” 方长：“啊？那后来怎么样啊？” 那人道：“正好一个火系异能的‘游侠’路过，干掉那个丧尸，救了整整一车队的人！太棒了！咱们安全区也有能对付四级变异丧尸的高手了！！区长正打算明天就找齐人马顺便请那位高手一起去清除城区那边的路。城区就是因为那个力量丧尸，至今很多区域都还没能探明！” 方长摸摸鼻子，略过‘力量丧尸’这个话题，问：“那你们高兴什么？” 那人：“那个传说中超牛逼的‘游侠’刚才突然出现在门口了。这不，大家都挤着想看看传说中的高手是什么样！” 方长：“哦哦，这样啊……哎……你有没有感觉四周乱哄哄地吵了很多？” 那人扭头和方长两个人一起四处看：“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两个人正四处望着，就看一堆人台风一样移动过来。 人群包围中间，是一个真空地带。真空地带的台风眼中心，是一个衣着特别考究的男人。 那男人虽说相貌平凡，但是周身气度非凡，带着眼睛，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地朝着方长这边笔直走过来。 方长不解地看着那个朝他直线过来的男人。 男人也在人群之中一下子就看到了方长。两人对视之后，那个男人率先移开目光，和方长擦肩而过，离开了。 第59章 劳动力 方长扭头转身，看那人错过他的身边，径直走到一个建筑里面，建筑上面挂着个牌子写着寄卖两个大字。 一般出去的物资小队得到的一般东西在‘交易所’或者‘黑市’就能直接买卖。这里的‘寄卖’，一般都是收些有珍贵价值的东西，那地方门口都有人严格看守，进出都要检查所谓的身份证明。人们大多数跟不到里面去，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进去要干什么，末世的好奇心再旺盛也比不上日常的吃饭喝水过日子。一直跟着的人有些就散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方长把刚才那个人冲着他走过来这件事归为他挡在路中间而引起的巧合，没多想，看人有散开的趋势，没兴趣继续凑热闹，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走进‘寄卖’处的男人看身边跟着的人终于减少，抬手拇指食指并拢在一起搓了一下。这一搓，竟然在拇指食指之间飞快迸发出一小串紫红色的电火花，这雷电的火花来得快去地也快，一闪即逝。没等任何人看清，那火花就消失在男人指间，没人看出男人的异样。 和这人擦肩而过这件事情，被方长当做了一个小插曲，并没放在心上，离开城门，逛着安全区在直播间里和观众聊天。 此时突然有观众对‘晶核’产生了好奇。【主播，你权限够了的话，随便挑个那个‘晶核’挂到商城上卖吧。隔着镜头只能看到它的样子，感觉不出它具体的作用，我想买一个研究研究。】 方长答应了一声，取出一个孙蕾给的晶核操作到商城。 听到商城提示音，看到弹幕里有个【谢谢主播。】 方长笑笑“不用这么客气啦。” 安全区占地面积不小，尽管方长走的是直线，也还是走了挺久才走到头。城门对角线的尽头，是一片巨大的湖。 这个州庆安全区整体的地势就是背靠大湖而建，正面的陆地上四面均筑有高墙。 目前看来，丧尸进水就没法活动，这样的选址很聪明，能保证背后的安全，又能省下一大部分时间专门去建另一边的防御工事，最后建成之后，还能顺便把湖里的水引出来一部分淌入防御外面的护城水沟里。 但是这么有利也有弊。这么做的坏处就是，这边巡逻少，又没有围墙。那这种安全就只能是一定范围的‘安全’不能是绝对的安全地区。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而且，是‘目前’丧尸不能进水，之后会不会有些高级丧尸能够下水，这谁也说不准。背靠湖水是安全区加快防御的权宜之计，把安全区的后背暂时交给天然屏障，把修后背的时间用在加固前面。等前面完全建设完，再考虑湖边的问题。但日子越久，延湖岸这边的安全就越难保障。 这种不安全感导致有些实力的人都不愿意住在湖边，现在湖边居住地都是些不愿意出去面对丧尸，想尽办法看看能不能在安全区内找个能生存下去办法，混吃混喝的混混，和一些没有亲人没办法自己挣取足够钱来保障生活的孤寡老人和儿童。 这片地区房子破旧脏乱，满地都是垃圾，俨然就是衣服贫民窟的样子。 方长一走到湖边，就有好几伙人盯上了单独一个人过来的方长。看着方长径直穿过这一片房子走到湖边，几个人互相打着眼色不动声色地围上去。 这种他们以为的‘不动声色’到底管用不管用，那就还得问问方长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了。 【主播，你后面跟着人，背对着你那人，一直那小镜子照你，太阳反光的光圈都照到你衣服上了，他们傻吗？23333】 【讲真，这么拙劣的跟梢我也是很多年都没见过了】 【藏都不会好好藏。】 方长扭头，好几个人立刻装作看其他地方的样子。其中一个人更是一把拉住旁边的人，装作很热络在跟那个路人聊天的样子。 方长：“这种隐隐约约放在我身上的视线，真的是想不注意都不行。” 距离方长最近的纹身寸头胖子一脸横肉，一把抓过身边的人，瞪他一眼之后就继续偷瞄方长。 被他抓住的，是个穿地特别清凉的男孩，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化妆品把脸蛋抹地楞白，还画着眼线。被胖子两只手拉住肩膀之后，含羞带怯地低头瞥着胖子：“不用多，给一小袋玉米就行。” 方长想想自己用神识扫湖面得到的反馈，有个想法想要实施，正愁没劳动力，这些人就送上门来了。挺满意也挺高兴，他也不太在乎这些人本来目的。反正都打不过他，想干啥坏事都白扯。就背着手溜达过去，伸手拍了一下胖子的一只胳膊：“嘿，哥们。” 眼线男扭头看到方长，有点吃惊：“……两……两个人吗？那会很吃力的，就必须得是半斤白面了。” 胖子看自己似乎是暴露了，把跟前的眼线男往旁边一推，伸手一招呼，其他几个人迅速围了上来。 没来得及走的那个眼线男和方长一起被围在了中间。 眼线男终于结巴开了：“……不……不行！爷！你们这么多人，我会死的！”说完看到方长细长身板，和他一起被围在中间，立刻把方长往前推了推：“你们不是认识的吗？你们玩……你们玩，我房间给你们玩。我……我今天就睡在外面，绝对不会进去打扰你们的。” 全场其实没他什么事的眼线男强行给自己加戏，也是戏很足了。 别说，他这句话，到让大家视线终于分出点落在眼线男的身上。 围过来的人其中应该是有人认出这个眼线男，道：“草，你跟着瞎掺和什么？滚进屋去，这里没你什么事，老子今晚上再来找你算账！非狠狠教训你一顿不可！” 眼线男看向说话的人，发现是张熟悉的面孔，立刻暧昧地笑着对他眨眨眼，心里知道自己可能是真的误会了什么，听话地‘滚’回屋，一探身钻进身后的屋子里去了。 可怕的一根筋钢铁直男方长，全程都在想自己的事，中间漏下了很多互动的‘猫腻’。再抬头就看到眼线男走了。 家里有个腐，女亲戚，不代表他就能一下明白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方长没能能懂其中真正的含义。 反正眼线男小胳膊小腿，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干劳力活也用不到他。 而对眼前这些五大三粗的混混的态度上，方长难得多了些耐心。 看自己的人都已经围过来了，为首的那个胖子似乎确信方长已经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态度狂起来：“还戴着口罩？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看你穿地人模狗样，肯定是哪个异能者腻了扔出来的。把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我龙七还能以后知会兄弟照顾照顾你生意。” 经历过皮皮虾事件，方长对放狠话都不太往心里去了。他现在的实力，面对的到底是一个混混还是一帮混混，已经没啥区别。而‘狠话’反过来复过去就这几句，没啥新意。 这种狠话方式，就像一个一岁小孩站在你跟前跟你说要弄死你。真的是连紧张都紧张不起来。所以方长选择性听了一下。剩下几乎全部的精力放在怎么对付这些人身上。 对这些人用武力震慑，确实有用，可方长有点懒得动手。 真动手的话，首先下手不能太重，打废了这些人，不好再找跑腿的。打太轻没有威慑力。 力道拿捏起来太费劲。 选择半天，最终还是觉得动手不如用‘异能’。决定好之后的方长就勾勾手指，引了个雷劈到身边的房子顶上。 他以为，这雷怎么也能劈焦一大块地方震慑这群人。 很意外，雷的效果比前两次小了太多，响还是那么响，就是威力大减。 看着房顶焦糊冒烟的一小块地方，方长蹙眉。效果怎么没有预期的好？ 效果没达到方长的心理预期，可震慑这些人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龙七他们被方长引来的雷吓了一跳，双腿发软。 看他们一个个个头不小，也就在这里当当地头蛇，欺负一下普通人。连个出去对抗丧尸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有勇气去对抗已经被各个安全区快神话了的异能者？当然不能，当然不敢！ 现在的秃头龙七只想哭一哭。这个异能者不按常理出牌啊！ 州庆安全区的异能者他都知道，他就是自信方长无论打扮行头还是样子，都绝对没见过，才敢上来堵人的。就算是真的是外来的异能者，在末世被捧地社会地位极高的异能者怎么可能来一看就是贫民窟的地方闲逛？ 龙七为首的几个大汉立刻认怂，：我们几个都瞎了眼了，大人您见谅。” 方长长话短说，直奔重点：“帮我做件事情，我就放过你们。” 龙光头立刻热情道：“您说，您说。” 方长：“我来，就是想来照顾一下你们的生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逼了。 ……啥？ ……现在异能者口味都变得这么重了？ ……我们这样的，竟然还有能靠出卖肉体上位的这一天呐？ 第60章 情侣 无数想法从这群混混的脑海里闪过。 最后，光头咳嗽了一声，有些扭捏：“可以……那……您说什么时候？” 方长：“就现在。” 光头：“……现在？我们？都上？” 方长想了下：“也不用都上，你们先脱了衣服，再找几个孩子。” 光头：……！！！ 方长在光头要说些什么光头不可挽回的话之前之前，把方长自己想说的话给说全了。这无形之中也算是救了光头龙七一命：“我今天一天都会在这片湖边，你们就下湖给我去深一点的地方捞鱼或者其他水生生物，一种不同的生物换一袋面粉。” 光头们终于发现，他们好像是想歪了。 方长：“另外跟那几个捞了鱼的孩子说，五尾小鱼一袋面粉。” 在湖边的时候，他用神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片湖中微弱的湖蓝色气团密集。要真的和那个八哥一样，带颜色的气团就是‘变异兽’，那湖中‘变异兽’多到简直就要爆炸！陆地上，天空中的变异兽数量不多，人类之中的异能者也占比不多，可是为什么水里就会这么多？ 到底是这湖的问题，还是水中一切生物都在用超过人类和一切生物的速度在进化？ 好在湖中‘气团’大多带了颜色，但是气团不强，成年人对付绰绰有余。他就想找几个有力气的人下去抓上来看看。 正好这么几个不长眼地跟着他，就这么把自己送到方长手边，方长不用都觉得对不起这几位跟了自己一路的脚程。 龙七几个人把消息都散出去，方长在这段时间出去用晶核换了一麻袋粮食，重新回到湖边。 安全区内的普通人很多尚且吃不饱肚子，这一片的人就更别说了。方长堆在身后的粮食对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很大吸引力。 不多久，很多刚才从湖边捞鱼上来的孩子们就都怯生生地从各自的屋子里出来，探着头往方长在的方向张望。 方长看他们都是远远看着，并不上前，指了指看起来最大的孩子：“你，恩，对，就是你，来来小伙儿。”方长伸手把身后大袋子的粮食打开，那个袋子取出点来，冲大孩子朗声笑着晃了晃：“你们抓的小鱼反正也不大，不能吃，给你们换能吃的。” 被方长招呼的孩子一点一点挪过去，一把把自己捞的鱼扔下，抓着方长手里的东西就跑。 方长眼睛眯着，戴着口罩都挡不住那双充满阳光味道的眼睛。手被那个大孩子抓红了也不介意。 其他小孩看方长这个样子，也胆子打起来，纷纷凑上来换吃的。 开始的时候，几个混混还想打打孩子的注意。悄悄去记住每个来换吃的的小鬼模样，就等方长一离开，他们就准备私下去找这几个小鬼，威胁他们把今天换来的粮食给他们分一半。 可方长往湖边一坐，看排队换的人越来越多，就握着几个来换的小孩的手，守着龙七几个，交代了一下自己叫什么，要怎么才能找到自己，接着道：“如果有人来抢你们的这些吃的，你们就去找我，我帮你们把你们被抢的全部都要过来。” 如果方长不管，或者想不到这层，龙七他们还能把动了的心思行动上那么一下。可方长话都说成这样了，异能者的名号还是挺具有很震慑效果的。 再说他们也没这胆子真的去封谁的嘴。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龙七清楚方长说出这话，算是正式罩着这几个小鬼，也是说给他们听的。不甘心地歇了心思。 但一边的便宜占不了，另一边的小便宜就想多赚些。他一边扫着方长身后的粮食，借机讨价还价：“可从来没有人去过深水区，深水区万一有麻烦呢？您给的粮食是不是可以多些？” 方长保证：“我就在岸边看着，有麻烦我会救你们的，保证没问题。” 龙七不是傻地，水可导电，到时候就算他真的遇到什么小麻烦，方长一雷劈下去，小麻烦也得变成大麻烦。别他在湖里没淹死，被方长给劈死了。那就是真的不值了。连忙拒绝。“别别别！您老就踏踏实实坐在湖边等着吧。” 说完打个招呼，七八个人脱了上衣往下跳。 方长给他们划定的范围大概也就直径五百米左右的一个范围，这片区域靠近潜水，水里活动的鱼气团都很小。 又有岸边的方长神识加持，大问题是真的出不了。 开始，从来没进过深水区的龙七他们还战战兢兢，但是越到了后来，熟悉这片区域之后，这群人胆子就越大。活动开之后，一个下午，方长身边就摞了许多种类的鱼。 本身带着灵气的鱼智力应该是也得到了提升，并不算太好捉。这些桶里面总共二三十条鱼，其中有气团的只有了两条，而且都是个头不小，但是灵气最微弱的。 方长看天快黑了，把湖里面已经越游越放肆的龙七他们叫回来，给他们统计了报酬，提着鱼往回走。 龙七几个人在水里泡了一下午，身上泡地泛白，但这一下午却是他们末世以来，不是靠坑蒙拐骗，而是自己劳动力挣来的食物，而且还这么多！几个人都很兴奋，龙七搓着手跟上方长，满脸堆笑地对方长道：“您以后还收鱼吗？” 方长：“大概吧，如果我收，我会来湖边。到时候你们再下水就行。” 扭头看龙七脸上的兴奋未褪，方长害怕这几个不长脑子的在他不在的时候下水，严肃地警告道：“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下水，更不要在夜里下水。这片湖很大，连着的水系也很多，如果有食肉的变异鱼闯进这片地区，你们贸然下水小心被啃地骨头都没了！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龙七没有见过真的变异兽，但是听人们说过很多。想到方长说的情况，彻底打消了晚上再找几个哥们下湖捞的想法，忙到：“好的大人，我管束着那帮人，绝对不让他们在您不在的时候下水！” 方长点头，提着两大桶水晃晃荡荡去登记处想找房子暂时住一下。 方长没想到的是，今天他悠闲地在湖边捞鱼的一下午，整个安全区上层找他都要找疯了！！ 这件事情的起因，首先得从董锋回到安全区说起。 董锋重伤回到安全区之后，立刻就被送到了安全区医院，董锋的爱人是研究所的主要研究人员之一，研究的项目正好就是异能者能力等阶提升这一块。听到董锋因为异能耗尽昏迷一直没醒，立刻赶到医院。 这个研究员和董锋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大学睡上下铺，从小一起长大，竹马竹马。两个人早末世以前就是情侣。 末世之前他被导师拉去参与了一项人类潜能提升的项目，末日之后，董锋找到他，两个人依靠彼此，经过一场场拼杀，才逃到这个安全区。他进入安全区，就加入了实验基地，偶然间发现丧尸的晶核有某种力量能够和异能者呼应，而且其中一些原理和他曾经参与过的项目异曲同工。所以这人年纪很轻就被一路提拔，最后直接调到了实验室的核心。 董锋靠着自己出色的冰系异能也在安全区站稳，两个人都在安全区内有足够的话语权。末世之后，谁能够活到最后都不一定，原本社会固有的偏见都抵不过一句‘谁牛谁老大’。两个人互为各自底牌，经历这么多，也看开了，丝毫不曾掩饰自己同性情侣的身份，竟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护。 那个人冲到医院，等了很久，董锋才苏醒。他看着董锋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有火不能冲着刚苏醒的董锋发。看人醒了，身体各项检查指标出来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之后，就气势汹汹地去问董锋的队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去了。 董锋队友自知当初惹上那个四级变异丧尸，其实全都是他们的失误，一个个低着头，扛不住自家‘嫂子’的怒火，一五一十把路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温磊磊听完事情经过，先是把开车惹出这摊祸的队员骂了一顿，然后关注的焦点自然而然放在了他们口中的‘雷系’异能者身上。 “你们能确定，那位是个雷系异能者？” “应该是。” “好好说话，什么叫应该是？” “就是应该是。我们看到他招来雷电，但是不止这样。他的速度和那个四级丧尸一样，或许还快一些。” “那就是速度和自然双系？我只听说过自然双系，木土，冰水。还从来没见过自然和速度的。那确实是个高手。” “不……不止。” “还不止什么？”队员吞口水“他还空手撕了那个四级丧尸！” 第61章 不做发型 “什么！！？”温磊磊不敢相信：“四级偏防御的变异丧尸，手撕？他难不成是还有力气上的异能？不……要是偏重体能方向，也应该撕不开的，除非他比四级变异丧尸还高两级……但……那可能吗？” “不，说是撕也不是很准确吧。”另外一个董锋队员回忆：“我记得那个丧尸的上半边身体切口非常平整，不像是撕开的，像是被利刃劈开的。” “可他手里没有刀剑啊。” 温磊磊来了兴趣：“所以，这可能是个身体金属化，加上速度变异，再加自然变异的异能者？” 温磊磊的这一总结，得到了队员的认同。 “是是是，嫂子，您这么一说，我们发现，可能还真的是这样！” ———— 董锋既然已经醒了，温磊磊立刻回归研究狂的角色之中：“这人就在安全区中？我这就报给首长，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这人或许就是异能者进化的另外方向。” 其他队员面面相觑：“应该是一起回安全区了。” “太好了！”温磊磊锤了一下身边的墙壁：“我这就写报告找人连夜去追郝营长！” 这安全区就是郝连成这人，带着他的人马建立起来的。 末日爆发虽然军队里也发生了动乱，但大家训练有素并没真的造成大乱。加上郝连成经验丰富，很快判断出形势，组织人员应急抢救，把伤亡降到了最低。在外面还是一团乱，大家都惊慌四处乱跑的时候，郝连成已经带着他的人紧急探查地形，建立安全区雏形开始接收难民。 州庆绝对算得上b市最早建立起来的安全区之一。 “营长不在安全区？” “不在。”温磊磊道“他刚回来就带着人又走了。国道已经打通，他的意思，是想要通过国道找找其他部队。现在一切事物都是齐主任暂代。”温磊磊口中的齐主任原名齐兴军，原来是市区一个干部，后勤一直都做得不错，把州庆建设地也很好，也很会笼络异能者，在安全区内的势力也不小。由他暂代，没人能说出个不同意来。 温磊磊自己说完，又推翻了自己原来的话。“……不……这样不好，直接通知的话，好像对那位三系异能者不是很尊重。这样，我亲自去找他。对了他叫什么？” “我们不知道啊，但是我们是和孙蕾他们小队一起回来的，孙蕾好像和那人比较熟悉。” “蕾蕾？那也好说，我去找蕾蕾，那你们几个，找个人给我跑个腿。去个人，也跟齐主任说一下。主要就是把今天你们跟我说的这事全部复述给齐主任就行。其他不用多说。” 开车惹祸的那个队员主动接下了跑腿的任务，去齐兴军的小楼把这件事情上报了。 齐兴军坐在办公室，听到这消息，大感振奋。 今天到底算是什么好日子！先是郝连成遇到了个一个人就能干掉一个有控制能力的高级丧尸的游侠。接着，现如今又被告知，安全区里今天几乎同一时间，还存在一位能手撕四级丧尸的多系变异异能者。 振奋之后，齐兴军等董锋的人走了之后，接着叫秘书进来。 秘书敲门之后推门进来，齐兴军道：“我刚得知的消息，除了黄先生，今天安全区内还来了一个游侠，这人也有独身一人对战高阶丧尸的能力。市中心一直阻碍着咱们车队探索的那个四级变异丧尸就在今天已经被他和董锋孙蕾的人一起干掉了。你现在就去给我把这个人找到，今天的晚宴邀请函也给他送一份，记得态度恭敬些。顺便试探着问问他愿不愿意在咱们安全区常驻。记得，只要对方有意向，不管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只要不犯法，都尽量满足。明白了吗？” 秘书：“好的，我明白了。” 齐兴军心道，今天碰到的这两个游侠，只要有一个愿意从此常驻在这个安全区，那安全区的后备实力保障就能迈上一个更加巨大的台阶！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两人都站在他这边，这个州庆安全区的说话顺序就完全可以换一换了。 一个在末世还心心念念天天想着怎么去和大部队合流的人，能成什么大事。 这是他的机会，只要对方有愿意留下的意向，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 ———— 被满城找的方长这时候刚走到登记处。 房屋登记处亮着明晃晃的灯，天还没全暗，那里的灯甚至比带着余晖的落日还要更亮几分。 末日所有资源都紧缺。这地方灯亮成这样，都不正常了。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还是方长这个人。秘书接到任务后，立刻就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人，找了整整一下午，愣是没找到方长这么个人，连相似的影子都没见着过。 到了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登记处，拉住主管一阵交代，叫主管一定要慎重对待方长这位‘大人物’。 大人物进去的时候，登记处的员工正在开会，开会的主要内容就是他。主管一脸面对丧尸一般地视死如归：“如果符合条件的人出现了，他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就算他想住齐主任的房子，你们都得答应‘是是是’，然后去首长小楼把齐主任给赶出来，知道了吗？” 方长就在这个时候进去了，因为时机‘太好’，所以并没有被正在开动员会议的各位注意到。 主管继续道：“对象性别男，很年轻，应该戴着口罩，上衣是米色七分袖，下半身是个比较宽松的牛仔裤。看起来比较像末世前杂志上的男装模特那种……” 方长把两个桶往地上一放：“我来登记，给我个房子我暂时租几天。都有什么价位的？” 主管动员会正说到情绪高涨处，情绪没收回来，一个眼神甩过去：“住房是按照积分分配的，你要是没贡献度，晶核翻倍也……行？” 翻到一半的眼睛抽筋了。 他猛地转身，上下打量方长，看方长除了手里多了两桶来源不明的鱼，其他一切符合条件，秒速热情道：“都行都行，您看想住到哪里？” 方长：“好一点，安静些的单间，大概要付多少钱？” 主管：“不要钱！不要说单间，就算别墅都没有问题。就是得劳驾问您句话，您的名字是不是叫做方长？” 方长：“是，怎么了？” 主管：“那就好说了，我们可算是等到您了！上面安排，您的房子不需要任何钱。” 方长：“那我不要那些。”没理由的便宜，占了不止心里亏，而且能免费给人房子，对方说不准也没打什么好主意。 主管看方长态度，急道：“都是我没说清楚。关于您的事情，我们刚接到了上面的通知。上面也都了解今天发生的事情了。这么安排，算是董锋董队长爱人的对您的感谢，也是安全区对您为的安全做出贡献的感谢，属于异能者福利。” ‘董锋’爱人的感谢，理由充分，骗他没必要编这种理由。方长有些相信这个理由：“那给我找个房子，最好能现在就入住。” 主管：“好的，都没有问题。不过今晚有宴会，请柬上有您，沈秘书现在正满世界找您呢。眼看时间已经快开始了。这是安全区地图，您随便指个房子，我找人给您打扫出来，您先去晚宴？” 方长看着这人递过来的密密麻麻的地图：“邀请我？房子的话，随便给安排一个就行。” 主管：“这那行啊，怎么着生活都得要有品质不是，这样我看着给您安排这里的一个别墅好吗？” 方长看着主管指的地方，胡乱点头：“那行吧。” 主管：“具体事情，您先去晚宴，有什么事情，到了哪里会有人跟您详谈。” 说着，主管就要引着方长往外走。 方长被带着往外走，临走还惦记他桶里的鱼：“那我的鱼……” 主管：“有专人给您送到您下榻的别墅，您就放心吧。” 方长想了想，还是慎重叮嘱道：“那小心点，别给我弄死了。” 主管：“好的好的，您这边请。” 主管带着方长坐上车，车又开了不短的一段距离，才停到了一个僻静的二层小楼前面，小楼看起来整体面积不小。那个主管热情地把方长带到，因为他本人不能进门，只留下方长一个人，就走了。 宴会是自助式，方长四处看看，也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今天一下午他坐湖边监督龙七他们捞了一下午鱼，本来还没觉得，但是食物的香气一冲到鼻子里，就真的饿了。索性就摘下口罩，拿个盘子四处寻摸着找吃的。 方长摘口罩了！ 虽然本意是为了方便吃饭，但是实际上，‘麻烦’这东西，随着口罩的离他而去，也就找来了。 第62章 温磊磊 宴会厅的人都是安全区的上层人物，以至于这里看起来虽然人不少，但都互相认识。 就方长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还长得贼好看，看穿着也挺讲究。 难免就让人多想些有的没的。 那些还算是比较正派的人，没什么特别表现。而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的，看方长的模样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方长发现了气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钢铁直男他没有发现。最主要，他二十岁到现在，从来没从自己身上挖掘过自己受男人喜欢的天赋。当然也就没这方面的警惕心。 吸收雷劫带来的好处太多，方长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男女通吃了。 某人没琢磨明白这诡异的气氛是为了什么，索性把目光投到了吃的上。湖边的贫民区吃顿饱饭都是问题，这里却还有心思把食物做成各种各样的花样。 越是乱世，社会大秩序崩塌之后，有些看起来极度不公平的现象就越是会被人肆无忌惮地摆到台面上来。 他捏起个小蛋糕刚想吃，感觉有人蹭过来，体贴地往前靠了靠，给对方让出空来好让对方方便过去。但蹭过来那个人站在他身边就不动了。方长以为他也要拿小蛋糕，就又往旁边靠了一下。 他往旁边靠，对方也贴着他的手臂往旁边靠。 方长只能把没吃完的小蛋糕放到盘子里，转身看他：“有事吗？” 来人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留着长发，还拉直了。发型挺辣眼睛，单单从发型上看，一股城乡结合部托尼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顺嘴就想说出一连串应对的台词：‘不烫不染，不做营养，不做护理，不办卡，就只是理个头，我发质还好，不需要用特别贵的洗发膏洗头。’ 好在这年轻人的衣品比发型好些。这衣服又让这人的发廊味道淡了点。只因这人穿着一身看起来似乎挺考究的唐装。 奇异的洗剪吹发型配上复古的中式唐装，让人还真不好一眼看出他的身份。 这人脸不算太难看，有股斯文儒雅的感觉，算是镇了镇，那股从发型上散发出来的挥之不去的发型工作室‘托尼’的味道。但偏这人眼神带着猥琐，不说话看着你的时候让人不舒服。 这么一综合，方长并不太想和这人有过多交流接触。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唐装托尼道。 方长错误地以为这位就是晚宴的正主，放下手里的盘子，伸手和他握手：“哦哦，你好你好，就是你叫我来这里的对吧？” 唐卓托尼饶有兴致地看着方长的手指，玩味地笑着凑近方长，对着方长耳朵吹了口气：“虽然不是，但是我现在不介意‘是一下’了。” 被撩了的钢铁直男晃晃脑袋，皱眉看着他。觉得这人有点神经，还没礼貌。 他礼貌性地伸出手，对方不握一下，反到是趴他耳朵旁边吹个毛线气？ ‘唐装托尼’看方长伸出去的手没有收回，欣赏艺术品一样用特别暧昧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方长汉白玉一样的手指，然后轻轻捏住，握了握。收手的时候，甚至在方长的手心里划了一下。 方长再迟钝，这时候也终于感觉出不对味来了。 这货怕不是在调戏我吧？卧槽！ ‘唐装托尼’的指尖往方长手心一滑，一触即离。 刚想继续撩，突然刚才碰过方长的右臂一麻，先是不听使唤，接着电流游走全身，右臂瞬间散发出烤肉的香气。 他对面，察觉出不对来的方长就要翻脸，先看到紫红色电光绕上了‘托尼’的手臂，接着就有肉香味传来。 ‘托尼’抱着胳膊，发出痛苦地惨叫，跌倒在地上。他的胳膊，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地，被个莫名其妙的雷，给劈了。 问题是，这雷并不是方长放出来的。虽然他当时有点想放。但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方长发誓，这雷看起来可怕，其实这人伤地不重！可他这个样子算什么？碰瓷？现在碰瓷都这么高级了？方长目瞪口呆。 宴会厅因为‘托尼’的惨叫，气氛一凝，有些人从方长摘口罩就不断朝这边瞄，听到惨叫，顿时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了！纷纷在‘托尼’和方长两个人之间游走。 齐兴军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就要发怒，叫来了秘书：“那个黄衣服的是谁带来的？平时他们闹地过分，我看在他们能提高搜索队生存几率的情况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弄伤其他异能者就实在是太过分了。快弄走，我不想在安全区内再见到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就相当于判了这人死刑了。‘从此不再在安全区内见到’，是要销户，然后逐出安全区。这绝对是相当严重的惩罚了。 竒_書_蛧_Ｗ_ω_Ｗ_._q_í_δ_Ｕ_ω_ǎ_й_g ._℃_o_m 齐兴军话刚说完，就看到站在他身边的‘游侠’黄经略用看死人一样冷冰冰的眼神瞥向他，顿时一个激灵，自己都不知道是他哪句话惹这位不高兴了。 被叫过来的秘书也是一脸汗：“那位……就是您请的另外一位游侠。” 齐兴军不可思议地看向台风正中心的方长。他只安排秘书去找，自己没有事先大谈过方长的样貌衣着。可他也没想到，这……这游侠也太好看了吧？ 以为自己被碰瓷的方长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硬扭过头去，就当做没看见这回事，身边的哀嚎也就当做没听见。也就是个轻度烧伤，也不知道这人在那瞎叫个什么劲。他要是管的话，感觉像人是他劈的，他做贼心虚一样。 又不严重，就让他在那嚎去吧。 方长抱着盛着半个小蛋糕的盘子蹭到一边，把剩下的蛋糕填进嘴里。右边的脸颊瞬间就因为半个小蛋糕被填充起来。他努力吞下蛋糕，把盘子往旁边一放 反正人不是他弄成这样的。他也差不多吃饱了。要真的有人来赶他，大不了就离开这个安全区，随便找个地方退出直播间。 多大点事。 齐兴军他们出现在门口的时机并不恰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方长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片刻安静之后，平时和‘托尼’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终于站了出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是怎么弄伤的童思？”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毛俊波，这位是我请来的客人，他今天救了我对象的命。你一个一级力量异能，什么时候这里轮到你这么嚣张了？”温磊磊早就从孙蕾口中打听到方长的特征，此时从侧厅进来，正好看到这场面，穿着没来得及换的白色大褂，昂首挺胸挡在方长面前，叉着腰：“我一般不骂狗屎，粘上都嫌脏，但是你太欠骂！呸，真晦气！” “你！”毛俊波勃然，温磊磊和董峰一个是三级异能者，一个是异能等级提升的主要研究员。寻常异能者根本就不敢太针对他，狠话放出一半，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能‘你’‘你’个不停。 “好了好了。”其他几个人拦住毛俊波，阴阳怪气道“三级比较厉害嘛，咱们一二级就都不是人。” 温磊磊笑了下，也学着其他几个人的语气：“‘双重标准’这词，就是你们家的吧。你们刚才是怎么对人家的？按你们的说法，你们一级比较厉害，要是没异能，在你们眼里就不是人了？” “好了。”齐兴军道事情不能再继续这么闹下去，站出来。 其他人看到齐兴军进来纷纷住嘴，但目光都落在齐兴军身上，扶着童思的几个异能者一看，就立刻围上去。以为齐兴军会站在他们这边，帮他们说话。万万没想到，齐兴军皱眉威严道：“抬到后面去，去找医生来，给童思看看。你们几个，每人一份检讨书，我希望明天你们的检讨书能出现在我的桌面上！” 几个人看齐兴军的脸色，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清楚已经没有回还余地了。灰溜溜抬着昏迷的童思离开。 齐兴军走到方长面前笑道：“让你看笑话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安全区的暂代负责人，齐兴军。”接着扭头对着宴会厅道“好了，大家。我现在正式介绍一下。我右边的这位，在场的各位应该大部分都已经认识了，黄经略先生，火系异能者，也是他今天救下郝的车队。而我左边这位，可能大家都不太清楚，这位是方长，多系异能者，也在今天，在董锋的配合下，直接杀掉了市区的那个四级丧尸！”有意无意，齐兴军在言语中特别强调了‘董锋的配合’。之后又说了几句，听在其他人耳朵里，隐约有种‘要是没有董锋的帮助，方长也就那样。’的潜台词。 方长听出来了，但他本来就不是来建立丰功伟业的，不在乎这些手段，没太生气 宴会厅的人听到这介绍，再看方长的眼神就变了。方长虽然没有强过黄经略，但是能和董锋配合，也从侧面反应这位的能力。 这世道，强者为尊。齐兴军简短几句介绍，即刻就改变了大家对方长的看法。某些人不尊重的想法，也被收了起来。 齐兴军又和方长客套了几句话，就和那个方长白天他进安全区之后，在门口不远处擦身而过的那个普通男人一起走了。对齐兴军来说，方长虽然好，但是已经烫手了。童思这人在安全区势力不小，今天晚上闹出这么一出事情，齐兴军要是明面上太强留方长，只怕会失去以童思为主的，一大部分普通异能者的支持。 温磊磊并不在乎这些。等齐兴军走了之后，兴致勃勃地扭头：“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方长还没忘温磊磊的那句‘我对象’。今天两辆车就一个女的，理所当然问“孙蕾是你的女朋友？” 温磊磊：“不是，我对象是董锋。” 方长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这样也不错。” 温磊磊：“没什么，现在这世道，只要你有实力，谁还会管你身边人是男是女？” 方长有些好奇：“你们是末世遇到相爱的吗？” 第63章 开窍 温磊磊：“不是，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 方长回忆了一下见过里面的董锋那种内敛青涩的样子，再看温磊磊，发觉两人确实有种说不出的般配，这种般配是相似也是互补。无论气质还是长相。“那你们从认识就一直就在一起？” 温磊磊很难得跟别人谈起自己的恋爱，且和方长谈话让他感到安心，不自觉就放松下来。往身后桌子上一靠，神情有些惬意：“其实我俩很早就认识，但是发觉喜欢对方得是很久以后了。” 方长:“怎么发觉的？” “开始是觉得他某个闪光点特别耀眼，很欣赏。然后不自觉就把更多的目光投注到他身上。越多的目光就会发觉他更多的优点，慢慢不可自拔。等我自己发觉每次发呆目光都不自觉追随他，想到他就忍不住想笑，总想把最好的找给他，总是因为他分神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分开之后会下意识在人群中搜寻他的身影之后，我就知道我完了。我爱上他了。幸运的是，他也爱我。” 方长看温磊磊一脸幸福的样子，笑着从身后拿蛋糕递给他，揶揄道：“今晚上的蛋糕都没你这口狗粮甜。” 那蛋糕的手肘在收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个东西。 方长敏感地转身，竟然发现那个和齐兴军一起离开的黄经略就在他身后一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 为什么没发现？我神识和感知出毛病了？方长严重怀疑人生。继而警惕瞪着他。实在没从眉宇中看到黑斑，觉得应该不是坏人，而且用神识扫过去没发现异常。刚才没发现，可能是聊天太投入了吧。 温磊磊也这时才看到比方长高出一大块的黄经略。和方长一起怀疑人生。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这么高的人，我没看到？ 在两个人的目瞪口呆中，黄经略面无表情地从桌子上也拿了个小蛋糕，走了。 方长：…… 温磊磊：…… 温磊磊把一切都归结为自己一时眼瞎，从懵逼之中迅速清醒，戳戳方长，谈起正事：“我现在在研究院，从事异能提升的相关研究，你能来配合我们检查检查身体吗？我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反人类的人体研究，我们就抽抽血，采集一下你的身体组织，我对象都是试验对象，不会出任何毛病的。” 温磊磊额头不止没黑气，还有点亮光，方长信得过他的人品，问题是他这压根不是异能：“怎么要我呢？” 温磊磊激动：“我从没听说过哪里出现过三系异能！” 方长：“不不，我就只有雷是异能吧。” 温磊磊：“那你的速度，你怎么伤的丧尸？” 方长：“我学古武术的，动作快，招式克制，至于最后……也算是门派秘密吧。” 直播间观众： 【这个借口找地好！】 【墙都不扶，就扶主播】 方长选择性就当自己没看到。温磊磊有些失望：“这样啊，那你还是来实验室抽个血吧。我测测你的进化程度。” 方长：“什么进化？” 温磊磊：“异能者都算是人类的进化，越高级的进化成度，异能的等阶提升就越快……就像是你们武侠的‘天赋’。你明天来测一测吧。” 方长答应：“好。” 是夜，同样的时间，宴会厅还灯火通明，但是湖边大部分人已经沉睡。 这片平房区只有湖边悬高高悬着一盏灯算是照亮，其他地方都比较昏暗。 在大部分人都入睡的此时此刻，平房区的一角连成串隔音效果十分差的房子里，不断有呻吟传来，声音有男有女，各种暧昧的因子在夜色中疯狂扩散。 这一串的房子属于安全区允许的‘红灯区’。有些不敢出去，又长得勉强有些姿色的男男女女都击中在这里，换取食物。 其中一个房间里，白天和方长有一面之缘的眼线男正靠在龙七一个混混手下的怀里，惊喜地看着那个混混给的粮食：“这么好的面，还没有发霉？爷，您最近发达了！” 混混被眼线夸地找不到北，随口扯：“那是，今天是这个，明天可能就是肉了！” “肉！”眼线男不可思议。 混混：“七哥说的，那还能有假？” 眼线男：“你们今天一下午都泡在那片湖里干什么？”末世之后，那湖就没人敢去深水区了。看不见底的深水一直会给人恐惧感，乌黑的水中，有可能有沉底的丧尸，也有可能有随时准备择人而食的怪兽。 混混道“去给异能者捞鱼，从湖里捞出来的鱼可以换他手里的吃的。” 眼线男：“那湖里的鱼还能吃吗？” 混混：“谁告诉你一定就是吃的？说不准人家有别的用处呢！” 眼线男心有余悸：“那你们不害怕吗？” 混混今天一下午都混在水里，早就没了恐惧的心思“那有什么可害怕的？湖里就些比较大的鱼，其他也没啥。” 眼线男：“那好捉吗？” 混混：“鱼都太机灵，不太好抓。” 眼线男眼睛落在自己房子角落的一堆废物上。 那里有他从湖边捡来飘在湖面上的一张破网。心思动了之后，眼线男换了个姿势，爬到混混胸口：“我这里有个网，要不，今天晚上咱们两个下湖捞鱼？等明天那个异能者再来的时候，把鱼给他。今晚上捞的，加上明天捞的，说不准能换更多肉！” 混混有些犹豫：“七哥警告过了，不让晚上下水。” 眼线男那手指戳了他的胸膛一下：“他不叫你下水，说不准今晚上偷偷自己下呢。今晚咱们就只在你们白天呆过的那片地方捞，不去别的地方，那片地方你们都泡了一下午，都没出岔子，绝对安全。” 混混被眼线男说得有些意动：“你的网拿出来，我看看有多大。” 眼线男光着屁股翻身下床，甩着鸡儿趴到角落四处翻找。 末世之后环境改善地尤为明显，月亮都比以前亮了许多倍。皎洁的朦胧月光从破窗的窗口漏进来一丝丝光亮。借着光亮，那混混眼睛盯着白晃晃的白屁股蛋，吞口口水。 “找到了！”眼线男高兴地从角落翻出那张破网，却被混混从后面压了上去。 “别太过分！”眼线男嗔怪地用胳膊肘推拒。 混混气息加重：“去去去，你再赔老子一会儿，老子今晚一晚上都和你泡水里捞鱼！” 平房区外面，橘黄色灯光照射不到的尽头，湖心深处，深黑色的湖面骤然泛起几个巨大气泡，接着，湖面就又恢复了平静。 董锋在医院躺着，半梦半醒感觉到有人来了。立刻警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家队友正坐在床边。 “你啊。”董锋松口气，躺回床上“怎么来了？有事吗？” 那个队友问：“你怎么看温磊磊？” 董锋：“叫嫂子！我爱他啊！” 队友：“爱……？” 董锋睡了很久，恢复了点精神，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锤了队友一拳：“你有看上的人了？” 队友没理他：“你怎么确定这是爱？” 董锋：“你这话说地……”董锋哭笑不得，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成为自己队友爱情导师的那一天,非常好奇“对方也是男的？我认识吗？” 队友没有回答，一双眼睛满是催促。 董锋：“那这样，我问你。你会特别排斥他和别人有过分亲密的接触吗？” 队友没有回答。 董锋：“你就想，如果有个你不认识，也不是他亲戚的小白脸突然抱住他——” 一抹火光在黑暗的病房里一闪而逝。 董锋：“刚才那是什么？”队友：“没什么，你眼花了。你别说这个，举个别的例子” 董锋：“别的？我想想……要是喜欢，你会突然想抱他，看着他的嘴唇会有吻上去的冲动。还想睡他。” 队友反驳：“我不想睡他。” 董锋：“瞎瘠薄扯，我不信，你就光想亲他，不想睡他？下半截不好用了？” 队友：…… 董锋的好奇心终于压都压不住了：“哎，说说，那人是谁？” 队友冷酷地从床边站起来，塞给他一个小蛋糕，转身走了。 董锋迷迷糊糊地看着手里多出来的蛋糕，一把填到嘴里，发现还挺甜。 困意袭来，董锋躺回去，迷迷糊糊地想，明天一定得揪住那小子把事情问个明白。 大晚上，特护都关门了，还特意进来问他这些问题，绝对有鬼。他怎么也得收个咨询费不是。 特护关门了？好像有什么不对？ 不行，好困，睁不开眼睛了。算了，明天再想。 董锋眼睛一闭，沉沉睡了过去。 ‘队友’走出走廊，下一瞬就出现在安全区的某个僻静的地方，顺手接触了身上的伪装幻术。 陷入某种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猜出黄经略是谁的举爪！ 有没有很惊喜？方长不是异能被偷，是其中某个不好的东西被老板吸收了。老板是直播看方长劈雷看出问题就追着方长进来的，不是吃醋，孙蕾那段劲爆表白并没有听到。 至于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而不是直接进来……其中的原因是个悲伤的故事（误） 第64章 来自湖中的敌人 和方长……双修？ ———— 遥远的另一个位面，冶剑子正着急地在盛辉皮包公司前面跟个傀儡扯皮。 冶剑子：“这的有要紧的事情，你就说，励明远他去哪了？” 前台热情地保持万年不变的职业微笑，露着八颗半的牙齿，语气轻松中带着活泼，活泼中带着可爱，可爱中带着振奋人心的力量。可惜就是说的内容，在冶剑子耳朵里并不是怎么悦耳：“好的，请您稍等。” 冶剑子：“他不是说要去闭关？问题是我去谷里，那里没封印！他闭关换地方了？到底在哪里啊？” 前台：“好的，您稍等。” 冶剑子吹胡子瞪眼：“你这个傀儡很不智能啊！到底什么问题你才能具体给我个答案？” 前台：“好的，您稍等。” 冶剑子：“有事！真的有事！！你倒是把励明远给我叫出来啊，光稍等有什么用？” 励明远穿着某宴会还没换下来的衣服，推门从公司里面出来：“什么事？” 冶剑子瞪圆了眼睛：“你刚才可没在里面啊。” 励明远：“刚回来。有事说事。” 冶剑子狐疑地探头往里面看了看，第一眼就看到了正打开着的某直播：“你上次不是强行用权限切断直播，被警告了吗？又进去了？你要是再被警告，你徒弟的直播间等级可就得降了。” 励明远并不谈这个问题，抱胸：“这就是你的要紧事？” 冶剑子：“哦，”冶剑子拽着胡子想到了正事：“不是，我来，是找你帮忙的。最近有外门回报，接连出现了很多起祸心虫附身导致情绪偏激甚至出人命的恶性事件。师兄捉到一个，研究了一下，发现那虫子是人工养殖，但不是咱们本位面的。应该是从某个位面逸散过来的，传染性特别强。不过幸好是跨位面的时候，本身的作用被大幅度削减，要是没削减，师兄推断它甚至能够侵蚀修真者的心灵，我们这边已经联系各大门派，都安排人处理了，就是那东西只有功德能克制，咱们位面只有你能一下输出这么多功德，我这不就来了。” 说完，冶剑子掏出一个法宝袋，从里面倒出堆起来两人高的小山一样的红绳。“就麻烦你把灵力混合修炼的功德都输入进去了。” 冶剑子话都没说完，励明远就已经席地盘腿在地上坐下开始动作了。一边控制灵气输入，一边道：“明天上午来取。” 冶剑子告辞：“那就劳烦你了，我接下来还得回师门，看看。” ———— 后半夜，大部分人此时已经彻底沉睡，只有湖边那一盏勉强算得上警戒用的昏暗灯光还尽责地亮着。 两个人影在此时悄悄出现在湖边，月光和灯光照着两人影子，隐隐绰绰。 随后，两人一起进入湖中。 眼线男刚一入水，就被略凉的湖水冻了一个激灵“这水这么凉啊！” 混混跟在他的后面：“是啊。” 眼线男：“你们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在这么凉的水里泡了一下午？” 混混：“这不是废话嘛，下午进来的时候，湖水都被晒了一上午了，温度会高点。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习惯了就行了。” 眼线男哆嗦着入水，用一只手拉着渔网的一头，往前游一边道：“哥，你真的会用这网啊？” 混混几乎拍着胸脯保证：“我以前打过鱼，这玩意，用得顺手。你放心。拉紧就行。”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游。很快就离着岸边越来越远。岸上的平房在湖边的灯光下被蒙上光圈，看不真切。 眼线开始害怕：“哥……要不回去吧？这里太黑了。” 既然已经下来，混混不想白跑这一趟，拉着渔网拒绝：“都来这一次了，怎么也得捞个大东西。” 眼线双脚踩不到实处，加上心里有点慌了:“哥，哥，我腿肚子有点抽筋。” 混混骂道：“你这个废物劲！” 两个人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混混都没感觉到撞网。道：“再往里游游，可能是水太浅了。” 眼线男在水里泡了这么半天，胆子渐渐也大起来：“好，咱们往里游游。” 两个人扯着网往湖中心去了。 刚游到湖中心，眼线男惊叫了一声：“啊！！” 混混隔着老远，忙到：“怎么了？” 眼线男声音里带着颤音：“我……我踩到了一条滑溜溜的东西，好像是蛇也好像是特别大的鱼。” 混混：“大鱼？对了，我今天和七哥在这边捞的时候，看到过一条特别大的鱼，那鱼怎么得有一米半！” 眼线男：“这么大！那……吃人吗？” 混混不屑：“一条鱼而已，还吃人，你被那些怪物吓破胆了吧？当时我和七哥都看见了，想抓，但是那鱼滑头地狠，游得太快，没追上。” 这么说着，混混就看到黝黑的水下，一条红色的鱼快速游过：“就是它！拉好网，今天晚上一定要抓住它！” 正说着，那鱼已经略显惊慌地扑到网上。 混混高兴坏了，死死拉住网：“往这边来，把它兜进去！” 眼线男正要走，突然脚底一滑，接着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混混正高兴地要收网，突然就看到不远处眼线在的地方一阵巨大的浪花翻滚，接着一股巨大的力气把他拽了过去。“你在那边干什么呢！”混混高声叫着。 那边的水面很快恢复宁静，但是另外一边却再也没有传来眼线男的声音。 “喂！”混混男开始慌了，吞口口水朝那边喊：“你别闹，你再闹，我可就走了。” 黑暗的水面没有人回应他。 忽然一片云彩挡住了月光，让原本就黑的湖面更暗了一个色度。那边的湖面平静。混混自己踩着水站在湖中央，能听到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那头本应该眼线拽着的网慢慢飘了过来。 网中的鱼已经挣脱了网的束缚，似乎是被可怕的东西追赶着，跑到了更远的地方。 幽深的黑暗处的深水一下由和蔼变得阴森可怕。有什么怪兽潜伏在那里，时刻准备突然出现，择人而食。 混混男吓破了胆子，竟是不敢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忙转身想要游回岸边。 来的时候并不觉得怎么样的距离在这瞬间被拉长。 越是着急，就越是没办法游得快些。 带着温暖黄色灯光的岸边给人无限的安全感，但他却不再这安全之中。 他喘着粗气拼命游着，听到后面突然翻滚起巨大的水声。 它来了。 他清晰地知道。 而且速度很快！ 人无论如何都游不过水里的生物。 他只能听着水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而湖岸边似乎越来越远。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突然对着湖面尖叫：“救命！！” 哗—— 一阵巨大的水花声吞没了混混的尖叫。 湖面沸腾几下，接着，从湖底冒出几个巨型的泡泡。这里就再次平静下来。 只留下一张破网还飘在水面上，随着尚在的几丝水波慢慢在水面晃荡着。 “怎么了？” “我听到有人叫了？” 岸上靠近湖的几户人家从简陋的平房之中出来，四处探查，但是转了几圈都没发现异常。 “算了算了，回去吧，可能是听错了。” “哎，是啊。回去吧。” 老人拉着孩子，三三两两回到居住的房间内。黑暗中的湖面寂寂无声，仿佛从没有人踏足过这里。安静，平静。但是深处却暗含波涛。 方长有句话说得很对，这湖，连着许多水系。 白天没有问题，不代表就会一直没有问题。 有什么东西借着互相串联的水道，游到了这附近，就在这夜色中，美美饱餐了一顿，继续沉入了湖心水底。 湖面有水波荡开。 饱餐一顿的‘它’发现那带着黄色光的岸边，有着更多的美味。于是，‘它’决定回去，把其他同伴叫来，把这个无意间停留的地方彻底变成他们的家。 这岸上有无数美味，足够他们吃很久了。 真好。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 此时方长正睡在州庆安全区最中心区域给他安排的房间里，对此一无所知。 岸边的龙七他们也因为一下午的忙碌，早早就睡了。 甚至有些人连那声‘救命’都不曾听到。 更不会知道，自家的一个兄弟已经在这个夜晚，永远离开了他们。 死亡，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末世，没有敌人会给你准备的时间。 而周围，除了人类自己，一切生物都有可能已经成为‘敌人’了。 第65章 有东西过来了 方长从宴会出来离开的时候，已经有车在等了，难得享受了一把最高贵宾待遇。坐上车被直接拉到一个挺漂亮的二层小楼前面，司机递过来一串钥匙，然后开车走了。 他用钥匙开门进去，直接就看到了客厅里面摆着他‘高价’回收的鱼。 方长就把其中两个带着‘气’的鱼都挑出来，单独放到了商场上售卖，接着把剩下的鱼连带那水和桶，一起新建了一个窗口，同样挂到网上售卖。 看到操作信息发送成功，方长就睡了。 万没想到，经过一夜的酝酿，次日，方长一睁眼就看到快要被挤爆了的直播间弹幕。 【主播，那种从丧尸身上挖出来的晶核还有多少？我全都要了】 【我出比他高一倍的价钱！我也要了】 【主播，我想要你的那些鱼，有灵气的。】 方长看着直播间满处乱飞的五颜六色加粗醒目弹幕，晓得这些都是直播间大佬，但是一堆大佬同时向他提要求，他也扛不住，就打住他们：“停停停，你们一个一个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阵弹幕乱飞。 方长也头痛：“那‘谁负相思’，这位观众老爷，你先说一下。” 被点到名字的弹幕立刻刷了起来：【主播，那个晶核我昨天研究了一下午】 【灵气浓郁，但是导不出来，并且里面还掺杂着很严重的腐蚀性。】 【我都要放弃了，但是昨晚，我最后试了一下，发现竟然用弱虚草能够完全去除里面的杂质！去除杂质之后的晶核，不论是炼器还是炼药，都能够增加成功率！】 【我师父说如果你能够长期供货，我们门派愿意出最高价垄断你的货源。】 口气特别财大气虚。但是另外的人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啊！主播，我也要了，绝对价钱不会低于他的！”】 有些人则是目标在鱼上。【主播，昨晚我看你的直播，顺手买了那两条贵的鱼其中一条。烤了吃了之后，我睡了一晚就筑基了！】 【我卡在筑基门槛有些日子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都没办法跨过去。昨天吃了条鱼，睡了一觉就筑基，太惊喜了！不过也是幸好，雷劫来的时候我在屋里，没受什么伤。】 方长盯着一堆弹幕，目瞪口呆。 而其他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到这些，更是也纷纷发来了求购请求。 一下，方长的直播间就成了个大市场，各种叫价各种求买卖。 方长连忙喊停：“你们先停一下！不要吵起来，如果你们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不少，先挂上去，谁有想买的，可以先买。没有买到也不要着急，这里还有很多。” 确实很多，晶核产自高级丧尸的大脑。末世位面，啥都缺，就是丧尸不缺。 而那些鱼就更好说了。后面就是个大湖，湖里面带气团的鱼何止一条两条？简直不要太好捉！ 方长敏锐地在其中嗅到了商机。 用丧尸晶核挂到位面的网络上贩卖，然后卖来的钱从商城买低阶位面，那些不会影响到科技树的食物和用品，然后再在安全区卖？ 如果操作得当，一来二去，就能挣不少钱了。 或者，他也可以号召平房那边的孤寡老人和孩子，让他们帮忙捉鱼，捉到的鱼换来的粮食再全部都给他们。 末世来得突然，又正好是白天。 孩子和家长走失的情况遍地都是。 方长格外留心打听过，平房区那片的孩子很多都是附近小学初中的孩子，当时刚到学校，末世就爆发，接着就彻底和家里失去联系了。好不容易活着进来安全区，又因为大部分孩子都不能够直接面对丧尸，所以被挤到这里。 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也没时间去多关注关注‘别人家的孩子’。这些孩子没被排挤出去，还要归功于安全区一把手制定措施得当。 ‘捉鱼’对那些孩子和孤寡老人来说，或许能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盘算好，方长收拾了一下，留下了那个三级丧尸的晶核，然后把所有的剩余晶核都挂到商城上。 出门之后还记得答应过温磊磊的事，先找人问了实验室的方向，就找了过去。 方长找过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从董峰那边回来的温磊磊，就打了个招呼：“磊磊！” 温磊磊冲着方长点点头，但神色有点忧心忡忡。 方长看温磊磊的表情，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温磊磊皱眉思索：“方长，我问你，你说会不会有控制人思维的丧尸混进安全区了？” 方长：“怎么会？为什么这么问？” 温磊磊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反而更加纠结：“今天我去看董峰，他说昨天小刘去他病房问了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小刘说昨晚他一晚上都在和其他人喝酒。其他人也都能证明。这事不好说，峰他又一口咬定绝对不是幻觉，所以我才想，是不是控制人思维的丧尸。不是说和你一天来的那个火系高级异能者黄经略，就正好杀死过一个四级控制人思维的丧尸吗？董峰描述的情况和当时碰到四级变异丧尸的成员描述很像。” 方长：“那你怀疑的那个丧尸问的‘莫名其妙’的问题都是什么？” 温磊磊咬着下嘴唇：“都是些我和董峰之间的事情，问他爱人什么之类的。” 方长：“丧尸八卦谈恋爱的事？”听起来有很不可思议啊…… 温磊磊：“所以说我才不确定啊。我把这个给主任汇报了，主任却说最近都没有反常，安全区里的人也没有说出现过特别情况，觉得可能是董峰有创伤后遗症。我也有点怀疑……” 方长被温磊磊说得也有些怀疑，道：“你等等。” 说完，方长闭上眼睛放出神识，尽量把神识的范围扩大到最大，巡视了一圈安全区的主要范围。虽说安全区内确实有黑色气团，但是都是很微小的，而且都成堆存在，那些应该是被挖出来的晶核而不是丧尸。确定周围没有大片聚集在一起的黑色气团。于是，方长收回神识，安慰道：“应该没太大问题，再说，真的有的话，那位黄先生应该也有应对经验。” 温磊磊叹口气：“只能这么想了。”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正好经过门口，看到异能者排队上交晶核，方长顺嘴问了一句：“你们这里回收晶核是做什么？” 温磊磊有些奇怪：“你不知道吗？” 好像这是一个大家都应该知道的事情一样。 方长想到主播的守则，心里一紧，担心露馅被温磊磊发现他不是这个位面的。但是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了。就硬着头皮往下装。绷着脸摇头：“看见过，但是都没怎么仔细留意打听。” 温磊磊这下表情有些动容了：“现在各个安全区都普遍有提纯晶核的技术，异能者上交晶核，我们提纯之后，扣除掉一部分用于研究，再把晶核发给异能者，异能者可以用提纯过的晶核提升自己异能。很多高级异能者都是这么做的。你从没有这么做过，但是却能达到四级的水平？” 方长信口瞎扯：“我不是会点古武术嘛。” 温磊磊一把拉住方长：“那快走，我们抽点血，化验一下你的进化程度，说不准你真的能够成为某种进化方向！” 方长在自己直播间弹幕观众幸灾乐祸的【2333】中，因为自己瞎胡扯，比其他异能者多抽了两大管血。可以说，温磊磊是看起来很客气，下起手来，就是属于特别不客气的类型了。 方长捂着胳膊肘从研究所出来的时候，都怀疑，自己当初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主动凑上去找抽血，一管子不够还来了第二管子，第三管子。 可能是与修炼有关系，他愈合速度飞快。没走几步路，针眼都看不见了。没感觉有什么失血症状的方长就往湖边去。 此时的湖边，龙七正在骂人。 “md！老三到底什么臭毛病？联系不上他吗？” 剩下几个人都茫然摇头。其中一个道：“老三一向到了晚上就去边上那片乱窜解决个人问题，去他屋里找没人，我们又去那片找过，也都没人，谁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啊。” 龙七看起来很不高兴，啐了口：“关键时刻掉链子！” 此时方长正好走过来，龙七几个人看到远远过来的方长，连忙迎上去。 方长从几个凑过来的人身上扫了一圈：“怎么少了个人？” 龙七挥手：“不清楚那小子混到哪里去了。大概是没起来，没准过一会就来了。” 方长也没太介意，跟几个人道：“我这次需要的鱼挺多，我指定的那片区域是没有危险的。你们顺便找找这一片的孩子，跟他们说有愿意的，也可以下水捞鱼，一样可以兑换成粮食。” 龙七几个不太高兴。 本来是几个人‘垄断’的生意，结果一下子变成这么多人分，能高兴起来才怪。 可几个人都还是有些害怕方长的，只能强笑着答应，然后分散去叫人。 人叫来了不少，但是除了龙七他们几个，很少有人敢去深水区。龙七他们几个一看竟然没人跟自己抢，更高兴，呆在深水区，收货颇丰，来回地非常频繁。 有人眼热龙七他们兑换的那堆粮食，壮着胆子也去深水区。 呆久了发现深水区除了鱼大地吓人，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就也呆在这一片了。 有了一个就有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汇集到深水区。 方长看似非常悠闲地坐在湖边，其实神识一直都牢牢锁定那片的水域，以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眼看太阳已经升到最高，气温有些灼人，此时的深水区水温正合适，非常舒服。 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也有些放松。 其中一个人在最边缘，突然眼尖地看到了水里的某样东西：“那是什么？” 他周围的人跟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远远地，湖面似乎飘着什么灰色的东西。 “好像是……渔网？”渔网？ 两个人眼睛一亮。 有这个，不是比空手能捉到更多的鱼？ 两个人有默契地朝那方向游去。 一直在岸上的方长突然感觉不太对劲，放大了神识，发现很远的地方，五六团深蓝色带着点红的气团正快速朝这边有游了过来！ 有东西过来了！！ 第66章 黑鱼 方长立刻拿起昨天专门找到的哨子吹响警戒。 湖中的人听到方长岸边的哨音都纷纷立刻停下手边的事情，纷纷朝岸边游过来。 最远的两个人看渔网就近在眼前，有些舍不得，正犹豫是回去还是去捞渔网。 就这么犹豫的空档，平静的湖水远处掀起一股不小的浪，随着翻滚的水花，能感觉到水中有许多庞然大物正在飞速靠近他们。 “啊！！鲨……鱼？！！” 两个人顾不得其他，立刻拼命往回游。 岸边的方长吹响哨子，确定所有人都往回游之后，就纵身跳入水中。 他水性不好，也就是勉强能飘在水里不沉底的程度。跳进水里之后，全靠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和半懂不懂的狗刨加速往外围方向游过去，但他身体强化，修为也不算太低，即便不会游泳，速度也依旧不慢。 那两个人拼命往回游，加上方长努力往湖中迎接，正好在大鱼马上就要游到两个人脚下的时刻，方长堪堪赶到。刚到那位置，方长就感觉水在剧烈向上涌动。应该是湖底的那些东西正盘旋着上游。 方长在湖水中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人的领子。 水中没有借力的地方，使力困难。方长用了吃奶的劲，才把对方远远丢出去。 一个丢出去之后，方长立刻拎起了另外一个。 丢出去的第二个尚且还在半空中，方长就感到脚下一空，低头向下看去，只能看到一张巨大的嘴。嘴内部幽深黑暗，那嘴正好就在他脚下，只需要轻轻一合就能把他整个人包住。 方长立刻深吸一口气，闭气，从空间里摸出激光刀，把激光开到最大，朝脚下的那张巨大的嘴横劈而去。 水中和水下光线折射偏差严重。方长看到的是那鱼即将靠近他，实际上则是水中那鱼已经把他的下半身包裹起来，就差一吞了。 方长这激光剑非常及时。 只一下，深蓝偏黑的水面立刻被大团鲜血染红。 湖中那东西被方长伤地真切，在水中翻腾打滚。它巨大的身躯搅乱了原本算得上是平静的湖水。这片湖变得像海一样无常。一股接一股的波浪不断向湖中心的方长拍打而来。几个最大的巨浪过去，方长已经全身湿透。充分吸水的衣服沉甸甸地也妨碍这方长的动作。 唯一值得庆幸地是，湖中的人已经趁着这个功夫几乎全都游到了浅水区，最快的已经上岸了。 方长不清楚脚下的那大坨大坨的黑色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好歹清楚它们一定是水生动物。 看人员基本安全，也不恋战，时刻关注着水下的情况，一边加速朝岸边游。 激光剑伤到的怪物还在流血。深红到褐色的血液完全污染了这一整片的湖水，让原本就不怎么清澈的湖水更加浑浊，方长在水中的能见度也降低许多。 被偷袭过几次险险避开，方长只能选择降低速度，放出神识。 用神识之后，视野更加清晰方长能看到就围在他身边打转的那些气团。 从神识感知到的体型看，这些东西最大的，怎么也得有有二三十米，最小的也有最起码15米左右，身体不光长，身形也巨大。从形状看似乎是某种鱼类。 方长抽着空隙，从它们的包围之中游出来，之后加速游到岸边。 岸上的人都紧张地望着方长，有些人则跑去找安全区的专人汇报这件事情。 ‘湖中来了好多大怪物’这条消息很快就汇报给了齐兴军齐主任。 齐兴军听到消息之后，有些坐不住，转头吩咐身边的沈秘书：“立刻通知安全区里面所有的异能者和能用得上的小队，去岸边守着。” 他们一直以来最害怕的问题终于来了——那就是变异兽！ 丧尸不能下水，但是原本的水生生物却能够在水中自由行动。 现在目前看来，变异兽很多只是变大，个别有些奇特的能力，总体不会出现什么违背末世前习性的举动。如果这批变异兽是鱼类还好，但万一是青蛙什么的，真让它们上来，安全区就得毁了！ 沈秘书连连点头，小跑着去通知其他人。 湖水中的方长眼看就要游到浅水区，隐藏在水下的‘怪物’一直紧跟着方长，也终于在此时漏出了它们本来的面貌。 岸边的人看清楚它们漏出的轮廓之后，高兴地对着湖中方长大吼“是鱼，是鱼！” 是鱼也就意味着它们再如何，不过就是大了几百倍的靠鳃才能呼吸的水中生物。岸上就是绝对安全的。 那些鱼追方长很紧，最前面几条已经触底了，触底之后的怪物顿时行动一滞。 “搁浅了！”有人这么喊。 所有人刚要欢呼，就看到‘搁浅’的那条‘鱼’摆动着自己巨大的身体，尾巴和身体拍打的水花飞溅而起，最远的直接被它的鱼尾搅飞到空中，当头砸到正要欢呼的人们头顶。 紧接着，那条‘搁浅’的鱼速度未见分毫降低，摆动着尾巴泥鳅一样蹿过浅水区，只奔方长追来！似乎根本不惧怕浅水区的搁浅情况，呼吸也没有因为鱼鳃露在空气中而困难。 安全区第一批被通知之后赶到湖边的人们此时终于看清楚了已经几乎完全露出水面的怪物的原貌。有人认出了那些鱼。“坏了，那些是乌鱼，它们能上岸的。” 乌鱼，也叫黑鱼，绝对是个好东西。 肉肥美而且具有很强的药用性，能缓解浮肿，利大小便。这玩意长得比较像蛇，但是比蛇要短很多。 比起一般地鱼，它们的鳃腔上方左边和右边都分别带有，有辅助功能的鳃上器。 所以它们用自带的，比其他鱼高级一点的‘鳃上器’，就能不通过鳃而直接呼吸空气中的氧气。即使在少水和无水的潮湿地带，也能安然呆着。有些传说，黑鱼离开水甚至能安然无恙地活半个月那么久！ 对这东西来说，或许上岸真不是什么问题！ 也有些站在湖边的人认出了那些鱼，惊呼着向最里面跑。 比外面的灾难更先到来的，是内部骚乱引起的灾难。 几条小山一样巨大而且凶狠的大鱼陡然出现，一下子就击破了人们的心理防御。更何况这些住在岸边的人，谁心里不清楚他们是‘被放弃’的人？安全区把这里当做隔离带，把这里视为不安稳的象征，湖边的人每次看向紧挨着他们的湖水也会产生惶恐和恐惧。久而久之，这种病态早就植根。 只不过这里很多孩子，孩子之间的恐惧更加不容易被大人重视。 岸边有人喊‘它们能上岸！’人群就慌乱了，所有人都是掉头就不要命地往最里面跑。平房区路面狭窄。 也不知道是谁先没看清楚脚下的路，也看不清到底是谁先推了谁。总之挤挤攘攘，前面倒下了一大片，后面的人感受到后背的危险，看前面路似乎被挡住，也顾不得其他，踩着倒在地上的人就往里跑。 越来越多的人被绊倒，被绊倒之后的孩子没人去扶他们，更多后面的人踩着他们倒下的身体继续跑。 人群中有痛呼有尖叫，有哀嚎有呻吟。 手被踩到，顶多会折断手脚，可有些孩子倒下之后，被个大人一脚踩在脑袋上—— 方长没看到这一幕，但他的观众看到了。 【天啊，主播，后面那个小姑娘要被人踩死了！】 方长皱眉扭头，看到不远处的慌乱。那惨相看得他心慌但无能为力。 因为眼前，紧跟着那条鱼的后面，六条足足二十多米的鱼已经游到了浅水区。其中一条鱼的鱼嘴一侧被划开一个大口子，伤口出鱼肉外翻。正是被方长用激光剑划伤的那条。 同变异八哥一样，这些巨大的变异鱼拥有了一定的智慧思维。 被方长弄伤的那条鱼虽然比其他鱼个头要小，但鱼身颜色更深，显示能力的‘气团’也是这群鱼之中最大的。那鱼此时就在所有鱼的后面，脑袋两侧的鱼眼盯着方长。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都说眼睛里没有神采是死鱼眼，但这鱼不是。 远远，方长都能从它看向他的瞳孔之中感觉到恶意和恶狠狠的杀意。 眨眼之间，那几条鱼已经都游过来了。 方长第一次硬碰硬对上一堆小山一样大地庞然大物，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看准了距离他最近的那条，方长踩着鱼身上鱼鳞的缝隙往上跑，但没跑几步，另一侧就有鱼冲过来，对着趴在鱼身侧的方长一口咬过去。 方长手指扣着鱼鳞，险险避过，但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另外一条鱼像有默契一样狠狠对着方长手抓着的鱼的另一侧撞击过去。 这一个撞击，方长趴的那条大鱼身体一晃，顺势朝着方长所在的那一侧倾倒过去。看样子，就想要把方长压到身下压死。 几条鱼配合默契。 虽说除了最小的那条被方长伤到过的鱼，其他鱼的气团甚至没有那只变异的八哥大。但方长首次和一堆巨大且配合默契动作也相当灵活的鱼‘打群架’根本招架不住。 一开始的时候方长还想着用蹬月步的步法，但到了最后，面对密集的攻击，半吊子方长完全来不及按照密集的动作往下进行，一下子节奏就被打乱了。 节奏被打乱之后，方长的反应还算是迅速，立刻全部抛弃了招式，从新捡回来他的那些‘野路子’。可‘野路子’和正规招式一比之下高下立判。 方长只能在众鱼的围攻之中越来越捉襟见肘。 眼看方长就要支撑不住，躲在最后的那条受伤黑鱼得意地朝这边游来，打算趁方长不备，一口吃了他，享受最后的胜利果实。 此时最外侧的一条鱼突然烧着了。 整条鱼的都燃烧着火焰。那火焰从体内烧出来，从鱼鳞里漏出火光。 不到十秒钟，最外侧的黑鱼外焦里嫩，传出一股烤鱼的味道，身体一翻，完全死了。 站在岸边的齐主任看到他曾经听说过的攻击方法，双眼一亮，立刻抬眼四处寻找。 就见一个长相极为平凡的男人身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厉气息越众而出，走到了岸边。 第67章 安全区的食物 黄经略步速不快，但迈出的步子很稳，一步一步向前。 这种看起来对于对方全是极慢步速却如同踩在对方的心尖上，给所有黑鱼带去了前所未有的压迫，黑鱼们不约而同停下动作，被定住一样愣住了。 好比一个人，碰到老虎可能尚且有一搏的心态，但碰到好几层高的恐龙，肯定没有人想要上去拼个命。 实力之间的差距尚且能够目测的时候，很容易激起所有生物生死一搏的勇气，但天堑一样的差距只能让对垒的另一边绝望。 在修真的世界，体型并不能代表一切。 励明远和黑鱼们巨大的体型反差下，偏偏被震慑住的是黑鱼群。小山一样庞大的黑鱼集体愣神。 方长趁着这个空隙，终于从密集的夹击之中得到了片刻喘息，不再恋战，翻身跳出去，往岸上跑。 既然更厉害的来了，他还跟这里玩什么命啊。‘抢人头’这种事，在这种情景下，做起来也没有成就感。 方长离开像某种信号，一下把陷入恐惧中的鱼群惊醒。 距离最远，受到黄经略的气息压制影响也最小的黑鱼，带着被方长划烂的嘴角，在浅水区蛇一样扭动自己身体，掉头飞快游走。 在那条黑鱼的带领下，好多黑鱼如梦初醒，连忙仓皇逃跑。 它们本来就是水生生物，在水中速度更是奇快，电光石火间，竟都离开了浅水区。此时已经走到湖边的黄经略动作却比它们还更快一步。 就见到已经到了湖边的黄经略挥手，招来更多火球，火球流星一样从他的手中滑向湖中。 眼看火球就要砸中最前面的受伤黑鱼，黑鱼甩尾翻身，沉入了湖底。 它之后，其他鱼也跟着翻动尾巴向湖底沉去。 火球在岸边所有人的眼前，没入了水中。 唉—— 黄经略的出场给了很多人信心，于是，许多没有跑远的人有些胆子大的，又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 看到巨大火球没入水中的时候，围观的人们不自觉发出可惜的叹息。 叹息声还没有完全发出，戛然而止，被众人吞回了肚子里。 入水的火球虽然小了很多，但总归是没有熄灭。 缩小了许多倍的火球在水中燃烧着追上了正往下潜的黑鱼，没入它的体内。 相对比较平静的湖中心随着火球没入黑鱼体内而沸腾起来。 黄经略的火非常古怪，并不是从外面烧，而是通过某个缝隙钻入对方的体内，紧接着从内脏开始灼烧，最终烧到体外。 最小的带头黑鱼内脏被火灼伤，剧痛让它在湖水中翻腾。 小山一样的大鱼在湖水中翻腾带起无数巨大浪花，最后那浪花形成了浪扑回湖岸边。 但那黑鱼也没有折腾太久，很快，就被从里到外烧穿，彻底没了动静。 随着烧熟了的黑鱼直挺挺浮上来，更多的黑鱼惊慌地四散。 它们散开的快，黄经略手里的火球更快。 黄经略几乎没停下，在对着最前面的黑鱼扔出火球之后，另外的火球纷纷从他手中钻入水里。 更多黑鱼受伤挣扎，带起更大的浪花。 到了最后，因为它们集体剧痛挣扎产生浪竟能高达五六米，扑到湖边，最远的甚至泡湿了湖边最靠近湖水的那一排简易平房。 火球从天而降如狼入羊群。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但一个人能解决掉一群二十几米长的巨大黑鱼，这听起来实在是太非人了。且看黄经略的样子，这次出手他甚至没有出全力。 安全区受紧急召唤聚集过来的所有异能者都不约而同地这么想着—— 这个黄经略，实在是深不可测。 在他们发出感慨的几乎同时，方长在关注着自己直播间的‘分析贴’。 【遇水不灭，从内烧起，这是天离火啊！主播，他根本就不是个异能者，应该是个修真大能！】 分析有之，羡慕嫉妒恨也有。 【天离火可遇不可求，我灵根属上品火灵根，找了好几个位面都没找到，这家伙是从哪里找来的？】 也有些开始迷信‘大佬’。 【拜大能，求修炼顺利】 【拜大能，求不挂科】 【拜大能，求火种，不用天离火这么高级也行，给我个玄级！】 方长：修真大能？那他在宴会的时候没感觉到有人就解释地通了。 可——当时这位修真大能跑到他后面，还距离他这么近是要做什么？？ 水里的鱼一个个全熟飘上来，黄经略转身走回岸边。 齐兴军笑呵呵地冲着黄经略迎上来：“多亏了黄先生，您这是又救了我们安全区许多居民一命啊！” 黄经略面无表情象征性握了一下齐兴军伸过来的手：“湖里已经没有危险了。找人把水里的鱼都捞上来吧，这些鱼没被感染，可以吃。” 齐兴军：“啊……” 他短暂挺多之后，猛地扭头再次仔细地看了一下湖中简直可以连成一片的鱼‘尸体’，立刻喜形于色：“那太好了！！” 末世，没有一个安全区食物不紧缺。 当初董峰冒险开辟新路去别墅区，孙蕾带着一小队人去郊区，也全都是因为食物和物资问题。 安全区周围可以采集的食物都被采集地差不多了，去更远的地方，人员很可能又会出现很大折损。 在安全区内开辟土地种蔬菜粮食，又没有这么快成熟。现在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一堆的鱼简直就是救命鱼。 黄经略后道：“鱼头留给我，尤其是那个最小的。” 齐兴军现在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留下黄经略，当然黄经略的所有请求，都会满足。再说这鱼本来就是黄经略一个人解决的。连连点头：“那是一定的。” 答应之后，这位齐主任立刻回头，对着沈秘书：“快，找人去湖里捞鱼！记得告诉他们，鱼头不要动。” 沈秘书点头吩咐下去。 消息传递，湖边远远几个胆大没走的人聚成的人群首先骚动起来，紧接着是围过来的异能者也开始行动。 董峰身体显示没有大碍，但还需要再观察一下。温磊磊站在岸边暂时带队，指挥董峰小队没轮值的几个分队的队员。和他们一样，好几个小队都有行动。 捞鱼的过程不复杂，大概就是一些人先游过去，把飘在湖上的鱼用铁钩钩穿，绑上绳子，然后留在岸边的那些人和异能者一起合力把鱼往回拖。只不过鱼太重，安全区的车开不进平房区，只能人力，稍微有些费事。 食物就在眼前，岸边的人拉得格外卖力。 毛俊波几个人混在人群里，听着沈秘书说的‘鱼头不要动’各有心思。 看四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拉鱼上面，没人注意他们，毛俊波偷偷拉过其中一个朋友，悄悄询问：“你打死过变异老鼠，当时你打死的变异老鼠脑袋里是不是有东西？” 那人道：“当时谁还注意那些啊！” 变异兽数量不多，而且大多都还行动迅速，就算真的打不过，也不向丧尸一样对人类有特殊的执着，宁愿死也要咬到个人。 大多数都是打不过就跑。到迄今为止，安全区杀死过的变异兽寥寥无几，数据少，研究少，除了研究员，也没人想要关注这方面。 毛俊波眼珠转了一下。 丧尸脑袋里都有能够提升异能的晶核，那变异兽说不准也有？ 那个黄经略能这么强，一定就是发现了变异兽的秘密！ 他这么紧张这些黑鱼的鱼头—— 毛俊波拉着身边的人悄悄闪到偏僻的地方，然后道：“这些鱼脑子里没准有晶核，等那条最小的被拉上岸之后，你用你的异能试试看有没有，有的话，就把那条鱼的晶核拿出来。” 这人的异能是隔空取物，而且限制极多，基本就是个鸡肋异能。所以一直缩在安全区，日子过地不太好。 一直到童思打听到了他的这种异能，专门找上门把人招到手下，专门偷其他小队的晶核。一两次都神不知鬼不觉得手之后，这人渐渐收到童思重用，几个狐朋狗友凑到一起，他的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听到毛俊波这么说，他立刻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鱼极多，也极重。纵使有力量器异能者的加入，进度也不算太快，一直到天色快黑了，才勉强吧距离近的几条鱼都拖上来。 鱼拖上来之后，有专人分工，直接在湖边切分鱼肉，分成小块处理。 等到最后那条最小的鱼被拖上来得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这种环境对毛俊波他们无异于天赐良机。 两个人装模作样地热情凑过去，帮着其他人一起吧鱼捞上来。 看鱼被拉上来，众人精神松懈，毛俊波突然大声道：“总算是全部都拉上来了！” 