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阿富汗相关问题及未来中阿关系走势

　　本文根据作者2021年9月4日在《阿富汗局势及相关问题》主旨演讲整理而成，文章已获得作者授权。

　　演讲内容回顾

　　自今年4月美国总统拜登宣布9月11号之前完成从阿富汗撤军以来，阿富汗局势开始加速演变。5月初，塔利班向阿政府和政府军发起攻势。

　　8月17日，塔利班宣布已完全控制首都喀布尔的局势。时隔20年，塔利班重回喀布尔，突如其来的政权更迭使阿富汗局势更加复杂难测。

　　中阿友谊源远流长，历久弥新，中阿两大民族在古丝绸之路上出入相友，共同致力于实现国家富强、民族复兴梦想。阿富汗是连接中国和中亚、南亚、西亚的十字路口，地缘政治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实现联通对

于中阿而言都是双赢的局面。

　　东山再起的塔利班想要打造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他们相比于二十年前会作出哪些改变？他们的愿景又能否实现？阿富汗局势的突变会对中国和中阿关系产生什么的影响？

　　这些都是可以引起我们思考的问题。

　　那么，美国撤军后，阿富汗局势及中阿未来关系走势如何呢？本文将主要以下两个方面入手，对阿富汗局势进行分析：

　　第一部分：阿富汗局势及相关问题

　　第二部分：未来中国与阿富汗的关系

　　第一部分：阿富汗局势及相关问题

　　一、阿富汗简况及特点

　　（一）瓦罕走廊

　　中国跟阿富汗是通过瓦罕走廊连接起来的。瓦罕走廊长达400公里，阿富汗境内300公里，中国境内100公里。也有说中国境内是90公里，阿富汗境内是310公里。瓦罕走廊高度是在4000米上下，而且走势是东高西低。

　　瓦罕走廊另外的特点是，全年大概只有6—8月适合通行；在阿富汗境内靠近中国一侧的100公里属于无人地带。这个特殊的地理条件也就决定了历次阿富汗动乱都没有从瓦罕走廊的方向逃往中国来阿富汗难民。

　　瓦罕走廊总体面积是6万平方公里，这地方曾经是中华故土。瓦罕走廊中方这侧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下属塔什库尔干塔吉克族自治县。在瓦罕走廊生活的居民主要是塔吉克族和吉尔吉斯族（在中国叫柯尔克孜族）。

　　瓦罕走廊是在近代被沙俄和英国，趁着中国在甲午战争战败之际，强行从中国手里抢走，硬赛给阿富汗的。当时阿富汗还不想。沙俄和英国把瓦罕走廊作为它们的“缓冲地带”。尽管那时候中国的满清政府很虚弱，也向沙俄和英国提出了抗议和交涉。

　　英国跟沙俄签订关于帕米尔高原划分势力范围的协议，具体签订时间是1895年3月11日，这个时间是中日甲午战争中国继海战失败后又在辽东陆战失败，这意味着中国在甲午战争中败局已定。

　　瓦罕走廊的界碑，瓦罕走廊适合人通行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中国这侧瓦罕走廊是一条公路，上面写的是“公主堡”，当年古代中国和波斯通婚嫁公主就是沿着瓦罕走廊走的。唐僧玄奘之前东晋的法显也是通过瓦罕走廊到了印度，但是他回程是走海路。唐僧是从这里过去原路返回。唐朝大将高仙芝也到过这里。

　　（二）阿富汗简况

　　阿富汗这个国家从幅员来看不大不小，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国家，总面积64.75万平方公里，略大于中国湖南、江西、浙江、福建、台湾面积之和。它是一个山国。“阿富汗”在波斯文的意思是“山上人”的意思，就说明了它的地形特点。

　　山地和高原面积占阿富汗国土面积的80%。或许正是因为阿富汗的这种地理特点，从历史到现在有若干个大国在阿富折戟沉沙，最后都失败了。要在这种国度打仗，即便是外来强敌也会有很大困难。

　　阿富汗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但有四个民族是占主要的，首先是普什图族，“阿富汗人”最初是专指阿富汗的普什图族人。还有塔吉克族。从中国的新疆塔什库尔干自治县，穿越阿富汗一直到伊朗都有塔吉克族人聚居，所以这是跨国跨界的民族。还有乌兹别克族。还有哈扎拉族。

　　哈扎拉族跟前面三个民族有点不一样，哈扎拉族是当年蒙古西征的时候留下的后裔跟当地人的混血，后来接受伊斯兰教并突厥化的这样一群人。哈扎拉族除了在阿富汗外，在巴基斯坦境内也有不少。他们属于蒙古人种，看上去跟中国人一样。哈扎拉族是伊斯兰教什叶派穆斯林。阿富汗哈扎拉人生活的地方在阿富汗中部的巴米扬省，就是那个被毁“大佛”所在的地方。

