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领导人悼词背后的“一字千钧”

　　01

　　7月29日，李鹏同志遗体在京火化，当晚，新闻联播播出了追悼会现场的视频。

　　这个视频，小镇看了3遍。

　　在报道中，小镇发现了两个细节：

　　一是江泽民亲自到场，2007年以来，江泽民亲自送别的只有五位，分别是薄一波、黄菊、华国锋、卓琳以及李鹏；

　　二是只有习总书记和江泽民慰问家属时，播出了与李鹏同志夫人朱琳握手的画面。

　　结合《人民日报》此前刊发的李鹏同志悼词，足见李老的显赫地位以及中央对李老的肯定。

　　但是在与其他朋友，尤其是非公务员朋友的交流中，还是发现了一些疑问，简单地说就是觉得给的评价低了，比如为什么没有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等评价，甚至连损失都只是重大而不是巨大。

　　其实，李鹏同志的评价已经是非常高了，为了取信大家，也为了专业性，小镇做了一项非常有工作量的工作。事实上，在惊闻李鹏同志逝世就已经开始了，只是工作量实在太大，即使在前人工作基础上进行，也进展缓慢。

　　另一方面，李老在中央和国家机关内非常有威望，饱受敬仰，是小镇尊敬的老领导。也因此，更希望能够写一些东西聊表哀思，以答李老多次面教之谊。

　　本文所有信息均从《人民日报》所获取。

　　顺便推荐人民日报图文数据库（1946-2019），这是一座信息的宝库，小镇就经常去翻翻旧事文章，大有收益。

　　《人民日报》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机关报，是中国最具权威性、最有影响力的全国性报纸，上面登载的悼词，是对逝者一生最权威的概括，也是中央对逝者的盖棺定论，以及功过是非的最高评价，也代表了逝者所处时代的政治考量和主导趋势。

　　人民日报从建国至今，从悼念任弼时同志到李鹏同志共刊发了近4千篇悼词，虽然其中大多数内容比较简单，但工作量是实实在在的，小镇在整理中也学习了很多，希望大家读完本篇也能有所收获。

　　02

　　生老病死，在所难免。悼词在中国的政治环境下具有极为特殊的政治意义，实在是一字千钧，绝非单纯的缅怀逝者，更重要的是面向现在和未来，重在激励时人。

　　正所谓“化悲痛为力量”，因此领导人的悼词更是具有了现实意义，值得认真揣摩。

　　比如毛主席同志在追悼张思德同志的追悼会上所致的悼词，留下了《为人民服务》的不朽诗篇，激励了无数心怀时代、为家国而奋斗的人们。

　　比如康生，在刚去世时评价甚高，康生还被冠以唯一的“光荣的反修战士”的评价。但是中央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这一悼词被撤销，骨灰也被迁出八宝山；

　　比如刘少奇，直到逝世11年后才被平反，由邓小平亲致悼词，恢复其“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无产阶级

革命家”的称号。

　　经过小镇的梳理，《人民日报》刊载的官方悼词（讣告）基本由四部分组成：

　　一是逝世基本信息；

　　二是盖棺定论，评价功过是非；

　　三是总结逝者生平业绩，肯定对社会的贡献；

　　四是继往开来，激励生者。

　　能够被《人民日报》刊登悼词（讣告）的，最低是副部级或者社会知名人士、全国劳动模范等，已经是极高的殊荣了，但也是存在层次明显的差别。

　　绝大多数只有第一部分，就是简单的叙述某某领导，曾担任何种职务，于何时逝世，享年多少，这一部分主要是党内部级领导干部；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如党和国家领导人（国级领导）、党外人士、社会知名人士等会增加第二部分，进行一定的评价，包括如尉健行、张劲夫这样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也是如此。

　　进入新世纪以来，一般只有曾担任政治局常委的领导人逝世后才会完整包含四个部分。下面，小镇将从形式和用语两方面对悼词进行分析。

　　03

　　悼词的形式不是一成不变的，其演变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建国初期到“文化大革命”前

　　有三种主要形式：

　　一是《**各界公祭**同志，**同志主祭，**同志陪祭，**同志致悼词，中共中央号召全党全民继承**同志的革命精神》，这一形式是最为顶级的，针对的是国家级领导人。比如罗荣桓，当时是刘少奇同志主祭，朱德林彪邓小平同志等陪祭，邓小平同志致悼词。

