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尧：你所崇拜的金庸究竟在写什么？

　　昨天金庸去世，满屏满屏都是纪念他的文章和留言。这是可以理解的。所谓“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金庸小说在华人世界的影响可说是无远弗届。然而我必须说，会这样煽情纪念他的人，99.9999%都是没读懂金庸的人。今天，我们就简单聊聊最能体现金庸政治思想的《笑傲江湖》。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没法在本文中把金庸小说中对应的人名直接写出来，只能提供线索让你们去思考，能读懂多少就算多少吧，反正全读懂了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需要强调的是，小说和历史终究是不一样的，不会严丝合缝地一一对应，通常会有小说的多个角色对应现实中的一个人，也可能是小说中的一个角色对应现实中的多个人，譬如，东方不败做的这些事，对应的是现实中的A，做的那些事，对应的又是现实中的B，这点还请大家注意，不要说为什么东方不败既然是A，怎么可能也做了B的事。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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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贯穿《笑傲江湖》这本书的主线就是大家都在抢夺一本武功秘笈，叫《辟邪剑谱》，所谓辟邪，就是驱除邪恶，驳斥邪说，与错误的思想做斗争。不过《辟邪剑谱》这本武功秘笈不是原创思想，而是由林远图根据《葵花宝典》的残本悟出来的，而《葵花宝典》的原创者是位太监。为什么叫葵花呢？因为葵花又叫向日葵，又叫太阳花。为什么叫宝典呢？因为一句抵得一万句。《葵花宝典》开篇就说：“欲练神功，引刀自宫”，换言之，无论是向日者，还是辟邪者，都是自宫了的人。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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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花宝典》后来辗转流传到莆田少林寺，由当时的方丈红叶禅师保管。华山派的门人岳肃与蔡子峰拜访莆田少林寺时，偷看到了《葵花宝典》，可是因为时间紧张，两人相约各读一半，后被红叶禅师发觉。红叶禅师认为《葵花宝典》是害人之物，不得流传于世，遂将其焚毁。在金庸小说的语境里，少林寺是最伟大光荣正确的名门正派，也就是说，真正的名门正派是容不下《葵花宝典》这种东西的，世间流传的都是《葵花宝典》的赝品。岳、蔡二人返回华山后，彼此把各自抄写的部分拿出比对，居然完全合不上，于是互相怀疑，直至兄弟反目，并最终引发了华山派的剑宗和气宗之争。对此，小说中曾有一段对话是这样记载的：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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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在石上坐下，缓缓的道：“二十五年之前，本门功夫本来分为正邪两途。”……岳灵珊道：“爹爹，咱们所练的，当然都是正宗功夫了。”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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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道：“这个自然，难道明知是旁门左道功夫，还会去练？只不过左道的一支，却自认是正宗，说咱们一支才是左道。但日子一久，正邪自辨，旁门左道的一支终于烟消云散，二十五年来，不复存在于这世上了。”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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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灵珊道：“怪不得我从来没听见过。爹爹，这旁门左道的一支既已消灭，那也不用理会了。”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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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道：“你知道甚么？所谓旁门左道，也并非真的邪魔外道，那还是本门功夫，只是练功的着重点不同。……华山一派功夫，要点是在一个‘气’字，气功一成，不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好，便都无往而不利，这是本门练功正途。可是本门前辈之中另有一派人物，却认为本门武功要点在‘剑’，剑术一成，纵然内功平平，也能克敌致胜。正邪之间的分歧，主要便在于此。”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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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灵珊道：“爹爹，女儿有句话说，你可不能着恼。”岳不群道：“甚么话？”岳灵珊道：“我想本门武功，气功固然要紧，剑术可也不能轻视。单是气功厉害，倘若剑术练不到家，也显不出本门功夫的威风。”岳不群哼了一声，道：“谁说剑术不要紧了？要点在于主从不同。到底是气功为主。”