　　阿富汗现有人口3220万。这是我们外交部网站披露的数字。另外的说法是，阿富汗人口为3800万、3900万和近4000万，这些是其它资料反映出来的阿富汗人口数量。关于目前阿富汗人口的精确数字，可能还没有谁对此绝对有把握。

　　不过，阿富汗至少有3000万以上的人口是应该靠谱的。这个3000万的意义在于，跟阿富汗发生战乱之前，也即跟1979年之前比，经过了40多年的战乱，阿富汗的人口不降反升，总人口翻了一倍，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

　　它对未来阿富汗的发展，对阿富汗塔利班执政会带来什么挑战？除了阿富汗以外，在阿富汗周边的国家，中亚那边那几个“斯坦”除外，像巴基斯坦和伊朗也跟阿富汗的情况类似。巴基斯坦在差不多40年中人口增加了两倍，从7000多万增加到2.2亿。

　　伊朗也是跟阿富汗差不多同一时期进入战争，1979年发生了伊斯兰革命，1980年两伊战争爆发，从1980年到现在伊朗人口也翻了一倍。这些都是值得关注的现象。

　　关于阿富汗目前的经济状况，GDP是1889亿美元，人均GDP586.6美元，这些也是从外交部网站上摘取的。但对比其它一些资料，这两个数字都比我们外交部网站上披露的要低，如有的资料显示，阿富汗人均GDP是508。不管怎样，可以肯定的是，阿富汗经济非常落后，发展水平非常低下，在全世界都是排垫底的。

　　关于阿富汗邻国，按目前国际上普遍认知，阿富汗共有6个邻国，如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伊朗、巴基斯坦、中国。但是阿富汗邻国数量是有过变化的，一个变化就是在苏联解体前后。阿富汗靠中亚的三个“斯坦”邻国曾经属于苏联，而且都并在一起，所以当时阿富汗共有4个邻国。

　　苏联解体以后，阿富汗邻国数量变成了6个。现在，阿富汗6个邻国的说法已为国际社会普遍认知，但是也有不同的，印度就说它也是阿富汗的邻国，其“逻辑”是印度拥有克什米尔，而克什米尔又与阿富汗接壤。按印度的这个说法，阿富汗就有7个邻国。

　　（三）阿富汗的特点

　　关于阿富汗的区位定位。按地理来划分阿富汗属于中亚国家，但是按传统和历史联系，阿富汗又可以被视为南亚国家，比如南亚地区有个名叫“南亚区域合作联

盟”的次区域国际组织，按理说加入这个联盟的会员国必须是南亚地区国家，但阿富汗是个例外，它也是南亚区域合作联盟的正式成员国。

　　除了中亚、南亚的“定位”外，阿富汗也被划为大中东地区国家，被视为大中东的一个国家。所以这就出现一个什么现象呢？在国内学术界，关于中亚地区的学术圈研讨阿富汗问题，关于南亚地区和中东地区的学术圈也研讨阿富汗问题，包括这三大片的学术刊物、杂志等都会刊登关于阿富汗的文章。

　　为什么阿富汗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特别是会将它跟中东联系在一起。至少有一个现象是，阿富汗和中东确有相似或者雷同之处，比如，在中东这个地方有一个有违常理的现象。例如，按照常规逻辑，“朋友的朋友应该也是朋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这个逻辑放在中东不一定，也即“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敌人的敌人可能还是敌人”。

　　比如说巴勒斯坦的哈马斯跟埃及肯定是朋友，埃及跟以色列建立了外交关系，埃及跟以色列也是朋友。那么，对哈马斯来讲，以色列是埃及朋友的朋友，但不是哈马斯的朋友。再如，当年萨达姆的伊拉克跟伊朗打了八年仗，伊朗是伊拉克的敌人。同样美国也是伊朗的敌人。对伊拉克来讲，美国既是伊朗的敌人，同时也是萨达姆伊拉克的敌人。

　　换到阿富汗也会发生类似的情况。比如，伊朗和阿富汗前政府是朋友，双方关系不错。但美国跟阿富汗前政府更是关系好，后者本身就是美国扶持起来的。所以，对伊朗来讲，美国是阿富汗政府的朋友，但不一定是伊朗的朋友。

　　再如，阿富汗塔利班把阿富汗前政府视为敌人。有一个极端的恐怖组织叫“伊斯兰国”，也渗透到阿富汗去了。“伊斯兰国”无论对阿富汗塔利班和阿富汗政府都是敌人。在这三方就不难发现，“敌人的敌人还是敌人”。

　　由于阿富汗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它是沟通南亚、西亚、中亚和东亚（如果把中国也算上）的要冲，是这几个地区的陆路交通枢纽。阿富汗也因此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从历史到现在，阿富汗似乎成了若干强权的通道和客栈。

