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玉人
书籍简介

内容简介
我是爷爷从棺材里抱出来的,从那以后爷爷非得让我跟堂哥你跟活人结婚,他跟死人结婚,呵呵,我跟活死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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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的那天,害死了我妈
在那个剖腹产还不普及的年代,我妈耗尽了最后一口力气,才把我生下来。
结果,我连哭声都没有,产婆抱着我一摸,大喊了一声:“哎呀,是个死胎”
爷爷听说是个死胎,倒没多说什么,好像早就知道似的。
后来家里为母亲准备丧事,将我一并放在棺材里,停灵三天后的午夜,守灵的父亲突然听到棺材里传来一声婴孩的笑声,顿时吓得一脸煞白,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不久之后,小山村里都传开了,老南家的死婴诈尸了,村民们拿着钉耙、锄头、火把,涌到我们家大门外准备帮忙,而家里其他人,都害怕得躲了起来,唯有爷爷独自蹋进停棺的棚子,打开早已上钉的棺材,将我抱了出来。
其他人的脸都吓白了,我爷爷却是喜笑眉开的将我抱在怀里,嘴里不停的喃语说:“这是我老南家的孙女啊,老南家的孙女”
在那个年代的偏僻小山村,不谈我那么诡异的出生,生女儿并不算什么喜事,爷爷却比当年大娘生堂哥时还要开心,他遣散了村民,又去灵堂里,给我死去的母亲磕了三个响头,长辈在晚辈灵前磕头这种事,是前所未有的。
爷爷给我取名叫望秋,他对外宣称,我出生时并不是死婴,只是太虚弱了,接生婆没发现气息以为我死了,守灵时父亲也听错了,我当时明明在哭,只是声音太小,被他听成了笑,加上爷爷在那个小村庄声望很高,他说的话,很快就安抚了村里不安的情绪,看我一天天越长越好,生龙活虎的,村民们便渐渐不再提起我诡异的出生。
我的童年也与其他同龄孩子不同,因为南家祖上是走镖的,走镖人都有一身真本事,经过时代变迁,这行当渐渐没落了,但到了爷爷这一辈,习武的传承却没有断掉,爷爷一身的功夫绝非江湖九流,我很小的时候,我们乡里出了一个杀人的疯子,拿着杀猪的刀,见人就砍,看见的人避之呜呼、闻风丧胆;有人一路狂奔到了我家,我爷爷当时正在堂屋里守着我跟堂哥写字;来人将事儿一道完,连我这个小毛孩子一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爷爷表情不变,站起来,喊了我和堂哥的乳名儿,让我们乖乖呆在家里,他就跟着乡亲出去了,我和我堂哥都皮,知道外面出了大事儿,哪能乖乖在家写毛笔字啊,爷爷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跟着偷溜了出去。
到了那疯子砍人的地,远远就看见乡镇前面的土坝上,躺了一地的人,有几个已经断气了,还有几个有气的在装死,旁边站着一群乡亲手里拿着扁担啊,锄头啊,硬是没个敢上的,毕竟刚才上的人都躺地上了,看见我爷爷一出现,知道是救星来了,自觉让出一条路来。爷爷当时穿着一件黑色的绸大褂子,清瘦直立的身子往那人堆儿里一站,啧啧,那气魄,简直是压到了这一片灰里土气的乡人,我当时就觉得,我爷爷就不是人,那就是个神呐
那疯子砍人吧,嘴里还吐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爷爷站在前头,有人给他递了一把铲子,爷爷用手给挡开了,啥物件儿都没带,他大步上去,周围的人包括我和堂哥都狠捏了一把冷汗,全以为接下来要有一番恶战,谁曾想,整个过程,不过五秒,爷爷上去的动作更没任何预兆,以迅雷不及之速夺过了疯子手里的杀猪刀,反手就把那疯子给摁在了地上,乡亲们这才敢一拥而上,救人的救人,哭丧的哭丧。
后来镇上派出所给爷爷颁了一面锦旗,上面绣着盖世英雄四个大字,换了别人,估计立马挂去自家堂屋的祖宗牌位旁边儿供着了,我爷爷可不,送来的时候,他都没多看几眼,就拿给我和堂哥去玩了