其他人纷纷应和：“是啊，费了这么多功夫。” “不过我这是第一次干苦力不觉得累！” “当然了，一想到这些鱼以后就能是咱们安全区的储备食物了，怎么可能会累！” 几个人高兴的聊着。 一个寸头的青年趁着分解的人还没有过来，拉鱼的人们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快速跑到鱼的后背，把手放到了鱼的眼睛上。 果然接触鱼头之后，他就感觉到鱼头的正中心有东西。用力一抓，一块巴掌大的深蓝色宝石一样的东西就出现在他手里。 除了颜色上和丧尸晶核略微不同，还有就是，变异兽的晶核在黑暗中微微发光，而丧尸的晶核是乌的，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可呢发出光亮。 晶核被拿出来之后，那在黑暗之中的微光立刻吸引了身边人的注意：“什么东西亮？” 那人一把握住晶核，藏到身后：“没什么。” “没什么？” “可能是湖水反光吧，我反正是没看到什么。” “哦，那可能是吧。” 远远，负责分解的人正在朝这边走过来，寸头把头低下，快步朝另外方向走去。 第68章 ‘打’屁股 安全区临时紧急招募所有在‘州庆’的人去湖边当壮丁。 人总共有只有那么些，湖边的人多了，那安全区里面的人也就少了。 方长刚刚经历过一场搏斗，有些力竭。趁着人都乱哄哄去准备捞鱼的时候，悄悄从人少的地方离开了。就算决定战局输赢的不是他而是黄经略，但是光拖住那些黑鱼，所花费的精神和体力，已经让他感觉到很疲倦了。 现在黑鱼已经都熟透，留下的人手又绝对足够，方长也就没想再留下去贡献贡献自己的光和热。 往回走的路上，正好和姗姗来迟的孙蕾撞了个对面。 看她走过来的样子，也应该是得到黑鱼已经全都死亡的消息了，并不太紧张，反而神色很放松。 两个人互相笑笑，错身而过的瞬间，孙蕾突然伸手冲着方长的屁股就拍了一把。方长没防备孙蕾，被拍了个正着。 惊讶回头，正撞到孙蕾准备已久的笑容里。 “正好是在安全区，我说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下？” 方长无师自通地把车开上高速，只看她的表情和动作，就秒懂对方到底让他‘再考虑下’什么。 方长：…… 这要是放在末世前，一百个‘重金求子’里面，得有九十九个是假的，剩下的一个真的就是这姑娘了。方长很难理解为什么这姑娘比很多爷们都更积极，想和他把‘睡觉’变成动词。 但不管怎么样，方长都敬谢不敏。果断拒绝。“不想。” 弹幕里，有些新人没上车。 【她说的考虑什么？】 已经猜到是什么了的其他人给他科普。 【她昨天想和主播睡一下】 与此同时，安全区的另外一条路上，正低头看着手腕行走着的，正在‘被弹幕科普’的黄经略猛地停下脚步。一直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齐主任一时不察，差点猜到突然停下来的黄经略的脚后跟。 “黄先生，发生了什么事了？” 黄经略扫着只有他能看到的手表，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贴心的‘科普’。 ‘黄经略’根据前面的弹幕把事情经过猜了个大概，用权限把前几天的视频调出来，根据其他观众说的线索找，很快就真的找到了孙蕾奔放的告白。 快速跳着把这段视频看完，黄经略转头挑了另外一条路，脚下的脚程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黄经略骤然速度提升，齐主任一开始还能小跑追上，但没等追了几步，就发现彻底追不上了。气喘吁吁地在后面喊道：“黄……黄先生，您这是要去哪？” 走在最前面的黄经略甩下两个字‘私事’转过几个拐角身影完全消失。 ———— 有人喜欢你，就算你并不喜欢对方。可也没人会讨厌喜欢自己的人。被人喜欢本身就是一种对自己魅力的肯定。 孙蕾很快就转身朝湖边去了，方长也转身准备回宿舍。 路上方长随便哼了几下。 刚哼道第三声，连调子都没哼全，就被斜侧方一只手一把拉到了一边。 方长一开始没防备，被那只手拉上的瞬间反应极其快速地想要攻击，对方没给他这个机会。 连起手式都没捏好的方长被拉到了两个紧挨着的房子的中间，后背由于速度的惯性撞到了墙上，但不太疼，因为拉他的那人把手臂垫在了他的背后，有那人的手臂做缓冲，方长当然不疼。 “你做——” 方长刚开口两个字，一团黑影就压过来，把他整个人罩在了对方的阴影下。 黄经略一只手放在方长的后背当人形‘肉垫’避免方长磕到，另一只手撑住方长耳朵边的墙上。 两只手臂连在一起，加上黄经略个头出乎预料挺高，两个人之间距离极近，从外面看来，似乎更像是两个人抱在一起。 方长刚刚才通过弹幕小科普知道这个黄经略有什么什么离火，看起来就是个修真的大佬。 后脚大佬就把他堵墙里了。 从宴会童思找事之后，方长吃一堑长一智，破天荒打开了自己对于‘被调戏’的天线开关。 在黄经略的这个非常典型的壁咚动作中，方长把他自己身上感知‘被调戏’的开关开到最大。翻了个白眼就翻脸。 “松开。” 就算真的是大佬，他也照翻脸！一点不害怕，一点不怂！ 不管他修为多高，直播间是只能限每个人自己使用的。最差结果，不也就是他方长离开直播间。反正不是一个位面，大能又怎么样？ 看到自己的警告无效。 方长不远多说浪费机会，抬起右手，直接朝着撑在他耳朵边上的那根手臂打了过去。 打出去的攻击被对方轻易化解。 黄经略左手看起来轻描淡写地一握，就握住了方长全力打向他手腕的拳头。 顺势就把直播间关了。 直播间观众就见眼前一黑，接着方长的直播间又变成黑屏和。 大部分观众都懵逼了。【什么情况！！？】 墙缝里被被迫壁咚的方长身上汗毛炸起，警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满脑子只有一点——他为什么能关我的直播间 不要说直播位面的人，就算是同样来自不属于这个位面的其他人，也是绝对看不见直播间的。更别说手动关闭直播间了。 方长混乱，观众也混乱。 【主播？主播我怎么看不到你了？】 【又看不到！又看不到！这该死的直播间，上次投诉没起作用吗？】 【说不准是主播自己关了】 ‘黄经略’关掉方长的直播间，看方长满脸警惕，立刻就要炸的样子。 突然之间就觉得他这幅表情有些……可爱？ ‘黄经略’解除掉伪装，在方长面前露出原本的样子，低声：“是我。” 这两个字，轻轻从他嘴中吐出，带着些微被方长表情逗笑的笑意，还有些方长都说不明白的磁性。和小钩子似地轻轻刮挠你的心。双脚有点发软，方长不自觉舔舔嘴角，不太敢相信地重复：“老板？” 励明远‘恩’了一声。 接着主动解释：“我看你的直播了，你是不是在筑基的时候直接吸收了雷劫？虽然误打误撞补充了你的灵力，但是雷劫中间带着因果。我看那‘因果’太重，有点担心因为这雷劫的因果导致你这次直播出什么危险。就过来了。” 方长很感动老板这么体贴员工，但是体贴过后，要是不离着这么近，就更好了。 脑袋乱哄哄的，耳鸣加重，大概是老板靠太近，导致这一块的空气不太流通，所导致的呼吸不畅。 反正，方长感觉到自己和轻微发烧一样有点晕。 方长：“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啊……” 晕乎乎的方长没有注意到，以往惜字如金的励明远破天荒说了好多：“我在你进这个州庆安全区，咱俩碰面的时候，就已经把你的因果都抽取出来了。” 在眩晕之中的方长立刻抓住了重点：“老板，也就是说，那个什么‘因果’，现在在你身上？” 励明远：“没，顺手扔到那个宴会里长头发蠢货身上了。” 方长默默反映了一下。 ……那个童思？ 我想劈没动手就有人替天行道，原来那个‘有人’是老板！ 励明远每句话每个字都是压低了声音，用特别温柔的语调在方长耳边说的。低音炮加立体环绕。 晕眩中的人终于敏锐地找到了自己晕眩的主要原因：“老板……您能靠后一些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励明远没动，反而追问：“讨厌这样？” 方长：“也不算是讨厌，就是有点不习惯……而且……太近了。” 励明远：“方长。” 方长：“啊……？啊！” 励明远：“双修吗？” 方长：“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好意思，老板，我刚才好像有点幻听，劳驾您再说一遍？” 励明远：“顺序错了，我重新说，你愿意和我结成道侣吗？” 方长：“……” 方长默默低头，脖子到耳朵根都红了。 他是直的…… 是直的…… 直的…… 的…… 但是为什么从老板口里说出的这话，到了他耳朵里，就和炸弹的效果几乎一样？ 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什么话都听不到了。 方长脑海里就立体循环播放着‘双休’‘道侣’。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放飞的思路拉回来，方长不停地紧张地吞口水，一边还有些结巴：“老板，您要是考验我……” 方长话没说完，励明远就直接抬起右脚，硬是挤开了方长的双腿，膝盖顶到方长的双腿中间。 “从我修炼至今，六百九十年，从来没有过道侣。我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考验你？你觉得我用这句话能考验你什么？”励明远的表情虽然很严肃，但没有生气。 只不过用膝盖顶着方长的方式再重复了一遍：“讨厌和我成为道侣？” 很奇怪，大老爷们平时叉着腿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是双腿被迫分开，被励明远顶着两腿中间，方长竟觉得双腿有点发软，还带着一种诡异的害羞的感觉。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老板您先把您的腿收回去。”方长低着头也不敢看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几乎是把这句话吼出来的。 励明远收回腿，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又往前走几步，伸手温柔地把方长从墙壁那边拉过来，用右手，在方长的屁股上拍了拍。像拍打脏东西一样。 …………（被突然‘打’屁股，不知所措的方长） 励明远拍打了几下，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又把手伸过去，仔仔细细地拍了好多下。 方长：……？ 第69章 没被劫持站在原地的方长真的很纠结，不清楚要不要把这只来自老板的手定义为咸猪手。 咸猪手本人似乎没察觉，仔仔细细地拍打完，严肃地抬头重新审视着方长，看着他被雷劫劈过所以特别光滑水嫩的肌肤，有点懊恼。 好像自己挖出来的璞玉，结果自己没怎么着，一阵雨过后，璞玉自动自己把自己打磨好了，开始吸引周围其他觊觎者的目光。 更让人烦躁的是，这块自己挖出来的玉，现在还不完全属于自己。 终于因为看直播被狠狠刺激了一把，有了某种意识的某老板有些发愁。 励明远双手拉起方长白白嫩嫩的两只爪子，表情严肃，但是语气难掩殷切地嘱咐“以后要多注意一些。” 方长的反应弧绕着地球转了三圈，才终于想到这‘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板拍的地方，好像是刚才孙蕾路过的时候拍的地方。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Ｍ-- 老板这是……吃……吃吃吃醋？ 方长大脑都要炸开。 一方面觉得炫酷到没朋友的大佬人设完全崩了，一方面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飘。 绝对不是胖虎拿不动刀的那种飘。 理不清楚自己到底为啥这么完犊子的方长只能先处理眼下的事情。 他把塞到老板手里的一双爪子抽出来，胡乱答应：“哦哦，好的。” 方长脑袋都快塞到裤腰带里了，头低成这样，励明远和他又有个身高差。这么近距离，励明远低头根本看不到方长的脸，只能看到方长小寸头的后脑勺，和后脑勺上边的旋。 自从清楚自己感情之后，励明远觉得方长脑门上的旋都长得有点可爱。 这种审美不可谓不丧心病狂了。 但修真界大佬从来都绷得住。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励明远后退一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听起来话题似乎从粉红色要往公事公办上面靠拢，方长立刻加把劲推动这种精英之间的对话气氛：“水里有问题。我想躲呆些时候，趁着这地方正好距离湖比较近，多研究研究湖水的问题。” 励明远：“是有问题所有的水里，都有末世病毒的某种进化病毒。” 方长：“啊？” 如果所有水里都带着病毒，那人为什么没感染？ 励明远：“这位面的末世初期下了很多雨，那段时间裸露在外面的水都是不能喝的，喝了就会变成丧尸。但是一个月之后，有人在实在缺少水源的情况下也喝水了，没事。理论上说，完成这里末法劫的病毒不可能被自然分解，。事实就是如此。病毒没有被分解，而是重新进化，成了新型的病毒。” 这些事情也许温磊磊会比较清楚，但方长听着老板的话，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励明远：“这种病毒对生物的攻击性比较弱，反而方法得当，可以促进生物的进化。今天的这些黑鱼就是这样。” 方长有些明白：“所以我用神识看得时候，才会看到水里的‘变异兽’会那么多。” 励明远点头，顺手非常自然地又拉起方长的爪子。 在方长的各种意义上的犹豫中，励明远把自己变回黄经略的样子，顺手就把刚才关上了的直播间给打开了。 没想到老板只是单纯想打开直播间，刚想一瞬间，设想了不下一百种以后老板太主动他该做什么的方长：…… 人生中第一次这么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自我感觉太良好’。 —————— 昏暗安全区中心房间内，毛俊波几个人激动地围着中间的一个小平头：“快快，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小平头高兴地：“好的，毛哥，我跟你说，这次的绝对是个好货！” 说完，从口袋里抠出了那块晶核。 因为晶核发光，所以小平头拿回来的路上严密地用衣服把那块晶核包了一层又一层。 此时晶核被他抠出来之后，放在手心平托到众人的眼前，大家都看着那晶核失神了。 这晶核在黄昏下看起来并不算太亮，但是在全黑的房间内，发出淡淡的深蓝色，颜色淡雅，而且不刺眼。所有看到的人第一反应都会联想到古代传说之中价值连城的秘宝——夜明珠。 比夜明珠更可贵的，是那里面可能会包含的巨大能量。 小平头有些犹豫：“可是哥，这个怎么交到研究院啊？” 毛俊波一巴掌拍到小平头的后脑勺：“交？为什么要交？这东西只要往研究院一拿，咱们都得完蛋！” 小平头：“那这个怎么提纯？” 另外一个人道：“丧尸晶核是黑色的，里面带着丧尸的东西，当然得提纯。但是这晶核是从变异兽身体里面拿出来的。没听到那个姓黄的说？肉都能吃，晶核又有什么问题。” 毛俊波和他想的一样，点头道：“咱们分了它！看着那鱼个头不小，没想到晶核就这么小。” 另外一个人：“说不准小的才是好东西！” 三个人兴致勃勃地围着这个晶核，虽然看到了手中的晶核深蓝色的表面是不是有些暗红色的不详光芒略过，但是都没有放在心上。 ———————— 湖边大鱼的分解眼看即将告一段落，很多人忙完了自己手上的事情，都会自发走到其他还没有完成的人那里继续帮忙。 开始还有些人刚上手不熟练而出现问题。到了后面，所有人动作默契，速度也越来越快。 但处理到最后一条鱼那里，却开始出现不同的状况。 一开始第一个遇到的问题，是最小的这条黑鱼，鱼鳞非却非常坚硬。 前面几条鱼用同样手法都能顺利处理，可到了这条鱼，连普通的刀都插不进去。 好不容易，费劲方法把鱼打开。 分解的人从鱼头和鱼身的断口处看到了轻微的蓝光。 顺着蓝光把鱼头挖开。 挖开后，众人竟然看到鱼头的额心位置不知道为什么空了一块。空的周围，比其他地方都要鲜嫩，似乎还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鲜香。 空心的附近，就是蓝光光源的来处。 是好几个人围着山坡一样的巨大鱼头，和它正中的拳头大的空洞。刚要说些什么。 就分解鱼身的那边就有惊呼传过来。 留在岸边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那里。 黑鱼的胃成囊状，只见黑鱼的肚子被分开，分开半熟鱼肉中间包夹着的鱼胃刚刚被利刃划开。 那鱼的胃中滚出了许多尚未被黑鱼消化的东西。 在众多腐烂的不知名烂肉中，两个紧贴着的东西特别醒目。 那是两具人形物体，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被腐蚀掉许多，大概本身被吃的时候衣服就不多，所有布料都被腐蚀干净，只剩两句赤条条的身体，有些地方已经烂地露出骨头。完全看不出他们原来的样子。 “这些……是……丧尸？” “但是这些鱼还吃丧尸？” 龙七听说这些鱼都是能吃的，一直叫着兄弟们混在人群里面，抽空想看看能不能偷偷占些便宜。 他们这些人之中，其中一个正好就在现场。 第一时间看到了从胃里滚出来的两句半尸骨。 正恶心，突然看到尸骨某处，一下认出了这两具骨头其中之一的身份，惊叫：“老三！” 听到这边热闹挤过来的不在少数，龙七在外围听到了这么一句，连忙挤进人群，拉住那人追问：“什么？” 龙七刚挤进去就闻到了某些不一样的味道。腥味中夹杂着腐烂的味道。 接着就看到在成堆不明物的小丘上面显眼的两具尸体。 一把拉过身边的人：“你说什么？这是老三？你确定？” 竒_書_網 _Ｗ_w_w_._q ǐ_Ｓ_u_Ｗ_α_Ｎ_Ｇ_._Ｃ_ò_Ｍ “确定！老三小拇指一直带着他家里人给的个铁戒指，生锈了都没舍得扔。那一看就是老三的。” 在如何，这些人也聚在一起这么久，猛然听到这消息，龙七身体差点站不稳，晃了晃。 接着看到两具几乎可以称得上赤裸的尸体，一下就猜到前因后果。带着哭腔骂道：“跟你说了这么多遍，别下水，别下水！你看！你看……”之后的话说不下去了。 周围人多，传播力自然就大地可怕。两个小时的时间，‘从鱼肚子里剖出安全区的人来’这个消息基本就在州庆走了一圈。 州庆的特殊性，就代表许多安排是向大众靠拢的。有政策照顾，只要有手有脚能劳动，最起码就能活下去。安全区里面最困难的人，都只是饿，没到极限要死掉的程度。 于是都对这鱼有些迟疑。光‘吃过人的鱼’这点，就很让人产生心里阴影了。 然后很快，另一具尸骨的身份也被找了出来，是同样在平房的一个年轻人，平时靠卖自己换口粮，也是个可怜的人，顾客不少，但没人真的关心他，失踪一天一夜，竟然到彻查的时候，人们才发现这人失踪了。 ———————— 这事传开的时候，励明远站在方长的身边不远处，而方长正在跟自己直播间里情绪激动地观众们拼命解释：“直播是我关的，我有点私事，真的不是被袭击了……你们也得允许主播我有点隐私吧？” “不要投诉！真的，不要投诉啊，以后我关直播都会打招呼的。” “只是我的失误。” “不不，我没被劫持，站在我身边的这个人也不是坏人。” “我没被威胁。” “他是修真大能。但我真的没被威胁！” 在方长关闭直播间的时间，所有弹幕在黑屏上欢快地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经过激烈的争论，最后大家意见统一，都觉得一定是方长太水嫩，被大佬看上，然后拖到后巷ooxx！而且看时间，这位修真大佬竟然还是‘快男！’ 这真的是惨绝人寰！必须保护主播！ 第70章 自食恶果 废了好大劲，方长才安抚下直播间里的观众们。 让他们相信，他们的主播真的没有遭遇到什么非人的待遇。 ———————— 州庆安全区，层层汇报给了齐兴军，但齐主任也拿这鱼没办法。 重要的是，因为这两具尸骨，其他人也对这些送上门来的食物产生了疑虑。一条鱼里面发现了人骨，那其他鱼到底有没有吃过人就真的不好说了。 就算它们的胃里面没有发现，但也有可能是它们变异之后，异常发达的消化系统把吃进去的人给消化了，也说不准啊。 在一边等着方长跟直播间观众解释完的‘黄经略’，再次出现在安全区众人的视线中后，立刻就被齐主任的人找到，那人找到黄经略，把人恭恭敬敬请到了齐主任的办公小楼。他在跟励明远叙述整件事情经过的时候，方长就在旁边，听到那个人说其中一具尸体是龙七他们那帮人的，就猜测肯定是有人不听他的劝告，在黑夜下水了。 心里有点恨铁不成钢，也有些不是滋味。 黄经略对那人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却没走，反而是转头看了一眼方长。 方长没看懂老板递给他的眼色，不好再关直播间询问，只能选择了个最笨的方法，老老实实跟在老板的屁股后面厚着脸皮一起去。 而这正好就是励明远需要的。 他和方长很快就一起到了齐主任的办公小楼。 齐主任对叫励明远还‘买一送一’顺便把方长也搭进来的这个事情惊了下，后又觉得这事找两个人说，更加稳妥，惊就变成了惊喜。把找励明远的那个人没说到的一些事情详细发生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黄经略好似早就知道有人被吃这回事，听到后，也表现得很淡然。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能保证，其他的黑鱼还没有吃过人，小的那条你们觉得不适应也可以不吃。不过有件事情千万注意，那条不吃的黑鱼一定得烧掉。” 齐兴军对黄经略有种盲目的看好和乐观，立刻跟沈秘书吩咐了一下，还是有些好奇。 “为什么？” 问出来之后，齐兴军就有些尴尬。以他这么几天对黄经略的接触，也知道，这位黄先生我行我素地厉害。这问题问了相当于白问，黄经略多半不会回答。这位黄先生眼中似乎并没有‘权利’二字。对它没有敬畏也不想掌握，我行我素地厉害。 从齐兴军产生想要讨好黄经略，把黄经略留在安全区这种想法之后，两个人谈话间，黄经略直接无视他的这种事情就发生了好几次了。 好在齐兴军常年浸淫在官场中，表面功夫做的都十分到位，尬聊技能满级。即便被黄经略无视，不管心里怎么恨黄经略让他没面子，脸上却都不会显露出不满。 可前几次两个人出现这种尴尬的时候要不是身边没人，要不是齐兴军的亲信，并没有觉得如何。 但这次方长在齐兴军的尴尬瞬间加倍。他刚才只是职业习惯使然，下意识就问了这么一句。问出口就知道坏了。 这次，这位黄先生突然破天荒特别给面子，齐兴军就看到黄经略特意看了眼方长，拿出了老师教学生的耐心，出乎齐兴军预料之外地开口解释：“最后那条比较小的黑鱼不止是个变异鱼，他初开灵智时间，比末世还要早些。如果处理不当，被其他生物，尤其是水中的生物吃掉，绝对会衍生出大批的‘变异鱼’” 齐兴军以这解释是黄经略在其他游侠面前给他面子，高兴地有点飘。有种终于把石头给捂热乎了的成就感。趁热打铁地套近乎，想趁这个机会拉近和黄经略的距离，热络地追问：“黄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这次的追问，黄经略不回答了。 齐兴军的心情大起大落，过山车似地。以为要尴尬了，结果被回应了。结果他以为他只是做了个最正常不过的追问，黄经略肯定会回他，却奇迹般地被无视了。 心里想着既然黄经略的态度软化，那之后让他留在安全区还难吗？不光安全区的保险程度上升，而且要是他真的拉到了黄经略，那这安全区就完全可以换换天了。 从‘暂时’代理到州庆安全区一把手，就一句话的事。 郝连成他就算带着他所有的精锐部队来，都没用。 可前脚刚有希望，觉得自己感动了黄经略，后脚黄经略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你理解错了。 齐兴军的尴尬方长没有留意，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直播间的弹幕上。 一条弹幕在黄经略这句话之后飞速划过。 【原来是这样啊！】 方长在直播间里道：“哪样？明白了的观众跟主播说一下呗。” 【昨天主播有没有注意它的眼睛？】 眼睛？ 挺人性化地，好像能够很清晰地表达出它需要表达出来的感情。 【我昨天看直播的时候就觉得那黑鱼也太聪明了，八哥这种聪明大脑活跃的鸟类能够完整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还有可能，但鱼天生脑容量就小，怎么想都不可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这么一想，它根本不是因为病毒变异才有的思维，而是它本身就有了思维，是病毒催快了他进化的速度！】 弹幕很长，直接占了半个直播间屏幕。 方长费劲地读完，回忆了一下。“确实。” 昨天，在他打算在浅水区拖住那群黑鱼的时候，那群黑鱼简直就是有计划性地在进攻，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远程指挥，他身体没站稳，就另外一条鱼撞过来了。等终于翻过去，另一侧的黑鱼就像早就等着他一样紧跟着攻击。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观众们这么一说，方长回忆起昨天的感觉，当时方长自己对付它们真的很吃力。 现在想想，追究原因，一个确实是因为它们体型大，而且实力强悍，但是更有可能是它们的附近，有个能够掌控全局，指挥它们每条鱼动作的存在。 那条体型最小的鱼是妖修？ 先是开了灵智，又在末世之后变异？ —————— 妖修和完全变异的变异兽的晶核又什么不同？ 或许，这个问题毛俊波可以解释地清楚。 如果他现在还能张嘴的话。 就在刚才，它们几个找来了利刃，很轻易地分来了它们偷来的晶核，一个人一部分开始按照常规的方法吸收。 但刚开始吸收，只是吸收了一小部分，就感觉一股奇怪的东西先于‘力量’冲进了他们身体里。 最先感觉到不对劲的，正好就是毛俊波。 他只吸收了一点，就觉得双腿变软，似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这是它们第一次没有经过提取直接吸收能量，他以为这是直接吸收的副作用，没太当回事，往后退后两步，坐在身边的椅子上。 但随着腿软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呼吸不畅。 而且两边的脸颊突然剧痛。 他低头看着自己握住晶核的双手，突然骇然发现，他的双手竟然长出了鳞片！ 这是什么东西？ 毛俊波一把扔掉了手里的晶核，紧接着是在忍受不了脸颊的疼痛，去摸两边的脸颊。 却摸到在他下巴上长了无数鳞片，和一个鱼鳃。 “啊啊啊啊！” 毛俊波捂着自己的脸尖叫，想站起来，从座位上站起来之后，立刻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回过神来，发现他的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黏在一起了。 不止双腿黏在一起，更可怕的是，他的脚几乎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鱼尾。 毛俊波害怕地抬头四顾，想要寻求帮助。 身边的人听到毛俊波的尖叫，也纷纷看过来。 毛俊波他们没敢点灯，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几个人摸黑用变异黑鱼的晶核那点微弱的光吸收。 突然出事，他们也只能借着晶核深蓝色的微光看四周。 在黑暗之中，他们借着光看到了彼此的脸。 “啊啊啊！” “啊啊啊！”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 三个人歇斯底里。 最严重的是毛俊波，可能是他吸收的速度太猛，所以变化得也是最大的，他的下半身嫣然就是一副人鱼的样子。 但他的上半身却完全没有传说中的人鱼那么可爱，反而看起来可怕得不得了。 脸坑坑洼洼全都是鱼鳞，下巴两侧长着明显的鱼鳃。双手的五根手指也完全变成了鱼鳍的样子。 整个人黑漆漆地放眼一看，似乎就是个没完全进化完的黑鱼。 另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个全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怕极了。 几个人也顾不得什么其他，屁滚尿流地跑出房间，来到了大街上。 他们居住的地方条件不错，几乎全都是异能者。 其他的房子里都有人探出头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就看到了月光下，三个怪物尖叫着在安全区乱跑。 探出头来得几个异能者大惊失色，连忙道：“有怪物进安全区了！” 更多人听到了这个警示，纷纷从自己家里跑出来。进入了战斗状态。 毛俊波双腿被黏在一起，整个人蛇一样挺着上半身，游似地出来，本来速度就最慢，听到周围的警戒声之后，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在他出来之后还在变化，他想说什么，开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了了。 三个人之中只有小平头实力最弱，也吸收地最少，至少还能说话。 拼命扯着嗓子用诡异地，根本听不出来是人的声音，一遍一遍重复：“救命！救命！！” 第71章 老板生气了 毛俊波他们住的位置距离齐兴军所在的小楼并不算太远，齐兴军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毛俊波他们那边闹出的动静。 “什么事情！”齐兴军叫人来询问。 被叫进来的人只一个劲说翻来覆去什么新型的怪物闯进安全区了，其他也支支吾吾也说不明白。 这也不奇怪，那三个‘怪物’突然这么冒出来，没任何预兆，当然就没人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齐主任您放心，外面说这三个怪物并不难对付，已经被控制住了，其中一个一直在叫，有人仔细听了听，说是好像在叫‘救命’。外面的人看三个人不难对付，就没杀它们，等着研究所来人呢。” 齐兴军皱着眉头。 方长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偷偷瞅励明远。真的有怪物进来，那老板应该先知道的。看老板的样子，不像啊？ 他偷偷瞥过去，就见坐在他正对面的老板抱着手臂，顶着那张怎么看怎么平凡的脸，就那么坐着，连姿势都没带换的。仿佛外面闹得这么凶，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出去看一下。”齐兴军决定亲自去现场看看，从沙发上面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就要走。 要真的出现怪物，他必须第一时间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的漏洞导致怪物出现。 最近倒霉的事情真是接二连三，先是会上岸的巨大变异黑鱼，接着再是怪物。 黑鱼的事情可以看做是偶然，但怪物的事情如果不好好解决，一旦这消息在安全区内散播开，危机感笼罩到人们的头上，人心惶惶，说不准安全区会乱。 于公于私来讲，齐兴军现在都不希望看到的一个混乱的安全区。 他出门之前，不忘客气地看向励明远，态度略显恭敬，做足了礼贤下士的范：“黄先生去吗？” 励明远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毛。齐兴军和黄经略相处这段时间，也算摸透了黄经略这人脾气。便不再多问，转头看向方长。“那方先生呢？” 被问道，方长的好奇心陡然旺盛。 末世当然什么都会出现。 但是出现叫‘救命’的怪物就不常见了。 弹幕里面的观众也跟他是一个想法，跃跃欲试得推荐方长赶快去看。 方长于是对齐主任客气道：“一起去吧，我正好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跟着齐兴军往外走，感觉到背后灼灼视线，一回头，就看到励明远也跟出来了，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方长：？ 齐主任：……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事发地。 等方长他们到达的时候，场面已经完全控制住了。 这一片住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人，敢于直面丧尸，应对突发事件当然也很擅长。 人们围城一个大圈，人太多了，圈里面到底是些什么方长看不真切。 齐兴军在人群中的威望不算太低，外面的人看齐兴军来了，很多人都叫着‘齐主任’给齐兴军让开了一条路。 方长跟在齐兴军的身侧，占了个便宜，跟着一起往人组成的圈中走去。 越过人群，方长看到被人们围着的地方里面到底是什么。 外面看起来人围地很多，其实上中间还有一块地方是空白的站空待没有人站，再往里，就是七八个异能者。 异能者们的面前躺着三坨黑乎乎的东西。 借着微弱的月亮光，和远处灯光，方长勉强看清楚了那些东西的真面目。 对刚刚经历过跟黑鱼大战的方长来说，他看到这三个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黑鱼成精了。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其中最像的一个，与其说是别的生物，倒不如说更像是黑鱼的鱼头被换上了狰狞的人脸，同时又长出了两条手臂。 另外两个感觉像黑鱼又像蛇，全身也是漆黑。 “救命！” 三个‘怪物’之中，最像人的那个，不停嘀嘀咕咕重复简单的单词。 那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塑料泡沫摩擦的声音，粗制滥造还带着廉价的沙哑和莫名地恐怖。 方长有开始那人的提示，仔细听了好多遍，才能听出来，确实好像它在喊得是‘救命。’两个字。 怪物闯进人类的安全区，就只是为了向人类求救？ 方长摸不着头脑。 这三个怪物看起来虚弱到了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守着他们的那些异能者开始还戒备着，之后就不由自主放松了警惕。 方长盯着他们，总觉得他们三个气息相仿，而且有些熟悉。 直播间里，连着几条加粗的弹幕引起了方长的注意，他把视线放到直播间，看到弹幕中有人竟然开始连着刷礼物。 【系统通知，云夏山老祖打赏主播 炼魂幡】 【系统通知，云夏山老祖打赏主播 尸油】 【系统通知，云夏山老祖打赏主播软妹币9999999】 【系统通知，云夏山老祖打赏主播软妹币99999999】 【系统通知，云夏山老祖打赏主播千魂引】 【系统通知，云夏山老祖打赏主播 蚀心草*1000】 在众多的弹幕，和时不时几十几百的软妹币打赏，和一些显示‘低阶xx’的提示中，这位云夏山老祖的打赏简直就是异军突起，成功地一下子就吸引了主播方长，和所有观众的目光。 【小子，老祖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想看看那个趴在地上的人，你有办法就给我弄过来，实在是弄不过来也不勉强，你就去帮老祖我抽他丫的一管子血。不用客气。】 方长吃了一惊：“那是个人？” 老祖端着架子不再回答他。 【人……？来自未来位面的吃瓜群众瑟瑟发抖。】 【安全区不是有个什么研究院？怕不是在偷偷做人体实验，结果试验品跑出来了？】 【人体实验！一定是人体实验！！】 也有修真者因为这位云夏山老祖的阔绰而起疑。 【魔修？魔修要个人？一定是有什么阴谋！主播你不要给他！】 某位老祖还没等说什么，这番带有修真歧视的话引起了不少的不满。 【魔修怎么了？魔修是炼你爹了还是炼你母上了？典型的修道歧视，已经举报了。】 【同举报。】 方长看着画风突变的弹幕目瞪口呆，真心没想这直播间这么宽容开放兼收并蓄，竟然遇到传说中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玩意的魔修不是群起喷之。 一个细心的科普贴把话题引了回来。 【这三个仔细看看的话，好像是被妖修完全同化的人。】 方长牌好奇宝宝上线：“怎么说？和所谓的‘半妖’有什么区别？” 【半妖是人和妖修生的，被同化的人类比半妖低级很多。是被妖修换血之后产生的。不过生产同化的这种技术很多位面都已经失传了。就算没失传，也很难炼出来。】 【是啊，妖修的血，灵气太强悍，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很多不到一半就死了。】 【我就只听说过没见过，今天竟然看到活的了。】 【系统通知，屯架子打赏主播软妹币233】 方长疑问：“你们是说这里有妖修在转换人类？” 在对三个人身份的讨论中，齐兴军也给身边的人布置好了。这三个既然有个能说话的，齐兴军要其他人务必问审问出来，问清楚这三个怪物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 研究院的人姗姗来迟，比齐主任还要晚写，但到了以后的处理动作却很快。 一个方长没见过的人穿着白色的研究服，带着好几个人抬着专门的工具，拉开围观围观的人，在几个异能者的配合下，把三个‘人’绑上了他们来的车。 车快速来，快速走。 眼看没什么可看的了，围观的众人也就都散了。 只有方长直播间里面的讨论经久不息。 方长被狠狠科普了一下相关知识。 被同化产生的这些类似的半妖虽然比半妖低等，但是却有个绝大的好处，那就是，他们天生就是很多人为炼成的蛊虫克星。 其中就包括方长在现实世界碰到的那种祸心虫。 因为这个原因，很多魔修都非常想要一个这种‘半妖’。 前面也说了，它的产生过程非常复杂，而且死亡率高到吓人，市面上有价无市。纯粹是听说过没见过的典型。 今天直播间各个观众可算是涨见识了。 因为这次不只是一个，他方长的眼前竟然有三个成功品！这种稀有的程度简直堪比天降异宝。 也不怪那位魔修会这么激动。 看了一会儿弹幕，方长看周围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他可能没注意到的地方，试探性放开了神识。 谁成想，竟真的有意外的收获。用神识，方长看到他面前的地上，从那三个人呆的地方起，蜿蜒出肉眼看不到的一条水线。 方长很惊讶，扭头看了眼老板，本想问下注意。 这一扭头，方长就看到老板板着脸，眉头皱地紧紧地，一脸苦大仇深地站在原地。 任谁看了，都能一眼看出他想表达出来得情绪——特别不高兴！ “怎么了？”看励明远这种苦恼的表情，这句带着关心意味的话，方长脱口而出。 励明远顶着黄经略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眼神闪了几下，似乎真的有些话想说，但还是最终道：“没事。” 方长指着神识发现的地上痕迹：“那边有灵气反应。” 励明远：“恩。”了一声。 方长和励明远两个人顺着灵气找过去，最终来到个院子前。 这院子的布局像四合院，此时，院门大开，院子里空无一人。 方长顺着地面的痕迹找到其中一间屋子，推开房门。 第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地面上发着幽深蓝光的几块碎晶核。 这些晶核带着的原主人气息特别浓郁，方长立刻就想到了这晶核原本的主人应该是谁。 方长刚才我就觉得那三个人气息感觉很熟，现在想起来了：“这应该就是你们说的妖修的那个黑鱼的晶核。” 【半晶核半内丹。有趣】 【黑鱼是变异的妖修，那妖力可能并不浓厚，所以人才没死？】 【就算妖力不浓厚，但是也不会撑不死。除非那些人体质高于常人。】 【但这晶核不是应该属于那位姓黄的大能吗？怎么在这？】 【这群人偷了晶核来吸收呗。】 既然能偷晶核来吸收，那些人毫无疑问就是异能者无疑了。 但这就很奇怪了。 方长不相信有人能在老板的眼皮底下耍手段，所以这些人偷晶核，老板肯定知道。 老板知道却放任…… 难道是老板就是在等这种不人道的‘混血’产生？到了这里，方长就彻底不懂了。 老板修的是功德不是拜菩萨，他也说过他们可以杀人。但方长不相信老板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就是为了凑齐天时地利人和，用人命去制造几个‘稀罕混血’。 那老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方长抬头瞅老板，却发现老板又生气了。 是的很明显的生气！眉头皱地可以夹死苍蝇！ 都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跟谁，反正就是生气。 方长认识老板这么久，加起来都没今天看到老板生气的时候多。 第72章 紧急封停位面 冶剑子的山门被破的时候，他正在炼器。 当然，他这次这个连闭关程序都没走的炼器确实能说明，这次炼的东西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 但是总归是炼器失败损失了一些材料。 所以，再不重要，也并不妨碍他产生点不怎么美妙的情绪。 不过这情绪并没太大。山门禁制在设置的时候就更改了灵气识别，允许了掌门师兄和励明远进入。 让这两个人通过，无非就是因为这两个人是处理现世祸心虫的主要人手。师兄负责调配，励明远负责提供功德彻底消灭。 但掌门师兄现在忙地几乎脚不沾地，怎么也不可能过来。 现在行踪飘忽，他去上门找励明远都未必能够找到，更不要说让励明远纡尊降贵过来。 可偏偏他的山门就是在他以为绝不会有事的时候，这么毫无防备的时刻被破了。 冶剑子‘叹息’一声，可惜地看着自己炼坏了的剪刀。 本来是个不错的法器。现在倒好，灵气没有注入，灵石还没镶嵌，这东西现在也就只能当个普通的剪刀使了。 或许当剪子使用，这把剪子会比其他剪刀锋利很多。但是也就是一把锋利很多的剪刀而已。 冶剑子从地上心疼地捡起已经报废了的剪刀，没来得及整理衣服，房门就响了一下。 冶剑子：“请进。” 励明远从门外推门进来，推着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带着些微的抱歉。“最近封灵针的不稳定性加强，我又加了几针，感知降低，打破进制之后才感觉到。” 励明远的高傲是实力强悍而自然而然形成的。 并不是那种装腔作势的虚无，也不会仗着自己修为高，对别人颐指气使。 他修的大道决定他本质，只是‘情到深处情转薄’，并不是真的无情。不会像其他位面那些快渡劫的修真大能一样，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所有实力不如他们的人。 冶剑子明白这是励明远在向打破他禁制，给他造成损失的事情道歉。 他揪着胡须，到真的不太在乎：“无碍，就是可惜了我一把准备了很久的法器。” 励明远听了这话，看着冶剑子手上的剪刀，伸手在冶剑子的桌面上一放，剪裁得体的高级西装的袖口布料轻微动了一下，一样金光闪闪的东西出现在冶剑子的桌子上。 冶剑子看着这块高级的月光石，猛然擦了把流到嘴边的口水：“多了，多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其实这些材料也不难找，等过两天我再做个就是了。你说你真的是太破费……” 冶剑子一边盯着那块月光石，一边很虚伪地客气着，客气话说完了，伸手就要去拿桌面上的石头，拿高级的月光石就在冶剑子双手快要碰上的时候，突然消失。 他当这句话是虚伪的客套，但励明远没当这是客套。 既然他说不用，那励明远就收回来了。很思路清晰，很合请合理。 冶剑子觉得不用，那就换种方式。月光石还算是比较稀有，万一以后方长炼器要用到，给他留着练手好了。 励明远的乾坤袋里，就在昨天，专门开辟出来一个专门的‘方长专用空间’。以供自己徒弟在大道途中每个阶段的各种所需。特别体贴。 冶剑子的指头尖都碰到那石头了！就这么突然地没了。 瞬间心如刀绞：“你……你怎么这样？” 励明远：“你这次的炼器具体多要什么材料，你给我誊写出来，我找来给你。” 冶剑子顿时就不太想说话了，还在幻想中对着励明远扔了一头迷香猪。 励明远就当尴尬的气氛不存在，把话题拉到正题，一样是手往桌面上一抹，两个大坛子凭空出现。 冶剑子抽抽鼻子，走过去打开两个坛子，看了一眼，不可思议之中带着点惊喜：“混沌血？好东西啊!你哪里弄来的？” 励明远：“这东西来自yta7891位面。我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情。一是想让你通知协会，代表大世界递交紧急申请，申请全面封锁yta7891位面。那个位面的等级比较低的‘异能者’在吸收了本世界的有灵智的变异兽之后，很容易变成混沌血的半妖。” 说到这里，励明远顿了一下，拖了下脸上的眼镜。 冶剑子的表情变得严肃：“‘很容易’是什么程度？” 励明远：“只有三个人，三个人全都变成那副样子了。” 冶剑子：“没有人死亡？” 励明远：“没有人死亡。” 嘶—— 没人死亡，就说明这么稀有的东西从此可以量产。 那能够量产这种混沌半妖的位面一定会引起其他位面的大能蜂拥而至。到时候，那个位面整个位面都可能变成大能们的私人‘圈养地’。 方长看到弹幕只以为这东西稀有，但从没想过这东西对修真的人们，尤其是魔修的吸引力，所以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 但励明远想到了，不过事情并没有发展到上面假设的那种最糟糕的地步。 只要处理及时，措施得当，就还来得及。 冶剑子仔细询问：“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励明远：“三个所谓的‘异能者’混混偷了晶核，我以为他们顶多吃点苦头，死不了，就没管。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冶剑子：“有其他人知道吗？” 励明远：“有很多。那位面就是我徒弟的直播间。” 冶剑子：“……” 励明远补刀：“看直播的应该都知道了。不过直播间地址是高级机密，现在应该没人能查到。但时间拖久了，就不一定了。” 冶剑子立刻坐不住了。“那我立刻上报——等等，你又去你徒弟的直播间了？我前几天不是刚说过你？这种行为在条款上是被禁止的。你要是被发现，绝对又是个警告。末法劫的位面直播多难申请？当心他们把你徒弟的直播间给停了。” 励明远：“第二件事情，你权限更大，给我申请开通双人直播。” 冶剑子：“……？” 励明远：“他的修为还不能传音，我想说话说不了很烦。” 冶剑子：“……！！” 冶剑子一把年纪，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活久见’这个最近几年流行起来的网络用语。 这样子的励明远完全不像是他认识的励明远了，反而像是个被夺舍的。 冶剑子足足迟疑了很久，因为实在很好奇励明远对方长这种宠过头的态度，想问，又有点不敢问。 励明远去单挑位面门派的事情，他也听说了。现在又要申请双人直播二十四小时护航？ 这哪里是在带徒弟，这就是在带亲儿子，不不，带儿子都没这么无微不至，这就是在带孙子！ 冶剑子要是再年轻上个一千岁，说不准现在还会考虑一下要不要丢了这张脸不要，背叛师门再来个重新拜师。 对励明远的徒弟这个话题，本来想八卦一下，但觉得好像问出来，励明远也许会拔剑，仔细思考一下，还是保命要紧，轻轻喉咙，转了个话题：“那你说的那三个‘异能者’呢？” 励明远：“我用了逆转丹。” 冶剑子：这么听来，我都有点不相信，我眼前这个是修功德的了。下手狠到这种程度？ 这药听起来挺好玩，但是实际上一点都不好玩。 半妖这称谓听起来挺酷炫，可其实半妖在人，妖，两边都不受待见。 有市场就有产品，针对这点，就有些位面专门贩卖这种逆转丹，半妖可以吃了这种丹药选择当个完整的人，或者完整的妖。 不过这药要付出的代价相当大，需要抽出身体全部血液，然后把全身的骨头敲碎，在体内拼成想要变成的样子。 形象点，按号码来说。 人是的骨骼是m码，半妖是xl码，妖是xxxl码。 中间可不是隔着一号，打碎重新拼接骨头的过程足够很多半妖哭爹喊娘半途而废。可以说，这东西真的非常教做人了。 要么你就承受你半妖两边不待见的身份，要么你就承受你毕生可能都不想再承受第二遍的疼痛。 三个人非自愿地吃了逆转丹，现在正半死不活地挺在实验室里面。 死是肯定死不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们这是全身骨头都动了一遍。短时间想下床是不好办了。 冶剑子抽了抽嘴角：“好的，我这就去汇报协会。另外，你这两坛混沌血送来的很及时，正好可以解决现在咱们位面的很多遗留问题。” 主要事情交代完，励明远瞬移回自己的办公室，刚想直接进入，想到刚才竟然因为感知迟钝而打破冶剑子禁制的事情。迟疑了一下，把百汇插的封灵针往外拔了稍许。防止灵力被封太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封灵针这东西，名字带针，但带来的疼痛程度却绝对不是‘针’的级别。 就好比你往自己最疼的地方插了一刀，后来又觉得刀好像插得位置不满意，又往外拔出来点。 这疼可比刀插疼多了。 励明远愣是一声不吭。 他本就极其能忍，要不是能看见活动了封灵针之后，他的嘴唇因为疼痛有些发白，否则就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回到直播间，已经是深夜了。 这时候方长已经睡下。 直播间一直开着，往常这时候直播间的人应该就会减少了。 但今天直播间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一直都在增加。 有个正在经历末法劫的位面能够通过非常规的手段走捷径产生‘带着混沌血的半妖’这件事情已经被传开了。 很多人慕名来围观。 但更多的人正暗戳戳守在方长的直播间里，想要通过看到的东西，扫描来计算这个位面的科技树，从而定位这个位面。这位面对高科技位面来说，是不错的研究素材，对魔法和修真世界的人来说，却是个巨大的聚宝盆。 只要彻底控制了这个世界，源源不断地制造无数这种混沌血，把这个位面掌握在手里，那就是坐在一座金山上！ 之前没有人留意过周围的东西，但就这个黑夜，无数带着别样目的的人进入方长直播间带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和法宝。方长所在的房间已经被他们用各种的东西扫描了无数遍。 就等方长醒来，他们好追着直播，去扫描更多的内容。 有些观众看着激增的人数感觉到不妥。 也有些人意识到这些增加的观众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但是就算知道，他们的权限也不够直接申请封停直播间。 一小波人刷起弹幕，希望方长醒后看到弹幕，离开这个位面，保护这里的原住民。 这世界碰到丧尸加变异兽的末法劫已经够不幸的了，有些心善的观众都真心希望这世界千万不要发生更不幸的事情了。 第73章 笔记本 方长直播间的环境在一点一点地发生着细微的改变。 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线也在变得更强，更亮。 直播间所有带着目的的人都在屏气凝神等待方长醒来移动位置，他们扩大扫描范围得出更加精准的信息。 不知道方长直播间的位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当室内明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方长睁开了双眼。 他皱眉从床上爬起来，竟看到直播间人数创下了他直播以来的历史新高，这还不算，有几个人看方长醒过来，就拼命刷弹幕刷礼物，要求方长出去转转。 方长是刚起，但神志非常清楚。看到弹幕几个人刷地特别热闹，立刻警醒：“为什么要我去安全区仔细转？这个州庆安全区我转过了。” 几个魔修和亡灵法师不甘心，正要再刷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自己连着的直播间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断开了。 方长的身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的屏幕之中。 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看不到画面了。几个从其他位面弄来鉴定法宝的魔修看到这情况，一时急火攻心，差点掀了自己手里的终端。 冷静下来，那几个魔修重新登录。 但是显示直播间不存在。 有的凭记忆力记住直播间常常的尾数号码，再次输入，也只能看到黑屏的直播间，黑屏上面只留下了一行字【您的权限不够。】 “怎么回事！！” 就为了分析科技树锁定位面，很多魔修都在刚才不计代价地刷了无数自己手上的好东西。结果眼看马上就要分析出来了，为什么会权限不够？ 励明远一夜没睡。许多年前，睡觉就已经对他来说不是维持基本机能的必需品了。 他一直看着直播间，直到看到直播间上显示的黑屏和权限不够的标识，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根本不存在褶皱的衣服，关上了直播间。 床头，几个被齐兴军送来的另外几个有脸盆大的黑鱼晶核被他随便扔到了地上。 励明远把晶核全部收起来，端正地坐好。 直播间的观众都统统被踢出了直播间，方长却不知道。 他只能看到当他问出这句话以后，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没有了弹幕，没有了刷地飞快的礼物，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刷起来的打赏也没了。 方长试着对直播间问道：“大家还在吗？” 等了三四秒钟，方长都没有等到任何弹幕和回音，猜测肯定是直播间出什么问题了。 随便在水龙头下面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出门去找老板。 特权阶级的威力下，老板的住处从昨天就被换到了方长的隔壁。两步就到。 方长手放到门上，还没敲下去，门就被打开了。 方长小心觑了下老板的脸色，发现和昨天不同，励明远表情虽不明显，但已经多云转晴了。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上：“直播好像出问题了。” 励明远：“没有问题，这个位面因为昨天的事情已经被紧急封停了，你是在直播中，可以在位面封停之后滞留一天，一天之后也需要离开。” 方长：“昨天的事？是异能者变异的事情吗？” 励明远点头：“昨天那三个人稀有程度绝对超出了你的想象，所以协会才会紧急封停这个位面。另外专门派人过来处理善后，如果有本来就是这位面的人破坏平衡，也有专人处理。 方长点头。 低头翻了翻自己直播间被打赏的东西。 发现就这么短短一会儿，他直播间里面的东西都要被堆成小山了。 励明远看方长就站在门口，双眼无神盯着地面，瞬间了解方长在干什么，拉了方长一把，把人拉近屋。 关门的时候，视线还在外面停留了一瞬。 通过昨天调戏试出方长这个看似无敌的‘游侠’底线，今天特意早早打扮了一下，不死心准备来找方长聊聊天，增加一下感情的孙蕾亲眼看到方长被黄经略一把拉近屋里，毫无反抗。 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在屋外转了半天，看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的预兆，气哼哼地转身回去，准备想着弄出点动静，在不触怒黄经略的前提下，把方长拉出来。 门口的励明远终于满意地收回视线，关上门。低头看因为走神没注意距离，脑袋就快顶到他胸膛上的方长。 方长的头发是黑色的，都说脾气直的人，头发会很硬，但方长头发很柔软，有的时候有阳光的味道。 励明远瞅着低头看直播间的方长，暗暗轻轻喉咙，把手轻轻放在方长头顶揉了揉。 快速收手。 方长一脸‘啥？’的表情抬头直视励明远的时候，励明远已经收回手，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拍摄男装大片的姿势，抱紧的双手好像从来没伸出来过，刚才方长感觉到的也是幻觉。 一次两次这种亲昵的举动，方长会紧张，多了反而放松了。突然走神觉得老板性格好像有点像猫。 高贵，对你爱答不理，一副精英的样子。但是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伸着肉垫用不弄伤你的方式拍你一下。 …… 打住。 方长哆嗦一下。 被自己的‘大不敬’？吓了一跳。 老板就算是猫科，也一定是威风凛凛的老虎。 方长揉揉头顶，斗胆瞪了老板一眼，然后仓鼠一样飞快低下头，根本不敢看自己胆大包天的举动之后老板的表情。 看不到表情，可能听到声音。 方长听到头顶有人轻轻笑了一声，笑声带着体温和呼吸里面独有的灼热，分毫不差地扑到方长的头顶。 方长觉得自己大概是要坏了。 钢管直感觉好像要弯！ 察觉到脸颊发热，方长迅速低头毫无目的地翻着直播间，其实一长串的打上物品和软妹币飞快划过，根本没进他脑子里。 眼看清单滑到最低，方长随便扫了一眼，发现最后一个打赏是个看起来非常平常的笔记本。 方长把笔记本拿出来，随便翻了一下，立刻表情有些凝重地递给了励明远。 励明远接过方长递过来的笔记本，随手翻了翻。 发现这里面其实是种，河水之中进化病毒再次改良方法。 笔记本里面写的方法没有太过高深，也没有超过这个位面的科技，甚至仔细对比，还稍微有点落后。 里面详细描写了进化病毒的各种数据，和研究成果。里面写到，如果改良过后制作成疫苗，注入人体内，很有可能会把人体表面特征变得和丧尸几乎一样，让丧尸对人类失去兴趣。 励明远拿开笔记本，看到方长正期待地看着他。 励明远：“这本可以给这里的研究院。” 方长双眼一亮，立刻高兴地捧过笔记本。 这笔记本后半部分，说明，他是从商城里买了方长那桶鱼的人，他经历过末法劫，知道其中人们的煎熬。 末法劫对于很多位面来说，不过是旧秩序死亡新秩序建立的过程。 其中肯定会有阵痛。 但作为旁观者和末法劫灾难的亲临者，谁都会希望看到的这个世界快些熬过这种阵痛期。 这时间可以修行的大道万千，有恶，当然就也有善。 从笔记本的内容来看，这个人应该挺熟悉直播的潜在规则，他里面写的东西很多都是压着最底限来的，既能够让这个世界可以使用，又没破坏这世界的科技。 既然昨天已经游方长起头把水里的危险放到了明面，那对水的研究是早晚的事情，换句话说，这东西早晚会面世，只不过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把时间提前。 —————— 已经在实验室熬了好几个通宵的温磊磊脾气有些暴躁。昨天在看到这么多成群的黑鱼的时候，他就想过水的问题。 海陆空，没道理相同条件下，水里的变异兽更好。 成堆的黑鱼出现，那只能说明水的条件和‘陆’‘空’有绝对的差异。 他研究的是人体潜力，昨晚抽了水放到研究室。 可是却一直都没来得及研究。 昨晚一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安全区出了怪物。 那些‘怪物’被拉到研究室，已经虚弱地都快死了。 那位齐主任还不放心，害怕它们是装的，找了好多人进入研究院审问‘怪物’最后还是其中一个用连蹼费力地抓着笔，把他们的身份歪歪扭扭写出来。 然后研究院就乱了。 齐兴军看到报告，起了心思，想派人去找那些被这几个人私藏的那个最小的黑鱼晶核。 齐兴军看来，他找人把晶核送过去的时候，既然黄经略没有说什么，那就一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风风火火地没走多久，研究室就来人说那三个人好像快不行了。 温磊磊一听立刻扔下东西，赶过去，看到那三个病床上刚刚已经没有人样子的人竟然恢复人形。他立刻找人做了各种调查。 调查结果，全身粉碎性骨折，而且中度贫血，其他就没了。 三个人都是异能者，疼是疼了些，但这种伤对体格比一般人强壮的异能者造不成生命威胁。 温磊磊觉得事情不对，询问了看守，又调了监控，却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三个人就好像是有某种时限，时限一到，就恢复。 这边的事情没弄明白，医院那边又把童思送过来了。 童思在宴会上不长眼睛，被方长用雷劈了的事情，温磊磊当时就在现场，也看到了。 本来童思送到医院去也不严重，只是轻度烧伤。 可溃烂的伤口不知道怎么，一天比一天大。 好不容易，昨天晚上稍微有些恢复了，护士扶着童思出来转转，哪成想，童思走到哪，就有个诡异的雷跟着劈到哪。 没有避雷针的外面童思根本不能呆。 安全区里，就算你是异能者，也得遵守‘不劳动着不得食’这种郝连成定下的死规定。 连门都没办法出的童思，短时间算是废了。 诡异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好像都能和人体潜能扯上关系。 于是温磊磊和他的组员砖头一样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来来回回忙了一晚上没睡。 这阵都没怎么见过董峰，找个机会腻歪腻歪的温磊磊，他的暴躁，绝对是真的。 第74章 八哥 暂时离开这里的那位拥有州庆安全区绝对话语权的郝连成定下的绝对规定，研究院限制进出。 方长上次进入研究院是温磊磊带进去的，这次自己找来，就算他和‘黄经略’两个人在安全区名气，能力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研究院的警卫也没有允许两个人进去。 方长并不很介意自己被拦在门外这种事，有跟通知温磊磊的警卫道了个谢，走到一边坐着去了。 黄经略也要跟着方长往那边去，半路脚步一顿，向天空看去。 方长看老板动作，也跟着看向天空，半天什么都没看到。皱眉放开神识，也什么都没发现。 再看老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觉得一定有什么的方长，不死心地又放开神识。 这次，他的终于神识终于勉强捕捉到了微弱的能量团。 那能量团的颜色和形状，都让方长觉得似曾相识。 从天空来的老朋友，怎么想好像……都只有一个。 方长拍着直播间的空间，从里面摸出激光枪藏在袖子里，立刻做好了备战准备。 神识中，随着那位‘老朋友’越来越近，温磊磊正好从实验室里面推门出来。 出来的温磊磊看出神色戒备的方长：“怎么了？” 方长把笔记本递给温磊磊，语速急促道：“这个给你，你进去，想办法通知到安全区里面的所有人，有个鸟类的变异兽正朝这边飞过来。” 对方的目标准确，飞行路线也是笔直的，速度很快，方长就算想把这鸟引开，怕是也来不及了。 温磊磊行动迅速，二话不说，直接接过笔记本，用最快的速度一头扎进了研究室内。没过多久，州庆安全区的上空出现警示的哨声。 三遍哨声之后，有个男人的声音急促地催促所有安全区的没有战斗能力得人，尽量就近寻找房屋避难，有战斗能力的人立刻备战。有飞行变异兽正在接近。 州庆上空的那声音重复到第三遍，天边的鸟已经完全飞到了州庆安全区的上空。 这次那八哥飞地不高，算是低空盘旋，展翅的长度足够让所有看到它的人心惊。 方长眯眼观察，发现那八哥看起来伤已经全好了，等级也有所提升，羽翅更加丰满，带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让人一望就知道它的坚硬程度，而且这体型也比方长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大了整整三圈。 八哥的动态视力不错，本来它看起来的目的似乎是研究所，但在天空盘旋一圈之后，敏锐地发现了跟他有仇的方长，向天鸣叫一声，带着得意和大仇得报的爽快飞速地从天空靠近。 那神情简直就像在表达：我都这么强了，一定得虐虐曾经的仇人。 安全区所有异能者和外出小队屏气凝神，看到那八哥进入攻击的范围内，立刻各种火球水球不断发出，撞击到变异兽的腹部，紧随这些异能攻击的，是倾泻而出，如暴风骤雨一样的子弹。 但这些统统都没有伤害到那八哥，甚至除了少数的异能，那些轻火力的子弹甚至没有伤到八哥乌黑透亮的羽毛。 方长不知道这短短几天，它又有了什么奇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确实比上次和方长初见的时候强了许多。 但是就算再强，在大佬面前也是纸老虎，没丝毫用处。 正在戒备之中的方长眼看那八哥越来越近，刚拔出枪，还没等天空的八哥还没完全降下来，一直站在方长身边默不作声的励明远伸手一指半空！ 八哥的嘴部随着励明远这个动作一歪，身体如同遭受到了重击，立刻失去平衡，向下坠去。眼看就要砸到身下的房子，有股力量接住了它。 但这个接住它的力量也不代表友好。 实际上，那八哥下坠的动作一顿，接着就像倒在了有超级弹力的蹦蹦床上一样，以比往下坠落更快的速度弹向了天空。 老板只一个指头，立刻就把这个曾经把方长弄得狼狈非常的大鸟扔出去了千里之外。 就这一个动作，方长再次认识到了自己和之间实力上的鸿沟。 但这次除了仰慕和佩服，心底还多了一丝跃跃欲试。 会不会哪一天，我也能变成这个样子？ 千里之外的八哥已绝无可能再回来，全幅准备已经做好大面积伤亡准备的州庆安全区诸位在长达数十秒安静弱鸡的沉默之后，集体爆发出了欢呼。 这一刻，或许在他们心中，‘黄经略’已经被完全神话。安全区的欢呼声中，方长扭头不懂就问地向自己师尊大人提出了自己刚才心底的疑惑。 “那只八哥到底是为什么过来的？” 它明显是转了一圈才发现他的，那就是说，一开始它并不是为‘报仇’而来。 励明远道：“看它的目标方向，应该是研究院里的那三个人吧。” 方长：“他们三个？” 励明远：“应该是那条妖兽的变异晶核。也是我大意了，我一开始担心这些晶核会给这里带来麻烦，所以封印住了所有晶核的能量，防止它们外泄。但是那三个人也曾经吸收过变异晶核，身上应该带有细微的变异兽味道，所以它找来了。” 方长咋舌：“这么微弱它都能找来？” 励明远：“八哥这种鸟类本身智商就高，灵感也很好，被它发现也不稀奇。” 温磊磊突然兴冲冲地从研究所里面冲出来，打断了这场百科教学，抬头看看八哥已经消失，一把拉住方长的手，激动道：“这笔记本是从哪里来的？” 方长把编好的词说了出来，虽然听起来并不十分可信：“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的，包地非常严就塞在我的门缝里。” 来之前，他已经把这位打赏者的最后自白的几页撕掉了，留下的内容只是一些研究数据。 温磊磊听到这笔记本的来由，觉得可疑，但是他核对过每个部分，看起来都没问题，只能暂时当做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 反正事前都有实验，在实验中如果发现不妥，立刻紧急叫停实验就好了。 把这疑虑放下，温磊磊向方长道谢然后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内，准备他的研究了。 如果这个笔记本上说的真的得到了验证，这个末世，将会结束。这人间地狱的景象，也終会走到尽头。 ———— 某个位面，一个魔修盯着已经关闭的方长直播间，不甘心地狠狠拍了几下面前的计算科技树的机器。 他的身后，有个特别漂亮穿着漏肩装的小姐姐笑道：“别找了，就算你找到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真的想去哪里，强行养成一批？” 说到最后，柔媚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杀气。 当然，此时这间宽大明亮的房间内，如果有第三个人的话，也会吓一跳。 因为这个看起来美艳到近乎妖孽的人开口竟然完全是男人的声音。 那个魔修听出身后人的杀气和不满，立刻低头转身赔笑：“哪能哪能，老祖，您放心，就算您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男人娇柔地捂起嘴巴笑起来，一双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这个人身上就是有这种奇怪的特质，虽然他开口是男声，但声线并不粗犷，反而带着些细腻，声音难言地掺杂着勾人的性感。这种奇怪的气质，让你即便知道他是个男人，都不会对他的种种言行举止感觉到反感。反而会有种非常和谐的感觉。 好像这人生来就是用来倾国倾城的。 “小子，你明白就好，我云夏山老祖从入道以来，就最讨厌杀生，你在我云夏山底盘，就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为了修为提升做什么下作的事情。” 那人躬身点头，连忙应是。“一定一定。” “我累了，你滚吧。” 那人点头低头头也不回地往外蹿去。 窜出去过了一会儿，那人又怯生生地敲门回来。 云夏山老祖捂着嘴巴一笑：“我差点忘了，这狗窝是你的，行了，别在外面装可怜，进来吧。我这就回去。对了，你帮我把我的账号关注一下那个小主播，他看起来挺可爱的。” 言行间，也完全没有方长突然断开直播间的气恼。 说完就扭头走了。 剩下那人等老祖走后，谨记老祖的交代，谨慎地登陆了老祖的账号，正要操作，却突然眼睛一亮。 是了，他方才忘了，老祖可是前几天就发现这个直播间了。 系统强行封闭直播间，删除相关视频片段，但是工作量这么大，怎么可能全部删除地完？总有些漏网之鱼。 而云夏山老祖的账号里，就有一段老祖不小心误触了录制直播之后没被删干净的漏网之鱼！ 那个人一脸惊喜，想动作，想起云夏山老祖的威势，又有点恐惧，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混沌血的诱惑太大，男人天人交战了片刻終还是一咬牙，偷偷把分析器接入了老祖的电脑。 很快，复制完毕，男人拔出科技树分析机器，飞速进行数据分析。 这视频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加上这段视频，机器竟然一下就把位面缩小到了十五个科技树相似位面。 十五个！挨个找过去够了！那个人欣喜若狂，飞快收拾东西冲出房间。 但冲出房间没走两步，就被守在门边的人一掌拍碎了元婴。 ‘云夏山老祖’吹了吹自己丹蔻色的指甲，笑道：“真为难你，敢这么光明正大对老祖我阳奉阴违的，这近几百年都没再出现过了，你也是好大的狗胆。” 被‘云夏山老祖’拍中的那人，猝不及防被拍碎了元婴，连反应聚气元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身死道消了。第75章 离开直播间（1） 温磊磊简单说完几句，就再顾不上方长，一头扎回了研究所。 外面的太阳有些烈，此时这个位面已经入秋有段日子了。秋老虎终于过去，凉风渐渐侵入，渗透到这片土地的每一寸之中。太阳只在正午的时候还残存些许灼热的温度。 人们提到太阳总能想到各种各样美好的东西，比如希望，比如未来，比如光明。只要光还在，希望就在。 方长抬起手，用手遮着耀眼的日光，眯着眼望向完全纯蓝色的天空。 这里是人间地狱，另外一种意义上，也是天堂。因为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在州庆安全区内，都能闻到泥土的味道，和树木特有的清香。 天空也让人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碧如洗，万里无云的背后，不是灰蒙蒙的底色，而是更加纯碎透亮的蓝。 这个位面的末世带来了数不尽的灾难。但很奇怪，席卷一切没放过一切的灾难，却偏偏放过了‘自然’。自然界的大部分，在末世中恢复了以前应该有的样子。 方长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看到布满繁星的夜空和这样湛蓝的天空。 大概是自己好歹帮到了这个位面，松了口气的缘故，方长格外愉快地欣赏着此时此刻的天空。 然后就被从后面抱住了。 方长扭头，励明远顶着黄经略的那张‘普通’的脸，说出了个听起来似乎很是让人信服的原因：“扶你一下，防止一摔倒。” 方长知道自己大概这个时候是要离开老板，往前走两步然后拒绝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就鬼鬼上了身一样，低声‘嗯’了一声，继续抬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看天空。 黄经略站在方长身后，双手扶住他的双臂，从别的角度看来，仿佛就是正在从方长的身后抱着他。 两个人的身影出奇地贴合。 在太阳下，两个人短小的影子被没有任何缝隙地组合到了一起。 —— 规定的离开位面是二十四小时，虽然有打赏，但是还是经常入不敷出的方长表示还想在这个世界多呆一会儿。 这个位面还存在有能够产生所谓‘混沌血’的特殊条件，有病毒的水，方长是不敢卖了。 也是幸好，之前水卖出去也就那一桶，还全被给方长笔记本的那个人买走了。 一方面方长相信一个会给他那些配方的人，一定不会想要用水中的病毒牟利，另一方面，励明远也通知到了协会，协会会在稍后以防万一对那桶水进行收回工作。 除了水，方长问过励明远，丧尸晶核和鱼虽然都和病毒有些关系，但跟病毒的牵连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很穷的方长想趁这个机会，多收集一些高级丧尸的晶核，然后挂到商城上面。 两个人打定主意离开的这个时候，温磊磊还在实验室，方长不想去打扰，孙蕾一提老板就黑脸。 至于龙七他们—— 方长用神识搜过，他们在黑鱼事件过后，似乎除了龙七下定了什么决心离开了那里，其他人依旧在那片平房区无所事事。 大概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他们之中有个同伴死了，可这世道，哪天不在死人？出去的话，会死地更惨，不如继续就这么呆在州庆混日子。 想来想去，方长发现这次，大概依旧不用道别。 方长不用，黄经略就更不用了。 两个人同其他人一起，跟在排队出城寻找物资的各种小队里面，平静地通过安检，一去就再没回来。 齐主任一直到傍晚，都没有看到黄经略，心里感觉到有些不妙，但转念想到黄经略似乎和方长十分要好，立刻让沈秘书去找方长的下落。 沈秘书派去寻找的人，在方长居住的房子门口碰到了做好了一切准备来‘棒打鸳鸯’的孙蕾，和一脸喜色的温磊磊。 两个人也是专门为方长而来，但也都没有找到方长。 于是三个人又去了黄经略的房子。 敲门进去之后，房间里空荡荡地，已经没了半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三个人默默反应了好久，才终于有些意识到，这两个仿佛是从天而降，强悍到可怕的‘游侠’大概是真的走了。 就像他们出现的时候犹如天降，走的时候却又无声无息。 医院，董峰已经完全康复正在收拾东西，他身边的某位队友低声偷偷告诉他，他好像喜欢谁谁谁，想要董峰帮忙出主意。 董峰一拳敲到了队友的脑袋上：“你小子，还说那天晚上不是你！” 队友被打蒙了。 但是有求于人，笑嘻嘻地继续道：“是我是我，峰哥您看——” 董峰挥挥手：“行吧，正好那个姑娘在你嫂子的研究小组隔壁，我去问问你嫂子。” 同样的医院内，一层，童思依旧一身唐装，但考究的唐装已经因为无心打理出现了很多不怎么讲究的褶子。毛俊波他们出事之后，他身边可用的人都因为他和毛俊波两个主要战斗力锐减，而减少。现在他身边留下可用的人只有不到二十个了。如果他能重新露面，情况不会恶劣道这种地步，但偏偏，他的情况虽然不严重，但外面那些诡异的紫红色雷似乎永远也没个结束。 每每看到他身边的紫红色雷，童思都能想到方长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 在这种重复的折磨中，人的记忆被自己的意志慢慢修改着。他越来越觉得，他现在的这幅模样，一定就是那个方长搞得鬼。 就算现在方长被安全区传地沸沸扬扬，他现在没办法报仇，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医院，毛俊波三个人刚经打完止痛药，全身上下都是疼出来的汗水，三个人就和刚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们房间的外面，很多研究人员正在忙碌地调查分析到手的血样，想要知道他们突然变身，又突然变回来的原因。 更地下的地方，温磊磊的试验台上的一角，有个玻璃柜子外面贴着一张纸条，纸条用加粗的红字，写着【初次实验，成功】的字样。 也只有这些，还有励明远房间里消失的堆成山的巨大晶核能够证明他们确实存在过了。 这两人离开地平常，安静，又毫无预兆。 把州庆的所有人拉进一个更加惊心动魄的末世，他们从四级变异丧尸的手里救下了州庆的高手和主力军队，发现了水里的威胁，成功打死了巨大的变异黑鱼，顺便为安全区解决了开始短缺的食物问题，而后又赶走了从天空来袭击的变异兽。 最后，在解决完州庆的所有危险之后，留下一本似乎能够挽救整个世界的笔记，悄然消失。 整个安全区，竟没人知道他们又去了哪里。比起其他那些依仗自身实力，坐地起价，用自己当筹码让安全区许给高额资金的‘游侠’，他们似乎才更加符合这个名字，他们的所作所为，才更配得上‘游侠’的侠字。 ——— 方长并不完全就算是那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人，他纯属是真的想了想，没有什么可道别的人。顺便想在直播间关闭之前抓紧时间赚点钱，才走的。 一起的励明远实力宠徒，徒弟说啥就是啥。 这一路，‘撩’的技能点没经验值就给全都点满了。各种不光不油腻，还让人心动满满的撩是说来就来。 方长一路打丧尸就一路被撩。几乎要被撩地生活不能自理。 尽管励明远比方长强，可再次杀掉这些已经死亡了的丧尸也是一种功德积累，励明远只能一路跟在方长后面，随时看他危险的时候出手。 事前方长就被科普过，丧尸越多的地方就越容易产生高级丧尸。 一个是因为人口密集的地方丧尸多，活人也多，相对，丧尸们的口粮就多。 提升成二级容易了，那二级碰到几率增加，互相厮杀，活下来的取晶核，升级—— 养蛊一样，‘毒虫’基数越大，‘蛊王’等级越高。 越是城市中心，就越危险。 这放在平时，方长还忌惮一下。 但今天老板就在身后！ 管它四级五级六级，我打不过，还有老板啊！ 这种有后台的感觉超级爽。 方长撸开了袖子，专门往人堆里面冲。 中途接了个摩托代步，速度加快，还真的就在城市中碰到了一个大概是刚刚升到五级的变异丧尸。 至于是什么变异，方长没看出来。 因为它已经不是方长能对付的了。 所以方长见到它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的‘它’了。 方长看到那黑气冲天的气团，默默从摩托车上面下来，弯腰从地上的丧尸脑袋里挑出了晶核。默默，装作自己手滑，不经意的把这个晶核一把塞到了自己的直播间里。 回车上以后，方长刚坐稳，就听到励明远笑了一下。 方长在秒怂和死挺着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凭着老板这两天的态度，方长问梁静茹借了一点勇气，扭头，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怎么了？” 励明远：“那个晶核是你的，不过也别卖了，等我给你炼化一下，你可以直接吸收。那些变异兽的晶核也是，不过直播间的，是协会的，要走程序，你级别不高，所以打赏的高级物品必须上交。不过，你的直播间被封了，正好，你自己再加一重主播自己的锁定，等下次直播间开了你再解除锁定就行了。” 方长：“这是……bug？” 励明远一边用气振飞扑过来的丧尸，一边伸手气定神闲地抱住方长的腰:“不，是到了下次直播，你的直播间级别就提升了。” 方长不由感叹了一下这个单位的好福利。 才三次直播就能提升等级？真为主播们着想。 这句话，如果让其他位面主播听到，没准真的会被他们哭出血泪。 因为谁都知道，直播等级提升除了按照直播间受欢迎程度意外，很大依据还是看修为的！ 想要提升一个等级，就得修为同样提升才行。 众多挣扎在筑基和金丹期的主播们，有些甚至都已经直播了几十年了。