　　阿富汗是中国周边14个邻国中，唯独两个跟中国没有口岸的国家，一个是不丹。不丹跟中国没有口岸还情有可原，因为两国一直没有建交。即便如此，中国跟印度的边境口岸仍有兼容不丹的。但是，阿富汗方向却没有这种兼容的边境口岸。因此，中国跟阿富汗的人员和货物往来不得不绕道第三国。这也跟瓦罕走廊特殊的地理有关系。

　　阿富汗还有很多跨国/跨界民族，比如阿富汗的四大民族，普什图族是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两边都有，而且在巴基斯坦境内的普什图族人要多于阿富汗境内的，现在总数大概是4500万，在巴基斯坦占了2/3。塔吉克族也是如此，中国、伊朗方向也有。乌兹别克，土库曼族都有。阿富汗的跨国/跨界民族对阿富汗局势是会有一定影响的。

　　阿富汗是近代亚洲三个保持了自己独立的国家之一：一是日本，通过明治维新，发奋图强，自己跻身于世界列强的行列。再一个是泰国。阿富汗跟泰国在近代保持独立方面有相似性，比如说阿富汗能保持独立，是因为北有沙俄、南有英国作为缓冲。

　　当然，为保持独立阿富汗也做出重大了牺牲，当年一大块领土被划到英属印度（今天的巴基斯坦境内）。泰国也是如此，英国跟法国在争夺东南亚殖民地和南亚殖民地的时候，形成的这么一个“缓冲地带”。所以，亚洲这三个近代保持了独立的国家，日本是一类，阿富汗和泰国是另外一类。

　　阿富汗的民族聚居的，普什图族占40%，塔吉克族占25%左右，乌兹别克族，哈扎拉族。还有跨界的民族。

　　是印度出版发行的地图，看看这个地图就知道，按照印度的逻辑，克什米尔是印度的，克什米尔又跟瓦罕走廊接壤。因此印度认为，印度是阿富汗的邻国，巴基斯坦跟中国不接壤。但是，为什么巴基斯坦又跟中国接壤呢？

　　是因为巴基斯坦在上世纪60年代通过一套法律程序，把克什米尔北部与中国相连的一小部分，强行划入巴基斯坦，这样巴基斯坦就跟中国接壤了。但是按中国地图，中国也不是直接跟巴基斯坦相连的，中间也是隔着克什米尔。中国把克什米尔视为争议地带。

　　普什图族聚居地区被一条线（当年英国人划的“杜兰线”）分开。这条线也是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国界。当今国界的两边生活着同一个普什图族。在巴基斯坦境内普什图族人数甚至还要多于阿富汗境内的。

　　阿富汗在地区区位的情况，南边是南亚，往北是中亚，西边是西亚，中国是东亚，这是阿富汗在陆路交通方面所具有的特点。

　　二、1979年之前的阿富汗

　　在这里我只能追溯到查希尔国王时期。在查希尔和达乌德总理/总统时期，阿富汗还是不错的，和平、包容、和谐、尊重女性，经济情况也比较好，也开始注重发展工业，在外交上基本保持中立。第二次世界大战时阿富汗没有参战。

　　当时阿富汗对华奉行友好政策。周恩来、贺龙曾经访问过阿富汗。查希尔国王也访问过中国。但是后期，特别是达乌德后期，阿富汗国内矛盾就出现，给苏联干预介入提供了机会。

　　为什么会出现矛盾？也跟普什图族一分为二的“杜兰线”有一定的关系。1947年巴基斯坦独立后曾与阿富汗发生过边界冲突。当巴基斯坦要在加入联合国时，唯一投反对票的就是阿富汗。

　　第二个阶段是塔拉基和阿明时期。这个时期阿富汗动乱序幕由此拉开，其特点是政局动荡、腥风血雨，而且是非常残酷的。

　　查希尔国王和达乌德是堂兄弟关系，来自同一个家族。在国王当政的时候，达乌德担任过首相。由于后期国内的矛盾，再加上达乌德个人的一些野心，被苏联人利用，他趁着查希尔国王1973年去英国、意大利治疗眼疾的时候发动政变。查希尔国王也非常识相，不恋权，马上宣布退位。

　　美国发动阿富汗战争后，曾经有一个想法是请查希尔回阿富汗复位，但被他所拒绝。正因为查希尔国王不贪权，所以他比自己的堂兄多活了29年。达乌德他虽然在1973年发动政变，把他的堂弟弄下去，到了1978年他被其它的政治力量政变推翻，他本人连同他的整个家族三代63口人全部被杀掉。

　　查希尔国王时期和达乌德前期阿富汗的状况。这是当时的喀布尔，看上去还是不错的。上世纪60—70年代阿富汗就有星级宾馆了，而当时中国大多只是招待所。这是喀布尔夜景、喀布尔普通市民、一家书店。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很时尚，看不出是个伊斯兰国家，当时阿富汗的女学生非常“阳光”。

