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
书籍简介

内容简介
任御风不想知道何谓天命,何谓天运,只知道眼前这个笑如春风,却温凉如水的人就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人……诸葛无尘已在诀情谷底度过百来寒暑,原以为此心早已点尘不染,却还是为了那个人、那句话而毫不犹豫地踏入红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二十五年前,有一个男人这样对自己说过。留给自己的是日复一日的蚀心痛楚。二十五年后,任御风又对著自己说著同样的话。难道他这一生真就只能听凭星宿安排?!
内容在线试读
猫鼠风尘梅心竹影
上承青楼
白玉堂不辞而别之后去了哪里
襄阳王所要的是什么名单
王妃究竟有没有死
以及李鹤轩欲言又止的
不看前文其实也行
只能确保一点:没有冲霄楼
手机直接下载小说
手机在线免费看h小说,网址
第1章 第1章
官道之上,一辆马车飞驰而至。驾车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手上的皮鞭接连起落。那马四蹄翻飞,已是奔跑到了极致,犹自被不停催促。眼见着就要撞上这开在道边的小茶寮,那驾车汉子一扯缰绳,避了开去。
茶寮老板是个小老头儿,方才被这气势吓得躲到了后面,这会儿见没事,才挺了挺背,转出来,念了句菩萨保佑。还没喘两口气,忽见那马车又掉转头回来,慢慢停在茶寮前。老头儿一愣,赶紧上前招呼生意。
那驾车汉子把车帘掀开一条缝,低声问了几句,转头问老头儿道:“喂,你这里卖的是什么茶”
“上好的信阳毛尖哪,”老头儿一张脸山堆满了笑,“客官要不要来一壶”
他话音才落,就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嗤,毛尖茅草的茅吧”
老头儿和驾车汉子都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坐在茶寮角落里,从头到脚都胡乱包着些破破烂烂的布条,仿佛是个花子模样。老头儿怫然不悦,道:“客官这是怎么说的小老儿这可是如假包换的毛尖。”那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你这儿到信阳,走最近的路要多久”老头儿想了想:“来回怎么也得十二个时辰。”那人道:“是你去进货呢,还是有人给送来”老头儿道:“我自己去进,怎么了”那人道:“你进一趟货,来回十二个时辰,路费、运费、食宿、进价,加起来可得多少银子末了一壶茶却只卖多少银子莫非你擎等着贴钱不成”
老头儿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反应过来,道:“原来客官是嫌小老儿卖得便宜了。”那人道:“我正好嫌你卖得贵了。既然你卖一壶茶赚不回去信阳进货的成本,那就必然不是毛尖;既然是寻常茶叶,可值不了这许多银子。一四得四,二四得八,我喝了你两壶茶,你每壶多收了我四文,一共八文,快快还来。”
老头儿不怒反笑:“你付钱的时候怎不说了”那人道:“我付的时候又没喝到茶,怎知你弄鬼若不是我赶路累了,才不会一下子要两壶呢。”
那驾车汉子听着不禁好笑,插口道:“不管你什么茶,解渴就行。我们公子可懒得听你们扯个没完。”
老头儿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这才答应一声,心想原来车里是位公子。那人被他瞪了也不恼,只大声道:“喂,你不还我八文,我就赖这儿不走了八文对你不算什么,对我可不能随随便便浪费了。”老头儿端着茶盘送到旁边一张桌上,理也不理他。
驾车汉子已掀起车帘。车里却有两人,看打扮是一主一仆。那主人自然就是驾车汉子所说的公子了,那仆人却也有三四十岁,并不像是惯于服侍人的样子,因为他抱起那公子的时候,显然是很不利索。老头儿在一边偷眼看着,暗自奇怪这公子下车要人抱,莫非是个残废