等级根本还是那么低！ 被压榨，没人权！稍微好点的打赏都得被收上去。 既然你收上去，你还要给我看什么！让我眼馋一下和我擦肩而过的各种灵药，法宝，高科技吗？ 有听说过自己馋自己的吗？ 第76章 离开直播间（2） 方长听话地顺手用主播权限锁住了自己的直播间。 经过这段时间的收集，方长拿到大大小小的晶核足足有几千个这么多。当时，是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就笔直的平推过去。 因为丧尸碰到人气就只会往上扑，不到五级的丧尸，看到方长和励明远都不带躲的。所以晶核才会拿到手软。 因为数量实在太多，这期间，方长钻了个空子，把所有的晶核都放到商城，统一都选择待售卖。 商城的售卖物品没有上限，并且都有足够空间。方长不好意思把东西都扔给老板，就把那里当成了自己临时的一个别样‘储物空间’。拿出来的时候虽然会有点困难，但好歹解决了他的空间问题。 约莫快到傍晚的时候，方长骑着机动性最好的机车，经过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堪堪来到城市另一边的郊外。这并不是说明这城有多么大，而是因为城市中心区有很多连环车祸，道路狭窄的地方不要说摩托，就算自行车都不一定能过去。这些道路的阻碍在无形之中给了方长很多的麻烦，路上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看样子算是城市的开发新区，很多楼正在建造之中，道路也很宽阔。 街边游荡的丧尸也不知道何时起数量减少。 终于得空喘息一下的方长停下车，抬手看看表。 励明远看到方长停下来，从方长身侧同样伸出修长的腿，比方长还长一截的大长腿默默分担去了机车大部分的重量。 方长没留意为什么摩托会这么轻这件事。他的注意力都在时间上。 他看得这表，是他从市中心的一家看起来像奢侈品店的手表店里面拿的。在市中心看到那家店的时候，它旁边的一家小超市被洗劫一空，但那家店里面大多数的表却都完好无损。这场面多少让看的人都有些唏嘘。 手表的时间显示，方长大概还有最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就算再挑个方向走，也走不了多远，方长正暗暗计划接下来的这半个小时他该怎么利用，突然就听到有人喊‘救命’ 方长被这一声突然出现的‘救命’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下意识一紧，接着往后一靠。 靠到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之中。 励明远：“不舒服？” 这问话和后背的温度都让方长紧绷的神经迅速放松，回归平静。 只是，这地方怎么可能有活的人！？ 此地距离州庆隔着整整一个中心市区的距离，隔着其他安全区就更加远了。如果真的有人，也万万活不到现在。 “救命！救命！！” 求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迫，一声比一声大。 仿佛对方知道了这附近有人过来了。 今天这一天，方长和励明远两个人之间都形成了一种默契。 除非是真的要命的紧急事态，其他都要方长自己处理。 励明远没出手，说明这事情方长自己就能够应付。 知道这事情可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方长专心地提高了自己的警惕的警惕。 也开始思考多种可能。传说，自然界有很多捕猎者都学会了猎物的叫声，以猎物的叫声来吸引猎物？这难道是进化了的高级丧尸？ 有了这种猜想之后，方长立刻闭上眼睛，放出神识。 接着，放出去神识的下一秒，方长就又收回神识了。 原因很简单，神识中，距离他们不远的那一大片半竣工的高大建筑后面，两个气团正纠缠在一起。 一个黑的，一看就是个四级顶峰，马上就要到达五级的丧尸，而另一个，竟然是个特特特别眼熟的老熟人——是那个来安全区，被老板弹出千里之外的那只八哥。 看来他是真的跟这只八哥有缘。 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它。 八哥的叫声更加大了“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好像没人出现，它就要这么一直喊下去似地。 马上到五级的丧尸，从神识观察好像还是个速度型变异。方长肯定自己打不过，转而扭头看向老板，看老板的意思。 八哥：“妈的！说你呢！” 方长：……！！？？？ 八哥：“妈的，还不快过来！！” 这八哥成精了？ 励明远终于因为这八哥的骂街，而眼中闪过趣味：“有趣。” 方长领会领导意图，转了车把，准备朝那方向骑，没料到励明远却先一步跨下车，大步走着，走向那片没竣工的高楼。 方长追在励明远身后，骑车的速度，愣是没赶上老板的双腿。 那堆建筑看似很近，其实是因为它太过庞大，而显地距离近罢了。等方长又骑了快一分钟，才到了地方，转过那楼，方长看清楚了正在缠斗之中的双方。 缠斗中的其中一方，果然是个速度型的丧尸。速度飞快，方长的双眼甚至跟不上它的动作。那丧尸每一个移动在方长眼里都是残影。 和那丧尸搏斗之中的另一方，就是那个八哥。 八哥的翅膀看着是受了伤，飞不高。 想低空飞着逃跑，就会被丧尸偶尔跳到身边抓一抓子。 看到方长和励明远来了，八哥一边躲避来自地面猛然跳起来的丧尸，一边语气中饱含热情地招呼：“这边，来这边” 丝毫不觉得对着两个现在还没它脑袋高的小人求助，是它的鸟生耻辱。 没等八哥招呼完，丧尸就真的改变方向了。 方长励明远两个散发着巨大能量团的活人可比个天上飞，还不怎么好捉的鸟有吸引力多了。 丧尸朝这边直扑而来，方长瞪大双眼想要这次看清楚它哪怕一个动作。 励明远看方长神态，放慢了一下动作，在丧尸的爪子就要抓到励明远鼻尖的眼镜的时候，被他狠狠按到地上。按到地上的同时，丧尸的脑袋就爆了。 一地的暗黑色和灰白色的混合色块。 励明远用法术取出晶核，转头看方长：“看到了多少？” 方长摇头：“我只看到了最后那一个动作。” 励明远点点头，把晶核用法术清理干净，又用蚕丝布包好递给方长，笑道：“以你现在的修为，已经不错了。” 两个人救下的八哥整个鸟趴伏在地上，一双鸟眼瞪地滚圆。 实际上，它是实在坚持不住了，打算飞下来休息一下，接着溜的。 但鸟还没下来，对面就已经结束了。 那它现在这个姿势岂不是很尴尬？ 略微有些尴尬的八哥转动着自己的眼珠，目光落到已经动都不动了的那个，刚才还生龙活虎跟自己纠缠了半天的‘小人’身上。 对着方长和励明远张口就来:“老大！！” 方长掏掏耳朵，看着八哥：“你说啥？” 八哥看都没看方长：“我妹跟你说话，我叫我老大呢，老大，我以后跟你混呗？” 方长：还是个东北八哥。 励明远挑着眉头：“你要跟着我？” 方长看着自家老板的表情，觉得这表情，和要扣自己工资的时候有微妙的相似。 趴在地上的八哥爬起来，连连点头：“是啊。我跟你说老大，我老厉害了，昨天吃了块石头闹了半宿肚子之后，脑瓜子可清楚了。现在我觉得我一定比你们人都聪明！你看我这羽毛，你看我这体格子，你看我还能飞——” 想飞两下的八哥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蔫蔫地落下来，改口：“我翅膀好了能飞。” 励明远：“不要。” 八哥伸着脖子又开始推销自己：“唉老大，你带我走吧，这嘎达老烦银了。一直都有小银来要撕吧我，我前主人也被这些小银给撕吧了，你刚才也看了，你要是不带我走，我一个鸟，早晚有一天也得被撕吧了啊！” 励明远：“所以你是想要去个没有这些丧尸的地方？” 八哥的鸟眼都瞪圆了：“还有这好地方？”它原本只是想要能安安稳稳先休息两天就好的。“去去去！” 励明远：“但我不要你，你要跟，跟他。” 八哥智商加点绝对不少。 转着眼珠看了眼方长，立刻扑腾着往这边挪，一边诺一边还情真意切地冲着方长喊了两声‘老大’。 八哥大翅膀带起来的灰尘险些塞了方长一嘴。 方长拉着励明远的袖子。 励明远侧身往方长的方向稍偏，就听方长问：“能带活的吗？而且这么大，不好带啊。” 扑腾过来的八哥听力极好，听到‘活的’两个字，立刻停住了。接着连连后退：“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不让活的？这是要弄死鸟啊！ 励明远没给它反悔的机会，双手捏了个法诀。带着繁杂字体的法印落在了那八哥的身上。八哥的身体迅速缩小，最后竟然变回了正常大小。 变小的八哥不可思议地扇动了一下翅膀。受的伤也好了。虽然变大的时候很爽，但是不停有小人来骚扰，这么一对比，变小就变小吧。 方长立刻明白老板的意思，对八哥道：“我们要回另外的一个地方，你可以先去那个地方看看，为期……一周吧。如果不想留下，等这段末法劫过去，我们会消除掉你的以及，想办法送你回来。如果想留下，你得签一个役使的契约，契约就……五十年？” 方长本来是漫天要价，等着对方坐地还钱。没想到，八哥飞到方长的肩膀站好，一口答应：“行啊。”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方长一只手拉住老板，一只手拉住八哥的腿，默念脱出。 顺利脱出直播间。 周围画面一转，方长和八哥出现在方长的家中，励明远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恰好就在他出现的后一秒，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 ———— 方长看到回家了，松了口气，松开八哥的双脚。 八哥来回绕着屋子飞了一圈，然后趴到窗台往下看。 竟然真的看到了正常的行人车辆在马路上穿行的场景，而不是它以前最经常看到的报废的车辆堆叠在马路中央，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毫无目的地乱晃。 八哥：“还真的是！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方长：“先说说你吧，末世这段时间，你没吃过人吗？” 八哥：“吃过啊。” 方长正要干什么的动作一停。 就听八哥继续：“一开始我变大了，脑袋不是很清楚，不停有小银要来撕吧我，我被他们弄烦了，就把他们的都撕吧了，但是有几个身体里有特别香的味道，我就没忍住，吃了。然后越吃身体越大，越大，就越多小银找事，太烦了。” 方长：“那些是丧尸。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吃过丧尸以外的人？” 八哥：“那些你说的丧尸我也没吃过，就是把外面的肉咬碎了剥出来吃里面的小石头。去找你们那也是第一次，我特别不舒服，就想吃那种小石头，就去干你们去了。还让你给我干伤了一条腿！” 跑题的八哥把受伤的腿亮出来告诉方长，它其实老可怜了。八哥：“后来我不是就走了嘛，当天我就碰上了个想要抓我的小人，被我带到空中摔死了。吃了那个小人的石头以后，我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艾玛，脑瓜子可清晰了！” 方长大概猜测，应该是它要晋级了，又不太清醒，所以才想攻击一切带着能量的生物。 八哥确认这边的情况了，才想起来问了问“你说的役使是干什么？我都这么小了，让我送个信？” 方长往床上一坐：“你这不用担心，你可以变大的。要说让你做的，也没啥，大概也就是让哥们我骑一下啥的。” 八哥也心很大的放心了：“就这啊，那行那行。”丝毫没有作为一只鸟，坚决不能让人骑的自尊心。 第77章 来自地下 八哥随遇而安地住下，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方长要一个鸟架子。 理由很充分。 “那啥，大兄弟，我都让你骑了，怎么你得照顾照顾我，给我个专门站的地方吧？” 方长也觉得很对，于是刚从直播间出来，又接着带着八哥奔赴花鸟市场。 本地的花鸟市场是露天的，许许多多卖宠物的店家组成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摊子连成一片。 方长站在花鸟市场门口，突然想到八哥的特性，实现提醒。“我说八哥，你说话行，不过人多的时候你可别说的太过分。” 八哥拿翅膀敲了下方长“没礼貌，我也没那小银，那小银的叫你啊，损色。” 方长从善如流：“那请问怎么称呼？” 八哥道“原来主人叫我八阿哥。” 八阿哥？bug这八哥的主人要么言情剧看多了，要么就也是个人才啊。 一人一鸟互相改了称呼，迈进了花鸟市场内。 八阿哥很聪明，在人前完全就是一只普通八哥的样子。等人少才开始跟方长嘀嘀咕咕咬耳朵。 就算这样，方长也有点受不了了。他一开始就低估了八哥的挑剔程度。 这一路上，这个架子太高不要，那个架子太花不要，铁的不要，太土不要。 几乎把花鸟市场逛了一个遍，愣是没看到八阿哥它老人家钟意的。 方长最后无奈地摊手“这样，你喜欢什么，你说。你说什么咱们买什么。” 八哥扑扇这它的翅膀，遥遥一指，指着它刚发现的‘新大陆’。 “那个，我要那个” 方长看过去，正好和蹲在路边的老头视线撞了个正着。方长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老头身边那个看起来夸张地可以站小孩没问题的黑色大架子，问蹲在架子旁边的老头“这个……多少钱？” 老头蹿起来对着方长直拍手“小伙子你好眼光，我这个窗户框绝对是最新款的！你看，这欧式浮雕的纹理，你看这窗户框的走线！这分明是作者对后现代艺术的诠释，充斥绝对的爆发感和无与伦比的张力！” 方长听着他把个小破窗户框都要夸成旷世杰作了。连忙喊停“这个多少钱？”再听下去，这么个东西他都要买不起了。 老头深沉道“平时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但是今天，我刚换下来，便宜点算你二十吧。” 二十就二十，是个窗框也买！谁叫八阿哥它老人家喜欢呢。 于是，方长提着那个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艺术张力的窗户框，和八阿哥满载而归。 这整体的介绍听起来似乎真增加了几丝贵族的气质。 当然，那就真的只是听起来。 实际上，他提着一个大到，放在地上能直接高到他屁股的四方窗户框，肩膀上站着个美滋滋的黑八哥。脸上还戴着个吸取末日位面直播被调戏的教训，而扒拉出来的口罩，实在没什么美感。 到家，方长往沙发上一瘫，就不动了。 一直到结束直播以前，本来方长就运动量挺大，回来以后又去陪着八哥把鸟架子搬回来。 现在的方长基本就已经算是半个废人了。 本来只是想休息休息，结果这一休息，就睡死过去了。 八哥在方长按好的新鸟架上跳来跳去，习惯了之后，扭头看到方长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边自言自语说了几句什么，八阿哥一边飞到旁边的房间，叼出来一张毯子，盖在了方长身上。 第二天，方长这在沙发上的一觉，睡得是腰酸背痛，脖子还落枕了。 揉着脖子醒过来，就看身上盖着的小毛毯。抬头看看不远处蹦过来跳过去看起好像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头十足的八阿哥。 方长：“你帮我盖上的？谢谢。” 八阿哥：“咱俩嗨客气啥啊？没事。” 方长扯着毛毯从沙发上坐起来，挠挠头。“等我今天给你买最好最贵的鸟食。” 八阿哥：“那不用，我能吃你们人的食物。给我吃口热的。谁要吃鸟食，干了吧唧，我又不是鸟人。” 这么一看，真的是更好养活了。 方长挠着睡炸毛了的头“那成吧。饿对了，这边的情况你还不是太了解是吧？那我给你介绍一下。” 八阿哥很奇怪“这块？什么情况？这里不是原来那个世界的平行空间？” 方长没想到这位八阿哥作为一只鸟，涉猎这么广泛，解释：“差不多吧。不过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可不是平行空间，是不同位面。我是位面主播。你能听得懂吗？” 八阿哥点头“懂了。我以前的主银没少看这些玩意的小说电影，你一说我就懂。不过昨天另外那个人太厉害了。他是干啥的啊？” 方长：“他是我老板，也是我师傅。” 八阿哥：“师傅？教你啥？” 方长：“修仙。” 八阿哥拍着翅膀扼腕：“我说怎么那老厉害呢。看样子让他收我当徒弟，他是不乐意了，那你还收徒弟不？” 方长要说的就是这个事：“我这里也有老板给我的妖兽能够学习的功法和其它基础，但是现在按照规定，我只能给你最最基本的基础心法，你先练，其他，得等一周以后。最起码得等你跟我去过其他位面直播以后，再由你决定要不要留下来。要留下来的话，就可以学习其他的。” 在这边的世界，方长肯定是用不上八阿哥的。 想要坐骑，就是为了应付以后。他直播的世界难度在上升，他而天空对他来说是短板。 但如果八阿哥觉得以后要面对的位面实在太危险，不如回它原来位面，方长不会强求。 八阿哥冷静下来，想到自己过来的那个世界，想到也许会面临比那还要危险的世界。确实犹豫了：“那也是，那我再看看吧。” 一人一鸟就在这种比较愉快的氛围之中达成了共识。他俩没再聊几句，方长电话响了。 方长拿过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皱了下眉，但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是范文轩打来的。 可方长接起之后，那边不知道是方长的收音有问题还是手机有问题，一直什么都听不到。 方长看看手机，是显示正在通话中。但对面总是不出声。方长：“喂？喂？喂？能听到吗？” 八阿哥在旁边插嘴：“骚扰电话？给撂了呗。” 方长握着电话：“听不到？那我挂断电话了。” “等等先别挂！”范文轩终于说出口了这句。 他实在是因为前一阵那些事，有些羞愧。 但是偏偏现在他遇到了一个很难跟人说清楚的窘境。 到这时，范文轩才发现，除了方长，他竟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诉说。 于是他只能拨打了方长的电话。 但是接通之后又羞于口，于是才有了刚放方长听到的空白音。 方长：“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范文轩：“……你现在在哪里？” 方长：“我在家。” 范文轩：“我去找你。” 方长“？？来找我干什么？” 范文轩：“我们当面谈。”说完挂断了电话。 方长一头雾水。但范文轩这通电话好像就是在他楼下打的，因为电话刚挂断不久，方长租屋的门铃就响了。 开门后，范文轩提着好多东西堆在方长门外很认真地道歉：“前段时间真的是对不起了，我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控制不住，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为我那个时候的混账行为道歉。” 方长把人让进来。“你刚才说你有事？” 范文轩有点局促地做到了方长的沙发上，抿着嘴唇似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非常难以启齿，到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是这样的，我最近总能看到脏东西。” 方长想到上个直播前给他贴的那个符，知道肯定是那个的原因，但那符没什么副作用啊？按理说现在效力也该消退了。他找来是要做什么？ 抱着这个疑问，方长“噢？”了一声。 这一声大概让范文轩误会了什么。范文轩急切道：“我说的是真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方长跟着点头：“哦。” 方长对范文轩说出来的见鬼的态度和别人不同，这让范文轩，略微放心。 “我当时只是在家住了一天，就这样了。我怕家里人再担心，就来单位了。但是单位也有那东西。后来我才渐渐发现，它们之中那些没有害人意思的鬼都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但是那些有害人心思的鬼会让人感觉寒冷和粘腻。” 本来只随便听听的方长不由自主开始认证听范文轩的话。因为看起来，他并不是来抱怨的，而是应该真的发现了什么。 范文轩：“我发现这个共同点之后，就想到我从家里跑出来的那一天了。那一天我当时看到过一个东西，那东西我看过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冷。特别冷。我现在怀疑，那个我叫不上来的东西应该是个害人的。那东西就在我家的茶几底下。” 说到这里，范文轩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把这事跟我爸妈说了，让他们把那个该死的茶几给扔掉。但是我这一阵情绪失控太多，加上前几天又突然回家把自己锁在屋里。现在又说闹鬼。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了。” 方长：“那看到的东西什么样？” 范文轩大喜：“你愿意相信我？？” 方长：“是，愿意。你详细描述一下你觉得有问题的那个茶几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或者标记？” 范文轩：“没什么特殊标记……样子也没什么。看起来就是一条水线，样子像是哪个地方的水洒了，漏下去了一样。可什么地方洒了会撒到茶几的正下方？” 等等！方长一下站起来：“你说水线？茶几下面？” 励明远：“是啊。”提到水线，方长就想到了那个他以为没成功的仪式。 原来，竟是真的有人在养祸心蛊？ 水线向下……那个人在地下！那些东西都来自地下！ 范文轩看方长正在思考，知道不能在此时打扰他，就把目光放到别处，不经意的瞥了眼门框上的八哥。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 被他看了一眼的八哥一边用鸟喙疏着羽毛，一边道“你瞅啥？？” 第78章 找虫子 范明轩最近被吓多了，疑神疑鬼的。听到这句，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喊妖怪。 方长连忙给八哥个眼神，让它安静点，然后再去安抚宛若少女缩在墙角连沙发都不敢坐了的范明轩：“你说什么呢？是不是最近太紧张了？” 范明轩指着八哥：“那，那个。” 方长：“哦，我今天刚从花鸟市场买的，听它说话挺好玩，就是带点上个主任的口音。” 八哥特别给面子：“傻x——” 方长冷静地就当没听到这句话的意思，继续绷着脸劝：“你害怕它？” 范明轩蹲在墙角望着八哥，八阿哥大人也看着他。 范明轩看了半天，发现那八哥好像也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八哥。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吓神经了。 “可，可能真的是我这段时间想太多了。不过我说的我家的那个事肯定是真的。” 方长把范明轩拉到沙发上道：“对对对，我相信都是真的。”另一只手悄悄摸到了直播间，把他临走之前专门为了这个开天眼的表哥兑换的记忆消除棒握在手里。 当初方长就是单纯出口气，早打算好在事情闹大之前给他消除记忆。 只不过没等方长去找范明轩，范明轩就先过来了。 范明轩被方长拉着坐下，表情还有点不安。 方长：“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仔细回忆一下系列，我需要你回忆细节……” 范文轩被方长引导着看向他的眼睛……然后，范文轩：“你怎么白了这么多？” 方长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太白太漂亮的痛苦。原来长地太漂亮还真的有痛苦啊。 方长胡扯“我做了保养。” 怀疑人生怀疑一切的范表哥，疑神疑鬼觉得是方长被鬼怪杀了，鬼怪变成方长的样子来迷惑他。“我不信。你是谁？” 方长认命地把记忆消除棒往沙发里面塞了塞，整个人转过来对着他表哥：“范明轩，你够了！我就是方长。没有谁。” 范明轩死活不信：“你，你怎么证明？” 方长随便挑着小时候的事说了两件，看对方有神色松弛下来的征兆，赶快把纸笔往范明轩面前一递。“你把你看到的那个水痕的样子画下来。” 范明轩皱眉思索着，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概的图案：“应该就是这样。” 范明轩把纸递到方长的眼前。方长抠出沙发里面的小棍，在范明轩眼前一晃。范明轩的眼睛下意识跟着小棍一同晃了一下。 方长趁机会按下按钮。 一阵闪光灯一样的闪烁之后，范明轩倒在沙发上。 八阿哥：“这是什么？” 方长：“让他把不合理的记忆合理化的修改器。” 八阿哥有点不满：“你倒是早照他啊！” 方长：“刺激太大的事，可能会印象很深刻，我怕给他留下什么残存记忆。必须得他把事情全回忆的时候再消除。再说，我还想要这张图呢。” 方长晃了晃图。 八哥探头：“那个什么祸心虫是什么jb东西？听起来就不好吃。” 方长：“附身人体的一种虫子。” 方长看看沙发上的表哥，范明轩就先扔在这里，让他先在这里睡一阵子，先解决上次剩下的小尾巴要紧。 方长抓抓头发，穿上外套：“八阿哥大人，咱们走，走趟额外任务。” 八哥拍拍翅膀：“去找虫子？” 方长：“对。去找那虫子。” 范明轩给画的图纸虽然只是条线，但是却已经能给方长很多信息了。 茶几的背面去过按照老板教的口诀分析，那就应该是地下，水滴欲垂未垂，代表集中。水线向东，说明具体方位是在姨家地下向东的方向。 现代城市全是钢筋水泥，地下一般不可能有人，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依附着人而生的祸心虫。 但事无绝对，城市现在还存在两种固定的‘地下’有人活动居住。 一种是地下室，一种是水厂下水道。 他们家那种的小城市，房租又不贵。不可能还有大批人聚集起来去住地下室。 但是水厂下水道那片经常有些流浪汉在那一片集中。 方长锁定了方向，就带着八哥，一人一鸟去了。 在他看来，这只是他没完成的一个作业的小尾巴，不是什么大事。 他实在没必要时时刻刻都把什么事情汇报给老板。自己就能解决。 —————— 方长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青城山其中一座不知名山的顶峰，许多门派说得上话的人纷纷都聚集在这里。 对现在世界的修真门派有所了解的话，也就一定会知道，这里简直说的上是个修真门派的浓缩。 就连根本算不上门派的励明远都赫然在座。 励明远的座位最靠前，就在明玉身边，正垂眸静坐。所有人都有眼色地避开了这块，励明远身周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他从方长直播间出来以后，就接到了明玉的电话，过来处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就被明玉留下，至今没走。 厅堂并不安静，很多平时交好的人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冶剑子看励明远一个人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就要过去说点什么，却在此时被明玉打断了。 明玉清清自己的喉咙，看到所有人安静下来才开口：“相信前一阵发生的祸心虫事件大家都已经非常清楚了。经过我们所有人的一致努力，已经肃清了几乎所有的祸心虫。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有其它的发现。” 明玉说到这里，露出歉疚的表情：“我们只是猜测这些是某个位面能量减弱之后的变异体，但是没想到，这些变异体只是次生体。实际上，有个能够附身修道者的祸心虫早在很多年前就来到这个位面，并且附身在了我门派一精英弟子的身上。我们竟一直无一人察觉。” 明玉接着道：“我门派弟子足有金丹期修为，就在昨天我门派清查的时候被发现，被当时弟子打伤后还是逃走了。” 这事情就很严重了。 原本只是听说原来的那种可以附身修士 。但那可以附身的原来这世界也有吗？ 大家看明玉还有话要说，都纷纷注视明玉。 明玉道：“我们昨夜连夜请了励先生过来，经过一夜的严查，基本确定，附身我门派弟子的那只，应该就是来到这世界最终的母虫。它已经拥有了比较成熟的智慧，这世界的一切祸心虫都是它所产生，并且似乎听它指挥。” 其中一个人道：“那抓住你的那个弟子就行了？” 明玉面色严肃：“这就是我想要跟大家说的第二件事情。它似乎可以随时解除附身，而且能附身的也不止是金丹，还包括修为境界不稳定的元婴。请大家务必小心，发现也请告知其他人，不要独自上前。” 大家被这么严肃告知，都知道了事情的严肃性。 散会之后纷纷去通知自己门派其他人，要他们多加小心，务必不要单独行动。 没人知道，没这个资格参加这种集会的方长，正带着他的那只名叫八阿哥的八哥，哥们，在‘独自上前送死’的路上愉快地奔驰，毫无所觉。 ————— 三个多小时到了老家，方长家都没回就直奔水厂地下的那个下水道。 水厂的这个下水道构造比较特殊，有点像防空洞，又有点像出水口，通风很好，没有异味，可以遮风挡雨。 这几天降温雨水有点密，这里的人就多了起来。 刚一踏入这里。方长就发现问题了。 这里灵气不稳，波动相当严重，分明就是有个修真者藏在这其中！ 方长直觉对方应该修为比他高，所以没冒进，反而装作路过的样子看了一眼就往外走。 八哥在方长的肩膀上不解风情“干哈啊？这是？咋这就走了呢？” 方长不知道身后的人能不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揪着八哥的嘴巴道：“学地不错，再说一句。” 八哥了然，继续拉长了声音：“傻x——” 方长是发现了。别看这位八阿哥大人平时特别能说，一到了演戏时间让他自由发挥，他就只会这一句。 得得，这一句就这一句吧。 一人一鸟，方长也没解释为什么要八哥演戏，八哥也没有问“干啥啊？”这种多余的话。两个配合特别默契，就真的像是个偶尔路过的遛鸟的。 但是像不像不是关键，该信的人，信不信，才是关键。 很明显，对方是不信的。 方长没走多远，就听到背后传来不同寻常的风声。 方长侧身躲过去，顺势转身。 八哥从方长肩膀上嗷地一嗓子飞了起来。 难得它的羽毛是真的硬，这么扑腾都愣是一根羽毛都没掉，但却真的是吓到了。张口道“艾玛！吓死爹了！” 八阿哥看到刚才冲着它和方长过来的那个飞在空中的剑，知道对方也是个和方长一样的人，自己也不用装了，破口大骂。“干啥，找削啊？” 飞了几下，很潇洒地落在方长身边：“老大，削他！” 方长看那人把飞剑收回，这期间，这里的其他流浪汉都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闭着眼睛，知道那个人在袭击他的同时竟然还控制这么多人，苦笑：“削不了，他最少也是金丹期。” 八哥：“你呢？” 方长：“筑基期……”饱读各种小说的八哥大惊失色：“完犊子玩意，你不早说。我要回去，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救命！救鸟啊啊啊！” 八哥跑不了了，两个，谁都跑不了。 门口被加了个封印。 那个金丹收回剑以后，面无表情地操控着飞剑捏了一个剑诀，半空中的飞剑立刻化作无数虚影，继而在空中，那些剑又分裂出具有真实实体的剑。 剑尖统一对准对面的两个。寒芒人慑人。 第79章 破局 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种程度，这是方长万万没有料到的。 面对重重对准了他和八哥的剑尖寒芒，方长丝毫不怀疑这些飞剑下一刻就会倾泻过来，把他们一人一鸟扎成筛子。 距离水厂不远的地方，几个外门的人正找到了这附近。 其中一个看了水厂的方向：“那边要不要找过去？” 另外一个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某种表盘：“先等等，从刚才开始，这表盘就动地厉害。这附近应该有什么。” 水厂下水道的洞口里面，金丹高手察觉搜索就在附近，立刻停下了正在进行之中的动作。 方长身后的八阿哥还在一边不停地扇着自己的翅膀扑腾着。 趁着它飞近方长的机会，方长一把把八哥捞过来，抱在怀里，按住八哥：“先保存体力，别乱飞。” 八哥被方长突然抱住，下意识扑腾了一下，继而才意识到方长在说些什么，一下就安静了。 一人一鸟紧张地盯着对面似乎下一秒就会到来的飞剑。 但不知道怎么，对面的最终攻击迟迟未到。 方长后撤脚步做出防御的姿势很久，不见对方行动，察觉出事情似乎有所转机，立刻快速转动双眼，希望从眼前的局势中找到破局的突破口。 他就把视线移到了对方几乎完全包着的脸上。 会这么包，要么是脸伤严重，要么是不想让人发现。 修道者身上的伤几乎都可以通过修为医治，有些不愿医治的，也不会刻意去避讳自己的伤痕。 那就是说，这人属于后者，他在害怕被被人发现。 一个金丹左右得人，躲在三线城市流浪汉之中，隐藏修为，包住脸。他在躲藏着什么人？ 那方长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些迟迟未落的剑，是害怕动作的过程中引发太大的灵气共鸣而被别人发现？ 或许现在闹出动静，有一拼之力。 但以上很多结论都只是推测而来，仅凭猜测得出的结论，方长不敢豁出去赌。 不过如果方长的推断都是真的，那这人一定不敢动作太大。他和八阿哥也不是轻易能够杀死的。接下来一定还有机会能够带来转机。 突然对面的人动了。 方长拿出武器，正要先对方一步攻击反抗，就见对方突然掏出什么东西往空中一抛。 那个抛出来的东西在半空化成了一张大网，完全包裹住了他们所在的空间。 周围景物骤然间随着那张‘大网’的落下，变了另外一个样子。 方长瞳孔缩了一下，认出了这个东西。“小型芥子空间？” 看来他的判断是对的，这人确实是在躲避什么。或许他刚才躲避的对象就在附近，所以他才会在那么好的机会下放过他们。 眼看芥子空间把一人一鸟完全盖住。 这空间内，那个人将不再顾忌灵气的外泄，不再顾忌方长他们的防抗会不会过大而引来其他方面的注意。 眼前的这一人一鸟，会悄悄死在他的芥子空间之中，毫无波澜痕迹。 …… 原本是这样的。 眼见芥子空间把他们完整地罩住，方长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连忙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法印打进八哥的眉心。 芥子空间的所有人用自己的灵力控制这个空间。 这地方完全打开之后，相当于他私人的一个位面。这里面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会被人知道。可以说这地方是个杀人截货的优良空间。 但芥子空间有个统一的弊病，那就是空间大小固定。 就好比这个空间，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平的样子。 这地方虽然隐蔽，但是装下它本身根本容不下的东西，也很容易撑爆掉。 芥子空间爆掉，它的主人首当其冲会受到难以弥补的伤害。 介绍了这么多，其实核心就一句。 这空间可没八哥原型大！ 本来方长他们这种水平对上金丹期，必死无疑。 谁想到，这个金丹高手大概是为了躲避外面的谁，竟然打开了芥子空间。 主要是，这芥子空间还不怎么大！ 方长抱着怀里的八哥，把它体型的封印解开。 随着白光没入八哥的体内，方长立刻松手把八哥扔下，自己跑到芥子空间的最角落蹲下。 就见空中的八哥飞速膨胀。 水气球一般迅速变大，变大。 对面的金丹高手刚放出自己的飞剑，八哥的胸脯子就顶到了他脸上了。 方长一声不吭把八哥给恢复了。八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觉到不好了。 这周围实在是太挤鸟了。头也放不下，脚也放不下，翅膀也伸展不开。 八哥难受地要命，拼命想扭动身体，刚扭了几下，就听噗——地一声。 接着所有的束缚都消失了。芥子空间被挤爆了。 方长蹲在角落，被八哥的翅膀也挤得够呛。但没挤多久，他就感觉骤然轻松。 连忙起身，一看，果然。周围的环境又变回来了。 八哥的屁股部分有一滩血迹，屁股的后面，那个金丹高手委顿在原地，包裹的严实的脸，露出来的地方全都是汗水，喘着粗气。 八哥屁股上的血，多半就是芥子空间被挤爆的时候，他吐的。 八阿哥大人原地转了个圈，感觉后面有点不对劲，但是又看不到后面，很着急。“唉，我说方长，你看看我屁股后面是不是可哪蹭上什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这一回头，一尾巴又把刚站起来的金丹高手给怼墙上了。 那金丹高手名叫宋波，前天被师门打成重伤，撑着身体逃到这里，已然是强弩之末，本来以为一只刚开灵智的鸟和个筑基期，会很好对付。 谁想到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一个门派的天之骄子，竟然会沦落到被一个刚筑基的废物和一只身上半点修为都没有的鸟给欺负的份上！ 宋波怒急攻心，又是一口血。 一时间只觉得全都是老天不公。 师门资源倾斜，师傅对师弟的重视，前天又非说他被祸心虫附身了，竟然要强行拿下他！ 可笑这天地间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世人都嫉妒他天赋异禀天资聪颖！世人都要加害他！ 宋波终于站不住，整个人萎靡地倒下。自己被气晕了。 从宋波的心口，有个金黄色的小虫子突然从他身体里钻出来。抖抖身体，在空中化作一道闪电，直接冲着方长就飞了过来。 这只是祸心虫成虫的母虫，有危机意识，感觉到被自己寄生的人已经虚弱到了几点，它没道理不跑出来换个人寄生。一出来就瞄准了方长。 但别忘了，此时宋波和方长中间还隔着一只巨大的八哥。 八哥转身张嘴要说些什么。 那金黄色的飞虫直接撞进了八哥嘴里。 到了嘴里的东西，它还从来没掉出去过。八哥下意识地闭上嘴，吧唧了两下。 吧唧吧唧——咕——咕咚—— 一连串的咀嚼吞咽，那个方长看起来都很小的黄金色虫子就被八哥连着巨大的口水一起吞下去了。 方长看到那黄色的东西了，也看到八哥吞下去了。 趁着周围的流浪汉还没有清醒，把八哥的体型缩小，抱过来揪起它的翅膀：“你刚才吃什么了？” 八哥：“不直道啊？” 方长：“那你就啥玩意都吃？” 八哥：“掉我嘴里了。” 方长：“你不是要鸟生尊严，要吃人吃的东西吗？” 八哥：“可是都掉我嘴里了啊！” 可见，掉都掉到嘴里了，不咽下去对八哥来说，是件特别天理难容的事情。 方长：“……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八哥：“没有啊，挺好的。就是——嗝——有点撑。” 那么大的体型，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小的东西怎么会就能觉得饱？ 方长害怕他吃坏了，揪着它想让他吐出来。 八哥不高兴地反抗，还蹬了方长好几爪子。 看八哥反抗实在严重，又没从它身上看出什么不对劲，方长只能悻悻作罢。 外面，有人感应到了这边突然爆发的灵气。等人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已经昏倒的宋波，和一地的昏迷流浪汉，加上站着的一人一鸟。 宋波被小心翼翼地控制住，但是对他整体检查过一遍之后，都没发现他身上寄生的那个祸心虫的母虫。 其他弟子立刻去排查流浪汉，有些过来方长这边想给方长检查登记。 方长不太明白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是做什么，但好歹对方亮了老板给他科普过的协会徽章，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做完了一整套检查。 顺便让他们也给八哥做了一套。 这些人一直忙了一个多小时。 就是死活没有发现母虫。 都要疯了。 母虫就这么失踪了？ 宋波的身上有母虫残存的痕迹，说明它刚离开久。既然它离开一个宿主，那肯定就得去寄生另一个啊？ 那被它寄生的人呢？ 方长作为唯一的目击者，被协会里的人围着详细地询问过程问了很多遍。 三方对了无数遍口供，终于，协会被派过来的人，不得不承认了某种事实——这个连元婴都能附身寄生的祸心虫，被这只看起来没丝毫修为，空有一身灵气的八哥给吃了。 负责人想把八哥带回去研究研究，但是八哥害怕它再被解个剖啥地，死活不愿意。对方看方长和八哥都不太愿意，规定开了灵智的生物不能强求。只能拉住方长，语重心长，殷切叮咛。千叮咛万嘱咐，让方长好好看好他的八哥，有什么异常立刻报告协会。 方长连连保证，说了很多下决心的话，才把八哥从那些人手里给拔出来。 八哥被拔来拔去，整个鸟都病恹恹的。开始后悔为啥自己嘴那么碎，逮啥吃啥。 等一通忙，终于从那里出来，空闲下来的方长后知后觉，反应过味来，才感觉到了真正的害怕。 听他们的意思，那个金丹就是整个祸心虫事件的罪魁祸首。 本来是出来抓个虫子，结果毫无防备就和最终boss对上了。这种感觉真的是事后想想都害怕。 万一当时那个金丹没有选择打开芥子空间，而是不管不顾直接万箭齐发，他和八哥现在早就凉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后怕！ 方长拍着胸脯，一抬头，发现老板正站在不远处。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就那么静静看着方长。 眼神幽深，不辩情绪。 第五卷 致命心魔的修仙世界 第80章 舍不得 八哥很明显知道谁是真正的老大。 炮弹一样飞过去，原本想撞进‘老大’宽广的胸怀之中，表达一下自己的欢喜情感。 只不过他有点忘了，这位实力上的老大对它可是一点都不亲切。 励明远什手臂挡住了飞过来的八哥，把鸟推到一边，侧着脸朝着方长的方向，用手指食指推着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对方长道：“你跟我过来。” 眼镜的反光中，方长的动态视觉捕获了其中两秒镜片反光后面老板的双眼。 只一眼，就感受到了老板的怒气。 最近老板对方长的态度都是和风细雨那种类型的，连看着方长的眼神里面都几乎带上温暖的味道。已经很久没有表情这么严肃过了。 方长一缩脖子，知道这事是自己做错了，认命地跟着老板离开这里。 八哥想跟，却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拦了下来。 八哥：“我去！你要干啥！抢鸟了！方长！你回头看一眼，有人要抢你的鸟！！” 抱住它的那个人笑眯眯地给他顺羽毛：“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叫冶剑子，是励明远道友，肯定不会伤害你的。他们处理自己的私事，你过去干什么，来来，不如陪我在这里聊会天？” 八哥歪着脑袋看抱着它的白胡子老头：“你要聊啥？” 冶剑子揪揪自己的胡子，其实要聊的挺多，不过看这八哥好歹也算是励明远的鸟，不能用强，似乎只能用爱去感化它，打开它的心房。但是爱这东西，不是冶剑子的专长啊。 对于怎么才能够成功和八哥拉近关系，冶剑子有点犯愁。 突然想到，这不是个八哥吗？那总得和其他妖修似的吧？这里的八哥妖修……还真有一个。 冶剑子对比着修真界传说的那位八哥妖修，觉得这位应该和那个一样，比较八卦，于是掏出手机，找了半天才找到修真界的贴吧，业务不怎么熟练地打开了贴吧之后哥俩好地把八哥抱在怀里：“不如咱俩看看八卦再说？” 身为才开了灵智的八哥，八阿哥大人它其实并不认识字。 但是看这老头这么兴奋，八阿哥大人默念要尊老爱幼，矜持地点点头。 冶剑子顺着贴吧点开了贴吧最新的一个求助帖。 求助帖发帖的人名字叫做‘==’，帖子题目是【道侣今天差点遇到危险】 1l（楼主）:昨天刚分开，就开了一个会的功夫，道侣就自己跑到了危险的地方，还遇到了修为比他高的敌人，幸好最后安然无恙，我很生气，但是舍不得打，请问我该怎么办？ 2l：楼主一看就很没有诚意，竟然开小号。 3l:楼主的烦恼我也有过，但是后来都解决了。其实嘛，没有什么是啪一顿不能解决问题的，如果有，就是啪两顿。啪到道侣下不了床，不就没有这个麻烦了。 4l（楼主）：不是小号，还有3l，请问‘啪’是什么意思？ 5l：一看就是个虚伪的名门正派，来我们合欢门，包教包会，一个月解锁各种姿势，保证你在床笫间流连忘返，顺带赠送双修秘籍，一边xxoo，一边还可以提升修为呦。有意请致电包小姐，联系号码：134xxxxxxx 6l：‘啪’就是双修啊！竟然不知道‘啪’？不会吧？楼主，难道你们还没有双修过？那叫的哪门子道侣？ 7l：我觉得打屁股可还行？ 冶剑子看接下来的话题明显不是开往幼儿园的方向，觉得好像不太适合八哥，立刻退出了这个帖子。看着怀里八哥的绿豆黑眼，觉得八卦也一起八卦过了，开始尬聊：“咳咳……你原来是末世位面的？” 八哥拿爪子抓着小石子，扔出去然后再抓，随口答：“是。” 冶剑子：“你……咳咳……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掉毛？” 嘎？ 八哥警惕地从冶剑子怀里挣扎出来：“我最近都没掉毛。” 冶剑子又要伸手抱八哥，被八阿哥大人灵巧地闪了过去：“别动手动脚的，有事说事！” 冶剑子只能摸着鼻子：“那等你换毛的时候，能给我几根你的羽毛不？感觉材料不错。” 八哥用一对翅膀牢牢抱住自己。做完这个对鸟来说高难度的动作之后，才拒绝：“不，我挺长时间都不掉毛了。” 冶剑子看到新材料，特别眼馋，又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往外掏东西：“你看……我可以跟你换。” 八哥看着冶剑子一样一样从一个小口袋里往外掏东西，眼睛都直了。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袋子里，发现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被从小通过小说培养出来的一颗yy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还得装作矜持的样子：“那我得仔细考虑考虑。” 冶剑子连忙高兴地道：“没问题，你随便考虑。” —————— 这边两方通过短暂的交流达成了共识，两边都很满意。 另一边，方长心里特别忐忑地跟在老板的后面，两个人转到人烟比较稀少的一个墙角，励明远停住脚步。 方长也跟着想要停下，却见老板此时霍然转身。 突然转身的励明远一把拉住方长的右手，一个用力，把方长推到墙壁面前。方长另一只没有被控制住的手下意识因为方长的惊慌来回在空中晃动了一下。 结果空中那只手也被捉住。和另一只早被控制住的手并排合拢按在了方长的头顶。 现在，方长的姿势，就是整个人双手交叉放在头顶，脸冲着墙，整个人被励明远从后面按在墙上。 这……这是怎么了！！ 方长突然被这么对待，很惊慌。 但惊慌的情绪维持不到一秒，下一秒，一个巴掌就狠狠拍到了他的屁股上。 我曹……我……我这是被打屁股了？ 方长被压在墙上，头脑一片混乱。屁股有点疼，但是平时小电影可能是看得有点过多，加上最近有点上火。 这种疼痛伴随着脑海里不受控制出现的各种小剧场，让方长感觉到异常羞耻。 头皮发麻，脸色涨红，整个人爆炸了一样从脚趾头红到头顶，从上衣衣领里面露出的雪白的颈子都染上绯色，并且这绯色一直延伸到了耳根。 “你放开！”方长脸朝着墙壁，这声喊出来之后带着颤音，自己都能听出破音来。 我曹！！ 方长把头深深埋进墙里，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只想冷静冷静。 最近正好秋天，火特么也太大了！ 身后的第二巴掌迟迟没有拍下来。 励明远探口气，松开方长，伸手，从方长的后背，把整个人都埋进墙壁的方长抱进怀里，深深叹气，下巴抵在方长的肩膀上，语气轻柔之中带着无奈地叹息：“对不起。” 方长觉得自己都要被这句话吹起反应了。 我的天！ 不就是被打了一巴掌，往耳朵里边吹了两口气。我身体到底在热个什么劲！！ 励明远以为方长通红的耳根是气的，金丝眼镜下面的双眼全是我该拿你怎么办的无奈，语气虽然没有太多情绪，但绝对已经是最温柔那一档了：“我很生气，当我过来发现那个所谓的‘正在和目标对象斗法’的人竟然是你的时候，我很生气。因为我很担心。” 伴随着身后励明远的话，方长终于把自己满是废料的脑子从黄色的大海之中捞了回来。低下头很认真道：“对不起，这次是我太莽撞，也是我顾忌不够周全。” 从当初他第一次去表哥家的时候，因为不够谨慎，漏看了那个水线。 第二次，他又因为大意，没有预计到这种最坏的可能，直接就带着八哥过来了。 幸好那人用了芥子空间，幸好他带了八哥。 如果没有这么多幸好，他或许早就已经躺在那里，身体冰凉了。 方长看桎梏的力气减弱，转过身来面对着励明远，一双眼睛直视对方，异常真诚地反思：“我以后一定小心行事，今天的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励明远低头和方长对视，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说不出的舒服。越难笑的人，笑起来越迷人。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因为方长看着那笑容有那么一瞬，有种几乎控制不住的冲动，特别想去亲那上扬的嘴角。 励明远：“可我好像只能自己生气了，因为根本下不去手。”连贴吧里挑来选去的‘打屁股’都打不下去。 励明远：“我第一次为师，一面想着要给你足够空间让你提升修为自己成长。但是作为倾慕者，又很难不担心你……” 倾慕者三个字重重撞击了一下方长的心。知道老板喜欢自己是一回事，被这么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被人从这种情景下如此说，方长脑子全都乱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地，但是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就要爆发的某种冲动。 鬼上身一样脚后跟一蹬，就那么闭着嘴巴朝对方撞了一下。 这一下只是两片嘴唇相撞，速度过快，动作也并不温柔。方长撞过之后，显然一下子就醒悟了自己看似非常傻逼的行为，立刻拔腿就要跑。 励明远被方长直挺挺撞过来，作为一名修真大能，被一个筑基期给撞懵了。 片刻，看到方长要跑得动作，才回神，一把拉住方长，把人拉回怀里。 右手牢牢环住方长的腰，把人带到自己的怀里，让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左手拖着方长的下巴，温柔地对准方长薄薄的嘴唇咬了下去。 方长瞪大一双牛眼，嘴巴不能动，只剩下一对鼻孔。 心脏要跳出胸腔，紧张地想要深呼吸。但嘴巴出不了气，只能靠鼻子。 鼻子喷出气之后，意识到老板就在自己特别近的地方，立刻把到了鼻孔的气拼命往回收。 这种蠢到家的行为让方长的鼻子喷气的时候带出了颤抖的哨音。 怀里亲的人都吹出哨子来了。 励明远松开方长，笑出来。 他从未跟谁接吻过，以前是觉得这种交换彼此唾液的行为不能理解。但现在，他只觉得方长很甜。 看着死鱼一样一动不敢动地方长，本来也有些紧张地励明远，紧张地情绪消失地一干二净。 励明远意犹未尽地用左手顺着方长的唇形描摹了一下，鼻尖贴着方长的鼻尖，呢喃：“放松……” 方长：“啥……？” 开口的瞬间，两唇再次吻到一起，这一次，一方带上了鲜明的进攻性。 舌尖撬开方长‘啥’字发出之后的嘴唇，温柔中带着霸道地把人带到他的气息之中。 两方都没经验。 但两个没经验的人中，总有一个会比另外一个技术纯熟些。 这……也许可以被称作是天赋。 第81章 嫉妒 活了二十多年的方长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灵魂出窍。 双腿险些支撑不住身体，如果没有腰上的那只手臂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就坐到地上去了。 励明远的出厂设置大概就是所有天赋技能统统满点，在接触中，很快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最后怎么分开的，怎么回家的，方长都不是很清楚，他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直接是在梦里飘回去的。 这种梦游的状态直到八哥扑到他身上才结束。 方长接住了飞过来扑到他身上的八哥：“你去哪了？” 八哥对方长这个老大怨言很多：“艾玛，你可算是注意我了，你到底啥时候能第一时间发现你丢鸟了？” 方长道歉：“抱歉抱歉，以后不会了。” 八哥一对鸟眼黑豆豆似地盯着方长：“你的嘴怎么好像有点肿了，还特别红？” 方长手一哆嗦，把八哥扔下，反问：“很肿吗？” 八哥上下打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肿，还有点红。香肠似的。” 香肠…………方长被八哥这形容弄的有点囧，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很快破罐破摔”哎，红就红吧，今晚我闭关，等闭关出来，你跟我出去一趟。“ 一方面祸心虫事件虽然好像是结束了，但八阿哥它疑似吃了一个高级的祸心虫boss，如果单单他俩说八哥没事，不要说别人信不信，他俩自己在听了那个母虫的厉害程度之后都有点犯嘀咕。所以八哥最后可能还得去检查以下。 另一方面，就是老板要方长去公司闭关。安排好了傀儡给方长喂招。吃苦这种事情，当然是一起的人越多越好。方长特别想让八阿哥大兄弟和他一起去吃一下苦。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八哥点着头答应了：“行。” 当天晚上，方长开始吸收这次位面直播的功德。 每一次把功德转换成修为和灵力对的过程中，方长都得看一次具像化的功德。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初一开始吸收，他的识海就把他的意识拉近更深一层的地方。 浩渺的星空下，他看到来自水的危机。 末世中丧尸不能进水，所以水成了包括州庆安全区在哪的所有人的保护伞。等到水中的生物不断发展壮大，等到它们中可以上岸的开始登陆，等到水中各种生物的食物稀缺，它们把目光瞄准到岸上。 无数食人的巨大螃蟹和各种水蛇从海边爬上岸，平推进入城市。 很多依靠着水建立的安全区一夕之间就不复存在。 无数人们哭喊着跑向内陆。 但是内陆也不安全，已经在亿万丧尸群中产生的五级甚至六级的高级丧尸，控制低等级的丧尸拦住了要逃往安全地区的的人们。 水中不安全，岸上不安全。 似乎一夜之间，这世上竟已没了安全的地方。 仅剩的人们惶惶不可终日。 末法劫掀开了它真正狰狞的面纱。 伴着识海里面的一幕幕惨剧，很多光亮从方长的体内飞出，围绕着方长旋转几圈，之后再被他吸入体内。 这次的功德似乎格外多。 源源不断有功德溢出，然后被转换成灵气。 方长本身的修为也在稳定地不断提升。 境界提升的同时，沉浸在自己识海之中的方长没有看到，自己周身紫电环绕。 被他吸收的雷劫除去负面的因果之后，在此次的方长修炼之中，被他不自觉一同炼化，完全为他所用。 几天后，当方长全部消化掉这次直播的功德睁开眼睛。明显感觉到此次实力的再次提升。 清醒当天，方长看当时才七点钟左右。在请示了老板之后，就和八哥一起去到公司。 冶剑子等在那里，主动地带着八哥去做各种检查。 剩下方长，进入励明远准备的空间内。 在下一次直播前，方长大概就得一直待在这里了，用老板的话说，他得一直到他拿到的剑诀和法术都运用纯熟为止。 喂招的傀儡等级不低，速度快招式快，方长开始的第一天一整天都是被那个傀儡摔来摔去。身上并没有太重的伤，但是很狼狈，整个人进去不到半天就灰头土脸的出来了。 等到了下午，被送去检查的八哥被一起送进这里。 被来回摔打的除了方长又增加了一个八哥。 八哥虽然是鸟，但好歹也是个四五级的变异兽，身体比方长还结实。被那么摔来摔去，愣是一根羽毛都没能掉下来。 等到了晚上，方长就在公司冲了个澡，收拾完了准备回家。 可等冲完澡出来，外面空荡荡的办公室就像换了个地方一样。 一溜长桌子上面是各种香到不行的骨头汤，荤素搭配看得人眼晕。 跟着方长出来的八哥瞪大了鸟眼：“我去，这是整的满汉全席啊？”说着就要往上扑。 半空中的鸟没落到桌子上，就被斜刺里横出来的一只手给拦住了。 励明远捏着八哥，把八哥放到另外的一张对比比较寒酸的小桌子面前：“这是你的。” 八哥：“……” 方长：“老板……这些都是我的……晚饭？” 励明远点头：“这是灵草餐，所有的食物之中都带着灵力，正好合适你的修为。等你吃完，到里屋来，我给你抹点药。” 摔打是必须的，励明远又实在是心疼方长。开始拼命从另外的方面找补回来。 这一桌子看起来多得吓人，但不撑人。方长几乎全部吃完，吃完之后打了个饱嗝，滑到椅子上。 八哥也吃完了它的那桌‘鸟食’，吃之前的不满已经全部消失。跟方长两个人哥俩好一样并排瘫在椅子上打着饱嗝晒肚子。 饭后，励明远又用药膏抹到方长今天扭伤的地方，顺便按摩。 那药应该也不是凡品，很严重的扭伤只用那药揉两下就揉开了，方长开始还因为要脱衣服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太舒服，就慢慢完全释放自我了。 之后的连着许多日子，方长几乎都是这么度过。 渐渐的，方长就不太回租的房子，而是光明正大住到公司来了。 之所以最后慢慢演变成这样，事情的起因，是某天方长被傀儡虐待完躺在老板办公室，一遍被老板抹着灵药按摩，一边无意识瞎哼哼开始的。 励明远给方长亲手上药，突然道：“今天准备一下就住在这里吧。楼上可以休息。” 已经在上药按摩的过程中，被摸到有点麻木的方长终于找回到了某些自觉，默默捂住自己的屁股：“我好像还没准备好。” 励明远可疑地沉默了一会儿，继而语气无奈道：“我的意思是，住在这里来方便。” 略微有点脑补过度的方长闹了个红脸。好在脸皮比较厚。’喔‘了一声，开始考虑老板的这个提议。 但这提议几乎是不用考虑太久的。 累了一天被傀儡造地浑身疼的方长其实实际上也没用了几秒，想到要回去的路，越想越觉得太长太远。内心的天平瞬间倾斜。 一口答应了。 他住下了，八哥就更不走了。 因为楼上的房间实在是太多，八哥自己欢快地挑了个独间。 那以后，方长每次训练完，都得过来在老板的办公室坐坐。在这种不知不觉间，他和八哥的速度已经能够追平傀儡，能够很轻易地看到傀儡的动作，并且在真的被击中之前做出有效的招式抵抗了。 期间，八哥催了很多次想要去直播间试试，方长也估算了以下两次直播时间的间距。从训练的房间出来之后，就蹭到老板的办公室，提了申请之后，就光明正大赖在这里腻歪。 励明远拖着下巴静静听方长报告，听完之后，伸手拖着方长的下巴，隔着办公桌倾身凑过去亲了一下方长的鼻尖：“好，我开直播间。从下个直播开始，我和你一起。” 方长摸着被亲的鼻尖：“一起直播？” 励明远：“是，从下个直播开始。” 直播的前一天，方长就失眠了。 想当年，他小学春游都没这么激动过 睁着眼睛到天亮，第二天，带着黑眼圈的方长和往常一样到了直播的时间直接传送。 等周围环境清晰之后，方长环视四周，他被直播间带到了一个仙境一样的山谷之中。 只不过身边没有八哥，也没有期待了一宿的老板。只有他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同一时间，守着方长直播间的观众惊喜地发现，方长的直播间开了。 只不过这次是双画面。 独身一人出现的励明远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景色，没有看到方长，估计可能是直播间的设定出现了问题，立刻用神识寻找。 距离他不远的八哥正朝这边飞来。但神识扫过的方圆百里，都没有方长的痕迹。 励明远眉头皱起，点开直播间，看到了直播间之中的双画面，知道这代表两个主播距离很远。输入直播间信息想要找到方长的位置。 云夏山，有个一身红衣的男子飞快从某处跑来，跪伏到了一个红帐前面。 红帐中不断有暧昧的低吟从里面传出，轻微的晃动间，层层纱幔透出交叠的人影。 那个红衣男人道：”老祖，您吩咐我注意的那个主播上线了。“ 轻吟骤停，一双手拂开纱幔，云夏山的某位老祖面若桃花，两颊绯红带着某些靡靡的色气从纱幔中探出头来，舌尖轻舔着自己艳红的嘴唇：”直播的位面是哪个？“ 那人道：”就是这里，而且，如果属下没有看错，他似乎是在云夏山山谷中。“ 香风从跪在地上那人身边吹过。 云夏山老祖的丹凤眼中闪着要见明星的‘迷弟’的专属光芒：”那还愣着干嘛？快去接他。“ 留下床帐中，另外一人不甘地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四周无人，也就没人看到，被迷弟抛下的美人，眉心有黑气正飞快聚集。 第82章 云夏山 方长进入直播间之后，就发现自己直播间的窗口变成双窗口了。 一个窗口是自己，另外一个窗口是老板。 此时此刻直播画面里的老板正低着头看着什么。 看到老板也在直播间之中，哪怕现在老板并没有在身边，方长也难得情绪激动，就连语气也不自觉欢快上几分。 他清了清自己的喉咙，一如既往地开场白，说了句：“大家好。” 直播间的身影立刻就被各种各样的弹幕给淹没了。 有些弹幕纯属是有好啊的问好弹幕，有些刷‘主播好’或者是‘终于等到主播了’之类的。 但除了这些弹幕，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痛骂。 他的直播间似乎很多人都在蹲守。他一上线，就是一堆骂人的垃圾话发上来。 骂人的弹幕意思无非是方长没有敬业精神。 或者是方长一声不吭断开直播不地道。 有些人直接索要打赏，说方长诈骗的都有。 方长低头看着这些弹幕，看了两句，就明白过来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到底，这些人无非就是上个直播间拼命打赏方长，想要混沌血的那些魔修。 看弹幕的样子，很多魔修都不是吃亏的主。东西倒真的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但问题是他们觉得方长突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断开直播间的行为是在耍他们。 所以等了这么多天，就等方长上线了。 方长直播间一显示，很多互相有联系的魔修们奔走相告——那个主播又上线了！ 短短一会儿，方长直播间的人数爆炸性增长，连带各种各样骂人的话也堆满了屏幕。 有偶然进入直播间的观众都是一脸懵逼【怎么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方长耐心的解释当时的特殊原因。很多人都表示能够理解方长直播间突然掉线的这个原因。 本来就是抱着某些小心思的魔修依旧愤愤不平，在方长的弹幕地下吵吵着要举报。 方长从来不惯臭毛病。 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自己心里没个13数吗？ 再说，不要说他们想要通过自己的直播间去找那个位面，就算找到了，估计也进入不了了。在这里骂也就是泄愤。 方长能给这些人就这么泄愤？ 解释了一遍，看那几个骂的凶的根本听不进人话，还在骂，方长就直接给通过后台把这几个人禁言了。 禁言了二十几个之后，弹幕一下就清净很多。 方长满意点点头，低头看到弹幕里面突然飞快滑过一条大红色字体【主播，你后面好像有谁来了。】 有人？老板来了？ 方长飞快转身，准备开口，看清楚来人之后稍微有些失望。 来人不是老板，而是一个方长并不认识的少女少女面容娇艳，穿着大红色张扬的长袍啊，踩着飞剑御剑从空中向着这边的方向飞过来。 对方目标明确，好像真的就是冲着他来的。 方长没感觉到杀气，但谨慎起见还是把直播间的空间里准备好的一些能当武器的打赏放在手边，以防万一。 眼看那个红衣少女直线飞近，果然就是冲着方长过来的。从方长看到她，到她站在方长面前，中间只间隔几个数的时间。 对方非常从容地降落，看着方长笑道：“主播你好啊，我就是云夏山老祖。” 男的？ 方长因对方的口音一惊，但是仔细看对方的羊毛被，却发现越看就越不会觉得声音和长相有任何突兀。 整个人也气质和谐。 虽然面前这人第一眼漂亮到让人惊艳，但是细看，还是能够从他身上细节处发现明显的性别特征。 无论如何，依旧可以用‘很美’来形容，但并不娘娘腔的这么一个，让人初见就惊艳的人。 云夏山老祖这个名字，方长认得出，上次直播打赏最多的观众，话里话外好像也根本不掩饰自己就是个魔修的事实。 作为上个直播间打赏方长最多的魔修，方长第一反应是对方是看到他来找麻烦的。 可看对方笑盈盈的表情，硬要说是来找麻烦的，到也不太像。 方长摸不太透对方的来意，可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笑着道：“我有印象，谢谢你的打赏。” “你喜欢？你喜欢我再找些其他的来送你好了。”对方比方长还直接。 方长从直播开始，就预料到他总会在某个位面碰到自己的观众。 比如黑暗大陆的那位。 但还是没料到，这么快就有观众直接找上他。 看语气，还是个粉丝？ 从来都没有做偶像自觉的方长受宠若惊："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的喜欢。“ 对面的人捂着嘴巴笑：“我原以为看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但没想到你真人也一样这么可爱。怎么样？要不要来老祖我的洞府我教你些让你快活些的提升修为的方式。” 这种介绍……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正经？ 方长不知道是自己污了，还是这话就真的有歧义。很官方的回答道：“不用了，谢谢厚爱。” 第83章 正派 云夏山老祖这么多年，有名的就是我行我素。 你说的我爱听，我就回你一句，你说的我不爱听，老祖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给你一次改正的机会，让你把话改成我爱听的内容。 方长这句拒绝，绝对就属于他不爱听的范畴。老祖他愣是就当做没听到，继续原来的话题往下："你要在这位面停留多久？要不要在这个位面小住一段？我一定尽足了地主之谊。“ 地主之谊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又格外加重了下语气。 方长这次真的不怀疑是自己想歪了。 这个人说话都是把人往歪里带的。 方长只能再次拒绝："感谢厚爱，真的不用了……“ 呆在方长直播间的几个一直追着方长直播的老观众，还没问清楚这次怎么就双窗口两个直播了。就眼睁睁看着自家看着成长起来的小主播在自己眼前被调戏了！？？ 这能忍？ 【这人是谁啊！】 【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调戏主播！】 【可恶！一定要严肃谴责!] 【谴责归谴责，但是还是有点羡慕。】 【啊啊啊！主播什么时候过来我们的位面？或者在哪个位面开个见面会也行啊！】 【好想见主播一面】 【我想说其实老祖也好漂亮！！】 【同感！】老祖人在这里，直播可也还是开着的。 低头扫了一眼弹幕，笑得更灿烂了。 什么东西，都得是有人争抢才更有意思啊。 挑着嘴角继续逼近，方长正想怎么躲避，看到这位身后又有人朝这边飞来，就侧了侧身示意。 老祖早就察觉到有人过来，看都没看后面，长袖一甩，把正在接近的那人用法术卷过来，扔到了了地面，眉眼还是弯弯的，但眼睛里的笑意正在减少：“洞明，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打扰的解释。” 被老祖卷过来的那个人身影狼狈地在地面打了一个滚，爬起来之后，顾不得处理身上的泥土，可以称得上是幸灾乐祸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老祖，昆仑派大徒弟据说偷袭，重伤了昆仑派五名重要长老，叛出山门了！‘’ 叛徒并不算太稀奇，每个门派固定时间总得有那么一两个叛出山门。正道估计都被叛习惯了。 而肆意妄为惯了的邪修们就跟不用说了，实力为尊，不要说叛逃，杀了上一任有能者居之的事情也没少发生。 就他云夏山老祖当年都是干掉了上一任，从二把手上位的。 这事并不稀奇。 所以云夏山老祖妙溪笑了一下，准备打人。 洞明也知道这消息不够劲爆，大喘气之后，眉飞色舞地继续道："虞城五少主杀了他的掌权叔父，率整个虞城大大小小门派归顺我云夏山，乘戗门五代长老杀掌门夺权，清明山知名剑修当众在比武台打伤门主叛逃，就连光明寺佛修也有好几个被看好的首徒叛逃，堕至我魔修门下！” 种种种种，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正道全他么地乱了，真的是大快人心！太爽了！！】 不止洞明爽了，就连云夏山老祖妙溪也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微微爽了一下。 以前正邪不两立，主要还是魔修背负的人命因果太多。 后来三千世界众多位面都互相发现互相牵连。 魔修也反应过来劲了。奶奶的啊，我们造因果，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感情就追我们屁股后面‘斩妖除魔’来积攒善因方便渡劫？ 感情我们成你们经验值了？ 不太想和那群正道这么玩下去的很多魔修成立了协会，暗地里的勾当也少了不少。 这么一来，名门正派也不能斩妖除魔了。本来看起来形势大好。但是那些名门正派日常积攒下来的各种瞧不起魔修的心态,也随着魔修身份提升而明朗化。 以前两边见面，都是抄家伙就是干。 现在不抄家伙，改翻白眼。 论谁的白眼翻地更加风骚，那肯定是魔修当仁不让。但是魔修虽然翻赢了，可他们记仇啊。 所以正邪之间气氛仍然紧张，只不过已经改热暴力为冷暴力了。 听到那群‘伪君子’吃瘪，不光妙溪，整个魔修都欢欣鼓舞，恨不得把今天当节过，顺便放上几鞭烟花以示庆祝。 方长猝不及防就这么近距离欣赏了一出正道中的新生代希望之光，集体叛逃，邪魔外道额手称庆的场面。 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啥。 怎么说，他绝对是个根正苗红的正道了。 也难为云夏山老祖立刻从幸灾乐祸之中清醒过来，对着洞明道：“你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了吗？” 洞明跟了老祖这么长时间，脑子还是有点的，事前准备也还算是比较充分。立刻道：“具体不太清楚，正道他们那边也还在查” 不明原因的大面积叛出师门，这绝对不寻常。 云夏山老祖接着问道："魔修这边有什么动静吗？” 魔修这边按理说应该动静不小，不过几个大的魔修门派教主的御下各有手段，一般还是比较能镇得住场子的。 洞明道："咱们这边这段时间也出了不少乱子，老祖您这么一问，好像混乱不止是正道那边。" 妙溪挑着飞扬的凤眼，张扬的笑着伸手挥了挥："不清楚就去问啊，虞城五少主不是大驾光临我云夏山？你去找人好好宴请一下这位五少主，顺便问问他来我云夏山所为何事。” 这问题，洞明正好知道。 趴伏在地上，恭敬道："那个五少主言明，倾慕老祖已久，想入云夏山洞府。 ” 堂堂虞城少主，甘愿当个魔修的男宠，还是杀了自己掌权的亲叔叔，把整个自己家底当投名状来投奔。 听起来这个正道少主当真是当地十分出息了。 一直老老实实旁观的方长在一边看了一场又一场大戏，目瞪口呆。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真的碰到传说中的‘祸国殃民，倾国倾城’。 这位老祖的样貌和周身气势到真的不算是辜负了吃瓜群众的期待。 这么一会儿功夫，和方长一起旁观整个过程的所有直播间的吃瓜群众都表示这剧情发展真的是太刺激啦！ 妙溪也不是真的忘记了方长，或者就当他是个死的。 他只是不介意这些话被其他人听到罢了。 正道乱了，丢人丢到其他位面，他高兴还来不及，不是自家家丑，没必要藏着掖着。 该问的话都问完了之后，对脚下人道了声“滚吧！” 接着扭头转身面对方长，伸手搭在了方长的肩膀上。 向前倾斜身体凑到方长耳边：“这出戏看得如何？看在这出戏的面子上，也得赏脸去我洞府，咱们坐下再慢慢聊？老祖我的时间可不少，要是聊地累了，我洞府的床榻也可供你稍作休息。” 这已经不是暗示，绝对是明示了！ 方长眨眨眼，觉得实在是搞不定了，委婉都不知道改怎么继续委婉。不知所措地看了眼直播间，双窗口的另一个直播窗口此时的画面极不稳定，镜头甚至捕捉不到另外一个主播的画面。 方长清楚，这意味着老板已经找到了他的位置，正在赶来。 刚才顾及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不好说话太过分，现在一看后台就要来了。腰板如同被加上了钢筋，立刻挺拔。 腰不酸了腿不麻了，一口气都能上天了。连说话都一下有底气了许多。 方长笑着搓手道："老祖您盛情，我也不好不去，不过您稍等，家师正在赶来。拜会之前，我想先请示家师。比较妥当。” 家师？ 妙溪看着直播间另外一个高度模糊的画面，挑眉看向方长：“好看吗？一起来？” 还问老板好看吗？ 当然好看啊！其实贼好看！ 励明远迷弟一号全身都散发出闪瞎眼的迷弟光辉。 方长：“好看。” 妙溪看方长这样子，乐不可支地捂着嘴巴笑了一阵，接着伸手去环方长的腰：“那我好看吗？” 妙溪一直都距离方长不远，但是动作亲昵却没有太越矩的行为。 这一下突然地环腰亲昵，方长猝不及防，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突然动不了了。 方长这才真的惊到了。想要挣扎。 但身体不受控制，只能眼见对方越靠越近。 “多谢云夏山主人盛情邀约。” 环在方长腰上的手被人抓住，让其无法再继续寸进。 老板来了！ 方长的身体也随着身后这句话而恢复了自由。 可以自由行动之后，方长立刻后退几步，站地距离身后的老板更近些。 妙溪美目在方长和励明远之间游走一圈。“老祖我还当我的魅力什么时候竟然降低到如此地步，原来是个有主的。” 励明远伸手搂住靠过来的方长，用手撑着他的背部。 从后背透过衣服传达过来的体温让方长不自觉安心。 送了口气之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立刻放松。 在他的潜意识里，无论什么困难，只要老板来了，所有困难便都不再是困难。 妙溪有趣地看着方长的反应，有些夸张地捂着嘴巴。“我又不会吃了你，逗逗你而已，就这么紧张？” 之后后退两步，噗嗤一声笑出来“要是我眼睛没看错，你怕是还没破身？是这位不行……？要不要考虑改投老祖我？绝对让你一次就再也忘不了那滋味。” 第84章 开会 这句话实在是真的过分了。 方长皱着眉头，正待开口，身后剑光一闪，伴着一团火焰直接烧到了妙溪的眼前。 方长鼻瞬间翘高，特别想狗腿地喊一句：“上个敢真么说的，尸体都凉了又热，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方长作为个小虾米，看不出两边具体实力，可就是坚信，老板绝对能收拾地了这人。 妙溪抱着试探的目的出口挑衅，早就做好了准备。 看励明远抬手的同时，他就已经暗地里运起灵气准备抵御。 只是没想到励明远的剑光直接劈碎了妙溪筑起的防护，猝不及防之下火光直接烧到妙溪的眼前，特殊的火焰燎着了老祖的眉毛。 一直到火接触到皮肤，妙溪才骤然发现这火不普通。 连忙捏动法决变幻手势，在周身外层迅速结成一层防御。 这才勉强挡住了直往皮肤里面钻进去的火焰。 虽说是反应及时，但半边的眉毛也是真的被火烧没了。 一半眉毛没有了，这要是搁一般人脸上，早就没法看了。好在妙溪颜值一直在线，强大的气场和绝对的颜值愣是把眉毛缺掉半边的诡异感觉给压下去了。 “你！”妙溪第一次这么狼狈。 就算一开始撩拨人的是他，但是打人先打脸却是太多分了！ 励明远抿着嘴角轻轻嗤笑一声“下次再找死，就不止眉毛了。” 妙溪拧着眉头，看表情就知道特别想冲上来跟励明远拼命，抿着嘴唇祭出法器。对比了一下双方实力差距，清楚自己可能打不赢。 忿忿收回法器，伸手指点着励明远的鼻子尖放狠话：“你给老祖我等着！”一直拼命追赶的八哥姗姗来迟，落到了方长肩上。 一对鸟眼落在云夏山老祖妙溪的脸上，噗嗤——一声。 它没有人类的审美，笑就只是单纯觉得对面人少一条眉毛很奇怪。 但八哥这一笑，简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妙溪意识到自己的脸可能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真的被怎么了。 手指着励明远，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他的脸可是比面子更重要的东西。现在脸出了问题，哪里还等的及留下找回场子？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的狠话，接着就飞身离开了。 八哥不知道之前的剧情，累死鸟地飞过里，就笑了一下，咋对面就走了？ 用鸟头蹭了蹭方长：“我笑错了还是咋地？” 方长一脸高兴地拍拍鸟翅膀，以示鼓励："笑地好！” 励明远扶一把眼镜，顺手也在八哥翅膀上方长拍过的地方轻轻拍了一下。 一直想要抱大腿但是总是没有门路的八阿哥大人受宠若惊，连说话都温柔了许多：“这是搁那干啥呢？给我都整不好意思了。” 方长嘿笑着没再说什么。 抽空看了眼直播间，因为老板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方长的身边这个缘故，此时的直播间已经由双窗口变成单窗口。 两个窗口合二为一，更加引起了弹幕之中的热烈讨论。 又因为这其中似乎还音乐包含着一个重大八卦，于是就连弹幕的讨论都格外热烈。 方长连忙清清喉咙，介绍：“大家也看到了，以后本直播间就是双直播了。” 励明远在方长身边点头：“远道。” 直播这行业，永远都是脸好的占便宜。哪怕这是个位面直播，也是这样。 没道理科技高了，或者修为高了，审美就得改一改。 励明远那一身上位者的气场，再加上那张脸，还有刚才出手的几招。 圈粉速度极快。 除了少数人，直播间里面大多数观众的接受度都非常高。 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励明远对着直播的镜头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继而扭头对方长道：“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发现的，这位面麻烦不小。” 方长："发生了什么？” 励明远点点头，猝不及防一把捏住了方长肩膀上八哥的嘴巴：“吐出来。” 八哥被捏住鸟嘴，不情愿地张开嘴巴，从鸟喙之中吐出了一团东西。 那东西落地之后就拼命在地面扭动。 励明远一道灵力打在那东西之上，它的移动速度才降低，方长也借着这个机会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 带着湿答答一团口水的东西，细看是条细长黑色的虫子。 虫子程线状，如果不扭动，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坨破烂的线头。 方长：“这个……”虽然眼色和形状都完全不同，但是感觉这东西上面带着祸心虫的灵气。 励明远：“这是被人为改良过的祸心虫，而且特性就是专门针对修士，这些虫子能够完全隐藏住自己的气息，甚至连我，在没注意的情况下也很难发现。这次，要不是八哥在路上的时候表情不对，我也不会发现。” 方长转身看向肩膀上低头装作自己就是一只普通小小鸟的八哥：“你不是有尊严，不吃鸟食的吗？” 怎么又吃虫子。 八阿哥大人很委屈：“它们老烦人了，老往我的嘴里钻！” ？？ 主动钻到鸟嘴里的虫子？ 方长一脸懵逼，直播间观众也一脸懵逼。 励明远一双眼睛落在八哥的身上。 “它吃了变异版的母虫，身上带了母虫的某种特性。周围一些祸心虫会受它的影响。” 方长：“具体影响到什么程度？” 励明远：“很可能会收到它不自觉地召唤，从附身的人身上主动脱离出来。就像这条一样。” 最高等级的母虫控制所有祸心虫，饲养人控制母虫。 