　　阿富汗当年不仅女士很亮丽，先生也很潇洒。国王后期把国王的堂兄推翻的，这个人叫塔拉基，是位“共产主义信仰者”。他曾经在莫斯科大学留过学，跟苏联的前领导人，苏共中央第五代书记勃列日涅夫是学弟与学长的关系。塔拉基最后也是死得很惨，是被他的门徒派人用枕头闷死的。

　　阿明是塔拉基的门徒。他通过政变把他的老师塔拉基推翻。等他坐上大位以后，开始跟苏联闹翻，想摆脱苏联对阿富汗的控制，还想发展对美、对华的关系，甚至还萌生了想效仿萨达特把苏联人从阿富汗赶走的念头，所以彻底惹怒了苏联，特别是苏联得知他已把塔拉基杀掉后。

　　最后，苏联下决心把他除掉。这个人结局非常惨的，他本人、4位太太、24个子女全部被苏联特种兵杀掉。

　　三、苏联入侵阿富汗

　　苏联入侵阿富汗的时间应该是放在1979年，但其实苏联军队介入阿富汗的战事要早于苏联正式对阿富汗的入侵。

　　在塔拉基时期，它全部是仿效苏联，包括改革，触动了当时阿富汗这个部落一些首领的利益，所以激起了当时阿富汗一些边缘部落地区的反抗。

　　在塔拉基时代一直到后面的阿明时代都已经出现了阿富汗穆斯林的游击队反对政府，阿富汗政府镇压过程中感觉有点力不从心，所以苏联军队就进来参与镇压了，所以它进入阿富汗的时间要早于1979年。

　　苏联为什么入侵阿富汗？

　　一是阿明不听话，要倒向美国了，这对苏联人是完全接受不了的。苏联从上世纪50年代、60年代、70年代，一直在阿富汗有投入的。我当年去喀布尔，发现喀布尔稍微现代一点的建筑全是苏联建的。

　　在阿富汗有一条打通南北交通的通道，就是很著名的萨朗通道。这个通道是把兴都库什山脉南北打穿的，工程量是非常巨大的。这是苏联人1964年帮助建的。

　　还包括苏联为了把阿富汗拖向自己的阵营，为了让阿富汗向苏联的模式转变投入大量资金，甚至派老师给阿富汗学生普及现代科技知识，总之是下了大本钱。

　　二是1979年伊朗发生的伊斯兰革命。伊朗伊斯兰革命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在阿富汗境内，特别在阿富汗境内的什叶派地区已经有响应的。苏联非常害怕伊朗伊斯兰革命通过阿富汗波及到它在中亚的情况。

　　三是俄罗斯一直想打通通向印度洋的出海口。彼得大帝临死之前立下遗嘱说，俄罗斯未来要夺取三个方向的出海口：其一，通过伊斯坦布尔的方向打通到地中海；其二，通过伊朗进入波斯湾；

　　其三，夺占南亚次大陆阿拉伯沿海地区进入印度洋，获取暖水港。这是俄罗斯几百年来一直在追求的目标，估计到现在也还没有放弃。第二个目标是夺取伊斯坦布尔，这是东正教的圣城，类似于耶路撒冷。沙俄之所以要跟土耳其打十来次仗，一个终极目标想把伊斯坦布尔打下来。这两个目标是俄罗斯几百年来孜孜以求的。

　　苏联入侵阿富汗是阿富汗近现代战乱、贫困的一个起始点。现在阿富汗塔利班重新掌控了阿富汗。阿富汗似乎又迎来了另外一个转折，即有望由乱到治。

　　苏联入侵阿富汗以后，遭到了多方反对和抵抗。在阿富汗境内，阿富汗各个派别、民族都将以前的纷争放在一边，共同对付苏联入侵。在阿富汗之外，当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以巴基斯坦、沙特和伊朗为首的伊斯兰世界，还有中国等，形成了一个统一战线来对付苏联入侵阿富汗。

　　还有一个很值得关注的是在苏联入侵阿富汗的十年中，中国跟美国有过一次非常成功的合作，可以说是“蜜月般”的合作，就是在阿富汗。

　　苏联入侵阿富汗，也构成了苏联解体的三大原因之一。

　　当然，苏联解体原因很多了，但是这三个原因其中之一，就是苏联入侵阿富汗，因为对苏联国力有着极大的消耗。第二个原因是苏联支持越南在东南亚搞霸权。第三个原因是切尔诺贝利事件。据说当年苏联财政的1/3要用于切尔诺贝利的善后，再加上阿富汗、越南的开销，让苏联实在撑不住了。

　　苏联入侵阿富汗还有一个重要后果，就是催生和培训了一大批伊斯兰“圣战”分子。这个后果一直持续到现在。一个是当今世界上不少所谓的“伊斯兰激进分子”或者被西方定性的“恐怖分子”等，有相当一部分是在阿富汗抗击苏联时得到过历练。再一个是阿富汗塔利班早期的成员，特别是骨干成员都参加过当年抗击苏联。这个影响在哪？

