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民调下 特朗普与拜登的正面交锋
来源 “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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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美国的新冠疫情仍未得到全面控制，围绕弗洛伊德之死展开的抗争运动此起彼伏，给2020年美国大选带来不确定性。随着拜登提前锁定民主党候选人提名，大选进入新阶段，特朗普和拜登在选民中的支持度问题引发高度关注。
各方民调结果一致，拜登暂时领先
截至美国时间2020年6月6日，前副总统乔·拜登 （Joe Biden） 在民主党总统初选中获得超过提名所需的1991张承诺代表票（Pledged delegates），足以确保其在8月举行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获得正式提名，成为民主党推举的总统候选人。在此形势下，拜登和特朗普的选情再度引发美国媒体和民众的高度关注。
关于拜登和特朗普的支持率，最近一周美国全国范围的民调呈现出三个基本特点：
第一，各大民调机构的数据普遍显示，受调查民众中拜登的支持率高于特朗普。不同民调机构显示的拜登在支持率上的领先比例有所差别，范围从3%到14%不等。
过去一周内，民众对特朗普与拜登的支持率；数据来源：各大民调网站；图片来源：作者自制。
第二，民调数据显示，民众对特朗普总统工作的不支持率（presidential disapproval rating）高于支持率。数据显示，民众对特朗普的支持率约为40-50%之间，不支持率约在50-60%之间，净支持率在-5%到-17%之间。
过去14天内，美国民众对特朗普总统工作的支持率； 数据来源：各大民调网站；图片来源：作者自制。
第三，在至关重要的摇摆州，拜登的民调支持率不仅高于特朗普，而且高于2016年大选中同一时期的希拉里·克林顿的民调支持率，还高于希拉里·克林顿的实际得票率。
图为摇摆州选民对拜登的支持率与2016年总统竞选同一时期希拉里·克林顿的支持率比较。数据来源：realpolitics根据多个民调公司近期数据，除缅因州民调数据为2020年3月外，其余各州民调为4-5月数据；图片来源：作者自制。
特朗普基本盘仍旧稳固，实际选情未必落后
虽然现有的民调数据纷纷显示特朗普的支持率低于拜登，但是并不能以此断定特朗普的选情不如拜登。
第一，特朗普的支持率长期保持相对稳定，迄今并未出现超过10%的降幅。在过去4年总统任期内，特朗普的支持率在大部分时间内位于40-50%之间，呈现出高度的稳定性。
特朗普在过去四年内的支持率变动情况，图片来源：FiveThirtyEight
如上图所示，红色阴影部分表示在该时间段内（以3天为单位），各大民调机构统计的不支持率数据分布的区间范围；红色曲线是加权平均后的不支持率，由这一时段内不同民调机构数据加权平均所得。绿色阴影和绿色曲线则分别表示支持率区间和支持率的变化。
将特朗普与此前历届总统的支持率进行同期比较，会发现特朗普的支持率波动幅度是相较而言最小的。下图分别为特朗普与奥巴马、乔治·W·布什、比尔·克林顿和罗纳德·里根的支持率的同期对比，绿色曲线表示特朗普的支持率变化，黑色曲线表示其他几位总统的支持率变化。
图片来源：FiveThirtyEight
第二，特朗普的基本盘稳固。过去四年中，特朗普在共和党选民中的支持率长期位居高位，在绝大部分时间段内维持在90%以上。下图按照共和党选民、党派倾向不明显的选民、民主党选民进行分类，呈现了近七个月特朗普支持率的变化情况。
图为按照选民党派立场汇总的支持率。数据来源：盖洛普民调公司（Gallup）；图片来源：作者自制。
特朗普执政时期，民调支持率呈现出共和党选民高度支持、民主党选民极力反对的基本格局，原因在于特朗普的执政策略：大力回应基本盘选民的诉求，敢于提出富有争议的政策。