从位面夹缝中不小心蹭出来的某只弱鸡版的祸心虫，在方长他们世界的位面自动进化成母虫。 然后那条母虫又被八哥吃了。 吃了母虫的八哥又来到了这世界。于是它就仿佛一下成了这个世界成熟的祸心虫等级体系里面的一个超级大bug，能和这世界的母虫抢所有祸心虫的控制权。 只不过具体能抢过来多少，正牌母虫在的情况下，它还能不能控制其他祸心虫。这都还有待商榷。 但只是这样，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第85章 山门 可以附身修士的祸心虫…… 再想想刚刚旁听到的‘重大消息’方长立刻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难道刚才他们说的正派核心弟子叛出师门，就是这些虫子的原因？” 励明远：“很有可能。但是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先去各山门拜访一下。真的是因为这东西，那事发之后不可能全部都没有察觉。” 方长跟着点头：“好的。”答应完了之后想到重要的bug,八阿哥大人，主动又给八阿哥顺了顺毛“这回可能就要靠你了。” 八哥这几天鸟生观都已经被颠覆了一百多次，又是第一次参加直播，还是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位面，看起来虽然不错，但其实还是有点胆怯。 方长这几句说完以后，八阿哥大人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自信，鸟胸脯都挺高了：“那必须的！” 方长和老板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云门调查一下。 云门派在所有出事的门派之中算不上什么大门派，但是云门派却是正道之中，叛出师门人数最多的门派。几乎所有的核心弟子和中层弟子全部出走。算得上是重灾区了。 方长莫名觉得这个门派一定有其中的原因，所以建议想要先去那里看看。 两人一鸟开着直播，励明远御剑飞行带着灵气尚不足以支撑长时间御剑的方长，八哥跟在后面，经过两天，就到了云门派的山脚下。 本来方长是打算在山脚下稍作休整就递拜帖去登门。 一到山脚下，励明远就停下脚步。 方长：“怎么了？” 励明远：“这地方不对劲。” 方长也停下脚步，跟着茫然四顾，并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励明远解释：“一般正统的修真位面，门派选址均在钟灵毓秀之地，而门派山脚下大多受到灵气的影响新生的孩子大多都有灵根，门派挑选弟子，首先从门派周围挑选。作为门派发展的良性循环。我观此地灵气丰蕴，可这边的街上居民却几乎都没有灵根，偶尔看到一两个，也是灵气驳杂，一看就不适合修炼。这根本不合常理。” 方长认真思索片刻：“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下面打听一下。” 励明远带着方长从空中降落，挑选了一个隐蔽地地方，在降落地同时，给自己和方长都加了一层障眼法，把衣服变化成这个世界的衣服款式。 换完衣服之后，方长新奇地低头重新打量自己现在的衣服。 刚才云夏山老祖一身红衣，红云一样鲜艳张扬地飘过来。 只那张脸，足够让所有最精美地华服都失了颜色。完全靠脸压制住了衣服，看到他的人很难第一眼注意到其他。他身后那个人又一直低着头，衣服也灰扑扑地，没什么特色。 借着观察身上这身，方长首次仔细打量这世界的正常款衣服。 说实话，还真的很像仙侠电视里面的样子款式。 衣服全都是薄纱，一层就透亮地吓人那种，得好多层才能起到遮挡的作用。 但好多层繁复堆叠地薄纱看起来并不厚重，每一层有每一层地花纹样式，层层叠叠，穿在身上效果出奇。 这还只是修真门派地山脚下普通居民地服装。 有趣地打量着身上地衣服，余光看到直播间弹幕骤然变厚，方长立刻分出一部分精神仔细看弹幕都说了些什么。 【特别溜！】 【我觉得我从这里面闻出了不同寻常的jq】 【看起来主播也是个警惕心不怎么强的。】 从只言片语之中，方长根本没懂什么意思，回头疑惑地回望老板：“我这一身有什么不妥吗？” 身边地励明远也换了一身这里地衣服，和方长款式相似，只不过方长是水蓝，励明远是深蓝。 被方长问及，励明远挑眉歪头来回打量了一下：”没有。“说完，在方长看不到地角度，暗含警告意味地瞪了眼直播间一般的收景方向。 随着衣服改变，脸一下黑了好几度，五官也平庸了很多的方长，浑然不觉自己的脸被法术暂时性改变了这件事情。 直播间观众突然没了声音，相关的弹幕也没了。方长也真的没看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能先暂时把这件事情到一边：“我现在就去找人打听一下。” 励明远不紧不慢地跟在方长身后：“我跟你一起。” 打听消息，一般都得是人流密集区。 那这范围就一下缩小到了酒楼，集市，或者茶馆。 两人降落地点的旁边就是一个集市。愉快决定去集市后，方长肩膀上扛着八哥，溜达着和励明远往集市去。 刚走到人开始多起来的地方，在路最狭窄地地方，斜刺里就有一个人踉踉跄跄冲方长撞过来。 方长如今体质早就得到了飞一般地提升，动态视力也跟着体质和修为在提升。 从路尽头地时候，方长就看到这人了，那个时候这人脚步正常有力，近距离也没有嗅到对方身上有酒气。这边地路尽管狭窄，但路面平坦，也没什么障碍物，让这男子走路不稳。 这人是故意撞过来的。 方长装作躲闪不及，想要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在两人马上就要相撞地瞬间，方长低头看到男人手臂在距离方长腰间幻化的布袋一拳的距离，骤然缩短，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称一条直线，一枚细长的刀片从男人袖口之中滑落，稳稳被男人夹在两指之间。 男人两指夹着刀片，就要往方长地腰间划去。 呵，原来是个扒手。方长嘴角不自觉勾起笑容，伸手，在男子地刀片距离腰上假的衣服还有一厘米的距离，稳稳拉住男人的手：“嘿，哥们，干什么呢？” 那人被方长拉住手，一下就惊了。连忙用力抽手想要逃跑。 励明远此时踱步到方长的身后，伸出手指一敲。 对方身体一软，立刻动弹不得。 方长看老板把对方定住了，连忙上手，果然从对方地衣服里面搜出了五六个款式摸样不同的钱袋。 方长用手拿着钱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哥们今天收获不错啊。” 那人身体随着方长这句话终于能动了，立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大人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小的家里困难，求大人饶命！” 方长：“我们怎么回要你地命？”偷东西虽然可恶，但也不至于杀人。 但紧接着就听那人道：“小的身体实在不适合上山，请大人饶命！” 听到这话，方长和励明远对视一眼。 上山？饶命？ 为什么‘上山’会要了他的命？ 这里果然有问题？ 第86章 调查 大好机会放在眼前，方长立刻板起脸：“笑话，先不说你的灵根问题，我们蒹葭派怎么可能要你一个品行上有污点的窃贼！” 那个人跪在地上缩着头："对对，是小人眼拙，大人一定是看不上小的的。” 方长：“你刚才说的所谓上山，是什么意思？” 跪在方长面前的人立刻疯狂摇头："是小人说错了，小人口误，没有什么。” 方长蹲下身子，用手掌去拍了拍对方的脸，凑近他威胁道：“我们师门听到消息，云门派内部有妖人横行，我们两个就是来调查此事。有什么，你最好现在就说。否则，我们虽然不会要你的命，但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却是有很多的。” 那个人咬牙低头，头死死抵住地面："两位仙师，真的没有什么，是小人初见仙师，又正好得罪了仙师，一时激动所以口不择言罢了。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来了。 方长抬头看向励明远：“老……师尊，看起来不动些真格的，这人是不会老实了。” 励明远身体放松，双手抱在胸前："简单，给为师带走。” 方长：“是！” 励明远给方长这个徒弟下完了指令之后，非常自觉地把人带到了集市附近，最为僻静的地方。 方长和那个身手不错的小偷同时只感觉到眼前一黑，等再看清楚，就已经在一个黑暗的巷子里了。 原本喧嚣的闹市一下子变成寂静的胡同，乱七八糟嘈杂的人声一旦离去，人的胆子在极其安静的情况下会慢慢缩小。 刚刚还嘴硬的男人渐渐有汗水从额头渗出来。 方长想了下，主动加了一把火：“据说从头顶割开一个口子，然后掀起头皮往里面灌水银，这个过程虽然疼，但是可以在人活着，还清醒有意识的情况下，让这个人亲眼看着自己的皮是怎么一点一点被剥下来的。” 男人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您说过您会放小人一命的！” 方长：“你要是不合作，我不高兴了，你的小命到底留不留着，也就不好说了。” 那人大惊，连忙到：“仙师饶命！” 方长冷笑一声：“我又怎么会要你的命？我要的是你的皮！” “不不不，我说，我说！” 【直播间欠主播一个影后！】 【演技真好，要不是我在看直播，我几乎差点就信了。】 【要不是知道主播的性格，我也差点就信了！】 方长扫了眼直播间，突然看到有人打赏了很多魔兽的力量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介绍属性。发现各方面属性都特别好，忍不住咧开嘴嘿嘿笑了一声。 影帝头衔立刻被剥夺。 弹幕里很多人都说方长出戏差评。 可低头趴在地上那人差点因为方长这嘿嘿两声，吓尿了。 一时间也不犹豫了，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开始交代。 “镇上的人都很清楚，这镇后面永远上不到顶的云门山是仙山，每个一段时间，仙山上面的仙师就会下来收徒。” 说到这里，那个人停顿了一下：“镇上的人其实都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被仙师选中。这些都是听以前的老人说的。我母亲说，大概五六十年前，突然有一年，仙师从山上下来，这次收徒，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全镇里，只要通过仙师测试的人都可以被选走。” 方长转眼看向励明远。 他踏入仙途的时候都是二十好几了，这人说的在他听来虽然突兀，但是也不是太不可思议。 但他也不了解这世界的情况，也说不准。 励明远跫眉深思：“然后呢？” 那人道：“往年，被选中的人，有些外门底子始终入不了门会选择回来。但是那次不一样。” 那人仔细回忆着家里人的话，复述道：“过去二十好几年，都没有一个人回来。 而且镇上的人也渐渐察觉不对劲了。” 方长：“什么不对劲？” 那人：“仙师收徒的频率猛然增加，而且到了后来，连年老半截身体已经快要入土了的老头老太太也要。这太不合常理了。” “渐渐，大家都发现，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 次次被选中那么多，但是次次都没有一个人能回来这里。 再后来，就有被选中的人想要拒绝，抵抗。但是抵抗的人大多第二天就消失了。” 方长不可思议。这么嚣张？：“那你们为什么不跑？” 跑？ 那人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花纹：“不管跑到哪里，仙师都能凭借这个找到我们，跑又能跑到哪里？” 励明远扫了一眼男子胳膊上的花纹：“奴隶印？”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东西。 方长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怎么一个名门正派，做的事情似乎和邪没什么差别？ 没有人回来，那那些人都去哪里了？要说云门派全部去修夺人性命的魔修功法，那正道也应该早就发现了。 正派没发现，云门派的功法没出问题。 那每年都失踪的人到底都去哪里了？ 还有这个奴隶印。 那人继续道：“不止是现在的人，每家每户，新生儿的身上都会自动出现这个印记。我的印记就是出生就带着的。早些年，镇上有人试过逃跑，结果没走两天，就被抓回来，直接挂在了市集的那片空地上，愣是没人敢上去救他，逃跑饿那个就这么被生生饿死了。” 那人一口气说完，趴在地上就再也不动了。 一副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吧的姿态。 方长把那几个这人偷的钱袋扔到他面前：“滚吧，记得把这些钱都还给失主。你可记得，你到底是还没还，我们清楚地狠，别耍花招。” 那人双手捧过地面的几个钱袋，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励明远，方长，八哥。 等那人消失，方长道：“我这么看起来，这个云门山确实得去走一走了。” 暗探肯定就不能用拜帖，最完美的效果，就是自然到让人发现不了刻意的痕迹。 要上山门递拜帖，肯定不会看到想看到的。 最好的方式，看起来就只剩下被掳走这种途径了。 计划订好了，人选立刻就能决定。 方长道：“我去吧，我现在才筑基，基本看不出大道和功法的痕迹。我装作偶尔路过，等着他们下山。” 励明远反对："不行！” 方长：“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最快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87章 入山 励明远道：“我可以和你一起进山。” 两个人说走的大道本身异于常人，其中很多功法也算是独门。 励明远：“我能把修为压制到和你相差无几的地步，到时我们一起去。” 方长高兴：“那太好了。” 两个人迅速准备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下来。 据那个男人所说，差不多每年这个时候，云门派中都会有人从山中出来，检测周边地区居民的灵力，路人如果不小心经过，也会被强制性带走。 两人打算住几天，等待机会。 可机会来地很快。 甚至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方长励明远安顿好的傍晚，天空突然传来缥缈的钟声。伴随着钟声，一大片结界笼罩到了城镇的正上空。 钟声响起的时候，方长正站立在路边思考，突如其来的钟声打断了他全部的思路。 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追随着那钟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感觉身体随着钟声骤然变地轻盈，听到远处有声调高昂的美声伴着歌声，渐渐由弱至强。 接着，独唱变成了合唱，各种伴奏纷纷跟着出现，歌声空灵，音乐雄浑。钟声被融合进入了乐章。轻盈的身体轻飘飘地飞起，越飞越高。 身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把方长一下从空中拉到了地面。一双熟悉的手无助了方长两边的脖颈，耳边的音乐被一个声音所取代。 “调动灵气，运行到上丹田，从上丹田吐纳，把所有能够运行在静脉之中的灵气运行至双耳。” “这钟声有致幻的功能，结界内，外力帮你驱散会被发现。你自己调动本身灵气。” 方长被拉回现实，心先是一紧，之后骤然又放轻松。 默默吐息，按照励明远所说的方法，运用自己的灵气封住双耳。 随着灵气运转，钟声带来的所有负面效果通通消失。 方长神志恢复清明，真巧看到天空出现两个人，衣衫无风自动，端着一股出尘的派头，穿过天空上面的结界，降落在了地上。 降落的两个人先是四处看了看，接着从身上取出一样什么东西，举至空。 那东西发出清脆的声响。 几声轻响之后，道路两边不断有门被打开，打开的屋门里面走出了许多人，但是所有人都是两眼呆滞，目光无神。 钟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方长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听到钟声之后，只略微晃了一下神，接着迅速清醒。 就看见那两个人把某样东西扔到空中，那东西在空中飞了一圈，接着一震动，径直朝着 方长他们的方向飞过来。 方长猜测大概那个是检测灵力的，立刻把眼神涣散出去，表情调整到和其他人一样，目视前方。 那两人跟着来到方长的身前。其中一个看着方长：“筑基期？” 另一个：“后面还有个筑基期，这回就带回去这两个，这阵子就够用了。” “那快带回去吧。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还有什么可抱怨地？想想师弟们，咱们能有机会好好地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也是，带回去这两个应该也就可以交差了。” 这两人说完以后，挥手震动浮在天空中的钟。 方长心下一愣，知道这钟可能就是在操控他们，但是却不知道他到底应该做什么动作。 此时眼角的余光看到老板走到他的身边，越过他站到其中一个人面前。 立刻有样学样地也跟着走过去。 另外那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其中异状，升起法器，载着方长和励明远飞上了天空。 地下，胡同中，一只八哥看到天空的结界消失，也叫了一声，振翅跟着飞走的那两个人，追着他们的方向去了。 云门派在山巅，中途有阵法，为地是阻碍误入山林的普通人，和恶意闯山门的敌人。 两个人佩戴者门派信物，很顺利通过护山阵法，进入门派。 落地之后，又是一阵钟声。 有过一次经验的方长全程跟着老板的动作，两个人被带进一个山洞之中。 这个山洞很大，也很深。 山洞内部整齐地躺满了人，光线问题，方长只能看到最外侧的那些人。 最外侧的人应该都是才来的时间不长的，仔细看，能看到他们胸膛微弱的起伏。 顺着最外侧的人向里看去，也能隐约能看到这些人的呼吸动作。 所有人都没有死。 这是个好消息。 【卧卧卧槽！主播，你用余光低头看看你脚下那个人！】 方长跟着弹幕提示，用余光扫到了脚下。 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右边的脸颊似乎在鼓气。方长微不可见地眯起眼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人的脸颊，看懂了这看似可爱动作背后的真相。 那人皮下偶尔会凸起长条状的东西，凸起的那块迅速蠕动几下，之后消失。 要说像什么，真的是像极了长长的蚯蚓钻进人的皮肤，把皮肤顶起一块，在皮肤和肌肉地缝隙处游走，之后钻进了更深一层的皮肉之中。 方长活到这么大，才知道自己竟然有严重的恐惧症。只看着这一幕，联想一下，他都感觉身体内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有恐惧症的看起来不止他一个。 直播间的弹幕也一下厚重起来，很多人都留言要弹幕护体一下。 看清楚这个人之后，方长顺着方向往里面看去，果然发现所有躺着的人果露出来的皮肤上，会间隔性鼓起这种长条状的东西，基本都是蠕动几下，接着飞速消失。 这里躺着的所有人身体里都有这种东西。 送方长来的两个人很明显不愿意在这里多呆，避如蛇蝎，草草晃了一下钟，看到方长和励明远躺下，两个人就都匆匆离开了。 方长一躺下，就感觉身下不太对劲。 地面没有他想象中坚硬，反而有些软软地，手掌摸到地面，也会感觉到身子下面铺着的藤蔓。 没过片刻，身后的藤蔓开始疯狂扭动。 方长侧脸，看清，身下哪里是什么藤蔓，分明是无数虫子堆叠在一起！ 那两个云门派的人离开对这些虫子来说仿佛一种信号。 所有虫子纷纷争先恐后地向方长聚拢过来，似乎想要钻进方长体内。 一圈黄光笼罩到方长的身上，围过来的虫子纷纷被黄光缴成碎肉。 励明远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方长身边，把方长拉起来，看着山洞中剧烈翻腾的地面：“变异祸心虫……” 方长指着地面：“这些全都是？” 励明远往山洞内部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一条足足有手臂长，筷子粗细，的虫子。 被励明远捏起来的虫子，受到励明远本身自带功德的影响，先是剧烈挣扎，不到两秒，就病怏怏地垂下身体不动了。 励明远捏着手里的虫子：“怪不得为什么这些祸心蛊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可以影响金丹甚至元婴的修士。这些虫子本身就是修士身体灵力培养的。” 方长一跳一跳地跳到老板身边。 整个山洞，也就只有这里没有虫子，看起来不恶心：“祸心虫不是只附身，影响人的心智吗？” 励明远：“祸心虫本身应该是吸收被附身者的寿命，灵气，运数，但因为它本身威力比较小，最显著的就是影响人的性格，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些祸心虫明显不是。” 励明远望向山洞深处：“这些祸心虫对人的影响扩大了。” 他指着其中一个人说：“它们甚至已经可以和人达成某种共生。吸收人的灵气，负面情绪，然后控制人去吸收天地灵气，它们则为人提供营养，让被它们寄生的人维持基本的身体机能，长久活下去。” 所有人都没有思想，不能动做，犹如植物人一样成为这些虫子吸收营养和灵气的工具。 方长听整个过程，直感到眼前这一排排的人和数量简直触目惊心，这山洞必须得毁，但是却不能现在毁：“我们接下来改怎么做？” 直播间资料里面有普及，这世界几个大帮派，其次是各个世家，和中型门派。 云门派算是正道之中的中型门派。绝对不是扔到人海里数不着的小虾米。 一个门派的周围，频频有去无回地人口失踪。这种事情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 按照那小偷所言，这种强行抢人的行为已经发生了好多年，要是有心，各大门派或多或少都能听到消息。 山脚下的人也一定想过很多办法寻求帮助。 这么多年下来，甚至到了镇上居民已经麻木地放弃求生，都没有一个正道过问。 只能说消息被什么人用特殊的手段封锁了。 就凭云门派敢这么明目张胆这么多年，它的后台一定非比寻常。 所以，这些虫子虽然可恨，但却还不能杀，毁了这洞指挥打草惊蛇，把虫子烧的得一干二净，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他们需要查到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第88章 有人 方长站在原地思考，突然被身边的励明远握住右手。 知道老板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做不合时宜举动，方长有些疑惑。 突然就听到脑海里传来老板的声音：“有人来了” 方长立刻屏息凝神，被老板拉着后撤，侧身隐藏在黑暗处，接着专注地注意着洞口。 很快，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比起人脸，方长先注意到的，是对方火红的衣服。 那人刚进来，身体就是一顿，紧接着方长就听到身后一声轻响，回头只看到了励明远伸出手，把手里被捏地粉碎的什么东西的粉末随手扬掉。 之后拉着方长从暗处走出来。 已经画好了眉的妙溪看清楚是励明远，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柳眉凤目一竖，指着励明远，咬牙切齿：“怎么又是你！” 说完以后，低头看到地面那些虫子，冷哼一声：“这里都是你搞地鬼？”说完格外温柔地冲方长眨眨眼：“主播你什么时候后悔了，我云夏山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励明远用行动无视了妙溪，了动作上却是握住方长的手从方长手臂向上，跨过方长的手臂，直接贴到腰际，把人往怀里一拉。 方长瞬间有种自己不知道为啥变成了红颜祸水的感觉。 画风太诡异，方长连忙请喉咙想从这其中脱身。 “咳咳……你是为什么能找到这里？” 妙溪用余光斜睨地上蠕动的虫子。“我回山门，结果那个什么少城主竟在我的地盘，和我的人打起来了。巧地是，我从其中很多人身上发现了这种虫子。” 妙溪顿了顿：“我用我的方法查到了这个方向，就跟来了” 一个邪道老祖为了这么一个小事亲自调查？ 手下都是吃干饭的？ 方长意有所指重复强调：“亲自来调查？” 妙溪知道方长的意思，刻意慵懒中带着撩人媚意地解释道：“发现之后，我彻查过一次，着了这虫子道的修士，绝对比预想之中的多，我甚至怀疑，无论正道还是邪派，完好的人可能根本就所剩无几了。” 元婴以上大部分修士都不会被寄生，但如果正逢修士心境不稳，或者在雷劫的关键时期，祸心虫还是有几率会趁虚而入。 这世界元婴以上等级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是徘徊在筑基期或者金丹期。如果这种虫子足够多，大半修真界沦陷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这确实能解释妙溪亲自过来的原因，可细想，这个解释也太过恐怖了。 但是妙溪现在过来，明显不是为了调查而来，而是为了秋后算账来的。 对他而言，小小一个云门派，掌门加上长老都不够他收拾地，对他而言，云门派上下，都根本不足为虑。 妙溪咬唇跺脚：“要是让老祖知道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是谁弄出来的，老祖我一定剥了他的皮！” 说完挑衅地撇了一眼方长和励明远，突然运起灵气，张狂的笑声中，一整个洞穴地面的虫子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冲击下，被缴成肉泥。 “解决掉这些祸害，我现在就去找名权那老不死地要个说法！” 妙溪收回溢散的灵气，丢下这句话后，转身朝后飞去。 对于云夏山老祖妙溪而言，所有能用武力直接解决的事情，他一般从来不费那个麻烦去想什么阴谋诡计。 正所谓一力破十，在绝对的强悍面前，一切阴谋都是无用。 而这世界，真的能在一招之内，让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一招毙命的人，寥寥无几，一只巴掌就能数地过来，且绝对不可能被寄生。那几个人修的大道也决定了那些人绝不可能是幕后黑手。 既然这样，于妙溪来说，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励明远和方长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是因为这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直播的位面，他们总是要离开的。想要快速解决问题，一劳永逸，就必须找到主使。 而妙溪作为本土土著，他的首要目的则是立刻遏制这种现状，让局势不要再恶化下去。 把该清理地都清理一遍，明面上的都处理完，如果再出现，就再清理，次数多了，幕后的人总会露出自己的马脚。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等下去。 两方人马出发点相同，目的相同，但是因为角度不同，所以最后做出来的选择天差地别。 方长本想要叫住妙溪，却被励明远阻止，道：“凡事太静反而激不出太大浪花，咱们跟上。” 方长会意：“好。” 励明远祭出了某种法器，那法器漂浮在空中，罩住方长和励明远两人，向前飞去。这法器实用性很好，既能够隐匿两个人行踪，又能在空中飞行。 隐匿身形后的两个人追着妙溪离开的方向而去。 云门派一路上，因为妙溪强行闯山门，一路打上去而产生的各种断壁残垣，对隐匿身形行动不能太快的方长二人，犹如指路明灯。 等两人顺着各种痕迹追到云门派的门派正堂，正巧看到妙溪右手提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双手一扔，手里拎着的人货物一样滚到地上。 云门派仙女峰第七峰长老形容狼狈，在地上打了个滚，也不敢用灵力让自己不要受伤。 妙溪把人扔出去的力气很大，长老滚了好多圈，才终于停了下来。 妙溪晃晃手腕：“老祖我耐心有限，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们培养的祸心虫最终都是送到哪里。” 妙溪身后，很多人踩着自己的法器，冲天而起，对着妙溪，表情严肃，其中一个年级最长的人举着葫芦思的法器，对妙溪道：“魔头!你别欺人太甚！” 妙溪甩着大红色火一般地衣袖双手背在身后，笑出声来：“这若要是放在以往，我定要说一句，我妙溪就欺负你，你又如何？不过今天，我反倒要问问你们这些正道，做出来这么下作的事情，到底还有什么脸称作正道！” 笑声未落，妙溪右手成爪，隔着很远，把扔地滚出去的那个长老拎回手里，手直接抢过对方袖子之中的乾坤袋，暴力破坏乾坤袋的保护灵气，然后把袋子朝下，往外倒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被妙溪抢走乾坤袋的那位长老想要把东西抢回，但很多动作都是徒劳无用的。 追着妙溪出来的一群人，开始还有人喊妖人别张狂，但看到被倒出来的东西，都集体失声了。 蠕动的虫子如同蚯蚓，堆成一座小山的形状，从外面就都能清晰地看到，大版的祸心虫在其中，不停蠕动，蜿蜒。 祸心虫不管样子发生了什么改变，又是怎么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一旦暴露在修士的眼中，存在感降到最低，也还是被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 方长看到这一幕，立刻抬头环视再长所有人的表情。 真正表现出震惊这种表情的，有七八个，其他人都是一副‘坏了，怎么就这么被发现了’的表情。 方长暗暗记下从表情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那几个人，接着看人群之中的妙溪。 旁边有人喊道：“魔教妖人！竟然敢陷害我们！” 妙溪扭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我诬陷你们，你们去你们后山的山洞看看，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诬陷你们了。” 大部分人听到‘后山山洞，都选择性闭上了嘴巴。只剩几个人还在愤愤不平。’ 妙溪道：“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用些小手段来逼你们说？” 第89章 找麻烦 “怎么？没人说？那休怪老祖我把你们的山门拆了，反正你们这门派也烂透了，这面子不要也罢。”妙溪笑道。 “妖人欺人太甚！”一个穿着灰扑扑衣服的青年满脸愤恨地从人群中站出来，斥责妙溪。“如果不是掌门和其它长老不在山门，我派岂会任你如此侮辱！” 在寻常百姓都能穿着华丽的这个世界，这人的衣着何止是朴素，甚至都可以称作乞丐服了。 方长确定，刚才在人群之中，满脸惊讶，看起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里面，就有这人。 但他站出来的位置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其他人微妙的表情，似乎这位在门派中并不怎么受到重视。 “掌门？”妙溪没有笑他灰扑扑，过于朴素的衣服，美目一转，嘴角翘了一下，意有所指“我说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见名权那老东西出来，原来是不在山门吗？那老东西出去做什么？访友？他有友可访？” “你住口！”那名弟子情绪激动。 但是话音未落，身边一个人厉声喝道“你才应该给我闭嘴！” 那名弟子皱眉，想说些什么，张了张自己的嘴巴，从喉咙里打出一声哼声，就真的闭嘴了。 问题就是，他闭嘴了，妙溪那边闭嘴不闭嘴，可是全看心情的。 很巧，妙溪一点都不想闭嘴，看似不经意，但是快准地刺激着这人几句话暴露出来的弱点“有名权这种掌门，你们这云门派，迟早是要完。” 灰衣男人纵使再能忍，也忍受不了这种侮辱。 在他的眼中，掌门和诸位长老正在默默牺牲着自己，把这世界的黑暗挡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怎么能够容许一个邪派的人这么侮辱！ 不顾师兄警告的眼神，义正言辞斥责妙溪道：“如果没有掌门和诸位长老年年牺牲自己的寿数去填补北边的结界缺口，北边的结界早就已经被冲破了。” 方长听不懂灰衣男在说什么，可看那个刚才喝止灰衣男的那人脸色，方长直觉就知道灰衣男说的，可能不是事实。 即便灰衣男言语中激动的情绪看起来，对他来说，他说的那就是事实，可那也就只能说明他被他身边人骗了个彻底。 掌门行踪有待商榷，一名长老身上搜出祸心虫成虫。这其中必定有所关联。 把云门派今天下山抓人的行为视作‘补货’，一般缺货才会补货。 第一批养成的祸心虫已经被运走，第二批原地等待。这才说得过去。 偏偏巧了，掌门和几个核心长老这种时候竟然‘拯救世界’去了。这中间的联系，怎么想都很有意思。 妙溪，也看出这点。态度变得玩味，斜着眼扫视着周围围在这里的这些云门派的人：“我竟不知道，北边的结界破了？” 没人回答他。 妙溪哈哈笑了两声，伸手一抓，虚空把灰衣男提起来，拎到了手里：“那就麻烦你跟老祖我走一趟，去看看那个正在拯救世界的名权到底在做什么吧。” 妙溪手里拎着灰衣男，飞过励明远和方长身边的时候，冲着两个人方向挑衅地扬眉，接着加速飞离。 方长和励明远正在使用的法器短板就是速度有些慢。 方长妙溪速度飞快消失在天边，有点着急：“老板，人要跟丢了。” 励明远弹了一个响指，从手掌里面飞出一个小鸟：“无妨，我在那个灰衣弟子身上扔了引路粉，就算再远，也能追到踪迹。” 方长看着这个小东西，默默感叹：所以说修真的大佬都是一个真人版的哆啦a梦吗？ 结果不小心设定反了，这句话竟然就在直播间想起来了。 在弹幕的【主播你暴露了。】 【2333】以及各种幸灾乐祸的打赏中，励明远握住方长的手“回去全给你。” 嘿嘿嘿……方长关掉直播间声音，表面没有表情，心里嘿嘿笑了好久，还很虚伪地客气：“不用了。” 励明远：“不喜欢就扔着玩。” 【主播，你要扔的时候。请务必告诉我。】 【看个直播也得被秀，这日子没法过了。】 方长岔开话题“我们去追？” 励明远：“不着急，先把那个山洞处理完。” 于是，两人先绕回了那个洞口一趟。 八阿哥现在正等在那个山洞里。 借着被妙溪弄地一片狼藉的洞窟，八阿哥拿个别没有被弄死的祸心虫练手，等控制地差不多，励明远给八阿哥的额心打进去了些许灵力，八阿哥又升级，尝试把所有人体内的祸心虫全部牵引出这些人体外。 方长在后面看得都有些紧张。 首次做这些的八阿哥更加紧张。它首先挑了最靠近洞口外面的一个人，一双黑豆的眼睛转了几圈，盯着地上的人，叫了两声，然后飞到半空中。 方长在旁边看到八阿哥的翅膀两侧有金色的丝线从翅膀里飞出来，没入地上躺着的那人的身体。 随着金黄色丝线轻微颤动，地上那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出现痛苦的表情。 先是皱起眉头，紧接着嘴巴微张发出呻吟。继而身体也开始扭动。 地上的人扭动幅度越来越大，在地上挣扎的动作和范围也越来越大。 但是始终不见有祸心虫离开他的体内。 八阿哥停在空中，翅膀煽动的频率逐渐变慢，在半空中的姿势看起来也是越发吃力。 地面的人挣扎剧烈，甚至到脚部的位置被蹬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坑。 都这样了，可还是不见有什么动静。 被培养在修士体内的祸心虫在抵抗召唤，它还没有成熟，不想出来，正在挣扎。 这种两边的对峙，只最后看哪一方最先放弃。 没有放弃撑到最后的人就是胜者。 方长害怕重要的关键时刻出声会干扰到八哥，不由自主地默默握紧双拳。 这次是八阿哥一个人的第一场仗，谁都没办法在中途帮助它，强悍如励明远也不能。励明远可以把祸心虫祛除，却不能控制。 各种机缘巧合，造就了八哥可以控制祸心虫的能力，这种巧合是绝对单一不可复制，没有借鉴的，剩下的路该要怎么走，全靠八阿哥自己摸索。 空中八阿哥的行动越来越吃力。就在方长以为第一次的尝试就要失败的时候，其中一个从八哥翅膀里面抽出来的金色丝线动了。 那晃动尤其明显，在丝线剧烈的晃动下，接着，一条黑色的虫子从那个人的人身体里，被八哥翅膀连着的丝线抽了出来。 被抽出来的虫子异常乖顺地垂下空中一动不动，也不再挣扎。 显然已经完全顺服。 有了一，就有二。 掌握到窍门之后，八哥接二连三地从那个人身体里面抽出五六天祸心虫。 最后一条被抽出来之后，金色丝线断开，自动回到八哥体内。 方长看八哥降落，连忙问：“现在怎么样？” 八哥扭扭尾羽，晃晃身体，道：“老好了，感觉每多控制一条虫子，就增加几分力气。现在叫我剩下的都给整完都没问题！” 说完再次起飞，这次，更多丝线从八哥翅膀里面抽出来，没入山洞地上的人们的身体里面。 不一会儿，一条接着一条的祸心虫被金色丝线快速抽出。 八哥很快处理完了整整一个洞穴的人。 整个鸟呆了半天，突然用难以便秘一样难以形容的表情凑近方长：“一下子控制太多，太入戏，我现在感觉我好像变成他们妈妈了，这可咋整？” 方长反正是想象力再丰富，也想象不出来，一个鸟，要给一群虫子当妈，更大的问题是，这鸟还是个雄鸟。 ……“是不是被你吃的那个母虫给影响了？” “……啥？”八哥眨眨鸟眼：“不会吧？你可别吓唬我啊！” 方长：“那你说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 八哥：……这么一想，还真的很有可能！！ 励明远就在不远处，解释：“这只是母虫的母体保护意识，这很正常。你现在能发现这个问题，说明母虫对你影响不大，但是记住这个数量，以后同时控制祸心蛊，一定不要超过今天的数量了，因为还是有几率真的影响到你的心智。” 八哥没想到悄悄话被大佬听去了，带着对大佬的天然敬畏，缩了缩脑袋，“哦”了一声。 八阿哥大发神威，很快处理完了这一山洞妙溪留下没有处理的人，励明远把三个留下的痕迹都抹去，接着在外面仿照妙溪的手法设了一个结界。 结界的解释程度不算太高，但也不用太高，能保证几个留下的人绝对打不开就够了。 把祸成功甩出去，两人一鸟，启程跟着引路粉的位置去追妙溪。 —— 早就离开的妙溪提着灰衣男飞了片刻，留意身后竟然没人跟来。方长和励明远一副想管闲事的样子，最后却没有跟过来，这让妙溪有点疑惑。 不过很快这疑惑就被妙溪抛到脑后。 拎起手里的灰衣男，晃了晃：“名权去修结界这事，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灰衣男冷哼一声，拒绝开口。 妙溪一只手搔搔下巴，已经很久没有人有胆子敢这么对他了，这灰衣服的性格让妙溪有些新鲜。 既然产生了少许兴趣，那对待这种态度，妙溪也宽容许多：“胆子倒是不小，可惜了是个傻子。” 灰衣男这次连哼都不哼了，直接无视了妙溪。 妙溪不气恼，拎着灰衣男继续往封印那边飞去。 第90章 封印 这位面的世界是不完整的。很久以前，这里的空间应该更大，但某个大能在飞升的时候一时突发奇想，想要带走自己的洞府。 这一个突发奇想，直接撕裂了这个位面的土地。 导致位面的乱流涌进位面。 位面就像是个破窟窿，到处漏风。 众多大能聚集在一起，撑起结界，把最大的口子封印住，然后慢慢四处填填补补，才把这个将要被那位大能的异想天开给毁掉的位面给补救过来。 不过后续就是，这世界经常会出现一些很小的缺口，偶尔会有人或者家畜从缺口漏到其他位面。 灰衣男说结界出问题了，妙溪一个字都不信。 当初撑结界的其中一个大能就出自他们云夏山。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大能最终没有渡劫成功，成了个散仙四处云游去了，但当初那能的很多东西都留在了云夏山。 其中就有一个感应结界问题的小玩意。 那小玩意当初参加封印的大能所属门派都有。 他们谁都没有动静，一个中小规模的门派，哪里来的这个自信，说什么去封印结界？ 灰衣男没有一点身为被劫持者的自觉，一路妖人妖孽叫个不停。 妙溪也不给他脸了，伸手一甩，把人从用胳膊夹着的姿势甩到了肩膀上，左手顺手一拍——啪！ 灰衣男的屁股被妙溪打了一下。 灰衣男的人生第一次被一个同性用手掌拍屁股。而……而且他拍完之后还捏了一下！！？ 整整死机了五秒以后，灰衣男在妙溪的肩膀上剧烈摆动！！甚至动用了手脚。 妙溪动手捏纯属自然反应，捏完以后，自己先反应过来。他没事捏他做什么？长相没特点，屁股也硬梆梆地不好捏。还不如去捏看上的那个小主播。 可惜了看上了个有主的。还不好下手。 刚产生了一点淡淡亏本的感觉，妙溪就感觉到肩膀上剧烈地挣扎。 “不知廉耻！”灰衣男头朝下倒吊着，脸因为充血涨地通红，都不忘呵斥妙溪。 妙溪内心升起的那种亏本感觉瞬间消失。 猫一样屈起了不存在的爪子。啪叽—— 水杯被猫爪子从桌面上推到了地上摔地粉碎。 妙溪凤眼一转，眉毛一挑，啪啪啪啪——又是好几巴掌落了上去。 越打越欢，最后因为各种养成习惯，甚至不自觉开始十八摸。 灰衣男一脸耻辱，想要调动灵气，可灵气早就被妙溪封住，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冲开。 努力冲击被封住的灵气，倒吊着的脑袋，这两点加起来，他的脸就更红。 妙溪歪头只能看到对方通红的耳根，看不到满是青筋的太阳穴。 以为这红纯粹是害羞，莫名其妙就更高兴了。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只拍了几下屁股就能脸红的，这么‘害羞’的人，妙溪还没见过几面。 不知道怎么哪根筋突然不对了，把人好好地放下来，态度也比一开始好了不少，只不过语气依旧气人：“怎么？你还真的信名权能带人去补结界？” 灰衣男在空中，挣扎了一下，不管不顾就要往下跳。 妙溪御剑高度不低，真的从这里掉下去，就算是修者，只要没塑金身都得摔够呛。 灰衣男跳地突然，妙溪都没想到，伸手就想捞。 但他哪能想到灰衣男既然下定决心要跳，为的就是拼死也不落到魔头手里。妙溪伸手去捞人，人没捞到，被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绳子缠住了手腕。 灰衣男张茂林甩出的捆仙绳已经是他最厉害的法宝。 可这法宝在妙溪眼里，和普通的绳子也没有什么两样，与破烂无异。 妙溪一伸手抓住绳子的一头，想把人拉起来。 偏偏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张茂林正在下坠之中的身体在半空中好像被什么勾住，以比自由落体还要快的速度向下坠去。 绳子的另一段的妙溪接触的那只手 一软，浑身灵气被一下抽走。 骤然失去灵气，妙溪身体在空中一歪。 可好歹妙溪修为高深，一晃之后，就祭出法宝护体，用一个伞状的法宝，让身体在空中拔高几米，迅速脱离这种诡异的吸力。 几米之后，妙溪就感觉到身体莫名其妙被抽走的灵力全部找了回来。 这一切动作都做完以后，妙溪心有余悸地看着下面。不知道下面这山峰之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诡秘，竟然连他都险些着道。 空中，妙溪是稳住了，可比他矮上几米的张茂林，还在被下面不知名的力气拉扯。 妙溪立刻拉住绳子想把人也拽离那里。 谁想刚才调戏过了。张茂林是打死也不想再回到妙溪手里。 他崇拜掌门，崇拜长老，但是也有自己的思想，嘴里妖人妖人骂地凶，可也没想借一切机会去‘除掉’妖人. 张茂林感觉手上拉着的绳子往上一扯，抬头就看到妙溪那张妖艳地过分，妖艳之中还暗含几丝英气的脸。 张茂林对着那足以倾国倾城的脸，皱紧了眉头。看妙溪要用力，立刻毫不犹豫地一松手，任由下面不知名的拉力，拉着他坠向地面。 地面有什么？ 他不知道。 但地面不管有什么，也好过继续在这人手里，受这种耻辱要好得多！ 张茂林这手松地是义无反顾。 不知道，在空中正在用力的妙溪其实在那时就遇到了问题。 妙溪一用力，把绳子拉高一点，就能感到绳子那边有什么在抽走他的灵力，顺便还想把他再拉回去。 妙溪有些忌惮那抽人灵气的不知名未知。，换用法宝，可低阶的法宝一祭出来，就立刻失效，高阶的法宝会和下面产生共鸣。 刚才那把伞也是巧合才带着妙溪飞起一段距离，现在再试，伞竟也同地面产生了共鸣。 就在妙溪短暂地犹豫这个时间里。张茂林就这么松手了。 这个松手的时机正好是妙溪内心产生动摇的时候。 看到张茂林快速被抽拉下坠，很快消失在树林见以后，妙溪心态略微发生改变，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地，把所有法器一收，也纵身跳了下去。 另外一边，张茂林快速下坠，没多久身体就先砸在了树枝树叶上面，有茂盛树叶的这种缓冲，再加上越贴近地面，那种巨大的拉力就越小。 张茂林最后落地的时候没有受太大的伤，只不过在地上滚了几圈，有些狼狈罢了。等终于停住身体，张茂林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因为在地上滚了一圈而积的灰尘。 试了一下，确定果然不能再使用灵气之后，张茂林没多做就结，果断放弃使用任何法术和法宝。 选择先依靠自己，走出这片树林再说。 修炼之后，除了个别体修，很多人都是越来越依靠自身灵力和法器。 可当初一心只为投奔名权的张茂林从一入门就不受重视，被分到了外门至今，。一开始大家都传说他是掌门家族的子弟，对他处处讨好。 可过了很久没看到掌门记起这人，纷纷觉得自己是被耍了，变相折磨他，有几个升入内门的弟子给他布置很多杂活，要他不准用灵气。 他也老实听着。真的没有用过一点法术。 所以现在依旧很习惯不用灵力的生活。飞快适应了这里的现状，调整状态寻找出去的办法。 首先，头顶的天空几乎全部被茂盛的枝叶遮挡，只有少许的光漏下来。张茂林抬头，实在是通过天空没办法辨别方向，就折断比较细的树枝，通过观察哪边比较潮湿，或者树枝年轮等等，还有一些其他的特征来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拨开眼前挡路的树枝，朝前面走去。 往前走了几步，头顶一阵骚动。 张茂林侧身躲到树后，警惕地戒备出声的地方。 就见头顶的树叶一阵巨大的响动，一片大红色的东西从树枝中间漏下来。 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几个踩踏，脚步落到树干上，借力之后，潇洒在空中翻转一圈，平稳落地。 树后，张茂林屏住呼吸。 他没有想明白妙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妙溪就代表着麻烦。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够糟糕的了，并不想再去给自己找麻烦。 这地方完全限制了神识感知。 妙溪落地以后，试了一下确定灵力全无之后，朝着自己印象中灰衣男张茂林的方向摸了过去。 张茂林看着妙溪竟是朝着他来的方向离去，第一时间想到这人可能是去找自己的。 立刻伏低自己身体，把整个胸膛，腰腹，大腿都紧紧贴在树干上。 等着妙溪的那抹大红色完全消失，自动调转方向，朝着和妙溪相反的方向离开。 两个人陷在密林之中，密林的外面，方长和励明远还有八哥正停在密林的正上空。 六双眼睛盯着励明远手里的引路蜻蜓。 方长：“他们在下面？” 第91章 怪物 “是在这下面。但现在不宜下去，这下面有古怪。”励明远说完，用神识扫过周围，又道：“这下面应该是有个古阵法，树林密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还不能确定，需要先找到阵眼才能根据灵气走向判断。” 方长：“那个阵眼现在在什么位置？” 励明远拿出一个罗盘样子的青铜色物体，把那东西平举托在空中。 那东西到了某个高度，自然发光。励明远在它发光以后，松开托举的手。法器在空中慢慢旋转，速度由快到慢，最后定格在了一点上。 励明远伸手接过法器，低头看着法器上面指针的方向，再低头看地面。“阵法之中灵气直冲坎位，可乾位有偏差，坎位应该是个幌子，阵眼压镇的位置在震。过去看看。” 方长站在飞剑上，一脸懵逼。 励明远说完这些正要走，瞥到方长的神情，传音给方长道：“阵法在仙途之中属于偏门，但偏门并不是无用，你要学，公司顶楼有书，等直播结束，来公司报道。” 方长第一次被拖堂留下加班还能这么高兴！ 几乎所有的种花家人都会自己的古文化有或多或少的兴趣。但是早几年的时候，甚至连电脑算命都出来了，可真正能继承下来的，没有断代没减少的传承越来越少。 被通知要吃一记这种的小灶，还是老板亲自教。怎么能不高兴？ 就在方长的兴奋情绪里，两人飞速到了阵眼上方。 所谓阵眼的地方，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从上向下，只能看到这山上层层叠叠山峰，和遮挡地面，让人完全看不清下面全貌的密林。 在阵眼位置停稳，励明远驻足片刻，面色微变，不止表情严肃，连身周空气都凝固了几分：“这阵是古早一个已经完全毁灭的位面流出来的养灵阵。” 方长来不及问清楚这阵是什么，直播间一个固定的江湖百晓生式的小百科再次上线。 【养灵阵有很多，最有名的几个养灵阵分别是【聚灵阵】【拘灵阵】【混元阵】【积箜阵】……这些阵法有好有坏，可要说从毁灭的位面流传出来的，那只有【寂灵阵】了。聚全阵活物之气，滋养阵中一个生灵。】 小百科一说话，直播间气氛陡然活跃。 【这么一听，就是让所有阵中的活物去牺牲一切养阵中的一个？这和吸人生气有什么区别？】 【这种东西不是应该早就被禁止了吗？】 【你们不知道，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据说这阵到了最后，哪怕化神高手进入这阵，都是有来无回，只有被吸成人干的结局。】 【化神期都跑不了？】 【只要你进入阵中，所有灵气在瞬间能被吸收一空，无论气海多大，多强都是。那就是个无底洞。】 方长看完弹幕，诧异抬头看向励明远。 励明远扶着眼镜点头：“就是这个阵。” 弹幕一片倒吸凉气的各种具有不同位面特色的表情包。 一片害怕.jpeg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 【多了不起的事，一原子炮，这片树林都能成平地。】 【吹你的牛，科技位面了不起，在这种时候出来刷什么存在感？你厉害你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系统通知 我爹是伦萨大帝打赏 原子炮一台】 【系统通知 我爹是伦萨大帝打赏 便携高密度压缩充能机一台。】 【主播，你就对准了这片树林，随便开炮，轰不平，就都算我的，能源用完了我再打赏！】 ………… ……………… 最害怕空气中的突然安静。安静之后，弹幕陡然疯狂！ 【土豪爸爸！！】 【伦萨大帝是我干爷爷！】 【抱紧爸爸的大粗腿！】 【卧槽！真的压缩充能机！我们位面一台要好几千万！有价无市！】 【你这不废话！我们位面这都是军方高级机密！】 【主播快开一炮看看！我长这么大，在光脑上也没看过几次这玩意开炮。】 【啊啊啊，主播，快开炮！】 方长看着弹幕里面的这组数据和价钱，有点发飘。规定中，再高级的一次性非药剂打赏，可以在直播间内使用，有余之后等登出直播间才会折价。 理论上，方长不用白不用，还可以爽一下。但是理智还在，他举手打断情绪高涨的观众：“各位，打断你们一下。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下面还有人了？” 关键时刻的这盆冷水一下子让观众冷静下来。 【对啊，既然是这个阵那那两个人肯定是掉进去了。】 直播间的观众都冷静了，方长皱眉在原地，飞速思考接下来能不能什么办法把落在密林里面的人救出来。 励明远突然伸手扯住方长，飞快在方长掌心写了几行字，之后加速，把方长带离这片阵法的范围，一出阵，就道：“已经失传这么就的阵法出现在这里，这其中肯定有蹊跷。离开直播间回去吧，不要再查了。祸心虫的事情也暂时放一放。” 方长反对道：“祸心虫的影响，或许短时间内只是心境改变。但这个阵法怎么看都不对劲。往远里说，这阵法既然已经扩大到了这种地步，那这阵法为之服务的对象现在又强到了什么地步？一个杀万人助他的人，会是什么好东西？往近里说，妙溪他们怎么办？” 励明远：“那红衣服又不是废物，这阵法困不住他，他有办法出来。你提他做什么？” 方长：“事情没有到最糟，为什么要这么早就退缩！？” 励明远念念不忘："在下面的不止一个妙溪，你只提妙溪做什么？” 因为灰衣服不知道名字啊…… 方长被连着问了两遍，差点就要演不下去了。 只能梗着自己往下接台词：“总之我不走，我觉得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励明远：“你喜欢他那样的？红衣服，露胸膛？” 方长现在还不会传音。在这种重要的时刻，他开始后悔为什么来直播间之前把技能都加点在了体术上面，没有加点，点亮点别的什么旁门左道。 出主意演戏的是老板，关键时刻车轱辘话，掉链子的也是老板！很愁！ 光问妙溪，接下来的戏要怎么演？ 方长只能硬着头皮：“有胸肌比较好看！” 励明远：…… 他没说什么，可方长看到老板借着挽袖子，整理衣服的空档特意鼓了鼓胸膛! 要没时间了！到底能不能演了…… 方长有点抓狂。 励明远看方长正对他的眼睛，隔着眼镜片，方长都能感受到对方眼睛中的不满。 不满归不满，好歹配合了。励明远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他，留下吧!”就伸手一推方长。 直播间里，方长没有准备就被从飞剑上面推落。 一堆【啊啊啊啊啊啊】的弹幕中。 方长摇晃着身子，顺手拉住了肩膀上懵逼拍着翅膀的八哥。 八哥一双小细腿差点让方长这一薅给掰断了。 拼命拍打翅膀。 方长下坠一段，一个结印拍到八哥额心。八哥骤然变大。爪子也跟着变大。 变大之后的八哥两翅生风，拍打着翅膀在半空中稳住 ，方长抓着八哥的爪子，手臂用力，脚一摆动，越上八哥的爪子，站在八哥的爪子上面拍了拍八哥的大腿根那里：“找个平一点的地方降落吧。”八阿哥从胸腔里面发出来的哀嚎震地方长耳朵都疼：“唉你憋拍！那地方刚才刚被你给捏了一把，现在又疼又痒，要鸟命了！” 方长：“抱歉抱歉，等你落地我就给你治疗。” 八哥哼哼两声，挑着一块树木比较少的地方降落。 方长从八哥爪子上跳下来，把药抹到八哥爪子上。 就在方长给八哥抹药的期间，直播间一直在爆炸的状态。 【又双直播了！】 【另一个直播直接就是黑的了】 【那人真的离开直播间了？临走还推了我们可爱的小主播一把？】 【渣男】 【渣男 1】 方长看着直播里面各种痛骂老板的弹幕，心里知道老板肯定现在也能看到。这误会不能在这个时候在直播间里面解释，就只能先委屈老板做一回坏人了。 没多说什么，沉默着给八哥抹好药。药是原来直播间打赏的灵药，八哥抹上没多久感觉就好了。也没记仇。反而还问方长：“刚才那是咋回事啊？你老板，咱老大咋突然就变化这么老大呢？” 方长哼了一声：“不知道。” 八哥以为是碰到了雷点，老老实实地安静了。 树林太密，不适合飞行，方长和八哥就用走地朝着原来那个大阵的方向过去。 两个人离开原地没多久，就有几个人从天空降了下来。 为首的用神识一扫：“他们已经离开了。” 另外一个：“情况有变化了，刚刚我看直播，那个最厉害的大能已经离开，只剩下那个筑基期和那只鸟了。” “什么！？？”站在最前面的人摇晃了一下身体，几乎要站立不稳：“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你申请到的这个位面直播的主播，是位面有难就会伸出援手帮助的人吗？” 另外一个人苦笑：“对啊，所以他留下来了，那个大能离开了。” “可是他留下有什么用！你们不是不知道那个怪物！——”说到这里，为首的人降低了一下自己的声音，似是害怕什么东西听到“那怪物已经不是我们这个位面的所有人能够控制的了！一个筑基期能干什么？” 另一个人道：“可那只鸟——” 话被打断：“一只鸟，你觉得能够比得上那怪物？” “那你说该怎么办？” “既然留下的除不掉那怪物，我们保命要紧，索性就把留下的那一人一鸟也扔进阵中吧，不要惹怒那怪物。” 第92章 观众 跟着方长走了半天，八哥第三次被树枝划到身体以后，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你搁那烦啥呢？” 方长：“没什么啊？” 八阿哥：“没什么的话你要啥时候才能注意到我不方便？” 方长看了眼八哥翅膀上挂着的残枝碎叶：“哦。” 八阿哥很恼火：“哦啥玩意啊？我这么大，光被树枝刮着啊！！快给我弄小。” 方长拍拍八阿哥的翅膀：“我隐约记得，你这身羽毛手枪都打不透来着，对吧？” 八哥不高兴：“伤不到，但是不得劲啊。” 方长侧身注意了一下身后的动静：“你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你要是实在觉得麻烦，咱们就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 八阿哥偷看方长的表情，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要是搁它，不会飞的情况下，被人从半空直接推下来，要么急眼，要么伤心。 方长这表情好像是有点悲伤欲绝的感觉，可近距离只看方长的双眼，怎么也读不出悲伤的情绪来。 动物因为没有复杂的语言，所以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锐。八哥黑豆小眼幽幽地看着方长：“我咋感觉你在骗我呢？” 方长被八阿哥大人这句浓厚的怨妇语调都给问愣了，有种出轨丈夫正在面对妻子质问的诡异错觉：“我骗你什么了？” 八哥：“你骗我什么，你自己心没数吗？” 方长正待说话，突然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停顿，接着很自然地道：“他走了，就剩下咱们了，你一定得争气点，这次咱们最好能查清楚这些祸心虫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哥：“啥？”好好地，这是说啥呢？ 这句话方长也本就不是对八哥说的。只是为了来人。 “查清楚？你怕是没有机会了。”有人接着方长的这句话，从树丛深处走出来。 方长眯眼看走出来的几个人。 这些人共有五个，两女三男，他们应该其中互相有有地位的划分。因为无论走路还是站立，其他四个人都会不自觉比最前面那人后退半步。 五个人修为高深，样貌都很年轻。 元婴之后，每一次雷劫都有一次塑身机会，只要没到寿数，可以把自己往漂亮里塑，也能把自己往老里塑。样貌于他们这五个而言，并不能作为判断依据。 站在最前面那人，剑眉星目瞳孔黝黑，眼神正直。一副小说里扶贫济世，除暴安良的大侠样貌和气度风范。 除了他以外，其他四个人也均都是一副‘誓要铲除天下一切不平事’的表情和样子。 五个人站在那里，造型摆开，要多正义就有多么正义。仿佛他们朝着谁一瞪眼，被看的那人一定就是罪不可赦。 方长：“你们是谁？” 为首的那人冷哼一下。挥掌出手，一个掌风把方长和八哥一人一鸟打地横着飞出百米。 方长从空中砸到地面，身体没有爬起来，就身体前倾，捂着胸口呕出一大口黑红色的鲜血。 八阿哥伤地也不轻。 右边的翅膀在空中被乾风一刮，离开身体，刀枪不入的羽毛有一瞬间和身体一样变得酥脆，落地直接就被八哥自己的身体压断了。 男人不屑于和在他眼里的将死之人对话。看方长和八哥已经重伤，没有反抗的余地，侧身对身后四人吩咐： “扔到阵里，处理掉，我们回云门。” 方长捂着胸口高声道：“云门派掌门名权？” 为首那人回眸，又是一记掌风：“你算是什么东西？” 一个女修士冷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不要命了敢直呼掌门姓名！” 方长被连击两下，脸色惨白，咳着道：“你们也配被叫做正道？云门后山的活死人都要堆成山了！” 女修士：“那你还不是救了？” 名权听到女修士这句话，叫了一声：“闻梓。” 女修士立刻闭嘴。 本来有老板保护，也没有伤地多重的方长，一看有机会，立刻来劲，捂着嘴巴快速咳了两声：“你们怎么知道的？既然你们是正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饲养那些祸心虫？” 名权回身看了眼八哥和一只喋喋不休追问的方长，瞥了眼身边的人：“太吵了，扔进去。” 身后两个男修立刻点头应是，两人一人拽着方长，一人拉着八哥，飞起来朝着那个古阵方向飞去。 方长被那人提着，身体有些不好受，没意识地咳了两声。 可提着他的那个人听到他的咳声，却立刻换了动作。 方长从对方这个举动察觉到了机会，伸手抓住那人薄如蝉翼的外衣，扯着道：“为什么……” 那人叹口气：“主播，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次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你解决不了的。不止是你，我们，掌门，都解决不了。” 方长心里一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咬紧了嘴唇：“……你也是看我直播的观众？” 那人道：“我是从星际位面开始追的，能摸到位面的边界，申请到直播观众的权限这些都是偶然，估计这个位面有观看权限的人也没有几个。我理解你，但是这次的事情，你真的帮不上忙。” 方长不死心地抓着那人的衣服：“为什么？” 那人：“你别问为什么了。过一会快到阵中的时候，我和呼荃的动作慢一点，你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带着这个鸟脱出直播间，永远不要再回来。这里的事情，已经严重到不是你能管的了。” 那人说完，自嘲一笑。“都说你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末法劫，我原本不信，可现在我信了。这个位面，现在的情况已经没办法更糟糕了。” 方长抹了一把嘴角，语气恢复正常：“喔？是怎么个更糟糕法？我更有兴趣听听了。” 拉着方长的人瞬间察觉到方长语气里面的不对劲，神情一肃：“怎么回事？” 两人前进的路上，正前方的空气骤然扭曲，一道剑光硬生生劈开了空间，励明远手持长剑，从全黑的未知空间迈出来，剑尖点着挟持方长的那人：“我给你三个数的机会，放开他。” 励明远：“1——” 那人甚至没等到2这个字眼说出口，就把手一松，恭敬横拖方长，献哈达一样把方长举到了励明远眼前。 方长：！！！喂！ 励明远伸手过来。 方长以为励明远要接着自己，把他放下来，伸开双手去迎，结果励明远结果方长牌哈达，双手一紧，公主抱着方长，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难为励明远用这种姿势，还能丝毫不损绝世大能的威严。 其实，从一开始遇到妙溪之后，两个人就做好了两种准备。 一种是这位面除了妙溪不再有其他观众。这是可能得，这位面有严重缺陷，并不属于高级位面，能申请到直播间观众权限的人绝对不多。如果是这种可能，两人一路小心捂好自己的底牌，到最后查清事情再一并解决。 另外一种，就是这位面还有人能看直播，而且偏偏还能在成千上万的直播间内挑中方长的看，而且那人还是幕后黑手之一。 这些条件虽然很难完成，但倘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两个人调查到关键点，那幕后黑手一定就会出来阻止。 励明远如果发现有人是直朝他们而来，中途没有绕道，那这群人中有能看直播的可能性就越大。对方来地越急切，就说明他们正在越靠近真相。 就在刚才，励明远一下就发现有人目标准确地直冲着他们过来，所以按照计划二，励明远藏起来，由明面上的方长和八阿哥试探对方的目的。如果再能套出话来，就更好了。 现在，好消息是，还真的就有这么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发生了计划二。更好的消息是，看样子留下来送方长和八阿哥的这两个人知道地不少，还老实配合。 这时候不问清楚，都有点对不起老天送上门来的这个机会。 这本来应该是一场亲切中透着严肃，严肃中又不乏活泼，活泼中又透着威严的审讯过程。 不过这审讯的威严，被励明远这一公主抱，消磨掉不少。 这直播间的画风突变太快，前一秒所有观众都以为方长是小白菜地里黄，没爹没娘就要完。后一秒，‘渣男’闪亮现身，顺便给所有紧张方长安慰的观众塞了一大把狗粮。 方长扭了一下屁股，想从老板怀里跳下来。结果屁股就被狠狠捏了一把。 方长完全没有身体和思想准备，万脸懵逼抬头，老板还是那一副社会精英的派头，还是一副‘所有人都是辣鸡’的表情，眼镜片下面的眼睛看不清情绪，抿直的嘴角泄露不了心思。 说好听了是禁欲，说难听了就是一张‘性冷淡’的脸。让方长都开始怀疑刚才那一咸猪手是不是他的错觉了。 方长：“我下来……” 励明远又顶着那表情，动手捏了一把方长，威胁道：“你再扭扭试试看？” 方长双腿一紧，察觉到励明远暗含的威胁。闭嘴绷紧身体，真的就不敢动了。 不动之后，方长慢慢才感觉到一股清泉从老板的手滋润到他的经脉里面。 刚才名权那两下子，励明远护住了一大半，为了逼真，方长主动要求承受一部分。 伤是真的伤，但伤地不重。 从刚才开始，他的胸口就一直有点发闷。 清泉流进静脉以后，疏导堵塞的静脉，发闷的感觉在清泉的作用下完全消失。 把方长提过来的那男人一直维持半跪的姿势，无论励明远和方长发生怎么样的互动，他都一动不动。 跟他一起来的，控制八哥的那个呼荃也早松开八哥，识相地站到一边。 励明远道：“既然已经说了，就把它说完吧。” 第93章 慢性死亡 跪在地上的人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大概几百年前，一位正道大门派的魁首找到掌门，说他发现了一种阵法，或许可以培养祸心虫，让祸心虫可以达到影响修士的程度。但是他很多事情不方便行事，要云门派帮他做些他不能做的事情。” 方长：“那你们就答应了？” 那人：“我那时根本不够格参与。只是后来听说，掌门召集了当时几个长老，商议之后，答应了。” 方长：“为什么？” “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开出的条件好到据说当时的云门派没办法拒绝。后来，云门派也就是依靠那些好处，在短时间，从一个三流门派，成了现在的云门。另一方面，那位魁首言明虫子只针对邪道，当时，长老里面有几个有激进情绪，恨不得所有邪道都死绝，所以答应下来的特别迅速。” 那人停顿一下，稍稍喘息换气，继续说道：“开始很顺利，我们派只负责建阵，布阵，阵法布成之后，那位大能就不再让我们云门接触了。后来我们渐渐知道确实有那么一批祸心虫产出了，然后就不太清楚了。” 方长：“闹成现在这种无法控制的状况，是那位大能最后改变了心思？” 那人摇头：“不是，是那位大能死了。” 方长手一紧：“死了？他死了，你们这是在为谁工作？” 那人就说：“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这阵法一开始就是邪阵。那个祸心虫的母虫在阵中产生了灵识，智力极高，前期吸收的灵气全部被它自己吸收炼化，那个大能看祸心虫产出的子虫能力不足，以为是阵法里面的生灵不够多，不够强，拼命搜集小门派或者没有师门的修者，打晕投入阵法。那些人被吸成干以后，大部分都被埋在了结界内，成了树木的养分。母虫随着阵法增强也慢慢强大。” 方长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结局，想到竟有无数人因此而丧命，站直身体，咬牙狠狠锤了一拳空气，双眼因为生气而发红：“就为了这个？正邪之争？争得到底又是什么？你们厌恶邪道，可你嘴里这位大能做的，比邪道更让人不齿！！” 这本来就是一件特别讽刺的事情。 那位正道的大能打着控制邪道的幌子，其杀的人却是所谓他痛恨的邪道的十几倍，或者上百倍！ 那位大能嘴里喊着痛恨邪道，要除掉所有邪道。可做法比邪道还要邪恶的他又算什么？ 方长：“他养的哪里是什么母虫，他是在牺牲别人的性命去养要人命的毒蛇！养虎为患！” “何止是养虎为患！”那人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后来的某一天，我当时随掌门一同来这里，掌门接到了那个大能的通知，以为是有其他任务。结果在阵法的外面，我们看到了被吸成干的那个大能的尸体。那位大能最后连兵解的机会都没有。母虫把大能尸体丢出来示威，竟然自己找到了这个位面封印处，啃食封印威胁我们。它提出要求，要么我们答应它的要求，要么，它把封印啃食殆尽，让位面直接卷入空间夹缝中。” 方长：“你们杀不了它？” 那人苦笑：“以它现在的实力，和这个阵法的威力，只要它不主动出来，就算练虚期来了，也只能死在这阵中。” 方长：“要求就是让你们找人寄生，帮它养它的子虫？” 那人：“是。不答应，这位面顷刻粉碎，答应了，这位面用不了百年就要全被一只虫子控制。总是要面临死亡，只不过要看是瞬间死去，还是用钝刀片肉，直到人死亡。封印消失，大家都得死，答应它的要求，只是牺牲小部分的人。拖延下去，说不准还会遇到杀死母虫的机会。” 他所言，云门派掌门选择了一种慢性的死亡。让小部分人变成祸心虫未长成子虫的养分，变成活死人，来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那人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就低下了头。 方长方长转身看了老板一眼，和老板交换了一个眼神，伸手拍拍八哥的翅膀。 八哥扑扇这翅膀，一脚踹到那人的头上。 那人被八哥踹中的瞬间下意识反抗，刚抬手，意识到，迅速把反抗的胳膊放下，老老实实被八哥踩进地里。 他身后的呼荃看他被袭击，立刻站起来要救，被他一个手势制止，又跪回地上。 这两人一连串动作都被方长看在眼里，方长笑：“你说的，我不信。” 一只虫子，用一个封印就能威胁住一个门派？ 如果这门派真的是有脑子的，应该是立刻去请求大门派支援，而不去听一只虫子的命令。 他云门派既不是顶梁柱，也不是其他修真大派都死绝了。只要一流大门派的人没有死绝，天塌下来，也用不着他云门派去顶。 既然位面裂缝能被封印住一次，就能被封印住第二次。值得害怕成这个样子？ 就算因为裂缝和封印导致这个位面灵气不再充裕，修仙路途艰难，但也不至于整体实力下降到连个封印都堵不住。 还有，死掉的是一个门派的魁首？就算是真的，正道可不止一个门派。死了一个其他人就不用去说了？况且近百年，大门派无一掌门无故暴毙。 这人满口谎言，处处陷阱。仗着看直播，知道方长不是这个位面的原住民，就随便扯淡。所说没一句实话。 方长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次直播，竟然给了他这种幻觉，让他用这么拙劣的，满是漏洞的谎言来骗他。 那人被八哥踩进地里，一脸蒙受天大委屈的表情。“我说的句句属实！！” 方长蹲下，指着对方鼻子：“是不是给你脸了？别给脸不要脸，说实话！修真界的人都死光了？天塌下来要你们云门派顶着？你可是说炼虚进去也是个死，合体呢？渡劫呢？你敢说这个位面没有合体大能？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自己心里没点13数？” 那人两眼发虚地盯着鼻尖方长的手指， 张了张嘴巴，方长立刻道：“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看我的，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止会救人，也会杀人。不信你可以试试，顺便看看你元神逃不逃地了。不信你可以赌一把。” 那人闭嘴不言了。 方长突然就发觉一来这位面，他好像就成了审讯专业户。先是在云门山脚下去审那个小贼，然后又在这里审这个云门派长老。不过吓唬普通人的那一招对修威胁不大。方长想不出要用什么办法让他开口说实话。 方长身后密林因为风吹过窸窸窣窣作响。 却是男子身后的呼荃听到这些声音受不了了，抱着胳膊发抖，哀求道：“求求您，快进去杀了那虫子吧！” 励明远目光落到呼荃身上：“你说？” 呼荃：“因为我们全都被它控制了！！” 八哥的爪下，那人浑身一软，摊到地里，接着身体紧绷，看起来是要掀翻八哥去堵对方的嘴巴。被励明远拍手压下以后，语气急促，表情因为着急和青筋而狰狞：“不能说！！” 呼荃：“大能是真的，封印也是真的，掌门一开始没有求救，完全是因为那虫子能提供一种灵药，服用以后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不用修炼，只需要一粒药，就能够达到别人起早贪黑十几年的效果。山门里面很多人都吃了。后来大家发现这药有上瘾成分，上瘾最大的受不住每月一发药的间隔，去求那祸心虫母虫，母虫才开出条件，必须找灵气充足的人帮它孕育子虫。所有当初吃过药的人，都上瘾了，才会被它控制，只要它死了，这种瘾也就消失了。” 所以，云门派没有他说的这么伟大。 什么狗屁取舍，什么狗屁牺牲少部分人救大家。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云门派遮盖自己丑行的粉饰。 他们想要走捷径，所以被母虫利用。 控制不住上／瘾的欲／望，所以就毫无人性地四处找人上山，不顾他人死活去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弄地不人不鬼，满足自己的私欲。 方长双手扶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冷淡地看着八哥爪下，不敢反抗的那个人，道：“你们也该死。” ＿＿＿＿＿＿ 阵法外面，方长和励明远已经基本问清楚了事情的大概，阵法里面，张茂林呼吸粗重，依靠在背后的树干上，扯开了自己的衣领。 这森林根本走不出去。 无论从那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这里。这么久，他尝试用干湿辨别方向，靠树根青苔寻找出路，砍断树枝用年轮粗细判断，都不行， 最后他索性用最笨的办法，扯下树干上面的藤蔓，把藤蔓变成长绳，用长绳比着走直线。 好半天以后，他又回到了原地，看到地上他最开始放的长绳头部。 用手拉长绳头部，他手里这根望不到尽头的绳子也感觉到了有力量在把手里的绳子往后拉。 一条笔直的绳子，他却牵着绳子的头，和绳子的尾部相遇了。 第94章 夺舍 张茂林清楚了，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片森林。更重要的是，他的体力在不断流失。 修者的体力肯定是正常人没有办法相比的。这段路不算太长，就连正常人都不会如此疲累，一名修者又怎么会累成这样？ 张茂林拽着胸口的衣领，不止是疲惫，呼吸也逐渐困难。 四周静地，张茂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没有一声虫鸣。 这片森林是死的，没有动物，没有蚊虫，没有一切生灵。 他靠着树干坐下，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地打坐调息，恢复体力。等胸闷的感觉过去以后，又撑着膝盖重新站起来，这次，他扔掉了手里的绳子。事实已经证明，用绳子是走不通的。用绳子走直线，只能用于在森林之中迷失方向的人，帮助他们找到正确方向，但是却没办法帮助已经入阵法的人破解阵法。 既然这样，那绳子就是无用的，无用的废物没必要带着增加负担。 扔掉绳子以后，张茂林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很小的包裹。打开包裹认真翻找，里面也尽是一些破破烂烂，发着淡淡白色光晕的低阶仙器。 张茂林选了一会，从包裹中径直拿走了其中的一个圆戒，又找了一个妖怪的内丹和一把扇子形状的法器。 把妖怪的内丹先用包裹裹住，再把包裹穿过戒指，最后在戒指的另一端绑上了那把扇子。 张茂林头顶正上方的树上，妙溪饶有兴致地看着张茂林完成这一切。 皱眉思考了一下，嘴角一挑，眼神里充满了兴趣。 乾坤布包裹住内丹，再用发力循环的戒指穿过。 抽走乾坤布之后，内丹会在一瞬间和离开的乾坤布呼应，产生一种共鸣。共鸣带起的微风经过戒指扩大，可以再次循环。加上最上面的扇子。 树下的张茂林没有注意到头顶正上方，那层层树叶中夹杂着的不起眼的红纱。 或者说，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干去时不时抬头看看正头顶，何况头顶除了树叶还是树叶。他动手做完了这一切，虽然动作很少，却也累出了满头的大汗。 于是，他只能又坐下打坐调息。又等了一阵以后，差不多恢复了一点体力的张茂林感觉越来越累，知道不能再拖，从地上站起来，抽出包裹里面的纸笔，写了一张纸条，把纸条系在扇子上面。之后动手抽动了手中的乾坤布。 这个法器拼接的简易飞行法器就在晃晃悠悠之中，真的飞起来了。张茂林抬头看飞起来的法器，长长的舒了口气。期待地等着这东西飞出这片树林。 开始还很顺利，可等那东西飞到一定高度以后，莫名地树林吹过一阵来源诡异的巨风。风直接吹散了这个简易装置，卷着其中能量最高的那颗内丹，飞向不知名的地方。 “唉！”张茂林很失望遗憾地叹了口气，失望之余，还有些心疼。 那个内丹是他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现在就连它都没了。他就真地算是穷地快要光屁股了。 失望和哀叹只有一会儿，片刻，张茂林重新打起精神，继续专注地研究他随身携带的法器。 秒系看着底下的张茂林鼓捣了一会儿，又做出个东西。 真的开始有些欣赏这个看起来冥顽不化，很好骗，而且长相普通，穿着也普通，扔到人群中都未必能第一眼找到的男人。 不忍心他做的东西再因为各种原因消失，趁张茂林拍屁股站起来的时候，从树上一跃而下：“稍等一下。” 妙溪这声特别突然，全副心神都在手里东西的张茂林听到这一声制止，吓得手一哆嗦，险些扔掉手里的东西。 看清从树上一跃而下的妙溪以后，神色复杂，带着点警惕地后退：“你要做什么？” 如果换个时间地点，妙溪出现，张茂林肯定有多远跑多远。可现在他体力流失太严重，眼下两个人都是被困在阵中，他没必要为了躲避妙溪消耗太多体力。他相信妙溪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暂时按兵不动。 妙溪：“你不用试了，它不会让任何有能量的东西飞出这里的。” 张茂林：“你什么意思？” 妙溪：“这片森林，这个阵法，已经活了，它在为阵中的一个人服务，所有阵里面的生灵，只要是活的，或者是带有极强灵力的，都别想离开这里。” 张茂林从妙溪这番介绍里面听出了别的什么：“你知道这个阵法？” 妙溪：“阵法我知道的不多……” 张茂林刚要露出失望的表情，就听到妙溪接着道：“但是这个我却是熟地很。因为曾经，被我干掉的上一届云夏山主人，就曾经想把云夏山炼成这样一个大阵，举全云夏山修者，亿万生灵的生气，来助他渡劫飞升。” 张茂林：“那后来呢？” 妙溪：“后来他就被我干掉了啊，那阵也没让他建成。我知道，是我从上一任老不死的那里找到了建阵图纸。我觉得那玩意是个祸害，但那东西刀劈斧砍，水浸火烧都没办法销毁，我就把它塞到老不死的洞府，埋到地底去了。” 张茂林：“你能确定就是这个阵法？” 妙溪：“老祖我过目不忘。” 张茂林把拼装好的第二件仙器扔回自己的布包，闭上眼睛，喘着粗气不说话了。 和脸色都已经变得惨白的张茂林不同，妙溪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受这阵法的影响。只是好奇地看着张茂林：“你不再试试了？” 张茂林闭着眼睛，又一次坐下打坐：“没用的话，试它做什么？” 妙溪猫一样的瞳孔一转，跟着坐到张茂林身边，伸手去搂张茂林的肩膀。 