　　“9·11”事件后，美国要惩罚肇事元凶本·拉登，以及“基地”组织，要求阿富汗塔利班交人，否则一并“收拾”。当时巴基斯坦也劝阿富汗塔利班把拉登交出去，但阿富汗塔利班提出两点，一是美国必须拿出本·拉登策划此事的证据，二是即便有证据显示本·拉登犯罪，那他也必须在阿富汗接受处罚。

　　阿富汗塔利班不向美国屈服的决定，不仅跟阿富汗塔利班所具有的普什图的勇敢文化有关系，还与他们有过十年抗击苏联的经历有关。毕竟阿富汗塔利班曾经见识过超级大国的阵势，所以不怕美国佬。

　　这是当时苏联红军总参谋部侦查局下属的特种部队。苏联红军入侵阿富汗，先是利用在巴格拉姆这很大的军事基地藏匿的苏联军队，其特种部队在喀布尔把当时阿富汗领导人阿明的住所包围攻打下来，然后在巴克拉姆基地藏匿的苏军马上进入喀布尔，并占领重要目标。

　　与此同时，在当时苏联—阿富汗边界一带集结的的苏联军队，迅速入侵阿富汗全境，仅用一周时间便把阿富汗跟伊朗、巴基斯坦的陆路交通切断。虽然当时阿富汗军队也有几十万，但是都不战而降，很快便被苏联又扶持起来的卡尔迈勒政权收编了。

　　这是苏联红军在阿富汗作战的情景。这是苏联国内一幅宣传画，反映苏联军队在阿富汗作战的场景。苏联出于宣传的需要，也拍了这种反映苏联军人跟阿富汗军人很亲善的图片。

　　苏联入侵阿富汗以后，在阿富汗的邻国形成了两大抵抗游击队的中心：一个是在巴基斯坦的白沙瓦；一个是在伊朗首都德黑兰。以巴基斯坦为中心的叫“七党联盟”，以伊朗为中心的叫“八党联盟”。

　　这是在巴基斯坦境内的阿富汗游击队。当时美国、中国、巴基斯坦是在巴基斯坦白沙瓦这个地方进行合作。当时伊朗有一个特殊情况，就是伊朗那会正在西边跟伊拉克打“两伊战争”，东边还面临阿富汗难民的涌入，再一个是向阿富汗的抵抗游击队提供军火和给养等的支持。

　　这是受伊朗支持的阿富汗游击队员。这幅图是阿富汗游击队员在埋地雷。这个地雷好像是反坦克地雷。这是阿富汗游击队击落的苏军武装直升机。这是被阿富汗游击队击毁的苏军T62坦克。这个型号的坦克曾经在中国与苏联的珍宝岛冲突中被中方缴获了，现在还在北京军事博物馆里。这幅图是被俘的苏联军人。

　　由于双方实力悬殊，据我了解，阿富汗游击队俘获的苏联军人数字大约是400人，其中一处收容所是设在巴基斯坦。被苏军俘获的阿富汗游击队成员的数量是过万了。但苏军对被俘的阿富汗游击队成员非常残忍，很多是用活埋的方式处决，常常是一次活埋几百人。

　　在苏军撤出之后，阿富汗境内发现好多个“万人坑”。再如，阿富汗第二大城市坎大哈，在苏联入侵前人口是26万，经过苏军几次扫荡和轰炸，最后仅剩2.5万。当然，这26万人也可能逃出去了不少的。

　　打了十年，最后苏联军队不得不灰溜溜地撤离阿富汗。

　　四、内战时期

　　苏联撤走后，阿富汗本应该成立联合政府，进入国家的重建阶段。不料外敌跑了，内部又打起来了。共有三个阶段：

　　一是当年抗击苏联的游击队联合起来攻打苏联扶持起来的傀儡政府，这里面有两个人物：一个叫卡尔迈勒，一个叫纳吉布拉。纳吉布拉跟卡尔迈勒还顶了3年，比美国扶持起来的阿富汗政府强多了。后来是纳吉布拉主动退位。他退完以后不久，傀儡政府跨台了。

　　二是军阀混战，当年游击队的首领有不少到这时候已经变成军阀了，他们各霸一方，争夺势力范围。最后打出了阿事汗塔利班。其后，当年彼此混战、相互为敌的军阀又联手共同对付塔利班，就形成了两强相争——阿富汗塔利班和反塔利班联盟对阵的局面。这是第三个阶段。

　　阿富汗塔利班是由于内战而诞生的。关于阿富汗塔利班怎么诞生的，各种资讯有大量的相关信息。

　　1994年，阿富汗塔利班第一代领导人奥马尔及其同仁，为了解救被军阀霸占的少女起事，进而创立阿富汗塔利班。当年11月，他们又解救了一支被军阀扣押的巴基斯坦商人的车队，据说这个车队跟巴基斯坦前总理贝布托丈夫有关系。