却听那仆人道:“大夫不是说快好了么,不知几时骑得马”那公子皱眉道:“你要是不愿意了,不管我就是,上头想也不会怪罪。”那仆人道:“不敢。只是马车太显眼,又没马快,恐怕不能及时赶到。”那公子道:“他都不要那丫头了,还有什么及不及时的”那仆人低了头,不再说话。
这对话完全不像主仆,可若说不是主仆,又说不出是个什么关系。老头儿心下纳闷,极想知道,又不敢问,只好转来转去。不知不觉竟转到了角落里,刚刚那人笑道:“可是还钱来了”老头儿哼了一声,大步走开。
那人又笑了笑,敲着茶碗沿,竟大声唱起莲花落来:“言的是那书生进京赶考哟,半路上绊在谁家与小姐将灯儿照”声音固然是称不上珠圆玉润,也不成曲调,内容更是不登大雅之堂,听得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能与她共骑吧。那女子见他不说话,道:“你快让开,别挡路。”
熊泽叹了口气,只得让开了。白衣女子抽了马一鞭,眨眼已消失在路的尽头。熊泽目送着她,心想:“运气不好。若当真是个山贼什么的,岂不是好”无奈之下强打起精神,慢吞吞地往前走去,边走边扯着旁边的树枝。
在扯到第二十九棵树时,蹄声嘚嘚直冲自己而来。熊泽一怔,抬头看时,那白衣女子竟又奔了转来。那马跑得虽快,却不甚稳,后腿起落间总有踉跄,显是受了伤。不一会儿马已快到面前,忽然腿一弯,跪了下去。那女子顺势飞身而起,脚尖在马鞍上稍一借力,翻上了一边的树梢。熊泽见她身姿曼妙,不禁暗喝了声采。
那女子在树梢上略歇了歇,低头一看,只叫得声苦。路上血迹点点,再明显不过地指出了方向。
“喂,”眼见追兵就要到了,那女子情急之下冲熊泽喊了一声,“你能帮个忙么”熊泽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什么忙啊,要是想让我引开追你的人,那还是算了。我这条命虽不值钱,却也不想不明不白地丢掉。”“谁要你命了。”那女子道。熊泽看了她一眼:“你这么容易就能跳到树上去,还被人追成这个样子;我要是被他们盯上了,那不是送死么”那女子又好气又好笑:“我知道你打不过,没叫你去引开他们。”她伸手在怀中摸出一物掷下,“你收好这个在这儿等着,待我打发了他们再还给我。照他们脚力还得有半柱香时分才能赶到,到时你就告诉他们我往这边去了。”说罢便下树,给马止血。
熊泽捡起那东西,前后翻了翻,见是一个信封,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掂了掂,道:“你这么相信我”那女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牵了马往路边树林深处走去。
果然差不多半炷香之后,前路传来了马蹄声。听那声音也是甚急,只是远远比不上那白衣女子的坐骑。熊泽坐在树下,抬头看去,见来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那男人面相很是猥琐,青年倒长得周正。熊泽抱起了胳膊,假作打盹。
“血迹到这里就断了,怎么回事”那男人问,语气急躁。那青年跳下马来,仔细察看一回,道:“她把伤口包扎了。那马伤得不轻,跑不远的。”那男人一眼看见熊泽,纵马靠近,大声道:“喂,小子,有没见过一个骑马的白衣女子”
熊泽搔搔耳朵,翻了个身,似乎没听见。那男人瞪起了眼,扬鞭欲打。那青年忙走上一步,轻轻推熊泽:“小兄弟,醒醒,醒醒。”熊泽哼了一声,眯缝着眼睛问:“干啥”青年道:“你可有见过一个骑马的白衣女子那马跑得很快,不过受了伤。”熊泽斜睨着他,道:“那马是不是伤在后腿”“正是。”青年面露喜色,“她往哪边走了”熊泽道:“我一直在睡觉,怎么知道。”
青年一怔。那男人喝道:“那你又怎知马伤的是后腿”熊泽翻了个白眼:“我梦见的。你们要是不吵醒我,说不定我就能梦见什么男子女子往哪边去了。”“你”那男人大怒,“没得消遣老子”马鞭便往他头上抽去。