宁愿从空中掉下来，也不愿再落在妙溪手里的张茂林这次却没躲。 妙溪好奇：“怎么不躲了？” 张茂林依旧闭着眼睛，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坐下都会呼吸急促的地步，面无表情，轻声道：“没有用的动作，就算做了也是白白消耗体力。” 张茂林和妙溪不一样，妙溪现在身体看不出任何异常，可他却已经快要接近身体的极限了。 头脑发胀，呼吸急促，每动一下，身体都在叫嚣，骨头都在呻吟。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因为力竭而猝死。 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疼。 肌肉酸疼——这感觉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妙溪如果执意要做什么，就算现在反抗，也没有太大用处，不如保存仅有的体力，寻找或者等待机会的出现。 妙溪看怀里的人闭目打坐，注意力一下就被张茂林苍白脸上，颤抖着的睫毛给吸引住了。 说实话，张茂林长相平凡，身材有些过于消瘦，灰色的长袍并不合身，有些像麻袋套在了竹竿上。可他有双有神的眼睛，每次说话，你在和他对视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内心深处的固执。和坚持。 那眼睛很大，瞳孔黑黝黝的，睫毛也很长。 妙溪数着怀里人的睫毛，突然问：“为什么这么相信名权？” 张茂林这次没说话。 他已经不会把力气用在无用的消耗上，不如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出去。 妙溪似是看透了张茂林的想法，手掌贴在张茂林的后背，逆转功法，强行从庞大如山一样的阵法之中掠夺一丝灵气，之后趁阵法没有反应，打入张茂林的体内。 张茂林闷哼一声，感觉到体力和灵力的注入。 睁开眼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妙溪。 妙溪吐出一口血沫，毫不在意地用手肘戳着张茂林的肋骨：“说说看。” 张茂林短短一天，对妙溪的印象几经改变，先是污蔑掌门的妖人，然后是不知廉耻的妖孽，到现在，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魔修。 张茂林看了眼地上被土地快速吸收的血沫出神：“掌门救过我们全村人的命。” 妙溪：？？ 张茂林对上妙溪那双会说话一样的眼睛：“我们村位置偏僻，但是却每隔百年就会出现一个灵根出奇优秀的天才。又魔修盯上我们村，想要偷偷血祭，被掌门拦下，掌门不止没有收下我们村的谢礼，还把父母被魔修杀害，当时已经无家可归的我带上了山。” 妙溪：“带上山把你扔到一边？” 张茂林皱着眉头：“不是，掌门只是不善表达，他私下对我很好，传我很多武功，还会给我适合我的灵药。只不过门人对我可能有些误会……” 张茂林越说，妙溪越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你在云门派有没有朋友？” 张茂林：“掌门说，修仙一途，不需要外物干扰。” 妙溪：“也就是说你没朋友。那你是不是住在单独的小院？” 张茂林：“我未进内门，单独小院怎么可能，柴房罢了。” 妙溪一把拉住张茂林的手腕，探查。 片刻放手，看着张茂林的面色复杂：“你说的那个小村，是不是叫簿颐？” 张茂林没有直接回答，可妙溪看张茂林的表情，已经知道了一切。 妙溪咬着嘴唇：“那你知不知道——” 本来想把推测说出来的妙溪，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他打进云门派的时候，张茂林脸上的表情，和每次提到权名的时候，不自觉露出的濡慕和信赖。 喉头梗了一下。话到了嘴边，变成了：“那老东西竟然还有做好事的时候。” 张茂林皱眉想反驳，但思及妙溪这句话好歹算是夸奖，瞥了瞥嘴巴，没说什么。 妙溪在一边握了一下拳头。 簿颐村在魔修这边可是相当出名的。但是自从协会成立，就没有魔修去打簿颐的主意了。 簿颐确实出天才，被夺舍的天才。 百年出一人，灵根极好，天赋极高，但灵魂不稳定。如果那人修仙，元婴之后，灵魂会被直接打出身体，那时任何人都可以直接夺舍。 很多魔修自知雷劫渡不过去，不甘心成为散仙，就找簿颐村人下手。 再听听张茂林的处境，没有朋友，居住偏远，社会关系干净。各种灵药灵草打低。 权名这到底是在养徒弟…… 还是在养个能夺舍的驱壳？ 第95章 火包声 看张茂林依旧在没完没了地打坐，妙溪伸手拖住张茂林的手腕，把人一把拖起来：“别打坐了，这种阵法，你越调息，体力和生命力流失的速度就越快。” 张茂林现在已经虚弱到了稍微动一下就气喘吁吁的程度，突然被妙溪拉着站起来，绝对算得上是剧烈运动了。他捂着站起来之后起伏严重的胸口，气息不稳，但克制着把话音咬地清晰：“你有办法离开？” 妙溪用手指头抠了抠身后的树干，撕掉树干上的树皮，指指树：“这阵法是为了阵中的一个生灵，要么把阵里面的那个小玩意找出来捏死，要么就摸头这阵地大致范围，从阵法薄弱处离开下手。”简言之，要么干，要么跑。 张茂林：“你还能使用灵力？？” 妙溪：“虽然不能了，但跑的体力还是绰绰有余。”干是干不了，但跑还跑地动。 张茂林：“可现在灵力全无，只凭自己，这阵法又有循环限制，再多的体力，也出不去啊。” 妙溪眨眨眼：“这片森林确实没办法出，但是要这片森林都没了呢？” 张茂林：“……什……” 妙溪手指一挥，手腕一转之间，手上多出一个酒坛：“把这山，这树都烧秃了，还有什么是看不见的？” 酒精助燃。张茂林双眼发光地盯着酒坛：“这酒……你有多少？” 妙溪：“昨儿手下才供上来的玉琼，几百坛数上管够。” 玉琼这酒，是凌烟阁的一绝，灵气充足回味悠长，号称犹如天界琼浆玉液，所以凌烟阁阁主才把此酒命名玉琼。 这玩意，市面上足足七块高级灵石才能购得一坛，加上玉琼此酒，凌烟阁每年限量。每次一出现在市面上，从来都是供不应求。 就算张茂林在山门里，亲眼看到生活最为奢侈的长老也舍不得喝几口的玉琼，被妙溪毫不在意地举在手里，甚至还打算用它助燃。魔修们的有钱，绝对是真的。 几百坛，足够把一小片树浇透。只要火势一起来，风再一吹，这山火就算是真的燎原了。 反正就算要烧，也不是自己的。主人都没有觉得心疼，张茂林肯定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替主人心疼。为妙溪的大手笔愣神一瞬，他就回过神来，伸手要去接酒坛。妙溪却在他伸手之前，先一步把酒坛一歪，把里面的酒水倾倒在了地上。 玉琼果然名不虚传。 液体接触空气的瞬间，浓郁醉人的酒香就已经冲进了张茂林的鼻尖。他不由自主地扇动鼻翼，深吸一口气。那酒香犹过喉穿肚，只是一阵气味，却带来让人回味无穷的回甘。 酒水接触到地面之后，酒香混合泥土的香气更在其中添了一股别样的味道。 妙溪把酒全部倒在身边树根上，等酒一滴不剩之后，扬手把酒坛扔到身后：“倒酒我来，你只要积攒体力，待在这里，把火点着就行。” 完全丧失灵力的修者其实要比没了牙的老虎要更加凄惨一些。老虎没了牙齿，尚且还有爪子，修者灵力用不出来，除了剑修体修，其他还能做的就着实不多了。 妙溪跟了张茂林不短时间，张茂林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知道这绝对算是个修道的异类，放心地把最重要的步骤交给了他，自己游转于附近，把所有的酒一股脑地全部倾倒出来。 等酒全部倒完之后，张茂林深陷其中，只闻着味道就觉得自己仿佛已经醉了。 最后，妙溪把两个人周围一圈的树叶草木都清理干净，绕出了一个真空地带。保护自己。 张茂林点着火，把火苗往酒最多的地方一扔。 火星遇到地面酒水，立刻窜起。 根本不用再做其他，火势瞬间冲天！ 熊熊大火瞬息就蔓延开来，伴着滚滚浓烟，越烧越旺，越烧越大。 阵法之外，励明远和方长两个人似有所觉侧头，就见远处树林正在有大片滚滚黑烟从茂密的深林之中飘出。有人在烧阵法之中的树！很有可能就是妙溪他们。 为了确认，励明远扬手看了眼追踪的鸟，发现鸟的指向也无误。 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火，就是阵中的两人放的。 方长在阵外，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惊喜，连忙运起灵气，朝阵法之中的深林吼道：“来这边！” 一声之后，方长开始一声叠着一声吼道：“来这边，来这边！！” 吼声里面带上了真气，声音极大，传播的距离也很远。 深林之中二人听到声音，妙溪脸上乍现喜色，原本的不确定在清楚方长他们就在附近后，变成基本确定。：“哈，我就说他们怎么可能不跟来！原本我还担心撞上这阵主人该如何是好，现在倒是不用担心这问题了。” 更巧的是，方长喊声的方向树木相对稀少，又被妙溪劈掉很多做了真空带。正好此时这个方向的大火因为无物可烧，逐渐减弱。 妙溪不顾张茂林的反应，直接把人用公主抱抱起，快速朝着方长声音传来的方向迈步飞奔。 方长喊到了第十声的时候，被励明远拦住第十一声的动作：“可以了，他们正在过来。” 方长停下呼喊的声音，同老板交换了一个眼神，打算也朝那边迎过去。地上跪的两个人在方长励明远走后，不知是怎么想地，也跟了过去。 妙溪抱着张茂林一路狂奔，一路都是火烧过的痕迹。路边焦黑的树干冒着袅袅白烟，有些被烧地焦黑的树里面偶尔闪过红色的火星。 又跑了一段距离，妙溪面前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巨大分界线。 分界线的里侧，就是被烧地焦黑的树木森林。一条线之后的外侧，树木郁郁葱葱，没被火势影响到分毫。 妙溪看着近在咫尺的界限：“就是这里了。” 线外，方长励明远等在那里。他们的身后，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张茂林正好认识，就是云门派两位随掌门修补结界的长老。 “长……老？” 长老们不是正在修补结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妙溪没有注意到张茂林惊诧的眼神，抱着张茂林，到了界限那里，试着硬冲，试了几次，发现就没办法再向前走一步。才放弃。 当时在空中要掉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只是受力影响，还没真正进入阵法，所以那时还有有脱身的可能。现如今两人深陷阵法之中，情况又有所不同，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阵中，没人能离开这里。 张茂林硬撑着落地，用手撑着身边被烧地全黑的树干，又贴近接线几步：“荃长老，路长老，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两位长老只垂着头，跪在励明远身后，张茂林的这句问话，他们仿佛从来没有听到，不会给张茂林任何答案。 张茂林正要再问，突感到地面一阵颤动。他和妙溪两个人的身后，此时整个阵法之中的火势都因为已经无物可烧而渐渐熄灭。 露出了光秃秃的地表，和地表中巨大的正在蠕动着的某种生物。 那东西的身上和这阵法之中的土地一般，也带着焦黑的木头。在大火没有烧着之前，它就一直静止不动地趴在那里，身上长满了各种树木。 如果不是看到这些，方长想，只要是修为不足的人，都不会发现它竟然是个活的这个惊人的事实。大概所有看见的人，都会把它当做一个小山坡。 烈火的灼烧惊醒了这个身上长着树木，山一样的怪物。 怪物在大火过后的土地上扭动身体。每动一下，地面都跟着颤抖一下。。 阵法内，张茂林突然双脚一软，捂着胸口跪到了地面上。 因为此前受到攻击，那刚从沉睡中醒来的怪物正疯狂吸收阵法之中的生命力来修补自己身体上受的伤。 生命本源已经流失过多的张茂林，再也扛不住跪倒，这次没能再起来。 妙溪不顾张茂林的反对，强行把张茂林从地上抱起来。 在睡梦中惊醒的小山，朦胧中感觉到了鲜活的生命力，嘶鸣一声，朝着它感觉到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冲了过来。 妙溪皱眉看冲过来的丑八怪道：“化神期？” 阵法之中的化神期不好对付，但却不是不能对付。方长在看到它的同时，已经手脚麻利地把被观众打赏的炮台拿出来了。 现在，巨大炮台对准了直奔这而来的那只虫子。方长把充能安装到炮上，道：“就算合体期，也一样能解决！” 说完直接对准目标，快速充能结束之后，一巴掌拍到发射的按钮上。 一个直径足足五六米多地巨大激光从炮口之中喷泻而出。重重撞上了阵法外面那层看不到的结界。 第一炮，阵法结界剧烈晃动，第二炮，第三炮过后，阵法的结界被打成了渣。 方长熟练换上只能用两次的充能，拍下第四炮。 巨大虫子感觉到危机，在阵法结界破碎的瞬间转身。但这时候，跑已经来不及了。 方长架上炮台炮筒，立刻就是第四炮。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方长用实践证明了，土豪说得一点没错，不管它是什么，直接上炮，分分钟把对方轰成渣渣。 有钱，就是可以这么爽。 第96章 乱 大虫子在一片焦黑之中转身不及，被方长一发炮弹结实打中了身侧。 小山一般的身侧顿时凹下去了一块，凹陷的地方皮肉焦黑。 方长的直播间，土豪又刷了几个价值连城的高性能压缩充能。方长熟练换上，接着对准那个大虫子，用连珠炮一样的频率又是好多发。 山峦之间，地面树木，都因为虫子剧烈的疼痛而地动山摇。 阵法被破开之后，阵法外面的树木也同样受到了虫子挣扎时候的波及。纷纷倾倒，甚至有的被连根拔起。 地面不稳固，炮台就不稳固，方长射偏了一发以后，意识到这问题，暂时停下充能的手臂。 那个母虫也因此动作而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立刻不顾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一边继续制造地动，一边朝着一个方向拼命扭动。 “那里有个峡谷，峡谷有直通结界的缝隙！拦住他！！” 一直跟在励明远和方长两个人身后的那个‘胡长老’出声提醒。 过来这片阵法周围的时候，胡长老就说过，位面封印主要的全部封印在另外的地方，可经过了这么多年，有一小块封印被自动偏移了位置。 这一偏移，正好落在了地下。 这片阵法中有一个峡谷裂缝，直通那一小块封印。 位面封印，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虫子一开始，就是用‘啃食那边的封印’来威胁他们的。看那虫子离去的方向，显然它又要故技重施，想要再次把这个当做威胁的借口。 胡长老喊出来的声音还没等落地，就见一抹妖艳的大红直接冲天而起！！ “跑？”妙溪放生笑道：“可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跑得脱我的手心！！” 妙溪合体期后期，就在渡劫的关卡上，如果没有那个烦人的阵法，对付一个小小化神期还是绰绰有余。 现在少了束缚，飞奔出去完全就是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表情。在空中，抽出腰间一把软剑，祭出法宝包裹住飞剑让它更坚硬也更锋利，然后直接朝虫子的方向劈砍而去！ 剑光之中，就见那虫子一边扭动，一边大声长吼。 这条虫子发出的声音不同于其他动物，有些像蛇的嘶嘶吐信声音，也有点像猛兽憋在喉咙之中的低声咆哮。 在这声长吼里，两个一直跟着的云门派长老纷纷捂着胸口跪倒在地，浑身抽搐，其中一个人咬着牙，克制自己因为抽搐而上下牙齿互相磕碰的声音道：“是子虫。” 和其他被祸心虫附身的人不太一样的是，云门派的所有参与者没有被附身，只是很多都服用了这只母虫提供的增加修为的药，变相也在它的控制之中。 一开始吃那药的时候，云门派大多数人都不知情，等到发现之后，已经为时已晚。所有人都上了瘾，就算意志坚定，也熬不过瘾发时候的痛苦。 除了他们两人，距离这里比较近的，所有能够响应母虫号召的子虫在这时纷纷都动了。 结界的问题从来都是这位面一个非常重视的问题，很多门派都在这位面的结界附近。这阵法藏在深山之中，看起来偏远，但因为有直通结界的地下裂谷。而那裂谷正好又通向结界一个很少人知道的缺口。 这里距离结界近，相对，由结界相连，距离修者的聚集地也就相对来说比较近。 这附近，所有被他们附身的人只感觉到身体一僵，接着立刻身体就失去意识了。子虫听从母虫的号召，强行夺取饲主身体的控制权，朝山谷的方向聚集。 外围更远一些的地方，那些受母虫影响比较小的子虫，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反应到饲主身上，最直接的外在表现，就是饲主的性格由比较偏激，变成了更加偏激。 平时各种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被祸心虫寄生的人心神不宁，控制不住自己的产生各种分度，悲伤等等的感情。 这天一下就成了修真界，乃至所有门派的噩梦。 中午见面，早上还彬彬有礼，礼让谦和的师兄突然在下午对你刀剑相向，原因只是因为他觉得你平时对他不足够恭敬，更可怕地是，他是真的想要杀死你。 同门之间，正在上着课业，集体打坐，突然一个弟子从地上发狂地站起来，拼命拉拽撕扯自己的头发，甚至有些人顺手抄起身边的刀尖对准自己的丹田，嘴里念叨着‘这仙不求也罢，这仙途不走又如何’就要废了自己的丹田灵根。 练剑场上，两人正在对练，其中一人突然剑尖一转，用上了灵气，招招朝着毙命的地方招呼。 有人往饭菜里面倒入消弭灵气的药物，有些人在同门炼药炼器的炉子里撒了炸炉的药粉…… 大半个修真界都被祸心虫子虫附身了。当被祸心虫附身的人负面情绪影响达到了最大化，心智不坚定的人产生的任何情不满都被扩大到了十倍百倍。平时寻常的摩擦都变成了互相之间的血海深仇。 整个修真界都乱了。 没走远的名权和剩下的长老捂着胸口感受着母虫的召唤，无力地跪在地上，看向深林之中的某个方向。 其中一人道：“掌门，阵法那边出问题了！要过去吗？” 名权找了棵树，依靠在树干上，一双充满正气的眼睛里面透出光来：“不，不要去管那边，就这么在这里等。那虫子没有受到生命威胁，是不可能这么着急召唤子虫去‘护驾’的，有什么正威胁着它的生命。我们现在就只需要等在这里，等最后的结果出来。” 如果那个虫子被解决掉了，那他们就把一切都抖搂出来，包括当时那位的所作所为，包括他们云门派这些年的卧薪尝胆。把云门派包装成一个为了大局牺牲自我的门派。 如果那虫子依旧活着，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日子照旧罢了。 —————— 被破的阵法那边，四个人在虫子一声接着一声的吼声之中，安然无恙。 除了方长感觉到耳朵被巨大声音吵地有些疼以外，都没有什么反应。 外面整个修真界几乎都乱套了。 可这里，方长，张茂林，妙溪，励明远。这四个人就像根本不曾属于过修真界一样。 方长肩膀上的八哥有些受不了了。 俗话：一山不容二虎。 母虫和母虫之间，会有对抗性。 八哥存在感太低，作为控制子虫的，代替母虫功能的存在，控制能力也很低。低到那正牌母虫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注意到它。可它对大虫子的影响小，大虫子对它的影响可不小。 虫子的吼声中，八哥被迫产生了母虫带来的对抗反应，身体不由自主迎上去挑衅。 方长目瞪口呆地看着，在那抹红色围绕小山一般的母虫攻击的时候，一小个黑点，带着那么一股义无反顾的架势，用自杀式袭击的劲头，炮弹似地笔直射向母虫的双眼。方长：“……” 八哥飞地太快，根本来不及拦。对方怎么也是化神期，而八哥修为顶多只比方长高出一线。这么巨大的差距，完全就是送死。谁能想到大佬打架，凡人主动去送死的？ 第97章 新王诞生 八阿哥这送死送地，那叫一个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大能之间的对决，一个小虾米，就连蹭到旁边不小心卷进去，都得是死路一条。更不要说直接往台风眼里撞了。 八阿哥冲出去太突然，方长措手不及，只薅到了几根尾巴毛：“唉！！” 励明远拉住想要追的方长：“交给它自己应付。结印。” 老板说得简单明了。方长秒懂。 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八哥体型太大，在树林中活动很不方便，方长结印把八哥的身形缩小了。老板这句话，是让方长把八哥的体型恢复。 懂了以后，方长一双手迅速动作，结印，顺势隔空冲着已经飞走了的八哥拍去。 窜出去的八阿哥在空中一展翅，翅膀在结印没入额头的下一秒陡然增大，这种快速地生长让下面的人纷纷都产生了一种这翅膀几乎就要遮天蔽日的错觉。 翅膀之后，就是身体，脑袋。一个呼吸间，原本正常鸟类大小的八哥变身进化版的超级巨无霸，中途速度一直保持不变，飞速地接近正在缠斗之中的两人。 妙溪察觉到有什么从他的身后飞了上来，没有管它，继续自己的动作。顺势躲开了母虫的一次酝酿很久的攻击。 八阿哥绕过两边斗法产生的余威，在空中盘旋一圈，整个鸟特别执着地继续瞄准母虫的眼睛攻击。母虫原本没有想要理会这个根本微不足道的鸟。但等到八阿哥距离它的眼睛只剩一点的时候，母虫突然身体突然一震，接着竟是直接选择了无视妙溪那些对它来说极具威胁的攻击，转身径直去对付这只已经冲到眼前的八哥。 八哥在半空之中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半疯魔了。 体内的血液急速沸腾，每部分身体，每根羽毛，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它干掉这只大虫子，吃掉它，消化它，然后拥有它的力量。 受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影响，八哥头脑发热，鸟眼外鼓，身体不受控制，自己也仿佛不再是自己了。 八哥在方长他们的那个位面吃掉的母虫一直没给八哥带来太大的负面影响，但也不是全无影响。八哥一直以来都受到母虫的影响不算太大，是因为八哥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没有触及到祸心虫母虫的根本天性。 而现在，八哥被迫卷进了母虫之间的斗争。 祸心虫内部等级森严，壁垒分明。最开始的母虫就是一切，其他虫子都是为它存在。 何况这个母虫是人工养殖，阵法培育，本身又比一般祸心虫更加高级，在这个位面的权威是绝对的。 而八哥吃的母虫，也是经过位面淬炼，不同空间夹缝的锻造。 两者都与众不同，可在这个世界，这个位面，发号施令的却只能有一个。 当八哥吃的母虫带着的天性，被眼前这山一样的母虫激发出来。立刻发出了挑衅的警告。 八哥太过弱小，母虫可以无视。但是被挑衅，还是关乎族群之争的挑衅，这山一样的巨型母虫当然会应战。 巨型母虫应战之后，更多的变化发生在了方长看不到的地方。 受到巨型母虫召唤，正飞速赶来的被附身修士短暂找回了自己的神志，回神之后，四处看看，发现周围散布着很多和他们一样的人，统统都是神色迷惘，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就算清醒，这些人也只是意识清醒一瞬罢了。 很快，这些清醒过来的人就发现，他们的身体无法行动。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就只有自己的眼球。 正在和母虫在一线对战的妙溪，一下就发现母虫的这种不对劲。眼尾扫了一眼飞过来的黑漆漆带着明黄的大鸟，看了几秒，有些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嘿然一笑，后退两步。 弹幕看着妙溪突然停手，都很着急【快动手啊！魔修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讲起绅士风度了？】 【为什么停手？趁它病要它命啊！】 【哎呦，看得我好着急。】 【是啊，虽然心里清楚，这么多大佬在这里，这虫子肯定活不了。但是就是着急！】 妙溪的下一个动作，证明直播间观众们都想错了。 魔修就是魔修，该下死手的时候从来不讲什么绅士风度，该偷袭打闷棍的时候更是绝不手软。 就见空中的妙溪御剑撤开几步，之后，直接在空中，就祭出一个巨大的断魂幡。断魂幡阴风阵阵，出现瞬间天空乌云密布，方圆百里都能听到万鬼哭嚎。 哭嚎声中，断魂幡从一变十，从十分百。 成百上千的断魂幡把巨型母虫层层围住，百十个断魂幡围成的圆心内部，风在其中变成利刃。 每一次风吹过，都会变成切割灵魂的刀片，从母虫灵魂之中撕扯一部分下来。 断魂幡只伤灵魂，不造成外伤。但是实际上却比外伤还要阴毒许多。 可别看这招魂幡这么厉害，却不是妙溪常用的法器。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断魂幡祭出之后的时间太长，有腿能跑地，都是要多远跑多远。等级高，不想跑的，直接冲上来，就是干。妙溪操控断魂幡基本对上同等级的，要一边控制开幡，一边还手道理。那和没有还手之力也差不了多少。 可这边母虫不是转头对付八哥去了吗？ 自从落到妙溪手里，就因为太鸡肋基本没有运用空间的断魂幡终于迎来了它武器的第一个春天。对手一不会跑，二还不防抗。难得有机会，妙溪高高兴兴地把这个宝贝往前一杵。 现在只剩下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几乎入魔了的八哥此时此刻也被断魂幡围在了中间。 八哥被‘本能’驱使，烧红了眼睛，巨大母虫受到挑衅，也基本除了八哥就看不见其他。两只，眼看就要在阵里面被断魂幡产生的风刃把灵魂切成涮羊肉片。 方长看出八哥不对劲，直接拔出老朋友---激光枪，调整到了最大的输出频率，对着八哥的翅膀就是一枪。 在地面看，此时的巨大八哥在高空中已经和一只普通的八哥没什么两样。方长这一枪瞄准精确，直接打穿了八哥的翅膀尖。 疼痛，让空中就要冲上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八阿哥清醒了一瞬。四周的阴风阵阵万鬼哭嚎的阵势让八哥如坠冰窟，一下子全醒了。 什么狗屁本能控制，什么莫名其妙的母虫天性。 在这一刻，这些款七八糟的玩意，统统都赶不上一只会说话的八哥精对于生活，对于生命，对于活着的渴望。 “我曹！”八哥在空中哀嚎了一声，不顾受伤翅膀的疼痛，扑闪着翅膀起飞，躲过了对面巨大母虫的甩尾，和那惊天动地的一咬，用火箭升空的速度逃出了断魂幡的攻击范围。 八哥飞离的下一刻，断魂幡的特殊阵法完全形成，断魂幡包围圈内，万鬼哭嚎声迅速转换成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破空声不断。 母虫上一秒还急红了眼睛，盯着天空之中的八哥，下一秒就被这些由风组成，不伤及皮肉，而是直接切割灵魂的刀弄成了重伤。 八哥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下面痛苦哀嚎之中的母虫：“艾玛！差点就完犊子了！” 妙溪第一次用这个得到了许久的宝贝，对效果挺满意。 不过修真界的对决，瞬息就能改变战局，断魂幡这种得预备很久才能成的玩意，不碰上个今天这种天时地利人和都有的情况，还真的就用不了。 今天祭出来也就看个新鲜，日后这断魂幡还得继续压箱底。 看够了的妙溪收回了断魂幡。 母虫在断魂幡收回瞬间轰然倒地。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八哥在天上绕了好几圈，总觉得鸟嘴里的口水在看到地上山一样虫子的尸体就不住想流。 吸溜了一下自己的口水，天空中的八哥抛弃了身为‘八阿哥’的做鸟尊严，蒲扇着翅膀飞下去，落在虫子的脸部位置，对准那双已经没有了神采的眼睛，瞄准最核心位置，一口一个。 被啄掉双眼瞬间，原本死了一样一动都已经不动了的虫子再次剧烈挣扎。 地面被它的挣扎震地隆隆作响。 八哥从母虫的脑袋上面飞起来，落在一边的地上，打了个饱嗝。 饱嗝之后，身体竟然又开始变大。 就见八哥先是受伤的翅膀恢复如初，之后就见八哥翅膀羽毛更加浓密丰厚，再然后，渐渐长大的八哥变得和倒在地上的母虫一般大小。 展开双翅看不到边际，站立起来，于山巅齐平。 母虫的那双眼睛带给八哥的好处还远远不止身体变大这么简单。它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那个所谓结界的法印，万物的呼吸和脉搏。 他也感觉到了分散在各个地方，嗷嗷待哺一般等待着他继续下令的子虫。 两虫相争，一死一胜。子虫等到了新母虫的诞生，它们在等新母虫的第一个命令。 站在地面的八哥眨巴眨巴眼睛。 几片云彩飘在它的眼睛前面，特别挡他的视线。变大之后各种不习惯的八哥隔着云彩低下头喊方长：“给我整小点！太别扭了！” 方长随手打了一个上去。 见那个结印飘飘忽忽落在八哥脑门顶上。结印一进入八哥脑门，八哥就开始缩小。 不消片刻，八哥就又是那个能停在方长肩膀上的八哥了。就是说出来的话，内容有点急人：“好像这世界所有的祸心虫都归我管了。那接下来可咋整？” 第98章 八阿哥 方长被八哥报告的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压住眉毛，瞥了一眼正在另外一边，对着巨型母虫‘尸体’，脸上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笑容鞭尸的妙溪，把八哥从肩膀上撕下来，搂进怀里。妙溪这一路对这虫子的不满已经到了顶点。八阿哥这事还是不太适合被此时此刻的妙溪知道。 把八哥抱怀里后，方长转头看了眼老板，确认靠山还在，腰板还很硬之后，稍稍放心，问八哥：“能让他们都脱离修士的身体吗？” 八哥张嘴吧唧了一下：“能。” 方长：“让他们顺便自杀？……你吧唧嘴干什么？” 八哥忙道：“没啊，我就是随便吧唧一下，不过让它们都自杀多可惜啊。一下子死这么多虫子，也浪费环境还膈应人，多不好啊。” 方长听出不对劲，把八哥从自己怀里拔出来，正色道：“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八哥：“我的意思是……能吃了不？这些吃了以后好像能增加修为，一整个位面的虫子！那得增加多少修为啊！” 方长拽着八哥，八哥也老老实实让方长拽着翅膀。 两个人，四双黑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扭头把目光投向励明远。 励明远先伸手，把从刚才起就不是很顺眼的八哥从方长怀里提出来，放到一边以后，伸手揉了一下方长的头：“既然有克制的能力，吃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还是销毁为主。这位面的子虫数量过多，它吃不完的。” 八哥原地蹦跶了一下：“不滴吧？我觉得我能吃完啊。” 励明远把头转向八哥。 被大佬看过一眼以后，八哥一边把自己翅膀上吓翘起来的羽毛挨个压下去，一边急忙道：“吃不完，我现在觉得吃不完了。”说完了以后，不顾其他，直接拍翅膀起飞，飞到高空之中。 从下面往上看去，透过层层树叶的间隙，能够看到在天空中的八哥展翅。全黑色的翅膀上，有各种各样透明发光地丝线从翅膀尖端的每一根羽毛上面发散出来。 以太阳作为背景，无数丝线蔓延到天边远方。 距离这列不远的修士，同时感觉到身体一痛。好比一个本来就在你身体内，你生来就有，好似也永远都伴随着你的重要东西即将被从身体之中割除。 很多人或者闷哼，或者尖叫，满脸满身都是汗水，捂着胸口蹲下。从天边蔓延过来的丝线直接连接每个人的身体。 丝线每一次的抖动都带来身体巨大的疼痛。 “这是什么！！”已经能开口说话的修士们纷纷震惊于连接自己身体的透明发光丝线。 有些人祭出法宝想要切断。但这些线本身就是光。 没有实体，又怎么能够用物理攻击切断？ 徒劳挣扎，加上本身的疼痛以及对未知名东西的恐惧。大部分人的体能流失非常迅速。等许多人瘫倒在地之后，连接他们丝线的波动骤然加剧。 很多人就这么看着一条特别大的虫子从它们身体中，被丝线牵引出来，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众人：……！！ 天空中的八哥：…… 第一批祸心虫离开附身人体内之后，八哥终于明白了励明远说的吃不完到底是什么意思。 近距离的子虫，可以被牵引过来。 但距离太远，就不成了。 它要是想把这位面的虫子都吃完，就得飞遍这位面每一寸土地。 更重要的是，它要吃活的才能够增加修为。可正常人看到一个大虫子从自己身体里蹦跶出来，能忍住不拔剑的有几个？ 反正它知道，距离它最近的这第一批几乎全都在脱离附身修士的一瞬，就全都死了。 八哥苦啊！整个鸟都是苦的！特别苦！ 森林之中，虚弱地修士们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把从身体里出来的虫子碎尸万段。 虫子脱离的过程异常疼痛，但是完全脱离之后，痛苦没有了，身体还比以前更加轻松些。 有些修士甚至被影响，心境有了很大问题，修为没办法再进，正要面临雷劫的那些，更是问题重重。 虫子脱离之后，心境不稳的依然不稳，但是已经能够自主调节自己的情绪，也能够更好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很多人想明白了这段时间的不对劲到底是因为什么。更多人因为这个，辨认出了地上这些已经完全不像祸心虫的虫子。 “祸心虫？” “不知到底是谁，竟然干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简直天理不容！” 有人后怕，有人义愤，有人不满，有人庆幸。 尤其是被母虫召唤而来的那些修士，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一交流，推测事情大概。 八哥根本来不及享用这些小弟们奉献自身的孝敬，就感觉到这些小弟纷纷都归西了。 妙溪此时已经鞭尸够了，松手把已成肉酱的虫子扔到一边，眯眼看看天空有特效加成，看起来都快要牛逼坏了的八哥，拍着手凑过来：“小主播，你带来的这只鸟——” 方长还没有琢磨好怎么开口，身边励明远手指一动，妙溪身侧百颗大树被连根拔起。妙溪看着余威犹在的身侧，眯着眼睛笑了下：“怎么？”一边说，一边祭出法器。准备一言不合来打一架。 励明远没有理会他，而是眼神转向妙溪的身后。 妙溪和方长一同跟着励明远的视线看去，连串被连根拔起的树木，笔直形成了一条狭长的路。路的尽头，几个人脸色发白，捂着胸口正踉跄起身。 八哥在天空召唤子虫，被子虫附身的人，子虫自然脱离。但那些吃了母虫给的增加修为药的人却是如同子虫一般，直接被召唤过来。 名权和几个长老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前行。 一边是意志的顽强抵抗，一边是不受控制的绝对命令。跟在励明远身边的两个云门派长老因为八哥的照顾，避过了丝线的召唤牵引。 但这几位长老，八哥可不知道。 方长，妙溪，励明远和两个长老他们几个，在八哥控制子虫的影响下，对本身受到母虫影响的名权和几个长老的感知自然减弱。 所以这么近的距离，只有励明远发现了靠近之中的名权。 八哥察觉到自己低下的动静，稍微拔出来看了下，知道没大事，就继续把精力放在和它精神链接中千千万万的子虫上。 左右为难了一瞬，很快还是决定一次性把所有修士体内的祸心虫给驱除掉。 反正一个位面的祸心虫，总还能有些剩余零头给它塞塞牙，和方长加上训练，一起呆了不少时候的八哥行事想法和心态上面，也不自觉被方长影响了很多。 分析下来，这些东西当然是越早驱除，对这个世界就越好。它要是为了能吃□□的，就现在停下召唤，让那些虫子继续呆在这位面的人身体里，谁知道耽误的这么段时间还能发生什么？ 换句话说，这要是搁它那个位面，要是有人能够在一开始就有办法除掉那些老去啃它的小人。那它那个爱看小说，爱看电视，爱玩游戏的已经完犊子了的主人不就能不这么快就完犊子了？ 八哥决定之后，扭头继续在天空召唤子虫。 整个位面所有曾经受到母虫控制的子虫都开始松动。 南岩派早课的混乱课堂，控制局面的长老刚刚赶到，就看到能容纳千余名弟子的门派大厅陡然从混乱变得安静。几个表现非常优秀的弟子有些捂着胸口，有些捂着额头，有些捂着脖子跪在地上，不到片刻，一条条黝黑又细长的虫子从这些弟子的身体内被拉出来。 大厅一阵轰动，就见更多的人满脸痛苦地跪在地上。 修真界的分布本来就是金字塔分布，仙途也不是一帆风顺。筑基易，结丹难，元婴更难，而化神期合体期更是难上加难。 小门派元婴就足以成为掌门。大门派合体期之后，基本都是长老，除了极其核心，自己带的内门弟子，也很少出现在门派弟子面前。 这就造成了修真界数量最多的元婴筑基期和再高级别的断层。 一边是数量比较多，但是级别低，一边是数量特别稀少，但是级别高。 本来以为只是弟子闹事的长老，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目睹了这些事情，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肃性，先把这件事往上报，之后组织少数看起来没有问题的弟子处理掉满地蠕动着的这些虫子。 这一幕发生在大大小小许多门派内。合体期以上的大能如果说是门派的基石，那年青一代才是门派的未来。不知不觉如此多年轻弟子被影响被控制，要是没有今天的骤然突变，危险在平静之中慢慢堆积。 等到问题爆发那天，这修真界才是真的完了。 幸好，不知什么原因，隐患全部爆发。 尽管伤亡不少，但总算不是最坏的结果。 八哥在天空继续金光闪闪，地面，妙溪瞧着额头瞅着不受控制走向这里的名权，来了性质：“老东西，你过来做什么？” 名权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在全盛时候，以他的实力，加上诸位长老，未必不能和妙溪打一场，甚至很有可能直接扣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魔修。 可他现状况并不好，还要和天空不知名的力量对抗。 知道自己处于劣势，所以名权并未开口。 妙溪看名权这样，捂着嘴巴愉快地笑了几声。 名权听出了这个笑声里面的嘲讽意味，扭转视线看向别的地方。视线不经意地一瞥，在看清妙溪身边两人长相之后，又是一惊。 瞳孔一缩以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地上跪的那两个人的身上。看清这里的人到底都有谁之后，勃然大怒，对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恨声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在看到这些人之后，短短时间，名权想到了很多。 说那位大能离开直播间的也是他们，现在大能和他下令让他们扔进阵里的人在这里的也是他们！难道是这两个长老背叛了山门？ 对了，还有一只鸟！ 名权想到什么，一下抬头，不顾励明远和妙溪就在身边，用灵力冲开遮挡视线的树木。 枝叶后面，那天空飞着的，以太阳为背景，身上连着万千带着光芒的细线，正对着他们召唤的‘人’不就正是那只一起被名权下令，扔进阵法之中喂虫子的鸟吗！ 被算计了！名权暗恨。 第99章 我可就都说了 张茂林一直都在。 不过因为他能够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于是一直安静地在一边当个小透明，旁观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看到掌门出现，正要高兴。就见到掌门捂着额头，暴怒指着地面一直跪着的两位长老，斥骂道：“你们两个！清不清楚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枉我云门派对你们不薄，你们这是要欺师灭祖，背叛师门？” 跪在最前的‘胡长老’身形挺了一下，深吸气摇头：“掌门，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到这种地步。” 名权一拳打向身边的大树，手指深深插入树里，维持自己不再靠前，指着方长和天空的八哥：“那它们是什么意思？” 胡长老犹豫很久，张了张嘴，话语到了嘴边重重吐了口气，把话又吞了回去：“没什么……” 名权身后几个长老终于忍不住大声骂道：“早知道你们两个既然是那老叛徒的内门弟子，也会这么吃里扒外，当初就不应该留你们，让你们和那个渡劫失败的老东西一起死就好了。” 胡长老的脸色终于变了，抬头怒瞪说出这话的人：“你再说一遍！！” 那人被胡长老带着杀气的目光一瞪，心神一乱，被八哥带着又往前走了两步。虚晃抓住身边什么东西，稳了稳，恼羞成怒：“你瞪什么？不过是那老东西捡的条狗。真的这么孝顺，老东西被雷劫把剑被劈碎之后，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死？” 胡长老听到这句，眼睛通红从地上站起来，一秒闪到那人面前，用剑指着那人，用牙缝挤出几个字来：“你是怎么知道，师傅是因为最后的一把法器被劈碎身死道消的？！！” 那人慌了一下，接着立刻道“后山发生的事情，整个云门派都知道！” “可师傅根本不是去的后山阵法内渡劫！而且你那时也不在门派内……” 说着说着，胡长老突然想通了什么，牙呲欲裂，直接祭出所有法器，砸到那人身上：“师傅那剑曾经断过，就是你霞峰经手修的！” 那人仓皇躲过法器进攻：“你疯了吗？在这种时候同门相残？什么剑！什么霞峰修的？我一概不知！！” 胡长老根本不信他这句话，继续挥剑。 那人一边要集中精力抵抗天空中八哥的召唤，一边又要和胡长老对抗，一下狼狈万分，只得求助：“掌门！！” 名权出手，直接挡在胡长老面前：“住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胡长老被名权挡住，攻击一下弱了几分。 那人看到胡长老被掌门挡住，嘴角带笑，正要得意。 这笑只一息，就凝固在了脸上。 一直在胡长老背后，默不作声的呼荃，在这人最为虚弱的时候，直接从背后一剑刺破了他的气海。 胡长老和呼荃两人，在门派之中天赋尚可，但都性格平庸。 师傅死了，两人也没太大表现，就这么继续投到名权峰下。 无论做什么，都不多言语，对名权也算是忠心，名权安排的一些算得上违背正道形行事准则的事情，也不忌讳。不知不觉接触到了很多其他人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所以两人吃了母虫提供的增加修为的药，两人成为长老，两人一直默契地知道了云门派很多不可对外人道的小秘密。 但两人对门派的忠心也是真的。 名权放心留这两人在他身边。 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两个最怯懦老实平庸，不善言辞也不敢言语的人竟敢敢当着他的面伤人。包括名权在内，没人看得起各种残废，废灵根都往峰下捡，捡破烂一样的易长老。所以没人能懂，被易长老捡回去的拥有各种残缺的弟子，都对易长老抱有怎么样的一种情感。 易香兰渡劫失败的当天，向云峰就散了。 名权理所当然认为，易香兰对所有人可有可无。可他不知道，向云峰散，是易香兰渡劫前的遗训。他更不知道，有种尊敬是不需要任何语言的，它被所有人用最锋利的刻刀，一下一下，刻在心中。和心同在。 易香兰是所有曾经向云峰弟子的逆鳞。触之必死。 比起心腹被伤，更让名权震怒的是一直老实趴在脚边的狗竟然敢向主人呲牙。 名权不顾一切地一掌打飞呼荃，内息翻滚，跟着吐出一口血。 被打翻的呼荃用剑撑着爬起来，继续向前冲。 现在的他眼里只有那长老，似乎只要能杀了他，就算用自己的命换也无所谓！ 胡长老大笑几声，不顾名权的阻拦，也朝着那长老扑过去。 长老被刺中，伤势严重，这时竟避不开两面的夹击，名权和其他长老救援不及，眼看那长老直接就这么被呼荃和胡长老两个人合力打成重伤，震碎了金丹。 妙溪兴致勃勃抱着胳膊看戏，眼角余光看到身边一个灰影一闪，心道要坏。张茂林偏偏在此时就这么冲过去了！ “唉！”妙溪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看到张茂林飞身挡在了名权面前，也跟着出手，直接拦下了那个胡长老和胡长老身边的呼荃。 胡长老喘着粗气，忌惮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横插一手的妙溪，没有轻举妄动。 妙溪身后，张茂林扶起名权。因为和名权的交流不算太多，所以动作稍微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掌门，您没事吧？” 胡长老向地面吐出一口血。一双眼睛在张茂林和妙溪身上游走一圈，突然对张茂林道：“你怕不是还不知道，当年袭击薄颐的魔修，是我引过去的。” 张茂林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胡长老吸引过去。 名权立刻呵斥：“不要信口雌黄！”却被妙溪直接封了声音。 妙溪笑：“还没有听听他说的内容，就知道他要信口雌黄了？” 胡长老回忆起自己帮着名权做的种种事情，越发觉得师傅的死确实蹊跷。现在名权如此维护那个长老，那名权在其中又在扮演什么角色？当初师傅渡劫前，叫他忠于掌门，忠于云门。 但他这些年当牛做马，却是到今天，才发现师傅渡劫失败背后疑点重重，而所有怀疑都是指向这位师傅让他们忠于的‘好掌门’！ 胡长老心知，如果此时不能解决，他恐怕这一生也无法替师父报仇了。 豁出去的胡长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张茂林道：“我曾经替掌门做过很多事情，但是当时都是以清缴魔修的名义。大体就是把一些可能有助魔修修炼功法的人和地方通过不同手段透露给魔修，引诱他们过去，然后再剿灭那些作恶的魔修。” 方长听到胡长老说出这事，愤怒的情绪远远超过了荒唐。 这种事情还有钓鱼执法的？ 那他们有没有想过，万一救援不及时，真的有人死掉，那些死掉的人命到底算到说的头上？ 纵使说是魔修杀人算是飞来横祸，可这种人为的横祸又是什么说法？正邪，魔修正统之分真的就要这么壁垒分明？ 胡长老继续道：“当时我只以为薄颐村是众多掌门给我的任务中的一个。但是当天，掌门特意嘱咐我，这次不用救援地那么‘及时’要等到其中一家除了小孩以外的全部大人都死光了，才给他发出信号。” 张茂林明白胡长老其中暗示的意思，双手都在颤抖：“不可能！” 胡长老继续道：“那天，那魔头杀了很多人，几乎就要屠村，我几次忍不住想要出手，但是全都被这位陆长老拦住了。他指了指地上重伤的那人，紧盯着张茂林的眼睛，一字一顿：“后来，那村子的一个孤儿就出现在了我们云门派中。” 张茂林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我不信。” 胡长老：“你不信，我也没有证据证明。” 其他长老骂道：“分明就是在信口雌黄。” 胡长老笑：“但是这门派早就不干净了。你以为，如此多的弟子叛出师门是为什么？” 张茂林看着胡长老的眼睛，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信，不要听，不要答。可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回答道：“因为掌门要他们去修补结界……” 胡长老：“你真的信？如果我说，那些人其实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云门呢？” 张茂林：“……什么？” 胡长老：“那些叛出山门的人，现在就在云门后山。都是一些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又不愿意配合咱们掌门的，充满正义感的弟子。已经全都变成虫饲料了。你现在去后山，说不准还能挖到他们的枯骨。” 第100章 结丹 理智上，张茂林觉得胡长老可能真的所言非虚，但是情感上，他更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叛徒的辩驳。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的话语里面带上了很强的针对性：“枯骨？说不准是你暗害了同门，然后藏尸后山！”妙溪就挡在张茂林的身前，一下就听出来张茂林声音里面带着隐藏很深的颤音。 妙溪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眉头皱了一下。 胡长老哼笑一声：“任何证据都没办法给瞎子证明。信与不信在你，但是这事情到底如何，天能作证。” 胡长老是在极度悲愤的情况下说出的这句话，未免带着一些偏激的情绪。语气用词也陡然尖刻。张茂林没有反应，可挡在他面前的妙溪却突然对着一点攻击威胁都没有的胡长老用了某种禁言的法术，淡笑威胁：“你的话好像有些多了，这舌头你不想要，就不要要了。” 另一边的呼荃捂着胸口，逐渐冷静下来，稍微有些分辨清楚了周围的形式，突然插嘴道：“他没有，我有！” 什么？？ 许多目光一下全都落在呼荃的身上，包括胡长老。 呼荃从怀里扔出来两张符纸，符纸无火自燃，在空中化成了灰烬。灰烬消失之前，符纸的位置传出了名权清晰的声音，带着平时从来没有过的尖刻和阴冷：“天邪最近刚刚出关，云门在他的山门安排了一个炉鼎做内应，把这个药下到他日常饮食之中，很快他就会心境不稳。到时候会需要更多的炉鼎。到时候你把陶星光给我弄到他山门去。” 张茂林茫然听着这段对话，突然面色一变。 陶星光，这不是被魔修掳去，被折磨致死的云门号称最有前途但是也最羁傲不逊的师兄？ 这段话之后，又是另外的一段话。 但是内容是什么，张茂林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浑身哆嗦着，双腿已经没有力气维持站立的姿势，只能勉强用两只手撑着膝盖以防止自己跪倒。 可弯腰一撑之下，膝盖就是一软，张茂林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妙溪眼疾手快接住倒下的人，把人往怀里一揽。 妙溪自己也说不太清楚现在的想法，但就是不想看到这人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由分说抱起这人，顺手把一堆云门的全给绑了，扔到一边，轻声细语地对张茂林道：“不愿意相信，就不用相信，不想听就不听，不想看就不看。我带你走。” 张茂林双手死死掰住妙溪的衣袖，深呼吸几下，推开妙溪，硬是从妙溪的怀里跳出来。红着眼睛走到呼荃面前。“这些……你是哪里来的？” 呼荃喘着粗气，道：“我天生有残缺，很多东西都记不住，师傅专门给我了很多这种符篆，助我修行。开始复刻掌门传音符是习惯使然，之后，就是因为做的事情越多，越心里没有底，这些传音符一个是给自己惊醒，告诉我自己，我到底做了多少孽，另外就是当做一条能活下去的后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它不会去管你命运如何，运到如何，总会有些人好似天道宠儿，家境良好，天赋优越。也有些人，这仙途注定走不顺畅。 就好比呼荃，他天生的记忆会在一段时间之后出现断层，一直都有记忆缺失的现象。可偏偏他的领悟力超强，很多课业只要稍微点拨，立刻就能够融会贯通。 易长老捡回来的这些‘破烂’其实都是原石，只要用心打磨，总有机会会变成瑰宝。 只不过很多人不愿过多付出，在结果出来之前，还要去承担十分巨大的失败风险罢了。 特殊的复刻传音符的方法是易长老专门为呼荃搜罗来的。起初为的是帮助呼荃修炼。没想到，此时，到成了最关键的证据。也成了击溃名权一切谎言的决定性证据。 只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压垮神经紧绷到极点的张茂林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茂林抬手，用手抠住身边的树，深呼吸之后，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之后，眼神清明而又坚定。 “我信。”说完这句话，张茂林转身走向名权。 名权现如今一边要抵抗体内药力作用下八哥的召唤，另一边还要提防一边虎视眈眈的妙溪。看着张茂林这个他早已视为囊中之物的被夺舍工具用此种神态向他走来，到没有惊慌的感觉，反而是满满的荒唐。 用力重开了妙溪的禁言法术之后，名权对着几乎已经要走到他眼前的张茂林斥骂道：“荒唐，你不要忘了，是谁收留了已经成为孤儿了的你，是谁把你从小山村里面带出来，引你走向仙途，你日常用度，你消耗的药材，曾经用到你身上的天材地宝。你就是这么感恩的？就因为几个叛徒几句挑拨？” 张茂林低着头，没有反驳名权的痛骂，但是也没有停止向前的脚步。 在走到名权的面前之后，一下跪倒在地。 名权一愣之后，面上出现喜色，刚要说话。 就听张茂林道：“这一跪，是感谢掌门曾经对我的照顾，不论原因，过程，结果这些到底是什么，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无可辩驳。”说完这句话，张茂林跪在名权面前磕了好几个头。 从地面站起来后，张茂林眼中带着水汽和恨意：“但是我更不能忘记薄颐村惨死的父母，我相信长老提供的符篆，也相信它的真实性。只要有我张茂林还活着的一天，我必会给全村因此而惨死的人报仇雪恨！” 权名脸色大变，直接就要挣脱压制祭出法器！ 可早就在旁边围观了许久的方长他们和妙溪在此时都动了。 方长催促八哥，加大了对下面的吸引。妙溪则是直接挡在了张茂林的身前。 等基本控制住场面，方长觉得这其中涉及到了私人恩怨，留下这些当事人自己解决，跟老板请示了一下，带着八哥四处去这个位面搜罗了一下祸心虫，之后跟观众道别离开直播间。 断开直播间之后，方长感觉到身体一阵鼓胀。 一下灵气好像都汇聚到了上中丹田。两处丹田被满溢的灵气堵塞地难受。 有过筑基经验的方长立刻转头，对励明远道：“老板，我好像得准备结丹了！” 第101章 结丹（上） 听到方长的话，励明远神情一肃，拉住方长，扫了眼方长的上丹田，才道：“确实，这次功德虽然不多，但是加上两次的积累，确实足够结丹了。明天你来公司，我结阵给你护法。” 八哥飞到一边的桌子上，鸟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能在一边看着不？感觉老有意思了。” 励明远眼神扫过去，八哥被各种冷酷的眼神威胁惯了，立刻站好要敬礼。没想到励明远接着道：“可以。” 八哥没想到励明远会这么说，立刻受宠若惊：“艾玛，真的可以啊！” 说完后，反应过来，生怕平时对他如秋风般冷酷的大佬反悔，连忙改口道：“我一定来！！” 感觉到自己就要结丹之后，方长开始化身为勤快的小仓鼠四处囤积各种能够帮助他成功渡劫的道具，和结丹巩固修为的药材。 其中很多老板都有提供。 但是结丹之后，方长也想趁着这次的机会，自己炼制一把本命的武器。对于本命武器这一点，就算老板再想帮他，也最终锻造的时候还是得方长自己。 在知道自己在末世的时候，拥有的雷电异能，其实就是上一次筑基期时候，被他不自觉吸收掉的雷劫之后。 方长的主意就打到了这个上面。 他计划用这个雷劫的雷锻造本命武器。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方长又研究了一下直播间的相关各种打赏。 几次的直播打赏能够用到的初级和高阶的药剂很多。一些修真位面的观众都清楚方长的等级水平。很多就是直接冲着方长来的老观众基本打赏都是对着方长量身定做的。 方长执意要自己亲力亲为，励明远就一直陪在旁边做他自己的事情。 公司的专门藏书的房间的光线很好，方长抱着直播间手表，记录打赏，把药材和材料分类之后，从书架对照这些名字挨个找过去。记录药材的药性，再通过这些藏书的锻造和炼药等等书籍的特性来写下自己的初步炼器炼药的想法和配比。 或许这世界的万千位面之中，真的有些位面的一些书籍和秘法是只靠神识的注入就能几秒之中把成堆的东西都录入到脑海中。 但这个世界，以现在方长的水平，依旧需要在公司的书馆之中来回穿梭寻找记录。好在方长的记忆力随着实力提升比正常水平要高出很多。记忆不成为题，只是找资料有些麻烦。但是方长把这个当成了乐趣的一种，有些乐此不疲。 很多时候，找到某本资料之后，一抬头，就能看到书架后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处理自己事情的老板。感觉到方长投到他身上的目光之后，励明远会立刻抬头看向方长，眼神全是温度和关切。 方长也立刻能从对方的眼神中间读出老板的意思，嘿嘿傻笑一下，挠挠头摆手：“没什么事……” 励明远这时，都会斯斯文文地扶扶自己的眼镜：“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我，等整理完你的材料配比，再拿来给我看一下。我看有没有配比出现问题的地方。” 方长的脸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有点害羞，有些发红，自己也感觉到发热，拿胳膊蹭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迫使自己清醒一下，然后道：“好的。”之后继续埋头。 八哥开始几天还呆在一边陪着。 后来越来越觉得偌大的一个地方，自己的生存空间仿佛却是越来越小了。被满满的粉红泡泡和各种气氛排挤地喘不过气来，八哥终于在某一天受不了跑去公司外面，找前台的傀儡，跟她一起学话玩。 傀儡在没人控制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几句车轱辘话翻过来覆过去地颠倒。八哥也学地乐此不疲。 一傀儡，一鸟的对话没有营养到甚至让人觉得仿若制杖的程度。 八阿哥：“艾玛，你好啊。” 傀儡：“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八阿哥：“请问您有预约吗？” 傀儡：“如果您没有的话，请您稍微在这边休息一下。” 八哥：“我用呼（因为）啥要休息啊？” 傀儡：“请您稍等一下。” 八哥：“稍等什么啊？” 傀儡：“请您稍等一下。” 冶剑子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这一幕。小秘密冲着八哥摆摆手：“你好啊。” 八哥还认识这个白胡子老头。也跟傀儡玩地有些厌烦了，高兴地冲着冶剑子挥动着翅膀迎接：“你好你好。” 冶剑子看八哥竟然没有预期中的抵触情绪，反而这么高兴，有点受宠若惊：“你见到我这么高兴？” 八哥用翅膀拍着自己厚实的胸脯，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那必须的。” 冶剑子一脸怜爱地走过去，轻柔地抱起八哥：“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咱们就走吧。” 恩…… 恩？？ 恩？？？？？？！ 八哥眨眨眼睛：“什么准备好了？” 冶剑子：“我已经找到能不伤害你就拔毛的方法了。你跟我回山门吧。” 拔……拔毛？？？ 八哥一个大惊从早失色到晚，整个鸟的嫩毛都竖起来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 冶剑子看八哥的态度，比八哥还察觉出不对劲，手里不着痕迹地用力，用法诀在八哥毫无知觉的情况之下形成了一个灵锁，然后若无其事道：“听说方长要结丹了哈？” 八哥：“……嗯呐。” 冶剑子：“你还没结丹呢吧？要在结丹现场？” 八哥：“…………嗯呐。” 冶剑子：“结丹，这种大事，不是特别信任的人是不会被允许留在现场的。而且你还没结丹，按理说也帮不上什么忙，在一边，还能够对天地之间的规律有所感悟。” 八哥：“不是，老头，你啥意思啊？” 冶剑子：“一般低等级的弟子围观结丹，经过允许之后，也都得意思意思的。” 八哥：“啥……？？” 冶剑子说到了这个份上，终于把后面的话都给说完了：“你得交点东西才能留在现场。励明远拿你留在现场要交的羽毛跟我换了西方魔法大陆的秘银，和红蜡，还有天香软土和其他很多炼器材料，给方长让他炼本命法宝了。”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八哥反应了一会…… 意思就是，好奇看个热闹，还得收门票？而且这门票就是它的羽毛？大佬还早就拿它的羽毛当做空头支票，去兑换了一大堆听起来就好贵好贵的东西？ 不是啊，这么多东西，它这一身漂亮的羽毛别不是全被预支出去了吧……？ 八阿哥情绪激动：“你们这是强抢民鸟啊！强买强卖！！我不干！我不去看方长结丹了！”看什么结丹啊！ 八阿哥很后悔，就说为什么当时大佬会答应它留下来答应地这么痛快？原来是早就合计好了要来算计它！ 臭不要脸！大佬还是个修功德的，这都是什么狗屁功德！！ 冶剑子看八哥情绪激动，连忙劝道，“材料不光是方长那小子的的，也有你的。”虽然用到这八哥身上给它炼器用的好东西一定没有方长的好就是了。 “而且也不多，因为你现在体质特殊，我们也用不了几根你的羽毛。” 八哥不相信自己的羽毛会这么值钱：“说啥呢你，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别想骗我。” 冶剑子认真解释：“没骗你，真的” 看着八哥明显狐疑的人性化小眼神，冶剑子跟在后面解释：“励明远上报的信息要是没有错的话，你已经吸收了一个位面物种统治者的命格，身体会先得到强化，加上两个变异的祸心虫，你的身体其实很有研究价值。但是血液这些我们都上次都分析过了，就只有你的羽毛，上次采集的羽毛对比其他鸟类妖修就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这次吸收那个位面母虫之后，我们觉得你的身体一定会再次强化。” 八哥：“哦，这我就听懂了。你的意思是我很牛逼呗？” 冶剑子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这意思，你可牛逼坏了。就真的只是要你几根羽毛。快走吧。” 八哥满意又矜持地点头：“那行吧。不过你上次答应我的法器——” 冶剑子：“给给给。” 八哥：“那得给我好点的。” 正好出来一趟有事要做的方长看着冶剑子抱着八哥离开，转头看看励明远。 励明远：“它体质特殊，真的就只用几根羽毛。” 方长深知老板的性格，知道冶剑子一定会有分寸，并没有担心这个，而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笑出声来：“老板，你发现没？” 励明远：“嗯？” 方长：“冶剑子的口音……被咱家八哥给传染了！” 励明远叫上罕见带上了笑意：“嗯，咱家八哥。” 方长被这句话重复地一愣，眨了眨眼睛。也腼腆笑了下，默认了。 第102章 结丹（中） 经过几天的整理，方长对于结丹的前期准备和阵法以及对抗雷劫的步骤都有了一定的考量。剩下的，就是关于武器的问题。他总是觉得激光剑和激光枪是最顺手的两件他目前的武器。一个可以远程，一个可以近战。两者切换顺手，而且用起来也实用。唯一的缺点就是两样激光武器都需要定期充能，尤其是激光枪，会很费充能。而且不可升级。方长筑基或者结丹的实力，可以用它们，但是等到级别更高之后，这些武器必然就得面临淘汰的命运。 但是用到元婴，骤然去强迫自己变换武器和攻击方式，必然也会造成很大的不便。 方长思来想去，大胆想了一下、 可不可以从直播间连接的商场买到激光枪的内部结构，分析之后，把一些科技的成分用炼器锻造代替。 问过励明远，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后，方长研究分析武器组装图之后，打算用无艮稀土作为激光枪的枪身。把在丧尸位面干掉的高阶丧尸交给老板用灵气炼化，去除杂质之后，作为枪的机芯，之后又把妙溪打赏的一个索命链拆出来，老板友情提供了几滴混沌血，把两个炼成一个能够直接从天地之间吸收灵气的装置，加上丧尸晶核的能量提供和转换。 如果不是特别频繁地发射，基本可以当做是无限子弹了。 而且其中东西都是提炼组装，如果有更好的材料，完全可以代替和替换，完成这支枪本身的升级。 方长把其中的设想写了满满好几页信纸，交给励明远的时候，竟然还有点兴奋和忐忑。 励明远很认真地看完了方长的设计，长长舒了口气。捏了捏常年架着眼镜的鼻梁：“不错，除了其中两个细节有很小的可能因为属性问题出现排斥，其他都还不错。到时候机芯可以改成红矿。” 方长皱眉：“红矿我也想过，确实兼容性很高，威力会提升，但是避震的效果也有所减弱啊。” 励明远把纸交还道方长的手上：“结丹之后，你的体能会再次提升。所谓的后座里，不会成为你的问题。” 方长接过稿纸，回想了一下。从第一次在游轮上面用枪，到后来去仓库救人的时候用到的枪。 两次后座的区别，现在刻意回想的话，确实区别非常明显。 上一次筑基，方长在城市内，毫无准备，差点在筑基成功之后，因为灵气补充不足，造成暗伤。幸好当时有雷劫的能量救场。 但是好运会眷顾方长一次，不会永远眷顾方长。所以这次应对结丹，方长准备特别充分。 改过武器之后，方长直接通过老板，向昆仑递交了一张申请，在昆仑挑了一个灵气比较充裕的地方，结阵准备突破。 周围阵法布置妥当，八阿哥捂着掉秃了的左边羽毛，委委屈屈地站在专属他的旁观位置上。励明远在一边护法。方长在阵中，深吸一口气，万事准备就绪之后，运气调息。 已经无比熟悉的热流很快从丹田之中喷涌而出，方长紧闭双眼调息。方长没有看到自己功德被牵引出来之后的景象。但周围人却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本身有些怨言的八哥看到方长身周围的黄色光晕，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 本来就要那么多的羽毛，说不准匀开以后也看不出来。但是八哥在原来世界，隐隐是朝着增强自身的方向去的，身上的羽毛也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坚硬无比不说，真的拔起来，特别疼。 为了不那么疼，冶剑子就给八哥吃了一些丹药。 吃了丹药的八哥昏睡过去，醒过来就看到翅膀秃了一边。 冶剑子炼器成痴，遇到好的材料，就很容易什么都忘记了。当第一根八阿哥的羽毛被拔下来之后，冶剑子就感受到了某一种特殊灵气，不知不觉就围着那一小撮展开了研究。等反应过来，八哥的左边翅膀尖被拔了个全秃。 谁都不能用语言来描述八哥大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秃了一边翅膀的绝望。那真的是最深沉的绝望。好好的漂亮鸟，就这么秃了个翅膀尖。 刚来的时候，八阿哥大人是不高兴地。 不就是看个热闹，竟然要用它的美貌来换。 但是当第一缕的功德从方长的身体之中被牵引出来之后，受到灵气的指引和天地的感应，八哥也随着某种感觉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之中。 不只是八哥，就连昆仑的草木都被方长消化功德的时候的金光所影响。凡是金光照耀到的地方，一切生灵都变得更加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第103章 结丹(中2) 这世间三千大道，每个几乎都是在逆天改命，违背天道而行之。 唯有修功德仿佛本身就受到天道的眷顾。方长修炼之中出现的种种异象，就是天道特殊对待的最好佐证。 只一个结丹，就能引起这么大的灵气波动，除了方长本身雄厚的底蕴积累，更大的原因，还是方长所踏足和选择的道路。八哥只是旁观，就获得了不菲的收货，那么正在转换消化功德之中的方长本人所获益得到的，必然将更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而正被包围在金色光晕之中的方长的识海之中，又开始又各种各样的片段闪回出现。 他看到无数尸山血海在不断堆积，他看到不信任的种子在人们心中扎根蔓延，他看到修真小世界所有精英的叛离和陨落。 噩梦不止存在在所谓仙人们中间。 先是从云门开始，当有灵根的人已经遍寻不到之后，云门的一些之情人把目光投到了一辈子可能都无法接触仙门的普通人身上。 就算这些人没有灵根，但数量总是足够的。没办法用灵气来温养祸心虫，那索性就直接用精血和寿命，用血肉和寿元来供养。 人被劫掠地越来越少，精壮劳动力严重缺失，加上平民国度偶尔的战乱。仅剩下的老弱病残根本无法温饱，饿死的不计其数。 等第一场大雪从天空飘飘洒洒落下之后，头一天晚上闭上眼睛的人们，很多都没能睁开眼看一眼白昼之下的太阳。大雪只一夜，就高过了膝盖，太阳一照，白的冰冷刺骨。初雪过后，死亡人数在成倍增加。 祸心虫在修真界只是埋下了互相猜忌的种子，但是温养祸心虫的子虫却带来凡人好几个国度的灭亡。 一个世界，一个位面总有它自己独特的平衡方式。 大面积的平民死亡打破了这个已经被撕裂残破的位面辛苦维持的微妙平衡。加上修真界发现祸心虫时机太晚，一众精英弟子出走，焦头烂额之际，大家竟然都忽视了和这个位面休戚与共的结界。而此时此刻的结界，因为虚弱变地异常脆弱。当此脆弱之际，竟然真的悄无声息地被祸心虫母虫弄出了一个空缺。 曾经聚全位面精英大能共同撑起来的结界，就这么被无情蚕食。瞬间空间乱流顺着夹缝侵入，如狂风骤雨无情撕扯结界。瞬间把结界冲击地粉碎。伴随结界的破碎，整个世界被卷入位面的乱流之中。 平民无一存活，修真者，合体之下，也尽数死去。 祸心虫的母虫不足为惧，以它的实力，真的各个门派镇守老祖出手，各个都可以即刻把那个母虫斩于剑下。 核心弟子被祸心虫附身不足为惧，再核心的弟子也终归是‘弟子’他们是未来门派的支柱，却不是现在的。出动门派的长老，总能把出走被附身的弟子拉回来，替他们驱除心魔。 毫无灵根的平民死伤不足为惧，这世界平民千千万万，又有哪个能够入得了修士的眼睛。朝菌不知晦溯，蟪蛄不知春秋。普通人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在修士眼里不过一个闭关，一个调息。哪会有修士会时刻密切关注，注意到这些微小的细枝末节？ 但是就是这些不足为惧彻底整垮了整个位面。毫无声息。 当很多人都只觉得这是一个稍微有些棘手的问题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这些棘手的问题背后预示的风暴。 方长抿着嘴唇，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神识一直都是清醒的。所以他知道，这些可怕的景象虽然看起来真实，但已经绝对不会发生了。这些景象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警示。 等一切场景看完之后，热流顺着静脉回溯。 与此同时，在方长身边等了整整一周的励明远推着眼镜望向天空。 励明远之后，八哥片刻也身体一震，抖了抖翅膀，急切地望向天空。 几天之前就隐约徘徊着的云雾迅速在方长正上方的天空堆积。 雷云顷刻成型，淡紫色的电光在厚重的雷云之中穿梭。 修炼中的方长已经可以分出部分神识观察外界情况。察觉到雷劫将至，立刻加快体内灵气的运转吸收。 几息之后，方长骤然睁开紧闭的双眼！ 几乎与此同时，在天空徘徊着的黑云重重压下来，一道三人合抱粗细的巨大雷劫光柱由方长头顶的雷云直贯而下，狠狠劈向了方长的头顶！ 方长抬眼看着这么粗的雷劫。就算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大跳。瞳孔猛地跳了一下。 励明远在外侧冷声低喝：“专心！”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长立刻收回心神。双手快速结印，借着早就布置好的阵法组成防御。 巨大的响雷从天空，声势浩大地批下来，被方长的阵法结界拦在了方长头顶的五六余米的上方。 扛过第一道雷劫之后，方长一直吊着的心略微松了一下。知道自己布置的阵法至少还能够阻挡相同的十几道雷之后，方长瞅准时机把炼器鼎祭出来，接着天上劈下来的第二道雷的威势，用灵力控制，开始有条不紊地投入各种早已准备好的材料。 励明远将自己的火招来，温养一样托举到方长的炼器鼎之下，助他加速将材料塑形。 材料有限，方长知道自己有的时间和机会不多。在之前早就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当真实践的时候也是驾轻就熟。手稳捏好了各个部件的形状组装起来，经过雷劫雷的淬炼，把混沌血加灌在变异鱼的晶核上，最后灌注灵力，把激光枪捏合起来。 过程复杂而惊险。稍微不慎，捏错了还可以重来，可时机掌握不对，或者一时失手，没有捏成法诀把雷劫挡在阵法外面，头顶来势汹汹的雷劫就能直接劈下来帮方长重塑一下肉身。 幸好，整个过程有惊无险。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第104章 结丹下 眼看激光枪顺利被纳入了丹田。方长正要长舒一口气，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周遭布置的阵法一震剧烈晃动。 几个巨大的劫雷一下接着一下，如密集的鼓点砸在阵法之外，轰隆隆的巨响一声连着一声，几乎分不出间歇。 方长感觉到维持阵法正常运作的灵石几乎就在这一瞬间被抽干所有能量。连忙快速从乾坤袋中抽出灵石塞到阵法的阵眼去填补灵力的空缺。 情况如此紧急之下，难免会有些心慌。放完最后一块灵石，方长正要舒口气，突然感觉已经纳入丹田的激光枪骚动起来。起初方长只以为丹田的不适只是动作过程之中的心慌所致，当激光枪的骚动已经引起了方长身体的不适，已经有些迟了。 方长连忙纳气入识海想将丹田内的激光枪取出来。但激光枪和丹田的气息纠缠在一起，一撕扯就会牵动静脉，造成方长灵力的紊乱。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般，原本还算是比较平缓的雷劫在激光枪铸成之后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方长依靠阵法也没办法应对的地步。 方长咬紧牙关硬撑着，手臂青筋暴起。 就在关键时刻，突然老板的声音穿过层层巨响直接传到了方长的耳中：“放开阵法，这雷劫不止是结丹雷劫，还有器灵劫。” 方长听到这声音，先是心里一松，紧接着反应过老板说话的内容之后，心神剧震。 ……啥……？器灵雷劫？ 劈这里的器灵雷劫？ 方长神识调入丹田。 丹田里激光枪还在剧烈摇晃。方长仔细观察辨认之后，竟真的从剧震的激光枪中察觉到了细微的情绪波动。 这枪竟然产生器灵了？ 虽然不明显，而且器灵本身意识也弱小不够成熟。但是那股情绪上的波动骗不了人。 方长扫视四周，在双重雷劫之下，阵法已经几乎不能够维持。 方长试着想要把激光枪从识海之中取出。可激光枪之中的器灵根本只是在萌芽状态，仅有微弱的情感表达，本能让器灵知道，方长的丹田之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抗拒出来。 无奈之下，方长只能一边努力抵抗一阵强过一阵的雷劫，一边忍者疼痛把激光枪从自己的丹田之中硬生生拖出来。 抽出激光枪之后，方长全身力气一松。 靠方长一个人勉强支撑的阵法一下破碎，方长迎着破碎阵法的随便，操纵激光枪迎着雷劫的响雷撞了过去。 最粗的雷炸到激光枪上面，瞬间被枪械吸收殆尽。 吸收完能量的激光枪银白色的枪身光芒闪烁，隐约还有银白和淡紫色的光晕偶尔之间一闪而过。 在一旁护法的励明远放进去几个雷劫去淬炼激光枪的器灵之后，继续在方长身后为方长护法。 方长一边操控激光枪迎着雷劫顶过去，一边注意天空劫云的状态。 看劫云终于出现了将歇的样子，抽空留出一个大破绽，放了自然力量蕴含最丰富的雷劫劈入他的周围。 随着最后几个响雷过去，方长有惊无险地终于度过了这次的雷劫，顺带从雷劫处拐来了无数好处。 首先，在雷劫天火的淬炼下，因为种种原因，激光枪之中竟然温养出了器灵。其次，吸收了最后几下雷劫之中蕴含的天地能量，方长对于自身的修炼好像有了更深的感悟。虽然事出突然，完全打乱了方长的计划，原定计划的激光剑没有能够被制作出来。但方长此时此刻已经很满足了。 劫云散去，天空霞光万丈。 霞光之下，方长感觉丹田有股剧烈的骚动。 无数能量从四肢百骸涌入中丹田之中。 很快能量被炼化，塑性，形成圆球形状的金丹。 方长立刻换了一个姿势，当场开始巩固修为。等再次睁开眼睛，迎着在一旁不知护法多久的老板关切的眼神，方长挑眉兴奋道:“成功了！！” 第105章 张茂林和妙溪 名权最后其实还是死了，死在了胡长老的手中。 而胡长老最终能够得偿所愿，手刃仇人。其实还是多亏了他大名鼎鼎的云夏山老祖妙溪的‘鼎力相助’。虽然，妙溪这个忙，帮地都并不是太情愿就是了。 胡长老并不管妙溪到底是怎么想的，大仇得报手刃仇人之后，立刻拉着师弟恭恭敬敬对着妙溪跪了下来，磕了好几个响头。 妙溪挑着膝盖坐在一边，玩世不恭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心里面呕地要死。 如果不是刚才看张茂林双手发抖都一定要红着眼睛冲上去戳名权几个血窟窿，他也不至于施法让张茂林先昏睡，然后放这个胡长老动手。 大概是长大和所处的生活环境和人际都太过单纯的原因，在张茂林的世界里面非黑即白，从来没有灰色的过渡，界限清晰，所以在大是大非之中还没有学会圆滑。 人生的前面这么多年，名权于他来说是父是师，是救命恩人，是领他迈入仙途的人生师长。 今天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原来的人生观全部被颠覆。 救命恩人是间接设计害死父母的真凶，他的师长是直接导致村子悲剧的罪魁祸首。 对很多人来说，突然之间的这种角色转变难以接受，会有各种各样的疏导宣泄方式。 可对于张茂林来说，只有一条路。 他感恩，可是也要报仇。 顽石不言，岁月不欺。 张茂林的性格就像是那茅坑里最臭最硬的石头，顽固，执拗，说得很少，做的很多。而且有些顽固不化，认定的事情，哪怕撞到头破血流，也要一条路走到黑，任凭你狂风骤雨摧残，任凭你外界日晒风吹磋磨。 妙溪在一边，看着张茂林举着颤抖的双手，双眼有些发红地走向名权。很快猜到他的想法，但实在有些担心他的这种心境会影响到张茂林之后的修炼。 直接把人截下，给被五花大绑缠成粽子的名权又加了两道绳索。打昏张茂林，温柔把人安置在一边，使了个眼色给了那位跪在地上的胡长老。 再然后，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而妙溪的生气，则是主要来源于跪在地上的胡长老。 本来只是顺手的事情。 可这人这么一跪，感觉好像是他故意帮了这群正道一样。 这对于以找正道麻烦为乐的妙溪来说，可真的是不是一般地让人不爽。 妙溪等胡长老磕头动作稍缓后，立刻出声制止。：“好了好了，起来滚蛋吧。” 胡长老恨名权，但是却爱那个被师尊临死都爱着的门派。 现在名权死了，少了名权的摧残，已经摇摇欲坠的门派或许还有救。抱着这个信念，胡长老要回去。可其中还存在不少问题。在名权死之前，门派被祸心虫从内部腐蚀，几乎殆尽。现如今，祸心虫的问题解决了，被腐蚀的门派百废待兴，根基尚在，只是已经破破烂烂。 心系门派的胡长老本来就归心似箭。敏锐察觉到妙溪不耐烦的态度之后，扫了眼妙溪身后躺着安睡的那个本门弟子，理所当然地起身告辞，全程没有提到一句张茂林的相关。俨然，是已经把这个弟子送出去当成联姻了。 第106章 番外2 昏迷中的张茂林全然不清楚自己的境遇。 当妙溪的法术解除，张茂林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突然就开始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语言太过匮乏了。因为无论用什么样的词汇，都没办法详细表达出，他内心一大群草泥马奔腾而过的那种崩溃。 用一种不太恰当的形容——他大概是看到了酒池肉林。 氤氲的水汽弥漫在身边四周。非同寻常地温暖好似他一睁眼一闭眼就过了好几个月，直接从秋季转变到了盛夏。身前不远处就是一个超级大的温泉池。温泉池的周围地面铺着的石头装饰都是高级灵石。 从上面挖下一小块，就足够他一个月的用度。而这些在他眼里珍贵的东西现在竟然沦落到垫脚石的地步。被人就那么豪不犹豫地镶嵌在了会被人经常踏足的地面。 当张茂林费力地把视线从地面上拔出来之后，就看到了水汽之中蕴含的活跃灵力。 