　　据称，当时车队被阿富汗军阀劫走以后，巴基斯坦方面很着急，在知道阿富汗境内还有“塔利班”，就委托他们夺回来。巴基斯坦发现这支力量不错，就下决心支持阿富汗塔利班。

　　这个阶段的内战，对阿富汗的破坏要甚于苏联侵占时期。可以说，当时喀布尔基本上就是毁于内战的，尤其是喀布尔老城，因为军阀交火时无休止地用炮弹、火箭弹轰击它。在苏联入侵阿富汗的十年点，中国驻阿富汗大使馆，虽然大使撤了，但是使馆还保留，基层工作人员还在工作。

　　但到内战时期，安全无法得到保障，中国大使馆中方人员不得不全部撤离。外部势力对阿富汗的介入，在内战时期也很明显。美国在苏联入侵阿富汗的时候，就支持阿富汗游击队。苏联走了以后，美国照样跟巴基斯坦、沙特等联手支持阿富汗塔利班。

　　苏联撤出并解体以后，俄罗斯中亚那几个国家，还有伊朗都站在反塔利班联盟这边，并且提供相应支持和援助。所以说两强相争的背后都有外部势力的支持。

　　这位是傀儡政府领导人卡尔迈勒。后来苏联人发现他太无能，让他退位。他最后只能在莫斯科待着，基本是自然终了。傀儡政府另一位领导人纳吉布拉是搞情报出身的。

　　他退完以后也知道往后凶多吉少，曾经想外逃，但没有来得及逃走。他的老婆、孩子逃到了印度。他后来一直躲在联合国驻喀布尔的办事处。

　　军阀混战的时候，也没有拿他怎么着，甚至阿富汗塔利班快打进来喀布尔的时候，反塔利班联盟的马苏德还劝他跟着一起走，但他不听。最后阿富汗塔利班进去以后把他逮着，用非常残忍的方法把他处死了。

　　旁边是他的兄弟。当时阿富汗塔利班也表现出宽容的一面，没有杀他的姐姐。

　　这是被内战毁掉的喀布尔老城。

　　中国驻阿富汗大使馆，没有一块好玻璃。我当年去的时候，在使馆有一颗松树，上面有一颗生秀的炸弹，没有爆炸。

　　这是军阀混战的场景。虽然都有坦克，只不过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五、阿富汗战争

　　内战完后，便进入到阿富汗战争时期。至于美国发动阿富汗战争起因，据我现在收集到的情况有这么几点：

　　一是美国人要报仇。因为2001年“9·11”事件发生以后，美国人马上就认定这个事件的元凶是本·拉登及其领导的“基地”组织。本·拉登的“基地”组织的主要成员就藏在阿富汗，并受到阿富汗塔利班的庇护。

　　二是阿富汗的地缘政治方面的特殊性，美国也想利用进入阿富汗的机会，在

临近中国和俄罗斯安插自己和北约的军事力量。

　　三是阿富汗拥有非常丰富的矿物资源。美国人曾经做过测算，说阿富汗有多达价值3万亿美金的矿物资源。

　　四是美国人想控制巴基斯坦的核武器。如果美国在阿富汗有军事存在，就可以就近采取措施，夺取巴基斯坦的核武器，或是将其销毁。

　　对于阿富汗战争，应该怎样定性？或者应该有怎样的认知？我认为应该有三个层面：

　　一是美国和西方所认为的阿富汗战争是一场“反恐”战争。

　　二是按我们传统的战争观来看，它其实是一场侵略战争和反侵略战争。美国跑到人家地盘，这就涉及到这场战争的正义性和非正义性。

　　三是在阿富汗战争对阵双方背后所代表的文明体系，一个是美国西方文明，一个是伊斯兰文明穆斯林。

　　如果按文明冲突论或者以文明冲突论的视角看待阿富汗战争，那么，阿富汗战争也可以被视为是文明冲突的热战战场。

　　通过阿富汗战争，伊朗跟阿富汗塔利班经历了由冤家到伙伴的转变。在当年阿富汗两强相争的时候，伊朗站在反塔利班联盟一边。

　　1998年，伊朗驻阿富汗北部城市马扎尔谢里夫的8个外交官和1名记者被阿富汗塔利班俘获，当时就被后者以间谍罪的名义处决了，差点引发伊朗对阿富汗塔利班之间的战争。

　　阿富汗战争打响以后，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美国，阿富汗塔利班跟伊朗又缓和了关系，双方甚至分享情报。

　　伊朗也向阿富汗塔利班提供过一些支持。阿富汗塔利班第二任首领曼苏尔就是去伊朗会谈以后，离开伊朗进入阿富汗的时候被美国人发现后用无人机把他炸死的。

　　阿富汗战争进程也有一定的变化。从当初的塔利班顶不住美国和反塔利班联盟的打击，到后来在阿富汗、巴基斯坦边界山区完成重组，力量回归，并在战场上对美国和北约军队形成均势。塔利班不跟强敌正面冲突，你来了我躲，你人少了我就打，你扎营我就骚扰。

