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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立华：讲什么信什么，那就傻了

作者 :苦尽甘来. 2021-09-25 22:42:46 审稿人 : admin

　　外祖母还年轻时候，赶上过几次运动。

　　立华外祖母家方言杂，立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把我对她的称呼写出来，

索性用书面语来称呼老人家。

　　后来外祖母就常对我说，不要听下面的人说什么，也不要听上面的人说什么，要看。

　　要

是看不准，就去找看得准的人，跟着能免灾。

　　今晚看书，恍然想起了外祖母的话。

　　历史记载的事情，大抵有的准，有的不准。

　　鲁迅先生讲过一次枣树，一棵树是枣树，另一颗也是，但是起码都是枣树，立华我讲，有两颗枣树，一棵是真的，一棵不是。

　　这就叫历史。

　　能给我们站在书前的人看的，和当事人真的经历的不是一个样子。

　　外祖母年轻的时候赶上过几次运动，一次是大跃进。

　　大跃进的时候，大炼钢铁，外祖母也加入了大生产。他们区里的技术到底能不能炼出什么钢铁，外祖母说，当时的人存疑。

　　参与的存疑，但是领导有要求，没有办法只好做，领导懂一点行，炼钢炉开开就难熄火，于是大家三班倒看着这炉，怕出问题。

　　知道荒谬，知道有问题，下面的人知道，但都不会告诉领导。

　　不管早班中班夜班，领导在，就干活，早班中班夜班，领导不在，就开始睡觉。

　　于是，领导听到的都是好的，看到的也都是好的。

　　运动，也就这么搞着，上面要求下面干，大家一起混日子。混着混着，突然吃的变少了。

　　吃的变少了，运动就停了。

　　外祖母说，这就是新中国比旧中国好的地方。

　　下面发生什么，起码朝里有人知道，还会改。不是每天像清朝的皇帝一样，蒙在鼓里。

　　慈禧太后蒙在鼓里，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老百姓就要给他们送梯子。

　　八国联军进北京的事情，小的时候外祖母和我讲过。她也是听说，沿着运河下来的船夫就像是旧社会的报纸，传着北京的情景。

　　清朝的营员兵丁时常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借着巡查的名义勒索过往商人，贼偷了东西他们负责销赃，名声很差。

　　现在外国人的军队来了，说是要打清朝的朝廷，老百姓就很拥护。

　　这天下不是老百姓的天下，是清朝廷的天下，这也不是老百姓要这么觉得，是清朝的各级官吏表现出了这样的素质。

　　于是，外国人来了，有搭梯子的，有喝彩的，有带路的，有运粮的。他们抢的，原本就是从百姓这里抢的，他们烧的，原本就是百姓想烧的。

　　如果是别家的，倒也无所谓，但要是仇家的，自然要拍拍手。

　　新中国的运动，倒是有些浮夸，也有些狂热，不过浮夸的都是宣传，狂热的都是小领导，为的是什么，大家也有数。

　　历史记载了他们的浮夸和狂热，但少有记载群众的消极和实在。

　　外祖母说，大跃进后是有点困难，困难归困难，也比旧中国好很多。从旧中国过来，外祖母对什么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她常用没有牙的嘴说，变得太快了，手机，电视，冰箱，汽车，楼房，我们以前哪见过啊。

　　外祖母一这么讲，家母就会跟着讲，是比以前好了。

　　以前在厂子里，厂长拿大的科长拿小的，特权明显，最近风气比以前好太多了。大约的确是进步了。

　　有困难就让，有好处就上，这样的人不少，还没有被消灭干净。

　　但中国还是在进步，这些人过去站在反动派一边，被肉体消灭了一部分，还有的见形势不对，摇身一变加入，现在他们站在暗处。

　　以前这些人很嚣张，简直要为所欲为，现在打掉一部分，剩下的起码收敛了。

　　七十年说变化，倒是也没多大变化，一派祥和的话一直在讲。

　　说没变，真是变了不少。

　　我们还要让它继续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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