各种灵石温养的温泉，泉水肯定要比灵石更加精贵些。仅仅只是空气中飘荡着的水汽，就让人感受到了充沛的灵气。薄雾的后面，妙溪背对着他整个人倚靠在一边，妙溪的身边偎着好几个露出的上半身一丝不挂的漂亮男孩。 张茂林眯着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正拿着眼角的余光一下一下往张茂林这边扫过来。两个人目光相撞之后，那个男孩温柔而又腼腆地对着张茂林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笑过之后，看张茂林紧皱着眉头，眉毛一挑，从水中抽出自己的手，白皙细腻的手指状似无意地一下接着一下轻抚他自己的脖颈和锁骨。 张茂林皱起的眉头怂地更深了。 一直背对着他的妙溪懒洋洋地伸手，点着那个男孩的鼻尖：“你的胆子倒是真的不小。”语气温柔缠绵，其中还带着些许懒倦的艳气。 这种调情一样的语调却吓得那个男孩脸色一变，在水中往后退了几步，敛目闭眼，收起刚才那一身的暧昧，缩在一角不动了。 妙溪没有再管那个男孩，仰起头舒服地呻吟了一声：“虽然仙道一途，越向后，饥饱冷热这些感觉越是可有可无。但是找机会泡上这么一下，也确实是真的舒服。要来吗？” 张茂林握紧双拳，紧咬下唇：“……名权呢？” 妙溪：“被那个姓胡的干掉了吧。” 张茂林：“真的？……死了？” 妙溪：“身死道消。本来最后存了一口气打算兵解然后夺舍。可方向选地有些蠢，竟然还是不死心想冲着你这边来，我正巧在你身边，把他挡回去之后，落到你们的那两个长老手里了。” 张茂林清楚妙溪这话背后的含义，知道名权一定是真的完全身死道消，消失在这天地间了。垂下眼眸，陷入沉思。救命恩人一夕变成灭门仇人。知道真相之后，还没来得及亲自手刃仇人，就发现仇人已经身死道消。除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张茂林现在还有些空洞的无措。 他对他的体质其实并不了解太多。但是还是凭妙溪的表情和态度知道，他的体质非常麻烦。日后似乎他的人生中也就只能剩下修炼了。只有拼命修炼，才能加强灵魂和肉身的联系，才会不那么容易被夺舍。 妙溪也不打扰，懒洋洋地躺回池中，挥手招来个人给他按摩。 四周寂静，除了偶尔按摩动作稍大发出来的水声，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水声哗哗中，张茂林复又抬头目光落于妙溪的后背。神色迷惘：“云门……” 他该回云门的，但是他现在却并不想回云门。那个门派有他最好的回忆，也存在着最可怕的噩梦。 妙溪晃了下脖子：“不想回？那就留在我云夏山。正好我派了云追去料理那些小玩意儿，处理我云夏山，和其他地区的虫子问题。他走了，现在云夏山投奔者众，也有些忙不开，你来的正巧，就留下给我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吧。” 张茂林垂眸。 妙溪：“那我就当你应了。” 张茂林：“我不修魔。” 妙溪笑道：“你喜欢修什么，就修什么。谁要管你这么多闲事！” 这句话说完，妙溪抬手勾勾手指，身边一个人递过一方薄绢。妙溪取过，往身上一批，从温泉的池水中站起来。用脚踢了踢刚才冲张茂林笑的那个男孩的小腿：“这么喜欢笑，那你就负责带他熟悉这里吧，顺便把你的洞府让出来给他。” 男孩本来听到妙溪的前一句话，正欲抬头微笑，骤然听到后一句，脸色都有些变了。张嘴想求情。 但顾虑妙溪的性格，清楚妙溪绝对不会许任何反抗的声音。只得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低下了头。 妙溪并没有把精力太放在这人身上，披上薄绢，就离开走了。 妙溪走后，温泉池里面的另外几个人也纷纷从里面站起来。其中一个长相有些英武，但是眼尾上挑，眉眼中带着几分邪气的青年看着脸色铁青的男孩笑：“叫你浪，怎么样，距离老祖最近，灵气最充沛的洞府可让你给浪没了吧？” 男孩冷哼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满脸嘲讽：“那也赶不上少主你啊，杀亲叔叔，带着整族反叛，结果不还是要住在外围？” 青年无所谓耸肩：“我高兴。”说完这句，随手给自己披了件衣服，然后草草一系，径直走向张茂林，把手搭在张茂林的肩上：“走走，你刚来，我带你看看这附近。” 青年的手一搭上张茂林，张茂林就察觉到对方不同。 对方周身围绕着一股正道功法的灵气，但是灵气不纯，驳杂很多魔修的气。“你改修魔？” 青年没有应声，搂着张茂林的肩膀走出很远，在张茂林以为两个人会就这么安静下去的时候，神色如常道：“是当初被我叔叔下了药，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被迫吸收太多凡人经血，修魔已成定局了。” 张茂林没想到竟然能等到这句回应，侧头去看那人。 那青年耸耸肩：“修魔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比原来修炼起来要轻松。只不过雷劫难渡而已。” 张茂林：“……” 青年：“先别说我了，你能看到那边的那个山吗？” 张茂林顺着对方指尖望去。 青年：“你以后就住在那里了，那山的旁边就是老祖的洞府。。” 张茂林不敢相信：“这么近！？” 青年：“跟老祖挨着有什么不好？” 张茂林:“哪里都不好！” 第107章 名字 结丹一成功，方长立刻就从上丹田之中取出那把激光枪，迫不及待感应呼唤其中的器灵。 不知道是淬炼的火还是雷劫，亦或者是炼器用到的材料其中某样天材地宝最终使激光枪产生了微不足道的灵识。但总之阴差阳错方长雷劫之中锻造的激光枪伴生出了器灵。 而这对方长来说绝对是个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 任何法器，只要产生了器灵，就不能再简单地根据高低位阶和仙器神器来判断了。 一个武器有了器灵，就代表这把武器拥有了无限的进阶机会和空间。 就拿方长所在的小世界位面来说，整个位面虽然有仙气，但是拥有器灵法器却屈指可数。 知道这些的方长，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不过神识刚触碰到激光枪，就被激光枪狠狠刺了一下。 这法器是方长滴了心头血淬炼的，就是本命法器，几乎就相当于身体的一部分了。他也没想到出现自己会打自己的情况。这一下，他根本没有准备，捂着被激光枪攻击的额头闷哼了一声。 针扎一样疼痛过后，方长连忙去联系激光枪，生怕是其中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才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当方长再一次，小心翼翼满是试探地再次用神识缠住激光枪之中新生的器灵以后，却没收到再次的攻击。 第二次进行地非常顺利。方长的神识刚一接触，就直面感受到器灵的委屈。 那种委屈的感情都要漫出来了。 原因很简单。 本命灵器和方长本就一体。方长受到的攻击它也会感受到不适。所以第二次的交流中，虽然枪还是不愿，但还是带着点委屈地容许了方长用神识的接触。 器灵现在还太弱小，只能表达情绪却说不出话来。 方长也是用了好半天，仔细体会对方传达地感情，才闹明白，这枪竟然是在气他用它来顶雷劫。方长弄明白这事之后，哭笑不得。 他之前已经用阵法抵抗了这么久，剩下地几道只是威势重些罢了，也就是疼一些，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况且其中好处可是远大于坏处的。 但是这些道理跟一个刚刚产生，对世界都处在朦胧不清状态的器灵是说不清楚的。 方长只能暂时用轻柔的情绪把对方哄好。 幸好器灵灵识初生，本质单纯。很快地就在方长地安抚之下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那边器灵地情绪一平复，方长立刻就感觉到了。轻轻对着识海里的器灵唤了一声：“玄琅。” 丹田之中地激光枪枪身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轻微一晃，算是认同了这个名字。名字起好以后，这个本命法宝算是真的完全和方长成为了一体。 之后方长拜谢过昆仑的借地情谊，和老板一同回了公司。 一进公司，方长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公司上层的图书馆里面，直奔向某个区域。 因为结丹之后，浮空，御风，御剑，就都可以学习了。这无疑是给方长开辟了一个更广阔的空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从上个位面开始，空中飞行可以拜托八阿哥。可自己能够驾驭灵气飞在空中又肯定是另外一种感受。 从书柜上把书都拿下来堆在一旁，方长就地坐在地面的蒲团上面，突然听到手腕直播间的链接商城响起提示音，打开商城看了一眼，看到竟然商城里面寄卖的商品都已经售空，方长扫了眼界面，就被商场新出的功能吸引住了眼球。 盯着商场的转化货币界面，目不转睛地研究起来。 这个是商城最近新增加的，特有的货币兑换机制。 里面介绍说，商城商品可以在位面之中流通，为了配合商城特性，所以加了这个特别人性化的货币兑换功能。 方长寄卖上去的几把武器，激光枪，还有冲能，低级别营养剂，以及在末日位面挖出来的丧尸晶核，这些东西加起来，商城按照自己的兑换规则，要是方长要取的是软妹币的话，可以取出九千多万。 九千多万…… 反正不管现在怎么样，以前的话，数字一上了百万，在方长印象里，那基本就是个数字了。就连几个月前的方长自己都没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能够想象到几个月之后，他会在某一天突然变成亿万富翁。 谁能想到几个月后的现在，钱也有了，甚至更扯地，连丹都结了！ 但当这些软妹币真的放在方长的面前，让他选择的时候，长却迟疑了。 这位面属于低级位面，九千多万放在一般家庭算是笔不菲的金钱，但是放在三千世界的众多位面之中，真的就是微不足道了。他的犹豫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在软妹币的后面，有更多的选择。 各个大大小小的修真位面，各种属性不同构成不同的灵石是货币。 各种未来世界，通用货币成为大潮流主体。 方长拖着下巴犹豫了片刻在无数的货币选择之中，先是跳过了软妹币的选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灵石。 兑换出二十块高级灵石和几个灵珠之后，方长的商场账户极速缩水。剩下的钱也就只能兑换出不到一百软妹币。不过方长直播间软妹币的打赏足够丰厚，这些钱就这么从眼前没了，也没感觉到太心疼。 把商场里面的账户剩余都兑换出来，在地上照着书，画了个阵法，随手挑着兑换出来的灵石里面属性比较差的五个灵石，拼了一个简易的聚灵阵。 结合这个简单的聚灵小型阵法，聚精会神地投入，仔细体会图书上层一些更高级的法术。 山中无岁月这句话绝对不是信口胡说。 结丹之后的方长自己都无意识地经常性陷入某种入定一样的状态里面。这种状态下，本人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飞速流逝。 方长是自己不清楚，励明远是清楚，但是很早就习惯这种修炼，八哥看两个人天天就钻在里面不出来，没趣，早早就去祸祸把它翅膀尖地毛拔光了地冶剑子了。根本就不在公司。 正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方长接到爸爸怒气冲冲地电话地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几个月到底都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昨天你妈妈给你打电话，竟然还欠费了！” 方长举着手机，带着突然从入定中被打断的懵逼，无意识地茫然的四处看着：“……我一直就在公司啊……？” 爸爸：“在公司怎么还能电话欠费停机了？” 方长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一点，看了眼屏幕：“没有欠费啊。” 这回爸爸在那边真的生气了：“废话！你现在停机了，我还能联系上你吗？我刚给你冲上的话费！” 方长连忙应：“啊！哦哦！” 爸爸敏锐听出方长状态不太对，警惕反问：“你在哪？怎么感觉变傻了？” 方长：“我在公司啊。” 爸爸：“公司？是不是就是那种好几百号人呆在一个大教室，天天早上早起喊’挣钱挣钱，我要挣钱‘，还把你手机和身份证扣下的那种？” 方长是才摆脱入定状态，又不是和社会脱节了。听到这话，立刻反驳：“是我一直以来呆的公司，干直播，我没被骗去传销。” 爸爸：“总算现在语气正常了。我刚才听着，还以为你被洗脑洗傻了呢。” 方长：“没啊，爸。您别担心。” 方爸爸：“那就行，你小子跟我说说你这两个月到底怎么回事？直接就失联了？连电话都不忘家里打一个了？” 两个月？ 方长张口刚要反驳，突然从蒲团上站起来，迈开步子飞速跑出这个老板构建的独立空间，冲出办公室，按电梯跑到楼下，举着手机抬头。 他的手机本质就是那个被打赏的机器人，自己能够自动充能，也就从来都不会出现没电的状况。 方长也就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加上金丹之后辟谷可以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他也从来没想过不知不觉竟然已经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大楼的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中，大片鹅毛一样的雪花正飘飘洒洒向地面砸来。 乌云厚重，压抑。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都是彻骨的凉意，仿佛空气都要把肺冻出冰碴儿。 人行道上的行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脚下踩着棉靴行色匆匆。 路边和少有人走的花丛里面堆着冒尖，金字塔一般形状的厚厚雪层。看来这雪已经下了不止一场了，雪被扫了一茬接着一茬。路边少有人走的地方才会被堆出来这么厚的一个雪堆尖。 ……这是入冬了？ 什么时候？ 天上飘下来的雪花有几片顺着方长薄薄的秋装外套滑进了方长的后衣领里面。雪花很快融化，冰冰凉凉的触觉唤回方长的神志。 紧接着没有挂断的手机那边爸爸的话语也通过手机传过来：“怎么了？儿子，你那边怎么突然这么吵？” 方长重新举起手机，把手机贴到自己的脸侧。 金属的外壳暴露在冰天雪地，短短时间就完全成了一个冰凉的铁砣。 但是方长却并没有觉得冷。 实际上，他现在站在这冰天雪地，也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冷意。 结丹加上前期的体能提升剂，已经把他的身体锤炼到了绝对非人的地步。 把手机贴回脸上之后，方长后退两步，在路人向他投来不一样的眼神之前退回到写字楼里面。 对着电话另一头道：“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了有些事好像没有处理，出来看看。爸，是这段时间公司太忙了，天天加班，我才有点忙忘了。没什么大事。” 方爸爸在电话那边将信将疑：“我看你的直播间也没有一直开啊？” 方长：“………额……那是我现在在……带新人。公司正在起步，需要带的新人很多。” 方爸爸：“这样啊………” 就算迟钝如方长，也终于从这通电话和爸爸的语气中听出点什么了，连忙道：“后天我就请个长假回去看看您。” 方长这句话戳到了方爸爸的软肋，但老头并不愿意承认这点：“也不是必须要你回来一趟。就是你表哥说你租的房子里面没人，我和你妈又打电话联系不到你，你妈妈担心你，让我给你打这个电话。” 方长咧着嘴笑道：“是是是，是我想您了。您跟我妈也说一声，让她放心。我就是这段时间公司忙，就搬到公司来了。” 方爸爸：“那你的手机是怎么回事？” 方长：“一直在公司，没太顾得上电话，一不留神就扣完了。” 方爸爸又问了几句，确定声音听起来精神不错，也不像是有事瞒着自己的那种支支吾吾的状态，又追问几句才挂断电话。 方长这边，等爸爸的电话一挂断，立刻双手捧着手机疯狂开始翻前面的未接来电。 他的手机是打赏物品，未来科技，不存在没电的状况。但是手机没问题，不代表卡没问题啊！ 也是方爸爸说到两个多月这个时间时候，方长才想到。 他租的那个房子，上次上个末世位面直播回来时候，房东就通过手机找到他，跟他提到，再过一阵儿子要结婚，要把房子给儿子留着做婚房，方长续的时间不能太长，解释过后，又把方长给他的钱又退回来了一部分。 当时方长也表示了理解。愿意接受房东的突然改合约。可按照爸爸的话里的意思，他要是真的失联快两个月左右的话，祖屋应该也就在这最近到期。房东一直都联系不上他，怕是真的急的想要砍人了。 不过现在到底是几月几号了？距离租屋到期到底还剩下几天？ 不过就是入定了一下，怎么感觉一下子都要跟世界脱节了？得先知道现在的日期才能判断—— 方长这么琢磨着，眼睛瞥到手机屏幕的右上角，突然一拍额头。 对啊！这又不是古代，需要靠什么抬头观日看时间，气温气候辨节气。这里可是货真价实的二十一世纪，科技树比不上那些未来科技，可不能还比不上古代。 修真世界出来就忙着结丹，结丹完了又是巩固又是入定，竟然一时脑抽忘了手机上面有日期显示。 这可是真，修仙修傻了。 方长拨开界面。 日期时间瞬间跳出显示—— 十二月二十八号。 方长看到这个日期，大口倒吸了一口气。 哦豁，这下安逸了。 房东的儿子是一月份结婚。日期就在这附近。 约定好的退房日期是十二月二十号。这么一想，在他失联的这段时间，房东肯定已经给他打过很多电话了。 果然不出所料，手机未接来电密密麻麻一大串，除了爸爸妈妈表哥和表妹的，就是房东。 方长顶着八号九号十号这三天，手机里面密集的未接来电。深呼吸一下，换了个姿势，把手机换到另外一边耳朵，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拨打了房东的那串号码。 电话只响了几声，那边就立刻接了起来：“你怎么回事啊？” 方长：“抱歉抱歉。” 对方的语气不算太好，道：“现在道歉有用吗？你的手机一直联系不上，日期也要到期了，你的东西我就都找人搬出来了，就放在对门邻居那里。你回去之后自己去取吧。在邻居那里放太久，他也不高兴。” 方长又说了几句，算是交代了一下自己失联的原因，再次向对方道歉之后，挂断电话。 举着手机托着下巴，思索现在该怎么做。 紧接着目光就撞上了一直直愣愣盯着他的远处写字楼大厅物业前台。 不怪别人，实在是方长的一举一动都太惹人注意了。 大冬天就穿着一件薄薄的小外套就这么冲出来的人实在是不多见。更何况，前台十分肯定，最近都没有看过方长进入这个大楼。 从没见过的脸，不合季节的衣服——这简直就像是凭空穿越了出现在这里一样。 对方目光和方长一撞之后，先是下意识闪避了一下。 但紧接着又摆正了自己的目光，大大方方地直视方长，从办公台前面绕出来，径直冲着方长走过来：“先生，请问您是哪个公司？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方长目光跟着那个走来的前台，最后落在了她的身后，自然而然看到了她身后的一张房屋售卖广告。 【黄金地段，全景阳台，二层复式，豪华精装修，拎包入住。】 方长从上衣的口袋里面掏出公司的工作证，举到对方的面前：“最近一直加班,在单位住了一阵子。不过这边可能真的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方长抬手指了她身后的那个广告：“房子在什么地方？” 女生顺着方长指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你要买这个房子吗？” 方长点点头。 女生接着道：“就在这附近，户型很好住，所有家电一应俱全。装修的材质选的也算是比较良心的。就是价格方面可能有些…………” 方长挠挠头：“那怎么联系？” 女生：“你要买吗？” 方长：“只是看看。” 女生：“广告下面就是联系方式。” 方长跟对方道谢，走过去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广告上面预留的联系方式就是售楼部的座机。方长接通电话之后，简单跟对方介绍了几句，提出想要过去看看。 简单看过房子，方长就直接刷卡买了。联系人去搬他的东西。 方长带着搬家的人去的时候，房东就在祖屋那边准备租屋的重新翻新。看到方长来搬东西，隔着房门对方长笑了笑。 等要走的时候，穿着装修的裙子，略带不好意思地走过来：“我刚才在电话里，是语气有些不太好，主要还是我没找到你，房子又急着用才着急的。私自动你的东西，把你的东西搬出来了，抱歉啊。” 方长清点了一遍东西，跟邻居道谢。对房东道：“能理解，人之常情。也是我约定好但是却在紧要关头失联在先。” 房东看方长的态度：“你不介意就好了。对了，找好了房子了吗？” 方长点头：“找好了。谢谢关心。” 房东：“找到的房子在哪里啊？” 方长：“御景湾那一片。”房东：“呦，那一片的房租可不便宜！” 方长侧身出门，随口道：“还成吧……” 虽然东西都被房东搬出来了，但是贵重物品都没有丢失，就连易碎物品都没有磕碰，瓶瓶罐罐甚至被很贴心地用报纸抱起来了。 这些方长都看在眼里。毕竟他也算是违约在前，就算开始对房东的不告自取的行为有些不满，现在这种不满也都消失大半了。 再看房东的这个装束，围裙上面全都是各种污渍。应该是最近天天都在这里看着，督工装修。估计他的东西被搬出来，也是房东真的等着装修用等急了才这样的。 跟着最后的搬家工人下楼，方长感慨地回头再看了眼身后这间自己租了不短日子的祖屋，扬起嘴角笑了下，顶着漫天的飞雪背过身，挥挥手，算是对这间房子最后的告别。 新房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距离公司绝对足够近，方长让搬家公司的几个哥们把东西搬到房子里，一人递瓶水，道了声辛苦了，送走他们，方长就回公司，跟老板请了个假。 第六卷 神秘的魔法世界 第108章 佛珠 一般来说，老板的假总是特别好请。但是这次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励明远在问清方长请假的原因是回家之后，扶着鼻梁上的眼镜目不转睛地看着方长。 以为老板有什么话要交代的方长聚精会神地等着老板下指示。 等了一会儿，方长就看到励明远轻微挑了一下自己的眉头，放下扶着眼镜的手：“可以。” 一直到回家，方长都在回想那个挑眉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觉好像能搞懂，但是又迷迷糊糊地具体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方长走后，励明远打开论坛继续求助。 内容是，求问，道侣回家看望父母不带我怎么办？ 实在想不明白老板意思地方长最后捂着额头，暂时先把这事放到一边。 回家把东西全部都收拾了一下。 方长大学毕业出来工作这几年，置办的自己的东西都不太多，搬来的时候方便，收拾的时候也很方便。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方长看了下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拿出手机，把他被失踪的这两个月，电话簿里面的未接来电全部都一一拨打回去。 有些同事朋友打过来的，基本都是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关心关心问问他的近况。 方长一一都报了平安，并且谢过。 有个原来学校的哥们打电话来，告诉他学校校出事了，现在换了个校长，正在整顿学校的风气。现在整个学校很多老师精神都紧绷起来，每天大大小小会议不断。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聘任的教师过的就更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苦逼兮兮的。 那哥们朝方长吐了一顿苦水之后，接着道：“不过你出事的那次那个小姑娘……就是那个芳芳。其实她在你辞职以后那段时间，本来不算太好的。我隐约听到她班上很多男生都欺负她。打着开玩笑的名义丢她的书本，平时上课往她的桌椅后面撒图钉，用圆规扎，而且还有些小动作。我也是有次路过，看到很多男生抢着她的校服扔到男厕所，看他们动作实在太过，看不下去制止他们，骂了一顿，然后找别的老师打听才知道的。” 方长对照着哥们说的时间，想到哥们说的谢芳被这么校园暴力最严重的时候，竟然正好是她上次被绑架的时间点前后。 更加担心：“怎么回事？” 那边道：“听几个小屁孩的意思，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班上有几个人特别喜欢你，觉得你不在了，是那个芳芳导致的，所以才回组织起来这些小团伙去欺负她。” 方长听到这些，不自觉抓紧了手里的手机，往前坐了坐，担心地追问：“之后呢？有人处理吗？” 那边：“处理？怎么处理？” 方长：“………” 对方：“这本来应该是班主任的责任，不太好说，你要是真的管了，咱学校一些娘娘肯定背后少不了叨叨你几句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个体育老师去，闲着事太少没事可干抢她们的工作。之类的。” “尤其那个芳芳的班主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的班，别人有插手的，她就得骂人。” 方长其实跟那位看起来还挺面善，带着圆框金丝边眼镜的老太太并不太熟悉：“她骂你干什么？” 对方：“你一插手她的工作范围，不就显得她管理不好班级？好歹班主任费还拿着呢。她不骂你骂谁？” 方长又一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耳朵里面听着对方继续道：“再说了，我一个体育老师，我没办法天天跟着她啊，你说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处理？就算是他们班主任，只要别闹的太过，也就这么着了。你说真要去找那几个挑头的小屁孩谈话，他们是听人话的年纪吗？人前‘好好好，是是是’，人后肯定变本加厉地欺负那小姑娘。” 这话方长相信。少年之间的校园欺凌，没有闹大的，基本都是无解。 前脚孩子去告诉老师，告诉家长，后脚那群欺负她的孩子肯定会四处说着她喜欢打小报告，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回来。 用烟头烫，拳打脚踢…………这些上社会新闻的校园暴力是校园暴力固然受到全社会的关注和很多人的谴责。 但是有另外一种校园暴力，它的分布范围更广，也更加普遍。几乎每个学校，每个班级都会存在。而且给人带来的伤害也并不比前一种低。 抱团的孩子们集体去排斥某一个人。 不同她说话，避之如病毒。偷偷扔掉她的书本，往她的座位上面扔臭了烂了的水果和中午加餐发的牛奶鸡蛋。偷走她的校服扔掉，往她的身上倒水…… 这种事情在承受者身上是一种这么，在施加者看来，只不过是一种发泄各种负面情绪的恶作剧，玩笑。他们并不会觉得自己到底做的非常过分。 而这种更加普遍的校园暴力更可悲的是，在校园内是无解的。 大多孩子回去求助于家长，老师这些大人。 但站在大人的角度，更多时候，面对孩子受到的这种校园暴力，根本无从插手。 家长没办法陪同孩子一同上学。 老师管了一次，两次，三次…… 次数多了，不止会厌烦，有一部分，还会把这种厌烦归结到被欺负的孩子身上。 好些的，大部分老师会直接跟孩子说，让他们打回去。 但是方长也遇到过一些班主任背后在老师之间聊天的时候，对着他们抱怨：“这种被欺负的孩子，肯定都是些人品或者性格有问题的。要是没问题，怎么这么多孩子不去欺负别人偏偏欺负他？这些人就是活该！再说被往抽屉里扔几个虫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天跑我这边哭。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自己解决啊。觉得我当班主任很轻松吗？我每天都得备课，批改作业，哪有这么多时间来听他过来跟我哭！” 那个老师口中的孩子在那老师说出这番话来之前，就因为被欺负的状况一直都没有改善，严重到有些影响心理健康的程度，被他的爸妈及早发现，治疗一段时间之后转学了。 一个已经转学的孩子，都没能逃过，继续成为这名老师茶余饭后的抱怨对象。 说这话的老师，方长从那之后都敬而远之，没再有任何接触和更深的交流。 不做声是因为这并不是个别的现象，只是某种代表。学校里面像那位老师这么想的人肯定也存在着。他可以制止恶行，却改正不了别人的世界观。 这次事件的当事人是方长所认识的人，方长自然而然就更加关注了一些：“那谢芳的状态怎么样？” 谢芳家庭特殊，遇到这种事情，转学的可能性根本没有，如果谢芳妈妈再疏忽一些。这个多灾多难的小姑娘肯定要继续面对种种苦难。 对方道：“小姑娘倒是挺乐观的。” 这回答有些出乎预料。 方长：“什么？” 对方：“我帮她追回衣服的时候，她还笑着跟我道谢了。笑的挺甜的。要不我也不能印象这么深刻，事后还找人专门打听这件事情了。” 方长：“她……” 对方：“我问她不生气吗？她跟我说的话，其实挺成熟的。她说生气，但是不想因为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人，让妈妈伤心担心。” 听到对面的这句话，方长才稍微松开一直紧握手机的手。 命运竟让会跟人开玩笑，让不幸的人更加不幸。谢芳就是这样。 先是眼睛受伤，接着又碰到了绑架，最后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了，又遇到这种校园的欺凌暴力。 但是好在，谢芳没有因为这些事对她的心理产生阴影和影响。 方长：“那孩子和我有点关系，我不在那边，你稍微帮我照顾一下。” 对方道：“没问题，其实不用你说，我本来就听喜欢那个小姑娘的，心态阳光又很可爱。你放心吧，其实暗地里觉得这小姑娘讨人喜欢，想帮她的老师也不少。” 方长：“哦？” 对方：“不管遇到什么糟糕的事，都能笑那么甜，学校一些女老师都挺喜欢也心疼那小姑娘的。要不是她们班主任太事，估计好几个人会帮地更明显。” 方长挠着下巴。 你是阳光，就肯定能吸引更多向往和喜欢阳光的人。 不管遇到再难的事，心态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现状的。这种事情，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教了。 又和哥们说了几句，交代了一些事情，方长挂断电话。 因为和他聊的事件太久，不得不再看了一眼事件。 还不算太晚，方长拨通了未接来电的最后一通电话。 对方接电话的事件有些久，而且接通之后声音也带着一点疲惫：“喂？” 方长：“表哥。” 范文轩：“！！！？？？？？？方长！！你的电话终于通了！” 方长：“是啊。” 范文轩：“这段时间你都去哪里了？我去你租的房子，结果就一个大妈在，那大妈说也好久联系不上你了，我去你公司，一直都被前台拦在最外面，连门都没进去。” 方长：“抱歉抱歉，我这一阵在公司加班，很多事情就都给忙忘了。” 范文轩：“没事就好。” 方长：“嗯，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范文轩：“没事，对了，你现在还在本师吗？” 方长：“在呢。” 范文轩：“哦，那就好，明天正好是周末，我要回去一趟，正打算今天熬夜把手头的工作都处理一下，明天好走。你要不要一块回去？” 方长琢磨了一下，点头：“嗯，那就一块回去吧。” 范文轩：“那咱们早点走，明天早上六点半，我去你那里接你？” 方长：“好的。” 范文轩：“还是老地方？” 方长：“不了，我搬家了。房东儿子结婚，我就在公司附近住了。” 范文轩：“你给我个地址，我明天去。” 方长：“好。” 挂断电话之后，方长把地址发过去，盘腿坐在新家的沙发上面发了一会儿呆，觉得心理空落落的，从空间里面扣出来一个灵珠，在地面画了一个简易阵法开始修炼。以前闲了，不是打篮球就是打游戏刷电视剧。但是现在，太闲了就开始修炼。 方长的业余生活真心是十分高大上了。 第二天，修炼中的方长放出的五感感知到有人出现在他的家门口，睁开眼从修炼状态之中清醒。 下一秒，门铃就响了。 方长跃起开门，门外面范文轩的手指还没有从门铃上放下来。 范文轩被方长的这个开门速度吓了一大跳：“我去！你是就守在门口吗？” 方长干咳一声，回头看看其实不算很近的客厅。用游戏术语来说，他的速度加成基本已经快满点了，修炼了一晚上，周身灵气刚好是最充裕的时候，不自觉就没控制好速度。 方长：“我这不是刚想下楼去买点东西，正走到门口，就听到门铃响了。” 范文轩嗯了一声，看看方长。 方长穿着一身昨天刚换的运动装。 范文轩：“外面有点冷，用不用再换个厚点的衣服？” 方长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算了。” 范文轩：“也行，反正车里有空调。” 简短的对话说完，范文轩面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方长身后地公寓：“行啊你，连房子都买了。这地段的房子可不便宜。” 方长只能笑笑，没接话。 被驱逐了祸心虫的范文轩造就不存早以前那种病态的嫉妒心理了。有些羡慕地又多往方长的屋内看了两眼，伸手拍拍方长的后背：“行了行了，走吧。你也不用这样防备我，头几个月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基本已经调过来了……现在想想，真的是特别对不起你和小寒。” 方长跟着范文轩往外走，道：“其实也没什么，谁还没有些想不开的时候呢。” 范文轩一边按下电梯，一边道：“你别说，现在一回想我前几年的所有行为，感觉都像是在做梦一样。特别不真实。用我现在的角度来看以前的行为，简直都有电匪夷所思。”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一楼，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 范文轩：“我…………我就感觉我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我现在回想起来，我发誓，我再给我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机会去选择，我都不会像我以前那么选。我感觉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我。” 正说着，两个人已经来到了车旁。 范文轩按开车子，坐在驾驶座。 等方长坐到副驾驶座之后，范文轩启动车子。 突然扭头看向方长，道：“你信不信……神佛？” 方长：“信。”三千世界，无数位面，既然末世，星际，修真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那就必定有更高级的位面也是诊症存在神佛的。 范文轩指了指后视镜上面挂着的佛珠：“开过光的。我前几个月去心理咨询的时候，在那里经常能够看到我其实并没有经历过的片段。比如我家茶几下面突然多了一条让人背后发冷的水线，比如我周围围绕着各种各样的鬼。” 方长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听到从范文轩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洗脑也洗了，记忆也清了。但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抹去范文轩相关的记忆？ 范文轩：“我感觉很害怕，一直在屋里。但是在屋里没用，他们都会穿墙。有些是出车祸死的，有些是被淹死的，有些是生病死的，有些是自然老死的……这些人都围在我身边，问我为什么能看到他们。” 方长用手指头敲敲手机，直接录下这段录音，想查查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能够让协会的洗脑灵符和药剂都失效了。只是一些少许的记忆漏洞可以解释，但是听范文轩话中意思，他基本上已经记起了全部。 这绝对不寻常。 范文轩：“心理治疗的那段时间，我就像是有两个我，一个我告诉自己，那些事情我都没经历过，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另一个我直接用记忆告诉我这些的存在。” 方长：“会不会是心理压力太大了？” 范文轩：“我也这么觉得，甚至觉得可能是我前面的性格扭曲导致了双重人格或者幻想症！” 方长：“…………” 范文轩：“但是就在前一阵，我做梦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他就在我的床边，问我为什么忘了。” 方长脑袋里面的天线立刻就竖了起来：“谁？什么？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范文轩用手指拍了拍后视镜上面挂着的佛珠，心不在焉道：“不清楚，看不清脸，就觉得那个人挺高大，而且身上特别热。” 热？ 假如真的是鬼魂，那也应该是阴冷而不是热。 会发热的鬼魂？ 方长扶着下巴转头看着正开车中的表哥。 生气没少，命数没减，身体健康地让人发指。 这么仔细一看，这个方长许久没见的表哥其实变化不小。几个月前见的时候，额头似有若无的黑气没了，青白的气场没了，身上一些因为久坐形成的各种骨骼变形都没了。健康地和小牛犊子一样。 从范文轩出现在方长家门口，到现在这么长的距离，方长没感觉到怨气也没感觉到杀气。 但是硬要说有什么的话，或许还真的是有些什么的。 方长整个身体侧过来，从表哥的耳后看到了一块淡黄色的光晕。 这光晕绝对是个什么东西的印记没跑了。 可到底缠上表哥的是什么？菩萨吗？ 不害他，就跑他床边跟他唠唠嗑，顺便帮表哥把身体整体调养一遍，治好他的职业病，再给他加点buff？ 方长不太懂，可想找那东西也找不到。 出家门的时候，还能感受到点不同寻常的气场，等上车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整个车都是一片闪瞎眼睛的金闪闪。 表哥这个开过光的佛珠还真不是盖的。绝对和那种成打批发的冒牌货不一样，这个货真价实，实惠到不行。 方长：“那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范文轩被方长这么一问，情绪激动而高昂：“肯定是闹鬼了啊！肯定是！” 方长：“也有可能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范文轩抓狂：“不可能！” 方长：……？ 范文轩：“绝对不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说我闲着没事干去做那种梦干什么！我又不喜欢男的。” 方长：“不……不是你做梦梦到男性就代表你喜欢他啊。” 范文轩：“不光是做梦梦到！” 方长：…嗯……嗯？ 方长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范文轩自觉说漏嘴，有点抓狂：“你别管！” 方长:……嗯……！一定有问题！ 不是他弯了就看全世界都是弯的，实在是这个表哥真的有够可疑！方长有点想要再问。但是考虑到范文轩开着车，现在车正在高速公路上跑。 他要是把表哥问急眼了，搞不好得出点什么事故。 不在直播间只想享受点平淡生活的方长不想在这种时候搞事情。 所以把这件事先暗自记下，之后转了一个话题。 方长：“你别说，这佛珠看起来真的感觉有佛光，范文轩，这佛珠是你从哪里求的啊？” 范文轩看终于跳过这个他有些说漏嘴的话题，悄悄松了口气，随口道：“兰阿寺。” 方长豁地扭头：“你怎么找到的？” 范文轩：“一惊一乍干嘛？吓我一跳！怎么？你也知道那地方啊？那地方确实有点偏，不过进去之后，寺庙人不多，真的有那种禅宗的境界和韵味。很幽静，而且里面的大师也都非常和善。我说我想求个佛珠，问他们要多少钱的时候，他们竟然跟我说香火钱全看心诚与否。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带的钱全部都当作香油钱捐了。” 方长：“我是说，你怎么找到那里的？” 怎么会不惊讶？惊讶是当然的吧？那里可是协会的分管理处！一个凡人没有点特殊的境遇，怎么可能越过结界看到分管理处？！ 范文轩皱眉回忆：“前一阵公司组织了一次爬山，半路下雨，我跟单位同事走散了，逛着找到的。” 方长：“怎么转地？有什么契机让你走那条路吗？” 范文轩：“也算有也算是没有吧…………就是当时感觉身体有点沉，一个站不稳踉跄了一下，看到正路的后面还有一条被挡地很严实的小路。突发奇想就想要走走试试，就过去了。” 一个踉跄…… 是跟着范文轩的那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把表哥因过去的？ 一个疑似鬼怪的东西，把被它缠着的人引到正牌佛修门前？这像话嘛？ 第109章 活尸 随着范文轩的介绍，方长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迷雾之中。借着在高速上面跑，环境相对安静地机会，方长继续不着痕迹地向范文轩打听更加详细地事情。 很可惜，范文轩能够提供的有用信息也非常少。之后的谈话也没牵扯出什么感觉可疑的地方。 不光方长没有问道特别有用的信息，甚至范文轩看方长一直在跟他聊这种事情，以为方长是一个对他关心过度的玄学和神学爱好者。 开始正儿八经跟方长聊起了一些民间的传说。 方长闭关的这段时间，范文轩可以说是借着空闲时间，拜访遍了这四周所有传说灵验的先生家里。有些什么卜算风水，命理面向，甚至跳大神的大师都见过几个。本来这一阵就感觉仿佛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迫切想要找个人一起分享分享。方长这几句多余的问题，狠狠戳中了范文轩的某个点。 范文轩一下子来了精神，先是聊了一下民间传说，从传说聊到了跳大神，从跳大神聊到了各种附身各种仙。 那感觉……好家伙，完全就是一个完整的种花家的鬼片集合体。 方长一路听着表哥越聊越高兴，越聊越投入。感觉很绝望。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听这些的。 虽然不想听，可还是必须得听下去。 因为很多东西范文轩分不清真假。真真假假掺和着说。方长害怕他十句里面有句重点，结果还被他给漏掉了。 是的，在表哥发言一开始的时候，方长确实是天真地这么想的。但是在一个小时之后，方长就完全放弃了他的这种天真的想法。以至于范文轩之后的几乎所有的话，方长都是左耳朵进去右边耳朵出来。根本没往脑子里面记了。 范文轩说的内容，有些是一听就扯淡的那种真骗子假大师。实在货实的反而非常少。 一直到到了某个休息区的时候，范文轩给出的某个信息一下子就吸引了方长的注意力。 当时，方长正洗完手，因为某些事情而蹲在洗手间外面。范文轩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方长背影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这里不要这样蹲着，聚阴气，有损身体。” 方长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一脸懵逼地瞅着表哥：“恩？”表哥：“这地方本来就是挨着高速公路，流运势，不聚财不聚气，偏偏方位不好，门开位置极其容易聚阴。你这么蹲着等于是个缺口，就像游泳圈放气的地方，所有阴气从你这里进出，就蹲不用太久，十分八分就足够对你的身体造成巨大的损伤。” 方长眨眨眼。 嘿…… 范文轩这番话，一个字都不带错的。 他刚下车的时候就发现这地方黑云密布，借口下来之后，他蹲在这里的本意也是想用自己修炼的功德镇一镇这地方的邪门气场。 这些东西，要是从一个修士嘴里面说出来方长不会吃惊，可是从表哥的嘴里说出来，就足够让人震惊的了。 毕竟几个月前，表哥还对这些一无所知。就这几个月的时间，找个绝对靠谱的师傅，只教这方面的知识，方长也不惊讶。 可是表哥一是碰到真正高人的机会微乎其微，二是高人愿意告诉他多少都是未知。 就看这一路上，范文轩跟方长从东北三大仙，说道湘西赶尸。虽然内容精彩纷呈，几乎可以写成一本《我在全国各地和鬼怪同居的日子》但是基本内容全都是扯淡。基本毫无真实性可言。就当小说看看，当说书的听听，勉强可以解解闷罢了。 方长接受了一路这种鬼故事式的熏陶。真的没想到范文轩竟然在这个时间这个契机说出这样一句话。 方长大奇：“表哥，你怎么知道的？” 范文轩不解：“这是基础啊？风水入门。这些跟我一路上跟你说的那些比起来，一文不值。我跟你说，就好比那个问米吧……虽然我没有成功过……” 不不不，你说的那个问米，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 方长一把拉住范文轩不自觉挥舞起来的手：“问米什么的，太高深了，你给我换个比较简单点的成不？就那些风水入门就好。” 范文轩右手叠在左手上面，捏了一个手势，盯着手势看了半晌，道：“这地方已经出过事情了，而且不少，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怨气。怨气加上阴气，如果处理不好，再继续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方长：…… 哦豁……准地要命。 范文轩身边一个人正好经过，听到范文轩所言，冷哼了一声：“胡扯！” 方长和范文轩两个人都知道现在无神论者比有信仰者多得多，流行的都是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他俩这么聊天，肯定会被别人当神棍。 所以都没太在意，结果谁想到，那人屁股后面跟着的人紧接着那人来了一句：“师傅布置的聚财风水，还轮不到你们两个门外汉来这里指手画脚。” 方长：…… 范文轩：…… 方长：聚财？这里？黑气冲天，你给谁聚财呢？聚地个啥财啊？ 方长的表情一言难尽，范文轩听到这略带着鄙夷的反驳，偏偏眼睛都亮了，拱手对着走在前面的那个半秃大叔拱手：“请问大师怎么称呼？” 秃头一副我跟你们说话，我们掉价的样子，一言不发。 他身后的小弟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在方长和范文轩的眼前晃了一下。 范文轩伸手要去接，结果对方在他接之前，先一步收回了。 范文轩碰了个软钉子。 方长在一边，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觉得有点爽。 毕竟以前范文轩被祸心虫附身的时候，也给他来过这么一出来着。 范文轩现在作为一名玄学的狂热爱好者，可能真的去拜访了不少大师，这种闭门羹吃了不少，对方这种态度他也不以为意。就光伸着脖子去看对方名片上面的名字。 看清名片上面的名字之后，神色更加恭敬了好几个度。 范文轩：“原来是杜阮桥，杜大师！久仰大名，我曾经偶尔得以见过言迁大师，受他几句指点，受益颇深。” 杜秃头大师背着手：“哦，小言啊……” 方长对于这些人名都生地很，有些怀疑这些都是骗子。 毕竟再怎么说，他在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老板所在的协会也都基本认识了一个遍，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名字。 布风水，把聚财的弄成大凶之地的人，怕是连学徒的资格都不能有。要是协会内，真的哪个师傅有这种徒弟，肯定宁可自己关起门来把人打死了，都不会把他放出来见人。 表哥范文轩都比他们强上千倍万倍。 可偏偏表哥很吃这一套，不光吃这一套，还伸手扯方长：“快点！这位可是言迁大师的师叔！” 方长现在的体质早就已非常人，范文轩本想把方长扯过去。 并不想侧过去的方长就侧着身体站着不动，任凭范文轩手都冒青筋了，还是纹丝不动。 对方也不太稀罕方长对他抱以仰慕的目光，整整身上紧绷绷扣子都要撑破了的西装，指着方长刚才蹲着的地方：“把我的降魔杵放在此处。” 方长在厕所门口蹲了半天，灌进去足够的功德。结果就看着一个半秃帮胖子指挥他的小跟班，拿着个小棍，噗嗤一声，把方长好不容易灌进去的功德又放出来了。 …… 方长一开始不拦，凭的就是对他们都是废物的自信。 但是方长忘了，真骗子虽然不懂，但是帮倒忙很有一手啊。 那个叫做降魔杵的小棍也是有蹊跷。 方长灌进去的功德轻易不可能有变动的，压制这里的气息压它个五六十年都不成为题。 结果竟然让个小棍给戳漏气了。 既然已经漏了，方长也懒得去拦，反正他功德还有很多。就等这两个捣乱的赶快离开这里，再用功德压就好了。 但是偏偏这秃顶用小木棍扎完之后，又指挥着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他口中的徒弟，递给了一边的工作人员一大把相同的小木棍，还嘱咐：“每天在同样的地方，更换降魔杵，持续两个月。” 方长就站在一边，看着那个工作人员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一大把小木棍。 心塞程度和小木棍的数量成正比。 压制这里需要的功德不多，但是这不是边上还有个人守着天天给功德放气呢嘛？ 哦，方长前脚加功德，后脚方长刚走，这边就有伙计给方长放放气。 这里距离方长住的地方是不远。 可是两个月天天这么来回跑，就是为了去补个白痴犯下的白痴错误。 谁愿意干谁干，反正方长不干。 有人从旁边角落里面不起眼的角落停着的一辆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车里面走出来，走到秃头旁边，态度还全是温和道：“先生，布置地怎么样？” 秃头拍着自己快要挤爆了西服的肚子，下巴努力往回收了两下。 看起来这人地位不低，能让这个一直都用下巴看人的大师也漏出了略带些谄媚的表情。 秃头大师笑眯眯，十分和蔼地道：“您放心，只要记得两个月定期更换降魔杵，我保这地方绝不会再出任何问题。” 和秃大师对话的，是个年纪不小，但是长相很英俊的大叔。 大叔听到大师这句话，漏出了感谢的微笑：“那就谢谢您了。” 方长几次想要出声插嘴，可刚说一个字，就被对方打断。 刚说一个字就被对方打断。 这位叫做杜阮桥的大师真本事没有，但是打断人绝对是一把好手。 他不想听你说话，不想让你说话，你就真的一句话，一个字都插不进去。因为他会一直不停地用各种小动作排挤你。 方长在一边几次想要插话，都被对方打断之后，冷笑了一声，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不动了。 范文轩就在一边，看到了全程，虽然对这位大师的态度不是非常高兴，但是碍于曾经言迁对他有指点之恩，对言迁的这位师叔，也就多了很多分的忍让。 告诉自己，对方只是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真的有事，可以等他这边重要的事情谈完了再说。 方长和范文轩完全就成了个边缘人物。 当然，要认真点说，其实他俩也本来就只是路人甲乙丙丁而已。 边缘人物一号范文轩努力准备措辞打算去和大师结交一番。 边缘人物二号方长看这边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索性扭头，脚下生风地快步走到手里捧着一堆‘降魔杵’的员工旁边，伸手非常自然地拿过那些小木棍，两只手捏了捏，把那些小棍都折了几下，扔垃圾桶里了。 边缘人物二号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表情太寻常，这种安静的表情间接性误导了抱着那些小木棍的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误以为方长其实是和那位大师一起的，所以才没阻拦。 看到方长把这堆小木棍掰断了，又看到大师脸上漏出的表情，才发觉事情不对。 工作人员：“你干什么呢你！” 杜阮桥大师也被方长气地不行，但大师风度还在，勉强维持住风度冷哼：“无知！你知道一根降魔杵价值多少？一根二十万！你折的这二十根价值到底多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范文轩侧身冲过来，一把拉住方长想把方长扯到自己身后，拉了拉发现方长纹丝不动，于是改变了策略，挤过来挡在了方长前面，把方长挡在身后道歉：“抱歉，见谅，如果造成了什么损失，我尽量弥补。” 大师的徒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呐，你也看到这，这边可是有监控的。师傅的降魔杵一根20万，不二价，你们赔吧。” 范文轩：“二十万一根……是不是有些太贵了？” 徒弟：“不赔？” 杜阮桥道：“况且我有的降魔杵数量本来就不多，今天几乎全都带上，就是为了解决谭先生的目前困惑，你现在这一弄——” 那位谭先生一言不发站在一旁。 徒弟继续道：“二十万都是轻的！你们知道降魔杵有多难做吗？要是拿不出钱来，就赔命吧。看你们两个这穷酸样子，估计也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 方长拉住继续要道歉的表哥，道：“可是，你们拿的这东西本，来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杜阮桥根本就连话都不说了，徒弟在一旁道：“你懂什么？” 方长用手戳了一下范文轩：“把你刚才跟我说的话都再重复一边！” 范文轩眉头微耸，吞口口水。 本来想说他是半吊子水平，怎么赶得上大师，肯定是他看错了。 但是方长现在就在他的身后，既然关系到家人的问题，那这个时候他的腰板就必须得直！ 范文轩深吸一口气，把刚才对方长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中年男人的脸色和眼神都随着范文轩的话而渐渐认真严肃，范文轩讲完之后，那个谭先生追问道：“那以您所见，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化解？” 杜阮桥一脸岂有此理，原本的笑容也没了：“谭先生，您怎么能相信两个黄口小儿的无稽之谈！他们说的话简直就是胡说！紫气东来，这地方的大门方向设置完全没有问题。” 范文轩：“确实，紫气东来，但是艮位偏阴，加上北边有山形成了隔断。放在风水上，这就是一个残局。门开的方向不止散财还聚阴，而且加上山坡之后，形成了环绕之势，只要稍微有些怨气出现，便只能堆积不易散去。” 杜阮桥哼出声：“我在东边布置了一个开口。” 范文轩：“可是这路贯通南北，你的开口位置不对，更加加重了此地的易堵不易疏情况。” 杜阮桥被范文轩噎了一下：“你懂什么！黄口小儿！谭先生，是师门不幸，这竖子曾经被我那个不成器的师侄指点过几句，所说全都是无稽之谈。”几句话，完全奠定了范文轩的地位和说话的可信度。 被师侄指点了几句的门外汉。 范文轩本以为对方会在论道方面驳斥他，但是没想到竟然会用身份来攻击他，也来了气，梗着脖子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就算我只是被言先生指点了几句，但是也不能就此说明我说的是错的！” 杜阮桥的徒弟还要再说几句，一直抱着胸站在范文轩身后的方长突然一把拉住范文轩往后扯，把范文轩扯住之后，方长抬脚就是一脚，狠狠揣在杜阮桥和他的徒弟的身上。两脚的下脚速度都特别快。 在场所有人甚至没来得及有个眨眼的时间，就只看到杜阮桥和徒弟两个人倒着飞了出去。 方长把那两个碍事的踹走之后，一手一个，拎着范文轩和那个谭先生的衣领飞速后撤。 当方长后撤了许多米之后，高速公路的护栏被一辆装货的卡车撞开。 卡车撞飞了护栏，从五米左右的斜坡上面翻滚着冲了下来。 冲下来的方向正好就对准了他们几个人刚才所站的地方。 杜阮桥和徒弟被踹开，但是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两个人捂着其实不太疼的肚子，面色铁青地站起来，正待上来找方长理论，就听到一阵巨响，亲眼看到那车朝着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砸了下来。 两个人都是面色一阵铁青。 被方长拎在手里的范文轩也是一阵后怕。但是后怕之后，他又总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方长……你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方长没理会范文轩的这句话，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倒下的卡车。 卡车破碎的玻璃窗里面正缓缓渗出鲜血。 车里只有一个人，就在驾驶室。 方长没有去救，是因为那个人在开车过来的时候，本身就是个死的。 一个没有生气的死人，开车撞翻了这里的一切，甚至还差点闹出人命。 那滩黑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浸透了地面上被刚才那场车祸折成半截的降魔杵。 地面晃动了一下，又晃动了一下之后，恢复平静。 范文轩看着车内的血：“救人啊！” 方长一把拉住范文轩，顺便拉近了另外一边的那位谭先生，对他道：“不要去，人已经死了。” 范文轩：“……已经死了？你怎么知道的？” 方长：“或者可以说，人在车还没有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范文轩：“……什么意思？疲劳过度猝死？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长：“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咱们五个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不想有什么危险，就老实点别乱跑。” 方长说出这话之后，一直被他拉着的那位谭先生身体一动，激动地拉住方长的手：“您是什么意思？” 方长扬扬下巴。 配合方长一样，大卡车的另外一边，响起了尖叫声：“啊啊啊啊啊！你们是什么人？不要过来！！” 对面的人一边叫着，一边跌跌撞撞地绕过卡车头跑过来。 跑过来的两个人正好就是杜阮桥和他的徒弟。两个人一看到车旁边站着的三个人，一脸高兴：“快快！快来帮忙，这些人都已经疯了！” 说话间，已经跑到了方长的身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他们来的方向，那个冒着黑气的卡车后面，转出来几个身上破破烂烂的‘人’。 杜阮桥伸手推了方长一把：“上啊！你不是很能打吗？” 方长气定神闲：“打什么啊？反正又打不死，何必白费功夫呢？” 杜阮桥：“你什么意思？” 方长：“好歹也是风水大师，看不出来吗？对面那几个根本不是人，就是几具活尸而已。这玩意打不死的，你砍了它的双手双脚，它能继续在地上蠕动着朝你过来，这些玩意就喜欢活人的生气，特别喜欢。” 范文轩吃惊不小，抓紧了方长的胳膊：“你说什么！？” 方长摸摸下巴：“这些是活尸，除非剁碎了，否则只剩下一只手，那只手也要爬向有活人的地方。” 这个形容也着实有些太可怕了。杜阮桥分明就是不信，正正衣服：“你们这些江湖骗子，不要想拿幼稚的把戏骗我！那几个人是不是你找来的托？你以为这种小伎俩能够骗得到我吗？可笑！” 说完之后，竟然超前走了两步：“我这就来揭穿你们的小把戏！” 说完又要走，就被挪着过来的第一个活尸扑上去，对着脸狠狠咬了一口。 几个人都距离不远，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清楚地看到了第一个活尸嘴巴里面的蛆虫。 这世界上，为了装鬼，往自己嘴巴里塞烂肉塞蛆虫的，根本就找不出来。 杜阮桥惨叫着向后挣扎。 方长走过去，对准了那个活尸的后脑勺狠狠一敲，把脑袋敲下来，然后握着活尸的下巴轻轻一分，就把活尸的嘴巴给分开了。 杜阮桥左边的脸颊已经被咬破了。正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杜阮桥的徒弟都快哭了：“师傅，怎么会这样！你会不会变成丧尸啊？我看电影，所有被丧尸咬过的都会被传染的！” 总算杜老师还算是冷静，捂着脸道：“不可——” 能这个字，在看到方长手里还在一张一个的高度腐烂人头，和方长身后正晃荡着四处找身体的活尸，戛然而止。 方长晃了晃手里的脑袋：“首先，这玩意是活尸不是丧尸。不带病毒，肯定也传染不了。其次，你师傅现在很健康，除了有点破相。如果要是害怕被咬的事情，也大可不必害怕。除非它有特殊传的染疾病，否则你师傅绝对是安全的。” 说完了之后，方长把头往后一扔。 嘴巴依旧还在一张一合的人头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了地上。 大师不愧是大师，杜阮桥都胖成那个样子了，竟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速度飞快地如一个球一般地向后弹射出去，就要跑。 要跑的大师被方长拽着衣领拉了回来：“你要去哪？” 杜阮明捂着受伤的脸颊：“你个疯子！这个活尸既然是真的，你要留下来，你就留下来陪它们玩吧。” 方长一边拉着人，一边头也不回地踹倒踩碎了几个活尸：“留下来才是活，你要是跑远了找不到回来的路，那就只剩下死了。” 杜阮明：“你在说什么？” 方长：“不是啊，难道你们没有发现？” 范文轩：“方长，你想说发现了什么？” 方长：“这世界……不是有些太静了吗？” 五个人面面相觑。 不远处洗手间原本说说笑笑的声音没了，洗手间的斜对面，那间休息点内各种炸东西的声音没了。高速公路上面，各种车辆飞驰而过的声音没了。 空气中应该拥有的声音全都没了。 世界一片安静。 只有这些数不尽的活尸‘赫赫’的声音，还有几个人彼此的呼吸声和如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范文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长：“很简单啊，这里是位面的夹缝，这些活尸属于这里的……唔……土特产？” 谭先生：“这位方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其实已经不是我们以前的世界了，是这个意思吗？” 方长打了个响指，点头：“是这个意思没错了。这里的话，要是用通俗点的语言来说，这里就是一个里世界。所有的东西和我们原来的世界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没有活人罢了。” 杜阮桥在一边掏出一个罗盘鼓捣了半天，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地捂住了脸：“天！这里竟然是位面夹缝！？” 方长没想到这个假大师似乎还真的知道点什么，有点兴趣：“你知道这里？” 杜阮桥双腿发软，气游若丝：“是……是的。我听我们老祖提到过。完了，我们都完了。这里一旦进来，除非已经迈入仙途，炼器筑基以上，否则根本不可能出得去。” 范文轩好歹对方长的性格也算是熟悉了，看到方长的样子：“你能出去？” 几乎和范文轩同时，也有一个人开口，就是那位谭先生：“这位先生，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来的？” 方长对着范文轩点点头，然后对谭先生说：“进来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点，还是要多亏了这位杜大师。他的降魔杵是真的有些用处的，扎地位置也正好准，直接撬开了空间的夹缝。被活尸的血一浇灌，这一片自然就被带入这里来了。” 谭先生：“你的意思，车祸卡车里面的司机不是人？” 方长：“是活尸，那司机早就已经断气很久了。” 杜阮桥被徒弟扶着站起来：“你说你有出去的办法？” 方长点点头：“是有。” 杜阮桥的徒弟立刻接道：“那快让我们出去！！” 方长：“划破空间出去固然简单，但是你们不想见见费尽心思把咱们弄到这里来的人吗？” 谭先生抓着方长的手收紧：“您是什么意思？” 方长转了个方向，双眼带着认真，和谭先生对视：“那车一开始就是奔着您来的。而且计算正好，就算我没有拉您，估计当时您也不会有事。是有人设计了这么一个阵，布置了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您过来一趟的。” 谭先生：“……有人要我来？” 方长：“而且您看，这些活尸一开始拼命追着杜先生跑，就算是我站在那边，也会攻击。但是现在，它们却不动了。它们应该是早就被下了某种指令，如果我猜错，指令的内容就是看着您，保护您，但是不能吓着您，伤害您。” 这很有趣。 先是借杜阮桥的手，设计弄了一个聚阴地的大缺口，然后撕开这个缺口，又让活尸把人拉进这个位面。这么费尽心思找一个人来，却不是为了报仇，或者得利。 那位谭先生的表情混合着茫然和期待：“……难道是真的？” 方长：“难道是您的故人？” 谭先生摇头：“不，我不确定。” 方长：“我看不像是个小老板那么简单，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您能来这个算不上是繁华的地方呢？我觉得您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谭先生道：“我买下了这个地方，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因为我的大女儿，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已经失踪了十多年了……” 方长询问谭先生：“您愿意详细说说吗？” 第110章 风水 杜阮桥道：“十多年前，我公司一个一直有固定往来的客户突然失踪了，在合同续约的前几天，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点名要我来这个地方，当时因为事情紧急，我只来得及叫上了司机，然后慌慌张张就离开了。当时我走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当时我那才十二岁的女儿就躲在后备箱里。 车开到一半，我听到后备箱有声音，叫司机停车下车查看，看到了藏在后备箱里的她。那个时候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送她回去不现实，我又赶时间，等不及通知家里人来接她，并且等到家里人来接。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决定带着她一起过来。 那天，也就是在这附近。那时候这附近还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不要说这个休息服务区，就连之后的后半段路都没有能够完全同开呢。当时她突然说肚子疼，我就带她下来找厕所。那时候，这边荒郊野外，哪里有什么厕所，我就让她在附近的草丛解决，可就是我背过身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方长：“你当时找过附近吗？” 谭先生：“找了，都找了！我只不过是转过身的功夫，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开始的时候，我怀疑是她不小心掉到了哪个废井或者是地洞里面，但是我叫司机报了警，连夜在这么一大片的范围里面找了很久，不要说地洞，就连老鼠洞都没找出来几个。如果是她自己离开，或者被人拐跑，我总会能够看到影子或者听到声音的吧？可是就是完全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的大女儿……囡囡她失踪了……” 方长：“你那时候没有发现不寻常吗？” 谭先生：“我觉得不寻常，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感觉我能听到囡囡在叫我，叫我爸爸。只不过那叫声像是隔了厚厚的纱布，听不真切。我把这事情告诉其他人，但是我周围的人却都认为是我太自责导致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和幻听。” 方长：“您这么多年，觉得您的女儿还在这里，所以才包下了这里？” 谭先生：“是，但是不全是。我却是在几年前已经隐约有这种这世界存在其他世界的猜想了我怀疑囡囡是掉进了其他的世界，而这附近就是出入口。” 范文轩：“那也不对啊？如果就像是你们两个所说的，那谭先生能来到这里，归根结底还是这个地方的风水和那根降魔杵啊？这些不都是杜大师的东西？照你们说，难不成还能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了杜大师，让杜大师弄成了这样的风水，然后又间接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杜阮桥脸色不是很好看：“废话，我怎么可能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给控制！” 方长摸着下巴来回扫视杜大师：“其实也不一定……那我问您，您为什么突然想要布服务站那样的风水局？” 杜阮桥本不想说，但是其他人都一瞬不瞬盯着他，杜阮桥想走，但是举目四顾，他们几个人的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山人海的活尸。 活尸不传染，但是咬人。 只要你一直活着，它就一直撕咬你。 这种时候，要是杜阮桥真的走出这个范围，那这些活尸扑上来一人一口，都不一定能够分的。走又走不了，杜阮桥脸色难看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实话：“罗盘定位的，我只是从罗盘定的一切里面风水局，挑了一个最保守的风水局。”说着，就拍了一下身边的徒弟。徒弟立刻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来一个青铜色的罗盘。 方长看着这罗盘的灵气和气场，晓得它不是凡品，又询问了一下，发现杜阮桥虽然风水局设地确实糟糕，但是基础知识还是有的，找到用什么局之后，照葫芦画瓢也能画出来了。不可能真犯这个错误。 方长：“局没错的话……”那错的就只有罗盘了。 杜阮桥：“不可能！我的罗盘不可能出错！” 方长：“这个罗盘我知道。只看这个样子，那罗盘原本应该也就不会出错——但是那你怎么知道你拿到的，就一定是真的罗盘呢？？就一定是你原来的罗盘呢？” 杜阮桥：“肯定是啊，那是阮奇亲手给我的。” 阮奇，也就是杜阮桥被提到名字的徒弟狐疑：“……我没有记得我那次递给您什么东西啊……不，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是说，您过来这边看风水的那天，我正好闹肚子，就没有跟过来，我记得是您自己来的。” 杜阮桥：“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是你先发现了龙，我才能想到困龙局……” 方长：“那清楚了，肯定是有什么从中作梗，一直早诱导他做出这样的一个风水局。不过谭先生，既然这个地方不能够成为您的收入来源，那您是怎么想要在这个地方做风水局的呢？” 谭先生：“我一直都觉得我能听到囡囡的声音……而且是越靠近这里，声音就越清晰。我打听过很多人，终于辗转听到有人说起过，如果一个地方运势旺，确实会成为打开空间的钥匙，所以我就分别请了许多风水先生，拼命想要提高这地方的运势，好看看能不能打开所谓的通道。” 这么一圈停下来，方长更加确定了，确实有那么个人，正在一步步引着谭先生，最终让谭先生找到这里来。 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方长从上丹田拿出了宝贝枪，上下抚摸了一下枪身之后，方长亲了口手里的枪：“就靠你了。” 说完拔枪对准重重活尸包围的外面，冲着地上倒着的那个巨大的卡车连开数枪。把地上的汽车顶盖掀飞。 掀飞之后，又趁着好几个活尸被压在车顶车盖上面的瞬间，继续对准地面上的那根降魔杵。接连扫射，直接打飞了深深插入地面的降魔杵。 降魔杵被激光打飞的瞬间，加上最后一声激光枪无声的枪响，伴着轻微的扳机扣动地动作，这世间的一切声音一下涌进了耳中。 周围挤挤挨挨的活尸消失了，人声笑谈声，交谈声，食物的油炸声，各种各样的其他的声音争相涌进了大家的耳中。 这些声音无比鲜活地表达了一个问题——他们回来了。 从那个诡异的世界回到人间，大部分人都非常高兴，包括杜润桥和他的徒弟，以及范明轩。 但是其中，有个人却是失落，甚至是伤心的。 谭先生激动地拉住方长的衣领：“你这是什么意思？回去！我要回去！！” 方长拉住谭先生的手放下来：“您放心，我跟您保证，那世界绝对没有您的女儿，但是她确实留下了线索，我想，咱们在那边那么长时间，她还没有出现，那就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过来，我会帮您找到的。您放心。” 第111章 熟人？ 谭先生激动，有人却是比谭先生更加激动。 方长一边的手还没有被放开，另一边的袖子就又被范文轩给狠狠扯住了。 扯住方长的范文轩狠狠咬着牙根，磨着牙道：“那你是不是也能给我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确实真真切切算是一大摊烂摊子。 这边的事情亟待解决，而卡车的爆炸声却是吸引来了更多的人。 虽说那辆车是在夹缝的位面之中被打爆，但是现实世界受到了牵连，也跟着爆炸了。和平年代太平盛世，突然一个卡车冲进服务区。这其中闹出来的动静本来就已经让很多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注意了过来。再加上之后紧接着的这一声爆炸。 服务区的人当时就报了警，顺便也叫了消防车。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 也确实不是一个能够继续谈话的地方。方长早在空间被打破的时候，就已经把手里的玄琅收了回去，现在空着手，被两个人一人一边扯着，摊摊手：“这里实在不是好好谈话的地方，不如我们等换个时间？” 谭先生立刻道：“好的，我在这附近还建了一间会所，还算是比较安静，大家一起去吧。”说完率先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长和范文轩是开车过来的。谭先生这架势，方长猜到对方可能有一肚子话想问，可能也忍不到到目的地，于是点点头“好的。” 谭先生走到驾驶座的旁边，跟司机道：“有些事，我开吧，你去开这两位先生的车。” “有人开车？”范文轩反问了一句，接着道：“那我也打扰一下，跟你们同坐这辆车吧。” 刚刚神都没有缓过来的范文轩其实也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方长，只是暂时没有能组织好语言而已。 既然这样，那不如继续跟着方长挤这辆车。 早就被一大众晾在一边的杜阮桥杜大师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非常能屈能伸，也带着徒弟凑过来，对着方长，笑的十分客气：“冒昧打扰一下……” 方长：“怎么了？” 杜阮桥：“刚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这位大师能不能让我跟着一起长长见识？” 方长不太能理解：“怎么个说法。” 杜阮桥讪笑：“就是见识见识……哈哈……去见识见识。” 方长有点无语。 另外一边谭先生找了这么多年，骤然间终于得知了失踪已久的女儿的消息，心情激动，大起大落间也没什么别的心情去管其他人。 杜阮桥就当其他人不说话是默认，硬是厚着脸皮也蹭到车里了。 杜阮桥的徒弟本来也要蹭上来，座位不够，被杜阮桥又一巴掌打回去了。只能苦哈哈地开着范文轩的车跟在后面。 此时，方长他们的这辆车上，因为几个人都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陷入了短暂的死寂之中。 刚才几个人骤然被拉到那里。 车祸带给人的冲击太大，而导致这些人陷入了短暂的对外界感知的屏蔽阶段。 这阶段刚过去，又出现了层层叠叠的活尸。除了杜阮桥，可以说今天简直是给另外两个人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谭先生和范文轩两个人固然震惊，但是却也能很快接受这个事实。 对于范文轩来说，他一直都隐约怀疑世界上存在点啥大多数平凡人看不到，并且也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还被个不知道来头的男鬼给缠上了。满车满身的东西，和脑子里拼命汲取的关于各种神神鬼鬼的废料，这些虽然很大一部分是没用的。但好歹让他比较轻易地接受刚才看到的那个世界。 对于谭先生来说，就更是这样了。 他找了女儿这么多年，无数信息，无数消息都在告诉他，这世界绝不仅仅像是我们日常看到的这么简单。刚才经历的世界虽然阴森寂寥，恐怖，但是对于谭先生来说，却也是充满希望的。 因为那世界，就间接证明了他找到女儿的可能。他的女儿并没有死，而且听方长的意思，一直好好地活着，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们，寻找回家的路。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消息吗？在这种天大的惊喜面前，前面受到的惊吓对于谭先生来说，都已经微不足道了。 ……对了！那个世界！！ 让司机离开，自己取代司机位置的谭先生一边开着车，一边急切地询问：“我的女儿也是在我们刚才回来的那种地方吗？全都是死人……？” 方长听懂了谭先生话里面的心急：“不用担心，从刚才活尸身上的波动来看，您女儿怕是学了一些亡灵魔法。加上空间不同，恐怕空间魔法她也有涉猎。要是真的一直待在夹缝那种死气沉沉的世界，是不可能有机会学到这些的。她应该有个老师，对她不错。” 方长说到这里，敲敲下巴：“波动稳定，学习的知识非常系统，但是和我了解的西方世界的学院又有不同，应该是有一位研究非常广泛的大能，一直在倾囊相授。所以这点您大可以放心。” 谭先生听着方长的解释，松了口气之余，觉得突然又有了更多的疑问。 他看过寂静岭，所以当时女儿失踪之后，无意间听别人说到的寂静岭给了他很多想法的支持。在他的设想中，女儿应该是到了类似寂静岭的里世界的那种地方。所以他才能听到声音，感觉模模糊糊像是隔了一层纱那样的难以捉摸。 可是方长刚才话语之中的信息量却告诉他——不是的。 魔法？波动？亡灵魔法？空间魔法？ 执着于寻女和工作，少有休闲的谭先生陷入了迷惘。 很想要继续问，但是却又不知道继续问的话，应该如何开口。 沉吟了片刻，才道：“您——真的能够找回她吗？” 方长点头：“只要她那边不放弃，两个位面之中就有牵引相连，就能够找到。我相信，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这世间，位面的数量何其恐怖？ 