　　美国历时最长的阿富汗战争，前后近20年，终于在2021年8月30日以美国失败的结局划上了句号。

　　美国人是在撤军问题上是相当纠结的。以我个人的理解，应该说特朗普跟拜登在这个问题上还是表现出了政治家的“范”儿。

　　他们作出的撤军决定，在美国国内以及盟国、北约内部遭到了很大反对，但最终还是下决心要撤。毕竟对美国来讲，从阿富汗撤军是符合对它的长远利益的。

　　美国在阿富汗战争中的得失，现在媒体、学界多是集中于美国死伤了多少人，花多少钱，形象大损之类。但是客观来说，美国在这场战争中并非颗粒无收，至少有以下两点：

　　一是美国当初确立的战争目标是打击和消灭本·拉登及其“基地”组织等，但本·拉登至少被美国干掉了。

　　二是美国的“反恐”目标，为了保护美国的安全。从阿富汗战争开打到现在，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美国本土再也没有发生过像“9·11”那样的恐怖袭击事件。

　　至少这两点可以被认为是美国的所得部分。

　　六、阿富汗塔利班东山再起

　　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一个突出表现就是阿富汗塔利班东山再起。这个行动是从5月份开始的。根据惯例，阿富汗的对阵双方一般在冬季都是“猫”起来休战，待来年开春后再开打。

　　今年一直拖到5月份，阿富汗塔利班正式决定发起进攻，这跟去年签的那个协议有关。这个协议规定，今年5月1月之前美国军队必须全部撤出阿富汗。

　　拜登今年2月份上台以后，又对这个协议重新评估，撤与不撤当时还两说呢。所以阿富汗塔利班就不干了。过了5月1日就不是你说了算。

　　因然，阿富汗塔利班选在5月1日后动手，也反映了他们的智慧。这次宣布伊斯兰酋长国，也是选在阿富汗的国庆日。

　　这次阿富汗塔利班发动攻势，主要进攻目标是阿富汗前政府。阿富汗塔利班是挟战胜美国、北约之势，向对手发起进攻的，因而底气很足。这次阿富汗塔利班发起的战事，是在外战还没有结束的情况下进行的，这就出现了外战和内战重叠的现象。

　　战事进程出乎意料，结果前总统逃跑、前政府垮台。而今，阿富汗塔利班接手的国家是面目疮痍，百废待兴。人均寿命45岁，城镇化率26%，频率困超过70%。社会发展指标在世界上是属于垫底的。

　　七、阿富汗未来走向

　　美国人走了，前政府垮台，阿富汗塔利班东山再起，重新执掌阿富汗已成定局。那么，阿富汗未来将何去何从？

　　阿富汗有望实现由乱到治。因为现在阿富汗真正迎来了结束阿富汗长达42年战乱的转机，在当今甚至近几十年来阿富汗所有派别中，唯独阿富汗塔利班有能力结束战乱。

　　域外（指世界性大国，即美国、俄罗斯这样的国家）大国再度直接插手阿富汗的可能性不大。域外大国可能会在背后捣鬼，但是派大兵直接开进阿富汗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排除周边一些国家有可能介入阿富汗内部事务和纷争，但是这些外部势力的介入方向是不一样的，既有反对阿富汗塔利班的，也有支持的，这样就可以形成对冲。

　　由于这些因素，决定了未来只要阿富汗塔利班内部不发生分裂，那么，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在阿富汗稳固应该说没有大的问题。所以说阿富汗已经迎来了现在发生变化或者将来发生变化，这是有利于阿富汗和阿富汗人民的。

　　最近有学者拿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跟伊朗对比，我认为二者既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我觉得二者是“小同大异”。所谓“小同”是指，二者都是伊斯兰政权，都有一个精神领袖，而且精神领袖的地位都是凌驾于世俗政权的总统、总理之上。

　　所谓“大异”是指，一个是伊斯兰什叶派，一个是伊斯兰逊尼派。一个叫伊斯兰酋长国，一个叫伊斯兰共和国。这种国号上的差异也反映出二者政体的差异。伊朗总统、议会必须要通过民主程序选举出来的。未来阿富汗的行政首脑的产生就不是这样。

　　二者最高领导人虽然都叫精神领袖，但是影响面不一样。阿富汗塔利班精神领袖，其影响范围主要是在阿富汗境内。但是，伊朗精神领袖的影响力则远远超出了伊朗，甚至整个世界什叶派穆斯林的大多数都会遵从伊朗的精神领袖。

　　有人认为伊朗跟阿富汗塔利班都是“政教”合一，但我更倾向于认为，阿富汗塔利班政权是“军政教”合一。阿富汗塔利班从诞生到现在，基本上都是在战争的岁月中度过的，带有军事化或者准军事化的特点，如不发工资，实行供给制。这些都与伊朗有较大区别的。