“哎哎等等。”熊泽忙抱住脑袋,叫道,“我好像想起来了刚刚醒之前是见了那骑马的姑娘往那边去的。”说着伸手一指。那两人顺着方向看进树林,什么也没见着。那男人冷笑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子一句也不信你的。”仍旧要抽他。青年忽见白影一晃,急叫:“阎爷,是在那边”
那男人转头一看,也见着白影,立即撇下熊泽冲进树林。青年赶紧上马跟了过去。
熊泽站起身来,揉揉手腕,提起刚才靠着的包袱,嗤道:“阎爷不如今儿让你见阎王爷”转念又想,“不行,还不知谁对谁错,贸然出手,被那猫知道了,不念叨死我才怪。”想到猫,他扑满了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瞬间照亮了整个脸庞。
眼看那两人就要从视线中消失,熊泽这才伸个懒腰,蹑在后面。身法虽无甚美感,却绝对有效,连片叶子也未带到。不一时见那阎爷停了下来,便也闪到树后,静心看着。
那白衣女子正抚着马的鬃毛,压根没往这边看。阎爷翻身下马,向她走去。那青年迟疑了一下,也下了马,却停在原地没动。
“交出来。”阎爷道,语气凶狠,毫无商量余地。那白衣女子冷冷地道:“那是我家的东西,凭什么交给你”“凭现在我是当家的”“这么说,我杀了鲁平,倒帮了你的忙了”“哼哼,不错。快交出来”
熊泽见那女子说到杀人时并无异色,声音中却隐隐含着悲愤,心知必有缘故,略倾了下身子。只听她猛然拔高了声音:“你当家的你也配当年鲁平灭了我家满门,若不是丁叔机警,我也早已死了十年了。那时你在哪哼,名单是我苏家拿命换的铁证,我死也不会交给你”
阎爷听她提到当年,微微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道:“你何必这样吧,你要是交出名单,这当家的位置自然给你。”那女子冷笑道:“你们背叛我爹,这位置本来就不该是你的,现在充什么好人当年我爹没有答应,你以为我会答应”
那边熊泽早是心头大震:“名单什么名单她又姓苏,难道”听到后来,方才平静,“不,瞧她年纪,比我还小着几岁,决不能是苏青的姐姐。何况苏青家也不是被什么人灭门那名单呢,嗯,她说十年前,王妃却是七年前才逝世的,那么想必不是同一份了大概就是这玩意。”想到这里,他摸出那女子塞给他的信封,刚要拆开看看,又想,“既然不是同一份,我管它干什么。等这两人走了,还了给她,早去追姓莫的是正经。”
突如其来的拔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阎爷举着刀狞笑道:“苏虹,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找的”那白衣女子苏虹瞥了他一眼,道:“阎正诚,吹牛也要有个限度。你打得过鲁平么鲁平一招就给我杀了,你倒想杀我我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也休想拿到名单”
阎正诚大怒,又真有几分忌惮,扬刀喝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是不交”苏虹瞧出他色厉内荏,仰起了头,竟不答话。阎正诚手腕一翻,一枚小小的竹管已挟在指尖,再一抖,那竹管便朝苏虹打了过去。苏虹眼角余光瞟见,挥袖朝那竹管打去,姿势秀丽,又快又准。只一瞬,已将竹管打落。
熊泽在她袖子挥出时撇了撇嘴,暗道:“这姑娘功夫不错,经验却没半分。那竹管力道不强,里面必有问题,接住也就罢了,怎能去打人家又不是白送给你的。”
果然念头没转完,就见竹管受了袖子的力,跌落下来,在半空中炸开。一阵粉色烟雾随之散开。苏虹一惊,只怕有毒,忙忙闭了呼吸,手脚不免滞了一滞。便在此时,阎正诚趁虚而入,刀光微闪,眼见着就要卸了她一条右臂。
苏虹眼睛难以视物,听得风声,已然迟了。心一横,索性不去避让,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子,脸上也随即现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