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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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灵珊道：“最好是气功剑术，两者都是主。”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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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怒道：“单是这句话，便已近魔道。两者都为主，那便是说两者都不是主。所谓‘纲举目张’，甚么是纲，甚么是目，务须分得清清楚楚。当年本门正邪之辨，曾闹得天覆地翻。你这句话如在三十年前说了出来，只怕过不了半天，便已身首异处了。”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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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灵珊伸了伸舌头，道：“说错一句话，便要叫人身首异处，哪有这么强凶霸道的？”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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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道：“我在少年之时，本门气剑两宗之争胜败未决。你这句话如果在当时公然说了出来，气宗固然要杀你，剑宗也要杀你。你说气功与剑术两者并重，不分轩轾，气宗自然认为你抬高了剑宗的身分，剑宗则说你混淆纲目，一般的大逆不道。”……岳灵珊道：“到得后来，剑宗一支认错服输，是不是？”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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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摇头不语，过了半晌，才道：“他们死硬到底，始终不肯服输，虽然在玉女峰上大比剑时一败涂地，却大多数……大多数横剑自尽。剩下不死的则悄然归隐，再也不在武林中露面了。……今日回思当年华山上人人自危的情景，兀自心有余悸。”说着眼光转向岳夫人。岳夫人脸上肌肉微微一动，想是回忆起本派高手相互屠戮的往事，不自禁的害怕。岳不群缓缓解开衣衫，袒裸胸膛。岳灵珊惊呼一声：“啊哟，爹爹，你……你……”只见他胸口横过一条两尺来长的伤疤。自左肩斜伸右胸，伤疤虽然愈合已久，仍作淡红之色，想见当年受伤极重，只怕差一点便送了性命。令狐冲和岳灵珊都是自幼伴着岳不群长大，但直到今日，才知他身上有这样一条伤疤。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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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掩上衣襟，扣上钮扣，说道：“当日玉女峰大比剑，我给本门师叔斩上了一剑，昏晕在地。他只道我已经死了，没再加理会。倘若他随手补上一剑，嘿嘿！”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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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灵珊笑道：“爹爹固然没有了，今日我岳灵珊更加不知道在哪里。”岳不群笑了笑，脸色随即十分郑重，说道：“这是本门的大机密，谁也不许泄漏出去。别派人士，虽然都知华山派在一日之间伤折了二十余位高手，但谁也不知真正的原因。我们只说是猝遇瘟疫侵袭，决不能将这件贻羞门户的大事让旁人知晓。其中的前因后果，今日所以不得不告知你们，实因此事关涉太大。冲儿倘若沿着目前的道路走下去，不出三年，那便是‘剑重于气’的局面，实是危险万分，不但毁了你自己，毁了当年无数前辈用性命换来的本门正宗武学，连华山派也给你毁了。”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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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大家再次留意这段记载对话开头反复强调的“二十五年前”，《笑傲江湖》这部小说是从1967年开始写的，影射的是1966年开始的向日驱邪。那么1966年的“二十五年前”就是1941年。1941年发生了什么事，气宗、剑宗之争是在指代什么，这就不用多说了吧？剑宗的代表人物是风清扬，斗争失败后被整得家破人亡，只好隐居避世。气宗的代表人物是岳不群，成为了华山派的掌门。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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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接着前面的话头，红叶禅师深知《葵花宝典》上所载的武学虽然博大精深，却也凶险至极。于是派弟子渡元禅师前往华山，劝说岳、蔡二人不可修炼此功。渡者，远渡重洋而来也。渡元禅师上山后，岳、蔡二人承认自己偷学了《葵花宝典》，一方面向渡元禅师深表歉意，另一方面拿出自己抄下来的内容向渡元禅师请教。岳、蔡以为渡元禅师是红叶禅师的得意弟子，必定精通葵花宝典上的内容，其实渡元禅师根本就没学过，只是他当时也不点破，胡乱解释一通后，将书中内容偷偷记下。就这样在华山住了八天才下山，却也不愿再回莆田少林寺，而是专心参悟《葵花宝典》上的内容，自创七十二路辟邪剑谱，从此打败天下无敌手，恢复原姓，法名颠倒，取名为林远图。