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鹏：韩国——寒酸、衰老的“发达国家”

　　8月28日，韩国发布了2018年出生统计，合计出生率仅为0.98，也就是说——韩国一个女性，还生不了一个孩子。

　　我们长久以来都在传说日本、欧洲的老龄化，却没有想到，世界上第一个“零出生率”的国家，居然是韩国。

　　其实“出生率”这个算法是很粗放的，因为“出生人口”包括了离开母体后还能呼吸、保持心跳一段时间的婴儿，只要能活一段时间，都算“出生人口”，所以说，真实情况，可能比统计的还要严峻。

　　现代史上，只有两次人口出生率跌破1，一次是苏联解体，另外一次是德国统一，这两次都伴随着剧烈的政权动荡和社会危机。韩国的情况，显然与这些无关。

　　据女性家族部的数据，韩国女性的平均初婚年龄为30.2岁，而1990年为24.8岁。平均来说，女性生育第一个子女的年龄是31.6岁。这是一个极度保守、消极的“老龄社会”了。

　　2001年-2005年5年间，韩国相继出台了“低生育行动框架与人口政策”“两个人口五年计划”，计划中预测韩国到2010年恢复到2.0-2.2的人口自然更替生育率，宣布韩国正式开始鼓励生育。然而自2001年之后，无论韩国政府多么鼓励生育，韩国的生育率最高不过1.3。

　　同时，韩国还是移民比例最高的国家，约10%的人口长期生活在国外，主要是中美两国。韩国对外移民比东欧人均几千美元的穷国流失到西欧的还多，这在发达国家中，是个绝无仅有的事情。

　　每年大概有2万人离开韩国，去往美国，越来越多的韩国富裕阶层，选择居家迁往欧美。财富、技术，年轻力壮的劳动力，正在离开这个“发达国家”。

　　根据这个趋势，韩国总人口将从2028年开始减少，这一时间也比原预测提前3年。预计到2067年，韩国总人口或跌至4000万以下，到2098年或减少至目前的一半2550万人。在快速步入老龄化社会的情况下，到2067年，韩国每100名劳动人口要抚养的人口将从2017年的37人增加到120人。“人口悬崖”将导致经济增速下滑，未来韩国或无法避免修改国民年金等福利政策。

　　和你在电视剧中见到的“朝气蓬勃”的韩国男女明星不一样，这个社会，可能比日本还内卷、世故、死气沉沉。实际上，正因为这些偶像剧的盛行，使得韩国的年轻人们更加不愿

意生孩子。

　　自2000年《蓝色生死恋》开始，韩国偶像剧因为其独特的调性，几乎影响了整个东亚文化圈。韩国偶像剧与日本职场剧、中国婆媳剧有所不同，日本、中国的电视剧，讲的好歹是普通人的生活。而韩国偶像剧，讲的都是高高在上的富豪二代们的故事，这大大影响了年轻人们的三观。

　　因为偶像剧极度推崇拜金主义和享乐文化，并且暗示一种价值观——要么嫁给富人，要么不如不嫁。剧中展现的永远是财阀豪门家的高端生活，似乎只有富人的生活，才配叫“生活”，只有嫁入豪门的爱情，才配叫爱情。而底层穷人，只是活着而已。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韩国偶像剧影响到了许多国家的流行文化，使得女孩们总是幻想自己可以成为嫁给王子的灰姑娘。

　　偶像剧还拉高了年轻人的择偶标准，因为韩剧中的男女主角，都是帅哥美女，男人都是精致的“花美男”。年轻人谈恋爱结婚的时候，就会把“颜值”看得极重，实际上，普通人的长相也就是普通人，你要求太高，自然也就没法正经恋爱结婚……这同时也推动了整容行业的盛行。

　　所以说，娱乐文化中的韩国，和现实中的韩国，其实是两个韩国，他们的“爱豆”在舞台上活力四射，卖弄着风情，现实的韩国社会，却早已老态龙钟。

　　今天的韩国，有420万老年人，白发苍苍，行动迟缓，还得奔走在工作的路上。你去韩国旅游的时候，就会惊奇地发现，很多双休日还挂着工作牌挤公交车、地铁的人，都是老年人了。这是一个“工作到死”的国度。

