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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号入座:你在哪个阶层?

作者 :灯火未阑人散 2021-02-26 00:06:51 审稿人 : admin

作者:大帅去伐柴
来源:伐柴商心事
公众号ID:Fachai_story

电视剧《大江大河2》在年初完美收官。延续第一季的剧情,底层年轻人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奋斗,身份、地位和财富不断爬升,上演了一部电视剧版的《激荡四十年》。在大时代下普通人逆天改命的故事,正是这部剧大火的内在核心。

改革开放40年以来,以前近乎静止的社会突然加速变迁。现代化和体制变革双重转型让中国社会经历了从计划到市场、从集中到分散、从一元到多元、从固定到流动和从封闭到开放的变革。

而这些变革,打破了此前单一的两个阶级(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和一个阶层(知识分子阶层)的格局。曾经简单的社会格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融。格子里有人扶摇直上、有人原地踏步、有人则被卷入滚滚泥沙,又凝结成新的层级,且愈发复杂。

对社会中人们的分层,我们有一个更加温和的词,称之为“阶层”。

40年的高速发展,如同一把梳子,把中国社会划成不同的阶层。梳齿的划动,可能始于1978年的小岗村、老三届大学生、80年代的乡镇企业、1992年的下海潮、1999年的互联网创业或者2012年的移动互联网兴起[1]。但无论社会如何变迁、产业如何升级、分层如何复杂,那把梳子却始终如一,即一个人拥有多少组织(权力)资源、经济资源和文化(技术)资源[2]。

1978年以前,人们还生活在大锅饭模式中,平均主义如石磨般碾平了人们的经济资源。组织资源和文化资源虽然沉寂,却在默默集聚力量。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经济资源改变阶层的能力迅速展现,它和前两种资源一起,成为撬动板结社会结构的巨大力量。

1999年,中国社会的结构已经发生巨大变化。社科院的陆学艺教授带领团队开始了“当代中国社会结构变迁研究”课题,三年后形成了《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按照占有三种资源的多少,陆教授团队提出了“十大社会阶层”,这一成果至今仍是许多研究的基础,具体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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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老先生的排序能发现两个问题:第一,分层基本是按职业划分的;第二,三种资源也有层次。

职业对阶层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再细分,就是行业带来的差异。十年前的金融,三、四年前的互联网,如今的集成电路,哪一个都妥妥地碾压机械、生物行业,更不用提那些连名字都被遗忘的行业。“入错行”可能是一个人踏入社会后影响阶层的第一步。

对于资源的排序,从表中可以很容易看出:组织资源排第一,文化资源和经济资源并列第二。组织资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文化资源涉及教育、技能、知识等环节,是几乎唯一通过个人努力能够把握的资源。经济既是三种资源之一,也可以看做前二者资源拥有程度的结果之一。

因此,若做粗略的划分,通过经济资源占有程度,可以相对定量划分每个人所处的阶层。

一个人的经济资源,主要看资产和收入。资产可以简单看做收入长时间的积分结果,对于特定的短时间段,收入则更好衡量每个人的经济水平。

统计口径上,收入的衡量标准就是人均可支配收入,它包括了工资、房租、股票、理财等等所有可自由支配的收入,是衡量一个居民占有经济资源水平比较权威的数据。

《大江大河2》收官的时候,国家统计局公布了2020年的全国居民五等份可支配收入分组数据。2020年,高收入组人均可支配收入为80294元,中间偏高收入组为41172元,中间收入组为26249元,中间偏下收入组为16443元,低收入组为7869元。整体中位数为27540元,比2019年增长3.8%。

人均可支配收入是以家庭为单位计入的,按一个标准的3口之家,夫妻二人工作养育一个没有收入的孩子,那么国人的可支配收入中位数为41310元。这意味着,月收入超过3443元,就能超过50%的国人。

按此划分,虽然一目了然,但显然颗粒度不够细。比高收入高的,有资源巨富,也有互联网新贵;比低收入低的,有现实版《山海情》里的老少边穷,也有城镇里被忽略的UP主。

先来看低收入群体。2020年5月28日,总理在接受媒体采访中表示,“有6亿人每个月的收入仅1000元”,惊掉了大家的下巴。数据怎么来的呢?6月15日,国家统计局给出了官方解答:低收入组和中间偏下收入组共40%家庭户对应的人口为6.1亿人,年人均收入为11485元,月人均收入近1000元。根据当年五等分分组数据的低40%收入组数据,这里的月人均收入1000元应该仍是可支配收入。值得注意的是,40%的人口应该是5.6亿人,说明40%的低收入家庭人口偏多,而收入偏低。

