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君：这份华人诺奖获得者名单，能否让你沉默一分钟？

　　上周，瑞典卡罗林斯卡医学院在斯德哥尔摩宣布，将2018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授予美国免疫学家詹姆斯·艾利森与日本免疫学家本庶佑。他们的获奖理由是，通过抑制免疫负调节机制，发现新的癌症治疗方法，为肿瘤免疫研究做出重要贡献。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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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利森来自德克萨斯大学，本庶佑来自京都大学。美国科学家向来在诺贝尔奖排行榜上傲视全球，日本也有骄人成绩，京都大学迄今就有10位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显示出强大的基础研究实力。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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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奖项，诺贝尔奖在很大程度上被视为一个国家科学研究水平的重要标志。从1901年以来的颁奖记录看，绝大多数科学诺贝尔奖获奖者来自发达国家，美国尤为突出，这很自然，因为科学研究水平的高低与一国的经济和教育发达程度之间存在必然联系。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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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中国作为人口第一大国，在诺贝尔奖获奖历史上的表现确实难以令人满意，不仅和欧美发达国家比差距巨大，即便和印度这样的发展中国家比，也并无优势可言。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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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否认，人多是中国的巨大优势，我们很多成绩的取得，无不与人口基数庞大相关联。简单说，很多时候，我们都是靠人多打败或者追平了对手。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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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人海优势并没能弥补中国基础科学研究的落后，庞大的人口并没有让我们冲到诺贝尔奖的前列。我们就像篮球场的高中锋，个头虽高，但篮板球得分却拿不出手。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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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杨振宁、李政道因发现弱作用下宇称不守恒，而于1957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到今天，华人获得科学诺贝尔奖的共有9人，但在中国大陆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只有3位，除杨李二人外，仅有于2015年获得生理学或医学奖的屠呦呦。另外，李远哲毕业于台湾大学，丁肇中在台湾工学院短期学习过。这就是华人在科学诺贝尔奖的上榜名单。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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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的事情，不怕和自己比，就怕和别人比。挪威、瑞典、丹麦、奥地利、荷兰、以色列、比利时这些人口小国，获奖人数远远超过中国。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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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清楚，我们不仅在“总收入”上落后这些国家，在“人均收入”上就更是不忍直视。我们不是很厉害，而是和科学强国相差得很厉害。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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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还不成，当然可能有其他原因，但是总体上已经让人很郁闷了。就像足球，看着那些在世界地图上要费半天劲才能看清的小国家踢得生龙活虎，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最难咽下的不是窝囊气，而是不服气，可是不服就行吗？你一直在看台上当观众嘛。所以，服气是世上最难的修行。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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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5个华人科学家获奖，这和上面许多国家比不行。可是，这已经不错了。如果再看这5位科学家的具体情况，那就比上面那番对比更显得愁云惨淡。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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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振宁和李政道曾在国内读过大学，后赴美留学，他们的科研成果是在美国取得的。崔琦出生于河南，但中学教育在香港完成，后留学芝加哥大学，他的研究成果是在普林斯顿大学完成的。高锟祖籍江苏，1949年前全家迁居香港，后留学英国，毕业后在在英国、香港等地从事研究工作。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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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言之，这几位科学家与中国的联系是他们是华人，在中国受过小学、中学或大学教育，然而，他们科学研究都是在国外进行的，或者是香港这样的特殊地方。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国外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科学家。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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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只剩下屠呦呦了。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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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1年，屠呦呦考入北京大学医学院药学系，1955年毕业于从北大分离出去独立建校的北京医学院。毕业后在中国中医研究院从事研究工作。与上面四位华人科学家不同，屠呦呦的研究工作是在国内进行的，成果是在国内取得的。与杨振宁和李政道不同，屠呦呦大学是在1949年之后完成的。也就是说，在5位获得科学诺奖的华人科学家中，真正由中国国内大学培养，在中国本土从事科学研究工作，并最终获得诺贝尔奖的，唯有屠呦呦一人。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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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中国的基础科学研究在诺贝尔奖上的成绩单。实际上，从1949年算起，在近70年里，中国自己的大学和研究机构只培养出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这个成绩单算不算合格？算一般，还是让人有些汗颜？每个人有不同的解答。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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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然，中国底子差，直接拿来和一些发达国家进行类比并不太合理。但是，基础差掩盖了我们很多问题，因为有了基础差，让很多人找到了最好的理由，甚至是借口，似乎所有的错误和不当都可以用这三个字抹平。可是，70年确实不短了，诺贝尔奖从设立到现在不也才117年吗？尽管基础科学研究需要较长时间，可是，如果我们能做得更好，中国本土自己培养出来的诺奖科学家，应该不会只有屠呦呦一个。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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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我们本来应该还有本土培养的优秀科学家走上诺贝尔奖颁奖台，与屠呦呦站在一起，展示中国基础科学研究的最高水平。可是，为什么没成呢？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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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础科学研究是一个国家科技实力能否强大的保证，它需要宽松自由的研究环境、持续稳定的经费投入以及培养后备人才的良好教育氛围。可是，实际情况远非如此。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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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革中，中国科学院就曾遭到严重冲击，很多从海外归来的科学家被怀疑是敌特分子，因此受到审查、批判和关押，有不少人被迫害致死。