一个小姑娘能一步一步找回到她丢失的位面，通过什么方法让两个位面相联通，然后又通过生气低，易操控的活尸传达信息。 这其中的付出，除非性格坚韧，否则绝对不能做到。 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那方长相信，那边也一定不会放弃。 只要连接位面的接触点还在，就绝对能够找到对方所在的位面！打开通道！ 很快车就下了高速公路，很快就到了谭先生所说的会所。 会所人很少，环境清幽高雅。 一行人下车之后，直接就被带进了一个幽静的小竹林之中。 露天的室内竹林坐下，感受温暖如春的气息，方长端起放到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香浸润心脾。 谭先生：“您能够详细说一下吗？” 方长：“详细说也没有问题。不过我这边有规定，很多原则性的东西是不被允许向外人透露的，所以我只能对您叙说一下您女儿的相关，与一些我推测的事情。” 说完，方长看了眼范文轩。 见表哥坐地笔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有点想挠头。 虽说规定是禁止透露，可是表哥现在还被个不知道什么鬼给缠着，而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貌似跟协会的接触也不少，知道的就有兰阿寺，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而面前这位思女心切的父亲—— 方长：“三千世界并不是一句空话，这世间位面何止千万，不同的时间线，不同的体系，就能构成不同的世界，组成不同的分支。您的女儿大概就是不小心通过空间缝隙，落入了其他的位面之中。而那个位面，应该是一个法术体系的位面。” 谭先生：“怎么会这样？”方长：“根据反馈来看，这可能是您女儿的一种天赋，她先天带着灵气出生，而且拥有穿越空间时间的天赋，只不过是在小的时候，因为什么情绪波动严重，激发了她的这种潜能。” 方长解释的整个过程中，谭先生都是向前倾着身体，朝向方长的一边，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等方长说到对方很安全，并且这次很可能不是人为，而是自己女儿的某种天赋的时候，看方长的话似乎已经告一段落，谭先生急切询问：“那如果她回来之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 方长摇头：“您的意思是误闯？她现在都能够凭自己的能力找到这个位面，找回来了，怎么可能会再一次出现误闯？我估计，再给她一段时间，她甚至能够摸索出打开位面，让活人直接通过的方法了。” 现在，想要位面穿越就只三种方法。 第一种，就像是谭先生女儿似地，纯属误入，卷入位面夹缝，然后再掉落。这种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二种，就像是方长一样，通过申请到的直播间穿越。 第三种，就是全凭自己了。 位面穿越，可不是和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似地。首先你要去固定的位面，得寻找到对方位面的科技树和具体坐标，然后再走。其次，还得拥有这方面的天分。 后一项，导致很多大能都不能自如地穿梭位面。 谭先生的女儿能靠自己摸索过来，顺便还能远程设计杜阮桥这个和更高层次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的人，让他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帮助打通位面连接。这样的一个女孩，怎么可能再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全身紧绷的谭先生在听完方长的话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捂着脸，身体非常剧烈地起伏着，几个深呼吸下来，谭先生霍地从沙发上做起来：“我……我这就回家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方长一把拉住谭先生：“请您稍等，这件事情，您不能说。” 方长的力量很大，谭先生又是身体向前，迫不及待要冲出去的姿势。 两方的力气相对，谭先生大概是被拉地很疼皱了下眉毛，可没有多说什么，很有涵养地站直身体，疑惑地看向方长。 方长：“是这样的，有规定，这类似的事情，是不允许被透露的，我会告诉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是相关人。” 谭先生：“您的意思，我的家人并不算是相关人？我也需要向她们保密吗？” 方长：“是的。” 谭先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点头：“那好的，我懂了。” 方长笑着点头：“谢谢您的理解和配合。” 谭先生：“我可能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在找回囡囡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物质上的需要，请您随时开口，不要客气。” 方长：“恩，我会的。” 谭先生整了整西装，正要再开口，余光看到方长身边，神色似乎有些纠结，坐卧不宁的范文轩。立刻改口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几位要是不介意，请务必赏脸留下吃个便饭。我这就去让人准备。” 说完离开。 谭先生离开像是一个信号，一直在旁边的范文轩，顾不上身边还坐着一个杜阮桥，挤到了方长身边，神情激动：“这件事情，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方长：“你具体指的是什么事情？” 范文轩：“我的事情！一路上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感情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完之后，范文轩神色恍惚了一瞬间。眯着眼睛，把目光全部投注到了方长的身上：“不对！我身边发生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其实都是和你有关联的，对不对！！” 方长点头：“也算是……” 范文轩长舒了一口气。 ？？ 方长没想到这句话引来的是范文轩这样的反应态度。 但是范文轩整个人却已经姿势非常放松地躺进了沙发里：“有就好了，有就好了……我这段时间一方面坚信有那些，但是一方面又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神经病了……这两种想法快把我折磨疯了。” 方长：“……” 范文轩抬手打了方长一下：“你骗我瞒着我的事情绝对没算完，你等我找你算账！我现在算是琢磨过来了，今天来的一路上，我跟你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怕不是得憋了一肚子吐槽我的话？看我笑话很好玩？” 方长：“不是好玩，是不能说。” 范文轩看了看已经离开的谭先生的方向：“点点头。我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样子能说，什么样子不能说。不过现在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说完又打似地拍了方长的后背一下：“放心，这次你可绝对跑不了！” 杜阮桥一直在一边，看起来似乎终于有了能插话的机会，寻到这个范文轩说话间歇的空档，顺势接过话来：“还没请教，您是——” 方长摆摆手：“不用请教，我叫方长，你不会认识我的。” 杜阮桥神色尴尬：“原来是方大师……” 方长：“不是什么大师。” 碰了这么一个软钉子，杜阮桥脸上的尴尬稍纵即逝，片刻复又立即恢复，恢复之后殷勤道：“您方便的话，能不能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方长：“……” 方长：“要联系方式干什么？？” 杜阮桥今天一天，在方长这边接连吃瘪，碰了一鼻子灰，抓紧时间紧急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他一开始语气态度倨傲的原因。立刻从旁边站起来，弓腰对着方长作揖：“如果是因为开始的时候，我对您有言语上的冒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方长拦下他：“不用了。” 方长：“我……唉……算了。说不清楚，你说到底有什么事？” 杜阮桥：“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还是想要清楚，您是怎么能够打破那个屏障的？” 方长：“其实不是秘诀，只要修为足够，就可以了。” 这句话对于杜阮桥的信息量太大，杜阮桥等了很久才小心翼翼道：“原来您是门上的人，小的真的是有眼无珠了。” 方长：“门上？” 杜阮桥：“初窥天机，能入仙途。” 方长：“喔，你就是这么称呼的？” 杜阮桥讪笑“这是我们这些下门私底下的尊称。” 方长：“喔？听您的意思，‘下门‘还有许多门派？” 杜阮桥：“不敢不敢，我怎么当得起‘您’这个字？是的，下门有很多门派，其中风水卜卦占一半，问医求仙捉鬼占一半。” 方长对这些并不十分清楚，看向范文轩。 范文轩迎着方长的目光点点头。 听着杜阮桥念念叨叨，事无巨细地给方长介绍所谓的下门。这些东西，放在两三个小时之前，范文轩绝对会竖起耳朵仔细听，恨不得录音防止漏下其中任何一个字。 但是现在，范文轩已经对这些内容完全不感兴趣了。 不是突然对灵异失去了兴趣，而是突然发现，身边隐藏着一个比你穷尽所知，打听到的大师更加厉害一万倍不止的人。 你对以前高高在上向往不已的大师也会失去兴趣。 范文轩把自己窝在沙发里，看着方长，陷入沉思。 很快，谭先生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连串的人，跟着的人很快就把方长他们所在的竹林小凉亭的桌子摆满，各种热菜冷菜拼盘水果，一应俱全。 谭先生站在一桌的才旁边，道：“准备仓促，有不周之处见谅。” 尽管方长已经辟谷不少日子了，但是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还是有想尝尝的感觉。 晚餐间，方长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谭先生，嘱咐他现在暂时先不用主动去找。既然他要找的人已经能够准确定位锁定到这个位面来了，都不如等对方再一次通过某种途径送东西过来的时候，他寻着对方送过来的痕迹反找寻回去。 谭先生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要是我的女儿她给我传达信息了，我没有发现，怎么办？” 方长：“不可能的。” 对方经过这么复杂地方法传达，无非就是害怕谭先生不相信这么玄幻的事情，所以想要通过某些本来就听起来不可思议的方法先让谭先生相信，然后再行动。 当时方长可是暴力破坏的降魔杵。 这么明显的痕迹，傻子都能知道谭先生这里有懂点门道的人。 对方也肯定能顺着猜出来方长绝对会跟谭先生解释。所以下次再想要穿过位面，那东西势必会直白而又明显。 听了方长的这番介绍，谭先生心底的疑虑基本打消，可终归爱女心切，有些纠结地追问：“会怎么一种明显法？” 方长：“它出现之后，你一眼就能够辨认出来的那种直白。” 一顿饭后，已经挺晚了。 方长也没想到，本来不算挺远的路程，这一走，直接从早上走到了晚上。 最终几个人分别的时候，就剩下了杜阮桥。 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奈何一直找不到很合适的时机说，眼看就要分开了，方长和范文轩已经上车，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死皮赖脸硬跟下去的理由，只能在方长和范文轩的周围踟躇着，徘徊着。 范文轩坐到驾驶座，方长做到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范文轩转动了一下后视镜，看着一直在他们车后面转来转去的杜大师：“怎么办？” 方长扣扣后脑勺，解开安全带，拉开门下车，径直走到杜阮桥的面前。 杜阮桥刚想到一个非常合理的搭讪拦路的理由，做好了准备正要过去，就看到方长从车上下来朝他走过来。 顿时，刚才想好的所有的理由，随着方长迈进的步法被踩了个稀碎，随风消散了。 杜阮桥：“怎么了？” 方长：“要不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 杜阮桥重复了一遍：“手机号？” 方长：“你给我你的手机号，我给你打过去，你存下来，咱俩互相留个联系方式。” 杜阮桥双眼瞪地溜圆，连忙道“好的好的，我的手机号是138xxxxxxxx” 方长按照号码拨过去，在杜阮桥的手机响铃之后挂断，把自己的手机揣回兜里：“那就这样。” 杜阮桥：“好好好，那就这样。” 跟个风水先生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方长缩回车里：“走吧，趁着我家老头还没睡着快点回家。我今天出门忘带家钥匙了，要是他睡了，我今天就得在外面过夜了。” 范文轩启动汽车：“好。从这地方回去大概就还得一个小时左右，这段时间，我觉得咱俩可以两个人单独聊聊了。” 【单独】两个字特意加重了读音。 方长：“那你想问什么？” 范文轩把车开到公路上，上路之后，才正儿八经地询问：“你接触这些东西很多年了？” 方长：“时间也不算太长。” 范文轩：“不是啊！来的时候这一路上，我就说你怎么不怎么说话呢，是在看我笑话吗？像我这种业余的人跟你们这些专业人士聊玄学，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啊？”方长：“别多想，我只是那时候有些东西不方便说。” 范文轩：“好好，那这些我就当你迫不得已，有个什么破规定，不能跟我说，那我截下来问的，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方长停范文轩好像口气不怎么对，不由跟着范文轩严肃地口气坐直了身体：“行，你问，怎么了？” 范文轩紧抿着双唇，突然就不说话了。 双眼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盯着哪里，总之特别无神地看着前方。 两只手握着方向盘，手指的指甲无意识抠着手里的东西。 方长等着范文轩的下文，等了半天，就看到范文轩双眼发直，竟然不知道想些什么走神了。 方长：…… 方长：“喂！你干什么呢！现在可是在高速公路上，你在那里走什么神？？？” 范文轩被方长叫醒，一个激灵之后眨眨眼睛：“没……” 方长：“那你要问什么？” 范文轩：“我想问……” 说了一遍之后，范文轩终于勉强自己打起了一点精神：“我想问你，我身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方长：“不干净？没有啊？” 方长的答案很干脆，并且有点不符合范文轩想象中的标准回答。所以开车中的范文轩情绪有些激动，用右手打了一下方向盘。 不小心手撞到了中间，行驶中的汽车鸣笛一声。 范文轩：“你们那里是要求过不能乱说，但是没有要求过就算对方有危险也要瞒着对方不告诉吧？再说，你不是都说了我，谭先生，杜大师。我们三个是特例，可以知道了吗？” 方长：“是啊，真的没有脏东西。” 范文轩：“不可能！” 方长：“那你倒是说说你都遇到了什么啊？” 跟着范文轩的东西至今没弄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总之不坏就是了。 因为方长至今没见过哪个坏东西带着被它附身纠缠的人去求个货真价实的真家伙挂在车上时时刻刻戴在身上的。 范文轩车上的这个挂件金光灿灿，一开天眼就耀眼，一开就耀眼，在车里不小心撇过去一眼，都得担心会不会不小心闪瞎了眼睛。 佛光普照。 范文轩：“我感觉我被鬼缠了。” 方长：“缠着你的应该不是鬼。” 范文轩没仔细留意方长的话，自顾自地想把自己组织的话继续说完。：“你不要骗我了，我能感觉到我被鬼缠——” 自己的话说到了一半，戛然而止。因为他才反应过来方长这句话的意思。 开车中的范文轩又控制不住狠狠砸了一下手里的方向盘：“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被个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方长：“应该是有个东西，不过那位应该不是鬼。” 范文轩：“不是鬼是什么？！” 方长：“我没有见过，也说不准，跟着你也应该不是要害你。” 范文轩终于觉得有些词穷，这话题就要走到让他崩溃的边缘了：“我跟你倾诉过这么多次，你竟然早就知道了吗？还有没见过是什么意思？你都说没见过了，那不会害我又是怎么得出来的？方长，就算咱俩关系曾经特别不好过，也是我混蛋当初嫉妒你，但是你能不能正经点说话？这边都要出人命了，你还在哪里打什么哑谜？” 方长：“唉，不是这回事！” 范文轩：“我现在正好很有空闲，也很有时间认真听听你仔细说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长：“你碰鬼的事我知道，但是会被缠上，我也是今天才从你嘴里听到的。” 此时汽车正好开出了收费站，开下高速，范文轩面无表情。 方长想解释但是又觉得有点棘手。 范文轩找了个路边停下车，转过身面对方长：“第一个问题，你说我会发生这种事情，是跟你有关系的，那到底是有什么关系？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没有被鬼纠缠的记忆？如果不是翻过来覆过去的做梦，而且梦境非常真实，我绝对不会发现这个问题。你知道的，因为这个，我甚至一度以为是我出现了精神问题。第三个问题，你是怎么判断跟着我的那东西的好坏？” 方长沉默了一会儿。 道：“你那段时间有点混蛋。” 范文轩：“我知道，是心理问题，不受我控制的，我也是经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调试成现在这个状态的。” 方长：“因为我去你家的时候，你态度实在是有点太混蛋，我就给你拍了个符——” 范文轩：“啥！！？？？方长你！！！” 怒火发到一半，范文轩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继续说。” 方长：“所以你确实有那么一小段时间能够看到鬼。不过之后的记忆就被消除了。本来应该不会留下痕迹，也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的。” 范文轩：“为什么会消除？” 方长：“因为当时你还牵扯进了一起事件里面。你所说的情绪不稳定是假的，真实情况是，你很早的时候，就被修真界的一种类似于蛊虫的控制人心的虫子给附身了。” 方长：“那种虫子叫祸心虫，专门放大人的各种负面情绪，造成人冲动易怒，甚至杀人或者轻生。” 范文轩：“这件事情大概发生在什么时候？” 方长：“就是小寒那件事发生的时候。” 时间完全吻合，对上了。范文轩继续听方长讲下去。 方长：“本来这段对于你来说过去了就过去了，记忆也应该确实被消除掉的。你会继续这么生活下去的。但是中间出了一些小意外。现在想的话，你嘴里那个‘缠着你的鬼’，应该就是那个小意外的根本原因。” 范文轩紧皱眉头。 方长：“应该就是它的存在，让法术和符纸在你身上的效力越来越弱。所以你才能在梦里面记起应该被洗去的记忆片段，但是在清醒后又恢复，觉得那是完全没有发生，你没有经历过的事。” 范文轩不解：“那你说它不是鬼？不会伤害我？” 方长用手指头指了指后视镜挂着的佛珠。 “这个，真货。你去的兰阿寺也是货真价实的。你没开天眼，看不到这里真的是佛光普照，金光灿灿，比真金还真。而你去过的兰阿寺，也是协会内的，用你能了解的话说，是个修真大门派。” 方长看范文轩要说什么，道：“不要看兰阿寺看起来寻常，一般门派应该有的护山大阵和防止凡人误入的禁制它都有，甚至因为是佛修，那里还多了很多佛门的秘法。一般人不要说走错了机缘巧合误入，你就算绕着兰阿寺绕到老死累死，也进不去的。” 范文轩：“没有你说的这么困难啊。” 方长：“所以说你还不明白吗？你能去兰阿寺，是被缠着你的那位引路引去的。他要真的是个鬼怪，哪怕是个鬼修，它自己都够呛能找到兰阿寺，别说让个人进去了。” 范文轩不可思议：“他？带我去？？” 方长：“我估计是你这段时间总是抽时间就去求求仙，拜会一下各路跳大神的骗子，跟着你的那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往你跟前推荐点货真价实的东西。” 范文轩：“卧槽！他有毒啊！？” 方长：“听语气，你和他挺熟？” 范文轩：“谁和他熟啊！我去这么多地方，就是为了驱除他！他带我去什么劳什子的佛修寺庙，他老老实实给我消失，比什么都管用！！” 方长：“看来真的很熟。” 范文轩：“不熟！” 第112章 病情 内心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 方长张口想要追问。 说完话又陷入发呆中的范文轩正巧就在方长打算开口的时候，突然狠狠又锤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盘。“他神经病啊！” 方长顺势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范文轩扭头伸出手指狠狠点了方长几下：“该跟你算的账我也没忘，放心我都给你记着呢！跑不了你的。” 方长：“……” 狠话放完了之后，范文轩继而又道：“你有没有什么方法把他赶走啊？” 方长：“我说了，我甚至都还没有见过他呢。怎么赶走？” 范文轩又一次沉默，直愣愣盯着佛珠。 好半天，突然又莫名其妙火大生气，伸手想要去扯那佛珠：“这东西扔了！” 方长一把拉住范文轩的手：“你干什么呢？从佛修那里求来的，竟然敢扔？你的勇气是梁静茹给你的？？” 范文轩被方长扯回手：“那你造成的烂摊子，你帮我处理掉！” 方长：“你得要我说几遍啊……我真的看不见他呀！” 范文轩：“你看不到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长：“很多啊，比如仔细看，你身上有灵气环绕，但是那灵气不是你的。还有就是红光满面，身体健康，一看就是被滋润温养过，这种温养肯定是被灵气温养的，你养生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气场变换效果。” 方长说着说着，范文轩有点急了：“谁被滋润了！你用的都是些什么词！！” 以前方长真的乱用词逗长辈开心的时候，范文轩也就是哼哼几声，也没见到这么大反应，何况这次方长也没觉得这个词用得哪里不对啊…… 范文轩这种情况，方长被弄得摸不着头脑：“不就说了一句滋润，你这是怎么了？” 方长这句话非但没有让人冷静下来，反而让范文轩更加激动：“不要用那两个字！！” 承受着莫名其妙的怒火，方长坐直身体：“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们快点走。” 范文轩打着火，两个人沉默继续往前。 车内安静了五分钟左右，在偷偷瞥了方长好几眼之后，范文轩终于忍不住又道：“那你说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方长：“最好的方法是和他好好谈谈，问问他到底要什么。在这里做什么。要是他愿意谈，一切问题就好解决多了。” 范文轩：“谈谈就行？” 方长：“应该吧，他对你没有杀气没有恶意，甚至跟着你这么一段时间，治好了你的很多职业病，还帮助你调养了一下身体。真的，你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之后一直到方长楼下，范文轩都没再说其他的话。 方长下车之后，也是只简单道别之后，就心事重重地走了。第二天，妈妈特意早起做了满满一桌子的早饭，已经辟谷的方长再次就当做自己没有辟谷，美滋滋吃了一顿饱饭，和老头一人一张报纸，抱着茶壶溜达到阳台去晒太阳。 方妈妈把碗筷一放，换好衣服打算出去，转头看到太阳底下眯着眼睛的方长，笑：“今天上午你去趟舅舅那边，听到了没？” 方长抱着茶壶回头：“好。” 方妈妈：“小寒这一阵子身体好像是不太好，从学校请了一个病假回来了，你去看看她。” 方长：“她怎么了？” 方妈妈：“听说是病毒性感冒，一直都不好。” 方长：“一直都不好？持续多久了？” 方妈妈：“哎呦，你怎么一说，我看怎么也得半个多月了……” 方长从座位上面起来，探着身子追问：“严重吗？” 方妈妈：“严重应该是不严重，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嗜睡，请假回来也是这个原因，听说上次吃着吃着饭就睡着了，老师觉得这样有点危险，就批了她的假条让她回来养病。” 方长点头：“那我这就收拾收拾去看看她。” 方长提着东西敲开门，舅舅和舅妈都在。 方长把东西随手放在地上之后，询问舅舅：“小寒怎么样？” 舅舅：“还就那样，看起来症状也不很明显了，不发烧不咳嗽，就是一天总是没精神想睡觉。现在是吃饭看电视洗碗洗澡，干什么都能睡着。” 舅妈接着道：“就是，昨天说是身上不舒服去洗澡，结果没一会儿我就听到哐当一声。敲门也没人应，推门进去一看，那孩子就那么趴在地上睡着了。” 方长：“洗澡都能睡着？去查过了吗？没有别的问题？” 舅妈：“去医院看了，都说没有别的毛病，都说可能就只是感冒引起的比较严重的重度嗜睡。以前也有先例。” 方长：“没事就好。” 舅妈：“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她醒了没有。醒了就跟你说一声。” 方长：“不用不用，不用叫醒她了。” 舅妈：“她跟我说的，说你要是来了就叫她起来，刚才醒过一次，精神状态还不错，我已经跟她说了。” 一边说，舅妈已经走到了门边。 门把手一拉，刘小寒跟着门把手就往下倒。 方长快速冲过去，一把抱住头朝下往下栽倒的刘小寒。 刘小寒被方长抱住之后，才动了动眼皮，艰难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右眼：“方长，你来了啊？” 舅妈在一边道：“刚才怎么回事？” 刘小寒：“你说方长来了，我就换衣服起来了。但是走到门边又有点困，不知不觉就靠着门边睡着了。” 能靠着门睡着，也怪不得门一拉，人就从里面朝外面往下倒。 方长沉默地扶着怀里的刘小寒，把人抱到床上，给她塞好被子。这么一会儿功夫，几个动作下来，刘小寒就已经又一次成功睡着了。 方长拦住舅妈想要叫刘小寒的动作，对着舅妈笑了一下，体贴地转身关上了房门。其实，他刚才扶着刘小寒的肩膀的时候，方长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刘小寒这哪里是什么风寒感冒，这分明就是中毒了！ 体内的气息紊乱，灵气乱窜，生气不平，生机不稳。体内的全部平衡都被打破，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舅妈关上门之后，有些担心。 “长长，我最近看电视剧也看到过这种类似的桥段，就是嗜睡症的，你说小寒是不是也是得了这种病啊？感冒的时候想睡觉也好，但是要是日后日常生活中毫无预兆地就闭上眼睛睡着了，那可怎么办？” 睡觉如果是一种病，那病症听起来好像并不可怕，但是细细思考，却有很多很恐怖的地方。 比如你正在攀岩，正在游泳，正在过马路，正在切菜，正在烧饭…… 如果突然睡着，那将要面临的，就是从高处摔下来，溺水，被车撞或者被车碾压，被刀刃伤害到自己，引起火灾点着房子……这样的结局。 舅妈的意思方长很能理解，就是担心这种突如其来万一成为常态。 可方长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感冒引起的不适症状，这根本就是中毒！但麻烦就麻烦在，方长知道刘小寒是中毒，却说不上来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抽着舅妈和舅舅不注意的时候，方长从芥子空间扒拉出来以前被观众打赏的解毒丹。借着给刘小寒送水的借口把解毒丹偷偷塞到刘小寒的嘴巴里，并且眼看着半梦半醒的刘小寒吞咽下去。 可是却没有用。刘小寒混乱的体内循环和不稳定的气息都没有因为这颗解毒丹而得到哪怕半点的缓解。 实在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但是感觉这毒绝不简单。 抱着这样的想法，方长直接拨通电话远程求助老板。 电话刚一拨过去，老板就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的老板隐约间感觉语气有点高兴：“怎么突然打电话？是要我过去接你吗？还是你想要介绍一下你的家人？” 方长：“不是，是这样的，我妹妹应该是中毒了，但是我分辨不出来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励明远：“这样啊……”沉吟一会儿，励明远道：“那你调成视频模式，把你手机的权限放给我，我远程用你的手机分析一下她的病情。” “好的。”方长答应了一声，把手机拿到嘴边，对着手机说了几句，然后立刻就通过操作，开放了手机的权限。 方长的这块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手机，本来是方长一开始的头一个直播间被打赏的一个未来科技，后来方长又根据未来科技树的打赏，往手机里面加了不少东西。 拥有了智能生物扫描系统。 甚至不用像电视剧里面一样，还要把人放进一个巨大无比的箱子里面。 只要拿手机对准要扫描的物体，手机就会智能检测出方长所需要的一切数据。 励明远扫了眼方长手里拿着的手机扫出来的数据，立刻就得出了结论道：“这种毒很简单也不致命，但是不好解。” 方长：“为什么？” 励明远：“她应该是最近不知道去了哪里，无意间碰到了某个位面不知道为什么飘出来的毒草的种子。一般有这种毒草的世界，毒草附近不出二百米就有解药，抓来直接吃或者泡水都能够解毒。” 方长：“那为什么会说不好解？” 励明远：“因为这种毒草和它的伴生解药，在很多世界位面都已经绝迹了” 方长没想到不好解是指这种不好解。但是却立刻又反应过来：“位面直播的商场里面有吗？” 励明远：“没有。” 励明远：“这种毒药本身连作为毒药的价值都没有，又对于生活的环境特别苛刻，所以很多曾经有的位面也大部分都绝迹了。毒少，中这种毒的人也就少了。就算真的中了，随便走两步就有解药，解药在有这种毒的世界不值钱，在没有这种毒的位面更没有价值，所以很稀少。” 这种方式的稀少，也真的是难得。 方长着急：“那能不能找到有这种解药的位面？” 励明远：“我这就帮你申请找一下。在这之前，你去找一找让她中毒的那种毒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咱们的这个位面世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毒。” 方长连连应是，挂断电话，转身走到小寒的屋里，把人晃起来。 刘小寒特别容易睡，但是却又十分不容易醒来。 方长废了很大功夫，刘小寒的眼球才在眼皮下面特别倦怠地转了一圈，算是回应。 方长：“醒一醒，我有件事情挺重要的，要问你。” 刘小寒抬着手揉着眼眶：“什么事情啊？” 方长：“你特别想睡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印象吗？” 刘小寒：“唔……？好像是……你让我想想。” 方长耐心等刘小寒想出来。 结果这一想，一分钟之后回答他的，是刘小寒一连串均匀的小呼噜声。 方长：……“醒醒醒醒，我需要知道，刘小寒……” 刘小寒：“哎呀，别吵……别吵……别……” 方长开始很温柔地哄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睡着的刘小寒也像是对方长的声音有了免疫似地，一次比一次更难叫醒。 又来回这么折腾了几次，方长感觉到这么恶性循环下去不幸，深吸一口气，趴到刘小寒的耳朵边上，用力地大吼一声。 刘小寒被方长突然地叫声吓了一跳。 瞬间清醒，从床上翻了下去。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双眼睛眯着，费力地抬起眼皮眯着眼睛辨认眼前的情况。 “什么？？怎么了？？刚才什么这么响？谁在叫我？” 方长把刘小寒从地上扶起来：“是我叫你，你好好回忆回忆。” 扶着刘小寒的过程中，方长感觉到身体逐渐加重，刘小寒全身又开始往他身上倚靠，眼睛也半闭上了。 有些不忍心，但是还是狠狠心撤开身体。 被晃了一个踉跄之后，刘小寒勉强站稳，幽怨地扫了方长一眼。 方长：“你快点想想，这对我很重要。” 刘小寒：“我什么时候……哈欠……跟你有什么关——” 看到刘小寒要往地上躺，方长认命地把人捞起来，晃了晃：“醒醒，你说完就让你睡。” 刘小寒眯着眼睛，半天找回了神志：“好像是在学校……我逛着逛着，就特别困，困到睁不开眼睛。” 方长：“那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吗？比如有什么人送了你一束花？一根草？” 刘小寒：“哪有人会送草啊……” 方长：“就是类似的，你有没有跟植物有关的印象？” 刘小寒：“植物……没有……” 方长：“你好好想想！” 刘小寒：“……哦，对了，好像是有……那个谁说地上有朵花挺好看，我就捡起来往头上比划了比划。” 方长：“花？什么样子的？” 刘小寒：“……忘了……” 方长：“那个谁是谁？” 刘小寒：“唉……就是那个谁嘛……”方长：“谁？” 低头询问间，人已经又沉沉进入梦境。 方长不死心地又叫了刘小寒几声，均没有回应。刘小寒已经完全睡死过去。方长只能放弃从神志根本不清楚的刘小寒这边调查的想法，告别了舅舅舅妈，方长根据现在已知的少的可怜的这些线索找去了刘小寒的学校。 到了学校，才听说刘小寒的室友竟然也请假了。 请假原因也是感冒引起的重度嗜睡。 得，‘那个谁’找到了。那就剩下那个罪魁祸首了。 方长实在没有别的什么线索，就只能先找到刘小寒的寝室。 处于各方面原因的考虑，方长还是有点想要亲自去到寝室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或者痕迹残留。于是在女生寝室的下面，事先打了个电话征求了一下刘小寒舍友的同意。 她学校的寝室是四个人一个寝室。一个四人寝病了两个，一半的寝室突然空出来，留下的两个未免都会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所以剩余的两个人情绪都不是特别高。一开始听到方长说想要上去收拾一下刘小寒的东西，都吓了一跳，纷纷追问刘小寒是不是特别严重，怎么会到了要收拾东西的地步。 方长：“不是，是她现在要要一些东西，不过东西挺多挺杂，让我过来帮她拿一下而已。” 舍友：“这样啊，那直接跟宿管阿姨说一声，然后上来吧。” 方长要了女生宿舍楼下舍管阿姨的批条，找过去的时候，正好其中一个下课了，就在寝室待着，正在给窗台上面的几盆绿植浇水。 方长敲门进去的时候，那个正在背对着门口，站在窗户边浇水的小女生被方长吓了一跳。 前面有说过，方长筑基之后，容貌，皮肤和整体气质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励明远在直播世界紧接着就帮方长改变了外貌。 这次回家，方长就把之前的伪装几乎都去除掉。只不过使劲往脸上抹了些东西，让皮肤显得更黑些。 出门也一直戴着各种不同的，能起到遮挡效果的品饰。今天出门鼻梁上面架着一个大墨镜。 墨镜这东西，在外面的时候戴戴挺正常，但是要是戴进室内，就会特别突兀。 刘小寒寝室的妹子好好地在寝室浇着花，听到后面有敲门的声音，回了一句：“进来吧。”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男人，黑着脸，戴着一幅超大框的墨镜，一头就扎进来了。 “啊啊啊啊啊！！” 方长连忙摘了鼻梁上面的眼镜，解释道：“别紧张，我是刘小寒的哥哥，刚才通过电话的。” 女生：“哦——哦！你好” 方长不好意思地笑笑：“很抱歉，打扰了。” 女生目光落在方长的脸上，又是一愣，没想到墨镜下面的这张脸会这么帅，眨眨眼睛，强迫自己把眼睛从方长的脸上拔出来。 眼睛是很快受到控制拔出来了，但是说话的语气总是略微慢了那么半拍。 方长目光落到贴着刘小寒名牌的床位，在下铺的桌子上面来回扫视了一眼，笑笑指了一下刘小寒的桌子：“你忙你的，我先找东西，不打扰了。” 女生：“……唔，不打扰！本来就不打扰。” 看到方长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刘小寒的那堆东西上面，女生放下水壶，凑过来：“你是刘小寒的哥哥？亲哥哥吗？” 方长一边眼睛在所有东西上面细细巡视，一边道：“是亲戚。” 女生：“那——你多大？” 方长：“二十多。同学，刘小寒说她有朵白色的花，特别漂亮，你看到过吗？”刘小寒的东西上面都残留着特殊的气息。 方长觉得，这些痕迹，应该就是那‘□□’曾经出现在刘小寒寝室里面的证据。 线索找到了，顺嘴就询问了一下身后的妹子。 妹子立刻答道：“不太清楚啊……她病了挺久的……我记不太清楚了。你说的是什么白色的花？” 方长想了想刘小寒的叙述：“味道很特别，非常香。” 女生：“特别香——” 皱眉思索片刻，道：“是，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朵花来着，是她和猫猫摘得，说是要做成干花的书签。” 那就对了！ 方长略带激动地回眸，对女生笑了一下：“好的，谢谢你，帮大忙了。” 接着回头，从桌面上的书桌里面，抽出词典和字典来回翻页寻找。 方长和刘小寒怎么也算是从小一起混大的，互相都比较了解，做很多事情方法相似。 这女生一提‘做成书签’方长就想到了这种方法。 果然，方长在字典的夹页中翻到了所谓的那朵白花。 夹着花的那个书页一翻开，一股浓烈的香味就从书页里面钻出来，扑鼻而入。 在方长身后，距离方长还有段距离的那个女生都嗅到了：“好香！” 方长用灵力包裹住手指，捏起那朵花，导入灵力。 检查了一下。 这花确实是‘毒’，好在毒素是通过接触，花朵上面残留的毒素通过人体的皮肤进入，而不是凭借气味。 方长啪地把书页合上，把字典抱起来，随手又抄起桌面上的什么东西：“好了，她要的东西我找到了。麻烦你了，打扰了。” 第113章 分析环境 “额……好……慢走……” 舍友双眼迷惘地看着方长手里夹着的东西，目送方长扬长而去，突然感觉到自己可能有点看不懂这个社会了。 这社会到底是怎么了？ 还是长得好看的人都会比较娇气？ 应该不会啊？ 可为什么小寒一个姨妈巾，都得家里的哥哥这么大张旗鼓，还批条进女生宿舍来取？ 看牌子就是很普通的牌子，超市应该能买到啊？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刘小寒姨妈巾里面塞了毛爷爷？？ 方长一边用手夹着词典，一边用手把从刘小寒寝室随手揣出来的东西抱在怀里。 走出不短的一块，刘感敏锐发现周围的目光，才把终于发现自己顺手从刘小寒桌面揣出来的竟然是女性用品。 唰地把姨妈巾放到衣服里面，干咳了两声。 方长快走几步，走过转角，趁着没有人注意，方长顺手把这东西扔进了垃圾箱，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挺直身体离开了。 带着从小寒的寝室里面拿出来的花，走出学校，就近转去了一个宾馆。 用身份证开了房间，进房之后打开结界，用追踪的法术，希望从这个‘罪魁祸首’身上找寻一些它来源的线索。 法术生效之后，从百花上面延伸出来一根发丝一样棕色的线条，方长把提前准备好的按照比例尺缩放的本省地图铺在地面上。 把白色花扔到地图上面。 棕色的线条仿若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力，摇摇晃晃画着虚线跟随地图在上面来回游走，最终停下延伸，落在了其中的一个地点上面。 方长视线跟着棕色线条落在那个点，眯了一下眼睛。 因为这个地方，方长恰好很有印象。 这不就是那个他和表格碰到谭先生，并且出车祸的那个高速公路服务站附近吗？ 花的源头竟然是来自于那里。 检查完后，方长解除法术，取出手机正想要联系谭先生，问他最近有没有他所说过的‘奇怪’的事情发生。 但却如同有心电感应一般，掏出手机的下一秒，方长的手机屏幕就亮了。来电显示偏巧和方长互相交换过联系方式的谭先生。 来的早不如来地巧，方长正要联系对方，没料到对方竟先一步过来了。 清楚对方这通电话过来，可能会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信息，方长略带些高兴地吹了一声口哨。 起身，把自己布置的东西都解除，接通了手机：“您好。” 谭先生在那头道：“方先生……您说的有异常就要我打电话……我想，我大概碰到异常了。” 方长：“大概是什么事情？” 谭先生：“我家的石像……活了！” 方长安抚好了在手机里情绪纠结，即觉得自己女儿找寻有望高兴，又觉得自己家本来装饰用的石像突然一夜之间变得其丑无比，还四处乱扔东西的石像有些困扰，在电话中，优雅地表示了一下担忧。 方长收拾好东西，挂断电话，去前台退房。 酒店前台一边办理手续，一边偷偷打量方长，内心充满了好奇。 暗自猜测这位大白天一个人来开房。在房间里面毫无声息地呆了一个小时左右的俊美帅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可猜测归猜测，短短时间内，小妹几次想要问出这个问题，都被方长有技巧地打断。几次之后，小妹也猜到防长可能并不想多聊这个话题。 有些可惜地把对这件事的好奇埋到了心底，不去做这个讨厌的角色了。 方长结账之后从酒店走出来，站在路边有点犹豫。 对于隐身然后飞过去这种交通方式，他确实有点跃跃欲试。 但是不知道目的地到底在哪里，寻路成了绝对的大问题。 本来对谭先生提供的住址就不太熟悉，要是飞在空中就更加不好找方向了。 正犹豫间，手机又响了，接通之后，还是谭先生的声音。 话语里面带着点抱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竟然疏忽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是这样的，我这就派了司机，可以立刻就去接您，请问您现在在哪里？” 方长在的地方距离刘小寒的学校太近，不是特别方便，于是随口说了个地方，道：“我在那里等着，劳烦谭先生去那里接我吧。” 谭先生：“好的，那您在那里稍等一下。” 方长报的地址是个附近不算太远的商场，距离适中，而且有很多可以供人休息的地方，方长完全可以在那里呆到谭先生派车的司机过来。 方长顺着路走过去，随便找了一家甜品店，要了几样吃的摆在眼前，慢慢等待。 可能是谭先生现在暂时居住的地方距离这里真的不远，方长才大概等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样子，就有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人急匆匆走进这家店，视线从四周环绕一圈之后，落在方长身上。 眼神一稳定，接着笔直朝着方长这边走来。 走到方长的面前，态度极其恭敬道：“您好，请问您是方先生吗？” 方长颔首。对方：“您好，我姓刘，大师您就叫我小刘吧。是谭先生公司的专职司机，今天就由我带您过去。” 方长拍拍屁股，转头看了眼没吃完的甜品：“好的，那走吧。” “好的好的，您这边请。”司机往后侧身退了一步，为方长带路，朝商场的停车场方向走下去。 方长坐上车之后，司机小刘纠结了一下，还是在车开起来之后，道：“大师，您说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吗？” 方长大概能想到谭先生派出来的人，应该比较值得谭先生相信。道：“有吧，但是不多。” 小刘：“它们害人吗？” 方长：“数量本来就不多，真正能够达到‘害人’标准的就更少了，几乎全部都是无害的，这世界上，真正能碰到的寥寥无几，而且真的有害人的所谓‘鬼怪’，也肯定都在它们真的害人之前，就被相关的人驱除了。所以不用太担心。” 司机：“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吗？那东西看起来很吓人。” 方长：“放心，如果真的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就不会只是吓唬你而已了。没问题的。相反，如果你会一直都记得这件事情的话，不妨把这件事情当成人生中一段惊奇有有趣的插曲。” 司机撇撇嘴：“那东西可真的一点都不有趣。” 对于这个评价，方长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反正，有协会的存在，这些无关人士的记忆大概是会被消除的。 所以无论他觉得吓人还是有趣，其实都不重要。除非这位小刘有什么特殊的际遇，否则这段记忆总归不会停留太久的。 剩下的时间，一路无话。 闲着无聊就看窗外，看着四周树木枝叶越来越茂盛，车流量却越来越少，大概了解这车开的方位的方长目测了一下，认出这里就是刚刚建成的那片有名的高级小别墅群，对于谭先生的财产实力，道并不惊讶。。 汽车绕上半山，越走越静。最终，司机在一大片私人的别墅区停下。 汽车行驶到眼前，门就自动打开了。 谭先生自己一个人从小别墅内迎接出来：“方大师，您来了。” 方长：“谭先生，您说的那个雕塑在哪里？” 谭先生：“就在客厅，因为实在是太诡异太匪夷所思了，所以没有人敢去动它，它一直都在那里，我只是叫人去吧它所在的那间客厅旁边的房间用锁锁住。但是它好像并不高兴自己被锁在里面，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里面扔东西。” 方长点头：“好的，大体情况我知道了，你带路吧。” 谭先生对方长身后的司机道：“你先把车开到后院停下，然后在后面等着。” 接方长来的黑车开走之后，谭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带路一边道：“您说可能最近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我怕像上次一样闹得事情太大，就只留下了几个最值得相信的人在这里，其他人都暂时放假了。当时雕像动地时候，正好小刘就在一边，那雕像扔出来的东西还差点砸到他。” 方长走到客厅，眼睛直接就扫向了这里面的其中一个房间，道：“恩，我知道了。” 那房间不停有摔东西的巨大声响传出来，还伴有咚咚咚的敲击声，和几声野兽的嘶吼。 隔着厚厚的门板，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方长打量了一下那个房间。 从气息来看，西方的气息更明显了。 从谭先生的手里接过钥匙，走过去把房间门打开，一张椅子迎面就冲着开门的方长砸了过来。 方长侧身闪避过后，顺手抄起在半空中的椅子抬手砸了回去。 对方被方长这种挑衅的举动激怒，发出阵阵巨大的咆哮怒吼。 房间里面的那‘东西’体型很大，长着一张类似于大猩猩的轮廓和面孔，但是头顶有一对并不太大的翅膀，似乎那翅膀也并不具有飞行的作用，下巴极其尖锐，仔细说来，倒是有些像是哈利波特里面的精灵的那种下巴，牙齿突出，嘴唇两边无论如何都包不住的獠牙。 对方和方长对视之后，又是一阵怒吼。 巨大的野兽嘶吼后，那怪物耸动着肩膀，肩膀后面，一对巨大的翅膀在空中扇动两下，扫下来了许多这房间内的装饰瓷器摆件。 可无论这东西怎么激动，它都没能离开原地半步，因为它的下半身，是一个类似于学美术的美术生的石膏底座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看起来是石头的质地，坚硬无比。 方长又往前迈了几步。 谭先生跟在方长的后面，看那雕塑的怪物又要扔东西，连忙出声提醒：“先生危险。” 方长背对着谭先生，摇摇头。双眼紧盯着那雕塑：“你给我老实点。” 方长的话说的轻描淡写，声音也不高。 可正在狂躁中的怪物却真的就静了。 如同嘈杂吵闹的小学仔细课堂骤然间所有同学在教室的后门窗户看到了班主任的那张脸一样。 鸦雀无声。 上一秒的狂躁和怒吼就好像是在场所有人的错觉。 方长对这东西的识趣很满意。 点点头，对谭先生道：“这不是什么怪物，就是一只石像鬼而已，还是最低级的那种，也就是吵闹一点，它甚至离不开原地，那对翅膀，你就当摆设就行。” 谭先生看向方长的眼神一变再变，每一次近距离接触方长，方长这个看起来俊美异常的年轻人仿佛都比上一次更加深不可测一些。 方长安抚好谭先生之后，随手抽了一张符咒，往乖巧安静地石像鬼脑门上一拍，之后对着石像鬼道：“说吧，妹妹，你现在在哪里？就这么把这东西送过来，可是真的吓了你爸爸一跳。” 方长的话音刚落，石像鬼下颚开合，竟然用方长的声音又对着空气重复了一遍方长刚才说的话。 方长说完这话，就抱着手臂等在一边了。 片刻，石像鬼张了张嘴吧，先是发出一阵笑声。之后语气磕磕绊绊，语调怪异的女声从石像鬼的嘴巴里面传了出来。 “只是……这东西……没有完全生命，最好通过哪里，而且……爸爸身边不是还有高手吗？厉害的家伙。你到底是学习什么魔法的？我……我竟然……不知道，我原来的那个世界还有魔法吗？” 方长：“魔法？那我并不清楚，我用的这个是传音符。” “传——音——？符”对方语调怪异地重复了一句之后，大概是在分析这三个字的法印到底是什么意思，片刻惊呼：“哦！我的天呀！竟然是仙人吗？” 方长根据谭先生所口述的时间，大概推测了一下，这位小姑娘可能走丢的时候，正巧那阵电视台的电视连续剧全都是满天神佛，各种仙女跟凡人违反天条去谈个恋爱啥的那种桥段。对仙人这个称呼也没刻意去纠正。 反倒是扭头看了眼已经激动地眼眶通红，双手不停颤抖的谭先生：“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谭先生往前踉跄着走了两步，又有些胆怯。 一直坚信的信念，追随它，找了它这么多年。 现在，这答案已经近在咫尺。 这个操着怪异强调的女孩声音中带着自己女儿的轻柔音调。仿佛一下子把他带回了当年，那个他找了这么多年的可爱女儿一下子就这么站在了他的眼前，用甜甜软糯的声音，叫着他爸爸，撒娇一样晃荡着他的手臂，可爱又乖巧地问他，可不可以在晚上多吃一块小蛋糕。 谭先生右手遮着脸庞，深深呼吸，走过去几步，双手伸出来，深情地抱住了石像鬼的双颊。 石像鬼只是传音，本身可没被固定住。 被个人这么深情款款地拖着脸，眼珠转了转，就像用爪子抓人。 被一边的方长用眼神狠狠瞪了一眼之后，老实了。规规矩矩地任由谭先生，充满各种恋爱，涕泗横流地抱着它。 石像鬼：…… 谭先生：“囡囡……” 那边语调活泼的话语停住了，过了很久，才软软地嗯了一声，带着点小委屈的哭腔：“爸爸……” 谭先生：“你现在在哪里？你等着爸爸，爸爸这就去接你。” 那边道“我还好，而且老师也对我很好，不用担心，就是想你们了，爸爸，你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呀，我都给你发过去好多次信息了。” 谭先生：“什么？” 那边道：“我三年以前精神力强了，偶尔能用精神力看到你。一般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会努力把精神力撕扯出来，附到你身边的东西上面，有的时候是自行车，有的时候是玻璃，是镜子。通过字想要告诉你我在这里，但是你都没有看到过。撕扯精神力可疼了！老师都骂过我很多次，但是我都忍住了。” 谭先生终于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把狠狠抱住了石像鬼。 石像鬼也终于忍不住扑腾了几下头顶的翅膀以示抗议。但是几下之后，就被方长从后面不着痕迹地拽住了那头顶的两个小翅膀。 于是，这抗议也被镇压了。 终于能够沟通的父女两个人交流了很久。 谭先生在一旁，又是哭又是笑。 方长耐心等待谭先生的情绪终于稍微有些平复之后，对着石像鬼道：“我这边有个人被你强行破开位面送过来的那几个活尸身上带过来的毒花弄中毒了，你能不能帮帮忙，把那花的解药送过来？” 那边停了很久，大概在平复情绪，顺便思考方长所说的问题，片刻道：“活尸？你如果是说前几天的那些小家伙，我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毒花到底是什么，也能清楚你说的解药是什么。不过……很遗憾，我可能不能送过去了。” 方长眉头轻皱：“为什么这么说？” 对方：“我几次强行破开位面，这个石像鬼都是千难万难才送过去的，这之后，我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再次破开次元了。”说完这句，女生情绪激动：“你不可以吗？我上次失败，感觉到你们竟然离开了，我猜测有人能够破开位面，所以这次才会不顾一切地拼了最后一口气把这个石像鬼送过来的，你竟然不能够破开位面吗？” 方长：“破开位面或许不难，难的是定位位面。” 对方：“你可以追寻着石像鬼的标记过来啊！” 方长：“看来你是真的不清楚啊。位面夹缝之间的空间乱流会清理干净所有的气息，丝毫不剩，怎么追？” 对方懊恼又沮丧：“那怎么办？” 方长也很紧张。 这已经不仅仅是谭先生的问题，还有刘小寒的毒。 方长一天没办法联系上那个位面，刘小寒的毒就一天没办法解开。 就这么睡下去，刘小寒要么肌肉萎缩，后半生都只能在床上度过，要么过度营养不良死亡。就算是强行叫醒，让她吃饭，万一在吞咽的过程中再次陷入睡眠，万一食物卡住喉管，也是致命的危险。 他需要对方的解药，对方需要打开位面之间的通道。 但是这通道要打开，又是那么地困难。 对方有她特殊的办法能够定位方长这边的位面，但是却没办法突破位面。 方长或许能够找到突破位面的方法，但是却没办法准确定位对方的位置。 要知道，一旦稍有偏差，就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准确的位置了。 方长和对方面对着眼前的石像鬼，双双陷入了沉思。 方长在沉思中，思索着各种各样的方法。 谭先生看到方长这种状况，默默后退几步，擦干激动地泪水，恢复平静的情绪，期待又紧张地注视方长。 思索之中的方长无意识拿着手机在手里把玩，看着手机，不知不觉就联想到了遇到八阿哥的丧尸位面，那个因为混沌血被协会暂时申请高层封住的位面。 又想到曾经妙溪是在丧尸位面给他打赏的…… 妙溪？云夏山老祖？ 方长霍地停住来回踱步的步伐。 他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封停的账号中，有个账号是云夏山老祖的山门的。 而且妙溪也曾经在他们临走的时候跟他提过一嘴。 凡是被封停的账号，都是或多或少触碰到那个丧尸位面门槛的人。 那就是说，妙溪的人，曾经用过某种手段，几乎就快要锁定那个位面了！ 方长拿出手机，看着上面妙溪的联系方式，有些吃不准这个到了他手里的未来可以到底可不可以突破位面联系到对方。 尽管有这种犹豫，但想到目前也没再有其他方法了，方长试着用手机拨通了妙溪留下的通讯号码。 以为希望不大。 可通讯器却真的接通了。 几息之后，方长手里的手机那头响起了妙溪懒洋洋带着放肆于肆意潇洒的强调：“谁啊？” 方长：“是我。” 妙溪：“主播？哎呦，你什么时候再直播呀，老祖我最近可是向你想地紧呢。” 手机的另一边，远远有模糊的声音抗议：“你想他就放过我啊！你干什么！！你别过来！！唔——————！！” 方长听着话筒忠实传达过来的若有若无的水声。有点尴尬地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过了许久，妙溪的声音才复又出现：“怎么？说说你什么时候再直播呀？” 方长有点好奇：“听声音是……张茂林？” 妙溪：“嗯哼。” 方长：“……” 妙溪：“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我和他感情很好的。” 方长：“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想问的，总之，祝你们恩爱幸福……说个正事，你手下是不是有个人能够通过某种方法分析位面。” 妙溪：“大概吧。” 方长：“丧尸位面的时候，你们那边可是有个账号是被封停了的。” 妙溪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是他呀，怎么了？” 方长：“他是用什么具体的方法查到的？” 妙溪：“什么科技树的分析吧，不太清楚，怎么了？” 方长：“我需要通过已经知道的信息去推测定位一个位面，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妙溪：“那当然，只要你开口，你和你那只小鸟，认真算起来，可还算是这个位面的救世主。那个走歪门邪道的辣鸡被我处理了，不过他的一些东西和法器还没动，我去找人找一下，找到之后，要不就直接走你直播间的商城，通过私人交易给你吧。” 妙溪的配合程度真的出乎了方长的预料，方长连忙道谢：“那真的是谢谢你了。” 妙溪：“这有什么？老祖我还缺你这一句谢谢吗？要是真的想谢谢我，就早点直播啊，我觉得你挺有趣的，一直挺欣赏你，不过要是你身边没有那个长的挺斯文的混蛋，就更好了。” 对收拾了他一顿，让云夏山老祖吃瘪的励明远，妙溪可真的没什么好感和好印象。 方长：“总之还是谢谢你了。” 妙溪：“行，我找去的人回来了，从他的洞府里面找来了个仪器，你注意交易，我到时候把说明一起给你。这东西总归也不是我们这个位面的，所以说明书用的是自动转换装置，你把你那边的文字系统输入进去，直接照着它的说明书用就行了。” 方长连忙打开了直播间的商场。 果然看到了私人交易的提示。 看来妙溪在位面之中的等级着实不低，能够拥有这么大的商场权限。 方长从商城之中收下了东西，然后联系一直还守在位面另一边的对方：“还在吗？” 对方几乎秒速回答：“在！” 方长：“我现在用符咒打开石像鬼的眼睛，你在那边尽量努力收集你那边的信息。我读取信息分析位面科技树，一旦读取成功，我再通知你。” “好。” 方长得到了这句答复之后，立刻换了一张符咒给石像鬼开眼。之后连接了妙溪通过商城交易过来的仪器开始检查。 连接机器和石像鬼之后，方长就感觉到另外一边的场景在飞速变换之中。 在丧尸位面的时候，方长睡着之后，直播间的镜头就一直对准着方长，方长几乎没有动地方，当然景色就会非常单一。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对方非常配合，很快，情景分析完毕 第114章 封锁 方长一直守在仪器旁边，看这仪器通过镜头收入的景物不停开始密密麻麻的换算，心跳加速。 终于，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之后，仪器绿灯亮起，直接得出了分析的结果。 方长如释重负地狠狠松了一口气，道：“好了。” 谁想到，这句话之后，另外一边的景色竟然一下子就黑了。 方长心里感觉到有些不妙，立刻又把传音符拍回去。 “你还好吗？” 对方没有回音。 方长皱眉继续喊了几声。 才终于有了虚弱地回复：“哦，别喊了，我现在很糟糕，可一点都不好。” 方长：“怎么回事？” 对方：“石像鬼联系的是我的精神力。就在刚才，我为了能够按照你说的，让石像鬼看到更多这个世界的东西，又撕扯了一部分精神力出去，加上控制精神力的飞行速度，现在我只感觉到了头晕……还想吐。真的好难受。” 谭先生在一边，心疼地直皱眉：“难受吗？难受就不要再这样了……知道你……现在生活地还好，我和你妈妈就放心了，如果要找到你，会让你这么难受，你不要再尝试了。” 那边的声音哼哼了两声，带着委屈的鼻音：“是啊，可难受了。可是比起难受，我更想你和妈妈。” 谭先生听到这句话，终于控制不住，一下子蹲到地上，肩膀耸动。 方长不太忍心看到一个父亲露出如此舍不得但是又痛苦的神情，蹲下拍着谭先生的肩膀，道：“您放心，这一次就足够定位了，以后也不会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根据定位的数据，看看到底怎么样才能顺着这个定位去到那个位面。” 对方虚弱地声音突然有些惊慌：“不好了！我老师回来了！我们改天再联系！” 说完石像鬼就闭上了嘴巴。 方长断开通讯的前一秒，听到了石像鬼那边尖锐的女声正在咆哮。 咆哮的内容具体是什么，方长并不清楚，因为那一听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语言，不过那人的情绪却很忠实地传达过来了。 方长就在那那刺耳歇斯底里的尖叫和责骂声中，断开了石像鬼的连接。 谭先生听到那尖锐的声音，显得非常焦急：“怎么会这样？她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那边怎么了？” 方长能够理解到一位父亲此时此刻的心情，安抚道：“她也说了，是老师回来了。您的女儿断开通讯时候的语气急促但是没有太惊慌惊吓的情绪” 而且这位老师虽然感觉上会什么精神魔法，亡灵魔法和召唤魔法，不像是什么好人。 但是谭先生女儿的精神状况不错是毋庸置疑的。再说，要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第一次接通之后，哪怕是怕父亲担心，不敢表露出来，也总会有些情绪上的破绽。 对方一点负面情绪的迹象都没有。 她的老师或许是位关心学生的严师，可一定不会是会对她造成什么真正伤害的坏人。 谭先生算是关心则乱，听着方长解释完这些事情。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略微放了下来。 方长继续道：“现在地方已经找到了，我现在就想办法过去，你放心。” 谭先生欲言又止，几次之后，对着已经恢复了自由行动状态的石像鬼看了几眼，一咬牙，做出什么决定一般地下狠心道：“方大师，我知道我接下来提出来的请求可能会让你感觉到有些为难，但是我还是想要厚着脸皮提出这个要求，请您不要介意。” 方长：“您说。” 谭先生：“如果有过去那边的方法，请把我也带去！” 方长考虑都没有考虑，断然拒绝：“不可能的。那边的世界，不要说对你，对我来说都是全然陌生的。你过去的安全问题根本没办法保障。” 谭先生：“我能够想象得到——” 方长：“不，这个你不可能想象得到，一切都有可能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力承受范围。我正在寻找办法过去，自己能不能过去都是问题，更何况是带人过去。就算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真的能带人，我也绝对不会带的。” 谭先生被拒绝之后，有些失落。可很快振作，收回了所有外露的激动情绪，笑着点头道：“今天的事情，麻烦大师您了。” 方长：“麻烦倒是并没有……不过这个石像鬼原来是个什么样子的雕像？” 谭先生：“就只是个一般的装饰品。” 方长：“贵吗？” 谭先生：“还行吧。” 方长：“不太贵就行。这石像鬼很可能是跟原来的雕像物换物对调过来的。我不会物换物的魔法，对方那边的精神力可能也支撑不了再一次的物换物了。大概这石像鬼得取代原来的那个雕像了。” 谭先生看了眼乖顺的石像鬼：“恩”了一声。 方长：“我给你留下些东西，要是它一直都不停地在惹麻烦的话，就把东西都拍到它身上。” 交代完了遇到石像鬼暴躁的处理方法，方长放下联络的一些小法器，手里捏着定位，告别。 依旧是载着方长来的那位司机又载着方长离开。 方长让司机开车把他载到了比较方便乘车的地方，方长下车之后又买了些东西去了刘小寒家里。 小寒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稳定了。 和身体的对抗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不过身体没有进一步恶化也并不代表什么好消息。 因为刘小寒的嗜睡症随着身体对毒素的排斥和镇压力度放松而大面积攻城略地。刘小寒现在的状况，就算是用力拍打叫她，都很难醒来了。 这期间，舅舅一家跑了许多地方，找了很多有名的专家名医，得出来的结论都是——刘小寒没有太大的病，只是睡着了。 老两口天天都在担惊受怕。 这种嗜睡就像是最困扰人的失去知觉。疼痛是人体保护自身而产生的感觉。 人在感觉到了疼痛之后，就会明白让他疼痛的东西是对他有害的，需要远离。通过这种方式来做到趋利避害。 可是一旦没有了疼痛。 你可能甚至发现不了绝对能够要你命的伤口。 刘小寒现在就是这样。 疼痛和大声的叫喊都很难让她清醒。 这种情况之下，她一旦触碰到了电，或者其他东西不小心着火，烧到她她也情形不过来。方长去看刘小寒的时候，正巧就看到舅舅舅妈非常认真并且仔细地把房间所有能够伤害到人的尖锐地方都包裹住了。就连桌子角都没有放过。而且屋子里原来的电热毯和各种床头边上的插排，手机充电器都被收走。 房间样子让人一看，很难不联想到精神病医院里面的特护病房和禁闭室。 方长也知道这样不行，试着偷偷强行往刘小寒的身体里多打入一点灵力。 可这毒也是奇怪。 方长打入灵力可以让毒性被稍微压制。但是强行输入的灵力突破了一个界限之后，刘小寒的身体就不再接受。 出现最明显的排异反应就是刘小寒身体的体温骤降，之后开始莫名瑟瑟发抖。 方长观察到刘小寒的这个反应，连忙停手。 强行灌输的不算太多，这种排异反应很快就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刘小寒的体温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恢复。 不一会儿，舅妈愁容满面地又进来了一趟，手里端着一盆温水。 从刘小寒的被窝里面，把她的手拿出来，仔细擦拭之后，又用双手按摩。 方长：“您现在每天都要这样？” 舅妈：“不这样能怎么办？要是肌肉长时间不运动，等她身体好了，就算想起来，可能也起不来了。而且躺久了，再不注意这方面的护理，很容易就会得很多皮肤问题。她才多大……” 就在方长和舅妈谈话的时候，家里门铃响了。 范文轩正巧也过来看刘小寒。 方长开始的时候没注意到，但是当范文轩走进刘小寒的屋子，在刘小寒的床边坐下之后，方长敏锐发现了刘小寒身上的变化。 趁着舅妈给刘小寒揉完胳膊离开，方长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范文轩的胳膊。 范文轩金光闪闪的手腕，正好就是刘小寒身体发生改变的最主要根源。 范文轩被方长突然冲过来抓住手腕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方长把范文轩的胳膊袖子放下去，看到范文轩手腕上多了一串红豆。 方长：“这是什么？” 范文轩：“今天逛街的时候看到的，看着挺有趣，就顺便买了。” 方长盯着红豆上面的金光。 感觉这种金光闪闪的强度，几乎堪比车上挂着的吊饰了。 这位表哥看起来最近碰到的东西，都和佛修脱不了关系。和佛修很相近的鬼？那会是什么？ 方长暂时想不通跟着表哥那东西的真实身份，但是现在救人要紧。伸手对着表哥指了指他手腕上面的红豆。 接着附耳过去，低声对他说：“你带的红豆佛光很重，小寒现在的情况，好像佛器可以克制，你先暂时把这个给小寒。” 范文轩听到方长说这句，后面的话没听清就立刻从手腕上把自己的红豆摘下来，带到了刘小寒的手腕上：“要是真的有用，我这就出去找卖这个的那个婆婆，把她剩下的手串全都买回来给小寒。” 方长：“摇头。不用，小寒是中毒，除非特定解药，否则没办法根治只能暂时缓解症状。一串和许多串的功效相差不大。” 两个人就这么说话的时候，一直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刘小寒双眼的眼珠在眼皮下面转了一圈，缓慢又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声音干涩地叫了一声：“方长？” 方长五感敏锐，低头看到了睁开眼睛的刘小寒，神情激动，拉了一把范文轩：“真的管用！” 范文轩也激动不已：“我还是出去把那一车买回来吧。” 有什么，比昏睡了许久都不曾醒来的人突然醒来，更加让人激动的呢？ 刘小寒揉揉眼睛，带着软糯的鼻音：“我睡了好久？” 方长和范文轩连忙靠到床边。 方长：“很久了，舅妈都要担心坏了。” 范文轩更是直接朝身后喊道：“舅妈，小寒醒了！！” 甚至不用方长，就连床上的刘小寒都听到了另外房间打翻东西的巨大响声。 声响之后，舅妈快步冲进来，第一时间双眼就看向了床上躺着的刘小寒。 母女二人双目对视之后，舅妈的眼中顿时就积满了泪水，控制不住地从通红的眼眶往下，豆子一样大滴大滴往地上砸。 舅妈走到窗前，坐在床边，伸手揉着刘小寒的头发：“怎么样？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刘小寒：“感觉没劲，而且很困。” 舅妈擦擦眼泪：“那没事，只要你醒了就行了，能醒就行了……我这就叫你爸爸回来，咱们去医院检查身体。” 范文轩把方长拉到一边，偷偷问方长：“我觉得那手串效果挺好的，卖手串的那个阿姨肯定还没走远……” 方长摇头：“不可能的，你那手串，估计是可遇不可求，而且就算真的还在，买来了，也真的不会再有很大用处了。等等吧，我这就去找解药，有这手串压制毒性，最起码小寒能够一天保证有四五个小时是清醒的。这也暂时够了。” 范文轩：“你说什么？你去找解药？我也去。” 方长：“毒药不是这个位面的，解药肯定也不是。你去不了的。别想了。” 范文轩依旧很执拗：“我也去。” 方长：“就算你去了，你能做什么？” 范文轩：“我就是感觉，有毒药和解药的那个你所说的位面，应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方长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种自信又是哪里来的 范文轩的理由特别充分：“你看，小寒的手串是用你说的那些什么……佛光压制住的吧？佛光能够压制这种毒药。这种带佛光的东西我有很多。” 这个理由还真的是无法反驳。 方长摇头：“你别说了，那边什么情况，谁也猜不到。我自己都未必能够自保，怎么也不可能带你去的。” 多新鲜，今天总共就遇到过这么几个人，一个两个排着队非要跟方长来个异世界一日游。 问题是这异世界又不是观光。先不说方长有没有这么个方法带人，就算有，这两个绝对可以算是手无缚怪兽之力的人。要方长24小时贴身保护，可能都保护不过来。 怎么可能带人？ 范文轩被方长这么拒绝之后，又试图举他车上那个挂饰的例子，让方长相信，他范文轩绝对是这次异界游的天选之人。 北方长再次毫不留情面地拒绝。 另外一边，刘小寒精神已经恢复了大半，正被舅妈扶着从床上坐起来。 接下来，听舅妈的意思，她肯定要和舅舅一起带着刘小寒去医院，做个身体的全方面检查。 方长和范文轩不好继续留在这里添乱碍事，两个人一起有眼色地离开。 离开刘小寒家里，方长回了趟家，跟家里打了个招呼。这次的休假算是提前结束，方长马不停蹄地想要赶回公司。 本来是想飞回去的方长，被范文轩硬拉着，又是坐了表哥的顺风车，先回了趟买下来住了没多久的公寓，方长从公寓里面拿了几样东西，然后火速回到公司。 方长没料到的是，回到公司，老板竟然不在。公司一片安静。 方长：“老板？？” 找了一圈，四处都没看到人。 方长只能回头找公司门口的那个励明远安排的傀儡。 傀儡今天换了身衣服，穿着大红色的毛领旗袍，一身仙气，面带职业笑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方长：“老板呢？” 本来只是死马当活马医，随口一问。 但是没想到傀儡竟然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有紧急情况，老板暂时离开了，请方先生您去老板的办公室，电脑旁边有老板的留言。” 方长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冲到了老板的办公室，目光仔细巡视一圈，终于看到了第一次来的时候，漏过去的一个放在办公桌旁边的水晶雪球。 拿起雪球，方长摆弄了几下，一下就看到了雪球底部的开关。 按下开关，办公室一下子就暗下来，同时，老板办公桌后面的那个落地窗上面落下了一个幕布，幕布变成了投影。投射出老板的样子。 “协会紧急通知有要事，我离开一段时间，以防万一，我把直播间的开启权限设定交给你了。你可以自己挑选直播间。紧急情况，可以通过门内的特殊物品警报。那东西我也留在办公室了。你好好修炼。我……很快就回来。” 投影消失了很长时间，方长都盯着投影发呆。 等回过神来，再扫视了一眼这个宽大又明亮的办公室，没由来感觉到了巨大的落寞了寂寞。 老板离开了？ 到底会是多长时间？ 都把直播的权限给开了，那肯定就得时间不短吧…… 不不，往好处想，老板不也说了吗？开直播的权限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说不准很快就会回来。 但是……很快就会回来，为什么会没有归期？ 方长不自觉想到了冶剑子曾经和他说过的修士闭关。冶剑子也说过，老板几乎称得上是修炼狂人，总会成百上千年地闭关。 这次……会不会也像老板的闭关那样要这么久？ 等待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归期的等待。 到底是什么事？ 方长用老板留下的通讯器联系到了其他山门，发现整个这个位面各种门派山门之中，几乎称得上是顶梁柱的存在全都失去了消息。 有些对外宣称是闭关。 有些则是直接说明协会位面有其他事情。 方长颓废地挠着头。 他并没有太担心强悍老板的安危问题。 只是那种寂寞的情绪从心底产生，然后几乎潮水般蔓延覆盖了他的全身。以前一直在一起，他就以为他们会永远都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暂分开，方长也总觉得他只要动个念头，就立刻能够飞回到老板的身边。一直对他来说不存在的距离突然出现。 无法跨越的鸿沟就这么骤然降临，避无可避地出现。 方长坐在漆黑的办公室里，不停深呼吸。有些落寞，有些寂寞。 一直……一直到方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谁？？ 方长唰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老板不在的情况下，傀儡不会放其他的访客进来。所以其他人这个可能被排除。老板不可能专门设这么一个局，就是为了装作走了，其实没走来逗他玩，所以老板这个可能也被排除。 方长放出神识。 看到办公室的外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模模糊糊看不清面目。 神识都看不清楚的东西…… 方长提高了警惕，慢慢靠道门边，手紧紧握住门的把手。 把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东西炮弹一样接着这个门的缝隙撞开了方长拉开的老板办公室门，直接扑进了方长的怀里。 八阿哥拿脑袋狠狠蹭了蹭方长的胸口，表示亲切友好，然后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热情洋溢地说到：“唉呀妈呀，想我了没？我可老想你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整成妖修还结丹了嘛，在那边呆够了，回来找你！” 方长把怀里的东西撕出来。 八哥大人晃了晃自己一身油光水滑的羽毛：“怎么样？是不是老漂亮了？哎呀我告诉你，我在那边老吃苦了！冶剑子那老头总是不放过我，让我去干这又干那的。要不是好像突然不知道哪里有个什么急事，把他招走了，我都不一定能找着机会溜回来！” 方长拿手揉了揉八阿哥的脑袋，心底里面的那份深深的孤寂也被八阿哥的大嗓门冲散了一点点：“那就又剩下咱俩了。” 八阿哥：“怎么呢？” 方长：“老板也走了。” 八阿哥一双鸟眼神采奕奕，如果可以，他都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了。“那感情好啊，那这里可就是咱们俩的天下了。咱哥俩双剑合璧，你看谁能够奈何咱俩！！” 方长再一次把鸟从自己怀里撕出来，学着它的口吻道：“你可拉倒吧，谁跟你双剑合璧，你自己贱就够了。” 八哥：“革命的情谊呢？就这么没了？？” 方长：“没有过。” 八哥：“哥们，我可是一个世界的物种之王！” 方长：“然后那个世界的祸心虫，你的子民们其实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八哥对方长的揶揄丝毫不以为杵，兴致勃勃：“那现在还能直播不？” 方长：“老板走之前给我开权限了。” 八哥双眼一闪一闪亮晶晶：“那感情好啊，咱们开个不怎么危险的直播间，偷偷出去玩玩？” 八哥提到这个，方长才想起来，把入手的仪器赶快接到老板开权限的电脑上，然后根据仪器给的坐标通过老板的权限寻找。 很快，老板的电脑给出了反馈信息： 【位面90tmxxxxx23581aq2hm8274g， 末法劫程度：中等级魔法位面末法劫初期 生存难度：68 适合主播等级：元婴级以上 ps：位面红色警戒，问题原因未查明，请元婴以上主播也最好不要申请。】 方长比对着手里的仪器分析结果，和老板打开直播权限之后的分析，面色沉重。 那个位面竟然也是末法劫中的位面吗？？ 红色警戒，元婴以上主播最好也不要申请。 不申请，刘小寒要怎么办？ 谭先生的那位一直从未放弃过回来的女儿要怎么办？ 八哥看着方长面色凝重：“怎么了？你在捣鼓什么呢？？” 八哥凭借着冶剑子随便教教学来的中文，眯着绿豆小眼，半认半猜。 八阿哥：“很危险？？你要去？别啊，你脑瓜子有问题吗？不是说元婴以上吗？修真界这玩意，又不是俩金丹加一块就元婴了。等级压制你懂不？等级压制！真的一个元婴的上来，咱俩都得歇菜。人家元婴都不建议去，你想去凑啥热闹？找死的热闹啊？” 方长拉住八阿哥：“我必须去那个地方。我的妹妹现在中毒了，必须得要它的解药。” 八阿哥：“那你等末法劫过去之后再去呗。” 方长看着八阿哥：“那你觉得‘过去’是多久？” 八阿哥被方长问到了。 方长继续道：“而且不是你看到的世界都是平稳度过末法劫，这末法劫就是真的如此好度过的。因为末法劫而从此陨落消失的世界和位面，一开始还有记载，但是后面数量实在太多，就变成了只记录中高等位面。但即便是这样，按照咱们的日子计算，每年都有上千个位面因为末法劫而世界崩溃，从此消失。万一那个世界没有渡过末法劫，从此消失了呢？” 八阿哥：“……” 方长把八阿哥放在一边：“我清楚这次的危险性，所以这次我自己去就够了。” 八阿哥：“唉你稍等等——” 八哥一边喊着，一边看着方长点击打开了直播间。 八阿哥正在为方长的手快生气。却发现一阵白光过后，好像方长并没有被传送道直播间。 不止八哥发现了这个问题，正等待传送的方长也发现这个问题了。 方长：“怎么回事？”这么问了一句，方长立刻翻出了控制面板。 只见上面写着红色的大字：“此位面已被通过特殊手段封锁隐藏，不可进入。” 第115章 突破 方长一把抄过老板桌面上的电脑系统。 “怎么回事？能够查到封锁原因反馈吗？” 电脑自动回复：“封锁原因未知，根据已知信息得以下可能，可能性已经形成报告，是否查阅？” 方长：“是，投影出来给我看看。” 机器通过落地玻璃自动投影，分列出了满满一落地窗的文字数据分析。 方长对照文字数据仔细看了一遍。 这个封锁不是主动封锁，而是被动封锁。 被动封锁——那个位面末法劫的难度系数预估和警报确实是一点都没有出错了。 主动封锁和被动封锁很好区分。 