清华大学李强教授曾分析,我国的社会经济地位结构是底层占总量绝大多数的倒丁字形[3]。这丁字的一横,占比63%,其中超过90%都是农民。他在书中写道:“倒丁字形社会结构反映的是中国城乡分野的现实,也就是说,农村人口构成倒丁字形结构的一横,是巨大的处在下面的社会阶层,而城市人口更多是构成倒丁字形结构的一竖的社会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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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底,网络上开始流传一张收入统计表,把人们分为了9个大阶层,36个小阶层。按照著名社会学家Mr. Fachai的认知,基本靠谱,并按照全国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幅(4.7%)做了调整,结果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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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先前计算的月收入中位数3443元,对应到表里,在此线下,大约占了劳动人口的70%,和统计局中位数有出入,但这基本和李强教授的63%人口构成的“一横”基本吻合。

城市也不只有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这根又细又长的“竖”,恰恰说明了分层之多。城市发展就业岗位多、职业划分细、各类资源齐备,因此更具多样性,人们有更多的机会去改变自己的阶层。然而,Mr. Fachai发现,城市里人们的收入并不如人们想象中的多。

2020年,北京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排名全国第二,为69434元,是全国均值的2.5倍。即便如此,算到个人头上,月收入也仅为8680元。事实上,截止2019年,全国农村常住人口为5.5亿人,占人口比例约40%,与70%和63%的低收入人群比例有较大的断层。这意味着低收入人群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城市。北京不止有后厂村码农和金融街精英,还有城市里的产业工人、小商贩、看守人员与三和大神。

根据德勤2019年的调查[4],该年中国3607家A股上市企业的CXO级高管的薪酬中位数是47-70万元。这可比广大人民群众的想象低了不少。如果加上股权激励,收入中位数大约在100-150万元。即便如此,也不过处在中产的中层。

话说回来,你在哪个阶层,在表中一目了然。

过去的40年,是一个不断上升奋进的时代。制度、思想的转轨,让曾经一穷二白的简单社会出现了诸多空白。从家庭联产承包、恢复高考、市场经济复苏、价格双轨制到互联网经济、房产增值,无一不是产生了许多断层和空档。而填补这些空白,就意味着人生的跃迁。而如今,随着社会的成熟和信息的流通,这样的机会显然越来越少。

表中9个阶层,每跨越一个阶层,收入水平基本要翻一番。对于低收入群体,看似绝对值较低,收入翻番相对容易。但由于其占有的资源少,翻番并非易事。在高处的阶层,收入翻番似乎更难。但由于其资源占有丰富,实际增长反倒相对容易。

处在顶尖的“资产阶级”人群,不超过全部人口的0.8%。根据招商银行的统计,到2019年月日均总资产在50万元及以上的客户有264.77万,在招行所有客户里的比例大约是1.84%,但他们的存款占了所有客户的81.2%。“二八定律”中的“二”已经不是20%,而是2%。这种趋势在如今货币放水,资产增值的时代只会加剧。胡润在今年的财富报告中指出:亿元人民币资产“超高净值家庭”由75%的企业主、15%的炒房者和10%的职业股民构成[5]。

相比向上承担的风险,多数人更追求稳定,即保持现有的阶层。而保持则更多的要求确定性。普通家庭为什么在教育上投入巨大,甚至造成了严重的内卷,就是因为教育是相对投入和回报成正比的确定事件。但如今教育也在分层,这并不是很多人说的造成社会分层的原因,而是结果。

跨越和保持,是千百年来人们对于阶层的根本追求,每个人都希望在维持现有阶层不滑落的情况下,尽可能向上跨越阶层的河流。

可这又谈何容易。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到流水线工人,从系统里的外卖小哥到写字楼里的搬砖白领,即便收入增加,很难说服自己跨越了阶层。而城市里的中产,每天活在晋级、医疗、养老、教育中的焦虑中,看着手里的现金不断贬值,也很难说自己保持了阶层。

阶层,意味着分化。分化不单单是收入,也有组织和文化。收入最直观且易量化,但其他资源的地位显然在阶层中更加隐性和重要。弥合分化,显然不仅仅是缩小收入差距。

对于普通人,认清自己的位置、认识自己、努力向上很重要。但全社会认可、理解和尊重显得更加不可或缺。在这条路上,每一个人,都有很长的路要走。


参考资料:

[1]《时代浪潮下的青年》,伐柴商心事,2020。
[2] 陆学艺,《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2002。
[3] 李强,《社会分层十讲》第二版,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
[4]《2018-2019年中国A股份上市公司高管薪酬及长期激励调研报告》,德勤,2020。
[5] 胡润,《2020方太·胡润财富报告》,2020。


封面图:电影《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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