罗荣桓遗体告别仪式现场

　　二是《**各界公祭**同志，**同志主祭，**同志致悼词》，针对的对象是部分正部级领导或者开国上将。比如李克农，当时是周恩来同志主祭，罗瑞卿大将致悼词。

　　三是《**逝世》，针对的是其他省部级领导和社会知名人士等。比如曾任上海市副市长的盛丕华、著名粤剧表演艺术家马师曾等。

　　这个时候，还是继承了中国传统祭祀文化，比如主祭、陪祭等。

　　第二个阶段：“文化大革命”至20世纪80年代末

　　有四种主要形式：

　　一是《在**追悼大会上，**致悼词》，对象是党和国家重要领导人，比如毛主席，原题为《在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主席主席追悼大会上，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华国锋同志致悼词》。还有周恩来、朱德、董必武、叶剑英、胡耀邦逝世时也是以此形式，都是政治局委员或者国家副主席以上的重要领导人。

毛主席主席的追悼大会油画

　　三是《**追悼会在**举行，**送了花圈，**等参加追悼会，**主持追悼会，**致悼词》，对象是正部级领导以及全国政协副主席、社会知名人士等。比较特殊的是，这种形式有时也会用于集体追悼文革时逝世而后被平反的人，比如有一篇《沉痛悼念我党优秀党员、中国人民的忠诚战士廖鲁言、徐子荣、胡锡奎、刘锡五、王其梅平反昭雪追悼会在京举行，华国锋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陈云汪东兴等同志送了花圈，李先念同志主持追悼会，胡耀邦同志致悼词》。

　　二是《**同志生平》，对象是国家级领导人和享有极高社会声誉的社会知名人士，比如李维汉、朱光潜、马寅初等，在这一时期总共刊发了42位同志的生平。

　　四是《**逝世》，对象则是省部级领导和有较高社会声誉的社会知名人士，相比《**同志生平》刊发的数量要多得多。

　　相比第一个阶段，已经淡化了中国传统祭祀色彩，不再出现“主祭、陪祭”，改以“主持、参加”等我们现在非常熟悉的词语。

　　第三阶段，20世纪90年代至今

　　主要形式还是四种：

　　一是《在追悼**同志大会上，**同志致悼词》，这是最顶级的形式，在上世纪90年代后，只出现了1次，也就是邓小平一人，当时由江泽民同志致悼词。可以说，只有最为重要的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公认的享有崇高威望的领导人才能适用。

　　二是《**同志光辉的一生》，这一形式也只出现了7次，分别是陈云、李先念、邓颖超、王震、彭真、杨尚昆、汪峰。除了汪峰是“无产阶级革命家”以外，其他六位都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党和国家的卓越领导人”等最高称号，这几位都是在中共建立政权的时期起过重要作用，属于第二代领导层中坚力量。

　　三是《**同志生平》，与上一阶段不同，此时这一形式只有国家级领导人或者中顾委委员才适用。从前中顾委常委黄镇到7月30日刚刚刊发的李鹏，总共刊发了141位同志的生平报道。其中包括如万里、乔石、习仲勋、聂荣臻、秦基伟、荣毅仁、巴金等领导人，还有曾慷慨立誓“如果中国不建航母，我死不瞑目，中国海军必须建造航空母舰”的刘华清上将。

如今，中国的战机已能从中国的航母上起飞翱翔，刘老可以安息了。

　　四是《**同志逝世》，在这一时期，这一形式还只用

于省部级领导和社会知名人士，比如著名数学家陈景润。

　　这一时期，已经非常正式化了，但还是有一些特殊形式，主要是第一和第二种，但适用对象越来越少，一般也不会再用，主要是就是党和国家领导人用第三种，其他用第四种。

　　需要说明的是，从《**同志生平》这一形式创立以来，总共只有183位逝者使用过这一形式，相比数千逝世报道足见不凡，这183位逝者也都刊发了《**同志逝世》的报道。

　　04

　　说完形式，再聊聊用语，这一部分相信是各位朋友们最为关注的，也更能直观的反应逝者的地位和影响。

　　关于称号

　　这应该是大家最为关注的了，《人民日报》上发表的悼词中，对于逝者的称号，是最为权威的，代表了官方对逝者一生功过是非做出总体评价之后的荣誉，除了少数人，这已经称得上盖棺定论了。