第三，特朗普的支持者投票率可能更高。虽然民调数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总统及总统候选人的受支持情况，但是民调数据显示的支持率并不等同于大选中的得票率，因为选民未必投票。
以2016年大选为例，特朗普的重要选民基础是基督教福音派。一般认为，福音派的投票人数通常保持在美国全体选民的四分之一左右，是影响美国选举结果的重要群体。出口民调显示，他们在2016年大选中以高达81%的投票率支持特朗普，在2004年以78%的投票支持率支持小布什，是把特朗普和小布什送上总统宝座的重要力量。福音派选民的投票人数在全体投票选民中的占比远远大于福音派人口在总人口中的占比，其人口比例在2016年已经下降至15%左右，但是依靠高投票率保住了在全体选民中占比1/4的地位。因此，即便民调数据显示特朗普的支持者比反对者要少，但是特朗普支持者的高投票率可能使得选举结果产生一种“扭曲”效应。
不确定性：新冠疫情与弗洛伊德事件叠加
新冠肺炎大流行和弗洛伊德事件给2020年美国大选带来高度不确定性，给特朗普和拜登的选情不同的影响。
1。 疫情影响：党派立场明显，拜登“云竞选”有难度
图片来源：CNN
关于新冠疫情，从民调数据来看，由于特朗普政府在应对新冠疫情时采取了一些富有争议的政策，以及由于疫情迟迟未能得到全面控制，特朗普在民主党选民和独立选民中的支持率从2020年初的25%左右下跌到11.5%。
如下图所示，在美国报告第一例新冠肺炎死亡病例、美国新冠疫情导致失业高峰出现、死亡病例超过10万时，特朗普支持率曲线都出现了拐点。
新冠疫情期间特朗普支持率曲线。图源：FiveThirtyEight，作者编译。
对于拜登而言，新冠疫情使得选民关注度下降、竞选动员难度提升。相较于作为现任总统的特朗普，拜登作为候选人，在大选年需要尽可能广泛地与选民沟通、向选民推销自己的政策主张，然而新冠疫情一方面吸引了选民的关注度，另一方面也增加了竞选活动的难度。
如下图所示，由于民主党总统初选环节的火热进行，美国民众对大选的关注度在2020年2月左右达到峰值，此后由于美国新冠疫情肆虐，表示对大选“十分关注”大选的民众比例从67%下降到了59%，基本回到了2019年8月总统初选尚未开始的时期。
美国选民对大选的关注度曲线。图片来源：盖洛普民调。
据《华尔街日报》等媒体的观察，在美国疫情迅速扩散的4月至5月，每天上午的纽约州州长安德鲁·科莫（Andrew Cuomo）的新闻简报和每天下午的白宫疫情发布会吸引了大部分电视观众和主流媒体的注意力，几乎都把拜登“晾在一边”。拜登也尝试运用网络直播、线上见面会、电视台访谈，但是影响力有限，过程也并不顺畅。坊间甚至出现了让科莫顶替拜登竞选的声音，推特上还出现了“Where is Joe”（拜登去哪了）的嘲讽话题。
2。弗洛伊德事件：拜登获得机遇，特朗普回应宗教选民
拜登在星期二为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举行的葬礼上播放了录像带。图片来源：路透社。
时下，由弗洛伊德之死引发的游行集会仍在美国多地进行。绝大部分美媒在分析此事普遍认为，这一事件对拜登有较大的正面影响，对特朗普有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
对于拜登而言，弗洛伊德事件给拜登提供了机遇，可以进一步夯实黑人选民的支持。首先，黑人选民普遍不赞同特朗普政府的应对措施。持亲特朗普立场的右翼媒体《福克斯新闻》（Fox News）最近一次的（6月5日）民意调查发现，只有14%的登记投票的非洲裔美国人对特朗普持赞成态度，而对拜登（Biden）持赞成态度的75%。其次，弗洛伊德事件可能提高黑人等少数族裔选民的投票率。《卫报》在2016年的调查数据表明，黑人的投票率在2016年有所下降，这给民主党候选人造成了负面影响。从今年的民主党初选表现来看，拜登在黑人选民中的呼声很高，是他得以胜过桑德斯的重要原因。此次，如果大量黑人对现状不满、对特朗普的回应不满，他们将更加坚定地走向投票站、用选票支持拜登。