就像方长那次在丧尸位面发生的事情一样，虽然那个位面的所有生物都在遭受这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死伤众人，但位面根基稳定，所以位面并不存在随时都会崩塌消失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之下，方长无意间泄露的信息引起了其他位面大能的觊觎，为了维持因为外力原因而可能对那世界造成的影响，协会关停了所有连接那个未免的通道，让那个位面处在绝对的封闭之中。 但是被动封锁，是说，那个位面本身的末法劫就是因为位面根基开始崩塌引起的。 整个世界都处于一种失衡状态，这种失衡的状态导致位面和其他未免产生“接触不良”，从而无法进入。 如同方长所去的世界，如果有生物可以存在下来，哪怕它不是人类，只要拥有神识和智商，那这个世界就依旧存在。 但是根基崩塌，如果没有及时清除引起世界崩塌的诱因，任由那世界的根基就这么崩塌下去，等根基一旦千疮百孔到无力承担这个位面，那这个位面就会立刻撕扯成碎片，从此消失，不复存在。 八哥和在冶剑子的山门，收获也不少，不只是凭借独特的信仰力量和生物始祖的身份顺利迈入仙途，并且连升三级变成了金丹，学会了汉字，估计是也被恶补了不少的知识。 看了个大概之后，自己煽动翅膀飞起来，落在励明远老板椅的靠背上：“得，那你这就死心吧，那地方现在看来是不能进不能出，就算你想去主动找死，都找不到地方了。” 方长狠狠锤了一下眼前的显示屏。 分析文字里面，不是没有好的可能，但是那些好的可能占比都是零点几，可怜的数据，好像就是在赤裸裸告诉你，我告诉你这几种可能，也就是给你点希望，让你最后倒数几天过得有期待一点罢了。 八哥在方长的后面：“没希望了。” 方长拽拽身上的衣服：“不，还有希望，我记得图书馆里有本位面志，里面有种方法，应该可以找过去！” 八哥从椅背上面跳到方长的肩膀上，狠狠用鸟爪子踩了两下：“那你倒是也等它稍微平静点再去啊，位面志？那又是什么鬼？” 方长：“上面笼统简要地介绍了很多大能穿梭位面自己的办法。” 八哥：“都说大能了，人家行，你可不一定。” 方长：“不，一定行！其中有个方法，就算没有太高灵力也行！” 八哥还想再劝，可方长主意已决，大步走进图书馆。 他可以等，但是刘小寒等不了。 毒药就是那个世界的，解药也只有那个世界才有。 现在又知道了那个世界有随时崩塌的可能，方长就更加坐不住了。 确实，有千千万万的正面例子能够证明，很多位面都能够挺过位面崩塌的这次劫难，并且凭借这个契机让世界直接跃上一个级别。 但是有比那些位面多千倍万倍的位面因为没有支撑过去，就此消失。 方长不能拿自己亲人的身体去赌一赌那个位面能不能挺过去。 好在，现在显示应该只是末法劫的最初期，那边的世界应该只是初现征兆。而大部分这种前期开始的崩塌是速度很慢的。 方长只要手脚麻利一些，快速过去，采集到解药之后，再快速回来，大概也出不了什么致命的危险。 “找到了！” 方长的目光落在了位面志其中一页的上面。 上面有着一个需要灵力特别小，过简短，所用时间也并不长，不需要太大灵性，的方法。 这方法从记载到位面志上面，就是一个如同鸡肋一样的存在，因为它的条件非常苛刻。 它要求两个拥有血缘关系，但是等级级别低或者没有灵力的人分别待在两个位面，建立某种精神上的桥梁。 这也就是这方法鸡肋的原因。 低级别的人根本就不能穿梭位面，一般情况下，怎么会有血缘两个人在不同位面这种情况发生？真的这样，那这两个人必然也就都拥有了能够自主穿越位面的条件。怎么还用得上这种啰嗦的方法。但是这么扯的条件，偏偏就在今天满足了。 方长深思一下，咬着下嘴唇纠结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谭先生的电话。 电话被火速接通。 电话那头是谭先生的声音，儒雅的味道通过话筒直接传达了过来：“方先生。” 方长：“你好……我……现在有事要求你。” 谭先生听方长这种欲言又止的语气，立刻道：“是不方便在电话里面说，需要面谈吗？你在哪里？我立刻就过去。” 方长：“不，气势不面谈也没关系，只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谭先生：“您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倾尽全力。” 方长：“是这样的，我可能需要你家里面的石像鬼，和你的女儿再谈话一次，并且，我也需要你给我提供一些血液和毛发。” 谭先生：“好的，没有问题……但是我可以问问，这和去我女儿那边有关吗？” 方长：“是的，到时候可能另外还会有些别的。那边的世界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被封锁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谭先生：“没问题，我随时都可以。” 方长回头收拾东西，后脑勺就被八哥狠狠用翅膀扇了一下。 方长捂着后脑勺回头：“干什么！”就是因为一直以来都和八哥很熟，所以方长才会这么没有设防地让八哥趴到了他的肩膀上。 谁能想到它竟然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八哥狞笑着磨牙：“刚才也是，现在也是，我委婉点说你都不听了是吧？” 方长：“什么意思？” 八哥痛心疾首：“你说你，咋就没想到我呢？失忆了啊？从丧尸位面出来那时候，咱俩不是签过契约？你去哪我去哪？你就算是自己不要命，你也得想想我的鸟命啊！” 方长：“是因为这个原因？” 反问之后，方长皱眉，举起手腕：“那我这就把契约解除，你不用去了。” 说完这句话，直接就把手腕上面的契约给解除了。 八哥被方长雷厉风行的速度惊地目瞪口呆。 看着方长解除之后的白光，八哥等白光消失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不是啊？你真的解除了？” 方长对着八哥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呢？你既然不愿意，那我不勉强，况且要是硬拉你进去，我还害怕你挟私报复，在关键时刻给我拖后腿呢。” 一人一鸟关系不错，八哥也知道方长说这句话没多少真心的成分。 可心里还是有点不太舒服，但是鸟脑子的容量有限，又无法形容这种不舒服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在刚才，八哥看到方长明明看到了这么危险的警告，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打开直播，完全没有顾忌它的时候，其实它是很生气的。 就算方长为了救妹妹，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是方长又有什么理由在自己过去的同时，又强行拉上它呢？但是，口口声声说要方长解除契约。 方长真的就把这么重要的契约当做不重要的东西随手解除之后，八哥心理又再一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其实除了必须要参加每一次直播，和方长一同奋斗，这个契约并没有带给它更多的坏处，反而，因为这个契约，它离开了那个世界，看到了那个世界，那个位面之外更加广阔的天地。更何况，它还因为方长和励明远的带领迈入仙途。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其实整个过程中，它都算是一个受益者。 方长这一解除契约，反倒是把它在整个过程中唯一的付出给免去了。 很奇怪。 方长没有顾得上它，强行要走的时候它很气愤。但是方长解除了契约之后，它又有些失落。果然，一旦动物有了思想，也就会变得和人类一样奇怪了。 八哥的思想逐渐深邃起来。 方长没有心思去研究一个已经开始思考哲学的鸟。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两方联系好了，方长现在就需要立刻赶过去布置。 匆匆收拾了一下，方长又给老板留了言，然后又给门口的傀儡加入了一句应答的话。背着他简单的小包又转头要回去。 走出公司的大门，八哥从后面追了上来，落在了方长的肩膀上，一双爪子紧紧抠住方长的衣服。 方长侧头看了眼八哥：“怎么？担心我出来送送我？” 八哥把鸟脸别到了方长看不到的另一边，瓮声瓮气：“一点都没猜对。” 方长：“什么没猜对？” 八哥：“我出来不是因为担心你，也不是出来送送你，我是要和你一起去。” 方长：？？？ 短暂的黑人问号脸之后，方长用手指头戳了戳八哥的翅膀“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已经把契约给你解除了？你不是不愿意去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八哥：“你管得着吗？你管我怎么寻思的呢，反正我这次就是一定要跟着你，跟着你去定了。” 方长：“……兄弟，我有点迷惘了——算了算了，一块去就一块去，等到了地方，你要是反悔的话，也赶趟来得及。” 八哥：“那我肯定不反悔的。” 方长：“……”刚才都动翅膀了，就是为了不去另外一个直播间，现在又在这里挺着胸膛跟他拍胸脯保证不带反悔的？一般不都是说女人心海底针吗？怎么现在八哥的心思也这么难以预料了…… 对面的位面崩塌虽然才刚现雏形，也只是初期。 但是初期并不是一个很让人安心的数字。 位面崩塌的速度其实是根据位面崩塌的原因而定的，有些崩塌的速度缓慢，有些却是像平时工地炸房子一样，轰隆一声，一个转头分神的功夫，再转回头去，就什么都没有了。也就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方长丝毫不敢拖延。 也没有那个功夫去多琢磨和研究心思百变的八哥。 做好了一切后续之后，推开门，纵身一跃—— 跳出窗口之后，方长捏了一个隐身的法咒，往自己和八哥的身上拍去，然后召唤出他的那把枪，坐着自己的本命法器，直奔印象中的谭先生所在别墅的方向飞去。 高空风大，高空缺氧，高空气压低。 但是这些，对于方长和八哥来说都不是问题。 方长为了节省灵力，甚至连外层的防御法阵都没有布置，就顶着一头被大风吹乱的头发，顶风前行。 八哥开始也跟着方长，什么措施也不做，就硬靠爪子抓着方长的衣服。 但是风实在是太大了。 好几次，八哥被风吹的东倒西歪。 方长身上的衣服也是励明远送的法器。 不惧刀火，也是肯定不可能被八哥的爪子给扯烂了，所以，就只有八哥自己被吹的在风中迎风招展。 吹呀吹它的骄傲放纵那种。 后来八哥实在扛不住，终于不学方长。也不珍惜什么狗屁灵力，给自己开了一个小的防护法术，把外面的风隔绝在法术外面，安安静静做一个美鹦鹉。 方长终于在学会了御剑飞行之后，痛痛快快地飞了一次。 这感觉极其爽快。 而且速度也快。 没半个小时，就已经飞到了谭先生的别墅。 方长让灵器降低，正准备找个地方偷偷下去，然后转到正路过去。 可降低到一半，突然看到他要降落的地方，正下方金光大盛。 这种金光，方长发誓，绝对是他最近最常见到的景象。 因为太过熟悉，方长下意识就靠近了一点。 结果没料到，就是这么一靠。地面那股金光的主人神识一下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方长被那金光的主人神识一扫，就知道不好。 对方的实力大大超出了他现在的实力。 正想着是不是冒犯了对方，要不要下去道个歉。 就感觉到一股特别强大的力量极速超他的方向过来。 方长知道此时绝对已经躲闪不及，索性也不躲避，就待在半空中，想看看这金光的主人到底要做些什么，顺便也问问他，那金光的主人到底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家其实怎么看都是个平凡人的表哥。 是的，这金光就是佛光。 就是范文轩身上，总是若有似无透露出来的气息。 金光的主人转瞬就已经来到了方长的眼前。 出乎放长预料的是，那金光的主人，却是就是金光，没有任何实体，近距离职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透明的人的形状。 方长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这位的出场方式和样貌，确实超出了方长的想象。方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直身体，对着近在眼前的金光虚影拱了拱手：“您好。” 不过金光是虚影，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范文轩总是在说他被缠着，可方长却总是看不到他了。 只要对方隐藏气息和神识，就凭这种等级压制，只要距离不算太近，方长不可能发现他的。 金光哼了一声：“你是他的宗亲？” 方长猜测这个‘他’，大概就是指的他家表哥大人，于是点头：“是的，我是他的表弟。” 金光沉默着打量方长，语气中有些不满意：“枉费他这么信任你，相信你，你既然是修者，怎么就任由他去跟那些江湖骗子鬼混？” 方长有点冤枉。 据表哥口述，他去跟那些‘江湖骗子’鬼混的时候，他其实正在直播和闭关的，他怎么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事情发生？ 金光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直言道：“他现在对这方面有很大的兴趣，我也需要他迈入仙途，以后望你在他遇困的时候多施加援手，等我恢复身体之后，必有重谢。” 方长疑惑：“您要表格迈入仙途？那为什么不亲自传授？我的修炼方式，怕是并不能够对他有任何的引导。” 金光：“我晓得。你是修功德，是励明远的宝贝徒弟，他从我山门抢走了那么多的书籍，我都没有跟他计较。看在那些我门派被抢到你们公司典籍的份上，你就去你公司的图书馆寻几本适合他的书来给他就好，剩下的，我会亲自引导。” …… 啥？ 他说的是啥？ 老板呛他门派的典籍？所以他公司那间巨大无比的图书馆，其实都是老板抢来的？ 方长摸着鼻子，本能想说句抱歉。 突然又觉得，这些都是老板‘千辛万苦’抢来的，他要是一道歉，反而不好。于是稍微往后缩了一点的后背立刻又挺直起来：“原来如此。” 这人既然言明书是老板抢的，但是又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估计应该其中另有原因，方长识趣地没有继续再多加追问。反而道：“可我并不清楚表哥……” 金光：“这些不用你，我这里有书单，你回去寻来给他就好。” 方长结果书单，匆匆扫了一眼，看到这些书名确实都是他有影响的。而且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佛修大能，实在没道理为了基本入门的初级修道书来编这么一大段谎话来骗他。就算这个大能是个透明的，也没道理。 这件事情基本相信了百分之七八十。 把书单收起来，对着金光拱拱手：“那在下还有其他的事情——” 金光：“他需要去一趟那个位面，那个位面有他需要的东西，只有吃了那个东西，他身体亏损的暗伤才能够治好，我听到你说你有办法，带他去。我也去。” 这句话的重点实在是有点多，方长立刻挑出其中一个他觉得的重点追问：“他身上有亏损暗伤？我从来都没察觉。” 金光：“此中种种，解释起来会颇费时间，当务之急是要过去那边，其他的事情，我之后会告知于你。” 方长还是摇头：“那您知不知道，那个位面已经被封锁了？具体原因并不明确，但是很可能事业因为位面崩塌？” 金光道：“知道。” 方长：“即便知道，您也执意要去？” 金光：“我必须去。就像你，也有必须去的理由。放心，过去之后，作为交换，我可以像你保证，我会护得他的周全。” 方长：…… 金光看到方长严重的狐疑，叹息道：“我和你非去不可得原因一样，如果这次不过去，如果他日，那位面真的崩塌，一切都消失殆尽，他……就真的从此失去重新踏入仙途的机会了。” 方长听这句话，听得是心惊肉跳。 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从其中听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 重新踏入仙途？ 表哥曾经修仙过？ 不……不可能啊？ 先不说两个人从小认识，就算现在方长回忆，也回忆不起关于表哥任何和修仙有关的蛛丝马迹，就拿现在来说，一个曾经修仙的人，回去找那些跳大神的，把人家那些人当成大师追捧吗？ 越和金光对话下去，方长发现，那个仿佛从小就和他一直都熟悉的表哥越来越陌生。 方长：“这其中或许真的有很多不得已的理由，既然您执意要去，我只能说，他能不能不去。就算像您说的，他现在就是一个凡人，就算您再厉害，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不想拿亲人的性命冒险。” 金光的语调终于有了变化，发出了类似叹息的声音：“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他过去，可那东西，我不能碰，你不能碰，任何人都不能碰。只有他本人过去，才能取得。” 方长严肃：“那我要说，我宁可要一个平庸的哥哥，也不远要一个有无限可能但是死了的表哥呢？” 金光道：“平庸？你觉得如果他能安全地平庸一辈子，一直到老，我会冒这个险让他过去？” 方长：“什么意思？” 金光：“如果他的体质得不到改善，他活不过35岁。” 方长被金光的这句话给打懵了。 半晌，方长咬牙：“就这么含糊的几句话，我真的很难相信您。” 金光：“不是他这个人身体有问题，是灵魂出现了问题。如果35岁，那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他的灵魂就会先肉体一步死亡。” 方长：“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这点。我不信。” 金光：“你应该相信。他的八字比别人要轻很多，就算你过去没有发现，修仙之后难道没有发现吗？各种晦气的东西都极易找上他，这就是证据。” 这话才是真正触动了方长。 这么一说……表哥确实不是一般地倒霉。从小到大都倒霉。 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金光，依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是方长又不敢真的下决心去赌，职能咬牙：“那好，但是有个条件，你们过去，不能不离开我太远，我们必须一起行动。”就算真的有什么，这金光不靠谱，他也会拼上性命去保护表哥！ 金光答应地异常痛快：“好。” 方长揉揉额心，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朝着谭先生的别墅走去。 按下门铃之后，方长发现大门没关。 推开大门走进别墅里面，老远就听到了杜阮桥的声音。 杜阮桥：“谭先生您放心，到时候，我就算是豁出命去，也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保护您的。” 谭先生：“真的不用。” 杜阮桥：“我还会风水周易！今天您家中将打开位面之门，就是我掐指算出来的。” 杜阮桥：“就算是这样……也——” 方长从外面走进来：“你算出来的？” 这一句反问，立刻让一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杜阮桥停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师侄严迁算出来的，但是我们好歹算是同一师门，他算出来的，可不就是我算出来的嘛。” 这种算是，方长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今天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他本来就有些头胀，现在看到这里竟然还坐着一个杜阮桥，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视线跳过杜阮桥，落在谭先生身上，更是吃了一惊。 谭先生身上竟然不是一贯穿着的高级定制西服，而是一件迷彩服。 方长指了指谭先生：“您这是？” 谭先生点点头，拉开衣领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里面：“最新的军工防弹背心。”接着又指着面前的一长串各种枪，“以防万一，我绝对不会拖后腿。” 方长：“不是，您不用去。” 谭先生终于有点局促：“我不去吗？” 方长：“那世界太危险了。您不能去。” 谭先生面露失落地低下头：“那好吧，那我就在这里为您践行。” 方长点头：“石像鬼现在还在原来的地方？” 谭先生：“是的。” 方长进房间，原样把符咒拍到了石像鬼的身上。 这次，过了好半天，石像鬼才开口：“我等了好久，终于又来了。” 方长道：“我们现在就准备过去，需要你在那边有些准备。” 那边一听方长的话就来了精神：“快说快说，准备什么？” 方长：“一碗酒水，用小刀割破你的手腕，把血滴到酒水上面。然后用精神力注入那碗酒水。” 那边窸窸窣窣，好半天之后：“好了。” 方长转头看着谭先生。谭先生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到方长的眼色，立刻就把自己早就原样准备的酒水端到了方长的面前，然后放到了石像鬼的嘴边。 之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发燃烧。 方长：“注意力集中，内心互换对方的名字，当你们感觉听到对方的呼唤之后，拉动身边的铃铛。” 谭先生依言闭上了眼睛。 方长看到谭先生闭上眼睛，挑眉抱着手臂，走到房间角落一个巨大的桌子旁边，踢了踢那张桌子：“出来吧。” 桌子毫无动静。 方长：“我可是打算带你去的，你不出来，我就改主意了。” 桌子窸窸窣窣响了几声，范文轩从桌子里面探出头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方长：“我应该问，你是怎么想的？说说你的计划？” 范文轩：“……就是躲在这里呗，” 方长：“然后呢？” 范文轩：“等你要去的时候，偷偷跟上？” 方长：“为什么这么想去？” 范文轩：“我也不知道，但是自从上次到过那个稀奇古怪的地方之后，我就一直感觉有东西在召唤我，好像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是我不能缺少的空缺，我必须把它拿回来。” 方长听到范文轩这句话，对金光的话几乎就全信了：“那你怎么不找我帮你拿？” 范文轩：“好像……那东西有点危险，必须我拿，其他人谁都不能碰。” 方长：“那这次你也一起去，不用躲着藏着了。不过说好了，过去之后，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咱们尽快找到东西尽快回来。” 范文轩一口答应：“没问题。” 谭先生道“我听到了！” 就在这句话的时候，方长也看到石像鬼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知道时机到了，从识海之中掏出枪，凭空对着石像鬼开了三枪。 三枪打中石像鬼，却没有打碎石像鬼。 反而子弹没入了石像鬼的身体。 子弹没入石像鬼身体之后，石像鬼的胸口处开始发出白光。 方长一把拉住范文轩：“就现在！” 两个人抬脚迈进越来越大的光圈之中。 等完全迈入之后，方长回头正要跟八哥说句话，就看到正在闭合的通道另一边，谭先生脸色通红，抱着手里的枪闭着眼睛朝着这个方向撞过来。 方长抬脚就想把人踹出去。 但是踹出去的脚却被位面夹缝挡住了。 看着那通道越来越小，可谭先生已经钻过来半个脑袋。 方长知道，如果就这么放任，谭先生会在通道关闭的时候被夹在夹缝之中，然后被撕地粉碎。 本来以为用精神力连接之后，人会处在一种绝对虚弱的状态之中，根本没可能起来添乱。 可是方长却低估了人类在关键时刻的爆发力，也低估了一个能够坚持找寻女儿这么多年不放弃的，父亲深沉但是比海还要宽博的爱。眼看不出手，谭先生就要死在他的眼前。 方长不得已，掏出枪对着地面又是几枪。 几乎要闭合的通道再次被打开。 谭先生安全地钻了过来。 清楚空间的危险，看通道实在太小，已经放弃了的杜阮桥此时还没有走远，看到通道又开了这么大的口子，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几乎也没多想，跟着谭先生就往这里面冲。 方长抬脚要踹跟着添乱的杜阮桥。 但是第二脚又被挡了回去。 方长气急，对着空中若有似无的淡淡金光道：“还不出手帮忙？” —————————— 这是其实没有更完跪求原谅，求大家让我明天更新的分割线 —————————— 林峰提出分开之后，兽人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他们家族在黑暗森林里面自保可以，再保护其他人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是这么多。 樊迪家族开始询问人鱼的那个剑士应该算是家族里面管家一类的角色，在一旁正好听到也双手赞同。 他总觉得这个家族应该不简单。 樊迪带队离开，林峰他们几个人围着火堆，人鱼又掏出了那个本应该一次性就报废的火珠，被林峰拦住。 别用它了，太暗。 莉亚积极点头响应。点个火把吧。 人鱼从善如流从对着早就堆好了的柴堆打了个响指，柴堆瞬间被点燃，火势一下子烧到了一米多的高度。 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森林被瞬间照了个通亮。 人鱼在旁边想了会，挥手凝聚法力轻松结出一个火红色的魔法球递给林峰“帮我。” …… 林峰斜睨着人鱼。 “你以前那个呢？” “……不小心摔碎了……” 态度良好的人鱼并没有让林峰心软，更甚让林峰想到了人鱼送出去的那五块血色蜘蛛的晶石。otz（捶地！）更可恨的是那个迪亚竟然要了！要了！ “想让我帮你弄成永久的？拿钱来。” 人鱼爽快地从背包里又掏出了七八个晶核。 林峰就这么一说，都没想到这个小坏蛋竟然还真的有，而且数量这么多。一愣之后就不要脸地一把全抓过来扔到背包里，然后蹲下制作永动了。 晶核之所以值钱不止是因为要猎杀五阶魔兽才能得到，更重要的是平均三十多个同阶的魔兽才可能有几率有一个有。七八个的数量妥妥就是笔巨款。大路上，五阶怪物死去脑子里面的晶核是值钱货。 用家族徽章的话去城镇里一个晶核就能换三百金币，在大陆，10个金币就够一个普通人家两个月的开销。 人鱼拿出晶核之后，家族所有人的眼睛都开始冒绿光。 大家都是穷人。 “还有没有？借我两个——”莉亚首先忍不住对着人鱼伸出了手。 人鱼摇头“这是最后七个了。” “这么多怎么来的？” “昨天，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路过这里的时候忽然一群蜘蛛扑过来，结果一会儿工夫蜘蛛越杀越多。等再没蜘蛛爬过来的时候四周都堆满了……” 人鱼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觉得自己很可能越走家族就越找不到他。就清出来一片空地控制火魔法一片一片用阴火腐蚀蜘蛛尸体。 晶核就是这么烧出来的。 人群的最外围的市集路口竟然没有因为这个盛况而变得空闲，反而非常热闹。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个年轻吟游诗人的存在。 外貌俊美，有着一头金光闪闪的头发，五官刀削斧刻，天人一般的吟游诗人拿出竖琴轻拨琴弦哼唱起来。 辽远的历史被时间拉长， 在夜晚没有降临的时代 人鱼在水边嬉戏， 精灵穿梭在丛林中 巨龙睡在高高的金币堆上 地精创造了人类不可企及的文明 那是在这些传说并不是传说而是生活的过去。 当黑夜骤然拉下帷幕 人鱼的歌声变成虚伪的死亡音符，自此消失 精灵藏匿在了不可预知的森林，不见踪影 龙沉睡在了人们再也找不到的深谷，再不出现 地精的城市被大地吞没 …… “妈妈，什么是人鱼？什么是龙？什么是地精？什么是精灵？”年轻的母亲耐心地弯下腰解答孩子的问题。“妈妈也没有见过，只是听你的祖母说过，他们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应该只是想象的存在。” “精灵……和兽人一样吗？” “应该吧……” “那地精其实就是根据矮人来的喽？” “……这……亲爱的，妈妈也不知道。” 吟游诗人在歌唱的途中大概是听到了年轻母女的对话，对着围观的母女轻轻微笑。金色的头发，圣洁地像是天使降临人间。 最外围挤不进广场无奈来到市集被天籁一样的歌声吸引过来的女孩子都被吟游诗人这一笑引地心跳加速，双颊通红。 广场内占据最有利位置的林峰和周围的人们隔着高高的围栏，迎来了围观人群的第二个高潮。 一个漂亮地非常娘们的男人优雅地走进广场。 “这娘炮是什么玩意？” 林峰粗俗的语言又一次迎来了四周杀人的目光。只不过这次更加炙热，并且林峰周围的女人们蠢蠢欲动，身边几个女孩在林峰说完这句话之后已经踩了好几脚解气了。 男人不知道是不愿意解释还是觉得林峰朽木不可雕，为了自身的安全解释默默退到了距离林峰很远的地方。 林峰很快就因为两句话被愤怒的人群包围了。 “你在做什么？”围栏的里面，广场上，大部分家族已经有序地排成一列列站在了其中。 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忽然从队伍的人海中走出来，适时走到围栏另一边的林峰面前，隔着围栏特别天真地询问林峰。 女孩的长相太令人惊艳，以至于围在林峰周围的大汉瞬时散去了全身的杀气，手足无措地偷瞟女孩。 林峰没有这种后遗症，只有看到女生的惊讶。“你怎么进去了？”林峰眨眼。 女生说地理所当然：“不是说队伍要接受祝福吗？” 林峰：“我是说，作为队长的我都挤不进去，你是怎么挤进去的？”明明门口挤地连屁都进不去他才放弃入场选择围观的，为什么这货能进去地这么轻松？ 隐约有点小嫉妒的林峰整个人贴在栅栏上，脸部因为被严重挤压而出现了青筋。 女孩无辜眨眼。“一点也不挤啊？门口守卫的大哥人非常好呦~” 林峰大概猜到了利特米能进去的原因，跳脚大骂“好！你！妹！啊！” 女孩看林峰的样子，眼珠子一转，突然抽泣着低下头，一朵小白莲一样我见犹怜。“我……人家做错了什么？” 四周的大汉们终于忍受不了了。这个畜生敢这么跟美女说话？扔出去，快扔出去！不要脏了这里的空气！ 林峰被四五个人拉住，动弹不得，眼看被拖离最佳观赏位置，不甘地看了那个女孩最后一眼。崖呲俱裂。 利特米！你个人妖异装癖！敢不装女人博同情吗？ 亲眼看到林峰被扔出人群之后，利特米才擦擦眼泪，楚楚可怜地抬头，看着四周的人破涕为笑，对着对面的一干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谢谢你们……” 败在同样身体没多什么，没少什么部件的男人手里，被扔出去的林峰简直死不瞑目！ 几个把林峰扔出去的‘功臣’立刻慌乱地摆手，不好意思起来“没有没有，都是小意思。” 利特米圣洁如白莲花一样娇羞地笑笑，正打算最后再说些什么，她的衣袖就被一个萝莉拉了拉“别磨蹭了，快些，祝福快开始了。” 利特米愕然回头，漂亮的脸在看见来人瞬间就青了。“你……你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身黑衣，打着阳伞的小女孩满脸期待“接受祝福啊？” 利特米：…… 她默默伸手捏住小女孩的后衣领，举高高抱起来，接着挥动手臂，特剽悍地把人隔着高高的栅栏扔出广场“你要接受个屁祝福啊！赶着去死吗？” 把人扔出去之后，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人们，利特米迅速切换回小白莲的形态。捂着嘴淑女地退回了庞大的队伍中。 留下一干人石化在风中。 正午，几乎所有的家族都入场之后，祭司穿着白袍登上角斗场外的最高台。 高举手里的法杖。 法杖发出一团乳白色的光球缓缓升到空中，在最高处炸裂。乳白色光球变成星星点点的光晕洒落下来，落在每个参赛者的身上，融化消失不见。 场中所有人都骄傲地挺起头来。 他们是帝国的骄傲！是帝国实力巅峰的代表！ 更有甚至，他们有无比光辉的前途与未来！ 声势浩大的祭典第一天就这么草草落下帷幕。 祭司最后宣布，祭典所有经过初选的家族不限人数进入黑暗森林完成每个家族发给的卷轴上的任务，限时十天，完成任务并且在规定时间内回来的家族将通过第二轮的选拔。黑暗森林和整个大陆十大死亡之地的地狱之谷相连接。地狱之谷外围的魔兽有些进入到黑暗森林之中，黑暗森林的魔兽大多都是三阶以上的猛兽，相传深处更有九阶接近圣域的逆天存在。 如果不是必须，大多数家族如果不是必须，宁愿绕道也不愿意深入黑暗森林。 接到卷轴任务的家族大多数都是面色严肃匆匆组织起人手讨论任务的问题。 第116章 来自魔法位面的欢迎 只有一个特例——林峰的家族。 林峰从接到这个任务之后嘴就一直没有合上过。尽管家族内其他组员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这跟自己有个好心情有关系吗？ 并没有啊？ 至于为什么—— 时间退回到一天前，家族第一天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刻。 “为什么要来得这么晚？”队伍中个头最小的小女孩在太阳初升并不耀眼的现在便撑着一把纯黑色的阳伞。“我还想早点来这里看看街上有好看的小玩意多逛逛呢。” “死心吧，莉亚，这种小镇没有夜市，你要是再敢扔了伞去晒太阳，我就把你绑了送去给教皇！”林峰特别无耻地威胁“没准还能领到笔奖赏。” “死心吧，莉亚，这种小镇没有夜市，你要是再敢扔了伞去晒太阳，我就把你绑了送去给教皇！”林峰特别无耻地威胁“没准还能领到笔奖赏。” 哥特萝莉莉亚女士表示她真的被威胁到了。 教皇和吸血鬼那本来就是天敌好么！ 嘤—— 我家队长不要脸！没人权！ 满意地打量了下角斗场外空无一人的报名点。 林峰暗暗佩服自己的神机妙算。 这是什么？ 这就是老子再千万艺考大军中混出来的经验！第一天挤得你连屁都放不出来，报名最后一天，空地连个被风吹地经过的塑料袋都不愿意呆在这里！ 六个人把自己家族的名字写在报名的墙壁上。名字写好之后，墙壁上面的字猛地光芒大盛，在耀眼的阳光中家族的名字渐渐融化在高达十几米的墙壁中。 林峰甚至没来得及感叹这种魔法的雄伟。 就听见利特米撕心裂肺的尖叫“莉亚————！！” 一种突然，如果重复了几百遍之后就一点也不突然了。 现在最前面，最靠近那个墙的林峰经验十分丰富地在听到身后的风声之后就横着，伸出右边的胳膊。 一团黑影不偏不倚，恰好在这时候撞在了林峰伸出去的胳膊上。 “疼疼疼疼疼——”莉亚猝不及防撞上了林峰伸出来的胳膊，抱成一团缩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捂着头控诉林峰的不怜香惜玉。 遇到这货能怜香惜玉才有鬼啊！ 一个天性害怕阳光的吸血鬼数十年如一日地一看见亮的地方就往上扑，太阳越毒就越恨不得扔了伞把自己晒成纸灰。 这种奇迹一样的存在到底是怎么才能活到现在的？ 林峰真的是非常好奇！ 莉亚从队长身上寻求不到安慰，于是扭头打算从这个队伍中唯一的好人那里找到温暖的臂膀 “鱼……他们都欺负……” 话没说完，脸上泪痕犹在，可就是哭诉不下去了。因为被哭诉人竟然不见了！ 同时作为队长的林峰也崩溃了。“一条人鱼那货又去哪里了？？？？” “昨天晚上快穿越黑暗森林的时候，遇到条小河他没敢过来。”作为一个吟游诗人，维基在和其他五个人混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暴露本性，面瘫到极致能不多说话就不多说。其实这货的本质一点也不天使啊。白长了一张小天使一样的脸！ 林峰崩溃了“我都忘了人鱼有恐水症了。为什么你当时不说？” 维基：……面瘫“我昨天不是他的监护人。” 林峰:！！！“不是监护人就没有家族爱了吗？” 林峰掀桌(╯‵□′)╯︵┻━┻真的是队伍大了人心散了不好带了！（必须用痛彻心扉的语气！） “人鱼第二百次走丢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你说不是负责人，你不管。” 林峰挑眉“我是队长，我就能这么说，你是么？”语气异常贱，非常不要脸。 果然，六个人能走在一起简直就是奇迹。 一个面瘫，特技是把一切人黑出翔的吟游诗人。维基 一个喜欢阳光到爆，一个不留心没看住就往最亮的地方扑的找死吸血鬼。莉亚 一个无耻没有下限，贱嗖嗖的队长。林峰 一对双子兄弟。利特米和米凡迪斯。两兄弟一个王子病，一个娘炮异装癖。 最后，还有走丢的那位，名字就叫做一条人鱼。 是的，他就是人鱼，而且是一条有恐水症的人鱼。 因为人鱼路痴恐水症等等毛病特别多，于是家族中每人一天轮班当人鱼的监护人。 林峰:“那昨天人鱼的监护人是谁？” 米凡迪斯大方承认“是我。” 林峰:“怎么没看住人鱼？” 米凡迪斯:“像我这么高贵冷艳的王子殿下怎么能干保姆这种一点也不华丽的工作？” “昨天他吃多了，拉肚子。”维基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米凡迪斯王子的谎言。 米凡迪斯：qaq 那必须不是！我怎么能做出这么粗俗的动作？“那不是拉肚子，是从体内排除华丽丽绯红色的固体……” “够了别说了。”林峰挥手打断“你一形容，更恶心了……既然是你弄丢的，去把人鱼带回来。” “不可能。”米凡迪斯义正言辞拒绝。“今天去找应该找今天的监护人。今天的监护人不是我！” “那是谁就让谁去找。”林峰实在不想多说“是谁？” 四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无声看着林峰。 林峰：……“太不像话了”弄清楚最后这口锅竟然甩到他身上之后，林峰愤怒拍桌“这种推卸来推卸去的官僚主义是跟谁学的？” 继而痛彻心扉状“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处理啊！自己拉的屎要自己擦屁股！” 米凡迪斯:“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污秽的事情？是绯红的固体！” 林峰:“够了！你监护人的那天弄丢的，你不去谁去！”boss大人见风使舵，打得一手不要脸的好牌！ 几个人互相推脱。 可怜的走失儿童此时正蹲在小河的对岸，可怜兮兮地望着河对岸的另一边丛林的深处。望穿秋水。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家族的伙伴们在争论了许久之后下了这么一个无情的定义。 人鱼走失明显是他自己的错！惩罚他自己走过来找我们。 啪啪啪—— 掌声经久不息。所有人一票通过了这个决议。 因为转头去找人鱼虽然路不远，可是在是太！麻！烦！了！ 毕竟是一个家族，不好太无情。 找人鱼这事绝对就是作为家族boss的自己没跑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林峰在得知任务是要回黑暗森林的时候，心情十分舒爽。 人这一辈子在倒霉的时候最痛快的事是什么？ 必须是临死拉上了四个垫背的。独死死不如众死死！ 林峰身体四周欢快的气氛让旁边几个小型拿到卷轴的家族非常不爽。 你算是什么东西？家族人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你凭什么就这么张扬？任务要去的是哪里？黑暗森林！ 昨天接受祝福的时候，维基嫌入口人多索性就跑到路口卖唱去了。米凡迪斯觉得人挤人特别不符合他优雅的气质，远远看一眼就走了。林峰倒是一直围观等人少想再往里挤来着，可惜被人抬着扔出去了。 整个家族就莉亚和利特米进去了。 利特米一个剑士接受一下祝福也就算了。莉亚一个黑暗系的吸血鬼接受祝福纯粹就是活够了不想见到今天晚上的月亮了。被利特米扔出了广场。 所以其接受了祝福的家族成员全身都笼罩在乳白色的光晕下。 和这些家族站在一起，没有光晕的林峰他们显得灰扑扑穷酸地可怜。 这就是那几个家族不爽的根本理由。 一个这么穷酸的家族，你有什么资本在这里傻乐？ 林峰表现地太过分，刚出森林就被几个高大威猛的兽人堵住了 “喂！小子。” 兽人用他强壮的胸大肌把林峰顶回去“你小子叫什么？” 林峰揉搓着被肌肉撞红的鼻头“林峰。” 这是什么名字？！ 大陆是西幻背景，林峰这么中国风的名字理所当然就被四周的兽人们嘲笑了。 堵住林峰的兽人们厚厚地笑，声音像风箱一样。难听刺耳而且声音奇大无比。 “小弱鸡，我们是樊迪家族，你们家族这些小白脸大概不要说走到黑暗森林的深处完成任务，怕是走到半路就吓破胆了吧？” 兽人说完这句话周围三个兽人又厚厚笑起来。 林峰对他们奇低的笑点表示不理解，但是对他们的行为表示谅解。弱智儿童欢乐多。 整个大陆都知道兽人光长肌肉不怎么长脑子。 兽人们笑得很大声，是因为他们真的找到了笑点。看看林峰的队友们！一个看起来不足十四岁的小女孩（其实是个三百多岁的黑山老妖） 一个柔柔弱弱的小美女（伪娘） 两个小白脸（维基和米凡迪斯） 一个小弱鸡（林峰）…… 看看，这什么狗屁家族！ 兽人又厚厚厚大声笑起来。“喂，你们家族要不要跟着我们进入森林？只要每天三个金币如果捡到晶石都交给我们，只要答应我们家族就保护你进入森林！” 莉亚在一边一脸不屑。 黑暗森林？危险？你说的是哪国笑话？ 林峰却一脸惊喜地仰望兽人。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瞬间那张平凡的脸不平凡起来“真的？大哥？谢谢谢谢！太谢谢了。” 第117章 道与势 随着这些黑色粒子的消失, 方长听金光长长舒了口气。 世界崩塌的速度也肉眼可见地慢慢变慢。 谭先生的女儿早在所谓的元素离开她身体的时候，就倒在了地上。 似乎暂时恢复了平静。 但方长知道, 这平静后面一定包含着更加可怕的变故——世界崩塌减缓了，但是并不能代表它停止了。 不远处的表哥神色迷茫地单膝跪在地上，已经淡化到几乎不可见的金光围绕在表哥的身边，从速度就能感觉到对方高兴的情绪。 “带上人，准备好, 我们得抓紧离开这里。”方长传音给八哥。 然后一步步向表哥少女和金光走过去。 当方长距离表哥大约还有十步左右的时候，单膝跪地用手撑着地面的表哥身体突然一震, 接着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 方长瞬间移动到他的身边, 拉住他的胳膊“怎么了？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指尖触及表哥身体的刹那，比刚刚所见更多的明黄的光从四面八方组成大朵大朵的光团, 向着方长和表哥这边冲来。 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那些光团就直直冲进了方长的身体。 方长朦胧间, 先是感觉到温暖，肢体犹如浸泡到了温泉里面, 身体的毛孔全部被张开, 无一处不舒服, 无一处不熨帖。 肚子也变饱了许多, 这些光团虽没有味道，但是接触之后的满足感却有如吃到了满汉全席。 方长不自觉呻吟一声。 可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光团源源不断飞来，似乎全世界的光团都被集中过来一样。 饱腹感变成了撑。 好撑…… 方长握拳想要拒绝光团的汇入, 但是这些光团本就是未知的。他不能自主引导它们进入身体，当然也就根本不可能抗拒它们。 这光就是空气。 无色无味, 没有实体。 人怎么能控制得了空气呢？ 人疼痛超出了忍受范围，身体会触发自我保护的机制。可此时此刻，在方长这，疼痛机制仿佛是被关闭了一样。 方长忍受不了在地面狼狈地打滚，身体的皮肤无一处不刺痛，内脏无一处不煎熬，可偏偏无比清醒，连晕过去都是奢望。 在地上打滚的方长已经听不到外面的世界太多。 眨眼间，少女，范文轩，方长，三个活人都失去了行动力倒在了地上。 金光踟躇一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竟是朝着方长这边靠过来。 此时此刻的方长正在努力对抗疼痛，抽不出时间再顾忌其他。 金光一步步逼近，就在要触碰到方长的瞬间，骤然回身朝范文轩方向靠过去。 尽管金光速度不慢，但是还是迟了一步。 方长上方的空气骤然抽空，八哥把人带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立刻返回。正好赶在这个时候，扑了下来，整只鸟牢牢把方长护在身体下面。 看神态，仿佛一只保护自己刚出生幼崽的慈鸟。 那双时时刻刻都发散出蒙圈状态的豆豆眼，竟一改往日，全是凶悍，大张着嘴巴对着金光鸣叫。 方长被鸟翅护在身体下面，压迫感轻了一瞬。 但是也仅仅只是一瞬罢了，很快那源源不断的光点就继续开始朝他身体涌来。方长伸手就能碰到头顶八哥的翅膀，明明硬邦邦堪比钢铁的翅羽，却有着柔软的内芯。触手可及之处，全都是一片又一片的温暖。 方长疼地把整个口腔都几乎咬烂了，意识恍恍惚惚。用右手撑着八哥的翅膀，心里不自觉冒出了某个念头—— 这特么怕别不是整个世界的某种元素都过来了吧？　　已经虚弱到快要消失的那位大能并没有因为八哥的举动而停下脚步。 反倒是指着地上的范文轩，对八哥道：“我现在没有办法碰他，你快带他回去，只要他离开这个位面，你护着的那个人自然就好了。” 八哥：“滚犊子！” 很久远之前，听主人听的小说的时候，八哥就已经很不爽小说里类似先知那种人了。 什么都知道，但是就得把知道的一点一点往外面扣。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有用的说不出来，说出来的全特么是些似是而非的废话。就非要坑着主角往危险的地方钻才开心。 本来以为那全都是故事。 今天倒是这的碰上了一个事儿精本精。 八哥张嘴就骂：“我去你大爷的，听你扯犊子。” 说完附身用嘴刁起方长，转身又用爪子抓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女和范文轩，展翅就往曾经开过的那个位面通道那立飞。 就算它还没修成人，但是修炼也不是白修炼的。 方长为了过来临时抱佛脚看过的书，它以防万一也专门向方长询问过方法。 血亲有了，原来的通道曾经打开过，正好削弱了次元阻隔。 用方长给的书里面的办法，照样可以出去。 谁知道金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它把人方长带离这个位面，不也照样可以救人？ 紧急关头，八哥激发了自身的潜能，本就快的速度立刻又提升了许多。几乎没用多久，就又回到了初来时候的地方。 其他几个人早被八哥送过来等在这里。 八哥照着方长的样子，很顺利打开了通道，把人全都用翅膀扔了出去。 等到方长的时候，飞出去的方长撞到了什么，身体又狠狠被弹了回来。 弹回来的方长捂着胸口，往地面上吐了一口鲜血。 八哥：！！！！！？ 金光催促：“你快把范文轩救出去！！！” 八哥凭借野兽的知觉，用翅膀把位面打开的缺口堵上：“你不说清楚，咱们就都死在这里。” 似乎在呼应八哥的话。 八哥话音刚落，大地震颤，远处火山喷发。 旷野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深不可见的沟壑。 所有自然灾害在一瞬间爆发，整个位面岌岌可危。 天边传来龙吟兽啸，生于长于这个位面的所有高等动物感知到了世界末日的节奏，都纷纷发出最后的哀嚎声。 在一片嘈杂之中，八哥一双翅膀始终都把方长护在身下，即便自己翅膀因为保护方长而受伤，都未曾有过丝毫的犹豫。 金光从八哥的眼神中读出了某种很难对抗的坚持，指着范文轩道：“他本命之中有个东西附在那个小姑娘的身上，被带来了这个位面，位面为了平衡，自然生成一种元素和它对抗。现在一种被收回，另外一种自然而然选择了范文轩的血亲——” 八哥听懂了，但就是因为听懂了，所以才勃然。 八哥：“既然这样，不就是说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范文轩离开这个世界不能阻止，哪怕他死了都不能阻止。 一个位面，一个世界通过自身的调节，日积月累产生的一种对抗外来物的物质，绝对不会因为外来物的瞬间消失而自然消亡。 甚至可以说，范文轩一旦消失，这个位面岌岌可危的平衡力为了自救，绝对会不遗余力地把整个位面的所有抗衡元素一股脑全都塞到方长的身体里。 人会被撑爆的。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金光着急，嘶吼道：“这世界快完了，你想死在这里吗？带谢文轩走！在所有元素没有被方长吸收完之前，你是带不走他的。你执意要带，只能跟着一起死！！” 金光简直恨透了现在没有实体的自己。 倘若有办法触碰范文轩，他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等了这么多年，了无生趣，浑浑噩噩宛若死人一样枯守了这么多年。 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好不容易才拿回了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就在那漫长的噩梦就要结束的时候，这个该死的鸟却不动了。 金光甚至已经不惧怕死亡了。 眼前昏睡的谢文轩是他唯一的动力和希望。 如果可以，它甚至可以用它自己的生命去换谢文轩能活着。 可现在，它根本连触碰他都没有办法。 它不甘心道：“这世界快完了！再这么下去你也会死的！！走吧，带他离开这里，我为你翅膀下的小辈陪葬！” 方长在地面的震颤之中一把拉住八哥的翅膀，捂着要撑爆了的心脏，嘴唇边上还带着鲜血：“谁要你陪葬！你要我死，这位面要我死，我就偏要好好活着！！！”说完一把松开握住八哥翅膀的手，用力把自己全部神展开，克服着折磨人意志的疼痛，大口喘着粗气，竟是在这种境况下盘腿坐了下来。 位面叫我去死，我就偏要活给你们看！ 不就是他么的一个位面的能量吗？我就吸收给你看！！ 噗—— 方长的脸上破开了一个小洞。小洞里面有鲜血飞溅。 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来，那个血洞不是外伤，而是从里面被破开的。 就好比气球，被撑到最大之后，会从里面撑爆。 方长似是毫无所觉一般，不停从口中念出他吸收功德的口诀。 口诀带动下，吸收的东西也化作了灵气，一周接着一周地冲刷着他的灵丹，静脉，灵根。 噗——　　噗噗—— 随着第一个血洞之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方长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连衣服都被很快浸湿。方长现在只能大体看出一个坐着的人的轮廓，其他都是一团血肉模糊。 身体很痛苦。 似乎睡过去就不再这么痛苦了。 可就算有什么在心底这么诱惑着方长，方长依旧一刻不停地默念着口诀。不能睡，不能倒下。 啪——　　身体的肋骨竟是被灌输进来的汹涌灵气撑爆了。 断裂的骨头很多都插进内脏里面。 默念口诀的方长被迫一停。 噗——　　一大口鲜血再也忍不住从他嘴里喷出来。 还可以，我还没有输！ 方长把原结丹之后所有的灵力，加上自己的金丹一起硬扛着源源不断的元素涌入。 啪——　　另外一根骨头断了。　　………… 不断有身体的部分被撑坏，方长一张脸，漏出皮肤的地方完全呈现青白色。但是全身却早已经被鲜血浸透。 位面的缝隙完全关闭。 八哥，金光，范文轩，方长。 四个人被留在了这里。 轰隆，轰隆。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此刻远处电闪雷鸣。 八哥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天空。 这位面四处都是灾害，所有天灾奔着几乎要毁灭所有生物的架势，毁天灭地。此时此刻，再多加几个雷也真的不算什么了。 看着看着，八哥的豆豆眼亮了起来。 金光也从雷云之中感觉到了不对。 楞了片刻，豁然看向方长，眼神中全都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那云，那雷，分明是—— 八哥：“劫云！！” 引发了劫云，说明方长没有死！非但没有死反而有可能有了新的突破！ 劫云越压越低。 乌黑的劫云之中深紫色的雷电穿梭在云层之中。 酝酿了许久之后，第一道雷劫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从云层中砸了下来！ 深紫色雷正正好好朝着方长头顶劈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一双乌黑的手迎着劫云而上。 轰隆—— 劫云打在方长的手臂上，方长身上毛孔里面被渗出来的污血一瞬被雷劈掉。 方长御剑睁眼，从地上站起来，挥动双剑直接迎着雷劫扛了过去！！ 金光没想到方长竟然在被迫吸收了一个世界的自然元素之后，还能够站起来，甚至还能够引来雷劫从而实力晋升。 不可思议地叫出声：“这不可能！！” 方长根本没有经历去顾忌在身边的金光，全幅心神都用在了对抗雷劫上。 等最后一丝雷劫消散，方长内视，发现金丹竟以凝成了元婴。 出了口气，正要站起来。 骤然劫云又至。 方长：……？？ 八哥：……？？“这特么又是什么鬼！！” 已经不那么痛苦的方长一边躲开天上不断降落下来的直径十米左右的无数火球，一边道：“雷劫。” 八哥的身形也很狼狈：“我知道是雷劫，我是说，你不是刚渡劫完？” 方长一脸古怪：“我感觉，我要冲出窍了。” 八哥：“……艹！”基友在即将崩塌的异世界渡雷劫，还一下渡俩，还是连着的，异世界还快塌了。 八哥：“我不管了！我先走了！！” 方长病恹恹快不行了的时候，八哥还惦记着同生共死。 现在看方长活蹦乱跳，几乎一点事没有了，立刻把一开始愚蠢的想法全都扔到了脑后。一门心思就像逃命。 活着不好吗？ 谁愿意待在这里看方长挨雷劈？ 八哥不止想走，甚至有些嫉妒。 本来它和方长俩实力差，也差不了太多。 现在可好，看着远处活蹦乱跳的方长，八哥清楚感受到了它和方长之间的巨大实力差距。 去他妈的，我老嫉妒了！ 八哥吧唧吧唧嘴，硬是扛着山崩地裂，用上个世界吃了母虫的最后保命的力量，撕开了一个缝隙，然后身体变小打算钻出去。 方长本来只想回头看一眼八哥，却无意间瞄到了地上的表哥。 这位面已经几乎面临崩溃，依旧昏迷之中的表哥一个人躺在地上。 金光不能触碰他，所以带不走他。 只能把自己化作最后的保护屏障，用生命撑起一个薄薄脆脆的泡泡包裹住范文轩。 就在方长看过去的时候，那脆弱的泡泡，啪地一声破了。 方长感受到了某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捂着胸口，心里清楚，随着泡泡的破碎，那位怕是也从此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一代大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陨落，就此消失，甚至连尸首都不曾留下…… 方长知道，这大能从碰到他们，就全都有所保留。 把他们坑进来，大概也只是为了拿到某样东西救表哥。 甚至在刚刚，他被撑到几乎死去，也几乎是因为那个大能。 但此时，逝者已矣，方长只能留下一丝怅然。 就这么瞬间的分神，方长险些被雷劈中，仓皇而又狼狈避开之后，方长对着半个身子都钻进去的八哥道：“回来，捎个人！” 说完蹿过去，伸手一扯。 八哥拼了老命才挤开一丝的缝隙，竟是被方长徒手掰开。 方长把缝隙撕大后，伸手捞起地上的人，对八哥道：“带着我表哥，走。” 八哥也不废话，用爪子抓起人来，窜进方长撕开的裂缝。 方长托着下巴，看着裂缝的对面，愣了一下神，突然眼睛也一亮。接着，引着劫云开始在这个位面四处流窜。 另外一边，冶剑子和其他围观的修士眼看世界越逼越近，就在两个位面就要撞在一起的瞬间，另外一个位面停了。 不止是停了，就连那个位面的崩塌也停了。 沙盘上只能看到对面电闪雷鸣，却再也看不清其他更多。 方长带着雷劫四处游走。 雷劫的雷劈散了弥漫在这个位面上空扭曲的元素轨迹。 被强迫灌了这么多元素，方长也大概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个什么鬼东西给灌了。 那些都是‘道’。 反着推的话，表哥的，就应该是‘势’了。 具体来描述的话，很难说清，类比的话，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有点像是这个世界的黑暗元素。 可是却又不是黑暗元素这么简单。 ‘势’代表一种吞噬。吞噬天地吞噬万物。 而黑暗则是侵袭和浸染。 被吞噬的物品永远消失，而被浸染成黑色的东西却有机会还原。 ‘势’的可怕在于，它能把它吞噬的东西变成他的本身。只要它存在，就会一刻不停，不断地吞噬，没有休止，没有尽头。 所以这个位面为了自保，才衍生出了类似光明元素的‘道’道生一，一生万物。可惜，这种制造的平衡只是短暂的平衡，因为这两种东西都非本土，所以都水土不服了。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水土不服，是这个位面对它们水土不服了。 位面控制不了‘势’和‘道’，所以位面才会崩塌。 方长和范文轩吸收了大头，剩下的也都弥散在这周围。方长引着雷劫，很快就把他们都劈散了。 等这世界的所有自然灾害都渐渐停止，天空开始变回蔚蓝。 方长停下脚步，迎着最后一道雷劫，狠狠撞了上去。 雷劫消散之后，刚刚晋升过元婴的方长再次得到了实力地提升，直接变成了出窍，并且境界有隐约继续向上攀升的趋势，最后稳稳停在了分神巅峰。 等一切静下来，方长才终于得以抽到空隙巩固修为。 而这次之行发生的一切，也根据看到的，得出了个大概。 表哥很可能，是某位魔修的转世，而且是那种毁天灭地，最后不得好死的魔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天道前争得了一丝生机，转世投胎。 投胎之后，从娘胎里带出了自己原本修炼的大道——‘势’。但是机缘巧合，不知道什么原因，势错误附到了谭先生女儿的身上。并且谭先生女儿有穿过位面的能力，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第118章 离开 至于表哥和金光之间到底发曾经发生了什么, 那就应该是另外的故事了。 故事的内容，等回到原来的位面, 或许可以从清醒的表哥嘴里得到答案。但是转世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玄而又玄。就算是吸收了这位面所有应该属于他的‘势’，可这辈子依旧只是这辈子。 到底能不能记得前世，能记得多少，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方长神色复杂地最后看了眼这天地间, 随手划开了空间，离开了。 修真之途, 结丹是一大坎, 方长刚刚结丹没多久，就立刻连跳两级直逼分神期。这举动堪称修真界的奇迹了。 相应地……原来的位面也基本就要容不下他了。 方长刚回到谭先生的别墅, 就感觉胸口一堵，来的那个位面经历过崩塌和重建, 灵气难得充裕，而这位面的灵气少地可怜不说, 方长穿梭位面的时候, 差点好悬没进来, 被卡在位面夹缝中。 因为这个位面几乎明晃晃地在告诉方长拒绝进入。 方长：…… 勉强稳了稳自己好不容易才挤进来的身形, 看着倒在谭先生别墅内横七竖八，狼狈的人们，方长往前迈了一步, 只一步，却仿佛万斤, 狠狠把方长砸回了地底。 方长晓得这是位面对于快要超出的人的实力压制，但是他刚刚到分神的境界，并不能好好掌握，只晓得如果硬是要跟位面对抗的话，他自己也绝没有好果子吃。 方长深呼吸，收敛了一身气势，想要再站起来。 又被位面给拍地一个踉跄。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但是却没有倒在地上，反倒是倒在了某个怀抱之中。 方长抬头，看到怀抱的主人，正眉头拧做一团，眼中闪过气恼，懊悔等等万种情绪。最终长舒了口气，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方长对上老板的眼神，清楚老板应该是知道他去过那里了抿着嘴巴解释：“小寒中毒了，需要那个位面的植物来当做解药。” 励明远喉头动了一下，一双眼睛里面的情绪更深：“我是你的师父，我留下了紧急联系的方式，你总能通过紧急方式联系到我——” 方长张嘴辩驳：“但是——” 励明远打断方长的话：“你不愿多依赖我一些？” “没有！”方长下意识反驳。 并不是这样的。 只不过当时救人紧急，方长又托大觉得只是过去然后回来。就是听起来挺危险，但其实都在可控范围内的。 就好比过山车都觉得危险，但是真正出事的，全球也没有几例一样。 货真价实的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但跟真正危险还是有段距离的。 只不过没想到，因为表哥，谭先生，那位已逝的大能引起的种种意外，生生把这次的行程变成了一件这么危险的事情。 方长反驳之后，想到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也有些心虚和后怕。这次是他托大了，要不是他最后拼着一口气撑过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励明远黝黑的眼眸之中，酝酿着风暴。 当迎面装过来的那个位面离开之后，励明远就从两个位面擦身而过的间隙，捕捉到了一丝从对面那个位面传过来的，似乎是功德的气息。 那功德和他同宗同源，似曾相识。 励明远立刻就想到了方长。 方长在对面那个位面？ 一直到刚才，那个位面即将崩塌不复存在的刚才，方长一直都在那个位面？？ 尽管现在崩塌停止，两个位面也没有了相撞的危险。但是一想到方长曾经呆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曾经这么近距离地靠近过死亡，励明远就觉得心口有些堵地难受。　　随着事情结束之后，励明远飞快传送到办公室，看过方长留下的信息之后，更加确认了这一点。怒气冲冲循着灵力波动的气息赶过来，本来要狠狠惩戒方长一下。但是看到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那股怒气又被心疼取代。 励明远自从有神识以来，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负面情绪波动，这种行为应该是反常的，不和常理的。但是他却依然控制不住被这种情绪所左右。 高兴，兴奋，爱慕这些感情由方长而起。担心，恐惧，愤怒。这些负面情感也因方长而生。这种感觉很新奇。 从认识方长以来，渐渐，他就再也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了。就像现在，本来应该□□的话语，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反倒是显得有些委屈的样子。 他立刻闭口不再言语。方长并没有察觉，反倒是继续喋喋不休地解释。 “老板，真的，我不是有意的……” 励明远垂眸看着方长薄薄的嘴唇上下开合，突出一些字词。但是说的什么励明远没有注意，因为所有注意力都被方长的嘴唇吸引。 方长正说着，突然发现老板弯下腰慢慢凑近。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一直到了鼻尖对着鼻尖的地步。 方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 两个人靠地极近，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出的气息威风一样轻轻柔柔地擦过对方的鼻尖，上唇。 真。钢管直男方长瑟缩了一下。 “老……老板？” 励明远双眸深深地看着方长：“讨厌就推开。” 话音刚落，本来就极近的距离再次缩短。 励明远伸手从后面环住方长的腰，吻了过来。 这吻不再蜻蜓点水一样一碰就离开，而是带着满满的侵略性，直接撬开了方长的嘴巴。 方长也说不准是自己哪跟筋抽了，竟不自觉地回应了一下。 励明远察觉到方长略微笨拙的回应之后，眸色愈加幽深，手臂收紧，更加加深了这个吻。 方长直到脸都憋红了才被放开。 也说不清楚是不好意思还是憋得，总之一张脸涨得通红。 方长：“这……这是干什么？” 励明远话语中带着笑意：“问了你这么久，都没有明确的答复，那我就只能权当是默认了。” 方长：“问了什么？”问出口之后，想到末世时候，老板那段请求成为道侣的求婚，脸更红了。 红里透紫。 方长有点害羞地想反驳：“不是啊！” 励明远挑眉，用右手的中指向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拒绝？”说罢摆出一副受情伤至深的表情。 就算知道这百分之八九十是装的，可方长偏偏就是很吃这一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 话到了嘴边，突然感受到了天地间灵力的波动，福至心灵，感受到一股特殊的，从另外一个位面分出来的一丝功德围绕在两个人身边。一咬牙大方承认道：“是，咱们结成道侣吧！” 励明远眸中闪过喜色，接着一条红线凭空出现，连接了两个人的小拇指尾指。 用救世功德做红线，这大概就是所谓苍天为证了。 这种机缘之下结成的道侣，多半受天道庇佑。两个人看着连接彼此的红线，都很激动。 谭先生的别墅里，昏的昏伤地伤，倒了一大片。 唯一清醒着的八个自始至终都安静若小鸡仔，从头至尾没有发出一个声音，就把自己看成了一个雕塑！ 开始把人都送回来之后，没走，是因为担心方长。 好不容易等到方长回来，看到方长跌跌撞撞，又感受到了那股非同寻常的，来自于方长身上的威压，正要扑过去，完了一步，被励明远抢先。 之后就一直都没有找到能够出声插嘴证明自己还在这的机会。 结果一开始没说清楚，越往后就越难说清楚。 两个人互相解释的时候没法插嘴，两个人亲成一团之后，就更没法插嘴了。 八个在经历了：卧槽！卧槽草草草草！卧槽有完没完！ 这三个阶段的心路历程之后，重新归为平淡。 把自己当成一只佛系的八哥。 全称默念‘我无所谓，我不存在’。停在已经失去活动能力的石像鬼身边，把自己和石像鬼完美融成了一体。 励明远从空间拿出一根针，在方长的手背上刺了一下。 这一下虽然疼，但是压在方长身上，那股让人喘息不得的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了。 励明远：“……这几天你好好准备。” 方长听着励明远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实力水平，也就隐约触碰到了这个世界存在的规则。也清楚到了他这个实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等级更高的位面。 强行留下来，即对这个位面本身是个威胁，也不利于之后的修炼。 他得走了。 他必须得走了。 励明远为了他，已经强行滞留在这个位面太久的时间，励明远嘴上不说，本身也到了该压制实力的方长也或多或少直到这对自己本身的身体是有极大亏损的。 老板这话，是要他和家人好好道别……第119章 新位面 关于分离这个话题, 或许很多人或多或少都会设想过。 但是方长万万没有想到，设想中的分离会来得这么快。 快到猝不及防, 快到他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 强化自身的药剂方长已经借各种保健品的名头寄回家了许多。但是考虑到爸爸妈妈的身体，方长寄回去的都是一些e级别或者f级别这种低等级的强化药剂。 会提高人的身体素质，但是想要彻底改变人的素质，还需要长达许多年润物细无声的滋养。 在一个月之前，他以为他有许多时间。 但是偏偏事实上就是, 短短，甚至一年都不到的时间, 他竟然就再也无法在这世界待下去了。对于八阿哥来说, 没有太多的对比对照组，只是隐约觉得方长实力增长的速度有点非人类。 可见过许许多多对照组的冶剑子比八阿哥清楚得多。 方长实力增长的速度何止是非人类？ 非人类都不足以形容方长妖孽的程度！ 当时在谭先生的别墅, 方长身上转瞬即逝铺天盖地的威压到底还是惊动了协会。而最快赶到的偏巧就是冶剑子。 冶剑子赶到别墅，看到一地狼藉, 和站在一起的励明远方长，目光在方长经脉上游走一圈, 神色立刻就变得特别一言难尽了。 留下协会其他赶过来的人救治带回来的谭先生女儿和其他伤者, 方长又格外嘱咐了一句, 让他们仔细帮忙检查昏迷中的范文轩身体状况。几个人就离开了别墅。 方长赶回公司取金光在进入那个位面之前要方长从公司拿出来交给表哥的书, 冶剑子目送方长离开，转头看了眼范文轩，神情严肃地和励明远谈了很久。 方长离开后,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想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却峰回路转接到了来自于已经醒来的表哥的电话。 想到在；另外世界时候和金光的约定，方长回办公室找了它说的那基本修炼的书册，然后飞速赶到了表哥家。 范文轩很平静地给方长开门，方长在沙发坐下，面对神色有些异常的范文轩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他所有知道的有关于表哥所谓‘前世’的信息，都是从金光的嘴中，可是金光说话总是说一般留一半，很多未尽之语还需要听者自己补全。方长在那个世界几度被金光坑到绝境，说不厌烦是假的。 可是金光对表哥的守护却又是真的。再说那人甚至没有实体，就已经完全消失在这天地间了。所以一切几乎尘埃落定的现在，方长内心只剩下了一点好奇。　　范文轩皱着眉头摇摇头：“我的记忆很混乱。” 方长：“有没有什么不属于‘范文轩’这个人的记忆？” 表哥奇怪地看了方长一眼：“属于我自己的，我现在都乱着呢，你想要我有谁的？” 方长：……确定了，是一点都印象都没有。 表哥：“昨天我晕倒以后发生了什么？” 方长：“额……挺多事情的，总之一句话，就是你现在身体里可能多了点什么。” 岂止是多了点什么，简直是多了很可怕的东西。能够让一个位面崩塌那么强悍的能量，怎么可能只用一点形容？ 这么想，方长却又突然想到。 既然是这样……那表哥，为什么没有受到这个世界的排斥？不仅没有丝毫排斥，而且看起来还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一副一丝变化都没有的样子。　　表哥神情有点纠结：“对了，他……去哪了？” 方长一愣：“谁？” 表哥的神情有点尴尬：“就是一直跟着我，你能看到的那位……” 方长斟酌地看了一眼表哥的表情，并没有看出太负面的情绪，向着总该给金光一个结果，照实说道：“他……消失了” 范文轩一愣：“消失了？” 方长：“当时位面崩塌，他护着你，消耗掉了他的能量。” 原本，无论千百年前，多么叱咤风云，现在那位甚至连实体都没来得及凝结，空有实力却并不稳固。又耗干了自己全部的能量。 范文轩看着方长。 方长面对着自己这位几乎从小不对付到大的表哥双眼一行行地泪滚落在地面，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迷惘的。 方长捉住范文轩的肩膀：“你记起什么了？” 范文轩也感觉到脸颊的湿热，有点不自然地用双手胡乱擦了擦：“没。” 方长：……没有哭成这个样子？ 范文轩有些尴尬地不停擦拭眼眶：“就是眼泪自己止不住，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 方长看着因为眼泪不停而懊恼四处寻找纸巾的表哥，脑子一抽，突然莫名想到哪本书里的一句话。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脑海中没有记忆，可灵魂却在为这次永远的生离死别而悲恸。　　方长看着不停擦拭眼泪的表哥，挠挠头有点不人性地觉得，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在生离死别中，最痛苦的永远都是留下来还活着的人。表哥完全没有金光的记忆，他还有未来，还可以向前看，不用永远活在过去的泥沼中。只有金光带着曾经属于他和表哥的故事消失在天地之间。 方长看着表哥窘迫的样子，无比庆幸他没有任何记忆这种事。只是灵魂的记忆就让他能有这种表现，要是真的大脑中有了什么回忆，难保表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他真心不想看到一个刚被驱除祸心虫，正常了几天，立刻又要追随爱人一起死一死的表哥。 方长挠挠头，有点受不了自己强加给自己的沉重，拿出这次带来的几本书，递给表哥。 表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打开书本：“这是什么？” 翻动几页之后，范文轩双眼一闭，重重栽倒在沙发上。 他栽倒的同时，从身体里涌出密密麻麻的黑点，轻柔地把他包围在里面。 方长头皮都要炸了。 这是什么情况？ 本来想放下书就走的方长现在直接打消了离开的念头，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又通知了协会，接着挑了一个距离范文轩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观察。 他可没有忘记这些黑色的光点到底包含着多大的能量。 原本它们乖乖呆在表哥的身体内，受到了控制还没什么。 现在一窝蜂奔涌而出，方长从心底里打怵。 无论如何，这个根本跟末法劫挨不上一点关系的地方，是他的家，有他的亲人和朋友。跟甚至，这里的人在这些能量面前，没有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如果能量在这里爆炸，死者一定是成千上万，整个城市都有可能保不住。不能乱。这里一丝都乱不得。 黑色的光团渐渐变大，就在范文轩家门被敲响的前一刻，黑色光团猛然炸裂，方长瞬间被黑色光团吞噬。 眼前一片漆黑，等适应了黑暗之后，方长看到了范文轩的轮廓。 黑色的轮廓靠近了两步，等方长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发觉这人是表哥，却又不是。 这人穿着方长熟悉的属于表哥的家居服，眉梢上挑，眼睛里埋着太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明明是同一张脸，只是五官表情细微的差距，竟生生演变出来了另一个气场。　　这人，只站在方长的面前，什么都不做，就生出一种气势。睥睨天下。 方长：“你想起来了？” 根本不用问是怎么了，只是这个人站在这里，方长就完全可以肯定，这人已经不是他熟悉的表哥了。 对面的人眉眼稍微温柔了一些：“他没有，也永远都不会想起来了。” 方长：？？ 那人嘴角抬了一下，道：“被那些正道剿灭了这么多年，我所剩本源被时间和位面已经磋磨地几乎消散。洵儿以渡劫之身凭借禁术找到我，都已经消耗入强弩之末，更何况天地间只留一丝残魂的我？” 方长凭借良好的语文功底，从这句信息量非常大的话里面琢磨出不对劲来。 眼前这个，听意思，好像得是个什么大魔王之类的定位。怕是不好善了。 方长谨慎道：“那您的意思？” 范文轩笑了一下，眉宇之间，全是煞气：“我的意思？我要控制住这身体，消灭身体里面的意志，重新修魔，从回巅峰，杀回我的大世界，屠灭那群老不死的子子孙孙，当初只要是跟屠魔有关的门派，我都要灭他满门！！” 方长！！！！！！！！ 卧槽！ 范文轩看着表情戒备的方长，转而冷笑一声：“想想而已。要是洵还在，我会这么做。但是洵……我自当随他而去。” 方长面对着这个一会儿柔情似水，一会儿满目杀气的精分，实在是无法配合他的多变表情给出相应的多变回应。 最终只是后退几步，面无表情看着这位演。 暗自戒备他突然袭击。 ‘范文轩’显然是已经冷静了。神情淡漠：“这世间，没意思透了。万千世界，无数位面，来来回回不过就是那个样子。再多彩的世界，再至高无上的权利，连一个跟你分享的人都不在身边，要他何用？” 方长看出对方脸上灰蒙蒙的死志，能从对方身上清晰感觉到那种没有任何留恋的了无生趣。 范文轩没有再多说，转而看着方长，在方长额头眉心一点：“这也算是对洵儿无理的一些歉意。”看看自己黑色粒子缭绕的手掌，‘范文轩’无奈又有些怅然：“这时代，正邪界限已然模糊，想必他想要在修道一途走下去也不会太过困难，哪怕走我老路，情之一字也不会因为正邪成为阻碍。这真是个好时候啊，可惜了，可惜了啊……”　　最后念着这几个字，方长面前的人渐渐消失。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凭空出现。　　一把拉住方长，把方长从灰暗的空间中拉了出来。 方长刚从空间里出来，就撞进励明远的怀里。 已经膨胀到房间这么大的黑色粒子又再次收缩至刚开始的大小，然后全然没入范文轩的身体。 冶剑子也出现在这里，身边站着很多方长并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为首的冶剑子神色严肃地看着沙发上的范文轩：“血气更重了，这种血气，非屠千万人不可得，大家小心提防！” 方长：“血气？” 冶剑子：“我从昨天就从他身上感觉到血气了，本来想提前准备，没想到血气爆发地速度如此之快。方长，你要小心，等他再次醒来，可能他就不再是你的亲人，而是个嗜血的魔头了！” 像是在印证冶剑子的话，沙发上的人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一帮人更加谨慎。 沙发上的范文轩揉着脑袋，迷迷糊糊坐起来：“我怎么突然就晕了……不对！！” 范文轩睁开眼被自己家满屋的人彻底惊醒，惊叫：“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随着这两句质问，周身缭绕的血气瞬间散去。 表哥还是那个表哥，一切都没有改变。 冶剑子不懂。 那个感觉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魔头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弃重新醒来的机会。 解释清楚从范文轩家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念念叨叨。 方长回眸看了一眼表哥的家门。 想到黑暗空间之中对方最后的眼神。 方长：“大概，是因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东西值得让他醒过来了吧。” 冶剑子没听懂：“什么？” 方长扭头看了一下励明远，老板依旧是那副样子，只不过冰冷的眼神在和方长的眼神相撞的时候，才会变化出无端的柔情。方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哪里多出来了许多‘那位’离开之前留下的各种锻体方法。 揉向额头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握住。 励明远皱着眉头：“额头难受？在空间里发生了什么？” 方长摇摇头，看着励明远，突然有点理解金光和那位魔修的想法。世界一切有趣的东西，都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才变得有趣。如果没有人相伴分享，在漫长的生命和寿元之中，一切都会变得那么索然无味。 方长把这种文艺的想法赶出脑海，掰着指头道：“那更高等的位面，是不是开直播的时候可以直接开双人直播？” “公司的？直播权限呢？” 励明远深深看着方长：“公司也会搬过去，一切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不论去到哪里，生活都依然是现在的生活。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