　　目前，共有共产主义战士、无产阶级革命家、马克思主义者、领导人、爱国主义者等5种主要称号，以其两个专属顶级称号。请由小镇对此进行分别介绍。

　　一、 共产主义战士

　　这一称号，只授予中国共产党党员。

　　有伟大、杰出、久经考验三个平级以及次一级的无前缀两级四种：

　　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

　　只有“文化大革命”前已经担任国家级领导人，“文化大革命”后仍然是国家级领导人的元老，以及党外国家副主席、名誉主席才能获得。

　　最初起源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中国人民的伟大战士（伟大的革命战士）”，改革开放前，只有副总理以上的如林伯渠、罗荣桓、董必武、朱德等可以获得；改革开放后，也只有宋庆龄、习仲勋、荣毅仁、薄一波等获得。

　　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

　　其实从获得称号的人而言，“伟大”与“杰出”并没有层次差别，同属于最顶级称号，比如周恩来、徐向前、聂荣臻等获得的就是“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而且随着中共建立政权时的第一代、第二代领导人先后离世，这两大顶级称号已经不再使用了。

周恩来总理在作报告

　　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

　　这个已经是当前最为顶级的称号之一了，如刘少奇、叶剑英、陈云、邓小平等都是获得的这一称号，时至今日，更是只有政治局常委才有资格获得这一称号。

　　以上三种，可以说只授予在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时期做出重大贡献并且长期担任党和国家领导职务的人，以彰显他们对国家的突出贡献，大体属于同一层次。

　　忠诚战士

　　包括“人民的忠诚战士”、“无产阶级的忠诚战士”“我党隐蔽战线上的忠诚战士”等称号，这一称号最初是授予那些在“文化大革命”中蒙受冤屈后来被平反的人物，比如陈毅元帅，在逝世时只得到了“忠诚战士”这一称号。此外，这一称号还用于表彰在隐蔽战线等特殊岗位上做出贡献的人，“忠诚”之名实至名归。

　　二、 无产阶级革命家

　　这一称号强调的是“革命家”，对象都是在中共夺取政权的革命时期有卓越贡献的人，随着这些人的离世，这一称号必将成为历史。

　　有伟大、杰出和无前缀三级，层次分明：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

　　只授予在中共夺取政权的革命时期功勋卓著且长期担任中共政治局常委以上职务或者拥有崇高威望的领导人。

　　前者如刘少奇、周恩来、胡耀邦等；后者如刘伯承、徐向前、聂荣臻等开国元帅。

1955年，徐向前元帅、聂荣臻元帅在授衔仪式上

　　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

　　这一称号主要授予开国大将、担任过党和国家重要领导职务，且在某一方面做出卓越贡献的领导人，伴随着这一称号，往往会同时授予“某某战线的卓越领导者（人）”的称号。

　　比如黄克诚、谭政、肖劲光等开国大将，比如李维汉、薄一波、谭震林、宋任穷等担任过中顾委副主任的重要领导人，比如习仲勋、乌兰夫等在某一战线作出卓越贡献的。顺带一提，习仲勋获得的是“我党、我军卓越的政治工作领导人”，薄一波则是“我党经济工作的卓越领导人”，肖劲光则为“我军卓越的军事指挥员”。

　　无产阶级革命家

　　这一称号只授予1949年前参加革命，并且长期担任党和国家领导职务的人。

　　比如张爱萍（副总理）、韩光（中央纪委常务书记）、吴学谦（副总理）等领导人。

　　三、马克思主义者

　　这一称号强调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素养，必须坚信马列主义、在共产主义理论上作出突出贡献的人才能获得。

　　从实际授予情况看，还有一个隐藏条件，类似无产阶级革命家称号，必须在革命时期作出卓越贡献并且建立全国政权后长期担任党和国家重要领导职务的人才能获得。

　　因此，其实这个称号是比无产阶级革命更为稀有的称号，从它的获得者即可看出。

　　有伟大、杰出、坚定和无前缀四级，层级分明：

　　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

　　仅有3位在逝世时获得这一称号：毛主席、刘少奇、邓小平，其中毛主席还曾被称为“最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

