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的春节，志愿军最残酷的一战！
“联合国军”的大反扑，选择在了中国春节到来的时候 那是“联合国军”规模最大的一次攻势：地面，是美国3个军、南朝鲜2个军团，以及土耳其旅和英军第二十九旅组成的23万兵力的进攻大军；空中，是1000多架美国各型战机混编的一个个轰炸机群。 那是志愿军处境最为困难的时刻：从1950年10月25日打响第一次战役到1951年1月8日第三战役结束，从鸭绿江边把“联合国军”赶到北纬37度线的志愿军，已经在朝鲜的茫茫雪地里连续征战两个半月。 此时此刻，志愿军所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天上的战机、地上的坦克，还有罕见的极寒、满营的伤病和异常的饥饿。彭德怀说：“不到三个月，连续经过三次大的战役，又值冬季，且全无空军掩护，也未曾休息一天，战斗和非战斗减员已接近部队的半数……” 本来，彭德怀是想让兵困马乏的部队休整到当年3月。谁料，1月25日，春节前10天——“联合国军”的大反扑就开始了。主要攻击目标为西线汉城方向，东线辅助突击。行动代号为“霹雳作战”。显然，“联合国军”不想接受连战连败的结局，更不想让志愿军在从容过一个战场上的春节。 此时，中朝军队的一线防御兵力为21万，比“联合国军”的进攻兵力少了2万。面对敌人的疯狂反扑，彭德怀确定的方针是“西顶东反”，也就是：在西线，抗击“联合国军”主力的进攻；在东线，抓住战机，予以反击。 志愿军最难缠的对手来了 “联合国军”之所以能在第三次战役结束不到20天，就马上进行大反扑，是因为有一个人登场了。他，就是长彭德怀三岁的李奇微。 1950年12月26日，西方“圣诞节”第二天，55岁的李奇微“临危受命”，接替在第二次战役中车祸丧命的美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此前，他是美国陆军副参谋长。 还在五角大楼时，李奇微的眼睛就紧盯着朝鲜战场。他难以想象，仅仅一场第二次战役，年轻的中国军队就让现代化的美国陆军遭受了损兵2.4万的“史上最大的败绩”，让“联合国军”的“圣诞节攻势”成了一场“圣诞节大败”，也让“西方战神”麦克阿瑟此前的种种大话成了笑柄。上任之前，李奇微专程飞到日本东京帝国大厦拜见这位“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问：“您对我上任后，立即实施进攻有无反对意见？”麦克阿瑟拍着李奇微的肩膀说：“第八集团军是你的，马修！你认为怎样好就怎样干吧！”他提醒李奇微“从清川江撤退下来的美军正据守三八线一带，部队疲劳，士气不高……” 果然，第八集团军给李奇微的第一印象，就像惊弓之鸟。无奈之下，他只好动用20万大军布设防御线。然而，更让李奇微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西起临津江、东至东海岸的防线刚刚部署完毕——1950年最后一天，志愿军就发起了被美国人称为“除夕攻势”的第三次战役。不过一昼夜，南朝鲜第一、第二师全线崩溃，汉江以北的美军陷入背水作战的险境。抵达朝鲜战场5天的李奇微目睹永远也不想再见到的一幕：“我试图阻止，可是逃跑的卡车毫不减速地闪过了我。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我向上帝祈祷，不要再目睹这样的情节。” 1月2日，李奇微下令放弃南朝鲜首都汉城。他在办公室的墙壁上给彭德怀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谨向中国军队司令致意！ 也就是在这一天，周恩来忍着悲痛，将一个再也难以隐瞒的消息报告毛主席：1950年11月25日，美国战机轰炸志愿军总部，毛岸英牺牲。 彭德怀发来的电报已被周恩来压了一个月零7天——这封24个字的电报，彭德怀当时写了一个多小时： “今天，志愿军总司令部遭到敌机轰炸，毛岸英同志不幸牺牲。” 毛主席久久沉默，直到抽完第二支烟，才发出一声叹息：“唉，战争嘛，总要有伤亡，没得关系，谁让他是毛主席的儿子呢……” 两天之后，志愿军攻占汉城。又过四天，中朝部队全线进抵“三七线”，彭德怀下令停止追击。至此，第三次战役结束。是役，中朝两军歼灭敌1.9万人，其中志愿军歼敌1.2万人。 尽管李奇微很快就成了志愿军最难缠的对手，但此时此刻却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 李奇微的“磁性战术” 后世评论家认为，作为西点毕业生的二星中将李奇微虽然没有39岁就担任西点校长的五星上将麦克阿瑟那么大的名气，但战略眼光却远胜于前者。 与志愿军一交手，李奇微就发现了中国军队的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志愿军发起的每场战役几乎都是五至七天左右的“礼拜攻势”，他断定中国军队的后勤补给极限为一个星期——而强大的战场保障，正是美国的强项。 美国政府显然也不甘于接受屡战屡败的现实，更不甘心自己这个世界第一强国败在新中国面前。1951年1月6日，美国总统杜鲁门签署增拨200亿美元作为国防费用的法案，1951年度美国军事预算比上年度暴涨80%。