远图者，野心也。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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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岳、蔡二人抄得《葵花宝典》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遂引来魔教十长老攻打华山，抢走《葵花宝典》。在《笑傲江湖》早期的版本中，魔教的名称是朝阳神教，是后来才修改成日月神教。日月神教的总部位于河北的黑木崖。《笑傲江湖》原文的记载是：“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内，由恒山而东，不一日到了平定州。……向黑木崖进发。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黑木者，黑幕也。猩猩滩者，沐猴而冠也。河北平定州者，今河北省平山县、定州市也。其西北四十余里者，西柏坡也！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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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神教有两位教主，任我行和东方不败。任我行，有两种内涵，一是无法无天，二是无需惊奇。东方不败也有两种内涵，一是：东方者，太阳也（东方红，太阳升）。不败者，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也，敢与两大强权对抗也（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二是：东方者，木也（五行对应五位），双木则为林。不败者，常胜将军也。在魔教的内部权力斗争中，东方不败原本是风雷堂的一名副香主，因受到任我行的赏识而破格提拔，步步高升，最终做到了副教主，任我行指定的接班人。可是东方不败则乘任我行练习吸星大法的时候密谋夺权，最后还把他关在西湖牢底，交由江南四友看管。从另一个角度观察，任我行对东方不败也是不怀好意，他把《葵花宝典》送给东方不败，引诱他去做红太阳，最后变成不男不女的太监。本质上，东方不败和任我行都是一类人，他们都喜欢残害老兄弟，都喜欢听属下肉麻奉承。东方不败当教主时，颂词是：“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任我行当教主时，颂词是“日月神教，战无不胜，圣教之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而在金庸的另一部小说《鹿鼎记》中也同样如此，所谓的神龙教，完全是自我吹嘘，根本不是什么神龙，无非是岛上的一堆蛇而已。神龙教的教主叫洪安通，娶了个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狐媚老婆，只知宠幸重用少男少女，专门打压迫害一起创业的老兄弟，然后整天逼着教徒们高喊“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就是金庸的格局，他脑子里能想出来的就是这点东西。《鹿鼎记》是金庸的最后一部小说，创作于1969至1972年之间，而他所设想的教主的结局，竟然是那个年轻狐媚的老婆怀上别的年轻男人的孩子，然后帮助年轻男人杀死教主。对于金庸这种阴暗龌龊的心理，我是该说他卑鄙呢？还是该说他下流呢？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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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魔教里面似乎也有个正面人物叫向问天。向问天者，凡事向天问而天恩自来也。向问天在魔教是很另类的存在，权力斗争如此诡谲，他却能始终屹立不倒。他绰号“天王老子”，敢用这么嚣张霸气的绰号，自然是能力与资历俱佳。可他却凡事都要“向天问”，所以他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天子，只能是天子身边的近臣。另一方面，天子也需要这么个能干的人对他“进太庙，每事问”，所以无论谁当天子，他都是离天最近的。可是，金庸对这样的人是不满意的，孔子说“乡愿，德之贼也。”一个所有人都说好的人，就不会是个真正有担当的君子。因此，向问天对应于华山派就是岳不群。岳不群在每次斗争中都是胜利者，气宗与剑宗之争是如此，五岳剑派之争也是如此，而且他还每次都似乎是“其争也君子”，江湖上人送外号“君子剑”，可金庸却一眼看出，他其实就是个伪君子。孔子又说：“君子周而不比，君子比而不周。”意思是君子合群而不勾结，小人勾结而不合群。又说“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意思是君子庄重而不争斗，合群而不结党。其实，“周”原本就是“群”的意思，却故意被金庸取名为“不群”。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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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岳剑派之争是从左盟主剿灭衡山派开始的。左盟主名叫左冷禅，左是说他的思想，冷是说他的性格，禅是说他的辩证。衡山派的一号人物叫莫大，莫大者，天下唯我最大，世人莫可匹敌也。莫大最擅长的曲子叫《潇湘夜雨》，潇湘者，湘江也。夜语者，评论也。莫大的武功叫作“琴中藏剑，剑发琴音”，琴者，友善之器也；剑者，攻击之器也。衡山派的二号人物叫刘正风。正风者，整风也。刘正风因在内受到莫大打压，在外受到左冷禅打压，遂决心金盆洗手，从此不问江湖之事。可惜左冷禅却不肯放过他，派其亲密战友费彬前来杀害。费者，费劲心机也。彬者，林彡也。费彬在武林同道面前揭发了刘正风与魔教曲洋之间的勾结，令其身败名裂。