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种田那些年笔趣阁版
书籍简介

小山、野观、假道士。开半亩方田,围一垅菜园。钓鱼,种花,采药,练功……闲来无事还能研究研究菜谱。清风明月做伴、桃梨松柏为友。总之,这是一个异乡之人的平淡日常。
内容简介
小山、野观、假道士。开半亩方田,围一垅菜园。钓鱼,种花,采药,练功……闲来无事还能研究研究菜谱。清风明月做伴、桃梨松柏为友。总之,这是一个异乡之人的平淡日常。
内容在线试读
初春三月,温阳下,和煦暖风将冷冬残留的最后一丝寒意化去。
山野青绿,涧水潺潺。
山腰上,林荫掩映间,一方半亩大小的土田裸露眼前,杂草丛生,藤蔓横布。
有一青年身着布衣、裤腿挽至膝盖,手中的铁锄不断落下又抬起,将泥土翻开来,用锄柄砸碎,拨弄到一旁。
能看到,不大的田地上此刻已经堆积了不少土陇,大小不一,被明晃晃的太阳照抚得干黄。
嘿咻!
又是一锄头落下,青年手头一顿,却是条肥嫩蚯蚓被掘出了地下,骤然变化的环境让它有些惊慌,细长身子扭动,带白环的那端在泥壤上不停钻弄,似要将自己重新埋入土中。
然后就被掐住,青年两指并合,丝毫不顾及其挣扎地将对方送入了挂在腰间的竹筒内。
合上木盖,透过中间特意留下的气孔依稀还能瞅见不少同类。
明天野钓的饵料有了,年轻人面带笑意,目光中隐隐有些期待。这山上就有好几处石潭幽泉,溪涧也不少,能垂钓的地方太多了,上次进林子时他就发现了一个新的钓点,感觉里面有大物。
只是前段时间要忙着整理典籍和修缮道观,一时腾不出功夫,就一直挪到了现在也没能去成。
实在可惜。
抬眼望天,年轻人回忆脑海中那长长的计划表,自觉最近会空闲不少。
想罢,他继续挥动铁锄,准备在今天上午就将这块原本几近荒废的田地打理出来——起码也得先要把这满目滋生的杂草除个干净才行。
如今已是三月,按着记忆,再过不久就是“萍雨”时节,雨落纷纷,几时天阴何时放晴变幻无常,可偏偏那时正是播种的当口,若是一路拖到那时再来打理田地就实在来不及了,又得像往年般每过旬日就得去趟山下,一来一返时间银钱耗费不少不说,途中更有危险相随。
他脚下的这座青台山谈不上高,山路却格外湿滑坎坷,蜿蜒曲折。间或有虫蛇出没。往年间便有上山进香的善士被盘踞山道的“三角叶”害了性命。
所以在“萍雨”之前将这方田亩开垦出来无疑是必要的。
日头渐升,时而微风吹拂,林木微颤枝叶交触,此起彼伏的飒飒声传荡山野。
田地上,青年一刻不停地挥动着。
人在集中于一件事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直到将最后一角锄尽,拔完了所有杂草后,一身汗水的年轻人这才停下手中动作,抹了把额头。
舔了舔唇瓣,他瞧了眼天色。
如今尚未及正午,看着眼前这片整洁不少的土地,心里升起几分成就感。
放下锄头,重重伫在地上。
杂草清理完毕,粗略的翻土也基本完成,接下来就要挖沟渠了,青年想着。不过这事不急,时间还有些,他觉得下午再说也不迟。
至于现在自然是去清洗一下,然后就可以准备午饭了。
先前还不觉得,停下来才恍然发觉肚子有些耐不住,五脏六腑都像是要造反。
腹内咕噜噜响动不停,十足的饿感如翻了瓶罐的汁水似的,难以抑制地泛滥在心尖。
于是收拾了东西,快步走远。
回身走了没多久,几朵如云似雾模样的飞檐便探出林荫,落入眼中。
再往里走几步,一湾座落山腰、安宁静谧的观落便整个呈现出来。
谈不上雕楼画栋,更别说鳞次栉比。
单单四五间平瓦小房错落一起,毫无美感地随意堆叠,于是就成了这座道观。
正当头,三个大字书写在匾额上:
云鹤观。
绕开面前的两排桃树,抖落身上沾染的泥尘,青年踏入观内。
没有人招呼,没有人出入。
此地本就只他一位,云鹤观第五代观主兼唯一弟子,当代云鹤子——陈屿。