两天之后，杜鲁门又要求国会将现役兵力增至350万人，每年生产50000架军用飞机和3500辆坦克。 美国的战争机器按照李奇微期盼的方向快速转动：从美国本土和其他地区抽调的大批二战老兵迅速补充到朝鲜战场，各种战备物资源源不断调往交战前线……每个参战美国大兵还获准飞到东京进行五天“纵欲+纵酒”式的休整，以便恢复士气，重回战场。到李奇微发起向北大反扑之前，美军投入到朝鲜战场的喷气式飞机已达1170余架，包括19艘航母在内的200多艘舰艇虎视眈眈紧盯着朝鲜半岛。而此时，中国空军尚不具备参战条件，整个志愿军的全部车辆，还不及美军一个军的车辆数量…… 李奇微专门为“联合国军”制定了一套缜密的“磁性”对阵策略：发挥空中优势和火力优势，战役打响后尽可能与志愿军保持距离，黏住对手、拖延时间，待到志愿军弹药和食品耗尽，再发动猛烈攻击。他还吸取麦克阿瑟盲目冒进的教训，要求各路大军互相靠拢、齐头并进，以免再次成为中国人的“猎物”。 春节到来的时候，正值第四次战役最为激烈的时刻。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美军轰炸机遮天蔽日，雨一样密集的炸弹、燃烧弹把每一个黑夜都变成了白昼。这让擅长夜战的志愿军作战优势大打折扣。此时此刻，能够让美国士兵坚持下去的，是世界第一强国令人生畏的工业制造能力和现代化物资保障能力；志愿军将士所依赖的，则是坚韧的毅力和迸发的血性。在西线，志愿军副司令员韩先楚指挥的阻击战硬是让美军第一军和第九军这两大“王牌”部队14昼夜只前进了18公里，徒步作战的志愿军此前攻击同一段路程，不过半天时间。2月2日，春节前四天，志愿军用电台与当面的之敌联系，让敌人运走躺满了阵地前的“联合国军”伤员和士兵尸体，并承诺保证其安全。美军记载：“直升机群来来回回运了整整一个上午。” 除夕之夜，冰天雪地。前沿阵地上的志愿军官兵没有过年的饺子，有的只是冻成了“冰疙瘩”的土豆和敌人一波更比一波猛烈的进攻。美国随军记者从空中看到了这样一幕：“从鸭绿江到汉江数百公里的山路，基本没有任何现代化运输工具，只能靠步行。这些中国军人的食物只能靠自己携带，他们唯一的保护伞就是黑夜，在白天，只要有飞机出现，他们必须藏在树林里并保持静默，绝不能用轻武器进行任何还击和生火做饭，否则将遭致更加凶狠的轰炸……” 同一战场上的“联合国军”士兵，不但每天可以领到净重227克的3个Meat系列罐头和3个Biscuit系列罐头，前者以肉类为主，包括肉食、蔬菜等搭配，后者以饼干为主，包括糖果和咖啡、可可粉或柠檬粉等速溶饮料……“感恩节”和“圣诞节”，还有从美国空运来的火鸡腿和葡萄酒。 敌人的“霹雳作战”变成了志愿军的“霹雳反击” 2月11日，大年初六。另一位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指挥的东线志愿军终于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战机。茫茫雪野泛着淡淡的白光，就在600多门火炮一齐急袭的同时，穿插到敌后的一支支志愿军部队，迅速对敌包抄围歼。这，就是朝鲜战场上著名的横城反击战。至13日凌晨战斗结束，志愿军歼敌1.2万人，缴获各种炮139门、坦克7辆、汽车550辆，迫使东线“联合国军”后撤26公里……南朝鲜八师十团团长权顺泰和侵朝荷兰军司令奥登被击毙。这一战，敌我伤亡之比为3.72:1。39军117师创造了朝鲜战场上一个师在一次战斗中歼敌最多的纪录：激战1小时，歼敌3350人，俘敌2500人，其中俘虏美军800人。 敌人的兵败横城。李奇微又一次把罪责推到了对南朝鲜人头上。他在回忆录中写到：“南朝鲜军队在中国军队打击下损失惨重，往往对中共士兵怀有非常畏惧的心理，几乎把这些人看成了天兵天将……脚踏胶底鞋的中共士兵如果突然出现在南朝鲜军队阵地上，总是把许多南朝鲜士兵吓得头也不回地飞快逃命……在中共军队的进攻面前，美军第二师又一次首当其冲，遭受重大损失，尤其是火炮的损失更为严重。” 第四次战役一直持续到了4月21日。志愿军伤亡4.2万，歼敌5.3万，虽然主动撤出了汉城，但“联合国军”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平均每天死伤近千人才前进1.3公里。李奇微说：“要不是我们拥有强大的火力，经常得到近距离空中支援，并且牢牢地控制着海域，则中国人可能已经把我们压垮了。” 春节刚过，彭德怀回国汇报，谈到朝鲜战场上的艰难，几度泣不成声：“第一线部队的艰苦程度甚至超过长征时期……战士们除了死在战场上的，还有饿死的、冻死的，他们都是年轻的娃娃呀！” 那一年，是农历兔年。那一年的人民日报元旦社论，标题叫做《在伟大爱国主义旗帜下巩固我们的伟大祖国》，毛主席亲笔修改了9处。社论写道—— “人民志愿军在朝鲜两个多月的英勇作战，证明了甚至在没有飞机坦克和很少大炮的条件下，‘最强大’的帝国主义军队也是可以击败的……因此，当我们进入1951年的时候，帝国主义对于我们的侵略虽然还没有停止，我们却是满怀信心地面向着光明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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