对于特朗普而言，此事可能对特朗普的共和党选民基本盘略有影响。ABC新闻网和盖洛普民调公司的联合民调结果表明，即便是共和党选民对于特朗普处理弗洛伊德事件的支持度也只有69%，这低于对特朗普应对新冠病毒的84%支持率。如下图所示，特朗普在全体选民中的支持率从5月25日的44%下跌到了42.8%。
图为特朗普过去14天的支持率变化。图片来源：Realclearpolitics，作者编译。
除了采取措施避免抗议活动暴力化之外，特朗普也很注重对选民基本盘进行回应。6月1日，在抗争运动高涨之际，特朗普带着女儿伊万卡（Ivanka）等人从白宫穿过拉斐特广场，在圣约翰教堂门口手持圣经拍摄照片。此举被认为是重要的政治宣示。《卫报》评论认为，特朗普此举目的在于向宗教保守派选民宣示，表明自己将会捍卫宗教保守派选民的诉求。
图为特朗普手持圣经，在圣约翰教堂前拍照。图片来源：卫报。
小结：美国大选依然存在较大变数
1。拜登的三大“艰难险阻”
拜登在南加州参加竞选活动。图片来源：华尔街日报。
虽然弗洛伊德事件给拜登的选情提供了助力，但是拜登的竞选之路仍有许多“艰难险阻”。
首先，拜登缺少能积极回应摇摆州选民诉求的实质性政策主张。迄今为止，拜登提出的主要政策主张包括：推行1.7万亿美元的“绿色新政”以应对气候变化、将最低时薪提高到15美元、增加公司和个人的所得税、扩大公费教育的规模、努力禁止“攻击性武器”。加税和绿色新政对中产及以上的选民而言意味着经济负担，15美元最低薪酬对铁锈带蓝领工人也并无较高的吸引力。这些政策主张更多是对民主党一贯立场的延续，很难认为其收效能显著高于2016年希拉里的政策主张。在今年的竞选活动中，拜登常常凭借“反特朗普”的立场进行动员，这一方面难以凸显拜登本人的特色，另一方面也将拜登置于被动地位。
其次，虽然拜登在黑人选民中呼声甚高，但是拜登是否真的有能力处理好种族关系问题，仍然是存疑的。在5月底，拜登在一次线上活动中对选民说：“如果你是黑人就应该支持我，不支持我的就不是黑人。”这种“绑架式”发言很难说是令人愉快的。有趣的是，奥巴马在2016年大选期间也说过这样的“绑架式发言”：“黑人不给希拉里投票就是对我的侮辱”。《纽约时报》相关文章指出，一味标榜种族立场和意识形态问题对民主党而言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如何提出更具创造性的方法来调和种族矛盾，而不是简单地“站边”黑人，如何避免在种族议题上过于“僵硬”，对拜登来说尤为重要。
第三，拜登的筹款能力仍然大幅落后于特朗普。截至4月底，拜登和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有5700万美元的可用资金，而特朗普团队有2.44亿美元，是拜登团队的四倍左右。大选是一场耗资巨大的持久战，拜登在筹款问题上仍需努力。
2。特朗普“喜忧参半”
图片来源：NBC News。
对于特朗普而言，喜的一面是基本盘依旧稳固，忧的一面是吸引中间选民仍有难度，摇摆州选举结果存在高度不确定性。在新冠疫情爆发以前，由于出色的经济表现，特朗普的支持率曾经一度接近50%。而新冠疫情和抗议活动使得特朗普在经济议题上的优势有所折扣。
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特朗普团队对选举利益的重视程度将会提高。专家纷纷预测疫情结束后的世界必然会有所不同，美国的政策行为必将深刻影响世界各国的政治经济。美国研究专家认为，“2020年的大选可能将是‘特朗普带着全世界选举’，世界面对的将不是特朗普政府，而是特朗普总统竞选团队，一个完全以选举政治诉求为关键考量的美国‘非常态政府’”。如何应对这样一种非常态政府，考验着世界各国政府的智慧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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