吃,可从不是件简单事。
人对吃食的执念也足够深重。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不消说能不能动,是不是活物,只要能下嘴填肚,就总有人会壮着胆子咬上一口。
至于有无毒害……就全看老天爷了。
陈屿对吃的执着远没到那种程度,不过到底还是喜欢美食的,如果能吃得好些的话,他也不会矫情地拒绝。
来到此间的最初那段时间,便是借着吃这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平缓下了初来乍到时心中那股浓郁的不安。
到了厨房,淘洗了一把鲜嫩翠绿的青菜叶,抵着刀背熟练地切成丝状。
开灶、生火,接着又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清水——和外面那一大三小四口水缸不同,眼前这个不仅个头更大,里面的水也都是石井里打来的,清澈温凉。
操着片成纤细长条、捆成一束的木头刷子,将漆黑铁锅涮洗干净,然后拾掇了两根木柴,让灶内的火气燃得更旺。
火舌探出灶口,舔舐着锅沿。
掺水、煮沸。
将青菜丝在锅中迅速过了一遍,紧赶着又转身从旁边木架上的簸箕里,捞了把黑不溜秋的玩意儿。
沉在沸腾开水内,咕噜噜好一阵响。
哐当一声,木制的锅盖罩了严实,他端着盛放青菜丝的碗,放在木盆里,在清凉井水的包裹下,等着慢慢冷却。
今中午要做的不算名菜,却也有些名头,名为〈闷白干〉,记忆中曾听老观主说起,这东西还有个文雅称呼,唤作碧空墨玉。搁山野农夫耳里都没听过几次的词合在一起,却是山下绝大多数人都吃过的寻常菜肴。
凭着味甘、口感清爽的特点,这道菜被不少人喜欢,尤其在万物复苏的初春时节,多数家里都会备上一两把。
趁着闲暇,陈屿在后院种了些。
这是一种模样酷似秧苗的蔬菜,根茎嫩绿、叶片狭长。长性极佳,料理难度不高。只消埋地下,一月左右便可掐摘。
只是比起稍显脆干的茎身,他更喜欢成熟时叶片脱落后露出的雪白芽尖。
白嫩水润,如虫状,似玉制。口感甘甜爽口,不论添些油盐凉拌生吃,还是晾晒腌制后过水闷蒸弄成所谓的闷白干,都是这方山间难得的佳肴。
一番忙里忙外,花了些许功夫,陈屿总算端着碗青黑参差的凉菜,到了桌前坐好。
说是白干,实际上却并不显白,反而晾晒后有些发黑,好在过水蒸煮,有了几分如墨似的纯粹。
此刻,眼前这碗小菜倒是符合碧空墨玉的说法。
不及多等,陈屿盛了米饭,又打了碗浓稠米汤放下边上,然后夹起一根递在嘴里,轻轻咀嚼,随后刨了口饭。
“还是生拌好吃些,晾干后总觉得缺了几分鲜味。”
不太满意,不过总比干腌菜好。
于是不再分心,他奋奋提筷,好生安抚起自己一直咕噜噜闹腾的肚皮来。
……
青台山位于大河以南,靠近以险滩溺泊闻名的澜沧江,滔滔千余里,整座山峦有三面都被环裹在内。唯一的缺口,却也是背抵莽莽丛林,蛇虫猛兽数不胜数,高林古木遍野,葱郁一片,哪怕站在山巅也难以一眼望尽。
江河虽险,山却只是座小山。
甚至有些玲珑袖珍,远比不上四面八方无数峰岭的巍峨高峻。
更谈不上奇美瑰丽。
便是山上建了座道观这点也远不能引人瞩目,因为这太常见了。
往东往北往南,各去个三五十里,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不少同样供奉着各路真君的观宇。
毫无独特感,自然也就吸引不到什么香客善士,至于那些到处卖弄诗词的文人骚客,更是鲜少有往来。
实际上在西州内,大部分的道观都如此,并无一二差别。
且云鹤观一没有煊赫故事,二没走出过如雷贯耳的道门名人,在周围十数家观宇中都只能排在中游,少有人称道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