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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外看不懂的香港——难以参透的族群政治!

作者 :灯火未阑人散 2019-11-15 06:06:51 审稿人 : admin

作者:Chairman Rabbit
来源:tuzhuxi(ID:chairmanrabbit)


我对西方一般人(包括媒体)能够逐渐清楚香港问题的“实质”还是有信心的——即它带有专制主义、极端主义的特征,运动无论从组织到原则,都不具备法治、民主、自由等核心价值观。特别是,香港是国际都市,本身就住着很多外国人,假以时日,他们是能够看清楚本质的,重新对运动进行对号入座和标签。

他们在一开始不容易理解,是因为香港反对派使用的政治口号、话语:民主、自由、反对专制等等。这些口号都是表面政治正确的。由于香港反对派指的是中国体制——一个与西方现代政治文明秩序不同的另一套政治文明秩序,西方人很容易在一开始通过两元对立去理解:

西方 vs 中国

民主 vs 非民主

自由 vs 非自由

法治 vs 非法治

资本主义 vs 共产主义

……


然后,香港不是要脱中、反中么。那“Pro-Independence”就变成了“Pro-Democracy”,“反中”被简化为“民主”。

这是一般人理解问题的思路和切入点。是他们最初的“抓手”。每个人看问题、理解问题都需要通过一定的维度,透过一定的“镜片”。

内地人看问题也会通过一些维度。比如说是不是有深层次原因,比如经济民生问题?是不是有地域歧视问题?这些都是维度,是看问题的习惯角度。

西方人看问题偏向政治和意识形态,中国人看问题偏向经济和基本面。中国人看问题的这个角度和马克思的分析方法也有很大关系。

经济和基本面问题大致还可以理解,比如说,Trump上台后,美国精英对Trump的基本盘(中低层白人群体)完全困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但经过了一些时间的研究和分析,才从经济社会问题上找到了更多的根源。社会问题中就包括族群的问题,即中低层白人和有色人群(包括西班牙裔人和黑人等)的矛盾。中低层白人认为自己无法受到社会福利政策的保护,无法享受足够的扶持机会,这些机会都让位给了少数族群。他们认为自己在忍受逆向种族主义,并认为民主党完全偏向于代言少数族群,成为少数族裔政党,脱离了中低层白人。

这个族群部分是美国社会以外的人不太容易理解的。

同样的,西方人对其他社会的族群内部矛盾或族群政治(tribal politics)也很不容易理解。

如果说这个矛盾是基于宗教的。他们就比较能够理解,例如不同派别的穆斯林,或者穆斯林对基督教,或者穆斯林对佛教。

如果这个矛盾没有明显的宗教特性,看上去又是基于同一大族群的,他们就很难把握了。

这次香港激进运动背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香港的民粹本土主义(populist nativism),反中、反共、排陆、“排华”,强调香港人认同。这部分有非常复杂的社会文化因素。本博之前也做过许多分析,例如香港建筑在否定认同上的集体意识、“self-hating Chinese”等。一个在严格的殖民地族群格局(hierarchy)下建立的社会,“高等华人”的概念及复杂的鄙视链。另外还有通过广东话建立社群区隔的地域歧视。这些东西外国人不在这里居住是非常难理解的。

不在粤语区生活的“北方人”,都不能充分理解岭南世界的复杂鄙视链。但说到地域歧视这个大的概念,中国人又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各地都存在地域歧视。

以上的“族群矛盾”、“部落矛盾”、“部落政治”(tribal politics)是西方人非常难理解的。

其中,西方社会内部又有不同。最善于把握和理解族群矛盾的是英国人,因为英国是一个超级殖民帝国,在世界各大洲都建立了自己的殖民地(“日不落”)。英国国家不大,人口并不多,需要用最小的资源统治最大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它都要充分研究当地族群,从中寻找自己可以利用的群体作为殖民统治亲信,对其他族群则分而治之。大英殖民帝国瓦解后,从印度到缅甸到尼日利亚——英国留下了一堆族群和部落极度复杂的国家。所以,在西方世界里,英国人对族群矛盾有最强的敏感性。这是长时间研究殖民地社会的收获。

美国情况不一样,美国虽然是多种族多族群来源的国家,但确实一个超民族(supranational)国家。美国在意识形态上是淡化族群的,来到美国这片土地,愿意接受美国宪法,美国价值,那就都是美国人。美国人认同构建超越民族。

但过去几十年,美国移民的种族和族群成色越来越复杂,从欧洲拓展到其他大洲(包括南亚、东亚及拉丁美洲),并且伴随全球化,国内经济分化也越来越大,贫富差距越来越悬殊,国家出现左右两党政治分野,政治也出现部落化。但总体而言,美国作为超民族国家,淡化族群差异性(包括淡化文化多元主义),侧重强调意识形态和政治价值,都要做“美国人”,这种一统化反而使得他们更不容易从族群角度理解问题。或者不容易认为“族群”身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这种情况体现在方方面面,例如,同样到伊拉克执行任务的英军,从军官到士兵都能比较快的积累与地方民众沟通的技巧。但美军建立这种技能就要困难得多。