　　韩国同样有养老金制度，但养老金不是每个人都能领的。养老金，需要持续缴纳社保10年以

上，还得证明没有子女赡养。韩国政府认为——有子女的老人，自古以来都应当是子女来照顾。所以，韩国只有三分之一的老人能够领到养老金。

　　就算有了养老金，也不能解决问题，因为韩国60岁以上的老人平均领到的养老金大概是20万韩元（1200人民币），不到

最低生活标准的三分之一。所以，韩国65岁以上老人的贫困率高达49.6%，是发达国家中比例最高的。

　　韩国的法定退休年龄是60岁。但实际上人们平均要工作到71岁才能真正休息。退休，其实等于“失业”，等于没饭吃，等于重新开始找工作。韩国老年人是劳务市场上的主力军，你去招聘现场，看到的不是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而是一颗颗花白的脑袋。以出租车为例，韩国每五个出租车司机中，就有一个是65岁以上的老人。

　　首尔曾经搞过一次“银发招聘会”，结果盛况空前，无数老人纷纷涌来，现场比相亲大会还热闹。在那些传统行业、劳动密集型产业、底层服务业，韩国的年轻人不愿意干，只能是大爷大妈们佝偻着腰，走上流水线、车间、服务岗亭。老人们什么都做，从门卫、司机、到垃圾分拣员、餐饮服务员、甚至还能当快递员。

　　普通工作也就罢了，就连韩国性工作者，也开始极度“老龄化”，韩国的中老年性工作者，叫做“巴克斯酒女”，据研究人员表示，仅在首尔的Jongmyo公园就有400名左右的“巴克斯酒女”。她们年龄大都超过50岁，部分甚至在80岁以上。韩国有一部电影，叫做《酒神小姐》，讲的就是一位65岁的老年妓女的故事。

　　但从GDP看，韩国是一个“发达国家”，但普通人的生活并不高，物价极高，生存压力大，他们有着富可敌国的三星集团，但普通人依旧要在拮据和困顿中挣扎，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韩国的留学生，来到中国，是不愿意回去的。因为中国的农产品、肉类，比韩国便宜了太多。他们当作宝贝的“部队火锅”、“拉面”，放在中国，其实少有人吃的“垃圾食品”了。

　　有人开玩笑说：“我印象中的发达国家，起码是顿顿牛排，而不是顿顿泡菜”。的确，韩国普通人，吃的寒酸、住的寒酸，除了屏幕上那些高大上的偶像娱乐明星，你看不出他们身上有拿着发达国家的安逸和自信。

　　韩国创造过举世闻名的“汉江奇迹”，但财富的积累并没有惠及全民，虽然是“发达国家”，却终究没有发达国家的舒适度和幸福感。

　　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来自于东亚特有的“内卷化”生态——竞争太激烈，所有人都要争着往上走，那么必然有人要跌落，必然有人会终日生活在焦虑和恐慌之中。

　　之所以压力大，正是因为韩国是一个美国体系下、以出口为导向的“发达国家”，也就是说，韩国疯狂地生产工业产品，只是为了换回美元。而美国不需要生产任何物资，只需要印美元，就可以换回廉价、高质量的工业产品。而韩国，又必须用大把的美元，去进口更多的农产品等生活物资。

　　美国是贸易赤字国，自己发行世界货币，轻轻松松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物资，自己生产的产品少于自己的消耗，他们的企业和劳动力也不需要太努力，只要产品和服务过得去就行，他们无需和东亚各国的企业竞争。但东亚各国必须拿出最好的产品，最低廉的价格，才有可能打入美国市场，赚到美元。

　　韩国土地狭窄，人口密度大，许多生活物资根本没有办法自给自足，所以只能严重依赖进出口贸易，可以说，进出口是日韩的生命线，如果外贸出了问题，就会整个国家面临生存危机。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是996工作狂？因为在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下，车轮向前滚动，普通人别无选择。韩国的财阀资本家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哪有普通人的利益，更没有国家和民族的利益。

　　所以，无论韩国人压力多大，活得多累，他们都不可能操心这些，他们只关心他们的财务报表。说白了，韩国财阀也不过是帝国主义豢养的买办而已啊，买办哪会有什么良知和社会责任？

　　但如果这个情况继续下去，如果韩国国内的财阀资本家还继续贪得无厌，社会贫富差距急剧扩大，普通人完全失去上升空间，完全失去对未来的期望。

　　年轻一代的压力大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不想好好生活了。

　　要么变成“三和大神”，要么，就沉溺于电视剧、电影、游戏中的奶头乐文化，天天望着偶像、练习生、二次元人物流口水到天荒地老。

　　结婚？生孩子？

　　有一部韩国电影《铁雨》曾经讽刺过——再这样下去，朝鲜半岛确实会统一，不过是他们统一我们。

　　韩国最有意思的是——他们看着比谁都明白，但就是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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