曲者，驱也，逐也。洋者，涛也。在左冷禅、费彬等人的打击之下，刘正风和曲洋同年同月而死，但费彬最终的结局也不好，他是被莫大杀的。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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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在金庸笔下的这个江湖，就没什么好人，凡是喜欢过葵花的人，凡是参加过辟邪的人，从东方不败，到岳不群，到左冷禅，到林平之，全部都是丧失了阳气的太监。金庸已经不只是仇恨江湖中的某个人了，他是仇恨整个江湖，所以这本书的名字叫《笑傲江湖》。为什么金庸仇恨整个江湖呢？查查金庸家族的历史就知道了，他们家是旧江湖的既得利益者，新江湖的受损者。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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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写到这里，肯定会有人想问，既然金庸仇视的是整个江湖，那为什么他的书还能在江湖上如此风行呢？这就是金庸的精明之处了，他在骂遍整个江湖之余，却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力挽狂澜的男一号令狐冲身上。令狐冲是岳不群的徒弟，向问天的义弟，却能够不恋栈权位，不唯命是从。任我行有意安排他做副教主，可是一旦要违反原则，他便宁死不从。这种坚定的性格，是金庸喜欢的，所以金庸认定未来江湖的希望在令狐冲身上，指望向问天是不行的。令狐冲重建江湖的主要帮手是两个人，一个是少林的方证大师，另一个是武当的冲虚道长。方证者，方针政策也。冲虚者，冲破虚无也。金庸希望令狐冲能够冲破虚无的意识形态之争，通过具体的方针政策来获取实际利益。金庸为令狐冲安排的幸福伴侣叫任盈盈，盈盈者，双盈也，双赢也，市场经济也。在计划经济的意识形态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唯有在市场经济的意识形态下，才能够事先双赢。只要能够实现双赢，那么你是黑猫，我是白猫又有什么关系呢？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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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庸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是《书剑恩仇录》，创作于1955年，当时他年仅31岁。在《书剑恩仇录》这部小说里，男主人公陈家洛堪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皇帝乾隆则是个外表风流倜傥，内心粗俗龌龊的人。此时的金庸是充满反抗精神的，男主角陈家洛作为皇帝的亲弟弟，在皇帝有意提拔他当大官时，居然不知感恩戴德，反而羞辱戏弄皇帝。女主角香香公主作为皇帝看上的女人，居然不山呼万岁，居然不叩谢皇恩，反而冷言冷语，最后还用自杀来触皇帝的霉头，并且临死前用短剑在砖块上写下“不要相信皇帝”六个字。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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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傲江湖》是金庸的倒数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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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部长篇小说，从1967年开始连载，1969年创作完毕，之后又多有修改。此时的金庸虽然对江湖的黑暗充满失望，但他根本没有从江湖制度的角度做出任何反思，只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对意识形态缺乏兴趣，只看重实际利益的令狐冲身上。写完《笑傲江湖》之后，金庸开始着手写他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鹿鼎记》，这部小说的男主人公韦小宝基本没有是非观念，在皇宫里拜康熙为师，在天地会拜陈近南为师，在神龙教拜洪安通为师，后来为了追美女又拜九难为师，反正谁的大腿粗就抱谁的大腿，谁能给自己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就跟着谁，可谓深得“发展才是硬道理”的精髓。而作为最高领袖的康熙，则已经变成了英明神武，深受全国人民爱戴的好皇帝，好到让全国人民可以忘记华夷之辨，毕竟这位伟大的皇帝能给全国各族人民带来幸福美满的生活。无论满人当皇帝，还是汉人当皇帝，只要能给人民带来太平日子的，就是好皇帝。金庸真不愧是眼光精准独到的启蒙思想家啊！当一个作家把他的满腹才华都用到攀龙附凤上，那还有什么样的荣华富贵获取不到呢？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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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遗余力地抹黑整个江湖，就只为讨取那个人的欢心，这样的作家，还值得你那么狂热地崇拜，那么煽情地纪念吗？如果你还是认为值得，那我也无话可说。JCQ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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