　　另有3位后来以百周年诞辰纪念大会等其他形式，被追认：周恩来、朱德、任弼时。

　　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

　　仅有陈云一人，他还获得了“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的称号。

　　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

　　有王震、李先念、邓颖超、彭真、杨尚昆等5位。

　　马克思主义者

　　仅有胡耀邦一人。

　　四、 领导人

　　顾名思义，领导人必然是居领导地位的人，具体而言，指的是在中共党内、军队、国家或者某条战线居领导地位并且做出开创性贡献的人。

　　有卓越、杰出、优秀三级：

　　卓越的领导人

　　第一类是党政军的卓越领导人：授予政治局常委以上或者开国元帅，如刘少奇、周恩来、朱德、胡耀邦、陈云、邓小平、聂荣臻、刘华清等。

　　第二类是某条战线的卓越领导人：如薄一波、蔡畅、宋任穷、康克清等党的某一战线卓越领导人；如谢非、张立昌等“卓越的党的工作领导者”；又如钱伟长等民主党派主席，获得“某某民主党派的卓越领导人”。

“中国力学之父”钱伟长

　　杰出的领导人

　　一般授予政治局委员、中顾委委员等长期在某一战线工作的领导人以及民主党派副主席等。

　　如吴学谦、段君毅（曾任北京市委原第一书记、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彭清源（民革第六届中央副主席）等

　　优秀的领导人

　　这个称号最为少见，只有乌兰夫、苏振华（曾任海军第一政委）、李聚奎（曾任中顾委委员）几人获得。

　　五、 爱国主义者

　　这一称号最为看重的是爱国，指的是对祖国怀有积极和支持态度、将国家利益至于团体和个人利益之上的人。

　　主要是授

予党外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中的卓越领导人，这一称号前缀最多：

　　伟大的爱国主义战士：宋庆龄、荣毅仁

　　伟大的爱国主义者：雷洁琼、阿沛·阿旺晋美、程思远、费孝通、赵朴初、许德珩、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董其武。

　　伟大的爱国者：包尔汉。

　　杰出的爱国主义者：叶圣陶。

　　著名的爱国主义者：邓兆祥、李佩瑶。

　　坚定的爱国主义者：严济慈、周培源。

　　忠诚的爱国主义者：胡厥文、周叔弢。

　　与时俱进的爱国主义者：茅以升。

　　杰出的爱国民主战士：周谷城、朱学范、史良。

　　著名爱国民主人士：巴金、胡子昂、孙晓村、屈武、钱昌照、繆云台。

　　六、独一无二的顶级定制称号

　　毛主席：

　　有两个版本，但都是独一无二的。

　　刚逝世时：“伟大领袖、国际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伟大导师”、“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和英明领袖”。

　　2013年诞辰120周年：“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开拓者”、“ 领导中国人民彻底改变自己命运和国家面貌的一代伟人”。

　　邓小平：

　　“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创立者”。

毛主席和邓小平

　　他们一个让中国人站起来，一个让中国人富起来。

　　两位获得至高称号，实至名归。

　　05

　　领导人的地位，还体现在对于其逝世的影响以及造成的损失的评定。

　　有不可估量、巨大、重大和一大四级。

　　不可估量的损失

　　只有两位获得：毛主席、邓小平。

　　毛主席：“毛主席与世长辞了。这对我党我军和我国各族人民，对国际无产阶级和各国革命人民，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邓小平：“邓小平同志的逝世，对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这两位的功绩不必多言，用江泽民同志1997年在邓小平同志追悼大会上一句致悼词概括：“两次伟大革命，两次历史性飞跃，造就了两个伟大人物，这就是毛主席同志和作为毛主席同志的战友、事业继承者的邓小平同志”。

　　巨大的损失

　　授予共和国的缔造者并且长期担任党和国家重要领导职务的人。范围和生前担任的职务有密切关系。

　　周恩来：对于我党我军和我国人民，对于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对于国际反帝、反殖、反霸的事业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事业，都是巨大的损失”。