同样的,一般英国受教育阶层看国际问题的角度也会比美国群体更复杂(sophisticated)。这固然和英国的外向视野(outward-looking)有关,但也和殖民帝国历史积累的敏感度和复杂度有关。

但无论如何,理解另一个国家和社会的族群/部落政治是比较困难的,要花一定的时间了解。

一旦他们发现香港问题本质是个族群问题,即香港的民粹本土主义是带有族群至上主义(ethnocentrist)和种族主义维度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西方人对这种种族主义、族群主义是非常敏感的。这是他们文明的历史使然:


1)大多做过殖民大国,要与不同的种族群体打交道;


2)经过常年移民,西方社会大多是多种族社会,种族之间要和谐相处;


3)种族冲突,特别是犹太人大屠杀,至今是西方社会的阴影;


4)族群矛盾例如美国的黑人问题、西欧的穆斯林人口问题也使得建立维护族群之间的道德及政治秩序极为重要。种族主义、激进族群主义是西方主流社会的绝对禁忌。

在这方面,西方比我们还敏感。一旦对号入座,把问题定义为族群问题,他们的道德标准是很严格的。

很多传统东方社会(特别是华人社会)都是接受某种种族或族群秩序的(潜在的种族主义)。香港因为做过西方殖民地,这种族群鄙视链就特别发达,主要关注的是具体人或群体在西方文明与华人群体之间的等级位置。这些想法被视为理所当然,甚至可以公开表达。

但在西方,却会被认为是政治不正确或政治禁忌,触犯政治底线。

香港年轻人辱骂内地人为支那人,是严重的族群歧视和仇恨。这种称呼方法有复杂的历史文化语境,西方人很难一下理解,但如果能够理解,就能够定性。

但是,即便如此,反华政客或反华机构(例如政治议程很强的媒体)的政治措辞可能也不会发生变化,因为政客不仅仅有政治偏见,还要达到具体的政治目的。比如说,要搞乱香港、削弱中国,是一个地缘政治目的,即便他最后看清了问题的本质(发现这些香港激进年轻人闹了半天原来是一群民粹的族群至上主义者),但仍然可以坚持使用原来的错误表述,死不认错。这个表述不是认知层面的,而是为了达到政治目的。只有在西方主流民意发生变化,譬如集体认定香港是个带有专制和纳粹特征的民粹族群主义之后,才可能对反华政客的取态有所约束(“我们不能支持种族主义者”)。但实际上这个很难,因为主流社会并不关心香港,其观念的转变方向与速度本质又是由西方主流媒体和舆论控制的。

而对于媒体来说,要搞清楚如此复杂的香港问题也是很不容易的。他们自己要先搞明白,然后要有耐心对西方民众做教育。一般的西方民众也会按前述的、定势的两元对立来切入理解问题。同时,他们对香港问题并不会有太多兴趣,就像我们不会那么关心叙利亚问题或以色列问题一样。这样的情况下,媒体则要迎合观念还没转变的民众,大致维持原来的报道取态,但可以做一点一点的小的调整(目前在对香港运动的报道上,这个调整已经在发生)。

政治家则仍可以基于大环境,继续基于之前的错误判定来定义香港问题,给中国政府施压,达到自己的政治目标。而这个目标甚至不一定是为了达到某种地缘政治效果,只是政客为了给自己“刷反华履历”,籍此增加政治资本。这就是反华急先锋佛罗里达参议员Marco Rubio正在干的事情。

综上,我们的结论:

1、 一般人都不太容易理解其他社会的族群问题和族群政治;各个国家和社会因为自己的历史经验、能力不同,理解其他社会族群问题的能力也不尽相同;


2、 中国大汉族体系内的族群问题,特别是香港所涉及的族群问题,涉及历史政治文化经济地域语言,非常复杂,西方人一下子是很难理解的;


3、 香港的运动披上了西方宏大政治话语即自由、民主的外衣,这就很容易被西方人用作理解这次运动的切入点、入口、“抓手”;


4、 经历时日,他们不是不可能慢慢发现民主自由外衣背后其实是民粹的、低级的族群政治,驱动力是族群偏见、歧视甚至种族主义;


5、 但形成这个认知的更有可能是在中国/香港生活过,熟悉这边事务的人士。他们不是西方的主流,还不足以带动西方主流舆论的变化;


6、 政客有自己的政治目的和议程。他们的表态不仅仅是基于认知层面的,更多的是出于政治考虑。如果西方的主流民意不发生变化,那政客当然也就可以继续结合自己的政治意图随意发挥了。

本文写到这里。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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