接着说正事儿,就是我家的功夫,从小,爷爷就手把手教我和堂哥练功夫,其他小朋友小时候都在玩儿泥巴,我在扎马步,梅花桩就是我们童年的跷跷板,我幻想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精美的娃娃,或者最新的学习用具,我的生日礼物,一把上了年代的钢刀。
那时候我才八岁吧,看到那把小刀装在一个木盒子里,差点没哭出来,我多么渴望有个正常的童年让我去玩泥巴,可有个这样的爷爷,我就只能玩刀了,我玩得一手好刀,那能削铁如泥的小刀在我手里玩得跟长指头上似的,但这技能我一般不在外人面前显,给人吓着就不好了
医生问谭小丽:“你这伤有段日子了吧你是这条胳膊都不想要了吗这么久才来,谁给你拍的,下去这么重手,印子都黑了,下面全是死血,你看看”
谭小丽结结巴巴的回答:“医医生,没多久啊,就昨晚她给我拍的,天一亮我们就来了”
医生顺着目光看到我脸上,一脸不相信:“你说你肩膀是她给你打的”
她可能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不像,心头觉得我们这些小青年对病情不重视,还隐瞒伤情。
这事儿本来就是我做的,也没打算赖,立刻点头承认说:“医生真是我拍的,昨晚我梦游”
我还没说完,医生就把谭小丽的肩膀拿给我看,说:“你瞧瞧这手印子这么大,一般男人都没怎么大,你再看看你的手,这能是你打的吗”
我脸上也跟着一变,凑过头去一看,医生说得还真没错,谭小丽那肩膀上的手印子真很大,我手虽然不小,但与那个巴掌印还是有点距离,我看了一眼谭小丽,没有说话,和我关系最好的张秒就从后面跳出来愤愤不平说:“谭小丽,平时大家关系这么好,你有啥困难你就说,大家不至于不帮你,但你有必要这样找望秋的刺儿吗她平时对你可不错呀,上次你被外系的几个女的欺负,要不是望秋出手,你早吓退学了吧”
谭小丽小脸一红,立马就委屈得哭了起来,强调说:“我真没说谎,真是望秋给我打的,你们不都看见了吗我怎么可能说谎”
瞧那可怜样,我就叫大家别说了,也没墨迹,帮谭小丽把医药费付了,她现在需要养伤,学校宿舍显然不合适,她家在临省农村,挺偏的,坐车要坐十多个小时,我们帮她请了假,然后又送她回去,坐在回她家县城的大巴车上,谭小丽很认真的给我说:“望秋,我真没要讹你,之前我没受过伤,我肩膀上的伤,真是你打的”
“你人没事儿就好,回去好好养伤。”
我也不知道要说啥了,毕竟那天晚上的事我一点都记不起来,寝室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是亲眼见证了我一巴掌给谭小丽打过去的,只是后来留在她肩膀上的手印,确实有点说不通。
谭家的人也提前知道女儿受伤,一家人都在家里等着送回来,我拎着她的行李,把她扶进院门时,她奶奶一脸愤慨地举着扫把就给我打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全是方言,我一句都听不懂,看到这么不友好,我也不可能直接还手,估计他们家的人都知道伤是我打的吧。
谭小丽本来想过来拦,她妈心疼她,给硬拉进屋里去了,于是我到他们家连口冷茶都没喝上,就被她奶奶用扫把给轰出来了
憋了一肚子气不说,本打算当天就回学校,但镇上最后一趟去县里的车已经走了,我也不可能回去谭家村去,只好在镇上招待所将就一晚,准备第二天一早坐最找的班车去县里,再转车回上海。
乡镇招待所,潮湿的霉气从四周散出来,墙面上,有年代的白灰掉得乱七八糟,招待所的老板娘领着我走过走廊,有间房子里住着一家人,两个头发半白的老夫妻带着他们的孙子,孙子应该也就八九岁,老板娘带着我走过去时,语气不好听的对着里面讲:“你们的房费没了啊,赶紧交了,不交就走人,我开的招待所,不是寺庙”
老两口坐在床上,脸上是乡下人惯有的那种怯弱和无助,看他们屋里放着的用麻布口袋装的大包小包,应该都是衣服什么的,不像是本地人,都这把年纪了,带着孙子到这个小镇上来,一定有原因吧
第三间房间门关着,什么都没看见,老板娘将我带到最里面那间屋子,指了指里面说:“底本买卖,五十块买床不买房,有其他客人来,还是会住这里面,你如果要续住早上九点前到楼下告诉我,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厕所在左边转角的地方,晚上就别乱走了,这楼里住客不多也不少,你个女娃娃家出了啥事儿我可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