　　刘少奇：我党和我国人民巨大的损失。

　　陈云：党和国家的巨大损失。

　　杨尚昆：党、国家和人民军队的巨大损失。

陈云和毛主席、刘少奇在一起

　　重大的损失

　　有朱德、许世友、叶剑英、邓颖超、聂荣臻、严济慈、荣毅仁、黄菊、钱学森、刘华清等。

　　一大损失

　　有陈毅、王任重、程子华、姬鹏飞、黄华等。

　　需要说明的是，在上世纪，对于损失的界定并不严格，比如朱德只是“重大损失”，陈毅更是“一大损失”。

　　真正规范起来后，可以这么界定：

　　不可估量的损失：仅毛主席、邓小平两位党的第一代和第二代领导核心。

　　巨大损失：中国共产党夺取政权前就担任重要领导职务，并且建立全国政权后仍然担任党和国家重要领导职务的人。

　　重大损失：改革开放后的政治局常委、开国上将以上、临危受命的政治局委员或书记处书记、担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或全国政协副主席且在某方面作出卓越贡献的人。

　　一大损失：政治局委员、中顾委常委、非政治局委员的中央纪委常务书记、其他部分副国级领导。

　　由此可见，即使国家级领导人也不一定都能得到“损失”的评价，因此，在悼词中的“损失”二字也是一个很有分量的“称号”。

　　06

　　悼词，更是战斗的号角。

　　正如前面所说，悼词除了评价、生平功绩概括等追忆亡者，更重要的是着眼于现在和未来，是以亡者激励生者。

　　这一点就体现在悼词的结尾，重点在于讲明，我们生者到底要学习亡者什么地方？该继承亡者的哪些未竟事业？又该如何把悲痛转化为力量？未来又该怎么走？

　　同时，这一部分也是最具有时代特色的，凸显了各个时代党和国家的主要工作和中心任务。

　　比如在建国初期，这一时期强调的是“要努力完成中国人民最后解放的事业”。

　　到了大跃进时，就成了“努力在政治上不断地提高觉悟，在技术上顽强的刻苦钻研，建成强大的又红又专的干部队伍，使我国的工业水平和整个技术水平不断地高涨”。

　　到了上世纪60年代，中国内外环境恶劣，变成了“为建设和保卫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为加强我国国防力量，为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为解放台湾，为保卫亚洲和世界和平，为共产主义事业的最后胜利而奋斗到底”。

　　到了改革开放初期，则强调“全面恢复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优良作风，使我们党真正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核心力量，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同心同德，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伟大目标而奋斗”。

　　上世纪80年代，社会面临很多问题与矛盾，这时悼词强调的是“同心同德，更加紧密地团结在党中央的周围，为完成治理整顿和深化改革的艰巨任务，实现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宏伟目标，坚忍不拔，努力奋斗”。

　　在邓小平逝世后，面临向何处走的十字路口，则强调“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一定能够继承邓小平同志的遗志，坚定不移，满怀信心，把邓小平同志开创的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推向前进，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进入新世纪后，悼词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从强调“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努力奋斗”到刚刚李鹏同志悼词中提到的“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

　　07

　　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为什么小镇开头说，对李鹏同志的评价已经是近二十年来最顶级的了。

　　李鹏同志悼词中涉及评价的关键词有：

　　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久经考验为共产主义战士系列称号顶级称号，伟大和杰出只授予夺取政权时期的领导人；附加忠诚的，为政治局常委专属。

　　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在夺取政权时代领导人已陆续逝世的当下，“伟大”已经成为历史的当下，这已经是可以取得的最顶级称号。

　　党和国家的卓越领导人：领导人系列称号最顶级。

　　党和国家的重大损失：同无产阶级革命家。

　　至于马克思主义者，正如前面所讲，已很久未再授予。

　　最后，还有一个细节，那就是字数，对于高级领导人，尤其是官方报道，一切细节都不是偶然的，报道的篇幅也是一种评价，对比下此前同为政治局常委、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的万里和乔石两位，他两位的悼词正文分别为2251字和1965字，而李鹏为2510字。

　　因此，李老已经得到了当前几乎可以得到的最高评价，这也是党和国家对他一生功绩的充分肯定。

　　作为生者，我们应该如李老的悼词中说的那样，“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

　　行胜于言，不如从明天早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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