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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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人都知道，科学家是国家的宝贝，而且越是科技强国越是这样认为。可是，缺少科学人才的中国却曾经拿着最优秀的科学家根本不当回事。著名科学家赵九章死得悄无声息，姚桐斌死得更是凄惨。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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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九章早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后留学德国，获柏林大学博士学位，后执教于西南联大，建国后任中国科学院地球物理研究所所长。 赵九章是著名大气科学家，地球物理学家和空间物理学家，中国动力气象学的创始人，中国人造卫星事业的倡导者和奠基人之一、中国现代地球物理科学的开拓者，两弹一星元勋。文革期间遭到迫害，1968年10月的一天，在北京中关村15楼服安眠药自杀。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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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桐斌是著名航天材料专家，火箭材料及工艺技术专家，两弹一星元勋。早年留学英国，在伯明翰大学获博士学位，回国后先后在国防部、七机部研究所担任领导工作。文革开始后，姚桐斌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1968年6月8日，造反派闯进姚桐斌家中，用钢管猛烈击打其头部，致使姚桐斌当场死亡。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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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最优秀的科学家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其实，又何止是赵九章和姚桐斌？在建国后一波一波的政治运动中，科学家常常受到冲击，人身都不保，又何谈良好的科学研究环境。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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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顶尖科学人才的保有量而言，中国与美国、英国、法国、德国这些发达国家难以相比，可是，在对待科学家的态度上，尤其是在动荡的岁月里，中国却是“大方阔绰”得很，失去一个科学家，失去一个高级人才，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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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规模政治运动停止后，中国走上了改革开放的道路，这对于中国的科学研究事业是一件好事。钱多了，科学研究投入就相应增加，这更是好事。可是，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腐败却越来越严重。我们是有不少研究投入，然而，我们的很多钱都去了别处，如果这些钱能用来作为研究经费，中国的基础科学研究水平会比现在更上一个台阶。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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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理想总是丰满，现实永远骨感，官员们花钱搞个面子工程容易，科研单位争取点科研经费就是件大事。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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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教育环境，看看如今大学里充斥的官僚气息、拜金主义，就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要培养出未来的优秀基础科学人才，绝非一件容易的事。中国还远不是一个发达国家，但是就贪图安逸而言，中国的很多大学生早已走到英美发达国家大学生的前面，从事默默无闻、耐得住寂寞的科学研究事业，并不在他们的人生规划当中。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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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抱怨年轻一代缺乏理想，而是说，现在这种物质至上的社会风气难以为年轻的科学人才创造良好环境。说得难听一点，老的没做出样子，如何去要求和期待年轻人？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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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学家在谈到中国老龄化问题时，常说，中国“未富先老”。结合前段时间的各种厉害言论，以及由于近些年的经济高速发展，特别是对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年轻民族主义者心理造成的冲击，很多人飘飘然起来，这种情绪可以归结为一句话：未强先傲。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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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不行了吗？知道了我们只有一位本土诺奖科学家后，不妨来看看美国的基础科研实力。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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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901年至2017年，在获得诺贝尔奖最多的32所大学中，美国占了21所，它们是：哈佛大学，伯克利加州大学，芝加哥大学，哥伦比亚大学，麻省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加州理工学院，普林斯顿大学，耶鲁大学，康奈尔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纽约大学，洛克菲勒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明尼苏达大学，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密歇根大学，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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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20年，随着有些国家科学研究水平的快速提高，诺贝尔奖获奖情况有所变化，但是美国的超强优势并没有任何改变。据统计，在获奖最多的22所大学中，除了英国的剑桥大学、牛津大学、伦敦大学学院，以色列的希伯来大学，日本的京都大学，以及法国的巴黎大学，其余16所大学均为美国大学，依然超过三分之二。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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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这些大学中的任何一所都不容小觑。想追赶美国的科研水平，不妨先瞄准一所大学，仅仅一所大学，就有许多我们需要学习的宝贵经验。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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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影《不见不散》中，葛优饰演的刘元对李青说过这样一句话：“美国，不好玩儿。”其实他的意思是，美国不是那么容易被你玩儿的。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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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文化会有不同的视角。中国影视剧中喜欢玩宫斗，在很多国人心目中，会斗心眼是人生至高境界。可反观美国电影，相当一部分是玩科技，主人公常常是一位科学家，在灾难来临时拯救人类和地球。宫斗是虚的，科学研究是实的，如果双方都玩宫斗，那就要看谁比谁“黑”，可是如果碰上掌握强大科技的一方，不管你多有心眼，最后一定歇菜。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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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是实在的，也是质朴的，它在浮夸、华而不实的社会中总是水土不服。没有人怀疑中国人的聪明才智，但是，看到社会上的种种形式主义，看到慢条斯理、高高在上的行政领导，看到作秀式的各种仪式，看到科学家依旧边缘的位置，看到铜臭社会对年轻人的影响，让人心里总有这样一种感觉：屠呦呦获得了诺贝尔奖，但是，她身旁要想再站立一个或几个获奖的中国本土科学家，恐怕还得要奋斗不短时间。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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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现实中有很多乐观者，他们中最乐观的人已经看到了地平线上诺奖航船的桅杆。希望他们的乐观能很快被验证是正确的。但是，要悠着点，因为乐观和各种厉害之间并没有绝对的界限。Fpa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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