　　八、阿富汗塔利班面临的问题和挑战

　　政权稳定不用说了。实现国内和解，缓解民生问题。美国人走了以后，本身阿富汗就是粮食需要进口的，美国不光冻结了阿富汗在美国银行的70亿美元资产，现在对它进行制裁。最近我得到的消息是，在巴基斯坦有大量车子往阿富汗运粮。今天得到的最新消息，卡塔尔一架满载食品的飞机降落在喀布尔机场。

　　关于阿富汗的新冠疫情，WHO发布的数字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因为阿富汗抗疫基本上是放开的，也就是所谓的“群体免疫”。但是，有一个可能有参考意义的是死亡率。根据WHO公布的数字，目前整个世界的平均死亡率2.1%，但是阿富汗疫情死亡率是4.6%。

　　阿富汗的重建和发展。外部势力的干预，要干预的已经干预了，往后会还会有哪些介入这都有待观望。

　　至于对阿富汗塔利班的国际社会承认，主要分两大块：一是各国对阿富汗塔利班政权的承认；二是国际组织（联合国、南亚区域合作联盟、伊斯兰合作组织、上海合作组织观察员国）席位能不能交给阿富汗塔利班。

　　二、未来中国与阿富汗的关系

　　一、中国与阿富汗始终友好

　　中国跟阿富汗的关系一直是非常友好，有千年友好的关系了。两国没有任何历史和现实的纠纷。

　　阿富汗人说中国是阿富汗所有邻国中唯一没有干涉过阿富汗内政的，还说中国是世界所有大国中从来没有欺负阿富汗的国家。中国跟历届阿富汗国王、各派关系都不错。中国在阿富汗只干善事，没有干过一件坏事。

　　二、中国与阿富汗塔利班的关系

　　中国跟阿富汗塔利班的关系有过起伏，开始不太顺利。中方担心阿富汗塔利班在支持“东突”，还担心阿富汗塔利班输出极端宗教思想。

　　阿富汗塔利班对中国始终非常友好。现在中国跟阿富汗塔利班的关系不错。中方外交部的相关表态也不错。

　　三、阿富汗局势变化有利于中国和中阿关系

　　阿富汗的变化不光有利于阿富汗，也同样对中国有利。从现在到往后，阿富汗塔利班有求于中国的要多于我们有求于它的。

　　当前阿富汗局势以及未来的走向对中国也好，对阿富汗塔利班也好，双方互为机遇。对于阿富汗的当前局势及发展，中国与阿富汗塔利班需要扩大深化合作。

　　四、未来中阿关系有望达到中巴关系的水平

　　双方关系的基础不比中巴关系差。阿富汗塔利班是阿富汗战乱以来对中国最友好的派别。阿富汗对中国的需求和依赖度要大于巴基斯坦，它相对比巴基斯坦孤立多了。

　　中国与阿富汗之间的经贸互补性和互利性强于中巴之间。

　　五、中阿经贸合作前景广阔

　　在阿富汗民生改善、国家重建、未来发展相关的基础设施、资源开发，等等，都会提上日程。以阿富汗相关双边、多边的经贸合作机会多多。一旦阿富汗实现和平后，以阿富汗为中心或是涉及到阿富汗的双边、多边的经贸合作肯定会活跃起来。这些都为中国和阿富汗提供了商机。

　　阿富汗作为陆路交通枢纽的地位也会显现出来。“一带一路”也好，中巴经济走廊，王毅外长说了好久向阿富汗延伸，前面是无法实现的，但从现在开始有了这种可能。阿富汗塔利班已经多次表示，愿意参与中巴经济走廊和“一带一路”建设。

　　六、未来中阿关系可能面临的问题及应对

　　（一）问题

　　外部势力有很多是希望阿富汗继续乱下去，不想中国从阿富汗和平发展中获利。还有恐怖势力。阿富汗境内的“伊斯兰国”分支机构还在破坏捣乱。

　　“杜兰线”对未来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关系也有影响。未来阿富汗跟伊朗的关系会不会恶化？虽然现在来看双方已经摒弃前嫌，但是还没有到朋友的地步。毕竟一个是什叶派，一个是逊尼派，意识形态的差异会不会影响双方的关系？

　　中国内部对阿富汗塔利班也存在误解、误判、造谣和诋毁。

　　（二）应对

　　共同努力，防范外部势力对阿富汗的搅局，要帮助阿富汗塔利班反恐，特别是对“伊斯兰国”的打击。

　　积极参与阿富汗重建。争取在经贸方面，中国、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朗，甚至中亚若干国家形成利益共同体，能形成经济一体化将是最好的。

　　可以发挥中国伊斯兰教教界的作用。要管控国内对阿富汗塔利班的黑化、妖魔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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